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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放假归来,终于更新了]怪异事件簿:秋之蝶1

yukikazexuefeng@2007-03-06 13:46

秋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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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在后面
“我把余敏弄丢了。”
看着张雨凉发来的短信,余秋顿如五雷轰顶,浑身发抖。办公室其他同事毫无察觉,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清菊一眼就瞄见了恨不得把手机捏碎的余秋,心里乐开了花——这说不定是个可以开展科研工作的大好机会。但是现在还是别去惹余秋,惹毛了他会被PIA到很远的地方。
等到下了班,清菊找到余秋,开门见山地说:
“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去西安?”
“我上哪里去不用你管!”余秋的脸上开始乌云密布,“和你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以为你能在一个双休日之内到西安然后再跑回来?坐飞机?那得花掉你两个月的工资——你上个月的工资不是被铁公鸡扣了吗?再说即使坐飞机时间也不一定够,到头来还是得被扣工资。”
余秋哑口无言,上个月住院被周凛无情地扣了奖金,这次如果请假,铁公鸡会扣得更多。
看到余秋的心理防线出现突破口,清菊趁机加紧攻势。
“如果坐我的UFO去,顶多1小时,节省出的时间足够找到你妹妹了,而且安全(作者:==|||),行驶平稳(作者:==|||ET,这是汽车广告吗?),无交通事故(作者:有敢和UFO撞车的吗?勇敢地站出来!)。”
“你是不是又想拿我……”
未等余秋说出“做实验”三个字,清菊连忙堆笑着说:“哪能呢!都是同事……晚上7点,准时在秋茗路公园见,OK?”
余秋无语,事到如今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走,但是对于清菊这个居心不良的ET,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邪恶的宇宙生物在奸笑。
“KIKIKIKI……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晚上7点,秋茗路公园。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里都是地球人?!”看到满公园的老头老太太,清菊抓着头发惨叫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人有吃完晚饭散步的习惯……”余秋的脸上开始挂黑线。
“我不知道啊——”
于是两“人”打的来到市郊的乱坟岗,起初出租车司机死活不愿意,但在余秋亮出工作证件并塞给司机50块钱后,司机向非人类生物们展示了娴熟的车技,仅用20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种地球人也值得研究,居然无视红灯的存在……”望着远去的出租车,ET清菊闪起了星星眼。
“UFO呢?”余秋打断了他的YY乱想。
“啊!在这里。”
清菊放下背上的大包拉开拉链,拽出一块银色的东西和一只打气筒。
“这就是?”余秋的脸在抽筋。
“对啊!这就是!”
“开什么玩笑!”余秋觉得自己被耍了,动手就要PIA。
“等一下等一下!”清菊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尖叫起来,“要PIA我可以!等我把气充完行不行?!”
“你充……”余秋咬牙切齿,如果清菊充不出个UFO他就把这个邪恶的宇宙生物PIA回老家。
在他的愤怒注视下,清菊将打气筒接到银色块状物上一个类似于阀门的地方,然后按了一下开关,打气筒自动充气,不一会儿银色物体膨胀起来,转眼就成了一个碟状UFO。
“这是用于短途宇宙旅行的家用飞船,有点类似于地球人的小排量汽车。”清菊开始得意地介绍起来,“你们地球人所见的UFO大多是用于长途星际旅行的,个头比这个大得多,当然,价格也更贵。我的那架掉进青海湖里的就是个二手货,证件牌照不全……”
不用他介绍,余秋也能想象出清菊开着一架二手UFO在宇宙中横冲直撞的景象,但是在今天这种紧急情况下,他想的再多也没用,只能跟着清菊钻到UFO里。


不到一个小时,飞碟就飞临西安上空。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余秋不想多加描述,只是对清菊的不良印象又加深了。UFO里乱七八糟,似乎从来就没有打扫过,每一个角落都贴着罗莉、SD娃娃和Fatima的照片,还有若干张雯雯的。
“喂,你知不知道张雨凉在哪儿啊?”清菊一边看着飞碟监控仪一边大嚼胡萝卜问余秋,“我这里有地图,给你传过去。”
一幅立体的三维地图出现在余秋面前。
“在……陈家屯,我听余敏说过,那里发现了一座墓……”余秋看着栩栩如生的三维地图,仍搞不清方向。
“啊!发现目标!”
清菊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地图消失了,出现在余秋面前的,是一副这样的景象:一个紫色的光点在漆黑的荒原上,一闪一闪的。


“呦!这就是传说中的UFO啊!多少钱买的?让我玩玩!”
“你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见到张雨凉,余秋恨不得把他立刻送到青海的监狱里劳教。
“就在那座墓里。”张雨凉抬手随意一指,然后继续对着清菊的UFO发出各种赞叹。
“外星人的东西啊!值多少钱啊?我买了!一万怎么样?五千更好……”
“你——”
“呦!你们居然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余秋和清菊回头一看,我们的榆大记者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脖子上挂着照相机。
一见UFO,榆桦端起相机就是咔啦咔啦一阵猛拍,这一拍不要紧,清菊的脸变白了。
“喂——”
“这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我只是科研工作者!!!把胶卷还我!!!”清菊跳了起来。
“胶卷可以还你,但是你必须保证这两天在我们三个面前消失,否则的话——”榆桦露出恐怖而诡异的奸笑,“否则的话我就把照片发给全世界的UFO爱好者和飞碟探索杂志!我和那里的编辑很熟的。”
受到榆桦的要挟,清菊没辙,只能垂着脑袋乖乖钻进UFO,转眼就飞得无影无踪。
“呼——终于少了一个搅局的……喂!你们——”
榆桦回头一看,余秋和张雨凉吵了起来。
“你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
“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丢的!”
“那你为什么说‘我把余敏弄丢了’?”余秋掏出手机
“哼,是我一时紧张头脑发热时发的——想以权谋私你就直说!”
“不是以权谋私。作为监护人,你要负刑事责任。”
“余敏是成年人好不好!你想——”
“你们……”榆桦的脸在抽筋。
“你可以去死了。”余秋面无表情,拨通了110。
“你——们——想——干——什——么——”榆桦咆哮着,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余秋的手机将其强行关上。
“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这件事报警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啊!我是好好在说的!我是知识分子不说脏话更不像某人一样……”
“小飞!!!”
张雨凉老老实实闭了嘴。
“走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商量……”榆桦欲哭无泪,无力地拍了拍余秋的肩膀,拉着他向远处露着星星点点灯火的村庄走去。


陈家屯,一个只有二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平日里默默无闻,而此时成了众多考古专家聚焦的焦点,他们的激动与兴奋打破了村庄原有的宁静。在陈家屯人祖祖辈辈生活劳作的土地下,沉睡着一座两千年前的墓葬,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及其崇高。虽然被盗过,但就目前出土的青铜器而言,件件精品,这让专家们兴奋不已,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清理文物,翻阅古籍,一直忙到深夜。
张雨凉带着余秋和榆桦偷偷溜进了陈家屯,钻进一户不起眼的低矮农舍。一开灯,余秋吓了一跳:满地的青铜器,连插脚的地方也没有。
“当心点儿!这些都是国宝!踩坏了你们赔,引来的暴走初号机也归你们管!”
余秋强压着心头的不爽,踮着脚尖走进张雨凉的工作室。当他看到地上一堆堆的文物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它们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气很脏,黑色的下级灵在上面爬来爬去。
“我说小飞,你就不怕这么多下级灵到处窜?窜到人类身上可不好。”榆桦随手捡起一只青铜爵,轻轻一吹,上面的下级灵尖叫一声,化成了灰。
“怕?我当然不怕。”张雨凉轻轻哼了一声,拉来一只小板凳,“我没有被那两个女人扯成两边就阿弥托佛了!哪里还顾得上它们?你把那杯子放下,它是吕不韦赏给手下的……”
“知道知道,弄坏了我来赔。”榆桦将杯子放在一边,在土炕上坐下,“你说的是那个爱吃鸡蛋的怪叔叔吧?上午吃三个下午吃四个。”
“然后扯进了一场鸡蛋引起的官司,又被鸡蛋袭击……”
……
此时,余秋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口才极好的哥俩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两千年前的事情,自己一句话也查不上——他本来就是不健谈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坐冷板凳。
突然,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他们连两千年前历史人物的小毛小病都知道,那么榆桦和张雨凉身体里的那个飞廉起码已经两千岁以上,而自己……大概是民国初年出生的吧……想到这里余秋头大了,榆桦口口声声叫那两个变态老不死的,自己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张雨凉也一样。
“喂!老弟!你上哪儿去?”榆桦看见余秋满头黑线往外飘,及时叫住了他。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继续聊……我去找小敏……”
“回来回来回来……”榆桦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拽了回来,“要行动也得集体行动,团队的力量大嘛!”
“你给我老实交代!余敏在哪里?”余秋气愤地指着张雨凉的鼻子,“‘两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交代还不行吗~警察叔叔……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叫沈君的,以前那个张雨凉的前女友。”
“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警察叔叔。”
“就是以前的张雨凉脚踏两只船。”榆桦在余秋旁边坐下点了一支烟,“张雨凉在没出事之前去过你家,是不是商量结婚的事?”
余秋摇摇头:“我不知道。”
张雨凉轻蔑地笑了,指着自己的脑袋:“当然是啊!不过是余敏硬拉他去的。这里有他的全部记忆,当然包括这两个女人是如何争风吃醋的:张雨凉和沈君分手后仍藕断丝连,弄得余敏很不高兴,结果使出这招让生米煮成熟饭。”
“大学教授经常发生这种现象,尤其是年又有才华的。”榆桦猛抽几口烟,“也难为你了,这个角色不好COS……她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张雨凉已经不在了,还在争……”
“只要有钱就行,一个月基本工资五千,外加各种补贴……现在我还想出书挣点儿外快。”张雨凉打起了如意小算盘,“我才不管她们呢!反正是人类……”
榆桦狠狠瞪了他一眼,张雨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为什么……你当时……”余秋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因为当时我别无选择,我想出去,非常想。”
“责任这个词你知不知道?!”
余秋痛苦地攥紧拳头,他真的很想把张雨凉身体里的那个叫飞廉的怪物揪出来。榆桦囧着脸一拍脑门:这简直就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余秋的脾气就多说了,张雨凉——也就是飞廉,是他认识的“人”里最贪财,最没责任感的一个,表面上文质彬彬骨子里圆滑透顶……现在,这两个家伙碰到了一起……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余敏找到。”他连忙打圆场,“余秋,你把你的证件给我。”
余秋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没门。但榆桦也不是吃素的,打了个响指,余秋的证件和手机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你……”
“这两件东西先放我这里保管,不要报警或是去找那个女人行不行?没有证据证明是她让你妹妹失踪的,而且她也会什么都不说——她使用了人外世界的力量。”
“你们总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飞!”
“我说就是了……”张雨凉一副认栽的表情,“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一切正常,余敏和沈君只是互相不理睬,谁也没有把谁怎么样,直到有一天我带着学生们清理陪葬坑,发现沈君早就到了,一个人在角落里不知干什么。当时我在现场教学,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无法过去,后来我带着学生们上去,余敏那拨研究生正好下来清理文物,正巧我上司在催我,于是我嘱咐她几句然后交备课本去了。后来那帮研究生上来后,惟独少了余敏……而且他们说她根本就没有下去过……于是我偷偷监视沈君,发现她头顶盘踞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是恶灵,S级的那种。我想一定是它在搞鬼,但以我现在的水平,跟它打这个身体得报废……好不容易混进了人类世界,我的钱还没有赚够呢!”
“所以你才把我们叫过来?!”榆桦叼着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好久没打架了!你想让我的身体报废就直说!”
“为什么……你们不去找那两个……”余秋想起了外公大熊猫。
“打死都不愿意!”榆桦和张雨凉异口同声。
“他们应该能……”
榆桦狠狠地将烟头摁灭在土炕上。
“这种事放在以前简直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Case!没想到居然拖到今天!我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至于那只死企鹅我压根就不想见他,一见面又得吵!”
“啊,想起来了!每次吵输的都是他!”
“他的嘴皮子连BT熊猫都不如,还是趁早归西算了。”
“不行啊,他的SD娃娃又落在我外公手里,弄不回来他死不瞑目。”
“就是那种超级萌的娃娃?”
“对啊对啊!不过我更喜欢女仆的说~”
“下个月发工资养上十个八个,组后宫,气死他!”
“我认识日本的制造商,可以打折的……”
余秋再一次沦为旁观者,这次,话题彻底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也不知这哥俩聊了多久,余秋一觉醒来,发现他们两个仍不停地说,说,说,话题是罗莉的萌与控。窗外,鸡叫声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西北秋日的黄土地上。
“你们……没睡?”
“熬夜习惯了。”张雨凉擦着无框眼镜,“要不要认识一下我们这里的头儿?”
“当然OK!我正想写一篇关于考古工作者的报道——总不能老是揭别人的黑锅。”
“余敏怎么办?”
“会有办法解决的,老弟。放心吧,你妹妹没事。”榆桦推着余秋走出农舍,和张雨凉一起来到村委会。
村委会小小的会议室塞满了人,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老学者。余秋他们三个“年轻人”突然闯入,立刻显得格外扎眼。
“教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九溪晚报》的记者,我朋友榆桦,他来专程采访这次发掘活动。”
“啊!鼎鼎大名的是榆大记者啊!幸会幸会!”老教授热烈地和榆桦握着手,“这位是……”
余秋冷汗直冒,总不能说自己是个来找妹妹的警察吧!
“是我弟弟,他对考古感兴趣,我带他来看看。”榆桦连忙打圆场。
总算掩盖过去了,余秋机械地伸出手和老教授握了握。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张雨凉没了踪影——他陷入另一群人中聊得不亦乐乎,把余秋榆桦晾在一边。
“这小子……和谁都能套近乎。”榆桦不满地嘟哝着。
张雨凉干什么余秋不管,他只是觉得奇怪,失踪了一个人应该报警才对,为什么所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也察觉到了吧。”榆桦轻声说,“是那个恶灵在搞鬼,它把余敏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清除了……看来,沈君真的希望余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她在这里吗?”
“不在,不过……”
“同志们!朋友们!”老教授手持扩音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们的考古发掘工作有了重大的进展!根据一尊青铜鼎上的铭文,我们可以断定墓主人的真实身份!他叫尹正,是侍奉秦国丞相吕不韦的家臣。此人从未在历史典籍中出现过,此墓的发掘正好填补了历史空白!”
会议室内掌声响成一片,余秋和榆桦不得不跟着拍了几下,然后走了出去。来到村头的老井旁。
“OK!现在开始干活!”
榆桦点了一支烟,没有抽,而是在水井上方用香烟画了一个五芒星。
“这是什么?”
“把这里的头儿叫出来。”
五芒星缓缓沉入水井,沉寂了几秒后,井底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砰地一下,有什么东西炮弹般地从水井里冲了出来,在空中翻了几个圈,骨碌碌摔在地上——是个黑不溜湫,圆滚滚的东西。
“痛……”圆球揉着屁股爬起来,余秋这才看清,所谓的圆球实际上是一只QQ企鹅。
“你爹……”
“看清楚了,我爹变的比这个大一圈——这是这里的土地佬!”
土地佬一见榆桦,捣蒜般磕着头:
“小人不知龙神大人大驾光临……”
“别磕了!”榆桦拎着土地佬的脑袋将他放在井沿上,“我有话要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S级恶灵的事?”
“……”
“快说!不然我吃了你!”
“我来问他。”看见榆桦强硬的审讯手段吓哭了土地佬,余秋决定亲自上阵,“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下级灵?”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说的话那个地缚灵会吃了我……”土地佬抹着眼泪。
榆桦听了,不由皱紧了眉头,恶灵只是由孤魂野鬼凝聚而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略施小计就能干掉;而地缚灵就没那么简单了,它原本是人类的魂魄,由于死者本人对现世有着强烈的执念,使得灵魂强行留在阳间而不是飘向冥界,度过“头七”而不消散,它靠吞噬黑暗中的下级灵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活得越久,力量越大。
更可怕的是,这种灵有人类的智慧——它本来就是人类变的。
“什么S级的恶灵啊……原来是地缚灵……我居然被那小子骗了,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榆桦叼着烟愤愤嘟哝着。作为专业人员,余秋居然没有发现张雨凉的破绽,仍在审着土地佬。
“它是不是叫尹正?”
“是……”
“职业是什么?”
“算命,看风水,跳大神……”
“怎么变成了恶灵?”
问到这一关键问题,土地佬不吱声了。
“是地缚灵。”榆桦插嘴,恶狠狠地盯着瑟瑟发抖的土地佬。
“他……他被奸臣陷害……自尽了……然后……然后就成了……地缚灵……555……它会吃了我的……5555……”
“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沈君的女人?”
“……”
“喂!怎么不吱声了?”榆桦露出尖利的牙齿。
余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其意义不言自明:我是行家,你靠边站。
“这种事我从来不管的……只知道这女的怨念太强把尹正引了出来……反正他们两个互相利用……和我没任何关系……我能在它眼皮底下活到现在真是谢天谢地啊……5555……我的明好苦啊……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看到土地佬哭得起劲儿,审讯无法进行下去了。余秋起身望着头顶的太阳,现在大概上午10点左右,时间还来得及。
“那么,小的告辞了。”土地佬鞠个躬,转身就要往井里跳。
“你给我站住!”榆桦一把抓住了土地佬滚圆的脑袋,将它拽了回来,“你这种不坦诚的态度让我非常恼火,我要你做出补偿。”
“小的该死……”土地佬抖得厉害,不知道眼前的龙神要拿自己做什么菜。
“你不是怕自己被吃掉吗?那好,我给你来个多重影分身术,看它吃哪一个!”
榆桦再次将土地佬放在井沿上,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土地佬惨叫着跌了进去,扑通一声之后,一切安静下来。然后,榆桦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水晶丢了进去。
随着水晶沉落到井底,一道白光从井口直射向天空,紧接着,水井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响,一大堆黑压压的东西冒了出来。
余秋又开始顶黑线,从井里涌出的东西不是别的,是N多的企鹅,和土地佬一模一样圆不隆咚、QQ的,像雨量充沛的趵突泉涌出的泉水,不停往外翻滚。
“这么多……”
“这是量产型土地佬。它身上好歹还有点仙气儿可以利用利用,但这里的水不干净,得净化一下才能用。”
“水做的?”余秋站在企鹅堆中,顺手拈了一只捏了捏,软软的,和普通QQ毛公仔没什么两样。
“是这样。”榆桦捡起一只企鹅,只轻轻捏了一下,企鹅就像充气过量的气球,啪地炸开,水在榆桦掌中旋转,又重新变成一只QQ企鹅,但看到余秋一头雾水的表情,榆桦还是摇摇头放弃了。
“你们这一队去找沈君,找到她就解决了一半问题;你们去找张雨凉,不管死的活的生的熟的都可以——这小子不说实话,我得好好教训他!”
榆桦一声令下,企鹅们排好队,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地前进。
“够了吧……”余秋回头,看见企鹅仍源源不断从井中冒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哼!越多越好!看我淹不死那个挨千刀的地缚灵!走,找小飞算帐去!”


