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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秋纱@2002-07-04 13:50

是的,自从认识了封无霆,他就再也没有幸福的日子了。七年来,这个不该铭刻心中的名字,却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忘怀。他被负罪感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想要永远不见这个人,却又常在午夜梦回之际,无法自主地想起了他。他如同生存在冰与火的夹缝之中,被火焰和寒冰包围着,又被抛在了永远也望不到头的苦海之中,想要回头,也找不到彼岸。怀抱着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愿望而活着,只能让他感到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与煎熬。
这一场决战,是为了自己的恩师报仇,然而,也是他得到解脱的时候。只要杀了封无霆,就能为师父报仇了;只要被封无霆杀死,自己就可以得到永远的安宁了。这场决战,最好的结局,就是和这个自己爱之欲死,恨之欲狂的人同归于尽!
然而,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伸手抚过封无霆的脸,是那么的冰冷。然而,也只有在他死去以后,自己才能够这样触摸他,而不会受到他的抗拒。想到这里,韩逸北更加难过。“封无霆,你不会忘记了,七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吧?我喜欢你,那是真的……现在,你已经死了,我也不必害怕,当着你的面说出这些了。好像只有我,才会这样执迷不悟。而你对我的态度,从来都是那个样子,到死不变。不管怎么样,一切都结束了,这次是真的,彻底结束了……”他定定地看着封无霆,心中一片空茫。良久,他缓缓俯下身,吻向对方冰冷的嘴唇,这是他一生中,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吻了封无霆。“封无霆,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安息吧。”当眼泪再次落下时,韩逸北知道,这一次的分别,便是永远的告别。
三天以后,封无霆的遗体即将火化,火心平打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将师父的骨灰下葬。她不愿将封无霆葬在碧霞山,也不愿再回到玄女教,然而苏映雪还是一直陪伴着她,帮助她处理这一切的事宜。当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时,火心平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那燃烧的火焰。“师父,你安息吧……”
正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声女人悲凄的叫声:“不,等一等!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不要!”一个似乎有些面熟的女人,背上背着一个孩子,疯狂地奔了过来。“不,封无霆,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她面对着熊熊的烈火,放声痛哭着。“封无霆,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她说着,将婴儿解了下来。“这是你的儿子啊!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见到,怎么就这样死了啊!?”她跪倒在地,痛苦万状地以头撞地。“我对不起你,害苦了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再恨我,也要见见自己的孩子啊!”
“百花羞?”火心平和苏映雪大吃一惊。这个女人不是百花羞吗?在她怀中的婴儿哇哇大哭。“真的是师父的儿子?”火心平急忙冲了过去。她从百花羞怀中抱过孩子,果然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长得雪白粉嫩,眉清目秀,而且,在他的额心,还有一颗红痣,活脱脱是一个天上的仙童。“好可爱啊……”火心平情不自禁地说。她抬头看着火焰。“师父,你会高兴吗?你有孩子了,这是你的儿子呢……”苏映雪也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十二哥的儿子吗?真是一个,漂亮的男孩。”
百花羞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是封无霆的……什么人?”“封无霆是我师父,这位,是我师父的教中兄弟,踏雪使者。”火心平说。“当年我师父落在你手里,被你困了两年之久。可是他已经放过了你,我也不会和你为难。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我……”百花羞说:“封无霆精通医术,当日虽然中了化功散之毒,武功尽失,才会落在我手里,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假装已经死心,趁我渐渐不再防备他时,竟然能够配制出解除化功散之毒的解药来。他的武功恢复之后,本来想要杀了我,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他不忍杀死自己的孩子,才放过了我。我虽然一直困着他,可是,他也是我这一生里,名正言顺的丈夫。我生下这孩子,想要找他,可是,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他和韩逸北决战,已经死了。”她伤心地说:“我再也想不到,当日一别,竟成永诀。他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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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烈火熄灭之时,封无霆已经尸骨成灰。火心平和苏映雪将骨灰收入匣中,才问百花羞:“你打算怎么办?十二哥已经死了,你是不是要带着这孩子回北方?”百花羞茫然地说:“我是因为爱他,才生下这个孩子的。现在他已经死了,这孩子跟着我,又有什么前程?他娘的名声那么狼藉,这孩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将来。封无霆本来就恨我,如果连这个孩子,也因为我而被耽误了,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更恨我……”她转身看着两人。“我把这孩子,交给你们了。你们看有哪个好人家,没有子女的,过继给他吧。我走了……”“你不要这孩子了?”火心平难以置信地问。“不是不要,而是他跟着我,不会有出息的。”百花羞流下了眼泪。“你们若把他送了人,一定要告诉我,送给了谁,让我将来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他!”说完,百花羞含泪而去。
