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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秋纱@2002-07-04 13:12
过了好一会，杨如倩才说：“爹，玄女教本来不过是一个小宗教组织而已。可是，自从手下多了那四个厉害之极的护法使者以后，羽翼渐丰，势力越来越大，网罗到的高手也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变成了名震江湖的魔教。他们原先只是敛财杀人，现在，野心也越来越大，似有称霸武林的动机。万一有一天，掀起腥风血雨，必然引起江湖大乱。爹身为武林盟主，应该从江湖道义着想，未雨绸缪，想个办法对付他们才对。”
“如何对付他们？”杨静云说：“他们起先，不过是个杀手集团，江湖上黑道白道，也算是各有各的活法，所以，明知道他们专干杀人的勾当，总算也是用自己的性命在刀口上讨生活，生死各凭本事。现在，的确是有些不寻常的举动。恐怕他们真的有什么野心，也未可知。”“爹，”杨如倩说：“他们滥杀无辜，作恶多端，我们身为正道的武林中人，怎么能够不断地姑息养奸呢？”“要对付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倩儿，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否则，若是因为飞扬遇到刺客，我就兴师动众地召集武林群雄讨伐他们，难免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啊。”杨如倩听父亲将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惟有暗暗发恨而已。
封无霆虽说是和苏映雪、火心平一起回到了住处，却也没有茶水招待。“师父，你这水都是冰冷的，怎么喝啊？茶叶又在哪儿呢？”火心平翻箱倒柜地找。“茶叶？在桌上的罐子里。”“又没有开水，茶怎么泡？”“小侄女，那就门麻烦你，去烧开水喽!”苏映雪笑道。火心平不想离开，苏映雪看了她一眼，“你还不快去？我有要紧的话和你师父说。不是你女孩子家方便听的。”火心平愣了一下，虽不知道有什么话题自己不能听，不过还是乖乖地走开了。“那你们聊，我去烧水了。”“这才是好姑娘。”苏映雪笑了。
“心平不错，是个好孩子，十二哥你可真有眼力。”苏映雪笑道。“闲话休提，你有什么要紧话对我说？”封无霆问。“十二哥，教主自你走后，一直都在找你。”苏映雪看着他，封无霆微微一怔。“教主找我？我记得当年已对教主说过，从此退出神教，不再作护法使者了。”“教主答应你是有条件的，是你必须完成那次任务。可是，你并没有下手，而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教主自然不肯放你。”“我不会回去的。苏映雪，你知道得最清楚，当年是你想阻止我的。”封无霆说。
“是啊。我知道十二哥其实也不想再做这种收钱杀人的勾当了。你并不喜欢杀人，只是为了教主，她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封无霆不语。提到教主，他的心情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激动，竟然是波澜不惊，这种转变，连他自己也觉得诧异。“十二哥，你……”苏映雪问：“你是下定决心不回教了吗？那样，除非你隐居，不然，教主还是会找上你的。我也是奉命来找你，因为教主听到你行刺韩逸北的消息了。我想花子英或辛怀月，他们要是找到了你，大概不会轻易地放过你。还有，十二哥，你为什么要对付韩逸北？你一向对他，都另眼看待，而且，他对你也有恩情的，不是吗？”
“我并不想杀韩逸北。我的目标只是杨如倩而已。”封无霆回答。“可是，人家是夫妻啊？你要杀杨如倩，他能袖手旁观吗？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样对他妻子下手，你们不就成了仇家了？”“杨如倩是他的妻子，他的确要全力保护她，如果他有本事，能杀了我，不就万事大吉了!”封无霆面无表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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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他才说：“那韩逸北就惨了。成了风箱里的老鼠，难做啊!”封无霆诧异地盯着他，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他就算有过交情，又不是生死之交。当然是全力维护自己心爱的人，有什么犯难!”苏映雪几乎要笑了出来。“你笑什么？!”封无霆怒道：“我说的有何不对!”“我不敢说，怕我说了会没命。”苏映雪赶紧忍住笑。“你休要说一句留半句，有话就直说!”封无霆耐性不佳，着实没有兴趣打哑谜。。“十二哥，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等下我说了，你可不准翻脸。”“你怎么总是这样罗嗦？叫你说你就说!”
苏映雪仔细斟酌了一会，才说：“十二哥，其实你明明知道，韩逸北对你，有种非同一般的感情，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封无霆猛然一惊。“你说什么？”“十二哥，其实我早就知道，韩逸北喜欢你，而且是非同寻常的喜欢。你对他而言，就像是……恋人一般的存在。”封无霆听到这里，不由得他不回想起当年的情景，顿时面红耳赤。“够了!”他瞪了苏映雪一眼。“那件事，你怎么会知道的？”“因为……算了，我要说出我是怎么知道的，大概十二哥你会更恼火，反正我知道就行了，你别追问了。”“好，我不追问你。不过，不要再提那件事了，那不过是场误会，没有什么可说的。”
苏映雪明白封无霆对于那件事是绝对不愿再提起的。“好吧，十二哥，我不提了。不过，我知道你两年前，落到那个妖女手里，这件事，是不是杨如倩做的手脚，所以你要报复她？”
“哼!”封无霆不提起此事便罢，提起来就怒火中烧。“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杨如倩，她利用了心平，迫使我不得不束手就擒。她要是杀了我也就罢了，却将我交到百花羞手里，可恨之极!”苏映雪不由点了点头。“此事确实够可恶的。杨如倩对付你的招术，却也别出心裁。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付你？你好像，并没有招惹过她吧？”“我就是不知道，我何时得罪了她!当年她自称是木夫人，说对付我是因为我害了她丈夫。我以为我是什么时候杀了她的丈夫，才结下了这门怨仇。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韩逸北的妻子。韩逸北分明活得好端端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苏映雪猛然一愣。“十二哥，很可怕的原因，我想……该不会是她知道，韩逸北喜欢过你，伤了她女人的自尊心，把你当情敌了？女人心眼往往很小，丈夫有外遇，是不能忍受的，何况，你还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你想想，一个女人不能得到丈夫的心，已经很失败了，更何况情敌竟然是男人!”“你说够了没有!”封无霆快要忍无可忍了。“你说我是她的情敌？开什么玩笑!这么荒唐的理由你也想得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十二哥，你说我这个理由荒唐，那你说出个不荒唐的理由来？我问你，她干嘛要对付你？平白无故地，得罪你追风使者，是很好玩的事吗？又说你害了她丈夫，是指什么？你能说清楚吗？”“这……”封无霆说不出来了。“十二哥啊十二哥，看你生得这样一副出色的好相貌，真是白白让你浪费了!活了这么大，对于情之一事，你还是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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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对于人心的揣测，封无霆远远不及苏映雪那样善解人意。尤其是提到这个情字，封无霆更加是无话可说。在情场老手苏映雪面前，只有甘拜下风。“当真是为了这个…与我为仇？”封无霆哑口无言。“我看，八九不离十。”苏映雪肯定地说。“这…这真是岂有此理!”封无霆又愧又恨。这算什么？这个怨仇结的，岂非毫无道理，简直可笑了!“十二哥，先别管杨如倩了。我来问你，那个百花羞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杀了她？”苏映雪忽然问。
“百花羞？”封无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杀她。”“为什么？十二哥你的脾气，是吃不得别人的亏的。那个妖女难道不是你痛恨的吗？竟然肯放过她？莫非十二哥你，对她动情了？”封无霆恼火地说：“什么话，那种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动情!”“那就太奇怪了。以十二哥你的为人，那是有仇必报的，现在你不肯杀她，又不是喜欢她，难道不是怪事吗？还是你什么时候转了性了，居然肯宽恕别人了？”苏映雪反问。“我是想杀她。可是，虎毒不食子，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封无霆重重地一拳捶在了桌上!
