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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夏@2004-04-26 13:44

不行了,原以为看了那么多银英的同人,多少也应该免疫了,可是,看着这种类似回忆文的文章还是会有想哭的冲动!特留尼西特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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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卡笔@2004-04-26 15:42

只可惜看这篇文章的时候手边没有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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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13@2004-04-26 16:04

西西~~~大家的称赞就素对偶最高的褒奖~~~~

liuyue3000 的阿咪(签名)为偶+U吧~~~~~AZU里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说~~~挖卡卡~~~久川绫的大姐声音~~~仿佛含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呀呀,跑题…………偶这个人经常连自己的贴也跑题的说…………— —|||

其实写这文的时候是以很平静很轻松的心情在写的~~~(不过写到鱿鱼团的时候尖刻了一点~~~笑~~)…………不过呢,所谓历史就素那么回事吧,虽然写起来很平淡,但底下的暗流和没有表诸于文字的韵味才素真正给读者的东西吧~~~但这种东西却非要以很平稳的手法来叙述不可~~~~~~越是不可磨灭的情感,就越是表现的淡淡的…………
最后一篇~~奥丁~~家乡~~~安妮罗杰夫人的花园~~~~~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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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13@2004-04-27 20:08

I V


  亚姆立札,是D线的另一个代名词。还有一个代名词是指雷神之锤有效范围的边界。所谓的D线,如果今天还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那历史真是白学了。当然,亚姆立札只是前同盟的D线,而对帝国来说,则是战史上最辉煌灿烂的一页。

  对于莱茵哈特来说,几乎每一战役的重要性都是相同的,因为他知道,只有塌实地踏上每一个台阶,才有可能达到胜利的神殿。当然从历史的角度上来看,这场战役却是最具影响力的战役之一。因为自此一役后,同盟富有经验的名将和各级官兵基本损失殆尽,国力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损耗,以至后期一直只能采取完全守势。更因此促成了蛀虫特留尼希特的上台,使得同盟政治愈加腐败,并埋下了不满的种子。在这个前提下,莱茵哈特才有可能顺利地收拾掉大贵族,克服那可怕的“距离的障壁”,终于达到银河的统一。

  深兰色的行星克莱茵盖特默默地见证着历史的这一幕。对它来说,那并非壮丽或惨烈,而只是悲哀。为了各自的信念,甚至只是为了表现统治者的愚劣,数千万的人类使用着积聚了自己全部科技文明最尖端成果的武器互相残杀,浪费着辛苦积累下来的庞大的物质和能源,而从宏观上来说,对宇宙熵值的贡献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千百年来,人类始终在重复同样的行为,历史螺旋地上升,文明不断地进步,但始终存在着先进与落后、自由与约束、压迫与反抗、积极与消极等种种冲突。当它们以平和的方式表现出来,就是改革、外交等政治手段;当它们激化至不可调和,流血与战争就难以避免。恐怕在人类达到大同的理想世界后,矛盾也依然存在,只不过解决的方法更能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罢了。又或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因此而自我毁灭了呢?

  若论哲理性的历史思考,我比星云还差的远,但也同样地感到太多的沉重与无奈。

  重新把没有写完的稿子拾起来,才发现原来写的东西实在不象样。于是指挥光标,就象修改别人的文章一样大砍大删,然后再加以充实。

  下午收到星云发来的短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我正在前往奥丁的路上,但是他也很忙,不能提前来接我。而且航班的准时性仍有些问题,所以我到达奥丁的时间也难以预测,因此准备在我到达后才定一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旅程冗长而乏味,就象一部没有完结迹象的肥皂剧。飞船又不恰当地在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行星停留,而在路过连典贝克要塞时,却扬长而去!气地我只有干瞪眼的份。

  连典贝克要塞之所以著名,是因为在利普休达特战争中,大家耳熟能详的石器野人——装甲掷弹兵总监奥夫雷沙一级上将曾驻守于此。

  照理来说,在宇宙中已能进行超视距作战的今天,这样的野人能发挥如此的战力还真是让人惊讶。但是我们也应该知道,由于双方科技的平等发展,反而会造成原始的作战方式更加有效的特殊环境。在战争中,敌对的士兵以牙互咬的情况都发生过,这不是笑话,是的的确确的真实事例。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大部分时候,战争确实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飞船跳跃终于停止,前方就是瓦尔哈拉星系。我们比预定的行程提早了两天。

  就要见到他了,那种兴奋又紧张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与此同时,心中的不安也在悄悄地扩大着,宛如在湖面投下一粒石子,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我决定,过两天再和星云见面。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我另外给奥丁出版社的一个朋友去了个消息,向她索求一份资料。


  奥丁,这被冠以大神之名称的美丽的深蓝色行星,有着五百年首都历史的银河明珠,平静而温柔地欢迎我再次回到她的怀抱。

  踏出宇宙港,四月那熟悉的空气迎面而来。小雨初霁,春风拂面,深吸一口气,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中带着一两丝郁金香的幽甜。街上的行人车辆不多地喧闹,也不少地寂寥,恰恰好。下午的太阳从镶着金边的云朵上露出小半边脸,它早已懂得应该洒下多少光辉,以保持奥丁那温馨而悠远的气息。

  我打了一辆无人地上车,向我家的旧居驶去,一路上饱览奥丁美丽的风景,清爽的风从打开的车窗穿入,把心情也带地轻快起来。

  没有费沙的喧嚣浮燥和浓厚的商业气息,没有海尼森那因耻辱历史带来的压抑和沉重,也没有外人想象的庄严肃穆异或因首都变迁而带来的衰颓景象。奥丁就是奥丁,她无时不刻都在改变,但却始终拥有自己不变的韵味。她柔情似水,却坚强如钢;她庄重大气,却也细腻婉约;她不过分华丽,更不简陋;在平淡中见真实,在繁忙中见闲逸;在宁静的外表下,是深厚的文化底蕴,是宽广的包容力,是无尽的勃勃生机。

  地上车在林培尔克·修托勒杰区的一幢老式的二层房子前停下。我抬头望着它,七年的岁月没有在它的外表上留下多少痕迹。小花园仍然保持着旧时的模样,左边种植着小小的园艺松和几支百合,右边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下的沙土地上立着一副秋千架,那是我童年的乐园。西面墙上爬山虎的叶子青翠欲滴,屋顶上的风向标依旧随风摆动。回家了。是啊,终于回家了。那是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家啊,其中记录了多少幼年的温暖、童年的微笑和少年的烦恼。多少年来忙于学习和事业,个人的生活就象是风中的花瓣,随风飘扬,却始终找不到归属感。而当我看到这所老房子,那家的感觉却象潮水一样地将我淹没,不可遏止。