“她是真的爱上了十二哥。”苏映雪叹道。“苏大哥,这孩子是我师父的儿子啊,我们不能不管他的!”“谁说不管?心平,你把孩子抱好,我们先回去吧。”
在封无霆死后,韩逸北也病了。他的病,完全是心病。哀莫大于心死,自己亲手杀死了挚爱之人,对他来说,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事,是他想要去做的,也没有任何想要实现的愿望。
他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不说也不笑,饮食不思,成天精神恍惚,昏昏沉沉。什么人和他说话也得不到回应,就像得了痴呆症一般。对于他的这种异状,人们都感到非常困惑。韩逸北是怎么了?和追风使者一战之后,杀死了仇人,应该欣慰才对,为什么反而会变成这种接近精神失常的情景?这不由得人们不妄加猜测,流言四起。
六王爷得知了韩逸北的异变,震惊之余,急忙命人前去接韩逸北夫妇回京。他亲自带了太医前往探视,发现韩逸北果然如同传言一样,成了一个麻木不仁,对什么事都没有反应的人,如同牵线傀儡任人摆布,好像魂魄离体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感到困惑难解。杨如倩万万想不到,丈夫对封无霆的感情如此之深,以致于封无霆死了,他的灵魂仿佛也失去了。
“韩将军是因为遭受了情感上的重大打击,悲痛过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太医诊断了以后,对六王爷和杨如倩说。“他并没有疯,只是,他现在万念俱灰,觉得人世了无留恋,才导致对任何事物,都麻木不仁。”他看着杨如倩,说:“韩夫人,不知老朽有没有看错。老朽觉得,韩将军似乎是失去了一个,对他来说,如同生命一样重要的人。失去了那个人,他就觉得生无可恋,不如一死。韩夫人,这件事非常麻烦,韩将军这样,分明是有寻死之意。他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先垮了,因为人一旦失去了求生的愿望,就离死亡不远了。”
杨如倩惊得几乎站立不住。“不,飞扬,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死啊!”她捧着韩逸北的脸,焦急地呼唤着:“飞扬,飞扬!我是倩儿,我求求你,你快点醒过来啊!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这是怎么回事?”六王爷又是焦虑又是担心。“如倩啊,你是飞扬的妻子,你知道飞扬到底是怎么了?他想见的是什么人?如倩,如果是飞扬爱上了别人,你不能接受,这我也明白。可是你看他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离死也不远了,看在夫妻情分上,你就松动一下,救飞扬一命吧!”“王爷,我没有办法啊!”杨如倩哭道:“我现在什么都可以接受,飞扬爱上谁,我都可以接受!不管是谁,我都认了!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叫我到哪里,去给他变出来啊!”
不提将军府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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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教暂时已被人遗忘了。但是,奇怪的是,封无霆死了以后,教主东方君竟然离开了碧霞山,下落不明。而护花使者花子英,也追随着教主,不知去向。四位护法之中,追风使者封无霆死了;踏雪使者苏映雪,和火心平一起远走高飞;护花使者花子英,又和教主一同失踪;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护法,奉月使者辛怀月。但是教主失踪,四大护法又少了三个,玄女教已是人材凋零,辛怀月在碧霞山没有留多久,便也不知所踪。其他分坛的坛主得知消息,也相继解散了教众,各奔前程。于是数月之间,轰动一时的杀手组织玄女教,便从江湖上消失了。它消失的原因,根本无人得知。因为,追风使者在决战中死在了韩逸北剑下,然而,韩逸北也从此邪魔缠身,得了心病,目前根本没有人来接替他。玄女教为什么会在逃过了劫难之后,反而自行消失?这一切,成了江湖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这天,杨如倩正独自坐在房中,想到韩逸北目前的状况,就悲从中来。忽然,有丫环来报:“夫人,有位苏公子求见。他说,他是将军的好友。得知将军得了怪病,前来诊治的。”“苏公子?”杨如倩拭去了泪。“也不知是飞扬的哪位朋友?你快请他到客厅,我随后就到。”她急忙对镜整妆,用胭脂重新匀了面,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憔悴,才匆匆地赶到了客厅。
来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美公子,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杨如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一时情思混乱,哪里想得起来。“公子是谁?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公子,但是,却想不起来了。”“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青年笑道:“在下苏映雪,曾经是玄女教的踏雪使者,位列四大护法之三。”“踏雪使者?”杨如倩大吃一惊。“你到我这里来,想干什么?难道,你是为了封无霆之死而来?”