“什么？”苏映雪目瞪口呆!“那个妖女怀了你的孩子了？天哪，十二哥，这实在是出乎意料，百花羞虽说有过不少的男人，但也不过都是寻欢作乐的玩伴而已，根本不会为谁生孩子的。怎么她竟然会怀上你的孩子？难道她真的是爱上你了，还是在骗你呢？怕你杀她而说的谎？”“她没有骗我。在我恢复功力之前，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会想到我会恢复功力，而提前做好准备!”封无霆坐了下来
“十二哥，你这两年，一直都是被那妖女囚禁着吗？”苏映雪说。“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样的事也是相当屈辱的，何况十二哥你是这样心高气傲的剑客，更加不能忍受。你心里一定积了太多的愤恨，所以，才会想要杀人泄愤，甚至和韩逸北翻脸也在所不惜。”封无霆伸手按住额头，没有回答。说到韩逸北，他也感到相当的烦恼。凭心而论，他并不是真的想和对方成为敌人。毕竟，有过一段交情，而且韩逸北又对他有恩。于情于理，都不该以怨报德，去对付人家的妻子的。
苏映雪看得出来，封无霆的心理其实也很矛盾的。想了想，他说：“十二哥，其实，你为什么不能看在韩逸北的面子上，和杨如倩化解这段仇隙呢？你连百花羞都放过了，杨如倩也是可以原谅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韩逸北对十二哥你，其实是非常关心的。你现在这样对付人家，未免太绝情了。”“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报复？”封无霆问。“十二哥，我并不能要你听我的话。而且十二哥也多半不会理睬我的建议。不过，十二哥，失去韩逸北这样一个好朋友，你会后悔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你的人并不多，而他却是其中一个。”
这时火心平提着茶壶进来了。“师父，苏大哥，水开了。沏茶吧？”“苏大哥？心平姑娘，你成心让我在十二哥面前矮一辈是不是？”苏映雪哭笑不得。“那有什么？飞扬大哥比你们都要大，我还不是一样叫他大哥，难不成，还能叫他飞扬叔叔不成？我告诉你，师父归师父，可是，别想要叫你们什么叔叔!”苏映雪笑道：“你说的飞扬大哥是谁？”“谁？安平将军韩逸北呀!”“哦!原来是韩逸北的字啊!十二哥，我看，你还是罢手算了么!心平和他们这么亲，你再执意为敌，心平也会伤心的。就算看在这两个人的面子上，你也算了吧？否则，也太无情无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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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霆没有回答。不过，苏映雪直觉地感到，他有些动摇了。看来，这次的事情，还是有希望和平解决。苏映雪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出于什么心理，完全不希望封无霆和韩逸北成为对头。也许是七年前，和韩逸北为了封无霆的事见过一面以后，他对韩逸北也有一些好感，觉得这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应该拿他当朋友，而不是敌人。
夜色宁静，月光如水般照耀着大地。这样的夜晚，韩逸北却怎么也睡不着，站在院中看着这月朗星稀的夜空，心事重重。已是三更过后，除了守夜的，山庄内的其他人都睡着了。
韩逸北在院中来回踱步，忽然听到屋顶上有轻微的声音。本来这样的动静，是很难被人发觉的。但是时已深夜，万穗俱寂，这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就显得格外清晰。韩逸北心中一紧。“莫非是他？”难道封无霆果真是阴魂不散一样，也跟着来到了隐逸山庄？说真的，以前韩逸北常常会想念起封无霆，现在，可真是希望不要再见到他才好。因为他一来，一准没有好事!
韩逸北纵身跃上了屋顶，果然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韩逸北想上前，对方察觉自己已经露了行迹，身形迅速往后掠去，似乎打算离开。“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得这么匆忙？”韩逸北低声说了一句，也跟了上去。这两人的轻功都是极佳，片刻之间，已经离开了隐逸山庄。韩逸北这才开口叫住了他：“封无霆，你站住。”封无霆停住了身形，转过身来。
“果然是你。”韩逸北说：“我就想，这样的轻功，除了追风使者，应该没有别人了。”“足下过奖了。足下轻功一流，又何必自谦？”封无霆回答。他今天晚上，脸上并没有戴面具。“怎么，追风使者，今天晚上没有蒙面行事，真是少有呢。”韩逸北出言讽刺道。封无霆听了，微微一哂。“戴面具的目的，只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可在你面前，还有这个必要吗？”不要说自己的长相了，恐怕就是只看身材，韩逸北也能认出他。面具已完全失去了意义，又何必做这种无谓的事。
“封无霆，你还是跟来了。看来，你已潜伏了很久，就想找机会，对我夫人下手是不是？”韩逸北问。“你说是，那就是了。”封无霆回答。听到这个回答，韩逸北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他从来没有听过封无霆有用这种腔调说话，感觉非常怪异。“封无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追问道。“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找机会，对你夫人下手。怎么转眼就忘了？韩逸北，你莫非得了健忘症不成？”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封无霆，你今天怎么……你一向不是会说怪话的人，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怪？”
封无霆冷笑了一声。见到他的冷笑，韩逸北反而松了一口气。是了，这才是封无霆正常的表情，他暗暗想。“封无霆，你就那么恨杨如倩，非要杀了她不可吗？”“韩逸北，你先不要问我。我来问你，如果换了你，处在我的地位，你会怎么想？我并没有做出伤害你们夫妻的事，为何杨如倩要对我下手？我封无霆浪迹江湖多年，在黑道上，也算是有名头的主，却在阴沟里翻船，叫我如何甘心!”韩逸北半晌无言，好一会才说：“那件事，我已知道了。倩儿那样对你，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该如何消除你心中的愤怒。可是，倩儿毕竟是我的妻子，她做了错事，我这个做丈夫的理应一力承担。封无霆，你有什么怨恨，都朝着我来好了。倩儿是女子，你就放过她吧。”“很好，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封无霆说。“的确，我一个男人，对付一个女流，杀了她名声也不好听。既然你肯承担，就看你担不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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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北回答道：“我说了承担，绝不食言。你说，我要怎么承担？”“只要你受得起我一掌，我就从此不再与你夫妇为敌。你答不答应？”封无霆说。“受你一掌是吗？”韩逸北笑了起来。“好啊，可以。我韩逸北当年伤过你一剑，今天受你一掌，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一剑之仇。”“你可别后悔。”封无霆冷笑了一声。“韩逸北，你不要小看我，我封无霆的一掌，不是那么好受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我若害怕，就不叫韩逸北!”“好!你够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封无霆话音刚落，左手一抬，“接招吧!”掌风凌厉，猛然拍出。只听“啪”的一声，韩逸北的胸口被结结实实地一掌命中，登时整个人都被打得凌空飞出!