  伴随着小鸟轻快的欢唱,春日的晨光透过窗纱将我唤醒。我打量着自己的房间,恍惚间仿佛忽然回到了十几岁的年代,风铃微微地摇摆,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八音盒依然和紫红色的立体投影机做伴,书架上满满地摆着学校的教材、奖章和政治历史书籍,翡翠鸟的玩具布偶大模大样地距在床头冲着我傻笑——它可是我小时候心情不好练拳的对象。我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穿着睡衣,赤着脚下了床,就象七、八年前一样。我来到餐厅,一切的摆设都丝毫没变,只是,食品处理箱的位置好象降低了,取橱柜最上层餐具的时候也不需要踮起脚尖了。

  简单的早餐很快完成了,我一边思考着后面的行程安排,一面将叉子在银餐具上翻来翻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小时候,这因为和餐桌上的礼节完全不兼容而被妈妈严厉禁止,但我在一个人进餐时却是乐此不疲。

  用完早餐,我给星云发了个消息,约定两天后的傍晚在中央公墓见面,暗号是手中的山百合花束。我并没有确切说明见面的具体地点。但如果他竟然不明白的话,不见也罢。

  而我那出版社的朋友竟然这几天休息,资料恐怕得在明、后天才能到。头疼!

  因为自己的家就在新无忧宫正门北方三公里远的地方,所以小时候的假日里,常常一家三口到这宏伟的宫殿群中去游玩。而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他们寓居的克里希、菲帕夫人的住宅近在咫尺就更不用说了。

  一直让别人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竟对历史和政治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和丰富的知识,这恐怕和生活的环境不能分开吧。有一个历史教授的父亲,又住在历史迷们垂涎三尺的风水宝地,就算不感兴趣也难免耳濡目染的。后来,父母为了事业上的发展和我的学业,才举家搬迁到费沙。但这里的住宅一直都留着,交托给信誉良好的物业管理,以备哪一天还要回来居住。

  我出了家门,信步就向克里希夫人家的房子走去了,虽然那里对我来说已经根本不陌生了,但还是想去看一看。


  房子本身是完全开放的,也没有任何的守卫,只不过有人定时前来整理。在诸多行星中,奥丁的刑事犯罪率是最低的,一年中也难得抓四、五个小偷。

  房间的摆设周到细致,桌布和沙发的坐垫都是刺绣的,手工相当精致。地毯和窗帘的颜色搭配起来温暖而舒适。壁炉和低柜上小小的装饰品无不体现了两位未亡人的细心和体贴。
餐厅的桌子上放着四套瓷质餐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洁白的光辉。我仿佛可以看到,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喝下了他们平生的第一杯红酒,迷着眼睛微笑着说“还不错。”。我上了二楼。那里有他们二人的房间和一间书房。书房并不宽大,椅子也只有四把。当年的一个夜晚,他们和米达麦亚、罗严塔尔二人在此长谈,定下了对付莴苣夫人的策略,当时谁又能想到,在场的四人对历史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和贡献呢。

  我推开莱茵哈特卧室的门,想象着齐格站在门前。他说:“我买了了甜酒海绵蛋糕回来哦,要不要吃?”因久侯友人不归的莱茵哈特则任性地回答“不要。” “……您不喜欢吃吗?”齐格明知故问。“我不喜欢吉尔菲艾斯认定用食物就能收买我的这种心态。”这哪里是千军万马前指挥若定的名将,更不是冷彻锐利的野心家,明明是个任性的大男孩嘛。当然,齐格自有他的办法。“这蛋糕应当是好吃得可以弥补的心态哦。我去叫菲帕夫人冲咖啡。如果愿意原谅我的话,就请下楼吧。”

  果然,在齐格走下楼梯的时候,那律动的脚步就跟在他的后面。


  沿着瑟尔大街走上三十多分钟的路程,我来到了奥丁的一个卫星小镇。这里,就是近代历史的发源之地。

  两座二层的小屋并排座落在小小的街道边,街道的两旁都是相似风格的民居,若非我以前曾经来过,又或是没注意到门牌上的介绍,还真不知道哪两家才是。

  两栋屋子间仅仅隔着一片低矮的篱笆。我站在屋外篱笆的分界线上。那在立体电视中被演绎了无数次的画面和面前的景象重合起来:

  小小的,有着一头鲜艳红发的少年,从门里出来,站在篱笆的一旁,好奇地注视着隔壁新搬来的一家。据说那家是贵族呢。在这小镇上,人们亲眼见到的贵族还真不多,尤其是因为贫穷而搬到这里的贵族更是一个也没有。

  忽然,隔壁的门开了。红发少年的眼睛为之一亮,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皮肤白皙,仿佛隐翼天使般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后,惊讶地问了一声“谁在那儿!”

  “我……”红发少年一时语塞。金发少年不等他回答,便说:“你是来和我做朋友的吧。我叫莱茵哈特·冯·谬杰尔。你叫什么名字。”

  红发少年楞了一下。“我叫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齐格飞。好俗的名字啊。”莱茵哈特如此地评论。红发少年的睫毛慌忙地闪了几下,竟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吉尔菲艾斯这个姓到是很好听的,就象清爽的风一样。以后我就用这个姓来叫你了。”莱茵哈特说着,便伸出手来。红发少年还没有见过做事如此干脆的少年,他也紧跟着,握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他们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莱茵哈特……”清脆婉转的呼唤从门内传了出来,一位腰间围着围裙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她看见了篱笆边的两人后,先是惊讶,然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红发少年的心中一震,他从未见过有着如此高贵而温柔气质的少女。莱茵哈特向走过来的少女介绍说:“姐姐,这是我新交的朋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这是我姐姐。”

  “我叫安妮罗洁。”少女的笑容仿佛春日的柔光,安妮罗洁也微微的惊讶于少年那罕见的火红色的头发。她轻轻地抚上吉尔菲艾斯的头顶。“齐格,要和弟弟做好朋友哦。”

  而后,这句话就被刻成黄金的铭文,深藏在齐格的心底。

  我走进齐格的家。那也是一个朴素的家。除了屋后种植着巴尔德星系特有兰花的温室外,和平常的人家也没什么区别。洁白的桌布和窗帘上有着三色堇的刺绣,那是齐格的母亲特别喜爱的式样。

  成长在这样普通的人家,如果不是遇上莱茵哈特,那么齐格也会象一个普通的青年一样度过平凡的一生吧。读书、毕业、工作、参军,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娶妻、生子、辅导心灵受创的人们……只不过,这条路比起他实际走的路来说,到底何者为好呢?