我这是哪里?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有人在吗?爸爸,妈妈,哥哥……我好怕……
余敏缩成一团,抽泣着。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是梦,总会醒来的。
“嘻嘻……哭吧,你的恐惧是最美味的食物。”


人类看不见这些用水做的企鹅,如果能看见的话,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副景象:成千上万的QQ企鹅占领了陈家屯每一个角落,树上,屋顶上,牛羊圈里,甚至是人们的餐桌上。
直到吃过午饭,余秋榆桦仍没找到沈君和张雨凉,小小的陈家屯被企鹅们翻了个底朝天。等到太阳快落山时,他们才发现张雨凉,他正在一处兵器陪葬坑边,被学生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看来他真的很忙。”榆桦幸灾乐祸地看张雨凉的表情,他好像要被学生们弄崩溃了,这时,一只企鹅扛着小木牌跑了过来,牌子上写着一行字:发现目标。
“OK!干得好!目标在哪里?”
企鹅绕到了人群后面,把牌子往地上一插,余秋和榆桦不由得傻了眼:这里前面是人后面是满坑文物,如果现在动手收拾地缚灵,会引来一大群老年版暴走初号机。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办?榆桦望着人堆里的张雨凉,决定等学生们走了之后动手。
等了一个多小时,学生们终于陆陆续续立刻,可怜的张雨凉瘫在地上起不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剩余价值被榨的一干二净。
“那个死老头儿让我帮他带学生……都是一群大三的菜鸟……”
“行了,小飞你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榆桦拔出牌子,一只下级灵从地下钻出,身上绑着一缕长发。
“妈的!被耍了!!!”榆桦一脚踩死下级灵,将木牌往地上一摔,发疯般地跺着。余秋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去查——整整一天已经被浪费掉,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
夜色渐渐弥漫,远处的陈家屯闪起点点灯光,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向陈家屯走去,一句话也没有。榆桦和张雨凉平时话多得没处说,此时一个个闭着嘴,谁也不理谁。
余秋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恨不得把这一对活宝兄弟送到劳教所砸石头,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村子旁枣园的方向飘去。
他停下脚步,望着影子消失的方向,漆黑一片,但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枣园的黑暗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你上哪儿去呀!”看到余秋扭头就跑,榆桦追了过去,但他平日里坐惯办公室的身体哪里追得上人民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秋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秋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一轮明月在云间穿行,照得树枝嶙峋,疯狂地张扬。阵阵寒气钻进了余秋的领子里,他不由得拉紧了外衣。
一只女人的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他的肩上,手指又细又长,冰冷的指甲轻轻划着他的脸。
“雨凉……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可是你只在意那个小丫头……她比我年轻……比我有才华……但是……她现在不在了……你永远属于我了……谁也不能抢走……”
趁她没说完话,余秋冷不防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背后的女人被狠狠摔到地上。
“你就是沈君?我妹妹在哪里?!”
头发散乱的女人跳了起来,指甲陡地变长,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余秋。
咚——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迎面击中了沈君的脑袋,借着月光,余秋认出这是今天上午从水井里冒出的N多企鹅中的一只。
“哼!你这个挨千刀的地缚灵!居然利用女人给我弟弟找麻烦!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榆桦及时赶到,身后是排山倒海的企鹅群,转眼间,沈君就被企鹅们团团围住。她狞笑着,背后伸出血红色的蝴蝶翅膀,头发也在一刹那间变得殷红。啪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小样儿,没想到有两下子。”榆桦叼着烟,手中掂着一只企鹅。
“在哪里?”余秋觉得透不过气: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人类了,为什么……
黑暗中好像有一只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在头顶上——”
榆桦一扬手,企鹅化作淡蓝色的水幕扩散开来,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沈君重重摔到地上。
“投降吧。”
“把雨凉还我!”沈君狠狠盯着他们。
“张雨凉已经死了。”榆桦冷冷地看着她,“而且,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把雨凉还我!!!”
沈君尖叫着,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头,一道裂缝从头颅中间裂开,黑色的蝴蝶一串串飞了出来。
“让开!”榆桦一把将余秋拉到身后,抡起一只企鹅砸了过去,企鹅爆炸,黑色的蝴蝶跟着一起化成了灰。
“可恶,没完没了。”
蝴蝶消失了,但黑色的烟雾仍从沈君的头中升起,飘到枣园上空,聚成一团,沈君的身体和蝴蝶一起,渐渐化为灰烬。
“已经没法救她了!这才是罪魁祸首!”
榆桦拉住余秋,指着头顶。那一团黑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出阵阵沙哑狞笑的大肉球。
这就是地缚灵。
地缚灵的身体像吸了水的海绵膨胀开,仅仅几秒的功夫,一个畸形大肉球外加肉球中央的巨大眼球出现在夜空下,无数章鱼的触手从肉球里伸出,像疯女人的长发。余秋看了不由得反起胃:这个地缚灵实在是太恶心了!和《异型》中N多怪物有得一拼,估计好莱坞的导演们见了都会连着N天做恶梦。
“真是个异型啊……”榆桦也看呆了。
“嘻嘻嘻嘻……龙神,你以为你能干掉我吗?告诉你,我已经修炼了两千多年,一直在等这一天……”
又是一个老不死的,余秋想。
“老大,你修炼这么长时间有意思吗时间成本机会成本你知不知道啊两千多年过去不知改了多少朝换了多少代嬴政那小子早入土了——现在是民主社会,有什么事要坐下来好好说。你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模样,不如早日归西……”榆桦对着头顶的地缚灵谈判。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们能活两千岁人类为什么不可以?!我一直在为大王研制长生不老药,没想到那群小人居然诬陷我……”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提长生不老药!看来,眼前这个地缚灵是个封建顽固势利的代表人物。榆桦摇摇头:压根儿就没法和他沟通。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那个女孩放了,我们给你找长生不老药。”双方各让一步总可以了吧!
“我不要什么长生不老药!我要你们龙神的命!”
谈判破裂,无数触手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压去。
余秋立刻就闪开了,因为反应灵敏,这些触手伤不到他一丝一毫,榆桦可就惨多了,被N多章鱼爪子围追堵截,逃得筋疲力尽。
“人类身体真是……TMD太笨重啦!我受不了啦!企鹅合体!”
榆桦一声令下,无数企鹅向天空飞去,越聚越多,余秋脸上的黑线也随之增加:一只巨型QQ企鹅出现在眼前,足有八九层楼那么高。企鹅左手持盾右手握着激光剑,背后写着几个字母:F•R•E•E•D•O•M。
“给我狠狠地打!把它削成人棍!轰杀至渣!”
巨型企鹅扑上去,唰唰几下就把地缚灵削成人棍……啊不,是肉球。但更多的触手在一瞬间又重新长了出来。
余秋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此时此刻,枣园上空正上演着一场比任何美国大片都壮观的超级大战:异型对战高达……不,是巨型QQ企鹅。榆桦在一旁看得是手舞足蹈,热血沸腾。
“打!给我狠狠地打!爆SEED!光束离子炮!冲击波!”
殊不知地缚灵正走着阴险的一步棋,它佯装和巨型企鹅PK,一只触手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榆桦身后,趁他看得正起劲儿,猛地横扫过去。
我们可怜的榆大记者被PIA飞了,在一系列优美娴熟的后滚翻后,消失在草丛之中。
榆桦一消失,巨型企鹅也跟着消失了,现在,枣园里只剩下余秋和异型地缚灵。
“小子,别以为你长得像人类我就放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不说是吧,不说我就送你下地狱!”
千万跳触手扑了过来,余秋跳起来就跑,没命地跑,他不会像榆桦那样变企鹅更不会法术什么的,只有逃命这一条路,但是地缚灵的触手实在是太多了,从各个方向涌来,要把他抓住。
“别想逃——”
一阵风从余秋的头顶呼啸而过,四面八方的触手被齐唰唰地切断,他觉得有人拽着自己的领子在飞,落到一棵碗口粗的枣树上。
是张雨凉,余秋刚想说声谢谢,却又立刻把嘴巴闭上了——张雨凉青着脸,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种招牌式微笑。
“没想到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能撑到现在!”张雨凉咬牙切齿,“当初我就应该……”
“杀了我?”地缚灵狂笑起来,“你杀了我我还是会变成这副样子。我要感谢你那个好父亲,他赶在我动手之前收拾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张雨凉怒了,眼睛中闪出诡异的紫色光芒,手在半空中划了长长一道弧线。
“你给我去死吧!”
起风了,风带着刺耳的尖叫,无数无形的利刃扎向地缚灵那只异常凸起的眼球,眼球被划得满是伤口,黑色的液体淌了出来,稀稀拉拉落在地上,流得满枣园都是。
“不愧是风神……嘻嘻……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女孩?她在我的身体里,如果杀了我……”
一听这话,余秋懵了,张雨凉充耳不闻,抬手准备下一轮攻击。
“住手!”余秋扑上去死死抓住了他。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混蛋!”
“我妹妹在里面!”
于是,一场典型的窝里斗爆发了,枣树因两人的扭打而摇摇晃晃。地缚灵坐收渔翁之利,抬起触手轻轻一扫,枣树咔察一声折断,树上二人措手不及,惨叫着跌入无底的黑雾之中。


附:Kilmeny歌词(看了个半懂,从Mediaeval Baebes的官网上找的,写得很美,希望达人们能翻译一下^_^)
Kilmeny
Kilmeny, Kilmeny, where have you been?
Lang hae we sought baith holt and dean;
By burn, by ford, by greenwood tree,
Yet you are halesome and fair to see.
Kilmeny look’d up wi’ lovely grace,
But nae smile was seen on Kilmeny’s face;
As still was her look, and as still was her e’e,
As the stillness that lay on the emerant lea,
Or the mist that sleeps on a waveless sea
Kilmeny had been where the cock never crew,
Where the rain never fell, and the wind never blew.
But it seemed as the harp of the sky had rung,
And the airs of heaven played round her tongue,
When she spoke of the lovely forms she had seen,
And a land where sin had never been;
A land of love and a land of light,
Withouten sun, or moon, or night;
Where the river swa’d a living stream,
And the light a pure and cloudless beam;
The land of vision, it would seem,
A still, an everlasting dream.
Kilmeny,
Yet you are halesome and fair to see,
Kilmeny, Kilmeny where have you been?
To a land that no mortal has ever seen…
Kilmeny, Kilmeny, where have you been?
Lang hae we sought baith holt and dean;
By burn, by ford, by greenwood tree,
Yet you are halesome and fair to see.
Kilmeny look’d up wi’ lovely grace,
But nae smile was seen on Kilmeny’s face,
As still was her look, and as still was her e’e,
As the stillness that lay on the emerant lea,
Or the mist that sleeps on a waveless sea
引用

[原创]怪异事件簿:秋之蝶2(完)

yukikazexuefeng@2007-03-09 15:29

这段故事该从何说起呢?她的历史太长,以至于跨越了两千年的历史长河。
故事一开始很简单,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相遇,男孩趴在华丽的皇宫屋顶上,冷漠地看着下面的人类来来往往。他有着一头紫色的头发,眼睛也是紫色的,猫一样的细长瞳孔证明他不是属于人类的生物。
男孩的名字叫飞廉,严格地说,飞廉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称号,风之神祗的称号——是刚刚从他去世的母亲那里继承过来的。
母亲是什么样子?他不清楚,对于父亲也是——只知道他是龙,也从来没有见过他。飞廉从小就独自生活在西北的原野上,与风为伴,与鸟为友。高兴了,就让微风轻轻抚过柳稍;不高兴,则掀起狂烈的沙尘暴。因为他的血液里有一半流淌着风之妖精的血,所以龙族从不接纳他,只是在他母亲去世后才冷冷地对他说,他成为了新一代的风神。
男孩一直是一个人,直到他遇上了女孩。
女孩也是一个人,她是秦国吕丞相家的丫鬟,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吕家,当了十年丫鬟,受了十年委屈。吕夫人脾气暴躁,吕家的少爷小姐们一个个也不是好脾气,随意打骂,不把丫鬟当人看,有点丫鬟受不了,投井自尽了。
女孩没有名字,因为她四岁进府,人们便叫她四儿。四儿有时候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默默忍受了十年痛苦而没有向其他丫鬟一样投井,也许,,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已经麻木了。
直到她遇上了那个看起来不像人类的男孩。
还有一个人我们不得不提:他叫尹正,是吕丞相的门客,一个不得志的门客。他不懂什么纵横捭阖之术,亦无调兵遣将之才,只有祖上传下来的、预知未来福祸吉凶的占卜,但无情的命运每一次都在和他开玩笑,占卜结果要么子虚乌有,要么和事实相反,于是,他成了哄吕家全家上下开心的弄臣。
他不甘心做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小人物,更不甘心丧失人格去逗权臣们开心。在他的心里,总是梦想着有朝一日来到秦王的宝座前,成为权倾朝野的肱骨之臣。
祖先说,每一个人都受到神灵的保佑,可是在人受苦的时候,神,又在哪里呢?
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


男孩和女孩的相遇纯属巧合,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一种缘分。
飞廉趴在金色的斗拱上默默看着,一场华丽的庆典映入他眼中。亲王的母亲过寿,贵族与妻妾们盛装艳丽,脂粉溢彩,喜庆的味道充斥在皇宫的各个角落,也淹没了一个弱小女孩的所有悲哀。
一匹白绫挂在宫墙外的柳树上,四儿望着白绫随风飘扬,一串泪珠落下——主人将她送给了一个门客,就像送不值钱的东西一样,一句话就完了,只因为那个门客哄得主人哈哈大笑。
即使再低贱,她是人,一个有活生生灵魂的人,有喜怒哀乐的人,但是她明白:“奴婢”这个身份,她一辈子也摆脱不掉。
那么今天,就让一切结束吧,四儿不是东西,是人……起码死会保持她作为人仅有的一点尊严。
那些投井的丫鬟,她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飞廉看了一会儿无聊的宫廷歌舞,飞了出去。每一年都是这样,祈祷、祭祀、歌舞,看上去真的像是太平盛事——旁观人类数百年,他有些厌倦,宫殿被修了一次又一次,主子和臣子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人类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无聊:战争,战争,还是战争。
全都是无聊的生物。
飞到宫墙外,他停住了,这里有一个和高墙内欢庆气氛格格不入的人。她在哭,哭得伤心极了,站在小凳子上慢慢将白绫往自己脖子上套。
飞廉跳到柳树上——他隐了身,女孩看不见他——这个弱小的人类女孩想要干什么呢?想死吗?无所谓,人类多得是,死一个天又不会塌下来。
他转身就走,可是脚却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他突然想起自己母亲的样子。
那个模糊的影子,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因为是风的化身,所以当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身体和灵魂会慢慢消散,重新回到诞生她的风中去。母亲就这样一点一点消失了,望着年幼的他,一直微笑着,直到化为一缕轻风,飞扬与天际之上。
生命比任何宝物都昂贵,却比一根羽毛还脆弱,神如此,人亦如此。
还是救她吧。
飞廉折下一片柳叶,,一扬手,细小的叶子像飞镖一样飞了出去,将白绫齐唰唰地割断,女孩毫无察觉,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痛啊……”四儿揉着膝盖爬起来,赌气似的将断成两截的白绫重新系起来,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死扣,再一次套在树上。
我救了她,她却想死……想不明白。
一种恶作剧的感觉抓住了他,他想试试,这个人类女想死几次。
白绫一次又一次被割断,一次又一次地被系上,直到白绫破得再也不能被系在一起的时候,女孩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老天爷!您这是成心和我作对吗?四儿真的再也不想活下去了……您就饶了我吧……”
原来她叫四儿啊!
此时飞廉仍想将恶作剧进行下去,他曾经见过人类在祭神的时候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人类女孩见了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吓唬她试试。
“四儿,我就是老天爷,如果你真的一心求死,就向这棵树磕一百个响头。”
听到头顶上突然出现的声音,四儿吓坏了,连忙对着柳树磕起头来,磕着磕她觉得不对劲儿了:“老天爷”声音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威严庄重,而是带着恶作剧的口吻,活象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你是谁?出来!”四儿环顾四周,“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恶作剧穿了帮,飞廉只得乖乖现形。四儿惊讶万分地注视着这个似人非人的少年,不由得惊声尖叫。
“喂喂……别叫了!你会把人类引来的!求你了……”飞廉一时手足无措,没想到人类女孩的尖叫更厉害了,看到有人远远地向这边赶来,只能匆匆离去。
她看到了他,最好还是……杀掉。

飞廉第二次见到女孩是在一条浅浅的河边,女孩背对着她,蹲在河边洗衣服。望着她瘦小的身影,飞廉觉得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送往另一个世界。但是和上次一样,他不想救她也不想杀她,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

为什么?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打这儿之后,飞廉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跟踪狂,他跟在女孩后面,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渐渐地,他觉得人类并非自己想得那样无趣,起码这个女孩是这样。

四儿也发现了自己身后的跟踪狂,起初她担惊受怕,不知道身后看不见的生物想要干什么,几天以后,她习惯了,反正有没有这个跟踪狂她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新主人整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研究那些看似深奥的阴爻阳爻,理都不理她,当她是不存在的东西。

这样也好,没有吕家人的折磨,生活轻松了许多。

这天,四儿和往常一样来到河边洗衣服,跟踪狂依旧跟在她身后。着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已经跟踪她半个多月了……四儿一边捶衣服,一边望着河对岸嘀咕着。

“喂!我说你别再跟着我了!你再跟踪下去我会发疯的!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说?!你倒是出来啊!”四儿起身,冲着河对岸大声喊起来。

风卷起她额前的头发,吹得眼睛好痒,四儿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当她放下手的时候,河对岸出现一个少年,就是上次冒充老天爷捉弄她的那个,看上去很像人类的生物。

“你——”四儿指着他的鼻子,“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变态!流氓!王八蛋!”

“因为你很有趣,上次我救了你一共21次,你还想死。”少年开口说话了。

“原来……原来都是你干的!”四儿咬牙切齿。

“难不成你想死22次?人类死一次就足够了。”

“我想不想死不用你来管!我不管你是神还是妖怪总之以后别跟着我!”

“你比其他人类有趣多了,他们想着如何活下去,你却想着如何去死。”

“不用你管!”四儿哭了,端起木盆就跑。

“四儿!”

女孩停下,肩膀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早直到我就不救你了。”

听到这句话,四儿哭得更厉害了,头也不回地向家跑去。

飞廉望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女孩,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的是实话,为什么她会哭?

真是难以捉摸。





天黑的时候,飞廉悄悄来到四儿的家,透过窗户,四儿映入他紫色的眸子中,她在一针一线补衣裳,坐在昏暗的油灯旁。

飞廉喜欢四儿的手,象牙色的手指修长灵活,能绣出很多东西。针线在她指间穿梭,宛如银色的小鱼。

“要进来就进来,别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四儿放下手中的活计望着窗外。

又是一阵风,他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想对我说什么?或者是来一场恶作剧把我惹哭?”

飞廉摇摇头:“对不起……我看到你经常哭,所以……不想让你掉眼泪,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你的笑比哭好看。”

四儿的脸红了,撅着嘴把脸扭过去。

“说什么胡话……王八蛋!”

“我说的是实话。”

“王八蛋!”

“我不是王八蛋!”

“变态跟踪狂!”

“我也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飞廉急了,“我是飞廉!叫我的名字行不行?!”

听到他这句话,四儿的嘴巴张得老大。

“你……你就是……”

“什么?”

“老天啊……”

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四儿无力地瘫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喂!醒醒啊……”飞廉有些发慌,他摇了摇四儿,四儿没醒,双目紧闭。他叹了一声气,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消失在空气中。





凉风轻抚过四儿的额头,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很高的地方,下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粒小米一样大的灯火在远处若隐若现。

这是哪里?阴曹地府吗?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心别掉下去。”

“别过来……”四儿有些怕,她看见了黑暗中朦胧的淡紫色光芒——那个叫飞廉的少年就坐在她身边。

“怎么了?你刚才好好的,一下子就昏倒了。”

“你是神啊!也就是……老天爷!”四儿指着天空。

“啥?!”飞廉歪着脑袋看着她。

“不是吗……我们大王经常祭拜你的……”

“那种无聊的集会我从来没去过,你们倒是挺热衷。”

四儿差点掉下去。

“既然你不是神……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为什么和其他人长得不一样?”

“因为我不是人类啊!难道不是人类的生物都是神?”

“好奇怪啊,大家都说飞廉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没想到……”

“也许是人类搞错了,我们不想和人类扯上任何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叫飞廉?说啊!”四儿仍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风的妖精的名字,从风中出生的妖精都叫这个名字。”

“这么说……你爸你妈也叫飞廉?”

“我爸不好说,我妈妈是叫飞廉,妈妈的妈妈也是。”

“真有意思。”四儿笑了。

“……我不是说过嘛……你的笑比哭好看……”

飞廉的声音很轻,但是四儿听见了,她的脸上一阵发烧,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望着天穹上星星点点的繁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呐……”

“什么?”

“一直这样……跟踪我,行吗?”

“你不是……”

“我特许了,行了吧!”

“可是……你不害怕吗?”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了你是谁。”

“真有意思。”

“嗯……那个,如果……如果我到了阴间,你还会跟着我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

“说嘛!”

“会的,看不见你,我会觉得无聊。”

“是啊……我也不想一个人……”四儿轻轻拢了拢头发。

“一个人……”飞廉喃喃自语着。

“想说什么?”

“没什么。”

“说吧……说给我听听……就说给我一个人。”四儿用胳膊肘悄悄碰了碰他。

飞廉沉默了许久。

“我也是……一直一个人,没有人告诉我我是谁,也没有人对我说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一切都是无聊的。有时候我会想,有一天我也会和母亲一样消失吧,化作一阵风,轻轻的,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但是……明明知道有朝一日会消失,为什么还来到这个世界上呢……嗳……你怎么了?”

“没什么……”四儿扭头偷偷擦了擦眼角,“原来……我们很像呢……答应我吧,无论我到了什么地方,都会跟着我。”

“嗯。”





今夜,同样有无法入睡的人。尹正瘫在堆积如山的竹简中,处于大脑快要崩溃的边缘,但他仍打起精神,就着昏黑的烛火,认真读着竹简上的每一个字。

大王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巫师的谗言,居然头脑发热想要长生不老药。既然领导发话了当臣子的就要认真执行任务,不然乌纱帽不保。

“到底在哪里呢……”

竹简是尹正的祖辈保存下来的,有的地方已经断裂,字迹更是模糊不清;再加上灯光太暗,尹正的眼睛已经花了。就在他想放弃的时候,几个字蹦入他的眼中

“万寿”

到底什么万寿?尹正眯着眼睛看着竹简上的字。

“龙者,天地之长也……万寿而无涯……”

原来是龙啊,尹正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到了像样一点的资料,吕大人明天上朝的时候可以应付一下。尹正将竹简卷好放在一边,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累坏了。

“四儿,打盆水来!”

