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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翼@2004-11-24 23:04
Maison人见 一
日耀日。
虽说是休息的周末，但无论怎么看，家里也没有清爽早晨的气氛。同住的兽郎丸就像平时一样，一回家就蒙头大睡。而影郎丸酣卧的样子，看就知道昨晚又狂欢派对，以致早上还要醉宿半日才有可能醒觉。所以，我也不可能像普通家庭那样，在洗衣做饭的气息氛围中，安然起床。
把我吵醒的不是他们两人如雷般的鼾声，那是早已习惯的情况了。把我吵醒的，是隔壁钉锤交击的噪音，那是二号房的无双在开门。他还是新搬来的房客，楼上四号房的悟心鬼老是戏弄他。昨晚就乘无双睡着的时候偷偷把二号房的门用木板封死了。不过真不明白，为什么无双受他这么戏弄却还是不肯搬出这鬼公寓。难道他真的像悟心鬼和影郎丸说的那样，是因为留恋管理员桔梗姐姐的美色才心甘情愿地住下来的。但就算真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戏弄吧！
门“嗵”地一声被撞开，紧接着无双冲进我家房间，四顾张望，向我询问：“悟心鬼那家伙来过这里吗？”
我摇了摇头，明白他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冲到这里。昨晚悟心鬼戏弄了无双，就是躲进了我家，而无双却在全公寓找了整整两圈都没想到来这里搜一下。迟钝的人我见过很多，但像他这样的确实是绝无仅有。
“看来今天不在这！”无双确认了这点后立刻腾腾跑上二楼去找悟心鬼，随即就听到他踢门的声音。
“孺子不可教也！”这个声音传出，直吓了我一跳。发自房间里，却分明是悟心鬼的声音。却见我家中的大橱橱门翻开，悟心鬼正躲在里面。“又多了段时间可以玩新的游戏了！”悟心鬼若无其事地从门口出去，仿佛就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不一会，他把二号房被撞坏的房门门板抬了进来，藏进大橱，口中喃喃道：“等会烤番薯的燃料，这点应该够了。”摆好后，食指竖在嘴边，向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翻身又钻进了大橱。
没多久，就听到无双又腾腾跑下楼，似乎连自家房门都没有留心，便直接跑出门外。
“管理员，看到过悟心鬼吗？”
“他一早就出门了。”
“是吗！”无双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十分失望，大概是因为没有找到要报复的对象。他刚刚搬来的时候，每当悟心鬼戏弄他，管理员姐姐都会出面制止。但后来知道无双也采取“报复性打击”，就再也不理会他们间的胡闹了。
“呀，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呀！好有精神哪，呵~~~~~~~~~~~~”一长串哈欠声，听就知道是熬夜上班的神乐，直到这时候才回来。今天若她也在六号房安安分分地睡上一整天的话，人见馆应该可以清静些了。不过还是要看悟心鬼和无双间的争斗会怎样持续。
“啊！奈落，起这么早！今天也要打工去吗？”上楼的神乐似乎正好碰到五号房的奈落，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
“我是去找工作，找工作！”奈落把“找工作”这三个字念得特别响，好象是故意要让门口的管理员听到。
“是嘛，是嘛，”神乐用典型挖苦人的语调说，“不过就算是打工，也比没有工作要好吧！”神乐边说边走，说完话的时候，门“砰”地关上，似乎完全不想听到奈落的任何反驳。
“真是！”奈落嘟噜着下了楼，正对着楼梯的就是公寓大门。
“早晨！”奈落向门口的管理员打招呼，虽然是每天例行公事般的问候，但现在连无双也要招呼了进去，我想奈落的心情一定很古怪。这也难怪，奈落迷恋管理员姐姐的事这个公寓里无人不知，可自从奈落的表妹神无搬来与奈落同住以后，奈落与管理员姐姐间什么事都变得不太自然。我问影郎丸为什么，他却跟我说，表兄妹也是可以结婚的。可是，那和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联系？不明白。我去问悟心鬼，他却只一个人偷笑，要么就是说，这不是我这样的小孩子能明白的。我是小孩子没错，但也不会什么都不明白吧！