  大部分的人都会肯定后一条路显然要好的多。走上这条路的齐格,成为黄金狮子帝唯一的朋友,以他绝世的才华和莱茵哈特一起,奠定了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基石,为今天的和平年代作出了不可或缺的贡献。

  然而,我也听过一个故事,那是异常古老的年代,一个东方国家的君王希望聘请一位老人出来担任公职,老人对派出的使者说,一只老乌龟在淤泥里爬,不时吃些腐烂的草叶充饥,但如果将它的龟壳用来卜筮后放在祭祀君王祖先的太庙里,地位是何等的尊崇。那么,你认为这只乌龟是愿意被宰了后供奉在太庙里呢,还是愿意在淤泥里快快活活地爬呢?使者说,当然愿意在淤泥里快活地爬。老人一挥手说去吧,我就是那只老乌龟。这和后来西方第欧根尼的犬儒哲学亦有相通之处。

  当然,对于社会来说,齐格自然应走他该走的道路,那为万民造福的道路,可是,又有谁切身替他想过,那今天看似极为顺利的道路,其中埋伏着多少机关、陷阱和毒刺。稍有一毫之差,他们在历史上留下的就将是阴谋叛乱者的罪名,成为一个自不量力的笑话!而以他和莱茵哈特及安妮罗洁的关系,就算了胜利后,又该如何发展呢。莱茵哈特,这历史上最强大的霸主,可以有朋友吗?而他又愿意让他那神殿中的姐姐,嫁给他这行同半身的好友吗?但是,实际上,他的道路,却也是他必然要走上的,那是谁也不能更改的。

  我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矛盾的问题。星云也说过:“要作历史上的假设性,除非等时空机出现后才具有意义,而有时空机的人,是决不忍不出手干预历史的,即使他不干预,时空机既然造得出第一台,就造得出第二台、第三台……,总有人会干预的。只要干预了一次,就能干预第二次,第三次……并且干预的人决不止一个,各人目的也不尽相同。其结果,要么会使历史出现错综复杂、难以解释的紊乱,要么历史就将一帆风顺地发展。而今天所看到的历史,始终处于随机而合理的发展范围之中,进步与倒退交替地进行,大部分的历史事件,都有合理发生的条件,即使有少量不能解释的,也是因为史料不全,或当时的阴谋未败露所致。因此可以推断,时空机至少在人类下一次进化前是不可能发明的——因为对进化后人类的思想我无法妄加推断,也因此,做历史上的假设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又转入了莱茵哈特家。经过细心的考证整理,这里已经布置地和安妮罗洁当家的时候基本相同了。阳光洒进小小的厅堂。厅堂收拾地整洁干净,不但如此,还有一种特别的,仿佛闭着眼睛就能闻到母亲气息的异常温暖的味道。我不禁后悔大学时没有选修家居布置的课程,否则应该能看出一点诀窍来。

  厅堂的旁边就是餐厅,那儿的采光非常好。餐桌上的花瓶中看似随意地插着几支百合,那洁白花瓣放射出的圆润光华,却能使得在这个简朴餐厅就餐的人们感到远胜于贵族餐厅的高雅和宁怡。可以想象,帝国历四七二年的某天,安妮罗洁坐在主位上,两位小小的少年坐在一侧,安妮罗洁吃着吃着忽然说道:“齐格有着洁白美丽的牙齿呢,不过里面有没有蛀牙呢?”结果,两位少年的恶作剧就被轻易地揭穿了,真是高明地不得了的手腕呢。其实,以安妮罗洁的聪慧,两个孩子又有哪件事能够瞒的住她呢。她只要略略露出责备的笑脸,这两位以后驰骋宇宙,叱咤风云的名将就乖乖地投降了。现在回想她当年的风韵,真是令人钦佩而迷醉。

  楼梯上的扶手相当的宽大,光可鉴人。我走到楼梯上部,用指尖感受桃木那光滑的质感。从上面沿着扶手滑下去的念头在脑海里迂回不断。终于好不容易,我笑了出来,打消了这个念头。扶手对孩子来说是足够大的,对我则未免小了点,而且下面也没有盛满衣服的篮子这样的保险措施…………

  历史在惰性的淤泥中踌躇着。而即将处于旋涡中心的三人,在此享受着他们小小而短暂的幸福。却正是这段小小的幸福,在被残酷地打破后,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将历史化为汹涌的山洪、化为猛烈的台风、化为壮观夺目的超新星,不可阻挡的前进,直至席卷了整个人类社会。

  可能是早餐吃的较晚的缘故,时钟指向了下午两点,我这才感到是该吃午饭了。我找到附近的一家酒吧,选了一个满是阳光的座位。酒吧虽然经过了重新装修,但还是整旧如旧,可以看的出有着相当久远的历史。上来的黑啤酒质量上乘,入口甘醴丰润。

  “这是小店自酿的,可是有着一百二十年历史的秘方哦。”老板夸耀着,我点头表示赞赏,“那可是吉尔菲艾斯大人也喝过的啊。”“噗。”我差点把含着的酒喷了出来。齐格喝过的东西多了,这样的广告也未免……不过店主人并没有将这作为招牌挂起来,似乎还可以救药。

  这儿的人对吉尔菲艾斯并不象别人那样称为“齐格飞元帅”或“吉尔菲艾斯元帅”,而是称其为“吉尔菲艾斯大人”,尊敬中透着亲切和骄傲。是啊,吉尔菲艾斯就是在这淳朴的乡镇中出生、成长的,他是这个小镇的儿子,他的身上,也同样流着他们正直、宽厚而率真的血液。

  下午到莱茵哈特和齐格就读过的幼校去转了一圈。莱茵哈特和齐格曾在此侦破了一件连环杀人案。学校正在召开春季运动会,我也凑到观众席上看了一下午的热闹,顺便回味了一下我那一去不复返的学生时代。


  第二天的清晨我便起床了,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古人云:“早睡早起身体好。”的确没错哦。地上车向西方疾驰,很快便出了城区。不多时,佛罗依丁山脉那绵延雄伟的轮廓便展现在我的面前。白雪皑皑的少女峰秀立于群山之间,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三条山脊从她身上延展开来,龙腾虎跃、夭矫起伏,时而奇峰突起、怪石嶙峋,时而平缓倦卧、舒张有致,时而两不相容、裂袍断带以至千沟幽壑,时而交错缠绵,牵扯不休造就百湖蓝玉。空旷的大道上,地上车自动增速,道旁的梧桐飞快地向后掠去,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山麓地带。