没有人应答。

尹正捶着腰起身,拿着油灯踏出门槛。奴婢没有召之即来让他很不爽,主人吃肉他只能吃骨头,连奴仆也是随随便便挑个懒的扔给他。

当他站在院子中央的时候,不由得打起寒战,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到了夜里依然很冷。尹正摇摇头,走近厨房胡乱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刚一转身,就看见四儿的房间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这死丫头,睡了还点着灯。”尹正不满地嘟哝着,推开门,愕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地上补了一半的衣服和一盏油灯。

“哼,就知道偷懒!”

他愤然地摔门而去,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还没跨入门槛,一声嘻笑从头顶传来。

是四儿的声音!尹正抬起头,头顶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也许是自己幻听了?尹正捣了捣自己的耳朵,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尹正发现一个可怕的事件正在自家悄悄上演着,四儿每天晚上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甚至又一次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街坊邻里谣言四起,并演化出N个版本。在如此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尹正不得不对奴婢采取高压政策——用鞭子抽,强迫她说实话。

可是四儿毫不在乎——尹正的鞭子伤不了她一根寒毛,当尹正举起鞭子时鞭子一下子断为几截。四儿神气活现地瞄着他,似乎在说:看你能那我怎么办!

“真是反了!奴才居然骑在主子头上!”

尹正将自己关了一天一夜,思考问题的解决方法,在所有的假设和设想都无法解决棘手的问题后,他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妖怪,鬼魅,或者是神。

他一头扎进竹简堆里疯狂寻找着资料——那时没有百度或是谷狗,搜索只能靠人力来完成——很可惜,没有,看来祖先们对这种事讳莫如深,或者他们压根儿就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看来只能靠自己的智慧。

等等,这是什么?《人类的灵魂如何留在阳间》

一点都不管用!我对付的是鬼不是人!

尹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要引出暗中保护四儿的家伙,就要让四儿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该怎么办呢……

不过一想到四儿身后那个法力无边的生物,尹正的血就沸腾起来,管他是鬼还是神,只要能把它抓住送到大王面前,自己的前途、地位、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就这么干。





“主子要把我卖了……”四儿哭丧着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怎么办……”

“把他干掉。”

“你给我站住!”四儿死死拉住飞廉的衣服,“你要杀了他我会更倒霉的!官府会把我……”

“那么,就跟他说,别让他卖了你。”

四儿将头深深低下:“其实……换个主子什么的我无所谓,但是……他要把我卖到窑子去……那种火坑……我死都不会去……”

四儿哭了,飞廉沉默不语,他头一次感到了心中那种名叫酸楚的东西,这个与他相遇的人类女孩,在人类的世界里,是如此软弱无助。

“我们逃吧。”他说。

“上哪儿去?”四儿抬起梨花带雨的脸。

“……不知道,但是,你就不会被卖掉,不会被人欺负……”

四儿无奈地笑了:“即使逃,我又能逃到哪里,世界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一个奴婢,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四处都在打仗,在杀人,若我是个男子,兴许能充充炮灰,但我是一个弱女子,除了生孩子,就没有用了!生了男孩充炮灰,生了女孩,女孩继续生孩子……这就是我的命啊!就像秋天的蝶儿……再美丽,还是会死……”

他可以飞,飞向无际的碧空,自由而无束缚,但是她……飞廉不想往下想了,他决定,一定要找四儿的主子讨个说法。

毕竟,人类说他是……神。





影影瞳瞳的灯光,火苗不安地跳动,小小房间里的空气压得人无法呼吸。

尹正的心在狂跳,他拼命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成败,就取决与今晚。

他望着出现在院子里的少年,少年冷冷的,不用正眼瞧他,紫色的眸子里透着刺骨的杀气。尹正想开口说话,但嘴巴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是四儿的主子?”少年开口了,声音也是冷到极点。

“正是在下……鄙人……尹正……”

“想见我就用这招,你未免也太毒了。实话告诉你,如果卖了四儿,当心你的小命!”少年转身就走。

“请留步!”尹正鼓足了勇气喊道。

少年的脚步听了下来。

“按照秦国的法律,四儿是我的东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你……”他深吸一口气,“你是谁?妖魔还是神仙?”

“我什么都不是,我是飞廉。”

尹正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好家伙,惹上一个惹不起的家伙!他是秦国的守护神,风之神,大王祭天的时候拜的正是他。

飞廉扭过头,厌恶地看着这个头上直冒冷汗的人,一个干瘦老头,浑身上下散发着迂腐的味道,如果不是杀了他会牵连到四儿的话,他早就让他见祖宗去了。

尹正哆哆嗦嗦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双腿仍在厉害地抖动着,冷静……一定要冷静……还有一张王牌……

“您是神,当然不清楚我们人类的规矩……如果您肯帮我,我就能让四儿成为一个自由人……现在,她自不自由不是我说了算。”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您帮我控制一下天气,这样……我的预测就准了,我就会得到重用,成为秦王身边的大臣……也就是说,有权力将四儿的名字从奴籍中去除,从此以后她就自由了,不会被卖来卖去……”

“你不是说四儿是你的东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您还不明白吗……一个人一旦入了奴籍,就是一辈子……除非……除非管理奴籍的官员发话……我现在只是一个卑微的门客,哪有那么大的权力……”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帮你向上爬?”飞廉一脸的不屑。

“不敢不敢……这件事对您和小人我都有好处……”

飞廉考虑了许久。

“我暂时答应。”他缓缓地说,每一个字都让尹正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是——你一旦把我和四儿惹恼了,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说到做到!”

青铜油灯哗啦一声化为齑粉,尹正怔怔地盯着油灯,盯了好半天,当他回过神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冷,筛糠似的抖着。

院子中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好像不曾出现过。





将神玩弄与股掌之中,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没有人知道,只有尹正心里清楚。现在,他已经成为秦国政治舞台上的一颗新星,对天气的未卜先知从没出过差错,经吕丞相的推荐,他终于可以觐见秦王,出入君王左右。

他的梦想实现了,人们似乎已经忘了他曾经是个哄权贵开心的弄臣。

随着尹正身份地位的提高,四儿的待遇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用干活,吃得也比以前好,可以穿着昂贵的丝绸衣服在花园里漫步,逗鹦鹉,还有一大帮丫鬟伺候她;满匣的珠宝首饰比吕家任何一个小姐都多。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这就是自己所期望的吗?四儿觉得自己突然成了一只能给主人带来财富与好运的鹦鹉,被主人养在金子做的笼子里。

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四儿一天比一天消沉,她每天都能看见飞廉,他坐在屋顶上,仰望着蓝天。两人每天都相见,相见却无言,仿佛有一堵墙将他们相隔在天涯海角。

对不起,飞廉,是我的错,我太渴望自由,反而成了你的枷锁。

尹正人了四儿当女儿,明明有了权力,却没有将四儿的名字从奴籍中去除,他把四儿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同时也抓住了飞廉,他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见到飞廉毕恭毕敬,不想惹恼这位神明。

他不想停手,他想得到更多。

但是秦王的要求一天比一天苛刻,将尹正当成了能呼风唤雨的奇人;还有一件事让尹正头痛: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的公子纷纷向四儿提亲,许出的好处能成满几箩筐,门槛也踩平了。

到了夏秋之交,一滴雨也没有下,大王开始不耐烦,丧失了对他的兴趣,转而去找更高明的巫师去了。眼看自己的地位不保,尹正只能硬着头皮找飞廉,对他软硬兼施,但飞廉根本不卖帐。

“想求雨找龙去!我不管这个!”

尹正没辙,只能重新一头扎进竹简堆中寻找求雨的方法。自从他进入王宫后,读到的资料也多了,什么上古时代的大战、大禹治水、奇神异兽……关于龙当然也有,但是不是向它们求雨,而是怎么对付它们,在古人眼中,龙比这个飞廉厉害N倍,也难缠N倍。(作者:= =|||因为有罗莉控、怪叔叔、变态大熊猫……)

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吕丞相的侄子来向四儿提亲了。尹正本来就是吕丞相的门客,如果攀上这层关系,他那摇摇欲坠的政治地位多多少少就有一张全额保鲜单。

唯一的问题就是四儿死活不愿意,无论尹正如何劝说,她始终是两个字:不行!

“你喜欢那个家伙是吧!你以为你能和他在一起吗?!”终于有一天,尹正的怒火爆发了。

“老不死的,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你做得也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不这么做你就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你吃的、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我……”

“好日子?!哼,你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是吧!实话告诉你,这一切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自由,想要把自己的名字从那个该死的奴籍中划掉——你能给我吗?!你敢吗?!你把我关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目的只有一个!利用飞廉,让自己往上爬!”

“奴才居然顶嘴,真是反了!”尹正吵不过她,愤然离去。

四儿瘫在地板上,泪流满面,一切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自己的错,她好恨自己,如果时间能倒流,她宁愿吊死在那棵树上。

飞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抓住了她颤抖的肩。

“别哭……”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别哭了,我说过,不想见到你哭。”

“……飞廉……你……最想得到什么……”四儿望着挂在窗外的鹦鹉,哽咽着问。

飞廉怔了一下,然后缓缓而简单地说:

“在天上自由地飞。”

“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啊……但是你现在不能飞了,没有自由了……你失去的,我想还给你。”

“不用,我现在想飞就飞,但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你一起。”

“一定要的!”四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尹老头一直在骗你,他一直没有把我的名字从奴籍中划去……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如果没有他,你岂不是更惨?我见过人类怎样对待没有主人的奴隶。”

四儿呆住了。

“飞廉你这个大傻瓜……为什么……”

“为了你。”他喃喃地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儿出嫁的日子也一天天临近,尹正派人把她关了起来,因为两人一见面必定吵,而尹正永远没有吵赢的时候。

随着婚期的临近,四儿的心开始焦虑不安,她隐隐约约听到风声,尹正要抓飞廉并把他献给秦王……她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虽然想他,但是她宁愿他逃得远远的不被抓住。

终于有一天,四儿披上了鲜红的嫁衣,静静守在闺房里等待迎亲队伍的到来,房间里堆满了聘礼,一匣匣,一箱箱,绫罗绸缎堆成了小山。

四儿随手打开一只锦盒,珠宝光彩夺目,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一只青铜匕首安静地躺在流光溢彩的珠宝之中。刀鞘上嵌着真珠和绿松石,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四儿抽出匕首,一道寒光直刺过来,她连忙将匕首插回刀鞘。

窗户外,乌云翻滚,时不时有一道道闪电从云中窜出,吓得走廊上的鹦鹉直扑腾,风夹着水汽的味道。

有人来到院子里,草被踩得沙沙作响。

四儿愣了一下,抓起匕首冲了出去。

“飞廉!”

她的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飞廉靠在院中的柳树下,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血从额头的伤口渗出,滴落在碧草上。

“你到底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是龙……我想让他们下雨,但是……他们不愿意……”

“为什么还听那个老不死的话?!他一直在骗你!他还想把你抓到秦王那里!”

“我知道……这场雨……是为你下的……你的……结婚礼物……”

迎亲的鼓乐声从墙外传来,华丽而遥远。

“你真是笨啊……”

飞廉轻轻拭去四儿的泪。

“因为有你在,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遇到你,我也很开心啊……别哭了……”

“别说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不会被人类牵着鼻子走……我真的不该遇上你……”

四儿缓缓起身,慢慢向后退着。

“飞廉……还记得我说过的么……我想和你一起飞,但是……我成了你的绊脚石,如果没有我,你一定会自由地飞吧……”

“四儿——不要——”

“飞吧……离开这里……离那些丑恶的人类越远越好……”

飞廉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匕首被抽出,轻轻抹在四儿雪白的脖子上,一片殷红散开,宛如朵朵红蝶飞扬在阴霾的天空之下,女孩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滑落在青青绿草之中。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留下我一个!”

飞廉紧紧抱住了女孩渐渐变冷的身体,她再也不会用那双俏皮的大眼睛望着他了,也再也不会和他拌嘴、吵架……纤纤素手无力地垂在一旁,狂风卷起艳红的衣襟,盛开在灰色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没有不,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想一个人啊!

我说过,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的。

如果你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跟着的……

起风了,悲哀的歌声在风中低吟,穿过皇城的大街小巷,汇聚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风越来越猛烈,屋上的瓦被噼噼啦啦揭开,树被拦腰截断,街上的人们惊恐地尖叫着,逃着。

我不是什么神,我只想和她在一起。现在……她不在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永远,永远……





啪——

一个耳光抽在飞廉脸上。

“难道你不想活了?”

飞廉清醒了,面前站着一位男子,黑衣黑发,仿佛是黑夜的化身,无声无息地出现。

“我就是不想活了!”

又是一记耳光。

“就算你不想活你也不能拉所有人类下地狱!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原本整齐的房屋和街道有一大半成了瓦砾。

“我想干什么不用你来管!”飞廉愤怒地望着他。

“因为你是我儿子!”

空气凝固了,飞廉怔怔地看着男人眉头紧锁的脸。是的,他们很像。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管过我!从来就没有让我见你——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要恨就恨吧……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也让你娘伤透了心。”男人抬起头望着黑云低垂的天,“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飞廉紧紧抓着四儿已经冰冷的手,默不作声。

“你被人类利用,甚至丧失理智……这是最可悲的——我们世界的规矩,被你破坏了。”

“规矩什么的见鬼去吧!我才不管!我只想干自己想干的!”

“你让人类知道了我们是真实存在的……”男人抬起手,一圈幽蓝的光悬在半空,将飞廉环绕。

“孩子,你真该离人类远点儿……”

光环一下子缩紧了,飞廉痛苦地惨叫起来,他感觉身体被扭曲,被撕裂,向一个无底的黑洞无情地坠落,意识也一样,在痛苦中慢慢消失着。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自由已经离他遥不可及,他被封在了一面铜镜之中,伴随他的,只有那个叫四儿的女孩带给他的美好回忆。

身体不能动,唯有意识是清醒的。漫长的时间,是对他的残酷折磨。他的父亲龙渊告诉他,只要他表现良好,就会把他放出来。

他只能等。

这一等,就是数千年。





很可惜飞廉的表现算不上良好。

龙渊本以为平息了儿子惹出的麻烦,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坑:镜子中的飞廉清醒过来后,开始跟他吵,似乎要把一肚子怨气发泄在可怜的有精神分裂症的父亲身上。

这八成是跟那个人类小丫头学的!

龙渊觉得自己每天和一面镜子拌嘴会让自己本来就分裂的人格继续分裂下去,就算不吵架,镜子也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噪音制造机——飞廉会不停地讲市场行情、八卦新闻、鬼故事甚至是天气预报。于是龙渊决定将镜子送人,可是他的同类们早就听说过飞廉的大名,谁也不想弄一个让自己发疯的东西在身边,于是龙渊一狠心,把镜子送到一个人类道士手中,让自己的耳根清净几天。

后来,那个可怜的道士疯掉了。

就这样,飞廉随着镜子来到了人类的世界,起初他还讲讲鬼故事吓唬胆小的人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沉默了,耳濡目染着人类的狡猾与善变。镜子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有的是对镜贴花黄的少妇,有的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甚至有几次伴随主人长眠在漆黑的底下,但又会被摸金校尉挖出来,继续看着人间的兴衰与沧桑。

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才能自由地飞翔?

听说人类的灵魂会转世,有缘的人会在来世相遇,如果自由了,他还能遇到她吗?

在千年的寂寞中,飞廉一直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

镜子穿过了硝烟炮火,最后飘回故土,静静躺在博物馆中,供人参观欣赏。

他绝望了,觉得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直到有一天,镜子被偷出博物馆,到了一个商人手中,数年之后,他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大学历史系教授,他有一双明亮睿智的眼睛,仿佛看透了飞廉的心。

“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在一个深夜,沉默千年的镜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把教授吓得不轻。

“你说吧……会说话的镜子,我第一次遇到呢!”教授一边微笑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你有心事,是吗?”

“是一个爱情故事……”

飞廉轻轻地说。
头好痛,快要炸开了。
余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涨痛的大脑清醒一下。刚才看见了什么?说实话,他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有一种力量强行钻进了大脑里,一遍又一遍放着,就像是在放电影。
悲伤的感觉同样涌了进来。
他深吸几口起,心情平静了下来。环顾四周,上下左右漆黑一片,像是一个幽闭的空间,一种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着。
出口在哪里?
余秋伸出手,想拨开眼前的黑暗,不料碰到了一个东西,确切地说是一只手,冷冰冰的。
他一把抓住。
是余敏吗?他不知道,这里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喂……余秋……你在哪儿……”张雨凉的声音不知从哪个地方飘过来。
“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喂……”
“啊,这是什么?”
“我的头发。”余秋烦死他了。
“那么……”张雨凉的手继续向下摸索。
“你干什么?!”
“找个垫背的啊!有东西缠住了我的腿,我感觉自己要进怪物的肚子了。”
“放手!”
“你到底看没看过世界大战啊?!”
“你给我放手!”
“喂,被吃掉的滋味不好受啊!”
余秋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推开了张雨凉的手。
“你好歹也是人民警察不能见死不救!”张雨凉的手抓得更厉害了。
余秋侧过脑袋想躲开张雨凉,可是他根本看不见张雨凉的位置,一扭头,脸 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啊哦……”
“什么?”
“我忘剪指甲了。”
“……你可以去死了!”
余秋捂着脸颊气炸了肺:这家伙比ET清菊还可恶!清菊好歹还有天敌,他估计什么天敌也没有,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突然,余秋的身体开始向下沉,一点儿征兆也没有,他抓紧了那只冰冷的手,张雨凉抓着他的头发,一起向下坠落。
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余秋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结结实实地摔在黄土地上,紧接着,一个很重的东西砸在自己背上。
“老天,这不是枣园吗?这么说……”
“拜托……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余秋很不幸地变成张雨凉的肉垫。
张雨凉从余秋身上弹起来,刚迈出脚步又扑通一声绊倒了,这回这个肉垫弹性比上一个好,软软的两团。
“痛……咦,这不是小敏吗?怎么她也……”张雨凉狼狈地爬起来,另一边,余秋也揉着腰站起,满头的青筋。
一场唇枪舌战眼看就要爆发,枣园上空的地缚灵发出阵阵惨叫,身体扭曲成一团,看上去痛苦万分,底部裂开一个大口子,不用说,他们仨是从这口子里掉出来的。
“你……你居然是……”
张雨凉额头上瞬间爬满N多黑线,他机械地扭过头望着余秋,余秋也以同样的表情望着他。
我·们·被·它·吞·下·去·又·吐·出·来!
“嗨——大家笑一笑——”
就在余秋和张雨凉恶心得要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我们的榆大记者从一堆枯草中钻出,头上顶着枯枝败叶若干,举着照相机阳光灿烂地笑着。
“你们两个怎么了?笑一笑!”
“你以为我们能笑出来吗?!”张雨凉指着头顶的异型地缚灵陷入抓狂状态,“我们被它吞下去又……”
“玩没玩过《零·红蝶》?”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真是个老古董,连那么经典的PS2游戏都没听说过。”榆桦调整着相机的焦距,“人家MM可是用相机来扑杀恶灵的!”
“别——开——玩——笑——了——”
“来——大家笑一笑——”
榆桦咔察一声按下快门,随着闪光灯一闪一落,头顶的地缚灵如充气过量的气球,轰然爆炸,化作尘埃纷纷扬扬飘下来。


“这是西北地区,要节油用水。”
榆桦盘腿坐在土炕上叼着烟卷,发现自己的说教对余秋一点用处也没有,余秋无视他的存在,满满一瓢水哗啦啦全部浇在头上,一旁的张雨凉见了,立刻抓了狂。
“说了多少遍了要节约用水!你给我省着点儿!”他指着余秋瞪着榆桦,“你也不管管!”
“我哪敢管啊,他可是当警察的,小心他给咱俩捏造罪名然后抓去劳教——对了,你的东西。”
余秋接过证件和手机 ,头也不回地出去打水去了。
“你说说这该怎么办?我住在这里是要付给老乡钱的!毕竟我是外聘教师……”
“不是不管而是……”榆桦瞄着张雨凉的手指,“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嗯……像抹了风油精。”张雨凉看着自己的食指指尖,突然想起了什么,“该不会那个地缚灵也是……”
“仅仅是擦破了一点皮……你再看看你满屋子的下级灵上哪儿去了?”
张雨凉四下里瞅了瞅,小屋里原来污秽不堪的气息全部一扫而光。
“老天!只有我们脱离人类身体的时候才会这样,为什么……”
“所以说不是我不想而是不知道怎么才能管住他,唯一一个知道他底细的只有那个老不死的变态大熊猫,可这家伙偏偏偷渡出境了!”
“为什么不叫他回来?我可不想要一个怪物当大舅子。”
“还是等等再说吧,像他这种人,扔在人堆里是找不出来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封印不会解开。”榆桦叹了一声气,“能拖上一天算一天吧。”
“他……是不是和你老娘一样?”张雨凉倚着土墙,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箭头,“我的脑袋好像被他搜查了一遍似的,没有少东西,反倒多了一些……感情。”
“你脑子有病。”
“不是有病!”张雨凉又要抓狂。
“好啦好啦我知道,他把他的感情和你的感情强行交换了一下,他看到了你的记忆你也看到了他的,正好扯平了。”
“我宁愿不要……这种滋味不好受。”
榆桦的口气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接受现实吧,小飞,你可以不管余敏,但是……你既然占用了张雨凉的身体就得对他负责,他的一切你也必须接受,这是我们对死去的人的承诺。”
“啊啊啊啊我只想赚多多的钱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呆起来!”
“你平生都没有为什么事情负过责,这一次不行吗?”
“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余秋很烦余敏更烦!整个儿一个大小姐脾气!我讨厌被使唤更讨厌被束缚着!”
“就这一次,看在余秋的份儿上,如果不是他,估计你早被吃掉了。至于你的记忆,我猜他八成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了,他只想了解你的苦衷。”
张雨凉暂时无语,这时院子里传来吵架的声音,夹杂着机器的轰鸣。榆桦和张雨凉跑了出去,看见一架UFO停在院子中央,余秋满脸尘土,和清菊吵起来。
“为什么不发信号?!”
“我以为你的视力很好在晚上也能看见!”
“你是存心!”
“我看你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呦,晚上好啊,ET。”
没有凑上热闹的清菊一看见榆桦,立刻闪着星星眼摇着尾巴扑了上去。
“有没有人妖大战的影像资料?我要研究研究!”
“给,这是地缚灵的照片,如果想要更多的话——就用你的UFO带我们回去!”
听到这句话,清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要——啊——”


到了中文11点张雨凉才起床——送走余秋榆桦和清菊后他才睡,那时已经凌晨4点多。余敏起了个大早,熟练地拿着小刷子刷掉青铜器表面的泥土。
“早……”
“还早呢!已经中午了,你居然睡懒觉,真少见。”
“昨晚熬夜了。”张雨凉抓起一条烂毛巾胡乱擦着脸,“有什么吃的吗?”
“房东大嫂煮的面,外加两个荷包蛋,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要吃的话热一下。”
“哦……”
“嗳,等等。”余敏放下手里的刷子。
“什么事?”张雨凉回过头。
“我帮你热一下。”余敏跑进堂屋,将面条端到了厨房。
张雨凉伸了个懒腰,踱到院子里,院里的枣树叶子落了,满地金黄。
余敏的声音和炊烟一起飘进了小小的院落。
“雨凉,我昨晚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梦见你和一个女孩子在河边吵架……哎,她该不会是你的旧情人吧……”
“不是……”张雨凉望着满地金色的落叶,笑了。
秋风吹过,落叶被卷到半空,又纷纷扬扬落下,在风中翩翩起舞。
“真的很像……”他喃喃自语着,轻轻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
“我……还会遇上你吧……”
引用

菊音@2007-03-09 23:30

樓主...說真的...這是你是原創的作品還是轉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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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1@2007-03-10 11:22

引用
最初由 菊音 发布
樓主...說真的...這是你是原創的作品還是轉貼的..............