“我十二哥死在韩将军手中,也怨不得别人。”苏映雪说:“其实,他死是自己决定的,我怎么会为了他的死,而找韩将军的麻烦?不过夫人,恕在下斗胆,在下倒听说,韩将军是真有了麻烦了。”杨如倩提及此事,不禁眼圈一红。“飞扬虽然杀了封无霆,可是,同时也把他自己给杀了!他现在,就像个活死人一样,你不用找他报仇,他已经把自己给杀了!”苏映雪笑了一笑。“韩将军这样重情义,令苏某感动。可是我十二哥在天有灵,恐怕会觉得消受不起。夫人,其实,我对于韩将军和十二哥之间的瓜葛,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现在之所以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无外乎,是因为十二哥死了。不过,我有办法让韩将军恢复过来,让他重新有求生的意志。”
他将怀中的婴儿抱到杨如倩面前。“韩夫人,你看这个孩子,你喜欢吗?”杨如倩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注意力立刻被这个孩子吸引了。“呀,好可爱的孩子!”她惊叹了一声。“我可以抱抱他吗?”“当然。”苏映雪笑道。杨如倩接过了婴儿,抱入怀中的一刹那,一种母性的爱,油然而生。她是生不了孩子的,为此她苦恼之极,不知上过多少香,求过多少神灵,可是都无济于事。现在,抱着这个美丽的孩子,女性天性之爱让她充满了温柔之情。苏映雪观察着她的神情,笑道:“夫人,你看,这个孩子和你真有缘呢!你的眉心有颗红痣,这孩子呢,额心也有一颗红痣,简直就像是你亲生的孩子一般。” 杨如倩抱着孩子爱不释手。“苏公子,这是哪家的孩子?莫非是你的孩子?”“我?”苏映雪笑了起来。“这孩子不是我的。夫人,实话告诉你,这是我十二哥的儿子。”“封无霆的儿子?!”杨如倩大吃了一惊。“是的。夫人,你应该最清楚,这是十二哥和百花羞生的儿子。现在,十二哥死了,百花羞觉得自己名声太坏,怕孩子没有前程,所以,托给了我,让我替他找个好人家。韩夫人,我知道你和韩逸北成亲七年,一直无子,所以,我想把他交给你,请你和韩逸北收养他。”
“让我收养封无霆的儿子?”杨如倩非常矛盾。她已经很喜欢这个孩子了,可是,一想到孩子的生父是封无霆,心上总是有个疙瘩。“夫人,人已经死了,所有的冤仇,应该随着死者已去,而烟消云散了。”苏映雪说。“况且,韩将军现在的状况,你是知道的。他是为了十二哥已死,才觉得生无可恋。现在,我把这孩子交到他手上,只要他知道,这是封无霆的孩子,虽然他杀了封无霆,但是,还可以对这个孩子进行补偿,我想,他一定会愿意活下去的。夫人,我并不一定,要将陵儿交给你们,只是,我希望韩逸北能够恢复过来。我想十二哥封无霆,当日选择死在韩逸北剑下的时候,他的目的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为了让韩逸北发疯的。现在,要是韩逸北真的也死了,那算什么?殉情吗?十二哥在天之灵,非气昏不可!所以韩夫人,不要以为在下有什么不轨的动机,我苏映雪此来,实无恶意。你若当真心结难解,我也不勉强你,马上带着陵儿离开,大不了,我和火心平就带他闯荡江湖了。”
杨如倩看了看苏映雪,又低头看着孩子。不知怎的,原本非常厌恶玄女教徒的她,此刻对苏映雪,竟然产生了信赖的好感。“你说,这孩子,他叫陵儿?”“是的,金陵的陵。”苏映雪说:“是当韩陵还是继续当他的封陵,就由夫人选择了。”“韩陵?”杨如倩抱起了孩子。“乖孩子,你失去了爹,又没有了娘,你好可怜……不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儿子了。你是我们的陵儿,你叫韩陵……飞扬,我们有了孩子了,韩陵,我们的韩陵……”她终于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苏映雪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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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秋纱@2002-07-04 13:53

十年以后。
“陵儿,今天不要到处乱跑。你火姑姑今天会到,要是看不到你,火姑姑会生气的!”“爹,娘,我就怕和火姑姑学剑了,那个追风剑法,真的好难学!火姑姑又好凶,稍微一练错,就骂陵儿是笨蛋,我不想学了,干嘛我一定要学这个追风剑法不可呢?”男孩苦着脸,在父母面前一个劲地告饶。“那怎么行呢?”母亲说。“你火姑姑是为了你好,你偷懒可不行哦!再说,追风剑法,你是一定要学的!还有你爹的夺魂索命剑,你也要给我乖乖地学!”“爹,娘这样说,陵儿非练死不可了!”男孩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腿。“爹,你最疼陵儿,你跟娘说说好不好?我想玩,我想出去好好地玩玩,不要一天到晚地让我练剑了嘛!”