“噢，奈落，加油吧！”这句话如果是出自管理员之口，奈落一定会欣喜雀跃吧。可惜现在发话的却是无双。奈落与管理员姐姐一进入冷战时期，管理员姐姐就不对奈落说半句话。反倒是无双因为公寓里除了奈落与管理员，其他人都找他麻烦，所以对奈落反而比较亲近。
“我走了！”也许是因为在冷战中，不奢望能得到回应，奈落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再见啊！”无双向奈落告别，更显出管理员的沉默，如果没有他的声音，奈落反倒应该比较容易宽慰自己吧。
“管理员，为什么不向奈落告别哪？”无双总喜欢问些与自己不相干的蠢问题。
“没必要，他又不是小孩子。”桔梗姐姐冷冷地回答。
“啊，管理员，无双！看到奈落了吗？”说话的正是和奈落同住的神无，她动作总是很轻巧，从这么老朽的老式木造公寓的二楼楼梯下来，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哎呀，他刚走，大概是嫌管理员太冷淡了，所以一溜小跑转眼就走没影啦！”无双还是说着些不合时宜的台词，如果换成公寓的其他什么人，多半他就要挨扁了。
“这样啊！人家特地做了爱妻便当哪！又没办法给他带上了！”
“咯啦”一声，好象是竹制物品折断的声音，随后便是重重的拖鞋踩地声响，一阵阵沿着公寓玄关延伸到管理员室。“碰”地一记重重的关门声，足以反映出管理员现在的心情。
“管理员生气了吗？”
“看样子确实是生气了。”
这两个找遍全日本可能也找不出第三人的迟钝家伙，只交谈了一句，就无法再猜测到任何更实质性的问题了。不过，这样一来，整个公寓倒也回复了难得的平静。
Maison人见 二
嘟————
似乎是故意作对一样，熟悉的车声根本未留给这里的人多少安宁的时间。如果只当那是路过的杂音，倒也可以故作不知。但若有人把车停在门口又连按喇叭，那是绝对无法不闻不问的。
“啊！睡骨？今天也是来约桔梗出去的吗？”还未睡稳的神乐从二楼窗口喊了起来，似乎是故意想让管理员姐姐听到。
“呦！好棒的车！是国产的银骨700型吧！买的还是租的？”平时迟钝的无双在睡骨的车前却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专熟。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出身门第决定了他对不同层次对象相差甚远的反应。
“桔梗小姐在吗？”睡骨推开车门，却未走进公寓。并非因为礼节或习惯，而是由于公寓门口，躺着管理员饲养的爱犬——犬夜叉。睡骨似乎很怕犬夜叉，究其缘故，大概是因为去年郊游那件事。那天睡骨被犬夜叉一直追着，结果从山上摔了下去，就此住了三个月的医院。不过，听悟心鬼他们说，睡骨在那件事之前就对犬夜叉很慎，所以那天才会被犬夜叉追得这么狼狈。可是，犬夜叉虽然外表不怎么好看，但一点也不凶，说睡骨怕它，实在有点讲不通。
“你找管理员吗？难道你就是大家说的那位管理员的秘密男友？”无双果然一开口就问笨问题。
“哈，大概是吧！”睡骨含糊地回答，大概是在思索“秘密”的涵义。
“你们果然很般配啊！”
“咦，你这么认为吗？”睡骨兴奋地大喊，感觉就像是首次遇上了知音。
“是啊，管理员看到奈落的时候都很冷淡，对你应该就不一样了吧。”
“哦，桔梗小姐最近都对奈落很冷淡吗？”对桔梗还算比较了解的睡骨感觉到有些不妙。
“恩，尤其是这两天，几乎连话都不说一句哪。”
“是这样么？”睡骨有些惊讶的问道，多半也预料到事情绝不简单。不过，不要在人家气头上的时候主动去讨个没趣，依照过去的经验，睡骨肯定会知难而退。果然，就听睡骨说道，“那我今天就不打搅了，替我问候桔梗。顺便告诉她一声，弓道俱乐部的维修结束了，随时可以来。”
“随时可以吗？我也想来玩玩啊！”无双很感兴趣地问。
“那当然，你不像某人那样不适合高雅运动的。”睡骨说完便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他所说的“某人”没能在一旁听到哪。
“某人？那是指谁？”神无的询问异常单纯。
“大概是睡骨的哪个朋友吧！”望着驾车远去的睡骨，无双说着令人喷饭的猜测。随即，许是看到了神无做的便当，突然问道，“这个便当怎么办，你知道奈落是到哪里去找工作吗？”
“不知道。”神无想了一下，随口回答，“反正也找不到！”如果奈落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气死吧。不过就算真的听到了，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请问，这里是人见馆吗？”就在无双试图把奈落的便当骗入手的时候，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啊，你找谁？”