楼主的狗:是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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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怪异事件簿:八 雪之梦1

yukikazexuefeng@2007-03-16 22:28

八 雪之梦
背景音乐:尾浦由纪secret game(noir ost 2)
下载地址:http://wolfox.cn/music/SecretGame.mp3
“是谁?”
“你是谁?”
“我是……”余秋卡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科长……醒醒,到站了。”小瑜摇醒了他。
又做梦了,梦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孩。自从踏上回九溪的旅程,梦就伴随着火车晃动的节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起初是模糊的,后来越来越清晰。
那个孩子在奔跑,在一片荒凉而空旷的原野上,远远的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孩子有时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远方的城市,但是,只是怔怔地望着,既不悲哀也不流泪,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一只眼睛是水蓝色的,宛如秋日的晴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另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是瞎的,但是,余秋看见了,那是一只翠绿的眼睛,和绿水晶一样纯净透明。
像猫一样的瞳孔……
“旅客们,郑州火车站到站了……”温柔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
余秋皱了皱眉:他讨厌人多拥挤的地方,现在正值春运,他和小瑜能找到位置坐已经是幸运的了。车厢里挤满了人,一点剩余的空间都没有。
随着车门的打开,人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涌出,余秋和小瑜夹杂人流中,各自拎着各自的行李。这次是出公差,行李不多,旅程轻松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差旅费可以全额报销。
这次出差是将一个四川籍的犯人押会原籍,这个犯人无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押送他的不是清菊眼镜虫唐素鸢杨萌之类的怪胎,而是内向的余秋和温柔的小瑜——不然他早就嗝屁了。
也许是局长大人考虑到犯人的人身安全。
但是,反过来,余秋和小瑜是最倒霉的——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其他同事在想着放假怎么玩,他们却在异乡。
所以一路上两人的话都不多,余秋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小瑜一直在担心住院的母亲,虽然拜托了同事们照顾,但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
现在,他们到了郑州,离九溪不远了。
当两人拖着行李向售票窗口走去的时候,有个人迎面走来狠狠撞了小瑜一下,她敏感地摸了摸口袋,立刻叫了起来!
“手机!我的手机被偷了!”
那人拔腿就跑,余秋扔下行李就追。可怜的小偷不知道自己抢了警察的手机,更不知道追他的警察是一只非人类生物。
可惜余秋对附近的地形不熟,小偷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里。他穿过铁路线,直到车站外才追上那人,将他一拳打翻在地。
“手机……手机还你……”小偷吓坏了,脸色煞白,哆哆嗦嗦掏出手机。余秋接过手机,神情有些恍惚,他站在一个开阔地,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
这本来应该是在梦中的景象,却不知不觉变成现实。
看他在走神而,小偷拔腿逃了,余秋没有去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冬日的冷风带来各种气息,鞭炮的噼噼剥剥,小商小贩的吆喝……
是过年的味道。
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小瑜还在车站等他。
小瑜守着两个旅行箱等了他很长时间,当两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排到售票窗口的时候,却被告知从郑州到九溪的票已经买完了。
“郑州到上海的票还有吗?”在人群里挤了半天,余秋的头有点儿发晕。
“不会吧!”小瑜惨叫起来,“这样春节之后就回不去了!”
“”你们等两天吧,现在票很紧张,过几天就好了。售票员也无可奈何。
余秋和小瑜失望地走出郑州火车站,小瑜拨通了周漱萍的手机。
“局长,我们没买到回九溪的票……”小瑜可怜巴巴地说。
“没关系,你们就在郑州住两天吧,住宿费等回来的时候再说。”
余秋可以想象出周凛那张恐怖如魔王的脸,但现在没办法,大不了回去之后见到发飙的周凛无视他的存在就是了。


两人走了很久,找到一家中档旅店。
“两位要住情侣套房吗?”服务员小姐笑得真妩媚。
余秋和小瑜的脸同时在抽筋。
“才不是那么回事儿!”小瑜叫了起来。
“真是对不起啊,没有其他空余的客房了……两位就将就一下?”
“这不是将就不将就的问题!”
“那么……二位就请到别出去吧……”
以余秋现在的心情,旅店被夷为平地他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雪花纷纷扬扬往下飘,天气也很冷……他和小瑜坐了一天的火车,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了。
只好认栽。


“科长……你睡沙发习惯吗……”望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小瑜确实不好意思一人独占。
“……没关系。”
每次张雨凉来余秋家沙发总是余秋的,对此,他虽然不爽,但是已经习惯了。
“那么……我先睡了……”小瑜把头蒙在被子里。
“嗯。”
现在,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余秋陷在沙发里,沙发很软,客房也打扫得很干净——比不上星级宾馆,对于旅途劳累的人,却是温暖的避风港。
手机震了几下,余秋拿起来一看,是风烨的号码,他想了好半天,一直在犹豫是不是接这个电话,最后,手机不再震动,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该死的熊猫,如果不是他,英语比赛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算了,不想那个老不死的了……余秋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看到了那个孩子。


第二天,余秋很早就醒了,窗外,雪已经停,白茫茫的一片。小瑜仍在睡梦中,他没有叫醒她,披上外衣轻轻走了出去。
街上积了厚厚的雪,和九溪相比,这里的雪大多了,他抬起头,雪的精灵们在空中飞舞,他对她们笑了笑。
车站里照样人山人海,余秋等了很长时间才挤到售票窗口,很失望地得知票卖完了,倒是有一列从郑州到上海的火车经过九溪,但是票明得等到天下午才有。
票都在黄牛手里!余秋气愤地想,如果去买黄牛票周凛的脸会变得更难看——还是算了。
他挤出火车站,眼前一阵眩晕——是没吃早饭的缘故。火车站周边有很多小吃摊,但是卫生……肯德鸡麦当劳他又吃不起,转了一圈,他买了一包暴米花,靠在一棵法国梧桐漱下。
几只麻雀飞了过来。
“我们也要吃早饭!”它们叽叽喳喳叫着。
“我也没有。”
“一块儿吃一块儿吃!”
麻雀落到他周围,有的落在他的肩上,好在ET清菊不在这里,否则一定会举着解剖刀冲过来。
“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
“路过而已。”
“那就好,告诉你,这里有鬼哦……”
“鬼?”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多清楚,我去年春天才出生,你可以去问我老爹。”
“我也不知道!”一只老麻雀从树上飞下,狠狠啄着小麻雀的头,“说瞎话当心你娘揍你!”
“到底是什么鬼?”
“那不是鬼。”老麻雀一本正经,“那是类似于灵的东西,鬼有邪气,它很脏但是邪气是没有的。”
“这么说你见过它?”余秋拈起一粒暴米花。
“没有,我是听我爹说的。”
“也就是我爷爷!”小麻雀一插嘴,就被老麻雀一翅膀扇了下去。
“那家伙长得有点像……人类的小孩,跑起来飞快,谁也追不上它,谁也看不清它的长相。”老麻雀啄着暴米花,“你应该去找野猫,它们好像和它相处得不错。”
野猫是麻雀的天敌啊,余秋像,野猫晚上出来活动,而此时他和麻雀们都在睡觉。
“啊,差点忘了,这几天有人商量要逮它,具体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好像在说什么……‘有只蓝眼睛’……”
余秋的手抖了一下,几粒米花洒在雪地上。
“我们吃饱了!谢谢招待,拜拜!”
麻雀们哗啦一下飞走了,留下余秋一人呆呆地站在梧桐下。
“蓝色做到眼睛……”他迷惘地望着灰色的天空,一阵风吹来,他系好围巾。
他走向火车站,但是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天啊!10点了!这么晚了!”小瑜难以置信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我很少睡懒觉的,怎么今天……”
她洗漱一番,走下楼。
“小姐,有什么事儿吗?”前台小姐仍是笑得很妩媚。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个子很高,眼睛很黑的人呢?”
“好像买车票去了……那个,他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前台小姐压低了声音,诡异地笑着。
“不——是——他是我上司!”
“哎呀,这种事情我们还不知道?”
“拜托你们别在开玩笑了……”小瑜开始求饶,脸也红到脖子根,这种越描越黑的事传入同事的耳中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余秋你快回来……我要换旅馆……”
回到客房,小瑜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咦,他的手机忘带了。”
沙发的一角,余秋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是一条新短信,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按了确定键。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
“我马上要到郑州,你要注意安全,风烨。”
“风烨是谁啊……”
小瑜放下手机,望着窗外北风卷起的小树叶。
这个名字她很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余秋茫然地走着,穿过人群,沿着铁路线一直向北,铁路两旁栽着水杉,叶子落光了,只剩下黑色的树枝,优美地伸向天空。
为什么要去寻找?他不知道,仅仅是直觉告诉他,他要找到梦中的孩子。
昨天的那块空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排浅浅的小脚印印在雪地上,它的主人在空地中央站了一会儿——大概是看远处的城市吧,然后一直向北走去。
沿着脚印一直向北走,脚印把余秋引到一座废弃的旧仓库前,仓库大门被生锈的大铁锁锁住了,窗户破了一块可以钻进去。但是余秋没有这样做,他感觉到,那个躲在仓库里的生命在害怕。
“别怕……别怕……”他轻轻地靠近,希望自己不会吓到对方。
“是谁……”一个弱小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余秋停下脚步,没有回答。
“别过来……”
“别怕……是我。”
“不可能……你是来杀我的……”
余秋愣住了,冷不防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破窗户里飞出来,向更北的方向窜去。
他没有多加思索,立刻追了过去,但是那家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余秋追了半天也没追上,不但如此,还被一个树桩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别跑了……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他躺在雪地上仰望着灰色的天空,上气不接下气,“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
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水杉后面。
“但是我……不想看到有人……有人和我一样……”
小小的身影怯怯地靠了过来。
“难道……你就是在我梦里出现的……”
“嗯。”余秋侧过脸,看到了那只晴空一样碧蓝的眼睛。


“没想到票没买到反而捡了个小叫花子回来!”
小瑜笑得有些抽筋,本来两人被迫住进情侣套房已经够乌龙的了,现在又加上个小孩!
这种事是绝对会被人拿来开涮的!
不过一见到小孩子,小瑜立刻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真可怜,一只眼睛瞎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瑜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但是小孩一下子就钻到了床底下。
“别怕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科长~拜托你把他弄出来吧~拜托了~~~”
女孩子用撒娇的口吻求人办事的成功率是100%,就算余秋不善于应付小孩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床底下钻。
一只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警惕的幽光。
“我说了……别让她碰我……”
“人类听不见我们的声音,而且她也没有恶意。”余秋发现小瑜没有注意到孩子的异常,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孩使用了一点儿幻术隐藏了,自己与人类不同的地方。
“出来吧……”
“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很好看。”
孩子冰凉的小手放在了余秋的手中。
“你们两个磨蹭完了没有?洗澡水已经烧好了!”小瑜等得有些不耐烦,拎着毛巾站在床前。
“没关系,去吧。”
“嗯。”


小瑜的叫声从卫生间里传来,夹着水声和玻璃制品的破碎声,余秋想去帮忙,但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照顾小孩子一窍不通。现在,他只能默默祈祷小瑜千万别被咬着——一条龙遇到了水不闹出点儿什么事才怪!
至于损坏的东西,只有自己掏腰包赔偿了,当然也能算在差旅费里,不过周凛那一关……
余秋拿起手机,考虑了很久,才拨通了怪蜀黍风烨的电话。
“哦呵呵呵~我一猜就是你!”风烨的怪笑传人耳中,“那只小野猫让你逮住了?”
“什么意思?”听到风烨的阴阳怪气,余秋很是不爽。
“因为你遇到这种事是绝对不会不管的对吧!”
“有话直说!”
“因为你迟早会遇上他,你和他……”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卫生间里的噪音越来越大。
“我在挤火车!信号不好!”
“火车?!你不是一直偷渡吗?”
“冬天在天上飞太冷,再说我又不想遇上我岳父家的人……清菊又不肯借我UFO!”
你活该,余秋想。
“那个……”
“什么?”
“你现在在干什么?怎么噪音那么大?”
“我同事在给他洗澡!”
“老天!你最好去帮忙!被咬死的话我可不负责!还有……我马上要到郑州了,会去找你们的,你们要小心,不要乱跑,有人要……”
“喂!你在说什么?!”
手机的信号断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小瑜浑身湿漉漉的,披着毛巾,目瞪口呆地盯着余秋,他们两人的角色换了个个儿:余秋在给小孩洗澡(当然是硬着头皮),小孩变得很听他的话,她则在一旁看着。
“那个是沐浴露,瓶子上写着呢!”
“哪个?”
“你手里拿的,洗发水在你旁边。”
小瑜差点笑出声来,余秋将沐浴露倒在了孩子头上。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她真的信了同事们的话——余秋是个百分百的家务白痴。
其实,不是余秋连沐浴露和洗发水都分不清,而是他太紧张了,他担心这只小野猫一口咬到自己,担心他突然变回原形把小瑜吓到……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孩子很安静——当然是对小瑜而言——他在说话,说一种人类听不见的语言。
“怎么了?”余秋问。
“饿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天绪……你是风家的人,对吧。”
“差不多罢……我不懂家族什么的,我一直是一个人。”
“你不害怕吗?”
“已经习惯了。”
“会有人来杀你的。”
余秋愣了一下。
“是谁?”
天绪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把自己的气息隐藏了起来,一直在找我,所以……这几天我一直不敢出去找东西吃……”
看来真是一只饿坏了的小野猫。
“为什么我会梦见你?”
“不知道……我也梦见你了,你在火车上……”
“还是我来吧!”
看到余秋笨拙地擦着孩子的头发,小瑜忍不住亲自出马。
“她没有恶意。”余秋笑着对天绪说,天绪缩着头,一只眼睛很不爽地盯着小瑜。
“这只眼睛……是怎么了?”
小瑜伸出手,手指还未触到天绪那只瞎了的眼睛,天绪就拼命地向后缩,再也不让她碰到他。
更要命的是,天绪一句话也不说了。


天绪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仅仅持续了二十分钟,小瑜从外面买来两大碗面,见到吃的,天绪立刻扑了过去,缴械投降。
真是饿坏了。
“床铺好了。”小瑜向楼下的服务台要来一床被子,气乎乎地丢在床上,“那些服务员……又拿我开涮了!明天到民政局去一下吧,反正下午才能买到票。打听一下这孩子的父母,顺便给他买几套衣服……”
“嗯。”余秋看着手机,寻思着如何拖时间。刚才给风烨打电话没打通;虽说办事效率慢是政府机关的“优良传统”,但在此时此刻余秋只能寄希望于此——民政局的手续最好能拖上一两天。
不知不觉,到了午夜,余秋躺在沙发上望着手机屏幕发呆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他不想睡,一闭上眼睛,那些看似美好的回忆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些,他宁可不要,他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和正常人一样。
可是为什么会梦见这个孩子呢……
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合上,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淡,晨雾般向未知的地方飘去。


“娘!”
“别叫我娘!别跟着我!我已经不是你的娘了!”
“娘……求你……求你别丢下我……”
“你给我滚!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你让我恶心!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天绪傻傻地站在雪地里,望着远去的身影,那个身影,曾经是最疼他,最爱他的娘。
娘为什么讨厌我了?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丢下我?
我不明白啊!
“娘……别走……”
天绪追了上去,想去抓住那个曾经最爱他的影子。
娘轻轻转身,又黑又长的头发随风飘扬——那是天绪最喜欢的;还有娘长长的睫毛。
但是娘没有伸出双臂温柔地抱住他,而是给了他一个耳光。
天绪倒在雪地上,耳朵里嗡嗡直响,眼中的金星散尽后,他看到了雪上星星点点散着鲜红的印记。他想站起来,但是左眼火辣辣地痛,痛得他感觉头快要炸开。
更可怕的是,这只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有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娘……”
“别叫了!我说了别叫我娘了!那家伙不爱我把我一脚踢开了!我只是个不要脸的替代品而已!”
“娘……”
娘望着天绪,冷冷的,比这个冬天还冷。
“……这样也好……那只眼睛没了……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他……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
“娘……别走……”
天绪无助地喊着,娘还是走了,身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之中。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流浪,四处躲藏,野猫般地活着,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和他说话,更没有人用温暖的眼神看着他。


余秋从沙发上坐起,捂着左眼气喘吁吁。左眼痛得厉害,就像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抓过,灼热的感觉挥之不去。
那个梦是天绪的吗?悲伤而无助的情感清晰地印在他的意识里。
欧阳瑜醒了,抹着满脸的泪。
“咦……我怎么哭了?对了,做梦了……一个母亲丢下了她的孩子,孩子好伤心……余秋,你怎么了?”
“没什么。”余秋放下手,轻轻走到床边看着天绪,喃喃低语:
“你还记得自己的母亲,而我……永远也不知道她的长相……”


