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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战国后传 北国篇(5月24日更新,全文完)
kikinine@2006-03-22 17:28
真是罪孽,用了一年才把北国篇写完,不知还有人记得这个系列否?= =
西国篇回顾
东国篇回顾
第一话 黯花幽落
(一)
北苍山下一派生灵涂炭的荒凉,野狼的弃尸遍布山野,空气中充满了妖气和血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钢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着急地朝山上奔去。
……
“看你往哪跑!?”
“啊--银太,白角!”
“菖蒲小姐,别管我们,快逃啊!”
半山腰传来慌乱的呼喊,几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的妖兵牢牢揪住了银太、白角,菖蒲眼看也将落入敌手。
“啊--”
“小妞,这回跑不掉了吧!?哈哈!”妖兵反扭着她的手,得意地叫着。
“放开她!”一声呼喝怔住了它们。
“钢牙!”菖蒲眼睛里亮起了希望。
“呃!?哪来的臭小子,刚好一起押回去献给大人!哈哈……”妖兵们不知死到临头,忘形地嘲笑着。
“哼,那得先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钢牙冷笑了一声,几下拳脚功夫,就将妖兵们打得落花流水。
“哼,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他不屑地拍了拍手,转身扶起菖蒲,关切得询问,“没受伤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哇--太好了,钢牙,你终于回来了!”还没等菖蒲回应,银太白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奔上来,“长老他,他已经……”
“什么?是真的吗?菖蒲!?”钢牙从俩人的神色已经猜出几分,但仍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嗯……爷爷他被一个叫黑久丸的妖怪杀死了!”菖蒲难过地低了下头,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黑久丸!?那个投靠了东谷的家伙!!他怎么会来这里??”钢牙感到既是震惊又是愤怒。
“不清楚……”菖蒲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解释道,“只知道前几天,它单独来找爷爷说想跟妖狼族谈一笔交易,然而,爷爷了解到情况后后回绝了,于是,它阴险地回了句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之类的话就离开了……就在昨天,黑久丸带领一大群妖兵来袭击妖狼族,将北苍山扫荡了一遍,几乎所有的族人都被俘了,其余的狼群也被……呜呜呜……”说到此,菖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来迟了……”钢牙自责地低下了头,内疚继而转换成仇恨的愤怒,“黑久丸在哪?我要把它碎尸万段!!”拳头被捏得格格作响。
“没用了,它已经离开北苍山了……”菖蒲的眼神黯淡下去。
“不过,我看到它往那个方向去了!!”银太指着正北的方向肯定地说道。
“嗯!我也看到了!”白角补充道,“而且,它把我们被俘虏的兄弟一起押走了!”
“哦?那是北国的方向吗?”钢牙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北国??”大家疑惑地重复了这个字眼。
“嗯!还不能确定……不管怎么样,我们要赶快,一定要把黑久丸找到,为长老报仇,并且把弟兄们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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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珊瑚姐弟跟弥勒被原希攻击掳走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珊瑚醒来,发觉肢体无法自由动弹,眼前一片黑暗,才知道自己不仅双手被绑,眼睛也被蒙住了。
“法师,法师大人,你在哪?”她第一反应是询问同伴的状况。
“珊瑚……我在这,你没事吧?”附近传来弥勒的声音;
“放心吧,我也没事!琥珀他……”珊瑚心底一沉;
“呃!?姐姐,我在这!”琥珀的声音听起来能让人放心。
“原希,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去!?”珊瑚感觉到了前边原希的气息;
没有回答,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雪狐沙沙的脚步声,像是踩在雪地上的感觉。
“到了,把他们放进去吧!”颠簸了好一阵子,终于听见原希开言了;
只听见吱嘎一声,大概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吧,三人陆续被放到了木地板上。
“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冷啊!”琥珀感到有些冷意,声音有些颤抖;
“别怕,姐姐在这!”珊瑚循声挪过去,紧紧地偎依着他安慰道;
“啊!”就在这时,原希走上来,将蒙在三人眼睛上的黑布扯下,然后走到中间,把炉坑里的炭火点着了。
大家这才看清楚,这是一间十来平米的小屋,四处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的。
“这些够你们吃的了!”原希冷冷地扔下一袋食物,转身走向木门;
“等等,原希君,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手刚好落在门把上时,珊瑚喊住了他;
他站在原地,不自觉伸出另一手摸着脖子上的琏珠,神情复杂,眼眸里透着一丝难言的异样,沉默了良久,“你们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事了!”最后,他还是只留了这句话,淡然地离开了。
(二)
东国宫殿的气息就在眼前。
七宝第一个奔上了峰顶,“哇!!好大的湖哇!”