“奈落在吗？”
“奈落出去找工作去了。你找他什么事？”
“啊，我找他也是工作上的事。那桔梗在吗？”
“你找管理员啊，她在。你等一下，我去叫。”
“找我什么事？”还没等无双转身，管理员已经闻讯出来，“你是…………”
“我是奈落的大学同学，椿。还记得三年前的大学游园会吗？”
“哦，你是当时与奈落同社团的人吧。”
“是啊。我和那时同社的同学现在在育蜂园工作。最近缺人手，正好奈落毕业了，所以来请他一起。他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虽然天天都出门，但以他的学历，大概又是空忙一天吧！”
“果然啊！那就拜托你向他转达了，这是我的名片，背面有育蜂园的地址。”
“那谢谢了，再见，不送了。”
“啊，再见。”轻巧的高跟鞋音由近而远离去。
“管理员，那位是？”
“奈落在大学的学姐，生物饲育观察部的成员。”
“生物饲育观察部？好拗口的部名。奈落对那种社团活动有兴趣吗？真是看不出来。”
“既然奈落的工作有着落了，就麻烦你们通知他吧。”
“咦，管理员不直接告诉他吗？”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大概要晚些才能回来吧。”
“是和睡骨先生有约会吗？”
“不是。”管理员姐姐的声音出奇地停顿了一下，努力装做平静地说，“是去见犬夜叉。”
Maison人见 三
时至中午，就在熟睡的众人大致都已清醒起身，人见馆终于恢复了一丝往常喧嚣气氛的时候，奈落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原本，他是打算要去打工，毕竟一个人生活所必需的首要东西，正是他现在所极度欠缺的金钱。虽然乡下的本家每月都有汇款寄来，但那大多还是作为表妹神无的生活费。如果奈落只是一个人住，那家里可能就一毛不拔了。
不过，由于神乐早上的奚落，激起了奈落的好胜心，把整个上午都花在了毫无把握的就职咨询上。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如果他照原计划去打工，倒也罢了。虽会比较辛苦，但心理上总比这样饱受挫折会要轻松一些。
“嘿，回来了呀，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明知既定结果而故意追问，实际目的明显是为了制造挖苦奈落的良机。早已了解影郎丸这种恶劣嗜好的奈落根本无意回答他的问题。
无论再另人厌憎的家伙，只要不予搭理，总可以泰然处之。这种观点在人见馆恐怕难以成立。因为这里的家伙们早已超出了人类的常情。就在奈落希望能遵照这条法则淡化影郎丸的存在时，却听到影郎丸最为直接了当的断言：“看来是没希望喽。”
“嗵，嗵，嗵”楼梯上响亮的滚落声同时引来了楼上与楼下的住客。
“呦！好壮观的跌落姿势，”以好事闻名的悟心鬼第一个赶到，从半阶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奈落，脸上满是嘲讽的意味，“突然让人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回。十分相似啊！”
“是啊，连造成这样结果的台词也一模一样啊！”影狼丸和悟心鬼完全是一个鼻孔出气。
“看来是没有希望喽！又是这句吗？”悟心鬼问到。
“你的记性不错啊，不过你也该记得当时他是下楼时俯身摔倒，而这次则相反。”
“是啊，但当时是我喊了这句话引他摔交，然后你来看好戏的吧。”
这两个身材形成鲜明对比却有着相同思考方式的家伙竟会凑在一起，这实在是奈落的噩梦。
神无还是像往常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众人身后，轻轻推开看白戏的悟心鬼与神乐，将奈落扶起。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神经质地闪开。但现在却乖乖地伏在神无肩上，就像垂死了一样。即使被桔梗看到了，也不在乎会有什么尴尬了吧。
“本来准备好的便当，热一热再吃吧。”将奈落扶进房的神无这样问道。
“恩！”倚墙坐倒的奈落有气无力地回答。虽然他并不想在神无面前表现地软弱，但实在没什么可以保持矜持的资本了。
“真是——没用！”奈落的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言词浑浊地不像是发自往日的他。