临近春节的郑州格外热闹,大街上人山人海,这样的热闹是余秋不喜欢的,但此时不得不跟在小瑜后面。
“妈呀!CD香水6折!还是很贵啊……买了它就没法买车票了……”小瑜张大嘴巴望着购物广场外的巨幅广告,“欧伯莱美白套装7折……还有路威的包……香奈尔的……”
“我们还去不去民政局……”余秋头上开始爬黑线,一大早出来原定是直奔民政局,结果各种打折促销的广告引得小瑜偏离了方向。
“不是还要给小孩买衣服嘛!”她笑着说。
实际上,所有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受不了任何打折促销的刺激。余秋听局里的欧巴桑们八卦过,说周凛也喜欢疯抢打折商品,但八卦终究是八卦,没有事实依据,不过今天,他总算见识到什么是“疯狂抢购”——小瑜一头扎进一群欧巴桑之中,凭借身材娇小,施展白驹过隙之技,成功地将几件漂亮的童装抢到手。
“怎么样?这就是女警察比男警察占优势的地方。”
“他穿不了这么多……”余秋深知天绪的心思全在如何填饱肚子上,根据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作者偏离话题,被PIA飞)
“穿不了可以捐给孤儿院啊!你等等我,我到楼上看看。”
于是乎余秋不得不拎着大包小包带着天绪走出商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天绪扯着领子,新买的童装很漂亮,可让过惯野猫生活的天绪穿上还是费了很大力气。他咬伤了两名服务员,连小瑜的帐也不买,最后还是余秋亲自出马摆平了他。
但是余秋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在慌乱之中,天绪的毛衣穿反了,所以才不停地扯领子,服务员倒是看见了,可是谁也不敢招惹这只爱咬人的小野猫。
街边的小吃摊上飘来阵阵食物的香气,天绪贪婪地嗅着,表情就像猫嗅到了鱼腥。余秋痛苦地攥着钱包,今天早上天绪一共吃了二十块钱的东西,加上小瑜的一共二十五块——全由他来买单。
这笔钱还是不要算在差旅费里了,周凛发火的话整栋办公大楼会夷为平地……
等熊猫来了,找他报销。
“想吃什么?”毕竟是小孩子,嘴巴馋。
“别站起来,有人盯着你。”天绪一把拉住了他。
“在哪里?”平时是他监视别人,今天反倒被盯了梢。
“在背后的大楼顶上,别看,一看他就消失了。”
是的,有一种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余秋!小野猫!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小瑜蹦蹦跳跳地从商场里跑出来。天绪一听她叫自己小野猫,很不爽,余秋因为被陌生人盯着更是不爽,结果小瑜看到两张不爽的脸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只逛了五分钟还不到。”
“没什么……”被盯住的感觉消失了,余秋松了一口气,“这么快怎么这么?”
“因为那些东西就算打了折也是很贵,所以……所以我就看看算啦。”
天绪躲在余秋身后,不满地瞄着她,小瑜似乎不知情,仍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听说那边的小吃一条街里有全郑州最出名的铁板鱿鱼!”
天绪立刻投降,不到24小时小瑜就抓住了他最致命的把柄。
于是三“人”将去民政局的事丢在一边,一头扎进小吃一条街。原本死死黏着余秋的天绪成了小瑜的跟班,一手一串铁板鱿鱼,至于余秋,则不得不忍受钱包边瘪的痛苦。
“果然是属猫的,爱吃鱼。”余秋看着钱包,想着下个月如何能挣更多的奖金。
“我和野猫住在一起,它们弄到吃的分给我,我帮它们出气。”转眼,天绪就将鱿鱼吞下肚,“我怕人类,所以很少出去的。”
“现在你敢出去了。”
“因为有你在,我……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同类,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天绪垂下小脑袋,“我一直都在躲,不过现在……”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小瑜手拿一大串烤鲳鱼出现,一见鱼,天绪立刻摇着尾巴扑了过去。
“没说什么……”余秋满头是汗,“你也知道……他不能说话……”
“我又没说你们在搞地形活动干吗那么紧张。对了,你跟我来!”她将余秋推到一个有奖射击的摊位前,“我的水平太糗——毕竟是干内勤的嘛!你来试试!一元十枪,我买单!”
余秋无奈地接过玩具枪,老实说,他不喜欢这样,但是在笑眯眯的女同事和好奇的天绪面前,他还是举起枪瞄准了靶子。
一连八枪都是十环,老板的脸越拉越长——遇上行家了。余秋看老板的脸快要成了驴脸,也不好意思让他继续拉长脸,打了两个九环草草了事。
老板擦着脸上的汗递过奖品——一串檀香木珠手链,有香味但绝对不是檀香木做的,小瑜却很喜欢,欢天喜地地将手链装在口袋里。
“下面去吃什么呢……”她翻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旅游地图苦苦思索着。
“我想去吃章鱼烧……给大姐姐说嘛!”天绪可怜巴巴地望着满头黑线的余秋,星星眼闪个不停。
“……章鱼烧……”余秋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这小子真是个无底洞,那张嘴怎么都填不饱。
一定要找风烨报销伙食费!
“OK!向章鱼烧前进!”


小吃一条街从头到尾逛下来已经到下午5点,回到旅店小瑜再次遭到服务员们的开涮,这次的版本由情侣升格为一家三口,搞得余秋也很不爽。
回到房间,小瑜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余秋向脱下外套,但是动作停住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
看着余秋僵硬而阴沉的表情,小瑜的动作也同时凝固。
三秒钟后,楼下的服务员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如飞机飞过头顶般的吼叫,震得地板和墙壁震个不停。
“火——车——票——”
一个男子在噪音中跑下楼梯,冲了出去。
服务员们趴在柜台下不敢出来,后悔刚才拿那个女孩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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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1@2007-03-17 14:36

......我后悔了,不该受你鼓惑,加入那个群
引用

[原创]怪异事件簿:八 雪之梦2

yukikazexuefeng@2007-03-24 20:36

余秋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对英语单词除外——这一次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八成是和小瑜逛街时渐渐抛在脑后。现在去车站票一定买完了,这样的话又要在郑州耗上一天……
也就意味着自己会被天绪吃穷。
想到这里余秋欲哭无泪,风烨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来接天绪走?难道他故意看着自己被吃穷?
八成他也怕被天绪吃穷而不敢露面吧!
实在不行就买黄牛票……
想到这里余秋停下脚步,他很奇怪为什么走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走到车站——车站距旅馆只有10分钟的路程。他环顾四周,愕然看见街道上的人在一个个消失,只剩一排惨淡的路灯黯然悬在头顶。
一阵阴风裹着寒意和不详的预感刮过,路灯由远及近一盏盏熄灭,余秋扭头就跑,向旅馆的方向跑去。
“你们谁也逃不掉。”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旅馆大厅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余秋飞奔上楼,发现房间的们被反锁了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巨响。
“开门!快开门!”他的拳头砸在门板上,门纹丝不动。他后退几步想把门撞开,不料门板咣当一声自己倒了,差点儿砸到他。一个东西撞了过来,把他狠狠撞到墙上。
“……快逃!”
是天绪的声音!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痛……”余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觉得肋骨和膝盖快要断了。
“呵呵……两个都来了,正好一窝端。”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让余秋想起了刚才耳边阴沉的低语,没错,他们是一同个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人。
“你是谁?!”
“当警察的都是这么凶巴巴的。”陌生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将一缕白色的卷发爱惜地绕在指间,“里面那个女孩子可没这么大喊大叫。”
一声惊雷在余秋头顶炸开,他忍着疼痛艰难地站起来。
“你把她……”
“没怎么样,只是让她暂时闭嘴。”陌生人整理好头发,拍了拍风衣上的尘土,“反正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类,至于你们两个……”
陌生人抬起睫毛死死盯着余秋,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森森杀气从妖异的瞳孔中渗出,渴望鲜血四溅,渴望将猎物撕得粉碎。
冷到骨髓的寒意钻进了余秋的领子,这个人不是什么犯罪分子,那么,他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
“呵,居然连对方是否属于人类都不清楚,你可真废柴啊。怎么说呢……玩过游戏吧,有种职业叫佣兵,我就是干这行的。我叫岚,网上有我博客,要不要我的名片?”
“我不玩游戏!你给我滚!”余秋把瑟瑟发抖的天绪一把拉到身后。
“真可惜,你们不玩也得玩,因为有人给我钱了,我得让人家高兴啊……那个,游戏规则你们都清楚吧?你赢了,我就放过你们;输了,我就要你和你身后小子的命。”
“怎么玩?”余秋想起自己在警校的格斗成绩曾经进过前三,如果徒手,应该能……
“你们逃,我追。不过事先声明一下:这个空间现在成了我的,所以不论你们逃到哪里……”
岚抬起手,一股细长的水流出现在手中,变成剑的形状,他轻轻吹了一口气,水做的长剑冻成了冰。
“那么,游戏开始。”


“不要紧吧……”
“没关系……我没事。”
余秋靠在墙上,紧紧捂住了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似乎在慢慢愈合,但血仍不住地渗出。
当岚的剑劈向天绪的时候,他伸手去挡,把在学校里学的东西忘到了一边。
“别怕……”
他抓着天绪的肩,天绪蹲在他脚边,仍抖个不停。余秋将羽绒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
天绪抬起眼睛望着他;“那家伙……没动真格儿……他知道你怕什么,他在耍你……”
“我没事的。”他镇定地说,尽量不去想伤口的事。
如果我害怕,天绪怎么办?
岚的脚步越来越进,余秋的心也跳得厉害,死神降临,他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起码……不能让天绪和我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对天绪轻声说:
“我把他引开,你比我跑得快,应该能……”
“不要!不要丢下我……”天绪紧紧抓住了他。
“听话,躲在这里……咱们都逃不了!”他望着旅店的出口,估算着距离,“你逃,我拖住他。”
“可是……”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快逃!”
天绪脱下外套塞到他手里,冲了出去。余秋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四周,没有任何能用的上的东西,木制的桌椅会被一剑劈成两半,钢管什么的也没有……但是,只要能拖住那家伙,天绪应该能逃出去的……
“你以为这样他就能逃跑吗?”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余秋身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这个空间是我的,你们逃不了。”
“为什么你非得要我们的命?”
“有人出钱让那小子消失,没想到你插了一脚……不过歪打正着,你也是个不该存在的怪物……呵呵,这么一来就是双倍的价钱。”
“收了别人的钱然后替人消灾?”
“没错。”
“而且替客户保密?”
“对啊,行业内的道德规范嘛……”
未等他说完话,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迎面砸了过来——是余秋的羽绒服,岚抬剑就挡,不料肚子上狠狠挨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
“分散我的注意力……有你的!”
羽绒服被劈成两半,羽绒散了出来,纷纷扬扬,飘得到处都是,余秋趁着这个功夫转身跑出旅店,岚狼狈地爬起来,愤愤地将剑狠狠插在地上。
“我早说了,你们逃不掉的!”


背后响起巨大的轰鸣,余秋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股气浪就从背后冲过来,将他掀翻在地。他的身体重重摔在柏油马路上,肋骨像是断了,抽筋似的痛,羽绒也一并被吹出来,飘飘洒洒落在马路上。
右肩火辣辣地抽搐,估计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个大口子,原本就疼痛的膝盖现在更要命,站都站不起来。
岚走了过来。
“我说的没错吧,你逃不了。”他得意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反正你就是废柴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也救不了任何人。至于你的同类,他们应该更想让你这种怪物消失吧……因为你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怎么想的和我无关!”余秋痛苦地攥紧了拳头。
“也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道听途说。”岚耸耸肩,“我的工作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血从肩头一点一滴落下,落在灰色的路面上,余秋的身体在颤抖——他害怕这种颜色,红得发艳,带着死神的微笑。
不要去想过去那些该死的事!
因为天绪……不能让他和我一样……
“怎么,害怕了?”看到他在发抖,岚鬼畜地笑了起来,“你会解脱的,因为……游戏已经结束了!”
他举起剑,劈了下去。


咔嚓——
“你——”
岚愣住了,自己的剑被余秋空手折断,断口处沾着一缕血迹。
“有你的!居然把我的艺术品……”
手掌被割裂,鲜血淋淋,余秋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想站起来,但是脚底一软,重重地摔在路面上。
“不能……不能死……”他咬着嘴唇,血色无情地映入眼中,疼痛,让身体麻痹,不听使唤。
为什么会这样……
左手手腕,传来火烧般的感觉。
“原来如此啊……被锁链锁住的怪物,被封印的力量……”岚轻蔑地笑了起来,一脚踢在余秋的肋骨上,“这是刚才你踢我的,现在还给你。”
腹部传来强烈的剧痛,他咳嗽起来,一张嘴,咳出的是殷红的血。
“下面,该去找那只小野猫……”
“……你给我站住……”
余秋左手撑住地面,艰难地挣扎着。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居然还想着……”
“你给我站住!”
岚笑了,打了个响指:“我说过,你只是没用的废物一个。”
冰面破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两只冰做的爪子从地下破土而出,牢牢抓住了余秋的小腿,尖利的指甲扎入了皮肉,扎出五个血洞,折断了骨头。他惨叫起来,剧痛折磨得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不想死……
岚蹲在他面前,一手抓起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原本的断剑不知在何时完好如初。
“我喜欢你这绝望的眼神……干我们这行的,天天和死神打交道,最喜欢的莫过于猎物濒临死亡时的眼神……恐惧,无助,绝望……现在你也是这样吧,就算竭尽全力呼喊,也没人来救你。”
没有人……和那时一样……
“没关系,已经结束了……Game Over。”


好冷……
脸贴在冰冷的路面上,余秋有些恍惚,自己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听见远远的呼喊?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想救天绪的……
知觉渐渐回到身体中,深入骨髓的痛。他模模糊糊看见路灯下,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
“快逃啊!”
是谁的声音,好熟悉。
不行……我已经……
“快逃!”一个孩子的身影在眼中渐渐变得清晰。
“天……天绪……”余秋吃力地抬起头,身体轻轻一动,伤口的血又渗了出来,他痛苦地喘着气。
我已经逃不掉了,为什么你还会回来?
天绪的身体撞在电线杆上,路灯照亮了岚那张狼狈的脸,头发被抓掉了一大片,脸上手上全是被猫爪抓出的伤痕。
“你这小杂种居然敢咬我!还让我破了相!”
“天绪……别跟他打了……你快跑……”
看到余秋醒了,岚掩饰不住满脸的扭曲与仇恨。
“如果不是这小杂种从背后偷袭,你早就下地狱了!不过没·关·系。”他紧紧攥着拳头,“我先解决他再来收拾你!”
天绪靠在电线杆上缓缓抬起头,碧蓝的眼睛望着余秋,想要对他说什么。
他是在微笑。
“不要……不要——”
一片血花在余秋眼前炸开,只有那只眼睛依然看着他,安静而明亮。
“天绪……”
岚的剑刺穿了天绪小小的身体。
时间,凝固了,余秋看着这一切,泪水从眼角滑落。
因为有你在。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引用

菊音@2007-03-25 03:34

余秋....余秋雨..........剛剛瓦眼花了ORZ
引用

[原创]怪异事件簿:八 雪之梦(完)

yukikazexuefeng@2007-03-30 21:20

[原]怪异事件簿:八 雪之梦(完)

“主人,没事儿吧!”
“唔……没关系。”风烨扶了扶眼镜,刚才被突然涌出的力量震了一下,到现在仍耳鸣阵阵,他心知不妙,却仍笑着对罗莉说:
“看来我们来得有点儿迟。”
“谁叫你半道上去诱拐幼儿园的小罗莉!那个……我们能不能快点?”
“傻丫头。”风烨扣了扣罗莉的小脑袋,指着半空中漂浮的若隐若无的奇怪符号,“我们遇上了一个老油条,搞不好……”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看来那家伙是个游戏高手,不过……他忘了一点:我也是玩游戏的!”
他抽出一张暗黄色的符,轻轻用手指一弹,纸符散做星星点点的火苗四散飘扬,空气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空气中的咒符被火烧了似的纷纷化为灰烬,周围的空间玻璃般裂开,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在这里等着我,如果警察来了就想办法萌住他别让他靠近。”风烨纵身跳了下去。
“喂——如果是女警察怎么办啊——”
(终于下到Isgaard的专辑Golden Key了!激动到抖啊!我要哭了!Isgaard太赞了!天籁啊天籁!!!)


这次真是没治了。
风烨一直在咂嘴,踩过满地绿色的藤蔓,嘴里叼着烟,时不时叹气。
“说吧,该怎么办?”
他停下脚步,岚被无数枝蔓死死缠住,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救救我……求你……”
“我可没这打算。”风烨没有看他,继续抽烟,“你可真会自找麻烦啊,像你这样的职业杀手难道从没听说过我?”
“不是这样……”
“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哼……Snooker……”
岚愣住了,他惊异风烨为何也知道这个如黑夜中的薄雾一般隐秘的组织。
“可怜的家伙,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Snooker杀人可从来不会弄脏自己的手。说吧,是哪个?”
“……”岚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他是……紫色头发……红眼睛……”个子不高……
看来还不是他……风烨暗暗地想。
“还有呢?”
“还有?”
“你一定是在害怕吧……”
风烨夹着烟蒂走上前,将烟蒂戳在岚的太阳穴上,诡异地笑了起来。
“从未见过的怪物……当然让人害怕了……”
喷涌而出的金色光芒交织成羽翼,大地在颤抖……一幅幅影像传入风烨的脑海。
让开,你这条杂鱼……
“居然被人叫杂鱼。”风烨放下烟蒂,大笑起来,“有你的,居然……居然……”
岚愣了好一阵,突然吼道:
“你们……你们都是怪物!”
“没错,我们是怪物,但是……如果没有怪物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你存在的地方吗?”
风烨压低了声音,表情仍在笑,空气中,杀气像雾一样潜伏着。岚觉得力气突然被抽离身体,生命也被一点点撕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烨消失在视线范围外。


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在藤蔓的森林里若隐若现,风烨沿着光前行,停下脚步。
已经不在了……解开封印的那个初始力量……如果猜得没错的话……
他拍拍脑门,让自己不再往下想。
“还是……先解决一下现有问题吧。”
翻过几条粗壮的藤,他怔怔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一切,表情变得有些恍惚。
余秋躺在他脚下,但是变成了另一副样子,银白色的长发散乱着,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没有任何神采,就像一个坏掉的玩具娃娃。
真的很像她……她明明已经消失了,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留下?
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风烨咬着嘴唇俯身,轻轻摇着余秋的肩。
“醒醒……孩子……醒醒啊……”
泪水从眼角流下,余秋的双眼仍毫无生气,如同失去灵魂的人。
“你不能这样……快醒醒……”
“……我……到底……是怎么了……”琥珀色的双瞳渐渐有了一丝生气,“我刚才……天绪……天绪……”
“他没事,他没事……你……还能想起来什么吗……”
余秋虚弱地摇摇头,风烨叹了一声气。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没有错,已经没事了……想哭的话,就哭吧……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每次我都是犯同样的错误……对不起。”
以后该怎么办?风烨不知道,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对于余秋来说,真相也许太过于残酷。
“已经……没事了……”他紧紧抓着他的肩,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阴云已经过去。
周围一片寂静,惟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在黑暗中回荡。


“天绪没有事,是你救了他。”
余秋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
“……当时……我只是在想,不能让他和我一样……死掉……但是……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你做到了。”
“不是我……”余秋喃喃地说,“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清醒之后……自己就变成这样……”
“听着,是你。”风烨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不要怀疑自己了。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天绪……在哪里?”余秋望着远处,痴痴地说。
“格桑,你过来吧。”
一只藏獒从黑暗中走出来,背上,天绪安详地睡着,似乎不曾经历过任何悲伤。
“你看,他好好的,没有事。”
眼泪再次落下,他想碰触他,看看他伤着没有,却被风烨一把拉住。
“让他睡一会儿吧。”
“还会见到他吗……”
“应该会的。”
像是什么东西断了,余秋摇摇晃晃,差点摔倒,风烨连忙扶住了他。
“怎么了?”
“眼睛……好痛。”
“你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回去吧。”
“如果我不遇见他,会怎么样?”余秋捂着左眼,感到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悲哀在心中萦绕。
“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你救了他。回去吧……你看,你明天就回家了,还要上班……”
风烨轻声念着,就像一阵风,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余秋眼前闪过一片白色的飞鸟,他觉得自己也像鸟一样,忘记一切,向更高的天空飞向。
“睡吧……”


“科长,醒醒……”
我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对了,我……
他想抬起手,可是身体重得无法动弹,眼皮也一样沉重。左眼就像被火烧伤了,火辣辣的。
“别动,这还是在火车上。”
小瑜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块凉凉的、湿漉漉的东西轻轻敷在额头上。
“……我……怎么了……”他吃力地说。
“你买来车票以后就发烧,一直昏睡到现在。”
“是吗……”
说完这句话,他又沉沉地睡了。
窗外,雪花纷飞,编织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风烨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没有抽,香烟已经燃了很长时间,白色的灰烬无声地落在他的外衣上,他没有在意。
他在把玩一只银色的镯子,镯子古色古香,没有浮华繁复的花纹。突然,他的动作停住,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缝出现在手镯上,风烨心中一惊,随后,是长长的叹息。
“我们都会消失,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为什么只有你不放弃……”
那个遥远的祖先,已经醒了,不……确切地说他一直醒着,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你……一定会回来吧……而那个孩子……他该怎么办?”
月光无声地照了进来。


后记:开头还好,后面的部分进行了删节和改动,透露了更多的信息,其实写这一段的时候我心里没~底~儿~啊~~~完全是抛开了原稿自己想象着写……RA大神,您饶了我吧……这一章后面写得不好,我会改的 囧rz……
引用