“什么？!”封无霆万万没有想到，韩逸北面对自己这足可致命的一掌，竟然真的躲也不躲，连运功抵抗都没有，实实在在地挨了自己这记重击!眼看韩逸北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这么迂，说挨他一掌，就真的这样活挨啊!“韩逸北!”他急忙赶上前去看视对方。韩逸北倒在地上，一手捂住了胸口，咳嗽数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韩逸北，你……”封无霆伸手把了一下对方的脉搏，发现刚才那一下，已经震伤了他的心脉，伤势甚重。
“你…为什么不运功抵抗？!”这个情形实在是出乎封无霆的意料之外。 “封无霆……你说过的，只要我受你一掌，你就会罢手…我想你也是一诺千金，绝对不会食言。”韩逸北勉强笑道。封无霆看着他。“你还想这些闲事做什么？你的伤很重，再不疗伤，恐怕性命不保。”“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说着，韩逸北便昏了过去。
“韩逸北，韩逸北!”封无霆连唤数声，韩逸北毫无反应。“韩逸北，你醒醒!醒醒!”眼看韩逸北昏迷不醒，封无霆懊悔莫及。他想起当年，韩逸北随身常带着治疗内伤的灵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这个习惯。急忙伸手到他怀里找，手一伸进去，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这是什么？”封无霆取出来一看，是一块玉佩。一看到上面刻的“风”字，封无霆愣住了。这不是那时送给韩逸北的玉佩吗？过了这么多年，自己都已忘记了。万万没想到，韩逸北竟然一直将它珍藏在身边。一瞬间，封无霆的心情难以名状。
封无霆将玉佩重新放回韩逸北的怀里，继续寻找，果然找到了药瓶。他倒出来验了验药，确认无误，便将药丸送入了韩逸北的嘴里，让他吞下了药丸。“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局面？“我本来并没有打算将你伤得这么重。可是，你为什么不还手？至少，也该运功抵抗吧？若是我刚才使了十成功力，你还能活吗？”他弯下腰，将韩逸北抱住，架了起来，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韩逸北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疼。不过试着运了一下气，还好经脉已经畅通。似乎有人已用内力替自己打通了经脉。“是封无霆带我来这里的吗？我这是在哪里？”他想。举目一望，自己睡在一间简单却整洁的房里。这应该是封无霆的房间，和他一贯的风格很象。韩逸北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音缥缈，仿佛从天外飘来一样。“这是封无霆吗？”然而这种感情深重的情绪，是他以前从未在封无霆的身上感受到的。韩逸北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封无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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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霆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只见韩逸北正慢慢地向这边走来了。“你醒了？你的伤很重，还是不要胡乱走动，多休息的好。”“我已经没事了。你用内力帮我疗伤，我已无大碍。谢谢你。”“谢我？”封无霆不禁笑道：“韩逸北，你难道忘了，是我将你打成重伤的，你还来谢我？”“我受你一掌，只当偿还欠你的。你用内力帮我疗伤，却不是份内之事。我当然要谢你。”韩逸北回答。封无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韩逸北，你放心，我不会再和你为敌，也不会再去找尊夫人寻仇。这笔帐，就算两清了。”
韩逸北笑了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封无霆，刚才听到你的笛声，非同凡品，我才发现，你原来是一个才情纵横的人。可惜，却流落于江湖之中。”封无霆回答说：“对我来说，江湖才是我惟一的地方。我也只适合生于江湖，死于江湖。”韩逸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封无霆，我的来历，你尽知晓，不过，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的经历。你的师门出身，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全都一无所知。”
封无霆将笛子放在了地上。“我的来历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韩逸北看了看他。“封无霆，你和我也算是朋友一场，你知道，我韩逸北只是一个孤儿，被师父他老人家收养，他一直视我如同亲子一般，我对师父非常感激。封无霆，你呢？你的师父是什么人？你的身手如此非凡，想必你的师父，一定是江湖中难得的高手。”
“我的师父，她就是玄女教前任的教主。”封无霆答道。“我的来历，也和你相差无几。我生于农家，父母前后共生了十二个子女，但是，存活下来的只有五个，我是最小的一个。我六岁那一年，时疫横行，死者无数，我全家都染上疫病，不治身亡，只剩下我一个，沦为孤儿。后来我师父路过村庄，将我收留，我就拜她老人家为师，从此成了玄女教的教徒。我师父武功超绝，同时又一位难得的才女，我拜在她门下，受她的熏陶，也许会有一些才情，但是和师父相比，天差地别。”“玄女教前任教主？封无霆，我记得，玄女教二十年前，是寂寂无名的。想不到那时的教主竟然是那样的一位世外仙姝。那现任的教主，应该更胜前任了。”
“现任教主东方君，是我师父的义女。师父对她极其疼爱，倾心传授毕生的武功。可是，君姑娘性情孤僻，从小到大，我一次也没有见她笑过。我想，她一定是经历过人世间极大的痛苦，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是啊，那位君姑娘，貌若天仙，却冷若冰霜。封无霆，你对她的情意，我想她一定会知道。就连我都看得出，难道身为女子的她，会比男人更粗心吗？只是她不想接受罢了。”“对于君姑娘，我已经死心了。”封无霆黯然地说。“我永远无法了解她的心，再陷下去，徒增烦恼而已。不如趁早斩断情丝，倒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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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秋纱@2002-07-04 13:18
哈，如果一个帖子贴到底不知道会什么样^^
“师父，师父!”韩逸北忽然听到了火心平的声音。“咦？是心平？”他诧异地转脸望去，果然看见火心平跑了过来。“心平，你在这里!”韩逸北想站起来，伤处猛地一痛，又坐了回去。“飞扬大哥，你怎么跑出来了？师父说，你伤得挺厉害，不能乱动的!”火心平忙弯下腰看视他。“飞扬大哥，你不要紧吧？”“不要紧。你飞扬大哥我，可不是那等弱不禁风的人。身体好的很!”“身体好啊？”火心平不禁“扑哧”一笑。“再好的身体，被我师父打上一掌，也就差不多了。飞扬大哥，你就不要逞英雄了!”