“怎么了，奈落哥哥！”觉察到奈落的异样，神无放下了原先准备做的厨事，靠近来询问。
“我……”奈落的嘴动了动，但一下子却又失去了要说出什么话来的勇气。神无静静地坐在他身前，看不出丝毫不耐。
“我，根本没有什么价值！”说完这句话的奈落脸上充满自嘲的意味，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烦怨都一起清出。“没有的事！”神无一返常态地大声反驳，她这时的激动表情，在她有生以来恐怕是第一次。
“但这是事实，”奈落的声调中完全有种与他现在的年龄极不相称的失落，“不被人理解，不被人重视，不被人需要。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价值。”
“不一定非要纯粹的接受啊！”神无的脸猛地贴近奈落，近得几乎可以隐约看到神无眼中微含的水珠，“你也可以去理解别人，重视别人，还有……还有…………需要………………”神无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因先天性贫血而通面雪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片飞红。
“小无！”奈落的声音变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温柔，与方才的竭斯底里盼若两人。
“奈落！”神无说话的声音微微发抖，不断寻思是否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想要被你理解，想要被你重视，想要被你需要，想要……想要…………
神无的双眼不再正视，而是微闭。但心意却透过眼皮的隔阂，直接传入奈落的心扉。
“无！”奈落心中默念着眼前女孩的名字，感觉想要将所有的感情都归于“无”。房间中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奈落试着轻轻探起头来，就像是怕令少女惊觉。但一丝丝地接近先将风的气息带到了脸颊，刹那间，少女的心以从来没有过的飞速跳动着。
“奈落，奈落！”突然响起的叫声伴随着撞门声，以冲刺加肩撞推开五号房原本就不算牢固的房门的少年，看到的却是两个人以极为不自然的坐姿各坐一旁，好象是刚在回避某件颇尴尬的事情一样。
Maison人见 四
四年过去了，这里好象完全没有什么变化过。桔梗扫视了一遍白灵山墓园，不由地感叹。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改变，但对于每一个到墓园的人来说，确实只有自己所认识的那块石头才会得到关注。除此以外，即使多了一块少了一处也不会有其他人关心。
犬夜叉，已经四年了。桔梗略感无奈地感叹，将这原本应作欢愉的记年变做怀念的道标，这是她新婚时从未想到过的。犬夜叉，失去你的时间都已经是与你在一起的两倍了哪。
泡面要热三分钟，但只需一分钟就能吃完。我现在二十四岁，如果突然死掉的话，恐怕不到十分之一的时间，我那些家人就会把我忘掉吧。与桔梗在同一所学校任教的犬夜叉曾如此抱怨家人对自己的漠视。就像是为了验证这一点，犬夜叉死后，除了伺奉上代家主的老仆冥加每年会在犬夜叉的忌日来祭拜一下，犬家的家人，似乎从未来过这片墓园。墓碑前已凋零的半年前祭拜时栽摆的花束正可说明这点。
“死人不需要同情与怜悯，如果有这样的时间，不如为自己的幸福多作打算。”冰冷的声调擦过桔梗的耳畔，几乎不用回头，就可以猜到对方的身份。
“真是意外，你竟然会来。”桔梗没有问“你竟会来祭拜！”这种话，因为她很清楚对方并不是那种会沉浸于感伤与追怀的人。
桔梗转过头来，望着这个多年未见的来访者。岁月的沧桑显然未曾磨去过他那冷俊的面容，但看到桔梗脸孔的一瞬，却有了少许松动。
“杀生丸！”桔梗念出这个几乎可以视同犬夜叉家人全部组成的名字。自六年前，犬夜叉的母亲十六夜去世后，犬夜叉活在世上的亲人就只剩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
“这里……还真是清净！”杀生丸向犬夜叉的墓石扫了一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大概是这家伙在的缘故吧，连讨厌的东西都不太愿靠近了。”
“这可不像犬家当代家主所说的话啊！”桔梗很清楚犬夜叉不为家人所喜的那一面，所以本来就未报什么期望。杀生丸能来这个灵园看一下，她就已经感到相当满足了。