眼前的气派景象颇让他感慨:斜阳夕照,染红了一汪湖水,仿佛暗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啊!到了,那一定就是东谷神殿了!”犬夜叉将铁碎牙扛在肩上,斗志满满地注视着湖泊对岸笼着一层金晖的建筑;
“嗯,不过,还是完全感觉不到四魂之玉的气息呢,奇怪……”戈薇点了点头,神色有点疑虑;
“好像也没闻到牛的气味呢……喂,杀生丸,你肯定黑久丸就在这里么?”残雪侧脸询问道;
杀没有言语,低头沉思着什么,眸子里的金光似乎略有所思。
“哼哼,非常抱歉,那个牛怪已经不在这里了!”从对岸传来的声音;
“婵冰!”大家惊愕抬眼望去,婵冰缓缓地从宫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秃鹫依旧乖巧地立在她的肩上;
“哼,人都来齐了吧,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呢!”嘲讽的语调随着自信的诡笑流了出来。
“洽,废话少说,快把四魂之玉交出来!”犬夜叉心情迫切,抡起铁碎牙,大步跃起,隔湖朝婵冰飞过去。
婵冰似乎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从容地展开双手,只见她缓缓地升到了湖面的上空,胸前闪起了亮光,顷刻过后,亮光慢慢膨胀成了巨大的透明半球体,将她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啊!冰幕墙!”犬夜叉立即反应过来,吸取上次的教训,返身退回了岸边,“可恶!”
“哼哼,这才开始呢!”婵冰的乌唇一翘,双眉一挑。
“啊!杀生丸大人,看,那是什么??”铃的尖叫着将手指向湖面;
只见婵冰正下方,本是平静的水面忽然翻动起来,一个庞大的圆盾型硬物慢慢地升了上来,落在她脚下。
“啊!剑!”戈薇发现盾物的正中斜插了一把剑;
只见婵冰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将它拔了出来,奋力举过头顶,斗气昂扬地高喊着,“出来吧!!”
嗷----
霎时间,湖水翻涌,一条长脖子甩出了水面,在空中摇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哇!好大的乌龟呀!”铃探头望着,兴奋地叫道;
“不对,是龙!”七宝清清楚楚地看到湿漉漉的脑袋长着麒麟角和龙须,肯定地反驳道;
“才不是呢,明明就是乌龟!”铃不甘示弱;
“龙!”