父亲笑了。“陵儿,玩是可以的,不过,武功是一定要练好的。不然,不要说火姑姑生气,爹娘也会不开心的。对了,心平也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们两口子的影子?”他转脸去问妻子。“我可不知道!也许是那个妹夫太花心,被心平逮到把柄,正在好好地教训他哩!”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嫂夫人又在中伤我!想来我苏映雪虽然风流成性,可是自从有了心平,我就是浪子回头,从一而终了!嫂夫人这样说,真是冤枉死我了!”说着,一对男女已走了进来。“姑姑,姑父!”韩陵见到这两人,乖巧地叫道。
看到火心平和苏映雪在一起,真是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不过,火心平的身材似乎有了点变化,不像从前那样苗条了。杨如倩上下打量着她。“心平,你现在……是不是有身孕了?”火心平笑了笑,微微有点不好意思。“是啊,心平怀孕了。”苏映雪高兴地说:“我总算也可以当上父亲了!”“世事多变迁,回想当年,我再也想不到,心平会和你踏雪使者苏映雪成为夫妻。”韩逸北说。“不过你们两人,真是一对神仙眷属。”火心平看到韩陵,说:“陵儿,你过来,让姑姑看看,你长高了没有?”韩陵是看见这个姑姑就害怕,犹豫着不敢过去。“陵儿,你姑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怎么还不过去呢?”杨如倩说。“不是老虎?”苏映雪嘲笑道:“我家娘子,恐怕老虎见了她,也只有逃命的分!”刻薄话是说了,却不敢承担后果,话音未落,苏映雪就逃之夭夭。火心平要找他算账,怎奈人家脚底抹油,已经溜之乎也了。
清明节快到了,火心平和苏映雪此来,就是为封无霆扫墓的。每年的清明节,他们和韩逸北夫妇,都会带着韩陵前去扫墓,已经成了惯例。说起火心平和苏映雪,自从封无霆死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苏映雪对火心平一直非常照顾,两人感情越来越深,终于在数年前,缔结了美好的姻缘。
“一晃,都已经十年过去了。”站在封无霆的墓前,众人感慨良多。“时间过得真快。想一想,我和你成亲,都有了三年了。”苏映雪说。火心平笑了笑。“我也觉得,人间的事,变幻莫测。当年我一心爱着师父,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跟你成亲。不过,自从师父死后,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照顾我,映雪哥,你是除了师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苏映雪点点头。“其实,你不怪我以前那样风流成性,还肯嫁给我,我真的是受宠若惊。”
“哎哟,两口子说起情话来没完没了,也不管咱们还健在呢。”杨如倩揶揄道。这对美丽的夫妇不禁脸红了。韩逸北看着墓碑上的字,只是出神。韩陵跪在墓前,恭恭敬敬地叩首。韩逸北等他拜完了,将他拉起来。自己在墓前坐下来,将清香甘冽的美酒洒在墓前。“封无霆,我知道,你生性好酒,这是上好的佳酿,不知是否能让你喜欢。”韩陵星星一样的双眼闪动着疑惑的光。“爹,你对陵儿说过,他是给了陵儿生命的人。不过,陵儿还是想不明白。给了陵儿生命的人,是什么意思?爹,你能告诉我吗?”韩逸北笑了,摸摸他的头。“这句话,等你长大了,就自然明白了。你懂吗?”“是吗?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了?”韩陵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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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秋纱@2002-07-04 13:54

苏映雪走到韩逸北身边,看着韩逸北。韩逸北站起身来,沉默着好一会儿,终于对苏映雪说:“苏映雪,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苏映雪笑笑,跟着他走到了一边。“飞扬兄,你有什么话要问?”他笑道。韩逸北犹豫了片刻,才说:“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埋藏了十年了。十年来,我一直在想着一个同样的问题,越想,越觉得不对。苏映雪,你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告诉我,杀死我师父的人,到底,是不是封无霆?”