“可是，犬家的人已经在为下一代的家主操心了。”杀生丸略带自嘲地用仿佛是宣读遗书似的口吻说着。
“下一代的……家主？”桔梗诧异地望着杀生丸，隔了许久才明白了话中的真意。“就是说，你的……终生大事？”
杀生丸未置是否，转而看着犬夜叉的墓石。杀生丸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作为犬家的当家家主还是相当年轻的。但若作为未婚男性，就远远超过一般意义的“大龄”了。家人，不，其实犬家已经没有与杀生丸有血统联系的亲人了。所谓的“家人”只是一直在服侍犬家的老仆与长随而已。杀生丸的母亲在他四岁时就去世了，一年后父亲娶了续弦，也就是犬夜叉的母亲十六夜。父亲在犬夜叉出生后不久也去世了，当时杀生丸年仅七岁。像外人一样不得家人信任的母亲，却偏偏必须肩负起犬家家主的重担。但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后母却太过温柔，不曾打骂过他一次。杀生丸自小就想从十六夜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从未如愿。直至十六夜去世，犬夜叉也离开人间，杀生丸都不曾哭过，甚至连伤心都已不再。不再有“痛苦”与“欢愉”的感觉。
“自他死后，我第一次感到可惜，”杀生丸口中的“他”，指的是犬夜叉，“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怎么？”桔梗有种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有机会听到从杀生丸口中说出对犬夜叉在世的感触。
“…………那些讨厌的家伙就不会成天想叫我结婚以延续犬家了吧。”
桔梗万分无奈地听完了这句感叹，杀生丸对犬夜叉的存在也只在于他已经结婚，可作为杀生丸不结婚的挡箭牌么？
“如果只是为了这点，若我和犬夜叉能有个孩子，你也可以轻松些了吧？”桔梗摇了摇头，努力按奈着心中想要说出的后半句————如果犬夜叉有个孩子，那么即使他死去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可惜了吧————转身朝与杀生丸相反的方向离开了白灵山墓园。
杀生丸望着桔梗离去的背影一时无语，似乎在咀嚼着桔梗最后一句话中的意味。
当夜，人见馆迎来了不速之客。
来访者并未走入人见馆，只是在门口与桔梗匆匆地说了几句，便又离去。但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有来访者”的消息就迅速传遍整个人见馆，两层楼面的窗口上，都是好奇的房客窥视着来访者的面容。
“呦！是个美男子哪！”神乐一副惟恐全公寓不知的声调在调侃奈落，“管理员的新男友么？看上去比睡骨有型得多啊！”
“未……未必啦！”奈落的紧张度上升了不知多少点，口中已经拼不出完整的句式了。
“管理员在外头不知道还有多少男人？能分个给我就好了！”神乐用近似叹息的口吻说道，而奈落已经躲回五号房去了，“真是没用啊！”神乐对着五号房，下了评语。
“管理员，刚才的那位是……”迟钝的人有迟钝的好处，无双浑不在意地到门口向桔梗询问。
“那个……”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桔梗身后响起，无双这才发觉，桔梗身侧的黑影下，还拖着一个十岁左右小女孩。稚嫩的脸孔与扎在一边的小辫紧紧地贴在桔梗腿侧。
“进去再说吧！”桔梗桔梗望着这个名叫铃的孩子，叹了口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杀生丸是从自己哪句话中得到的启发，让他去孤儿院收养了这个孩子。或许，这是他给自己预备的双重的挡箭牌吧！无法揣测杀生丸心中真意的桔梗，渐渐向略带偏见的方向想去。
Maison人见 五
“这家！”少女指着挂有狼首装饰的餐厅门，不加任何语气地下了决定。
“这家？”被少女的小手拉着的“准社会人”不由地头痛起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选择今天吃饭的地方。
“不好吗？”少女的声调里并似乎并没有失望的成分，但反而更让人无法回绝。
“也没什么不好啦！”明显带有些许不情愿的因子在内，却还是带着少女推开餐厅的玻璃门。
餐厅里，因为刚过午市的关系，稀稀落落地只有两桌人闲坐着在喝茶。快要跨出青年阶的老板窝在柜台后面正在计帐，瞥见门口有人进来，便支起身来，随即笑着说道：“呦！是奈落啊，竟然会来这里，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是啊！”少女略带困惑地回答，她没想到奈落与这里的老板是熟识。