  在这儿,便看不到佛罗依丁山脉的全貌了,地上车放缓了速度,在山路上平稳地行驶,窗外所见也是移步换景。小河悠悠流淌,两只小鹿在对岸垂饮,旁若无人;雪山高高在上,晶莹夺目,其下是大片的草地和森林,山花绽放。转过山弯,山茶花的芳香将我包围,红白的花朵在林中争芳竞艳。远处高高的山坞上,一座庄园在茂密的山毛榉林中若隐若现。随着地势升高,植被也由针阔混杂林转为以针叶林为主,空气也更加清冽。一匹白练从山坳倒挂而下,隆隆的轰鸣声远远传来,和着鸟儿的鸣唱,更显出静谧安闲。再往上走,则是大片的草地,稀疏的树林点缀在绿色的绒毯之上。幽深的峡谷中是湍急的溪流,各处平缓的坡地和平台上,零星地散布着山庄,牧歌之声依稀可闻,那是以前的贵族们所修建的别墅,现在大都成为了度假的胜地。

  一片半岛深入湖中,犹如长龙吸水,在龙头的部分,是一座式样古朴、造型优美的二层小木屋。在设计者巧妙的构思下,木屋和周围的环境完全地溶为一体,就好象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一样。

  地上车在半岛的基座部分停了下来。我穿过木门,在榛木的树丛间缓步前行。一道小溪潺潺流过,水清且浅,卵石间偶尔能看见一指来长的小鱼倏忽往来。转过几个弯后,一片草地取代了树丛,视界遽然开阔。碧蓝的天空上晃悠着几朵浮云,翡翠般的湖水随着微风轻轻荡漾,远处重峦叠嶂,近处险峰嵯峨。那被称为GREENWOODS的山庄,就在前方。

  山庄那吸收了充沛阳光的门廊前坐着几个人,他们有人在互相愉快地轻声交谈,有人正在假寐,还有人手捧书本阅读着。当他们发现我的到来后,都一起站了起来。等我走到面前,他们微笑着对我点头,“欢迎来到安妮罗洁夫人的格里华德山庄!”他们齐声说道。原来,他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是他们的工作态度,和费沙服务人员的毕恭毕敬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完全不同。他们就象是热情而好客的主人,自豪地对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竭诚地欢迎。

  那位正在读书的女孩上前一步。“我叫查丝,能允许我为您进行讲解吗?”她说。

  在许多历史景点,政府都配有义务解说员,看来她就是这里的解说员了。我正微笑着婉言谢绝她的好意,忽然发现她手上的小说似乎有点眼熟。她察觉了我视线的动向,将书的封面出示给我,果然是星云的《历史的晴空》! “是本好书,不是吗。”她笑着说。我记得以前曾经问过星云,他对自己的小说得到什么评价才会感到满足,我原来预计的答案是获得众多名家的评点甚至是最高的帝国文学奖,但他的回答却是:“我只希望我的书对读者来说有所收获,在他们掩卷后,能点头说,‘这本书还不错。’,我就满足了。” 我也对查丝笑着点点头,“作者如果能听到你的话,会很高兴的。”她有点惊讶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说“祝您参观愉快。”便让我一个人走了进去。

  走进房子,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那种温暖的、家的感觉,除了布置和装饰都更加丰富高档外,和莱茵哈特小时候的住宅里的感觉很相似。当然,女主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
我踱步到会客厅。这儿,是当年希尔德秘书官和安妮罗洁夫人谈话的地点。而面前的三维投影毫无疑问地证实着这点。

  暖炉中的火焰微微摇曳着,偶尔发出劈啪的响声,在周围投下淡淡的光影,投影如此的真实以至让人的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意。

  帝国历四八九年六月二十日傍晚,两位影响着历史的女性就坐在这里。当时正值震惊银河的皇帝绑架案前夕,由于得到雷欧波特·休马哈和亚佛瑞特·冯·兰斯贝尔克伯爵作为恐怖分子潜入奥丁的消息,希尔德接受莱茵哈特的委托,前来说服安妮罗洁同意增强山庄的保卫系统。其实,他们早已确定恐怖分子的对象是皇帝,但是因为莱茵哈特个人的感情,正好借此机会给予姐姐以更周全的保护。

  投影再现了两位女性绝世的容颜。女主人稍微侧着头凝视着跳跃的火焰,美丽的金发在火光下闪闪发亮,温婉的、白瓷般的面庞上,有着一种成熟的、久经沧桑的平静,但眼角的那一抹哀伤,却深深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象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令无数的人为之心醉、为之心碎。

  作为客人的希尔德目光随着安妮罗洁微微下垂,短短的、暗色调的金发体现出她坚强干练的性格,使得她的脸庞略微缺少少女的柔和,而多几分少年的锐气。她也陷入沉思,只不知道她思考的是如何才能顺利地说服女主人呢,还是安妮罗洁姐弟俩的感情,又或是她自己和莱茵哈特的关系。

  果然是获得银河帝国艺术大奖的作品,将当时的历史环境、两位伟大女性的的性格、经历和思想,以及她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恰到好处地在投影中完全地展现出来。

  这是她们第一次的会面,在这次会面中,她们更加加深了对对方的了解,而她们第二次面对面的相见,则是安妮罗洁从奥丁赶到费沙去参加希尔德和莱茵哈特的婚礼的时候了。正是因为这次会面,希尔德才得以踏入了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由安妮罗洁、莱茵哈特和逝去的吉尔菲艾斯所组成的感情的圈子,那是以前从没有人,以后也永远没有任何别的人有能力和胆量涉足的禁地。虽然她很有礼节和分寸地只踏入了那么一小步,但毫无疑问得到了在世二人的认可并相对地确立了她的位置。

  莱茵哈特在霸业的起点得到了吉尔菲艾斯,霸业的终点得到了希尔德,无疑是他的幸运,但也是必然的。莱茵哈特就象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将有才能的人纷纷吸引到他的身边来,而在那不计其数的矿石中出现几枚象希尔德这样的无价之宝也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吧。