封无霆看了看火心平，又看了看韩逸北。那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相当不错，俨然是兄妹一般。他不由想到苏映雪说的话，就算是看在这两个人的面子上，杨如倩的事情也只能算了。“师父，飞扬大哥，我把早饭烧好了，你们不饿吗？”火心平笑道。“昨天晚上，看到师父把飞扬大哥架回来，飞扬大哥当时脸色煞白，真是吓死我了，以为，你要活不成了呢。还是师父的功夫好，用内功帮你疗伤，换了我，就没有那个本事了。”“封无霆，你可以直接把我送回隐逸山庄的，把我带到你这儿，不怕麻烦吗？”“送你回隐逸山庄？”封无霆揶揄道：“韩逸北，你头撞坏了吗？我和你们名门正派的人，根本是势如水火，何况，隐逸山庄又是武林盟主所在之地!你又是伤在我手里，我送你回隐逸山庄，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呃……”韩逸北无话可说。“对不起，我忘了，你是黑道的人。也许，我的脑子是有点问题了。”“飞扬大哥不是脑袋有问题，而是师父你终于肯罢手，他高兴糊涂了。”火心平笑道。“心平，你打算怎么办？你倩儿姐姐很想你，你真的不回去了吗？”韩逸北问。“我……我不回去了。”火心平也坐了下来。“好容易今天能再见到师父，我要和师父一起走。”“心平，你和我一起走，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封无霆说：“既然韩逸北将军对你这么关心，我想，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适合再闯荡江湖，还是留在京城，过安乐的日子比较好。”
“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火心平忙问。“以前我和师父不也一起闯荡江湖吗？师父你也没说女孩子不行的!”“现在不一样了，你长大了。”封无霆只得说。“长大了又怎样？以前小，要师父照顾我，你也没嫌麻烦。现在我长大了，更不用师父操心了，还可以照顾师父了，有什么不好？”封无霆叹了一口气。“心平，你是真不明白？你今年十八岁，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我虽是你的师父，却是男女有别。你再和我一起行走江湖，诸多不便。”韩逸北点了点头，明白封无霆的顾虑是极有道理的。他们这对师徒，年龄相差并不算太多，封无霆自己还未到三十，却带着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姑娘四处游荡，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疑。
火心平听师父的意思似乎是下定决心不让自己跟着了，怎么肯甘心。她忙拉住封无霆的手，“师父，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女子啊!哼!亏你还是玄女教的大护法，怎么也是这样？我是女孩子，就不能行走江湖？可是，武林中不是也有不少的女侠吗？我也可以当女侠!”封无霆听到这里，不觉笑道：“你？就凭你的武功，想当侠客，好像还早了一点。”火心平看到师父笑的这种样子，摆明了是嘲笑，不禁气得七窍生烟。“师父!你这样笑法，是什么意思？说我的武功太差吗？还不是你不肯用心教!都是你的错，你还笑我？!”
16 有点累了……努力……
月影秋纱@2002-07-04 13:20
韩逸北看到火心平和封无霆说话的态度，既诧异又好笑。“心平，你怎么这样和师父说话？人生在世，要懂得尊师重道才对啊。”“飞扬大哥，你不知道，师父他根本不把我当徒弟嘛!师父的剑术天下闻名，可是，我跟了他五年，你看我练成什么剑术没有？师父根本就不肯用心教我，说来说去，还不是嫌我是女孩，传子不传女!”韩逸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平，你说这样的话，有点离谱了吧？什么传子不传女？第一，你不是他女儿；第二，你师父根本连个……”韩逸北本想说“连个师娘都没有”，猛然想起这话现在说，似有讽刺封无霆的嫌疑，急忙住了口，然而火心平却接了下去：“你说我师父连个师娘都没有吗？错了!我师父已经成亲了!他一定是要把自己的武功绝学全部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我算什么？在师父眼里，我根本就是个外人，气死我了!”