[原创]怪异事件簿:九 冬之明月1

yukikazexuefeng@2007-04-06 22:11

九 冬之明月
背景音乐:Suzanne Ciani Turning (Featuring Vocal by Chyi-Yu) (The Very Best Of Suzanne Ciani)
下载地址:http://audiocdn.show.sohu.com:6209/20050928/song/200609/1158295418q2nn5.mp3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
周凛排山倒海的愤怒压了过来,地板在震,墙上的装饰品咣咣作响,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周队……我们……我们……”
欧阳瑜尽量保持面带微笑面对这个形如魔王的家伙。
“你们两个的总共开销超出了预算八百二十六块五!!!”
“我们……我们不是买不到票嘛……对吧,科长。”
小瑜用胳膊肘碰了碰余秋,余秋摇摇晃晃地站着,无视周凛的愤怒冲击波。
在郑州的时候他就发高烧,高烧一直不退,而且左眼发炎,肿胀得睁不开。
如果不是遇上了麻烦……
“……我们……我们买了……黄牛的票……”余秋的大脑已经晕了,不知周凛想要干什么。
“黄——牛——”周凛暴走了,“这次严打我一定要让全九溪的黄牛死光光!!!”
小瑜拉着自己的上司趁周凛暴走的时候偷偷溜出队长办公室,发现来找周凛办事的警察们都躲在二百米开外的地方。
“小余,你怎么啦?”胡乱来拎着保温杯迎面走来,估计是来办退休手续的,“生病了就别硬撑着,回家休息去,我帮你请假!”
“谢谢科长……”余秋飘走了,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躲闪,生怕被这个看似瘟神的家伙传染到。
回到家,余秋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床头柜上放满了药瓶,进口国产都有,可是无论磕多少都不管用,高烧就是不退,父母让他去医院打吊水但余秋死活不同意。
因为,他在害怕,他已经变得不像人类了,白色长发,妖精的耳朵,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为什么别人没有看出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幻术?
就在他迷迷糊糊躺着的时候,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喂~老弟~你别死啊~~~”
是榆桦,他用力摇着余秋的肩,总算把他摇醒了。
“……我还没死……”
“那就好——对了,你生病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是外公告诉我我才来的。”
余秋继续躺着,没有回答。
“人类的药对我们是没用的,你最好找个医生看看,他是……”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榆桦的话。
“喂……主编啊,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到现出……OKOK,五分钟之内到,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榆桦看了看手表,一脸无奈的样子。
“还有三分钟,我得采访去了……那个,我把医生的地址给你,以后生病别去医院找他就行了……你要多保重啊!”
他边说边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一串地址,啪地往床头柜上一贴,然后急匆匆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秋才虚弱地伸出手,将纸条揭下来。


在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子里,一辆红旗轿车和一辆摩托车迎面相撞,如果是一场普普通通的交通事故也就罢了,但红旗车以“00”打头的车牌号显示出这辆车的主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场争吵同时进行着,好在没有围观群众,只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在棚户区上空回荡。
“你赔我的车!”
“你先把我的摩托车赔了!你这只死狐狸!”
“我可是国家公务员!你这条没文化没教养的野狼!”
“什么公务员不公务员的,你敢把公车开出来就表明你公车私用以权谋私!”
“你也好不了哪儿去!一看就是在街上混的!告诉你,我认识公安局的……”
柳向东的领子被对方一把抓住。
“听着!死狐狸!你再吵吵嚷嚷的我就扒了你的皮做围巾!”
“那个……能不能让一让……”
柳向东的车正正好好把不宽的小巷子堵了个结结实实,他和无业青年不约而同地扭头一看,一个穿羽绒服的人摇摇晃晃地出现在红旗车后,穿得厚厚的系着超级大的大围巾,看上去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看来病得不轻。
尽管病殃殃的,但是他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无业青年看得有些发呆,他的头发好长啊……
一阵风吹过,他晃了两下,扑通一声摔倒了。
“喂,笨笨狼,过去看看。”
“我不叫笨笨狼!”青年吼了起来,“我叫李立!再喊我笨笨狼我就拿你熬汤!”
“好~李立李立~李立同志请您过去一下看看那人受伤没有~”
“这还差不多。”李立嘟哝着,踩着红旗车的发动机盖翻了过去,没过几秒,就听见他的尖叫;
“妈呀——见鬼啦——居然是……”
“你小声一点!”柳向东也翻了过来,“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你见过?!”
“那是当然,你听说过榆桦吗?”
李立点点头。
“我是他后台,市纪检委的柳向东。”
李立的眼瞪圆了,差点栽在地上。


我这是在哪里?
余秋费力地睁开眼睛,对了想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走出家门,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晕倒不省人事。
眼中的景象渐渐清醒,是一片灰色的天花板,他侧过脸,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家具布置是八十年代的风格,虽旧但整洁干净,丝毫没有棚户区的感觉。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檀香味,让本来有些焦虑的心静了下来。
灼热的左眼上敷着一层冰冷的东西,疼痛略有减轻,他摸摸自己的额头,烧居然退了,于是从床上起来,穿上鞋走了出去。
楼下的房间传来吵架的声音。
“医生,你评评理!是他硬朝我的车上撞!连刹车也不踩!”
“是我撞你啊还是你撞我?!那么窄的巷子你硬把车往里面开!摆明儿了就是和普通老百姓过不去!”
被夹在中间的医生很是无可奈何:“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楼上还有病人……咦,他醒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望着余秋,在三种不同目光的注视下,他显得有些尴尬。
“……有水吗?”
医生看了柳向东一眼,柳向东会意,拉着一头雾水的李立走了出去。
“请坐吧。”
医生拉来一把椅子。
“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
余秋点点头,用一只眼睛看着这位不穿白大褂的医生,有种奇怪的感觉,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别紧张,我只是个房东。”医生笑着说,“看病仅仅是兼职而已。我叫静凉。”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余秋。
“像你这样的病号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呢!”
静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转身从抽屉里拿了几包药出来。
“都是退烧降火的,那个……和普通中药一样煎着喝……对了,还有这个……”
好奇怪的感觉……
余秋不解地看着医生,静凉拍拍脑门,笑着说:
“你看……我忙晕头了……”
他又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余秋面前,凝视着他纱布下的左眼。
“你这个……该怎么说呢……是心病。”
余秋沉默不语。
“你有心事,而且堵在这里解不开。”静凉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不要搞得自己过于沉重。”
我该说给谁听,谁又能倾听我的声音……过去,和现在的遭遇连在一起,如同阴霾的天空,永远没有晴的时候。
你是个怪物。
说出来吧……医生的眼睛分明是这样说。
“我……到底是什么……”
“你就是你啊!”医生笑了,“还能是谁呢?另外一个人?”
“不是这样……”
见他再次陷入沉默中,静凉有些无奈。
“和朋友们聚一聚,也许心情会好一些。”
朋友?我没有……
“也许你还没注意到……那些你身边的人……这样吧,你两天之后再过来,我想办法把你的眼睛治好,这样下去不行是的。对了,别忘按时吃药。”


静凉送他出去的时候,柳向东和李立还没走,仍为撞车的问题争吵不休,见余秋出来了,柳向东连忙迎了上去。
“你还记得我吧,上次我去你们局里还见到你呢!”
“我忘了。”
连对不起都没说,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柳向东泪奔而去,静凉和李立的脸都囧了,余秋无视他们的存在,默默离开这栋小楼。


两天以后,余秋再次来到这个棚户区。一栋栋灰色的小楼制造出N多宛如迷宫的小巷,但是他还是很准确地找到静凉住的地方。
和上一次不一样,今天静凉的家里闹哄哄的挤满了人——确切地说是非人类生物。土地佬也在其中——一只灰不溜湫的企鹅,捧着一本《罗莉志》看得津津有味。见到它,余秋的HP开始下降:自打从西安回来后,他对企鹅产生了不良反应,做梦都能梦见一只企鹅Cosplay高达在削人棍。
满屋子的“人”看见余秋进来,立刻鸦雀无声。余秋也不在意,看到要排队等候,于是靠墙站着,随手抽出一本杂志翻起来。
不到一分钟,屋子里嗡嗡的说话声又响了起来,余秋不喜欢偷听别人的谈话,但是他的听觉实在是敏锐,长舌妇们的指指点点左一句右一句钻入他的耳朵里。
“是龙啊!”
“我看不怎么像……”
“是真的啦……”
“娘~我想咬一口~就一口嘛~~~”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
余秋尽量忍着,就算是雷锋如来佛基督耶稣听到这种议论不暴走才怪,终于,楼上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静凉浑身是水冲了下来。
“是谁?!是谁搞鬼?!谁弄坏了我的保温瓶?!”
所以的目光齐唰唰地指向余秋,静凉一见是他,自认倒霉,一声不吭地回去了。
这下,屋子里再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大家缩着头,谁也不敢得罪这位龙神。


一直等了一个小时才轮到余秋,静凉把他领到楼上。
还是两天前他醒来时的那个房间,摆设布置没有变,只是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桌子上的香炉里,檀香静静地燃着。
“虽然以前没治过,但是……我想试一试。”
静凉示意他坐下,拆开了敷在眼睛上的纱布。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余秋摇摇头。
“眼睛睁不开?”
“嗯。”
“那么……把头仰起来,行吗?”
虽然不知道医生要做什么,余秋还是抬头望着天花板。
“失礼了!”
突然,静凉伸出手按在余秋的左眼上,硬是撑开了他那肿胀的左眼眼皮。
余秋被着突如其来的剧痛击倒了,他紧紧咬住嘴唇想忍住,但是疼痛还是冲垮了他的身体和精神,就像一只尖牙利齿的怪物将左眼咬了出来。
眼前一片血红,腥腥的,粘粘的,好痛,好难受……
静凉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入余秋的眼睛里,余秋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渐渐恢复了知觉。
左眼灼热疼痛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慢一点儿睁开……对了,就这样。”
眼前的那片血红渐渐被稀释,他看清了周围的一切景象。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又腥又粘。
静凉递过来几张面巾纸,他一擦,纸上鲜红一片。
是血吗?
“好一些了吗?”
“嗯。”他点点头。
“你的左眼……怎么说来着……像是被什么人诅咒了。”
“诅咒?”余秋吓了一跳。
“是啊,而且是个女人。”
想起来了,是天绪的……
“怎么了?”
“没……”
医生起身,将小瓷瓶里剩下的液体倒入一只玻璃杯中,然后兑了一些白开水。
“把这个喝了。”他把杯子递到余秋面前,余秋迟疑地接过水杯,看到点点金色的碎屑在水中飞扬。
“这是……什么?”
“药啊,而且很贵的。”医生微笑着说。
一杯水喝下之后,余秋觉得左眼发热,一团血雾冲了出来,钻入那只小瓷瓶中。
“呼……总算清除干净了……”静凉拉开窗帘,冬日暖暖的阳光刹那间洒满了整个房间,“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把别人的诅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你的抵抗力很弱的。”
“那个……医药费……”
“不用,榆桦帮你付过了。”医生挥挥手,仍望着窗外的棚户区,“以后……还会再见你到吧……”
最后一句话很轻,就像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一样。
引用

[原创]怪异事件簿:九 冬之明月(完)

yukikazexuefeng@2007-04-15 10:28

第二天,余秋正常上班,除了工资被扣之外,一切正常。
今天正好是正月十五,晚上不值班的同事们开始计划上哪儿去玩,眼镜虫已经准备好泡面,估计又要彻夜泡在网上;许枫和唐素鸢去参加朋友的演唱会,顺便把局长的闺女周娅也拉上了;张祺新入手了一台NDS,一定会整晚研究;至于ET清菊,早就没了踪影……到了下午,请假的请假,早退的早退,人跑了一大半,又把周凛副队长气了个半死。
“我要把你们的工资扣光光!!!”
暴走归暴走,人他管不了。
刑侦科里,只有余秋没有离开——他不知道晚上该干些什么,自己一人四处转转,还是回家?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胡乱来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小瑜母亲那里看一下。
“我们都去过了,就差你一个!”胡乱来那边噪音很大,隐隐夹杂着唱戏的声音。
挂上电话,余秋有些头大,每次春节慰问烈士家属都是走一走形式而已,如果真的想照顾他们,为什么不在平常的日子里……
算了,还是去看看……春节七天假他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如果不去,又会被那帮欧巴桑会计们戳脊梁骨。
半个小时后,余秋来到九溪市第二人民医院。他拎着一袋水果,轻轻推开病房的们,小瑜坐在窗前,安静地削着苹果,齐耳短发扎在脑后,几缕留海轻轻地贴着面颊,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纤纤细指上。
“科长,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苹果抬起头。
“胡乱来让我看一下大婶……我上个星期没去。”
“小瑜……是谁来了?”小瑜的母亲醒了。
“是我们科长。”
“是那个老头子,还是那个年轻的?”
小瑜嘻嘻笑着,搬来板凳让余秋坐。
“妈,是那个年轻的。”
“是年轻的就好……我跟那个老头子说过多少次了,让组织解决一下我们小瑜的个人问题,可是他跟忘了似的……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开……”
“妈!您说到哪儿去了!”小瑜的脸红了。
一听“个人问题”这几个字,余秋顿时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为何他想起在郑州旅店的服务员们是如何拿他们俩开涮的。尽管小瑜似乎不记得在郑州发生了什么,此时也面红耳赤,拼命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往余秋手里塞。
余秋对苹果不感兴趣,但在一番暗中较劲儿后,他还是输给了她,只得乖乖将苹果拿在手里。
“大婶……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即使不被闷死,余秋也觉得自己会被尴尬死。
“科长慢走~”
“小瑜,你怎么不去送送人家啊!”
“知——道——啦——”
小瑜跟在余秋身后,轻轻关上病房的门。


“我妈真是个老古董……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打算一辈子单身……”虽然念叨了很多次,小瑜仍在抱怨者。
“她是为你好。”
听了她这么多的牢骚,余秋只能总结出一句话——女人都是口才极佳的动物。
有亲人在身边,其实也很好啊……
我的父母……他们又在哪里呢……
两人各怀心事,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遛到了夜市。此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各色彩灯或是悬在头顶,或是在孩子们的手中,和他们一起流转在各个角落。街道两旁的树也披着星星点点的灯,就像夏日的萤火虫聚集在树梢。
传说中的天街现在变成美妙的人间奇观。
“喂,余秋,你们上哪儿去啊!”
一辆红旗轿车在身边停下,柳向东从车里探出脑袋。
“打你手机你关机,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也没人接……那个,我们要开Party你去不去?”
“不去。”余秋冷冷地回绝了。
“你不去,你身旁的小姐一定很想去吧!”
“什么Party?”小瑜离开来了兴趣。
这丫头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强?!她明明不认识柳向东啊!
柳向东趁机加强攻势:“唱歌,喝酒,打牌——对了,还有从日本来的歌舞伎!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假一陪十!”
“我去!”
柳向东眨着小眼睛瞅着余秋,狡猾地笑着。余秋深知这狐狸N多的手段花样能把人整得晕头转向,只好乖乖跟小瑜一起钻进轿车里。


红旗车一路狂飚,转眼就冲出市区,来到崇山峻岭之中。这一路上,余秋见识到柳向东比本市出租车司机还NB的车技:闯红灯、逆向行驶、抢道、违规超车样样不差。
这可是公车!
轿车一个急刹停下来,三人下车,遥见一座仿古建筑掩映在漆黑的山林之中,灯火辉煌,刺耳的歌声从里面飘出来。
“啦啦我是一个ET——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到了,就是这里。”
柳向东领着余秋和小瑜上了山,沿着石阶七拐八拐一通后,走近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刺耳的歌声正是从堂屋里传出来的。
“这么快就开始了居然也不等我们。”柳向东一脚踹开门,歌声停住了,余秋一眼就看见清菊——他拿着麦克风站在电视前,不用说,刚才那难听的歌就是他唱的。
“你居然在这里!”看见他,余秋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会议室的投影仪是谁弄坏的?!”
“汪主任让我干的……螺丝坏了!”
“整个儿就报废了你知不知道?!周凛拿我当替罪羊!”
就在清菊即将被扔出去的时候,榆桦和张雨凉及时出现将他们拉开了。
“好老弟~今天咱们不谈工作,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当然要痛痛快快玩一场!那个ET等Party结束了你想怎么PIA就怎么PAI。”
余秋被拉到了一边,只好乖乖席地而坐。小瑜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圈,最后选择在一只堆满零食的矮脚桌前坐下。
今晚来的人不少,除了余秋小瑜柳向东,还有同事李建和他弟弟李立——就是那个和柳向东吵架的那个无业青年,一身朋克风格的打扮;张雨凉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着PSP,表情如醉如痴;清菊逃脱被PIA的命运,检查着自己的数码照相机;至于这次Party的组织者榆桦,手持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演讲。
“咳咳……同事们,朋友们——小飞!把我的PSP放下!弄坏了我让你陪!”
张雨凉恋恋不舍地丢下PSP,李立将一本《罗莉志》卷成话筒,冲榆桦高喊:
“闲话少说!日本MM们什么时候来?!”
“急什么!”刺耳的噪音从音箱里钻出来,榆桦不顾下面的反应继续吼着,“在座各位还有不认识的,互相认识一下——”
话音未落,榆桦就被PSP迎面击中。
“还你的宝贝PSP!你这个猪头!噪音制造机!”
榆桦如泰坦尼克号般沉没了,柳向东捡起话题,一脚把榆桦踢到一边。
“下面继续……那个,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吧,鄙人柳向东——清菊!你干什么?!再举着屠刀当心我揭穿你的真面目!”
李建李立不约而同转身,清菊站在他俩身后,高举解剖刀,双眼放光,脸上写着这样一行字:让我解剖你们吧!
“不用揭,地球人都知道他是谁。”榆桦从地板上爬起来,“我说你这‘狐假龙威’的家伙,抢我的话筒干什么?”
柳向东反唇相讥:“是‘狐假龙威’啊还是‘龙假狐威’?你要是没我这个后台还能在九溪撑到现在?早就被人做掉了!”
榆桦无言以对,只好让柳向东接着住持,自己打开一听可乐喝起来。
“OK,继续……鄙人柳向东,这位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大记者榆桦;刚才险些惨遭解剖的是李建和李立兄弟俩。看上去李建是弟弟李立是哥哥,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对吧!”
“没错,死狐狸!”
“刚才想解剖这哥俩的是……超级无敌BT宇宙人——清菊!”
清菊亮出解剖刀,奸笑着,分明是在说“你想被解剖吗?”,柳向东毫不理会,继续说:
“刚才见义勇为PK榆桦的是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张雨凉,著名古青铜器鉴赏专家,大家有什么古董可以去找他……”
“你少做广告!”李立手中的《罗莉志》砸到了柳向东的头上,“日本MM们什么时候来?!”
“闭嘴!色狼!”李建一拳砸在李立头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下一位是九溪市公安局刑侦科科长余秋,余秋,能否帮我们介绍一下和你一起来的这位小姐是谁?”
“我同事,欧阳瑜。”
余秋开始后悔带小瑜来这里,这儿除了她,没有一个是人类!柳向东知道他不会说更多的,拿回话筒。
“大家既然都认识了……榆桦!下面干什么?”
“K歌!”榆桦一把将麦克风抢了过来,“规则很简单,击鼓传花,鼓声落花在谁手,谁就唱歌!唱得不好罚酒,唱得好有奖品!”
一只滚圆的企鹅拿着一面小鼓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余秋看见企鹅,HP下降,小瑜则兴奋地叫起来:
“好可爱!让我抱抱!”
见小瑜扑过来,企鹅闪开了。榆桦拿出一支腊梅。
“规则大家都记住了吧,游戏开始!”


