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旅途中的城市|青青子衿 - 『漫游』酷论坛

[原创]旅途中的城市

浦岛.景太郎.@2003-07-13 21:08

第二篇散文作！请大家多多指教！

“想到达明天，现在就要起程……黑夜过去，天开始明亮的过程”这是范玮琪的歌。人可以住的地方只有两处：旅途和家。你可以为了寻找家园而不断地走入旅途，也可以为了体验旅途而不停的演绎离家、回家。人间剧目中，从来少不了这两种地方。对于安于现状的人，旅途不过是种过渡性存在；而志在远方的人，家只是短暂的停留地。“我达达的马蹄，是个错误，我不是归人，是过客。”只有瓜迪勒那是个例外，它让人时刻感到是在异乡——

久在丛莽中奔走的疲劳困顿的旅人，自然希望尽快到达村庄安息。可是如果抵达了瓜迪勒那，那么他便犯了巨大的错误。瓜迪勒那是个特别的村庄，它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在瓜迪勒那，你可以听到小商贩嘈杂的叫卖声，凉台上女人的尖叫声，老人的唉声叹气。你以为已完全熟悉了瓜迪勒那，其实你根本无法融入它。在黄昏落寞的夕照中，即使是当地土著人也会感到汹涌的寂寞和忧伤。你在货摊上买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东东，商贩脸上永远是让人无可挑剔的笑容，你却有一种受欺骗感。
即使你在这里久住，了解了所有人的脾性音容笑貌，在某一个寂静的夜晚你依然会感到浓浓的乡愁。你想回家，再也不旅行啦——可是家在哪呢，你所在的瓜迪勒那不就是你最熟悉的家吗？你的旅途又在何处呢。你于是永远迷惘困惑着，在某一个黄昏离开它。
瓜迪勒那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村庄，同时十分诚实——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不能真正融入它：他们看到的只能是假象，而在人们虚伪面具下隐藏的才是真正的瓜迪勒那。

我便这么走走停停，且行且珍惜。为了不使旅途过于寂寞，我找来了刚获世乒赛男单冠军的施拉格。
施：刚才听你讲了那个瓜迪勒那，感到似曾去过。果真存在这样一个村庄吗？
我则回答：以你超人的智慧当然知道，同城市一样，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村庄，或许居民名字容貌音调无不相同，每人的感受肯定不同。
施：以我勇夺47届世乒赛的强悍实力，也跟你讲一座城市：

这也是座特别的城市，它没有名字。为了叙述方便，我姑且称它为利奥比亚。它的奇异之处在于：每年六月这里的人们都要收拾行李，集体到城外住一段时间。若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会说：为了再次归来。
你可以认为这是做聪明的城市，不断离开为了再次归来——但是后来这渐渐变成了某种宗教仪式，强加给利奥比亚的习俗。后来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何以要在六月离城。我也在那座城市里呆过，曾经有过确凿无疑的理由，现在却开始动摇。城市或许会随年龄改变，栖息于城市之中的神灵也可以悄然离去或重新归来；而那些毫无道理的习俗却被保留下来，不易改变。你可以说利奥比亚常变常新充满活力，而实际上它充满着过去的印痕。

我从冥想中醒来，发现话语已终了。或许我们之间根本不曾谈话过，只是沉默着。我开口向施拉格讲述另一座城市；或是我想象着开口，或是在施拉格想象中我开不了口。

就是开不了口让你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从那座山坡向东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看着天那座最大的城市便是艾尔德拉。这是座由歌声组成的城市。（以下省去若干歌词）
我要说的是，这是座长时间笼罩在沉默下的城市。因为人们不再创作新歌，每天重复昨日的语言。他们很想摆脱这种可悲的命运，但几乎不可能。比如我想向你完全介绍艾尔德拉，吐出的话语却被歌词固定住了。

我继续讲下一座城市，或施拉格想象着他的游记，或是我和他一起沉默着开始一段虚构的新的旅程。

在高原的清晨，假如你听到一阵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并循此向那走去，你便能抵达弥赛莱亚。这里的人们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存在另一个自己，而那个人很可能就在这街上在六月的一个清晨拐角擦肩而过，或在雨天同一屋檐下不经意相视一笑。那另一个自己与你共有一个弥赛莱亚。他与你同时赶班车，逗过同一个宝宝，谛听过同一只鸟的鸣啭。弥赛莱亚的幸运之处在于：人们可以轻易排遣痛苦与种种遗憾，因为在他们心中有另一个自己来弥补与分担；然而它又是不幸的：没有痛苦意味着没有狂喜，没有遗憾而享受不了完美。又来慰籍的另一个自己本身过于空虚。弥赛莱亚之所以过于沉重，是被它本身的重量所压倒的。
有一天——或是自出生开始，我来到这里生活。我找到了另一个自己，而丢失了这座城市。有一天我遇到施拉格，记下游记，其中便有弥赛莱亚。——可是且慢，这不是我的虚构旅程吗？怎么会深入到现实。弥赛莱亚是我的梦还是人生呢……

附：小弟的《新三国志传记》最新连载重新开始，望各位多多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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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ahn@2003-07-13 21:51

写得不错，感于发表就很厉害了，我就是有灵感也懒得打，楼主厉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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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岛.景太郎.@2003-07-13 23:29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写来大家看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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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my@2003-07-14 00:21

每一次的起程就是一次新的开始~
旅途是过程而家是结果~
过程比结果更重要所以有许许多多的人依旧在漂泊在各个城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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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bluetoo@2003-07-14 20:46

景太郎终于继续写了，偶可是很期待你的新三国传记的，什么时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