韩逸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望着封无霆发愣。火心平和自己夫妇二人生活了两年，只是知道她活泼好动，热情如火，却从来没有发现，她有这样任性？看来，还是因为是在封无霆面前，所以才会这样蛮不讲理!这样的师徒两个，实在是太不搭调了。韩逸北就是觉得纳闷，封无霆会教出这样性格的徒弟？根本一个是冰，一个是火，怎么相处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封无霆听到火心平说到“师娘”的事，极其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心平，你说来说去，无非是怪我没有传授你剑术。但是，你要知道，我的追风剑法，并不好练。武功根底要相当扎实，才可以入门。否则，就算学了剑招，掌握不到精髓，只是花剑，舞起来再好看，实战上也是没有用处的。你根基浅薄，虽然说你的资质不错，应该是习武的好材料，但你太过贪玩，浮光掠影一般，是习不了追风剑法的。”“师父，只要你肯让我跟着你，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刻苦修炼武功，一定成为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师父，你的名声那么大，我要是成不了气候，怎么对不起师父？”
看到火心平的态度，韩逸北暗暗点了点头。“心平有封无霆这样的师父，其实也是她的造化。想来以追风使者的名头，多少人就是想拜他为师，也没有这个机缘。她要是好好地习武，想必封无霆也不会不用心传授，有朝一日，心平成了女剑侠，也不是什么奇事。”这时封无霆站了起来。“韩将军，在外面呆得也够久了，心平刚才说，烧好了早饭，再这样呆下去，恐怕都会凉了。”“哦!对哟!赶快回去吃早饭吧!否则，真的冷了!”火心平去扶韩逸北。“飞扬大哥，你慢一点。胸口是不是还疼？我扶你走吧？”“我哪有那么虚弱，走路都要你扶起来，那还了得？”韩逸北笑了，轻轻拨开了她的手，“走吧，我说过，没事了。”
韩逸北彻夜未归，隐逸山庄上上下下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尤其是杨如倩，更加是急得头上都要冒烟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丈夫是不是遭了封无霆的毒手了？以那人以往狠毒的行事作风，真的会对丈夫下手的!虽说韩逸北武功高强，不在封无霆之下，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实在是防不胜防。杨静云虽然劝说女儿镇静，但是自己的心里也十分焦虑，就怕爱婿真的遇到不测。杨如倩只后悔，当时应该杀了封无霆以绝后患才对，这种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就算于己没有血海深仇，也应该杀死他为武林除害。都是一念之差，留下他的性命，才会有今日之忧。
“姑爷回来了!”忽然有人进来报告，杨氏父女对望了一眼，急忙起身。只见韩逸北缓缓地走了进来。“飞扬!你上哪儿去了？我都担心死了!”杨如倩急着去看他。“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不对？你受伤了？!”“不要紧，我没有事的。”韩逸北忙笑道。“飞扬，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杨静云也问。“爹，我…晚上睡不着，就出去走走，结果碰到一个朋友，就没有回来了。”“江湖上的朋友？”“是的。不用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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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有伤在身，是瞒不了人的，何况是杨静云这样的武林前辈。“飞扬，你分明是受伤了。你那是什么朋友，怎么会伤了你？”“哦，爹，是这样。我和那位朋友好久未见，想要切蹉一下武功，结果不小心误伤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被掌风震到了而已，切蹉武艺难免会失手，也没有什么。”他感到十分疲倦，也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于是说：“爹，我感到很累了，恕孩儿失陪，回房休息去了。”“哦，你休息吧。”杨静云看得出来，女婿已经很累，也不想再追问下去，还是让他早点休息的好，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了。杨如倩看着韩逸北的背影出神。她心中雪亮，丈夫一定是遇上了封无霆，而受的伤，一定也是封无霆所为。
杨如倩来到了卧室，看到韩逸北已经躺下休息了。“飞扬……”她在床沿坐了下来，看着韩逸北的脸。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伤势并不轻。韩逸北并没有睡着，听到动静就睁开了双眼。“倩儿。”“飞扬，这是封无霆所伤的吧？我想，除了他，也没有什么人能伤得了你，而且你还要隐瞒实情的!”韩逸北笑了一下。“倩儿，你放心，我虽然受了他一掌，但是，我们欠他的，也就扯平了，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杨如倩不解地问。“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以后，不会再见封无霆了。”“你说不会再见他，你们断交了吗？”“没有这么说。”韩逸北回答。“不过，我在受他一掌的时候，就已下了决心，恩怨两清，从此永不相见。”
“飞扬，你终于想通了吗？”杨如倩问。“我一直以为，这件事，将是你心中的一个死结，你终生都不会摆脱这个束缚。如果你能想通，就太好了!”韩逸北微笑了一下。“是的，也是该摆脱这个束缚了。”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块“风”字玉佩。“一切到此为止。”说着，他用力一握，一声脆响，玉佩在他手中碎裂了，韩逸北手底发力，当他再度松开手时，玉佩已化为了无数碎屑，纷纷洒落在地。
杨如倩心中无比的欣喜，庆幸丈夫终于摆脱了那份不寻常的感情的折磨。然而，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一地的碎玉上，却没有注意到韩逸北的眼睛，在碎屑洒落的一瞬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一个月的假期很快就到了，韩逸北夫妇二人不得不向父亲辞行，返回了京城。身为皇家的武将，毕竟不比江湖人自由自在，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而韩逸北甫一回府，就受到了六王爷的召见。
韩逸北不知老王爷召见自己有何要事，但是自己刚刚返回京城，就急着召见自己，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他不敢怠慢，匆匆前往王府。
“末将参见王爷!”韩逸北走进了书房，六王爷正坐在桌前看书。“飞扬，你来了!快快免礼。”六王爷吩咐手下看茶。“王爷，急着召见末将，有可要事吗？”韩逸北问。“嗯……怎么说呢？飞扬啊，我听说，你这次回乡探亲，路上遇到了刺客，是不是？”“这……王爷，您是如何得知？”韩逸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谨慎地探问。“我毕竟是个王爷，这样大的事情，再不知道，如何为朝廷办事？飞扬，我还听说，你受了伤？”“没事的。”韩逸北忙笑道：“有劳王爷关心。”
六王爷笑了起来。“飞扬，你不必和我打这套官场的客套话。我知道，你是江湖人出身，爱的就是你身上的这股豪爽之气。现在又是在我的书房里，你这一口一个的末将呢，也可以省省了。你我忘年之交，何必如此生分。”韩逸北也笑了。“既然王爷如此抬爱，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王爷，我当年行走江湖，难免结怨，过去的仇家想找我算账，也是常有的事。”“那你这伤是怎么回事？飞扬，你的武功，我最清楚，绝对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有人能伤得了你，可是非同小可。”
“我的伤……说来也没有什么。是我和一个朋友比试武功，一不小心，被掌风震到，所以受了点轻伤。”韩逸北回答。“王爷，我的伤是小事。倒是王爷，急着召见我，到底有何要事呢？”“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那行刺你的刺客。”王爷说。韩逸北心中一紧。“王爷所指何意？”六王说：“飞扬，你可知道，我七年之前，一次出外狩猎，遇上了刺客。那些刺客很厉害，尤其是那个为首的，更是身手不凡，要不是护卫们人多势众，乱箭齐发，让他们没有办法近前，我想，我早就死在刺客的刀下了。”“是的，我也听说了，王爷那次遇险，幸亏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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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直在查，是什么人要杀本王呢？不过你是性情中人，这些权势之争，我也不想和你多说。我只和你说那些刺客的事。飞扬，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组织，想要杀人买命，就找他们动手，名字叫做‘玄女教’的？”“这……”韩逸北不得不回答道：“这个，我是听说过。”“那就对了。我现在知道，当年刺杀我的刺客，就是玄女教的杀手，而这次你遇到的刺客，就是玄女教的头号杀手，名字叫做‘追风使者’!”