  那些对莱茵哈特和希尔德的结合抱有不同意见的人早可以收声了。只有真正了解莱茵哈特的人才有资格和莱茵哈特结合,只有具有足够能力与聪慧的女性莱茵哈特才看的上眼。希尔德虽然不能以女性的温柔来使婚姻生活增加情趣,但她的精神波长和莱茵哈特是同步的,那些温柔的女性又有几个能完全地领会莱茵哈特的意图呢?即使她们有安妮罗洁那深藏的才华,却也没有得到莱茵哈特垂青的机会。

  对于希尔德也是如此,除了莱茵哈特之外,和她的思想处于同一水平线的男性恐怕只有罗严塔尔和奥贝斯坦二人。奥贝斯坦和她显然是莱茵哈特之下对立的两面,因为他们都在抢夺同一块叫做莱茵哈特的珠宝,以不同的手段实现他们的政治理想。希尔德真正喜欢上莱茵哈特恐怕就是在她发誓不让他落入奥贝斯坦手中的那一刻吧。最终希尔德胜利了,也幸亏是她胜利了。而罗严塔尔,他的作风是可以让希尔德敬而远之的那种。因此莱茵哈特和她的结合可以说是必然的,也是最好的结果。

  安妮罗洁这位女神,是古典美最佳的阐述者和极致。她的美貌、柔和的风韵与高贵典雅的气质让人心醉神迷、如沐春风。她勤劳简朴,无论处于什么地位,从不铺张浪费,总是亲自做家务,并且她的巧手几乎无人能及;她善良,对不幸的人们抱持着同情,哪怕是妄图加害于她的人,她都能以宽容之心去原宥;她异常聪慧,有着极高的洞察力,却从来不卖弄显露,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表现出来。她也从未对莱茵哈特的政务有一丝一毫的干涉,长期在山庄里过着平静的隐居日子。

  曾有数位历史学家(全为女性)对她抛开弟弟,独自避世的做法颇有非议,当然遭到了严厉的批评,说难道要她依然赖在弟弟身边,不知分寸的撒娇才对吗?其实,安妮罗洁在齐格死后毅然离开莱茵哈特是有她的道理和苦衷的。有她这个无以伦比的姐姐存在于身边,莱茵哈特的精神何时才能完全自立?齐格在时,可以作为莱茵哈特的半身在旁边随时帮助他,点醒他,她甚至还可以……嫁给齐格,这样,莱茵哈特也会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但是,齐格过世了,因此,她选择了离开莱茵哈特,让齐格的灵魂来加强莱茵哈特思想中正的一面,渐渐成为他精神的支柱。这实在是大智大勇。

  因为齐格死后,这对有着黄金之翼的天使姐弟在感情上除了彼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了,安妮罗洁又何尝不想和弟弟在一起,但是为了弟弟的成长,一方面也是对自己误了齐格一生的自责,她才毅然离开了莱茵哈特,独自一人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但是,她并没有真的抛弃弟弟。在希尔德有了后,向她询问意见时,得到了她异常高兴的鼓励——如果她摇头的话,莱茵哈特即使再痛苦,也会以姐姐的意见为先吧。而且在莱茵哈特即位这样的大典都不参加的她,为了弟弟的婚事,第一次踏上星际旅行之路,万里迢迢地从奥丁赶到费沙去了。

  “夫人常常在深夜里一个人仰望着晴朗的星空,眼神是那么的落寞哀伤,偶尔一次极淡的微笑过后,却更加地痛苦——虽然面容还是那么的平静,但我看的出来。”

  《安妮罗洁·冯·格里华德夫人传》中如此地记载。这番描述是出于当时她的近侍,十四岁的肯拉得·冯·摩德尔之口。此少年十三岁时曾参加了奇霍伊萨星域会战,在立典亥姆候爵军中的输送舰“德连8号”上服役。是在被立典亥姆候爵那令人惊愕的炮火击中后侥幸生还的两个人之一,而救援他们的,恰恰是吉尔菲艾斯。

  自古红颜多薄命,安妮罗洁以自己的不幸再次验证了这句话,但是她的不幸,换来的却是后世无数人民的幸福。我们对她和希尔德抱以感激和敬仰之情。


  参观完格里华德山庄,我便立即驱车赶回奥丁。简单地解决了午餐后,我来到了奥丁历史博物馆。

  奥丁历史博物馆靠近新无忧宫的东苑,与费沙历史博物馆相比,这里的占地大了四倍有余,所陈列的展品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是银河一流的。毕竟高登巴姆王朝五百年的历史沉淀和罗严克拉姆王朝开国前的历史记录相加是任何别的地方都比不上的。
我略过其他的展厅,径直走向第五五九号厅。

  这是一个巨大的展厅,里面的展品只有两件。

  这两件展品就是:莱茵哈特的旗舰伯伦西尔和吉尔菲艾斯的旗舰巴巴罗沙。

  伯伦西尔,奥丁的女儿,英勇的瓦尔基莉雅(注:即王尔古雷、瓦格雷)女战士。象天鹅一样优美的银白色舰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巴巴罗沙,意思是红胡子,是远古叱咤风云的腓特烈大帝的绰号,修长的舰身涂装为鲜红色,和齐格那火红色的头发非常相配。

  两舰并排停泊在船坞中,宛如当年。似乎仍然等待着他们的主人在舰首处挥手暂时道别,登上各自的旗舰,一前一后紧紧相随着踏上那鲜红的道路。

  可是,在旧历四八八年失去了自己的主人之后,巴巴罗沙只能寂寞地在港口独自回忆过去那辉煌的日子,只能目送他的伙伴们一次次精神抖擞地奔赴战场,有的,再也没有回来。

  缺少最亲密伙伴的伯伦西尔,尽管一再取得巨大的胜利、获得无上的荣光、成为黄金狮子帝的王座之所在、实力无匹的帝国军的总旗舰,但寥落之情,却总是在胜利之后,悄悄地滋长蔓延。

  定都费沙后,两位老友便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过一面。一直到新帝国历二十七年,即莱茵哈特与吉尔菲艾斯诞辰五十周年之际,由希尔格尔皇太后下令,将他们一起送入奥丁历史博物馆,供人瞻仰。至此,他们才再次重逢,永远也不分开了。

  许多费沙人士对此大失所望。他们本来认为这应该是费沙历史博物馆的展品。但奥丁的人们却以喜悦和喟叹的心情欢迎伯伦西尔的归来。毕竟,这里才是她和巴巴罗沙的故乡啊。

  如果说海尼森培养出来的是杨这样伟大的军事思想家和特留尼希特这样的无耻之徒,那么奥丁培养出来的除了骄奢淫逸的大贵族外,还有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改革者,贵族制度的掘墓人莱茵哈特与吉尔菲艾斯;费沙培养出来的,除了阴谋者,就是商人了——虽然我没有贬低商人的意思。