苏映雪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奇异的光芒。“飞扬兄,你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说不是,你再去找别人报仇吗?反正十二哥都死了,他说是,那就是了。”“你说什么?”韩逸北心中猛然一跳,想起了当年自己质问封无霆是不是凶手时,封无霆正是用这句话回答了自己。他一下子伸手按住了额头。“我想,我终于明白了……”“是吗?你明白了。可是,真的太晚了。”苏映雪说。
“是的,现在问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想,封无霆应该是我所了解的封无霆,可是,我当年却被恨冲昏了头脑。也许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封无霆,心中最深的地方,还是认为,他是个杀人无数的冷酷杀手,是个邪魔……所以,看到师父死在追风剑法之下,就蒙蔽了自己的心,认定封无霆是凶手……我想,那样熟悉封无霆的手法,能够模仿得如此之象的,也只有玄女教的高手了。不外乎是逼封无霆与我为敌。可是封无霆,他如果肯对我解释,我不会不听啊!为什么他会一口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他为什么要将罪责揽下,还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激怒我?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十二哥的心机很深,一般人是无法洞悉的。”苏映雪说。“不过,再怎么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很庆幸,那次的危机,没有演变成一场腥风血雨,虽然有人失去了生命,但是,毕竟只有十二哥和杨静云而已。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韩逸北苦笑着,“不错的结局吗?对我来说,失去的,却都是我……最不愿失去的人。”他转向苏映雪。“还有一个问题,不但是我,恐怕江湖上都会觉得非常奇怪。东方君失踪,是为了什么?”苏映雪笑道:“飞扬兄,你太寻根问底了。其实,有些事情的真相,往往非常简单,而有些事情,又非常复杂。十二哥为什么选择了死亡,是非常复杂的原因;但是,东方君失踪,也许是非常简单的原因。不过,我不是万事通,无法对你说什么的。总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十二哥既然号称是追风使者,那就让一切,都随风而散吧。”
苏映雪伸手一指韩陵。“你看,陵儿再过数年,就长大成人了。你不是给他起了个字,叫长风吗?不错,他是十二哥生命的延续,将来一定能够有远大的前程。”
韩逸北看着韩陵。他长得非常漂亮,但是,并不像生父封无霆,当然更不像百花羞,倒和杨如倩有几分相象。“你说陵儿是不是真的和我们天生有缘?”韩逸北说:“你看他的相貌,真像是他的养母。我真的看不出来,他什么地方像封无霆?”“是啊,是奇怪。他论长相,论性格,可真是没有一个地方像十二哥的。说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我看没人会不相信。”苏映雪说:“我看,这就是缘吧。”“是啊,是缘。”韩逸北轻轻但又非常坚定地说:“我会用我全部的心血,来栽培陵儿。要让陵儿,拥有最好的前程。”
前尘往事,尽已随风散去。所有的一切,都已化作了天边的浮云。这一场悲哀的恩怨情仇,也终于划上了终止符。韩逸北回想起十七年前,与封无霆不经意的相识,以及无心之中,不断地相遇。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封无霆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到底,会想些什么?可是,那个孤高性傲的追风使者,最终,至死也没有说出来。
封无霆死后二十年,“小剑仙”韩陵之名,名扬天下。
《情人剑》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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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lala@2003-02-07 13:00

这么长的一篇,最后我终于知道这只是一个前传,真正的正文是写韩陵这一代人的故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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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秋纱@2003-02-21 21:43

虽然有真正的正传,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发到漫游里来。好象看了半天,漫游里这种格调的故事再也没有第二个了,有点不敢发,似乎不太对劲的样子。不过,正传倒不再是耽美色彩的,应该说比较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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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yuan306@2004-07-04 12:49

写得不错啊,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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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unkun@2004-07-04 16:54

这么多楼主写完了
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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