“咦？”老板愣了一下，虽然不是很高的柜台，却实实在在地把身材娇小的少女整个身体都遮住了。老板从柜台后探出头来，才能看得到她，“你是……小无吧，我猜得对吗？”
“恩。”被唤作“小无”的少女神无应了一声，望着奈落，似乎在询问“为什么老板也知道我的名字哪？”
“呦！奈落，在约会吗？”厨房门里，第一时间闪出了“肇事者”——风之流言传播者神乐是也，“还特地挑钢牙的店，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么？”
“是你告诉小无这家店的吧！”奈落有些不满地提高了声调。
“这家店不好么？”神乐将如同其招牌般的折扇摆了摆，挖苦道，“当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约了管理员在这里庆祝管理员就职一周年的说。”
“与店的质量无关，是店员的人品问题！”被提起三年前的旧事，奈落也有些恼火了，那次奈落本是想把桔梗约出来，结果不知怎么消息走漏的，整个人见馆的房客竟一个个都跟芋藤似地跟了来。跟来倒罢了，一群“妖魔鬼怪”在餐厅里又叫又跳喝醉酒后还赖着让奈落买单。餐厅老板钢牙虽说是个好人，但也不过是赊款的追还日可以多延些而已。
“呵，这就叫物以类聚啊！那个不知真相的美男子恐怕要后悔一辈子了！”神乐幸灾乐祸的程度并不因对象容貌的差别而增减，反倒饶有兴致地考量着，“有那种美男子的兄长，弟弟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桔梗倒是艳福不浅哪！”
“你这是在说谁啊？那个睡骨么？”钢牙凑上来问道。
“咦，你有见我用‘美男子’来形容睡骨么？”神乐反问。
“这个……好象没有哪！”在钢牙的记忆中，神乐对睡骨的评价，最多也只是“看上去很有感觉的男人”。
“昨晚真是大饱眼福哪，没想到桔梗竟有这么个美男子大叔子！不过既然把那么个小姑娘留在人见馆，以后应该会经常来吧。”
“大叔子——美男子？”钢牙与奈落同时凑近神乐，想要一探究竟。
“不要这么激动啊，难得你们竟会对男人感兴趣哪！”
“怎么可能！”两人同时驳斥，对神乐故意岔开话题大为不满。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们感兴趣的是那个小姑娘的话，我可没问过人家什么哦！”
“我问过铃啊！”突然发声的是被三个大人晾在一旁的神无，“铃说她原本是住在孤儿院的，还问我人见馆是不是也是座孤儿院哪！”
“铃……是谁？”昨晚被神乐损了两句就一个人窝进五号房，以至于到现在还不知道管理员室多了个小住客的奈落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
“哦，你自己不会去问管理员么？”神乐张开折扇遮起嘴角，似乎又找到了可以戏弄奈落的契机，“反正你又不会对小孩子出手，管理员应该不会介意吧。”
“什么出手？出什么手？”神无茫然地摇着奈落的右手，盼他给自己解释。
“小无真是天真纯洁啊！”不等奈落反应过来，神乐已经抢先说道，“这个‘出手’嘛，就是男人对喜欢的女人会做的事哦！”
“喂，你对神无说这种话干嘛！！！”奈落急忙拦在两人当中，惟恐神乐再说出什么更加不堪的话来。
“算了，神乐，别闹了！你下午不是和人有约么？”钢牙及时终止了双方无营养的对话，和人见馆的人接触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摸到了些门道。
“哎呀，老板你对别人的伤心事怎么就记得这么清哪？”神乐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本来还想忘了这件事，可是你又不会替我圆谎说没提醒过我。为什么好男人都给桔梗占了去哪？”
一边嘴上发着牢骚，一边随手把脱下的工作围裙扔进柜台，装饰用的空手提包挂到肩上，似乎是觉得碍事，又卸了下来。
“神乐姐是去约会么？”神无问，“神乐姐的约会就象奈落哥哥找工作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哪！”
在这一瞬间，钢牙似乎可以看到奈落与神乐的脸上很难得地同时布满了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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