  莱茵哈特的出身就不用说了。他是奥丁的宠儿。他有着无以伦比的天才和美貌,而他的亲友们,却一个个遭受不幸。正所谓天降大任,苦其心志,磨其筋骨,空乏其身。也因此,他有着不可磨灭的成就。他成为第一个统一银河的人,才华灿烂耀眼,刚烈霸气,战绩辉煌,锐意改革,一扫五百年的阴霭腐朽、一百五十年的征战不休,为人类历史开创了新的纪元。

  他本质善良,当然因为眼界之高而无暇顾及小事,但行事可谓大善;他孤独,站在颠峰之上,无人可与比肩而难胜其寒;他脆弱,齐格的死和姐姐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但挺过这一难关的他从此成熟坚强起来,因为齐格已活在他的心中;他腼腆而有洁癖,向希尔德求婚时窘迫地满脸通红,语无伦次;他任性,为了他高傲人格所形成的虚荣心和好战心,不屑于阴谋诡计,不惜把自己和大军置于险地;他又宽容,一再招揽杨,宽恕同盟的军官,甚至对罗严塔尔毫不追究,连元帅封号都还给了他;他注定要早死,上天给了他太多,甚至让他在功业的顶峰死去,并且死于一种不可抗的怪病。死在这个时候,他就不必忍耐和平的无为,就能以他的绝世丰采活在人们心中而不再老去,因为老弱是英雄最大的敌人,老弱的狮子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我在伯伦西尔中漫步,赞叹其内部布局的合理和优雅,真是难以想象,在希瓦星域会战中,舰内会发生那样血流成河的肉搏战。

  走上一个阶梯,这个阶梯便是先寇布中将的战死之地。号称永远不会死的他还是死了。死在和平的前夕,死地光荣而壮烈。这个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在肉搏战方面具有同盟的最高水准,胆识也与技巧成正比;有优秀的指挥能力,其辨别人物的手法也比较特别。是个阅历丰富,头脑灵活,世故圆滑,大胆无畏,放荡不羁的中年人;言辞锋利让男人难以招架,甜言蜜语更让女人难以抵挡。曾被憎恶他的人评为“会走路的伤风败俗!”

  “华尔特.冯.先寇布,三十七岁,临死前的遗言——我的墓碑不需要墓志铭,只有美女的眼泪才能安抚我的灵魂。”作为他的遗言可谓最恰当不过了。很可惜的是,我没有眼泪给他。

  不过,也有人幸运地存活了下来。波布兰就是其中的一个,与先寇布并称为伊谢尔伦传统道德的两大破坏者的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或许在杨死后增加了一点后天的成分——和亚典波罗一样。

  此人在战争结束后竟然开起了酒吧,半年后因为经营不善和治安问题被迫关闭,然后换了好几个工作,最后当服务生时因将酒水泼到一名对女士无礼的男子脸上并因此而大打出手被扫地出门。这时自治政府主席亚典波罗伸出了援助之手,邀请他担任退休飞行员工会的主席——这个决定最终让他后悔不已:波布兰以难得的敬业精神一个劲地向政府追讨应得的权益,弄的亚典波罗为预算问题头疼了好几年——或许这才是真正让波布兰高兴的地方。

  而尤里安这个幸运儿,是唯一较长时间接触过两大伟人的人,并且在他们临终时都在场,后来成为著名的历史学家,将他见证乃至亲身参与的历史忠实地记录下来,为后世提供了极其丰富珍贵且详实的史料。


  离开历史博物馆是下午三点。我到花店选了一支山百合,乘地上车赶往中央公墓。

  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合。四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是很正常的事。雨潇潇,打在车窗上,化为透明的泪水滑落。烟雾随雨而来,大地朦胧。

  我在中央公墓的门前下了车。雨停了,雾却更浓。山百合素雅的清香在雾中更加地明晰。我沿着松柏和桧树夹道的小径向前走了不远,来到了一座朴素的墓碑前。我将山百合献上,摇摇头,把附在短发上的雾珠甩落。

  墓碑上刻着“吾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于此长眠。帝国历四六七年一月十四日——四八八年九月九日”

  或许是惊人的巧合,这情形,和旧帝国历四八九年希尔德前来祭奠的时候相差无几。当年希尔德来时,没有想到默祷的话,而我,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语句。

  万籁俱寂,唯有雨水落在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是个身高一九零、有着如同钢铁打造般身材和一头如红玉溶液中浸出般红发的俊秀青年。他的正直和纯善现今已经成为一种无法企及的标准,每一个人用以衡量自己都会感到不足的尺子。他的用兵攻守皆臻于完美,达到了银河的最高水准,即便是杨在他面前也难以施展。他的地位极高而特殊,却一贯谦逊温和,韬光隐晦以突出莱茵哈特一人。他对友谊和爱情忠贞不二,哪怕付出自己宝贵年轻的生命。无论是政治、军事还是感情上,他都受到莱茵哈特相当程度的倚赖,即使他死后,灵魂也伴随在莱茵哈特左右,成为他深层的支柱和动力的源泉。

  他已成为正直、善良、高贵侠义的象征,成为人们心中景仰的神话。他那一头火焰般的红发,近百年来,不知出现在多少少女的梦中。每当想起他红发下那双温柔清澈的眼睛,都不禁怦然心动。

  在他的面前,我们个人的一点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呢?即使要默祷的话,也只是企求帝国繁荣昌盛罢了。


  时间在静静中悄悄流逝。我等的人还没有来。这不怪他迟到,因为我来的太早了。

  雾还没有散。

  终于,石板路上传来了脚步声,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我看了看随身助理,出版社的朋友还没有把我要的资料发过来。我叹了口气。

  脚步声近了,听起来好象是两个人。

  我把心略略放下。

  或许,是其他的人来祭奠亲人或先祖吧。

  来人的身影在雾中出现了,果然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等他们走近到我可以看清楚时,我的眼睛张大了,呼吸也停止了!

  一个五十来岁、健朗的大叔,偕同他的妻子,毫无疑问地正朝我这儿走来。

  手中同样持着山百合的花束!

  星云!