“乌龟!”两个小孩子互不相让地争吵起来。
“是龙龟!”正如邪见所说,此生物长着龙头龟身,的确是个半龙半龟的怪物。
“这就是传说中拥有不死之身的龙骨精的同族--龙龟!”邪见地脸上泛起了少有的严肃;
“龙骨精!?就是那只被犬神封印的妖怪!?”戈薇惊讶地回忆起上次犬夜叉用爆破流打败它的情景;
“嗯!没错!”邪见郑重地点了点头,“据说龙龟虽没有不死之身,但妖力却足以与龙骨精持平…不,甚至在它之上……”
“洽,管它是龙是龟,反正是一样都得死!”犬夜叉对此类话题并不关心,搭话的当儿已经再次跃上去了。
“哼,这么着急送死,那就让你好好领教一下龙龟的本事吧!”婵冰话刚落音,龙龟张开大嘴对准犬夜叉使劲一喷,一团瘴气冲了出来,他赶紧侧身一闪,瞄准湖中的礁石,双脚落上去,使劲一蹬,弹到侧畔。
“犬夜叉,小心!”刚刚着陆,又一团瘴气飞了上来,他赶紧用左手一撑,来了个漂亮的后滚翻,瘴气触地立刻凝结成黑色的结晶体;
“天灭!”犬夜叉怒目圆瞪。
“哼哼哼哼,犬夜叉,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四魂之玉早被东谷大人带走了!还有,杀生丸,你惦记的那个牛怪也跟过去了,哼哼……!”婵冰洋洋得意瞄杀了一眼,然后转向残雪说道,“想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我可怜的妹妹……”她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北国……”她傲然地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东谷去北国了!?”仿佛晴天霹雳,残雪惊呆了;
“做梦也没想到吧……恐怕那边现在早已是东国的地盘了!哈哈哈哈!”婵冰仰天大笑,那种寒意足以让听者彻心透骨。
“姐姐……”望着姐姐如此忘形的气焰,再联想到她对北国所作的一切,残雪又一次感到锥心的刺痛。
“东谷这个混蛋,居然耍我们!”一路艰辛找来,却发现全中敌人安排的圈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怒了,犬夜叉更是气急攻心,举刀飞身勇往直前。
“哼,冰雪狂舞!”婵冰毫不费力地挥了几下刀剑,满天飞舞的冰针朝红色的身影席卷而来;
“呀--风之伤!!”犬夜叉毫无客气发招,金色的剑气迅猛地朝黑色的冰雾迎过去;
两股力量遭遇了,纠缠交错,激起强大的冲力,向四面八方扩散,让观者无法睁眼…………
顷刻之后,婵冰占了上风,冰雪狂舞像一只张着黑口的猛兽,吞没了金光,朝犬夜叉汹涌而来;
“犬夜叉---”戈薇的心被揪住了:他没有任何抵挡的机会。
眼看微小的红影就要被卷入黑色的冰雪,一个纤影跃上,寒光闪耀,挡住了婵冰的招术。
“残雪!”透过刺眼的雪光,犬夜叉吃惊地看着救阵者;
“犬夜叉,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快到北国去!这里就先交给我了!”残雪无暇回顾,一边奋力地用飞龙斩抵挡,一边说道;
“你……嗯!好!”犬夜叉权衡了一下,作出了决定,转身跳回岸边。
“戈薇,我们走!”
“呃!?犬夜叉……”
“待会再说!”他一把背起戈薇朝来路奔去;
“啊,等等我!!”七宝及时趴住了戈薇的背。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龙龟!”婵冰注意到了三人的动静,一声令下,瘴气团飞速地喷了过来;
杀生丸再也无法沉默了,斗鬼神蓝光一闪,瘴气化为乌有。
“啊?杀生丸!?”等婵冰反应过来,犬夜叉一行已从视野中消失,“可恶!”
“苍龙旋波!”趁着这当儿,残雪发起反击,飞龙斩的寒气将冰雪狂舞的威力土崩瓦解了。
残雪回身一跃,轻轻地落下,立在湖心的礁石上,尚未平息的余波涌动着水面,风翻扬着她的流海与衣袍,此刻正值夏去秋至的季节,残雪却提前闻到了空气中秋天的苍凉气息:这场姐妹间的生死决战终究还是无法避免么?…………
(三)
大半天过去了,被困在小木屋里的弥勒珊瑚一直在想办法逃脱。
“法师,够到了没?”