韩逸北大吃一惊!“王爷，这些事情，您是如何得知的？”六王答道：“江湖上的消息，自然也是从江湖人那里得知的。我还知道，你曾经力挫过那追风使者，名声大震。”韩逸北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了，王爷召见自己，莫非就是为了玄女教的事情？“王爷，您的意思是……”“飞扬，我要你来，就是因为，只有你才能够做此事。本王要你受命，前去剿灭那玄女教，务必将其教主和其帮凶擒获!”
听到这里，韩逸北极其震惊。“王爷，我……”六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飞扬，我知道，对付那个魔教不容易，但是，飞扬，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他们没有行刺过本王，也是血案累累，罪大恶极。这次对你也下手，我想，有人是迫不及待了。不但要本王的命，连你也被视为本王的亲信，而要一并铲除，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次要你去对付他们，一来是为武林除了一害，二来，也是示威，让他们知道，本王的厉害!”
韩逸北只得暗暗叫苦。这下真的是糟透了!和封无霆的私人恩怨，已经被误会成了铲除六王爷的亲信的行为。但是，却又不能明说。 “飞扬，你还犹豫什么？惩恶扬善，也是武林中人的份内之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回府好好休整几天，这项重任，就交在你肩上了。我想，那玄女教是江湖上的组织，必定高手众多，想要捉拿他们实在不易。所以，我想到了你。你本是武林高手，你的岳父又是武林盟主，可以请到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助你，这样一来，对付这个魔教，应该不成话下。”韩逸北默然无语。
为什么越是想要回避，却不但回避不了，反而会牵扯进更复杂的局面里面？韩逸北感到了深深的苦恼。用不了三天，江湖上大概就会人人尽知，安平将军韩逸北受命，剿灭玄女神教之事。一向不喜饮酒的他，独坐园中，自饮自酌，心情抑郁苦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天，酒楼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这两人就是封无霆与火心平师徒。和苏映雪分手后，封无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有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火心平跟着他，立志有朝一日要成为名扬天下的女侠客。看她这么有雄心壮志，封无霆也不好泼冷水。不过，有火心平陪着，她又那么善谈，不至于太寂寞。
酒菜送上来了，火心平已经很饿了，便大吃起来。封无霆嗜酒的习惯，到现在也没有改(想必也是改不了的了)不急于吃饭，先要倒酒。火心平瞪了他一眼。“师父，你不喝酒就不能过日子啊？走到现在，你不饿？没有吃饭，先要喝酒，空腹喝酒最伤身体，你不知道吗？”说着，她不由分说地夺过酒杯。“你先吃东西再说!否则，不许喝酒!”
封无霆剑眉一扬，看了看她，微微笑了一下。“好的，就依你。”看到师父顺从了自己的意思，火心平这才舒展开了笑容。“对嘛师父，这样才好。师父，你的身体虽然不错，还是要注意才对。不然，再结实的身体也禁不起胡乱糟蹋的。以后有我在你身边，绝对会好好关心你的!”“明白了，我会注意的。”封无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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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吃饭，忽然店内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封无霆没有作出反应，火心平却转过头去。只见门外走进一干人来。为首的那个，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年约三十左右，容貌不但出色，而且与寻常人大不相同。他的一双眼睛是碧绿的，如同宝石一样闪光。一望而知，不是纯粹的中土血统。“师父，好稀奇，那个人的眼睛是绿色的呢。”她悄悄地对封无霆说。封无霆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变，正要看去，那人却直接走到了面前。“十二弟，好久不见，今天终于找到你了。”“啊？”火心平吃了一惊。来人原来认识师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护花使者花子英。
“属下等参见大护法!”封无霆师徒二人随着花子英来到僻静的地方，花子英带来的一干人，齐向封无霆行礼。火心平从没见过有人对师父这样恭敬，着实出乎意料。封无霆道：“花子英，我早已不是教内的大护法了，又何必如此？”“十二弟，你虽说离开神教七年，但是，毕竟在神教生长了十余年，如今神教大难临头，难道能够袖手旁观？”“神教大难临头？这是何意？”封无霆惊问。
“十二弟，你可还记得那韩逸北？”封无霆愣了一下，才答道：“是的，怎么，此事和他有关？”花子英说：“十二弟，你销声匿迹七年，前段日子重出江湖，似乎与那韩逸北有些过节。此事江湖上已经传开，你找他寻仇，可曾了结此事？”“那件事已经了结了。难道又有什么事出来了？”“哼!”花子英冷笑道：“安平将军韩逸北，奉了六王爷之命，要对付我教，捉拿教主与我等众人!”“什么？!”封无霆大为震惊。“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封无霆听花子英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半晌作声不得。“十二弟，此事说来，全部因你而起。”花子英说。“当年你没有遵从教主之命，放过了六王爷，才有今日之患!韩逸北此人，由于你的缘故，对我神教，了如指掌。如今他奉命对付我教，他的身份又特殊，不但是朝廷的将军，还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女婿，定然能够得到众多高手相助。十二弟，你说，事到如今，教主危在旦夕，你如何担当得起？”封无霆面色铁青，咬紧了牙关。
花子英说：“十二 弟，教主此次命我，务必要将你请回神教，商讨应对之策。十二弟，你和我回去吧。”“不，不用了。”封无霆说：“事已至此，我就是回教，也于事无补。花子英，你回去保护教主吧。韩逸北…既然他是奉了六王的命，要对神教不利。就让我去会他一会。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够捉拿教主与其他高手？”说着，封无霆转身离去。
“师父，师父!”火心平急忙追了上去。“师父，你等等我!”她总算赶了上去。“师父，怎么会这样？飞扬大哥怎么可能会这样？”封无霆不答。“师父，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火心平问。“误会？不可能有什么误会。他是朝廷的命官，所做的一切，当然都是为了朝廷的利益。不管怎么样，神教是我恩师留下的基业，我绝对不能让它毁在韩逸北的手中!”火心平哀叹了一声。“师父，难道你和飞扬大哥，就只能成为死敌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才和解的啊!”封无霆听到这里，顿住了脚步。“这次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缓和的余地了。是的，我和韩逸北，也许命中注定，只能成为死敌。”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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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北的心绪烦乱，在房里坐立不安，来回地踱步。“将军!”门外有人唤道。“什么事？”“有人求见!”“有人要见我？”韩逸北问：“是什么人？”“他说，他姓封。”“姓封？”韩逸北顿时觉得头上的神经爆裂了好几根。完蛋了!债主上门了!还用说吗？姓封的，肯定是封无霆了。可是，他竟然敢大白天地来到将军府？“请他到……”他想了一想，不能请封无霆到客厅，人多眼杂，更加容易坏事。“就到这里相见。”侍卫转身要出去，韩逸北又叫住了他：“且慢!”“将军有何吩咐？”“夫人呢？”“将军忘记了？夫人去上香了，还没有回来。”“那好，来客之事，不要告诉夫人。听明白了没有？”“是!”侍卫觉得十分纳闷，第一，客人不请到客厅，而是内室，已经够稀奇了；第二，还不能告诉夫人。这是为什么？不过，做下人的，永远不要问主人为什么，这是原则。
封无霆本来想夜探将军府的，可是，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为什么每次都弄得像做贼一样？难道身为黑道中人，就是永远见不得光，不能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去？于是他直接来求见韩逸北。韩逸北也习惯了他每次都是半夜里出现，突然在白天报上名来求见，也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没有被引到客厅，而是来到韩逸北的内室，还是出乎封无霆的意料。“将军，客人到了。”“知道了，你先下去。”韩逸北吩咐。侍卫退了出去。韩逸北看看四周无人，将房门关上。“封无霆，你请坐。”封无霆看看房里，只有一把椅子。“你请坐这儿。”韩逸北将椅子拖到他面前，自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桌上有茶，是我喝的。不过我还没有碰过。你要是渴了，就喝吧。”韩逸北说。