  我惊讶于当时我怎么没晕过去。

  他们来到墓碑前,微笑着向我略略点头。

  我脸色苍白地回应了一下,赶紧把头转向一边,生怕有什么失礼之举。

  我看上去一定是摇摇欲倒,星云的妻子——一个面容和蔼可亲的大姐关心地问候我,我只得摇手表示没事。

  星光这丫头竟然说中了!我的心乱极了,手也在微微颤抖。我怀着美好的心情回到奥丁,等到的,竟然这么一个结果吗?我不知道接下去,我到底该怎么做。

  个人助理终于响了起来,暂时救了我。我闪到一边。我要的资料终于传过来了。

  这不是太迟了吗?如果能早一点,哪怕是十分钟也好,我也不会在这样几乎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接受残酷的现实了。但我还是将资料打开。

  资料是我向出版社的朋友索要的关于星云的个人情况。

  我木然扫视着屏幕。黯星云,原名艾菲特·沙姆艾尔·瓦列,为奥古斯都·沙姆艾尔·瓦列元帅曾孙——原来是名将之后啊——,男,二十六岁,未婚。住址为…………

  等一下!

  什么?

  二十六岁!

  这……难道说,我认错人了!那位大叔不是星云,而是别的人,碰巧也拿着山百合来纪念吉尔菲艾斯的吗?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惊醒了发呆的我,一个俊秀稳重的年轻人,手持山百合来到了我们面前,在看见我后,惊喜而又歉然地说道:“小夜!对不起来晚了。虽然你的肖像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但亲眼见到后,才发现你比报纸上还要漂亮。我真是非常的高兴。”

  我低头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再和面前的人对比。经过刚才的情况,我生怕又弄错了。

  没错!一模一样!我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真正的星云!

  事态急剧变换下的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星云还以为他什么地方做错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那对夫妇,他们也奇怪地看着我们。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星云问我。我赶紧摇头。

  他们看到我们古怪的样子,相对而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大叔开口了。

  “你们也是来纪念吉尔菲艾斯元帅的吗?真巧啊。我们老俩口也是。我们本来是出来买点东西的,既然到了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了。”

  那大姐看到我的样子,笑咪咪地说:“姑娘,你刚才莫非是认错人了。你们两个是网友,从来没见过面的是不是?”

  我尴尬的点点头。星云这才明白过来。他笑了起来,那笑容象阳光一样。我咬着下唇真想踢他一脚。

  “啊,都是我不好!全怪我!如果我早来一点的话,就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了。小夜,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认罚。”

  “呵呵,小伙子,还有这位小姐,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总是有缘,就在元帅的墓前交个朋友吧。”那大叔笑着说。

  “我的名字是艾菲特·沙姆艾尔·瓦列。请多指教。”

  “哦!那么,您就是《历史的晴空》这本书的作者吧。幸会幸会!我是您忠实的读者。我的名字是劳伦斯·锦兹。说起来,我们还有点渊源呢。”

  “渊源?”

  “是啊,我的祖父锦兹上将和您的曾祖父瓦列元帅曾经同在吉尔菲艾斯元帅麾下共事啊。”

  “哦,那您可是前辈了。失礼失礼!”

  “嘿,老头子,你那些家谱就不用摆了。”劳伦斯夫人拉着我的手说。刚才她和我也已经互相介绍了。“这位小姐可是银河顶尖的新闻评论员暗夜小姐哦。不知道她的人恐怕还不多吧。”

  “请多指教。”我也连忙点头。

  “啊,今天不知道是吹什么风啊,竟然能一下子见到两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啊。走!我们到彭美伦去,我做东。”劳伦斯大叔确实是个爽朗的人,但是……

  劳伦斯太太拉了拉丈夫的袖子。“人家两个年轻人相会,你在里面参和什么。”

  “哦……噢……。哈哈,人年纪大了,糊涂了!好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谈。再见啦!”

  “再见。”

  说完,两口子就离开了。

  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消散了。金红的阳光从西边照射过来,映得树叶上的水滴如珍珠钻石般光彩夺目。

  “不生气了吧。原谅我了吗?”星云还是那样宽厚地微笑着。

  “原谅你个大头鬼!”我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嘿!你也会骂人啊。”他又笑了。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骂人!”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骂的好!骂的对!因为我该骂嘛。你骂吧,骂到你消气了为止。”他还笑。

  “我为什么还要骂。我偏不骂。”我扭过头去。

  “好吧好吧,骂不骂随你,我随时洗耳恭听。今天晚上请你去彭美伦,就当我给你赔罪。那儿的美食可是好吃的可以原谅我哦。如果给我这个机会的话,就请跟我来吧。”他始终和社区里一样,一副好脾气。

  气人!竟然搬出齐格对付莱茵哈特的手段!我的弱点都让他知道了!听着他迈开步子,虽然想留在这里算了,虽然满脸的不高兴,但两只脚却不争气跟了过去…………


  早晨起来,一边在房间里整理稿件,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彭美伦的美食果然非同一般,似乎比小的时候还有进步,无怪乎莱茵哈特要称之为宇宙第二美味了。和星云下午的风波也已经烟消云散,看到他和社区里完全是同一个人我很高兴。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我准备将写好的稿子发送到总部去,忽然皱起了眉头。九十天的假期就快到了,最多再过五天,我就要踏上返回费沙的飞船了。

  正在此时,电话来了,是星云。

  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把稿子发掉,然后跑到客厅去接电话。

  果然是星云。他邀我出去游玩。今天天气晴好,不出去观赏踏青简直是浪费了大好的春光。我自然是一口答应。

  此后的四天我们游览了新无忧宫、米达麦亚、罗严塔尔故居等地以及很多的自然风景。

  四天中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快乐。


  然而,时间并不停止。九十六小时实在是太短暂了。

  如果我还不赶回去,所要面对的就是那极为守时的社长的雷霆震怒,或许还要为此丢掉饭碗。当红的主持人因为迟到而被他炒掉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我默默地收拾好行装,星云过来送我到宇宙港。一路上两人无语,一点也不象前几天有说有笑的样子。

  终于到了安检口。是分别的时候了。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却不敢望向他的眼睛。

  “再见。”我轻轻地说。

  忽然,星云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大而温暖。

  “可以留下来吗?小夜。”他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目光深沉而真挚。“奥丁是你生长的故乡啊。你难道不留恋这里吗?”

  “故乡。”我微微摇摇头。我的事业在费沙。当年父母不也是为了事业,才从奥丁搬到费沙去的吗。

  “还有,那个……”他的表情一阵紧张。“我想,以我的收入,养活两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什么叫养活两个人!”我心里想着,有点着恼。你想说什么就明白地说出来啊。什么奥丁啊,收入啊。你的收入养二三十个人都不成问题,这我还不知道!