“快了!”弥勒背对着炭火,努力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热气越来越靠近了;
“小心点!”屋里升起一股难闻的火烧味,草绳被烤得啪啪作响,滚烫的感觉让弥勒不禁皱起眉头;
“啊!行了!”弥勒稍微用劲,被烧得焦黑的绳子终于断了。
“太好了!”他赶紧帮珊瑚姐弟俩松绑;
“快走吧,把武器带上!”大家尽量放轻手脚,拿好各自的东西,朝木门集聚过去。
“等等,先看好情形!”珊瑚心急地想去开门,弥勒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眯开一个门缝,外边似乎一片漆黑
啪----
可还没等他察看仔细,一股强劲的冲力将木门完全撞开了,冰雪狂风迅速窜了进来,吹得三人睁不开眼睛。
“快把门关上!”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门重新关上了。
“好大的暴风雪啊!”珊瑚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可是现在还没到秋天呢,怎么会下雪呢?”琥珀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呃?!难道说……”这让珊瑚猛然反应,暗吃一惊。
“嗯!我们很可能已经到北国了!”弥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猜想,“啊,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现在这里待一晚,等暴风雪过后再走吧!”说着,他已经走回原地,盘坐下去;
“嗯!也只能这样了!”珊瑚拉着琥珀也坐了回来,寻思着原希异变的举动,她的神情略显沮丧起来;
“呃?啊,看有什么好吃的!”弥勒深知女孩的心事,却无从安慰,正好手不小心触到了装食物的袋子,借机转移了话题。
入夜了,东谷神殿的恶战却刚刚开始
天地间风起云涌,光芒万丈,爆炸声连连,回荡在群峰之颠,让人惊心动魄。
“苍龙旋波!”
“冰雪狂舞!”
龙龟配合婵冰交错着对杀雪展开了攻势,一方面由于冰幕墙的结界威力远比上一次要强,另一方面由于对方的攻势太猛,杀雪俩人根本找不到机会联手将结界打破,斗鬼神及飞龙斩发出的威力一次又一次地被冰幕墙吸收掉了,俩人陷入了被动状态。
“不行,如果不破解冰幕墙,胜数只能是微乎其微!”残雪心急如焚
“在想什么呢,让你见识一下龙龟的排山倒海吧!哈哈!”趁残雪分神的一瞬,婵冰指挥龙龟改变了攻略
只见龙龟朝天长啸了一声,脖子慢慢地朝后弯成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嘴中不停地憋气鼓劲,时机成熟,一口气对着水面呼去,霎时掀起巨浪滔天,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大家这边汹涌扑来。
“大家小心!”残雪吸了口冷气,赶忙转身朝岸边奔去
杀迅猛地抱起铃,飞身到旁边的高地上安全着陆了
“啊!好危险呐!”阿呜紧随其后,牢牢抓住它脖子的邪见逃过一劫,吐了一口气
杀放下铃,走上前望向湖面,大浪已过,余浪轻拍着湖岸,如同刚吃饱喝足地猛兽舔着的舌头,残雪不见了踪影。杀努力地回想,只记得当时残雪朝大家奔来,呼声渐渐被淹没在了浪潮中。
“铃,跟邪见呆在这里!”
“是!杀生丸大人!”
杀飞回现场,停在残雪先前站的礁石上,望着水纹出神
“哈哈,怎么样,杀生丸,就剩你一个了!”婵冰的气焰丝毫没有减弱,“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下黄泉陪我妹妹去吧!”
流光里黑发飞舞,衣绸翻扬,红色的妖气渐渐地燃烧起来
“天--旋--地--转!”她一字一顿地念道
顷刻间,湖面如沸腾的开水翻滚着气泡,水面有不断上升的趋势,渐渐掩盖到了杀生丸的足踝。突然,水中窜出一缕缕彗星状的水体,如听从指挥的小妖魔,接连不断地朝杀冲过来…………
(四)
银影飞跃,刀光剑影,杀生丸敏捷地闪躲着,他注意到,衣服上好几处被濡湿的地方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该结束了!”婵冰对这种持久战术似乎失去了耐心,将高举的剑一把划下
只见所有的水缕拧成了一股猛水,如饥虎饿狼般直朝杀生丸扫荡过来,瞬间过后,一切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哼,终于死了吗?”婵冰红眼盯着余波未平的湖面,稍稍放松了警戒
“飞龙破天!”就在这时,残雪以掩耳迅雷之势从下方的水中飞旋出来,卷起几条急速飞转的水柱,那气势仿若蛟龙出海,猛龙破江,从四面八方朝冰穹撞去
随着一阵清脆的斥裂声,婵冰苦心经营的结界终于冰消云释了
“你,你还没死?”婵冰在剧烈的摇晃中,瞪大了眼睛
而龙龟则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措手不及,抓狂地扭动着上半身,歪打正着将残雪拦身截住,强大的蛮劲将她顶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岸边
浑身上下如快被拆散般炽热,残雪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龙龟瞧准她又是一喷。
黑色的瘴气如同一颗飞弹朝她砸过来了,眼看就要成为敌人刀俎下的鱼肉,残雪倒吸了一口冷气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巨大的银色身影仿若从天而降,将她叼起,跃到了一旁,轻放了下来
“呃?你……”残雪定睛打量着自己的救星:一只雍容华贵的银毛犬
“哟,杀生丸,原来你也没死啊,还现出原形了,真是狼狈呢,哈哈,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所谓的落水狗是什么样子的!”失去结界保护的婵冰依然自信满满
吼----
银毛犬愤怒地吼了一声
“你是叫我上来么?”从它的怒吼,残雪直觉感受到一种默契,很快她就从银毛犬的眼神里确定了这一点,“明白了!”