这种待客之道着实罕见。不过封无霆也没有心情计较这种小事。他坐了下来，端过茶杯，揭开盖子看了看，品了一口。“当了将军，果然大不相同。这样上好的碧螺春，不是我们寻常人能喝得起的。”“哦，是碧螺春？我不懂茶，喝出来的都是一个味儿，苦的。”韩逸北说。封无霆看了看他。要不是心里有事，真是觉得韩逸北非常可笑，当了这么些年的将军，还是没有长进。
韩逸北看封无霆只是品茶，也不说话，反而沉不住气了。“封无霆，你到我这里，应该不会是为了喝这杯碧螺春吧？”封无霆放下了茶杯。“韩逸北，你奉命对付玄女教，若成功，便是大功一件!”“这……我并没有想要这样。”韩逸北回答。“我不管你想要怎样，总而言之，我是不会让你毁我神教的。”封无霆站了起来。“六王想抓刺客，我就是玄女教的追风使者，你抓我回去向他交差吧。”
韩逸北无奈地说：“封无霆，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已经离开了玄女教，为什么还要为玄女教担当责任？何况这次的事，是六王爷的手谕，不是我所能违抗的。” “六王爷，无非是当年遇刺，要找出真凶而已。你们的目的，是本教教主与我们四大护法，还有教内的其他高手。”封无霆说。“但是，教主的安危，本教上下将誓死保护。我虽然离开神教多年，也不会袖手旁观。韩逸北，说到杀人的罪行，我不但在本教，就是在江湖上，也是第一名的杀手。若要承担罪责，我情愿一力担当。教主只是一个女子，她没有杀过人，所有的事，都是我们这些属下所为。你放过教主，抓我回去，也应该可以应付得过去了。”
韩逸北一下子站了起来。“封无霆，我不会对付你的。”“为什么不？我是玄女教的第一杀手，难道不是你要抓的对象吗？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但是我不会让你伤到教主的，更加不愿让你毁了我神教的基业。那是我恩师她老人家一手创建起来的，我就算死也要保护住它。”“封无霆!“韩逸北几乎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替教主着想，就是替什么神教的基业着想？你有没有替你自己着想过？你还问我为什么不愿对付你？我就是不愿意!说我自私也好，怎么都好，我就是自私，不愿意对付你，这个理由行不行？你为什么非要将我惹得火冒三丈才罢休？”
看到韩逸北的脸都气青了，封无霆也不再说什么，坐了下来。韩逸北却站了起来。“烦死了!”他来回地乱转，“你说说，你站在我的立场，你会怎么办？我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是你，是玄女教的大护法，要我剿灭玄女教，有何难处？! 现在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你以为是为了谁!”韩逸北心烦意乱，吼出了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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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霆抬头看了看他。对于韩逸北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没有吃惊，是心里早就明白了吗？韩逸北也是气昏了头，才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当下回过劲来，不禁后悔莫及，不知道封无霆会不会大怒。可是，他看到封无霆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吓了一跳。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可真是难以预料的恐怖!
封无霆叹了一口气，语气相当温和地说：“韩逸北，你才真是何苦啊!你的烦恼，全是因为你的心念太执着而起。”“我也不想啊! ”韩逸北抱住了头。“我也不想这样执着的!可结果，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封无霆，你是怎么回事？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对你产生这样的执念？! 我的头好痛，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过极了，你知道吗？这样的感情很累啊，我有时想，不如死在你手里算了，这样受煎熬，实在难以忍受!”他说着，泪水几乎要落了下来。
看到韩逸北情绪失控，万分悲痛的样子，就算封无霆是铁石心肠，也产生了恻隐之心。“唉!”他深深地叹息着，坐了回去。“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出乎自己意料的，听到韩逸北对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受辱的感觉，反而有些同情韩逸北。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那种痛苦，其实封无霆也是感同身受，同病相怜。只不过，他经历过的那段感情，只有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相思之苦，没有韩逸北那样，为深深的负罪感所折磨。
封无霆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韩逸北说：“韩逸北，你是朝廷的安平将军，深受皇上信任，又得到六王的器重，将来前程锦绣，可想而知。你若是为了这种事情自寻烦恼，未免太不值得了。” “安平将军，锦绣前程？”韩逸北苦笑了起来。“这一切，对我来说，又何曾让我快乐过？有哪一样，是我真心想要的？我全都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的亲人快乐，但是，我自己却从来没有感到幸福。”
“嗯，也许吧。”封无霆说：“人生就是如此，往往辛苦一世，得到的却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而自己渴望的，却永远也无法得到。这就是命运了。”“你说的对。”韩逸北长叹了一声。
封无霆并非没有心的人，知道韩逸北为了此次的事非常为难，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韩逸北，你要对付神教，捉拿教主，但是我是不会让你轻易得手的。我和你各凭本事，做自己的事，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告辞了，你珍重。”“好，你请便吧。”韩逸北点了点头。封无霆拱了拱手，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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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心平在树林中练剑，自从开始传授她追风剑法之后，火心平的确非常用心练功。但是这套剑法，虽然剑式不多，却非常难练。封无霆看了一会，火心平累得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丢下剑喘气。“心平。”封无霆走了过去。“师父!”火心平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脸。“心平，你剑练得怎么样？”“师父啊，你这剑法好难练，有没有什么诀窍啊？”“练习武功，没有什么诀窍可言，只有自己刻苦修炼，用心揣摩。你的内力不足，气力也有限，说起来，修炼追风剑法，有些勉强，所以，你在习剑的同时，要重视内功的修炼，否则只能是事倍功半。”
说着，封无霆从火心平手里拿过了剑，“你看好了，我们江湖中人，剑术学了是用来实战的，如果不用心去掌握它的精髓，只是将招式练得再熟练，也是没有用的。武术的真谛，就在于技击，就是实战时，能置敌于死地!除此之外，别无他解!”他用力挥动长剑，剑气纵横，杀气逼人。火心平感到师父的每一剑挥出，都有令人胆寒的威力。剑术在他的手中，真的是发挥到了极致。
“师父的剑术的确无懈可击!”火心平说。“我想，以师父这样高超的武功，如果一对一公平较量，应该没有人能胜得了你。”封无霆伸手抚过剑身。“不可能的，天下没有无懈可击的剑术，也没有永远所向无敌的人。心平，我的追风剑法，共有十三式，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最后一式。”“为什么？”火心平不解。封无霆微微一笑。“因为，最后一式，是将与敌同归于尽的打法。你在江湖上没有生死仇敌，真要不是对手，大可以施展轻功，逃之夭夭，没有必要与对手拼命。”“我知道了!我才不会那么傻，使出这样的招数，和人家同归于尽呢!”她接过了剑。“师父，你看着我，我一定会将你这追风剑法的精华参悟透的!”