伴着鼓声,腊梅在众人手中跳跃着,俨然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鼓声戛然而止的时候,腊梅被清菊插在张雨凉的头上。
“怎么会是我啊~”张雨凉不情愿地站起来,接过麦克风,“唱什么呢……”
“好汉歌!”榆桦存心和他作对。
“我偏不唱!”
张雨凉做了一个深呼吸,吼起来。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打死都不交到警察蜀黍手里面——”
“下去吧你!”
不仅五音不全,而且对罗莉正太的思想产生负面影像,张雨凉被瓜子皮花生壳饮料瓶砸了下去。
第二个上场的是柳向东,他点了一首涅磐乐队的《All You Apology》,得意洋洋地唱了没几句也被轰下来。
“我们不听重金属!”
李立亲自上场,去唱《It’s Time To Say Goodbye 》,结果除了狼嗥什么也听不见。
“呜呜——呜——呜——呜——呜——”
“下去!别给我丢脸了!”李建冲上去挥舞大锤,一锤砸晕了他,然后拖走。
“咳……还是让欧阳小姐唱一曲吧……”眼看局面无法收拾,榆桦把小瑜搬了出来——女孩子的歌一般还是唱得不错的。他又瞄了一眼企鹅,企鹅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被刚才的狼嗥吓到了。
小瑜有些尴尬地站起。
“唱什么好呢……流行歌曲我是不太会的……”
“没关系,好听就行!”榆桦翻出光盘,“有齐豫和坂本真綾的!都是老歌。”
“《Gravity》有没有?”
“有!”
“OK,就唱这个!”
“大家鼓掌欢迎!”
音乐响起,轻柔优雅的歌声飘在每个人身边,如云如雾,清远而宁静。一曲完毕,大家愣了好半天才鼓掌,掌声持续了很久。
“谢谢,谢谢大家!”
“果然还是女孩子唱歌好听!”榆桦递给小瑜一个小礼包,“欧阳小姐是今晚唱歌的冠军!”
“再唱一首!”李立在下面吹口哨起哄。
“闭嘴!色狼!”
“不唱了不唱了……”小瑜匆匆跑下来,坐在余秋身边,打开一瓶汽水,“你朋友真是好有意思啊!好多外号,什么狐狸、狼、小飞……”
“不是我朋友……”实际上,余秋是被柳向东耍花招带过来的,他一转头,看见几张奸笑的脸。
“你们……”
“好像……只有你没上台唱了吧,老弟。”
“……”
“唱一唱!”又有人起哄。
“来嘛!唱歌又不是要你的命!”
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余秋没办法,只得接过麦克风上去唱。榆桦选了一首地球人都会唱的《橄榄树》,没想到伴奏响了2分多钟,余秋愣是一句也没有唱出来,不仅如此,房间的气温骤然下降到零下40度,狐狸和狼冻成了冰。
“老弟你真是不厚道啊……别人都唱了就你没唱,依规矩——罚酒!”眼看余秋马上把这里变成南北极,榆桦索性关上了DVD。
“上酒来!”
还是那只企鹅,推着小巧的手推车出来了,车上放着几个坛子,上面都贴着封条,封条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不许偷喝。
“我晕,这是谁写的啊!这么丑。”张雨凉自诩对书法很有研究——实际上他的书法并不怎么好看。
“是我写的,有意见吗?”榆桦狠狠瞪了他一眼,揭开酒坛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冲了出来,飞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哇,好东西,我要研究研究。”清菊抓着一把试管凑上来。
“你要研究的话我们都得嗝屁,还是等Party结束吧!”榆桦一脚将清菊踢到一边,给余秋斟了满满一杯酒,“让你唱你不唱,罚酒!”
余秋满头青筋地接过酒杯,一旁,柳向东和李立在起哄:
“一二三——耍赖是小狗——”
在一片鼓掌与起哄声中,余秋硬着头皮将酒喝下去。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酒甜甜的,没有冲劲儿,和果汁差不多,但比果汁要香甜,夹杂着花、果和阳光的柔软芬芳。
是森林的气息。
“这是我独家发明的……”榆桦一边自吹自擂一边给每个人斟酒,和小瑜的歌声一样,酒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许,只有张雨凉一人保持怀疑态度。
“据我所知你可没这么多时间搞这些东西……”
“有本事你自己酿,要不就从古墓里挖一坛子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张雨凉的话被一阵叮叮咚咚的风铃声打断。
“OK,又有新客人来了!”
榆桦放下手中的酒杯拍拍手,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在转瞬间变得透明,一轮圆月高悬于头顶,把大地照得通明。
一队白衣女子手持素色灯盏沿石阶而上,身姿轻盈得如雾一样,为首的怀抱一把三味线,身披十二单,丹唇素眉;其他身着浴袍,陆续飘入,一踏入门槛便受到热烈掌声的欢迎,李立一个劲儿吹口哨,小瑜则激动地尖叫起来:
“好漂亮!真的是日本的歌舞伎!”
为首的女子走上前,深深地向榆桦鞠了一躬,随后跪坐在地板上信手拨弄起琴弦,明月之下,寂静之森,琴声潺潺,格外悠扬。一曲完毕,起身,又向榆桦深深一躬。
“演出可不是白看的,带东西了没有?”
“早料到你会来这一手。”张雨凉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玉钗,“想趁火打劫你还嫩了点儿。”
“趁火打劫的是你吧!一看就知道把从墓里挖出的国宝送人!”
张雨凉冲榆桦吼了起来:“睁大你的驴眼看清楚了!这是我在和田买的地摊货!”
“挖咔咔咔咔居然是地摊货!你也太不上档次了!好歹你也是大学教授!”
“大学教授也有穷的时候!”
“你穷?别说笑了!谁不知道你的钱可以修两座三峡大坝!”
“你再说一句试试!!!”
赶在这哥俩吵翻之前,白衣女子笑吟吟接过玉钗,拿出袖中的素白纸扇在张雨凉额前轻轻一扇,张雨凉只觉得一阵暗香袭来,嘴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随后,她走到李建李立兄弟俩面前,这哥俩马上大眼瞪小眼。
“送什么好呢……”李建开始翻口袋。
“我们是来凑热闹的!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李立!是谁一开始表现得像个色狼来着?!你今天表现要是不好我就把你送进拘留所!”
“敢关我试试!我要到督察队里告你以权谋私!”
“喂……你们两个吵完了没有……”榆桦托着腮已经看了好半天。
“我怎么有这种弟弟啊——”李建捶地痛哭,李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好一阵,迟疑地将脖子上的金属骷髅项链解了下来。
“这种东西送女孩子不合适……”
“闭嘴!管家婆!”
清菊送出小一块火星陨石,想跟她合影却被微笑地拒绝了;柳向东送的是一瓶香水,连同自己的名片一起交到白衣女子手中。
“小姐贵姓?芳龄?家住何方?”
白衣女子笑而不答,轻飘飘地来到余秋面前。
“……”
余秋满头是汗,不知说什么好——除了证件和钥匙,他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带。
“把你卖了的话能盖30座三峡大坝。”
看着柳向东笑眯眯的小眼睛,余秋感到一阵恶寒。
你们想干什么?盖大坝?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榆桦也开始奸笑。
“头发,还有好多……如果买到黑市上……哦呵呵呵……”
“我一直想研究……”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想支援国家的GDP建设!
余秋求救似的看着小瑜,希望她能替自己的上司说几句话,没想到小瑜喝醉了,脸红红的,一边看余秋的窘像一边傻笑。
榆桦、张雨凉、柳向东和清菊如四条恶狼扑上来,又抓又拽,又扯又挠,转眼就把余秋压在地板上,余秋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头发也被扯下好几根。
“喂,他口袋里真的没钱啊!”
“我不要钱!我要这个!”榆桦一把抓住余秋的头发,“快!要报复就趁现在!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无产阶级要翻身!”
清菊揪住余秋的领子,狞笑着:“你平时PIA我PIA习惯了我也想PIAPIA你!”
“我要咬一口!”柳向东一口咬在余秋头上,“打击我的帐可不能一句话不说就算了!”
啪啪啪啪——
四声干脆利落的清响之后,榆桦他们一人头上顶着一个包乖乖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当警察的人下手真狠啊~~~”
榆桦一边碎碎念叨一边把刚才从余秋头上揪下来的几根头发交到白衣女手中,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晶送给她。
“不远万里而来,辛苦了!”
礼物送毕,白衣女子轻轻击掌,方才那些与之同来的妙龄少女呼啦一下全部出现,或是伴琴声翩翩起舞,或是陪酒助兴。
这下,局面变得无法收拾了。
柳向东和李立在一群白衣女子的怂恿下划拳斗酒,比看谁先变回原形;小瑜早就醉卧在地板上进入梦乡;清菊显然也是喝多了发飙,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电锯COS起德州电锯杀人狂,满屋子追李建扬言要把他解剖后泡在福尔马林液里;张雨凉半坛子酒下肚,开始发起恐怖的酒疯——痛斥学术腐败。
“那帮老不死的抄我的论文!我要找他们算帐让他们死光光!!!”他一脚踩在桌子上摆着工农兵的架势吼叫起来。
榆桦看得一愣一愣的,看来,只要不在张雨凉喝醉的时候惹他,其他时间都可以。
余秋独自靠在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他不知道这酒看似绵甜实际上度数和白酒差不多,只觉得很对口味,不一会儿就感到脑袋晕乎乎的,但是不难受,就像在梦境中前行,来到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他抬起头望着那轮明月,遥远,却唾手可得,宁静,却躁动不安。
他软绵绵地倒在地板上,四周的嘈杂变得遥远起来,有一种声音在耳畔呢喃,是大海潮涨潮落的呼吸,是来自远古的歌谣。这种声音和从心底涌出的力量交织在一起,盘旋着,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他感觉自己像鸟儿一样飞翔。
心中的乌云仿佛在一瞬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融融暖意,阳光洒在草地上的味道。
一个恍恍忽忽的影子出现在眼前,是谁呢?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仅仅听到柔软的只言片语,是那个影子在吟唱。
睡吧,我的孩子……


“OMG!我该怎么办?!”
唯一保持清醒头脑的榆桦此时陷入抓狂状态,满地狼藉的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各式各样的生物:一个穿西装的——张雨凉,一个女孩,一个ET,一只红狐狸,一白一黑两匹狼。
还有……还有一条……龙。
“啊啊啊啊你们都喝倒了我该怎么办啊——”榆桦一圈圈转着,突然,他想起柳向东是开车来的。
“谢谢你,狐狸。”
他找到柳向东的外套翻出钥匙,背着小瑜飞奔到山脚下,让她轻轻靠在后座上——女士优先嘛!
接下来是张雨凉,然后是ET清菊。后排塞满了副驾驶上塞了李建,柳向东被榆桦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至于李立,暂时委屈他一下,榆桦把他扔进后备箱。
一辆小小的红旗轿车被塞得满满当当,榆桦望着那以“00”打头的车牌,黑线不住地往额头上冒。
这可是公车!
接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开回去?
山上还有一个哪!
榆桦跑上山,费尽全身力气也没有将变回原形的余秋挪动一步。于是他又跑到山脚下的公路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能不能帮我带一个……东西?”
“啥东西?”
“一条龙。”
“神经病!”司机破口大骂,一踩油门,走了。
“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榆桦骇然转身,看见一只企鹅出现在他脚下,神气十足地看着他。
“你你你你……”
“真是的,你们年轻人聚会也不叫上我们一声。”企鹅嘭地炸开了,烟雾散尽,风烨出现在榆桦面前。
“Cosplay土地佬……有你的……我居然没看出来……”
“我和你爹都来了,只是他受不了噪音,提前溜了。”
更多的黑线爬上榆桦的头:“你们两个难得答成一致……”
“看你们玩得高兴我们就心满意足,你爹想偷酒喝被我阻止了——你说那酒到底是谁酿的?”
“啊啊啊外公山上那个怎么办啊我的体育不好啊想COS肌肉男都不行啊……”一听风声不对榆桦连忙转移话题。
“当然是我送他回家了。”风烨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银色的手镯,“时代真是变了,以前找那个老喇嘛修东西不花钱的,现在居然收了我100块!”
榆桦一个巴掌拍在脑门上。
“你……是不是把封印解除了?”
“没有啊,只是削弱了一下而已……我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了,毕竟,‘他’已经‘醒’了……”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榆桦无力地说。
“放心啦,我自有分寸,而且……”
风烨挥挥手,向漆黑的群山中走去。
“而且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出格儿的事。”
出格儿的是您老人家吧……榆桦想,关于余秋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如果能一直维持现状,也好。
他点了一支烟,向轿车走去。


清晨的阳光洒入房间,欧阳瑜醒了,昨夜闹得有些过火,到现在还有些隐隐的头痛。
她披上外衣,不经意间,手指触到口袋里一个小小的纸包。
“是什么呢……对了!”
是Party的奖品。
她打开纸包,一把小巧的木梳掉了出来。
上面刻有精致的荷花纹,古朴而隽永,像从是民国时代流传下来的。她把梳子凑到鼻下,嗅到一缕淡淡的暗香。
是檀香的味道。


后记:RA的笔记本挂了,我的拖拉机也好不了哪儿去,还有小说……每次都在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填啊,不要有过大的改动,没想到……如同进入百慕大三角的飞机,晕啦!
……挖坑有害健康,历史的抽风到现在还没填完的趋势,至于这个连天坑……愿上帝保佑我能在放暑假之前填完,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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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怪异事件簿:十 杀戮游戏1

yukikazexuefeng@2007-04-23 11:45

十 杀戮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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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求求你……”
“已经晚了,你输了,该出局了。”
火光燃起,一个精美的布娃娃转瞬间化为灰烬。
“不要啊——”
女孩惨叫着,从高高的楼顶上跌了下去。
只有灯火阑珊的城市,静观着一场悲剧的发生与转瞬结束。


“统统回去换衣服!”周凛捂着鼻子,鼻血还是像自来水流个不停。
没办法,眼前这群女仆实在是太~萌~啦~
“不换不换就不换!”杨萌高举狼牙棒抗议着。
“实话告诉你,铁公鸡,如果你不放我们走我们就把你写进B×H同人文里!你愿意当小×呢还是愿意当小×?”唐素鸢御姐使出最终无敌杀手锏。
今天是九溪市漫展Cosplay大赛的总决赛,不巧也是公安局的市民开放日,唐素鸢领导的“ACG女侍队”一路过关斩将杀入总决赛,原定要冲击金牌,结果被周凛拦下让她们接待来访的市民。
“各位罗莉御姐我求求你们了,市民们马上要来参观,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也要来……你们是全市公安系统的代表,如果穿成这样……”
“如果叔叔们问为什么穿成这样,我们就说‘叔叔好’。”张雯雯很快就学会了如何萌人,这下,周凛的鼻血成了黄果树瀑布。
“只是接待几分钟而已……不耽误你们时间……”
“不——行——”
“好吧,这个月我不扣你们工资。”
“不——行——”
“……那么……加工资……”
“行!加多少?”
“……”周凛无语。
“加原版Drama三张。”局长大人迎面走来。
“OK!成交!”
按身材的高矮,ACG女侍队成员站在公安局大门口排成一排,身着坠满白色蕾丝花边的女仆装,依次是唐素鸢、欧阳瑜——她是被拉来凑数的、周娅(周淑萍的女儿,人称“鬼畜女”)、杨萌和张雯雯。
“欢迎光临——”女仆们手拉手一起鞠躬,人们的眼光和各种镜头纷纷聚向她们,时不时有人发出“好萌啊”的赞叹。榆桦也混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曾在元宵节Party上唱歌的那个女孩。
真的很可爱。
他举起相机,咔咔摁起了快门。


窗外的喧闹传到了局长办公室,周淑萍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发现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大叔失血过多倒在地上,救护车的呼啸由远及近传来。
“希望能拖住他们。”
“看来只有你才会想出这种方法……”
“没办法啊……谁叫我是局长……”
周淑萍嫣然一笑转过身,办公室里除了她和法医之外,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神色紧张,双手不安地攥着白瓷茶杯。
“……对……对不起……耽误局长的时间了……”
“没关系,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不要顾虑。”
“但是……”
“没关系,说吧!”法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这实在是太疯狂了……我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在想些什么……他们……他们……在玩一个游戏……”
“唔……好像以前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一开始我以为是笔仙什么的,后来……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象得那样简单。他们在玩……一个真实的游戏……起初是一个学生从楼上跳了下去,大家都以为是升学压力太大,后来……又有一个,虽然不是我们学校的,但也是高中生。然后……是我们班的……是我把她送到医院……但是……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女教师泣不成声。
“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是说……这是个游戏?”周淑萍托着下巴。
“我把那个女孩送到医院的时候,她一直在嚷着我听不懂的话……最可怕的是昨天……我听说又有一个……学生们在私下里讨论,说她是个游戏的失败者……我最害怕的是,他们……好像对死亡一点都不恐惧,甚至……”
“谢谢你将这一切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理立案调查此事的,请相信。”
周淑萍小心地将她搀起,对法医轻声说:
“小丽,你帮我应付一下,我想送她一呈。”


中午,榆桦结束采访回家,愕然发现自己的PS2不见了,自己的企鹅版老爸正在对着一个新的SD娃娃流口水。
“好萌啊~~~”
“你是不是拿我的PS2换娃娃去了?!”榆桦怒了。
企鹅嘭地炸开,变成正常版,脸色铁青。
“你对此有意见吗?”
“没……”
龙渊又变回企鹅,继续对娃娃流口水,榆桦开始撞墙。
“啊啊啊啊我的PS2 啊!!!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爹啊!!!”
“KIKIKIKI……我要组后宫啊……”企鹅看着娃娃,奸笑起来。


第二天,刑侦科全体成员参与打击扒手的行动,没想到胡乱来居然也来了,想必是退休后在家里闲着难受。在他的领导下,刑侦科果断迅速的伸手令同行们瞠目结舌。
“小张啊,我是老胡,你抓了几个?”胡乱来在警车里坐镇指挥,小瑜在一旁做记录。
“不多,三个。眼镜虫又把棚户区毁了,让人过来收拾一下吧!”
“许枫、鸳鸯你们抓了几个?五个?那太好了!晚上我请客!”
分局的同行们脸上开始挂黑线。
“他们还是人类吗……”
清菊来了,手里拖着一个大背包。
“Hi~大家好~我把这里的黑社会老大打包过来了,那些漏网的杂鱼就交给你们了~”
“……”黑线无限增加中。
余秋漫无目的地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因为开会,他来迟了,附近的流氓混混儿听到风声早就四处逃窜,无影无踪,这时,对讲机里出来胡乱来的声音,让他收工。
还是回去吧……
他转身,穿过两条街道,远远地看见一个头发染得焦黄的小青年鬼鬼祟祟跟在一个中年妇女身后。
想下手吗?
过了好一阵,小青年的手悄无声息地伸进了中年妇女的手提包,动作有些僵硬迟疑,一看就知道是个菜鸟。
真的是只菜鸟,别人都躲起来了,除了他。
突然,他停住了,扭过头眼睛死死盯着身后——他发现了余秋。
“站住!”
小青年拔腿就跑,也不顾刚到手的钱包,余秋追了上去,未等他跑出30米开外就抓住了他,一把扭住他的手,将毫不留情地手铐铐上。
围观群众齐声叫好,差点丢钱包的欧巴桑气冲冲地骂着,想扇小青年耳光结果被余秋一把拉住了。
今天算他倒霉。
余秋将小偷押回指挥所,一路上小偷垂头丧气一言不发,一副认栽的表情,余秋也不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拉开警车的门将他塞了进去。
这样的菜鸟顶多在拘留所关15天就放了。
“哟,怎么就抓一只啊!”
清菊一脸幸灾乐祸的笑,余秋不理他,转身就走。
突然,一个头发染成紫色的女孩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男朋友?!放了他!”
几名警察迅速把她拦住了,女孩依旧不依不饶:
“放了他!放了他啊!”
听到吵闹,胡乱来和小瑜走下警车。
“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因为一名盗窃团伙的主要成员没抓住,胡乱来一肚子的火,“那小子偷人东西我不抓他谁抓?!”
“我不管!你们放了他!”
看见女孩,小瑜的脸惊呆了,这不是……
“王悦……怎么会是你?”
“欧阳瑜!人是不是你抓的?!说话啊!”
小瑜一时语塞。
“王悦……不是这样……”
“是我。”余秋一把将欧阳瑜拉到身后,“你男朋友是小偷。”
“小偷又怎么样?!他是……”
“你闹够了没有!”胡乱来火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懂法律闹腾什么!再捣乱连你一起关!上车!”
胡乱来一声令下,抓着女孩的几名警察松开手,小瑜无奈地望着曾经的高中同学,被胡乱来拉回警车。
“王悦……我们真的不是……”
几辆警车扬长而去,女孩牢牢盯着警车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双眼由于仇恨与疯狂变得通红。
“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我说你最好小心那个紫头发的女孩。”清菊打了一份胡萝卜在余秋对面坐下。
“哪个?”余秋只顾吃饭,头也不抬。
“就是上午那个头发染成紫色差点和胡乱来拼命的,好像叫王悦。”
“哦。”
“你不对她感兴趣我可感兴趣!她是一场杀人游戏的参与者!”
余秋抬起头;“你又用读心术了。”
“只是读取了一部分。”清菊得意地跷起二郎腿,“我想去查查,所以想向你请假。”
“随你的便。”没有清菊在,余秋觉得自己可以多活好几年。