残雪敏捷地跃了上去
嗷---
龙龟迫不及待地发起攻势,瘴气团接连不断地砸过来,银毛犬一边灵活地闪躲着,一边从侧畔朝敌人靠过去
他机智地跟对手周旋着,龙龟由于脖子过长,反而拖慢了反应速度,杀伺机绕到旁边,一口咬住对方的颈项
龙龟发出惨烈的嗷叫,那声音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残雪趁机跃上了龟背,与婵冰短刀相见
“姐姐,住手吧!”她没有立刻攻击,挺立着诚恳地请求道
“哼,别笑死人了!”婵冰双眼一翘,举剑就砍了过来
“姐姐,还记得那些花儿吗?雪儿一直珍藏着,带在身边!”残雪一只手用飞龙斩抵挡着,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朵干花
早已干枯的花瓣在风中微微地颤抖着,正如婵冰此刻的心情,红珊瑚的眼睛里光芒在闪烁
“姐姐,快点--”
“姐姐,快看,好漂亮的花呀!”
“姐姐,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那声声呼喊犹在耳边,那片片往昔犹在眼前……
---“公主,不可以打扰殿下练功,她跟你不一样……”
---“哇!那就是残雪殿下,北国有希望了……”
然而,转瞬间,那些温馨的场景被她内心阴暗的回忆掩盖了,红色的光芒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少在那猫哭耗子了!”在残雪以为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花被划过来的一剑削断了,依稀透着淡蓝色的花瓣在空中飞旋、飞旋,飘落在水面,不一会就被侵湿了,沉进了幽暗的水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一滴无声的泪划过雪白的脸庞,曾经骨肉相连的姐妹相对只有几尺,中间却横着两把十字交叉的无情剑,那种感觉要如何说得明,道得清…………
(五)
嗷呜----
这个时候,传来银毛犬凄惨的叫声,残雪循声望去,原来被咬住不放的龙龟在无计可施之下,回头反咬了一口,正中杀的左脚
“杀生丸!”残雪的心抽了一下,赶紧奋力一推,趁婵冰弹开之际,跃到龟壳前端,扬剑一挥,龟脖子齐刀断裂,鲜血如注
龙龟发出最后的惨叫,拖着杀倒进了湖里,扑起两道水墙,水声响彻夜空
“杀生丸!”银毛犬拼尽最后的力气,朝龟背游过来,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的杀慢慢地褪回了人形,左脚上依然看得见鲜血在水里游走
“快上来!”残雪熟知犬不习水性,赶紧半蹲下来抓住了它的前爪,为了更好使劲,她将飞龙斩夹在腋下,腾出双手抓紧杀往上曳
“哼哼,好时机!”面对失去龙龟助阵的局面,婵冰自知不是俩人的对手,见妹妹刚好背对着自己,脑子翻转,眼睛一亮,诡笑掠过,举剑奔上前来
“去死吧!”黑色的背影近在眼前,一剑下去,所有的仇恨就会化成一摊殷红的鲜血,洗清自己内心所有的罪恶感
“姐姐,别逼我!”世事难料,本是全妖的残雪又怎会没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呢,伴随着激动的呼喊,残雪闭上眼睛,将剑倒刺了出去
“啊,你…………”举剑的身影定格住了,圆瞪的双眼仿佛难以置信瞬间发生的一切,黑夜模糊了和服与血液的颜色,只见雪亮的剑就停在了那曾经柔弱的胸膛
“呵,我还是输了……”充满血光的眼神终于柔和黯淡了,惨笑中缓缓倒了下去
姐姐,您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您,希望能做一个普通的人类--
残雪的心声在哭泣,身体在颤抖,然而她只是喃喃地重复呼唤着“姐姐……”,却始终没有力气说完余下的话语,亦没有勇气回望一眼,温热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淌下来,敲打在杀生丸的脸上