封无霆点了点头，看着火心平继续练剑。火心平有过五年的武功底子，自己用心揣摩，加上封无霆悉心地指教，对于追风剑法，已有了一定的参悟。“心平天资聪颖，对于习武，还是块好材料。如果她肯这样坚持下去，一定能够继承我的剑术。”封无霆暗想。正在此时，他听到一声尖锐的风声，他侧身一闪，劈手夺过了飞来的暗器，一看到上面刻的标记，封无霆转过身来。“奉月使者大驾光临，就请现身一见。”
火心平看到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眼前。这个男子，二十五六上下，身材略显瘦削，脸色苍白，仿佛有病在身一样。“辛怀月见过十二哥。”他躬身施礼。“辛四弟，你来此何为？”封无霆问。 “不敢隐瞒十二哥，是教主命四弟前来，请十二哥一见。”“教主？”“是的，教主半月前已经下山。现在就住在城外的一间竹屋之中。请十二哥和这位姑娘前住相见。”封无霆犹豫了一下。现在踏雪使者、护花使者、奉月使者三大护法均已见过面，教主也已经下山，如果再不答应相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好吧，我答应你，去和教主相见。辛四弟，只是心平不是我教中人，随我前去面见教主，似有不妥。”“十二哥是追风使者，教中的首席护法，心平姑娘是令徒，不是外人。教主对心平姑娘，也已经耳闻，相见无妨。”
辛怀月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有如文弱书生。很难想象，刚才的暗器是他所发。火心平看了看师父，封无霆想了一想，点点头，“好，心平，你和我一起去。辛四弟，有劳你带路了。”“十二哥，请。”辛怀月说完，转身走了。封无霆和火心平也随着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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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来到了竹林之中。辛怀月所说的竹屋就坐落其中。这里，满是郁郁葱葱的翠竹，虽然十分幽静，却是终年阴暗，不见天日。辛怀月带着三人来到屋前。“十二哥，请稍候。”辛怀月说着，走上前去，“启禀教主，追风使者已经带到。”只听竹屋内传来了女子娇细的声音：“教主有令，命追风使者晋见。”
火心平看着师父，封无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径直走进了竹屋。只见竹屋之内，东方君端坐其中，而护花使者花子英和踏雪使者苏映雪则站立一旁。“教主。”封无霆屈膝下跪，向她行礼。“属下参见教主。”“免礼。追风使者请起。”东方君答道。又命侍女：“红玉，给大护法看坐，上茶。”“多谢教主。”封无霆告了座，就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封无霆看了苏映雪一眼，一贯罕有正经样的踏雪使者，此刻却一反常态，表情十分凝重。“追风使者，你可知，本座亲自下山来见你，是为了何事吗？”“属下愚钝，请教主指教。”封无霆回答。东方君看看他，点了点头。“好。追风使者，护花使者和踏雪使者都前往找过你，传达本座的意思，要你回教，你都不肯。可是，你已知道，安平将军韩逸北奉命要对付我教。换了旁人，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个韩逸北，不但武功高强，而是，他的岳父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非同一般。本座为了此事，才亲自下山，前来见你。”
“教主，此次之事，非同小可。就算属下奉召回教，也于事无补。”封无霆说：“属下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你当真不肯回来？”东方君说。“当年本座准你退教，乃是你替本座完成那件任务之后方可。然而你并没有执行任务，而是就此一去不复返。说起来，那六王发下手谕，要对付我等。你难辞其绺。你听着，想要退教，可以。你替我去做一件事，从此你和玄女教就此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敢问教主，是何事？”封无霆问。
“本座要你，杀了那韩逸北，取下他的项上人头来见我!”
听到东方君说出了这句话，封无霆心中猛然一凛!“杀了韩逸北？”他下意识地重复道。“不错!谁敢与本座为敌，就只有死路一条!姓韩的那小子，本座断不会轻饶了他!”东方君美丽的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冰霜。苏映雪看着封无霆，不知道十二哥对此会有何反应。“教主，那韩逸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连忙说。“他的武功，不在大护法之下，又是朝廷的将军，大护法要对付他，恐怕难以下手。”“三护法，你不用多虑。”东方君摆了摆手。“追风使者和韩逸北的交情，本教上下，人人尽知。想要对他下手，并不困难。追风使者，你说呢？”“我……“封无霆终于说道：“教主恕罪，此事属下万难从命。”
“你说什么？你不会去杀韩逸北？”“是的，教主。韩逸北对我有恩情，我不愿恩将仇报。否则岂非小人行径？”“我明白了，你不愿亲自动手，本座可以理解。追风使者，这又有何难？这样吧，以你和他的交情，我想，你若请他饮酒，他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来。“这里是软骨散，你将它下在韩逸北的酒中，这样他就会筋骨酸软，全身脱力。到时，本座手下任何一个人都能要了他的命，就无须你追风使者亲自动手了。你说，这样可好？”
“要我在酒里下毒？”封无霆并没有伸手去接纸包，而是站了起来。“教主，要对付韩逸北，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挑战，何必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我既然不会动手杀他，自然也不会下毒害他。这些行径，岂是大丈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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