下午上班的时候,刑侦科出胡乱来以外的人都被叫到了会议室。
“老胡和清菊呢?我上午还见到他们。”
“一个看戏一个请假。”张祺嚼着暴米花,“叫我们来是不是又有BT出现了?”
“是特殊任务哦~”法医神秘地笑起来,“大家坐好,局长马上来了。”
“其实我早就来了。”投影仪突然亮起,周淑萍站在一边,脸色凝重,“小瑜,这次会议不作笔录。”
“啊?”
既然局长大人发话了,小瑜只好乖乖收起笔记本。
“你们知不知道从去年年初到现在全市一共发生了多少起自杀案?”周淑萍开门见山地问。
“21起。”在昏暗中,余秋一眼就看见了周淑萍手中的文件,“6起自杀未遂。”
“没错,不知其中的7起你们注意了没有,4起发生在今天头两个月,另外三起发生在去年12月,死者均为女性,最小14岁最大18岁,除三人因故退学外,其他均为在校学生,而且……这7人又有三人属于同一所学校,另外四人中一人是一中的,一人休学,一人……”
“好诡异啊……”张祺叫起来,周淑萍没说话,打开录音机,那个女教师的声音如鬼魅般飘了出来。
“真的是学生们集体抽风么?”听完录音,许枫挠着后脑勺,“是不是漫画看多了啊!”
“那么……这个呢?”法医将一张照片放在投影仪下,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屏幕上,血淋淋一片,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指,还有地上血色的、模糊不清的字母。
“可惜不是专业人员拍的,当我们赶到时,现场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法医无不遗憾地说。
望着惨不忍睹的照片,余秋感到一阵眩晕,他捂着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
“科长你没事儿吧……”坐在一旁的小瑜轻声问,余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作声。
“这是最新的一起,死者抢救无效死在了医院。”
“还是学生啊……真惨。”
“我在串案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所有死者都是仰面朝天摔下去的……”
“说明有人把她们推下去或是威胁她们跳下去!”张祺跳起来,“NND!居然对女生下手!太没人性了!”
“分局的人已经去调查了,除了这张照片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让我们怎么查啊!”
“没法下手也要查!”周淑萍猛地一拍桌子,“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到三月底如果破案,你们立头功;如果破不了——收手!”
“为什么……”张祺傻了。
“你们要清楚这起案件的性质:有人作案,或者纯属巧合。我希望是后者,但是……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给我咬住了不许放!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
法医拿出了一张纸。
“下一步的工作局长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要潜入市第四中学,也就是死者最多的学校……”
这下,会议室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为什么啊我好久没有接收应试教育了!”
“吔!女高中生!还有性感女老师……”
我没有任何意见,余秋想。
“不会吧……”小瑜和唐素鸢面面相觑,后者愣了一秒钟后,诡异地笑了起来。
“安——静——”
局长大人拍了拍桌子,大家乖乖闭上了嘴。
“如果不去,也就调查不出学生们到底在搞写什么。”
“也就是让我们COS中学生……”许枫的脸拉得老长,“这不是我这个帅哥应尽的义务……”
“当老师怎么样?可以勾引女高中生顺便组后宫。”法医扬了扬手中的纸,“这可是局长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
“我去!!!”张祺跳了起来。
局长大人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们人手不够吧……还是把杨萌调过来……”
办公大楼里一片寂静,惟有张祺的惨叫声从顶楼的会议室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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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怪异事件簿:十杀戮游戏(2)

yukikazexuefeng@2007-04-27 22:39

“好久没穿高中生的制服了,好怀念啊~”
“我不这么认为……这套校服太丑了。说实话,我反对这次‘重返高中’计划。”
杨萌脸色阴沉,小瑜则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自从考上警校后,她好久没有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蹦蹦跳跳。她被安排在高三,成了一名秘密的“超级插班生”;杨萌以为身高问题,插在高一。高二没人去,只好安排眼镜虫充数。
“我不想跟幼稚的中学生混在一起!!!”杨萌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嘴巴被小瑜一把捂住了。
“杨队……小声一点儿啦……就当是咱们放假……”
因为早就和学校打好了招呼,所以对于一下子涌出那么多新面孔,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可是……杨萌扭过头,看见操场上唐素鸢身穿运动服,一副SM的表情,罚几个肥胖的男生跑步。
除了欧阳瑜外,没有一个是思想上正常的。
“唉……算了……”
张祺被安排在高二教英语,艺术家许枫摇身一变成了美术老师,只有余秋,当学校领导问他有什么特长时,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结果,被踢进传达室,和一个老头子天天泡在一起。
只不过这次潜入行动打乱了某个ET的计划——清菊。他比其他人提起几天潜入这所学校,混在高二某个班里,当眼镜虫冒充高中生踏入教室门槛的时候,清菊惨叫着逃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
一个星期下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到了周末碰头开会,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这样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啊……我教的是理科班,男生多女生少……”
“你想退出?!”唐素鸢出现在张祺身后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倒是知道学生们在玩些什么。”杨萌打开笔记本,“笔仙、碟仙、塔罗牌还有看手相……”
许枫一拍脑门:“真的是漫画看多了,现在的中学生啊……”
“没办法,正值青春年华却面临高考压力……想当年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众人陷入沉默中,张祺的话钩起大家久远的回忆。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在高一(6)班里有两个有趣的学生,一个叫倩一个叫莲,是姐妹俩,全班人都听她们的,很NB的样子。”杨萌托着腮,说。
“黑社会?”
“不像,倒像是小团体。”
“说专业一点就是……‘非正式群体’。”
“宾果。”
听到这里余秋有些头大:他知道有这一对姐妹,还隐约记得和她们说过话,但是……他居然忘记她们的长相!
明明是见过一面的!
其他人并没有在意科长的郁闷,继续聊。
“那帮菜鸟画的东西一点儿艺术感都没有!”
杨萌一棒子敲在许枫头上:“够了!这是当卧底不是进艺术殿堂!虽然我也郁闷和小孩子天天泡在一起。”
“还说别人,你明明就是一个伪罗莉!”
“闭嘴!我是在说思想!思想懂吗!”
其实……能重温一遍学生生活也很好啊,小瑜默默地想,大人世界里的纷纷扰扰被学校的高墙隔离,没有尔虞我诈,有的仅仅是学习,单纯而快乐。
能再次当一回学生,真好。


散会后,余秋被榆桦叫去吃饭,席间榆桦不停地抱怨:自己的PS2被老爹换成了SD娃娃。
“我不萌娃娃!我萌女仆!”桌子上的碗碟被榆桦一拳捶得跳了起来。
我比你还郁闷,余秋想。
“你的记忆……是貘在搞鬼吧……”
“貘?”
“就是专门吃人类恶梦的神兽啊!人类的记忆它们也是通吃的。”榆桦打开一瓶啤酒,“一般它们从不露面,这次……”
算我倒霉,余秋想。
“这次它们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可是貘也是不好惹的,它们HP低但是精神上的力量,在人外世界中是最高的。有的貘甚至可以脱离现实世界,生活在人类的梦中。”
“是吗……”
“不过它们一般不得罪龙,除非……除非它们活腻歪了想自杀。”榆桦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我就认识一个,胖胖的,典型的老好人形相。要不要介绍你认识一下?”
“不要。”
“帮你处理这起疑难案件也行啊!”
“这次任务对外保密。”余秋冷着脸,言外之意:如果你榆桦泄露一星半点我就送你进监狱。
榆桦的脑袋砸在桌子上,表情就像被打击到十八层地狱一般。


双休日结束,卧底行动依然进行,小瑜和杨萌踏入校园的时候,看见余秋在传达室值班,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切正常,工作继续。
丁小曼老师心不在焉地推着自行车走进校园——就是她向周淑萍局长报告了发生在学生身上的诡异事件。可是……一周过去了,公安局好像对此事没有任何进展,到底是自己的直觉错了还是发生了其他事?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丁老师,你的信。”
“哦……谢谢……”
丁小曼回过神儿,递给她信的是那个新来的门卫。她迟疑地接过信,这几天同事们都在谈论他,个子很高,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是纯黑色的,就是不爱说话,一个人在传达室里冷冷地看东西,他是谁?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
好神秘的感觉……
“丁老师早——”
几个学生的问候打断了丁小曼的思绪,她理了理头发,快步离开传达室的门口。
在她走后的几秒钟,传达室变得像冰窖一样冷——余秋在背英语单词,应付下一轮的英语竞赛。


“喂,你怎么了……”
洗手间里,一个女哭得很厉害,欧阳瑜轻轻走过去,温柔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没……没什么……”女孩擦干了眼角的泪,“有面巾纸吗……”
小瑜掏出面巾纸,顺便把那只檀香木的梳子递了过去。
“梳一下头,感觉会好写。”
“你……是1班的欧阳瑜吧。”
“嗳?你怎么知道?”
“上周的模拟考试你考了全年纪的第三名。”
“啊……这个……这个……没什么啦……哈哈……”
小瑜的脸红了,高中的课程对于她这个已经参加工作的人来说小菜一碟,尤其是英语。虽然她高中时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但是……毕竟是过来人嘛!
“那个……你好,我叫宋雪,3班的。”
“呵呵……你好……学习压力太大的话,哭出来也无妨。”
“……不是这样的……”宋雪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谢谢你的面巾纸和梳子。”
“不用谢。”


清菊无力地趴在大理石地板上,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教堂回荡,一抬头,就能看见耶稣受难的十字架,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喂喂喂……你杀了我就不怕引发外交纠纷星球大战吗?外星人会攻打地球的!”
“老实说,我根本没料到一个ET会插上一脚。”同样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黑暗中漂浮,“既然你摸到了我的老巢,就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喂喂喂喂有话好商量,我把我的UFO送你行不行?那可是高科技。”
“哼,你少耍花样,我的两条宠物可是你毒死的。”
“不要也不行!”
清菊按下手中的小小按钮,一道强光直射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研究。
“ByeBye,BT大叔,我会把你的秘密基地捅出去的!”清菊跳上UFO,一转眼,就飞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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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怪异事件簿:十杀戮游戏(3)

yukikazexuefeng@2007-05-08 13:26

第二天,九溪市各大媒体纷纷用长篇累牍的篇幅介绍着同样一则新闻——九溪市西郊的玉安山附近出现了UFO。九溪晚报社的电话同样响个不停,主编一看这势头,连忙打电话让榆桦去采访。
“可是我的专栏怎么办?”
“回来再做,你先去一趟玉安山,那儿有座天主教堂,《飞碟探索》的同行好像在那里……我的大记者……你就别抱怨了,咱们做媒体的就属苍蝇,哪儿有缝儿上哪儿钻。”
挂了主编的电话,榆桦驾车直奔玉安山,一路上他看到街上多了许多外国人,大都是背包客。
看来这次UFO事件把全世界的UFO爱好者吸引过来了,榆桦想,旅游局的领导们要笑开了花。
八成……又是清菊捣鼓出来的吧……榆桦很想去这ET的家看看,可是清菊从来没告诉他。去年夏天倒是有一只耗子举报过清菊,但第二天就失踪了,估计是被清菊杀人灭口。
寻思了几秒,榆桦决定给余秋发短信——都是同事,应该知道一些的。不一会儿,余秋的短信回来了,是他常用的冷冰冰的能把人打击到无底洞的三个字:不知道。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榆桦欲哭无泪,猛踩油门,不久,便来到玉安山,
“真是漂亮的天主教堂,可惜……人太多了。”
榆桦下了车,望着教堂顶上金色的十字架,想拍照却无从下手。放眼望去,小小的玉安山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大旗,有的旗帜上印有ET的标志,大大小小的帐篷更是随处可见——这里俨然成为UFO爱好者的天堂。
教堂里同样挤满了人,有中国人也有老外,他们兴奋地指着两扇破碎的窗户兴奋地议论着,仅有的两名神职人员也被团团围住,向人们讲述昨晚的遭遇。
这可不是单纯的UFO事件,榆桦望着人群,嘲弄地笑了起来,他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瓶盖。
“想骗人类可以,骗我没门儿!”
水从瓶子里喷出,在榆桦手中盘旋着,转眼就变成一副眼镜。榆桦带上眼镜,事物的外表被一层层剥离,露出最本质的东西。
两个神职人员实际上是小纸人变的,教堂四壁画满红色的线条和咒文。
“妈呀,如尼文,看来还是个老外。”
一股神秘而阴冷的感觉从背后升起来,榆桦摘下眼镜猛地朝身后一甩,身后的东西尖叫一声,没了踪影。
“想来中国混你还早几年!”
榆桦狠狠地说,但他不敢在此地久留,匆匆离去。
刚才……差点儿没发现,真是悬。


小瑜和宋雪成了朋友,但是,她们有事情互相瞒着。
自己是警察的事小瑜没有对宋雪说,她也不清楚宋雪知不知道,不过她能感觉出来,宋雪遇到了麻烦。
到底是什么呢……
周五的清晨,仍没摆脱冬日寒流的纠缠,小瑜很早就来到学校,理了理被打乱的思绪,她开始盘算起如何写结案报告——一个月过去,什么也事没发生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周局虽然失望,但是已经过了最后期限,只得收兵。
路过传达室时,她看到了丁小曼老师,1班的班主任,她在和余秋说话,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尤其是那种眼神……小瑜装作没看见,无声地走过。
为什么有一种便便扭扭的感觉……
整整一天,小瑜的心思就像钟摆一样飘忽不定,下课后她来到走廊上想散散心情,放眼望去,丁小曼老师抱着一摞书,向传达室走去。
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便扭……
“喂!怎么了?”
唐素鸢的手搭在小瑜的肩上,下了她一跳。
“……没啊……”
“还说没有,都写在你脸上了。”
小瑜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在吃醋吧!”
“小……小唐你在开玩笑……”
唐素鸢微微一笑:“好啦好啦,振作一下,咱们马上要收兵了,我正在写辞呈呢!”
快点离开这里……也好……
“还有,许枫让你帮他写……”
唐素鸢话没说完,小瑜居然扭头跑掉了。
“……帮他写辞呈啊……”望着她的背影,唐素鸢喃喃地说。


是在吃醋吧……
怎么可能……
小瑜气喘吁吁地跑进卫生间,嘭地关上门。
唐素鸢在开玩笑,一定是的。
有人站在身后,欧阳瑜转身,看见了宋雪和她那双哭红的眼睛。
“你……怎么了?”
“……没什么……”宋雪的声音像蚊子一样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她摇着宋雪的肩膀,宋雪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将一个小巧的布娃娃塞到小瑜的手里。
“……欧阳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别人求你的事你从来不会拒绝……这次我真的不想把你卷进来……但是,但是我害怕啊……这个游戏……我输不起……”
小瑜的心跳得厉害:“到底是什么游戏?”
“其实……一开始没什么的……大家玩笔仙那些游戏玩腻了,想玩点儿新奇有趣的,于是……也不知是谁漫画电影看多了,编了一个游戏,因为参加的人少,只有12人,而且风险很大,但是大家都想玩,于是抽签决定谁来参加……”
“你抽到了,是不是?”
“……嗯……参加游戏的不止我们学校,还有外校的学生……但是……我听说她们都死了!下一个也许就是我!我不想死!”
12个人……小瑜的大脑飞速转了起来,不行,不能在这里听宋雪哭诉,要给局长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切!
咣当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真是有够笨的,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什么都不知道!”
“凌露露!”宋雪叫了起来。
小瑜转身,看见一个没有穿校服的女生出现在门口,头发挑染成红色,耳朵上扎着一排耳洞,明显告诉别人自己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眼睛里也有一种叛逆、盛气凌人的颜色。
“哟,你终于找到替死鬼了!”
宋雪急了:“凌露露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别人都没找替死鬼除了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小瑜她不是……”
“不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还有,你应该叫人家警察姐姐吧!哼……别以为换了套衣服我就不知道!”
凌露露点了一支烟,自顾自地抽着,宋雪如遭雷劈般呆呆地望着小瑜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们玩得也太过火了!”小瑜攥紧了拳头,“为什么要拿生命开玩笑!”
“哎呀呀,警察小姐,你什么都不清楚就乱说,当心遭报应的。”
“因为玩游戏已经有人死了!这很清楚!”
“那是她们自愿。”凌露露抬起眼睛,“下一个……说不定是宋雪哦,如果你不替代她的话……”
宋雪不由自主地抓住小瑜的胳膊,抽泣着,身体在颤抖。
“不替她也行啊,反正你们明天就收兵了,我们继续我们的游戏,人……也会继续死,直到最后一个……”
这个女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是出了内奸,还是……小瑜不敢往下想,她紧紧抓住了宋雪的手,坚定地说:
“我参加。”
“那么好吧。”凌露露吐掉嘴上的烟头,在脚下狠狠碾着,“既然是警察的话也许比宋雪有点用……在我向你说明游戏规则之前,你最好把手上的娃娃收好,说不定……我会抢的……”


漆黑的教堂,没有星星的天空,四周影影绰绰的树……一切都是那么诡异、神秘。当看到教堂时,欧阳瑜惊呆了:这不是那个闹UFO的地方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行……不能害怕后悔了……为了宋雪和事件的真相……小瑜加快脚步,跟上了凌露露。
“什么UFO啊!还不是人编出来的!”凌露露一脚踹开门,“喂!老大!我们来了!”
“老大?”
“这个游戏要有一个主持人啊,但是谁也不想当,于是随便找了个大叔。”
“到底是谁……”小瑜不由自主想起惨死的女孩们,难道幕后黑手就是凌露露口中的主持人?
“我不知道,只要游戏好玩,管他是谁。”
“凌露露,你来了。”
伴着苍老沙哑的声音,黑暗中燃起一支蜡烛,一个黑色的影子躲在蜡烛后面,大半边脸被斗篷遮住,只能从说话的声音上判断出这人的确是个大叔,而且年龄很大。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老大,宋雪这家伙胆小闹着要退出,我把替代她的人带来了。”
黑影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好……很好……”他沙哑地笑着,“宋雪是没用……这位就……”
“您老人家猜得没错,是警察,我算是服你了。”凌露露双手叉腰,口气里带着一丝妒忌。
“不仅仅是警察呢……”黒衣人欲言又止,转而说道:“我想,现在应该向欧阳小姐说明一下规则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你们才会找我当主持人,是吧。”
凌露露点点头:“没错。”
“你到底是谁?!”阴冷和恐惧的感觉,让小瑜一步步向后退着。这个人,简直是魔鬼的化身!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是你们找到了我,所以……”
“所以连别人的生命都不顾了,是吗?!”
蜡烛后传来冷冰冰的阴笑:“欧阳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每个游戏的参加者都是抱有牺牲性命也要获胜的觉悟的……你不参加的话,宋雪……会死的……我想你一定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发生。”
这个魔鬼……
凌露露也跟着笑起来:“如果不想参加就算了,把娃娃给我,这样宋雪嗝屁,我也就又赢了一局。”
不能这样啊……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凌露露绕到小瑜的背后,竖着手指头,“其实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小布娃娃,游戏的参与者互相抢夺其他人的娃娃,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一旦娃娃被抢,你也就玩完儿了。如果你能撑到最后,那么你就能获得神的力量——听起来很玄乎,不过越刺激越好玩嘛!”
一个真实的游戏,血淋淋的游戏。
“当然,也有补救的方法,那就是找一个和你最亲密的人替代你去死。”黑衣人打开一本书,“怎么样,参加吗?”
不参加,宋雪就会死……
“我要阻止你们……”小瑜紧紧攥着拳头。
黒衣人在书上写下几行字:“这么说你答应了,想阻止我们也可以,只要你能撑到最后。”
“就算走不到最后,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公诸于众。”
“随你的便。”
黑衣人拍拍手,小瑜和凌露露消失在黑暗的教堂中。
“呵呵……我终于找了你……”


当小瑜审处漆黑教堂的时候,余秋又被榆桦拉到了小餐馆,当榆桦谈起工作时余秋郁闷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又出了问题,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
“又是她们干的。”
“老弟,你别光郁闷,吃菜啊!”榆桦夹起一大块胡萝卜,“你说说,到底是谁?我帮你出气!”
“那两个……你说她们是貘的女生。”余秋努力回忆着,“一个叫倩……另一个……好像叫莲……”
榆桦被酒呛了一大口:“恭喜你,老弟,一下子碰到两只,够你受的,居然还是罗莉——萌不萌啊?”
“我不知道。”尽管见过不止一次,但余秋从没记住她们的长相,如果不是杨萌的笔记他甚至连这对姐妹的存在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归根到底还是记忆被动了手脚。
“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个,这周周三西郊玉安山闹UFO的事你知不知道?”
“嗯。”一扭头,余秋就能看见几个老外坐在一起,研究如何使用筷子。
“喂,你听我说,我一猜就是清菊那小子干的,但是又找不到他人,只能去玉安山——你猜我在教堂里遇到了什么?”
“什么?”
“外国的灵!”榆桦的表情变得特别夸张,“其实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这家伙我从未见过。它想算计我被我识破了——但是决不会有下一次!”
榆桦狠狠地嚼着嘴里的白菜帮,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拳头重重捶在饭桌上。
“下次遇上了老子一定把这家伙轰杀至渣!”


我……在哪里?
欧阳瑜渐渐清醒了,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
我一定做梦了吧!
一个小小的布娃娃从位洞离掉出来,她捡起娃娃,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那可怕的一切,不是梦……
“就目前的形式而言你得活着。”凌露露一脚踢开教室的门闯进来,“还有三个没干掉。”
“凌露露……这是在杀人……你明白吗……”
“哼,我管他们啊!只要能赢就行。”
“除了赢,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你的家人……”
“闭嘴!不用你来操心!”凌露露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摔门而去。
欧阳瑜长叹一声,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默默望着窗外漆黑的世界,眼泪无声地落下。
好冷……好害怕……谁来帮帮我……


在同样的时间里,刑侦科的成员们在开会,但是少了两个人——科长余秋和欧阳瑜。
“不来开会也不发短信通知一声。”
张祺不满地嘟哝,声音被杨萌一浪接一浪的哭声盖过。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桌子上,一本笔记本被撕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唐素鸢拈起笔记本,皱了皱眉头。
“真是不象话。”
“这里面可是记得重要情报啊……我居然……”
“小萌萌不哭,下周不加班我带你去逛街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祺脸色阴沉,“局长说让我们在学校里再呆一星期——上面要来检查,她怕我们捣乱……”
“去死啊你!”唐素鸢和杨萌的拳头一起落在张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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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夜之扉@2007-05-08 13:27

沙发,边喝柠檬茶边慢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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