“呵…快去吧,还来得及……我提前通知秋颜让大家躲到冰石城去了……翻过神殿这座山头,有一条到北国的捷径,阿九会把你们带出去的……”背后传来婵冰微弱的声音,是久违了的温和语调,“雪儿真的长大了……呵…北,北国就全靠你了……”
气息渐渐地平静了,疲惫的眼眸终于恢复了原有的色彩,在夜色中亮起了令人心痛的光泽,所有的爱恨、所有的眷恋都随着那薄薄的眼帘的闭合,与尘世永远地隔绝了
“姐姐……”残雪恍然明白了姐姐的苦心,猛地回过头去……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姐姐的躯体已经化成了荧光,消逝在了空气中………
第二话 往事如烟
(一)
“犬夜叉,快点!”当想到东谷利用四魂之玉的背后,隐藏着如此惊人的阴谋,戈薇不禁心如火焚
“啊!”犬夜叉几乎是在马不停蹄地飞檐走壁,一刻都不敢怠懈。
“犬夜叉少爷----”忽然,头顶上空传来一声异常熟悉的喊声,犬夜叉停了下来,抬头仰望,星光下,一个小小的黑点直线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咝----
啪----
趁火打劫的下场,总是被一巴掌拍扁。
发生太多的事情,正希望能有人帮忙理清一下头绪,犬夜叉一把将小跳蚤捻在眼前,“冥加老头,你总算又露脸了!”
“啊哈哈,犬夜叉少爷,别来无恙啊!”扁平的身体嘭的一声恢复了原样。
“废话,这还用说!”犬夜叉敲了一下那光溜溜的小脑袋,“快老实交待,这几天有什么收获!?”
“哎呀,不愧为犬夜叉少爷啊,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只小跳蚤还真把邪见的这一套学的活灵活现,然而,俏皮过后,冥加的脸上现出了少有的凝重,“其实,这几天,我本想前往北国一趟,确定六十多年前北国被灭的事情,不料半路却遇到了两位故人,你猜是谁呀?嘻嘻!”
“故人?”老头卖弄着关子,大家都好奇地寻思起来,就连七宝也一本正经,仰头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诶,那是什么?”突然间,他注意到夜空中飘过来一朵奇怪的云彩。
“啊!他们来了!”
“啊?”大家正纳闷,云彩已经停在了头顶,哞的一声牛叫,云彩消失了,一只棕色的神牛重重落在了前方
“犬夜叉少爷,好久不见!” 一个松发鹤颜的老者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下来。
“刀刀斋!!”
“还有我呢!”大伙儿神色未定,牛背后探出一个花白的脑袋,两手趴在牛脊上,使劲地蹬着两腿想往上爬,然而,每次都滑了下来。滑稽的表演让犬夜叉几人望呆了好一会,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你是谁?”
“啊,犬夜叉少爷,让我来介绍吧,他是西国的史记家笔笔斋先生!”小跳蚤见情形赶忙主动引荐。
“笔笔斋!?”在大家的注意力稍微分散的当儿,“白脑袋”终于放弃了高难度的尝试,恢复从容,绕神牛走了出来;这回“庐山真面目”总算露出来了:是一名五短身材的儒雅老者,白花花的眉毛和垂过脸颊,青蓝色的宽大衣袍直脱地板,一支大笔横插在头髻上,浑身全然像个微型的仙翁。
“咳咳!嗯!正是在下!”他若有其事地咳嗽了几声,从胸襟里抽出一卷锦帛,及腰的松厚胡须把胸口遮得严严实实的,让这些书卷增添了几份神秘气息;他对照着锦帛上的字迹,打量了眼前的半妖少许时刻,终于打开了话闸,那白色的胡子随着嘴巴的颌动非常有节律地飘扬起来,“呃……犬夜叉少爷,您好!没想到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不过,跟史书里记载的初生模样还是相差无几呢,哈哈!”