  我本想劝说星云也到费沙去,但是,他的根在奥丁,这里的环境和氛围是他灵感的源泉,长期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慢慢摇了摇头。

  “再见。”我垂下眼帘,再次轻轻地说。我提起行装,忍住回头的冲动,通过安检口,登上了飞船。

  好象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在遇见星云之前,费沙的事业就是我的全部。我难以想象当失去了事业之后,我会成为怎样的人。可是人生在世,要遇到一个思想上能互相了解、互相欣赏的人实在是太难,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这两样都摆在我的面前,却偏偏不能两全,叫我如何取舍!

  时间到了,飞船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慢地垂直上升。当高度足够的时候,便仰起头,尾部的发动机开足功率,箭一般地甩脱奥丁的引力,射向茫茫的宇宙之中。


  星云站在大厅巨大的强质玻璃墙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去的飞船,表情黯然失落。飞船从视界中消失了。他懊悔地叹了口气,一拳击在玻璃上。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忽然,就象被施了定身术般地楞住了。

  我站在他的前方,表情复杂而又带些狡黠地看着他。

  他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欢呼一声跑过来,不由分说一下子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的胳膊僵硬了一阵子,终于还是放松了下来。

  良久他才松手。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你的事业吗?小夜”他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这个嘛,才不是呐!我可是为了奥丁才留下来的,不是为了你哦。”我撇着嘴笑着,报这一箭之仇。随后表情也黯淡了下来。

  “真的很对不住。为了我。”他当然已经领教了我的脾气。

  “跟你没有关系的。做决定的是我自己。你不用为这个自责。”我正容对他说。

  “那你以后怎么办。哦,是我不好,以后,就由我来养活你好不好。两个人我还是养的起的。”

  气死!又是什么养两个人!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一脚就踢了过去,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哎~呦!”他夸张地叫了起来,吸引了旁边几个人奇怪的目光,我大窘。

  “总之,我想,降低要求找家报社还是可以的。”我又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评论员的工作是很难做了,以前做的时候,就有许多各方面的强大压力,但基本上都被社长这个BOSS给顶住了,我才得以畅所欲言。现在恐怕不得不收敛一下了。

  “我跟社长谈一下。做了那么久,至少也该打个招呼吧。”

  星云点点头,站在我身边。我拨通了社长的TV电话。

  社长光亮的秃头出现了,我以前就一直暗地里觉得很滑稽,但这次实在没有心情。我向他述说了辞职的意思。

  社长惊讶地望着我,然后目光转到挽着我手臂的星云身上。

  “这位莫非是黯星云先生?”

  果然不愧是社长啊,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真是的,反而我倒把人弄错了,无地自容。

  “我就是星云。社长您好。对于您一直在工作上给予小夜的大力支持,我们都非常感激。小夜辞职,都是因为我不好,您如果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星云倒应对得体。

  我瞪着他好一会儿,哼,你现在是我什么人呐,竟然用这样的口气。真是的。

  “噢,原来如此。”社长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起来,我也有过错啊。”

  ???社长在说什么啊??

  “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工作上,忽视了我们小夜的私人问题,也是我不好啊。”

  BOSS聪明!

  “情况我了解了!不过啊,小夜,你老实说你喜欢这份工作吗?如果条件允许,你还想干下去吗?”

  我点点头。

  “哈哈,那就没有问题了。”

  什么叫没有问题??看着社长笑地很开心的样子,我们两个大惑不解。

  “总之你要留在奥丁是不是?我就把重点新闻评论这个王牌节目放到奥丁分部去做吧。把整套班子都搬过去,不能过去的人就在当地挑选给补上。我另外让本部和你保持密切联系,因为太远,我也管不了太细的事情,大多数问题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你做了这么些年也有经验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哎呀,好象辞职没辞成,担子反而更重了耶!不过还能做回这份工作,我简直太高兴了。真不知道BOSS还有如此体贴的时候。BOSS太伟大了!

  “对了,你们大喜之前,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好让我能安排一下赶过来参加婚礼啊。五年前因为紧急任务,我没能参加我女儿莎丽的婚礼,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你的了。”BOSS笑脸如花,没想到他一直把我当女儿看待……那秃头我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可笑了,甚至还有点可爱。

  星云自然是满口应承。

  真是太便宜他了!这家伙有向我求过婚吗?我又踩了他一脚,这次可没留情。不过他到是咬了咬牙没叫出来。

  “还有啊,小夜。”BOSS又发话了。我连忙恭听。

  “前几天,你发过来的文章很好很好。我已经排好并在印刷了。为此我要给你特别的奖励,你就等着吧!”BOSS笑着。

  可我怎么觉得这笑里面有一丝的诡异啊。还有什么特别奖励?我呆了一下。BOSS对文章的质量要求向来是不妥协的,我写的那几篇稿子虽然还过的去,但也绝对不值得他这么高的评价。而且,现在离发售期限还有好些日子,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始印刷了啊!

  不对!一定有不对的地方!我那天发的匆忙……可不要……

  想到这里,我急忙查找历史记录,翻到那一条,脸一下白了。

  我发过去的不是写好的稿子,是……是我的私人笔记!!!

  难怪BOSS笑的那么诡异,难怪他要赶忙印刷!

  哦!MY ODIN !!









引用

kircheis@2004-04-29 09:19

漫游中银英的fans好少呀!!
不过小说确实比动画出色
引用

然庭花@2004-04-29 14:15

引用
最初由 kircheis 发布
漫游中银英的fans好少呀!!
不过小说确实比动画出色


其实不是少吧,只是话题谈论过太多了……

恩,这篇真的是相当长,要花非常多的时间阅读||
看这篇的时候的确也让偶想起了白山千鸟的那篇同人文,都非常优秀。这才是银英同人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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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upcl@2004-04-29 19:37

老大!你好强哦!真有点田中本人写的感觉!
不错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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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zhu1111@2004-04-29 19:39

我喜欢的银英,我喜欢的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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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知道@2004-04-29 20:13

哦哦,真不赖,有勇气写银英的同人小说,鼓励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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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cleocean@2004-05-01 22:26

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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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ne@2004-05-04 13:47

银英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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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rlohn@2004-05-06 07:14

银英的小说被我看了5遍以上,动画看了10遍左右。
这股热情非但没有衰退,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洌了。
经典!这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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