“喂,犬夜叉,他在说你像婴儿呢!”本来说者无意,可这小孩的理解能力却不总是人们所能预料的,更何况七宝还是个鬼马小狐妖呢;不过,他马上就会后悔当初“多一句不如少一句”了。
“我知道什么意思,不用你解释!”犬夜叉理所当然地一拳下来,正中橙色的小袋瓜,红通通的大包立刻鼓了起来,“呜呜,你又欺负我……”
这会儿,戈薇却没有心思管这等琐事,很礼貌地走上前去,跟新朋友打招呼,“笔笔斋爷爷,我叫日暮戈薇,是犬夜叉的朋友,很高兴认识您!”
“啊!原来你就是戈薇呀,幸会幸会,一路上冥加不停地夸奖你温柔贤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哪里,爷爷您过奖了!请问您是特意来找犬夜叉的吗?不过,我们正好有急事要赶往北端呢!”戈薇仍然记挂着婵冰道出的天机,心里不免急躁。
“嗯!不要紧不要紧,我们正打算同行呢,有神牛的帮助,速度会更快一些。而且这一路上,我正好可以将一些西国往事和一个重要的秘密告诉犬夜叉少爷!”
“往事和秘密!?”几个中重要的字眼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嗯!”他一边应声,一边郑重地点头,连白胡须也随着一上一下地晃动起来。
(二)
当杀雪一行在秃鹫的引导下,绕出了东谷神殿的崇山峻岭时,已经过了大半夜。星空依旧,丑时的晨风冰凉冰凉的,扫遍辽阔的大地,迎面朝大家扑来。黑夜的尽头,隐隐约约地叠现着连绵不断的山脉剪影,在正北的方向上,灰蓝的烟雾缭绕的地方,孤单地挺立着着一座高山,启明星就落在它的旁边,在这一望无边的苍穹下,显得格外突兀。
“那就是白灵山了,绕过去就离北国不远了!”雪发下的紫眸平视着前方,微微地发着亮光。
哑啊--
一声秃鹫的嘶叫划破了长空,将残雪的视线拉到了上空,
“谢谢你,阿九!”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心酸,姐姐那温柔和蔼的面容怎么也抹不去;
阿九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仿佛在做依依不舍的惜别,最后,两翼强有力地拍了一下,冲上了高空,消失在云霄之中。
“再见了,姐姐!”明知无法再相见,却依然不忍道出永别,个中的滋味大概只有残雪才能体味到,即便如此,坚强的她还是把所有的依恋,化作了流海边飘洒过的几点星光而已。
“雪…姐姐,杀生丸大人他流了好多血啊!”铃颤抖的声音,让她把心绪转移到了身后;
“杀,杀生丸大人……”邪见已经不知所措了,暗红色的血渍满了白色的裤腿,杀生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长途跋涉增加了伤口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坐下来喘息,额上布满了汗珠。
残雪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血衣,视察完伤口的情形,不禁锁紧了眉头,“糟了,龙龟有毒!”
稍作思虑,她起身扭头朝邪见吩咐道,“到前边的树林,找个地方让杀生丸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来!!”
“是,残雪大人,您要去……?”
“我去找药!”答话的当儿,残雪已经利落地越回来途的山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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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南下晨风的源头,然而因为未受任何障碍物的阻隔,在这里它尽显着狂暴的一面。这里曾经是飞龙斩的故乡;曾经是最接近太阳的神圣之地;曾经是北国人民所有的精神寄托;而如今却沦陷为天底下最阴暗的地狱。满天飞雪中,没有了星星和月亮,纹丝不动的神雪峰依然反射着夜的光芒,笼络成一块蒙着幽晖的沉重黑影。鸠占鹊巢的敌人正蛰居在顶峰的冰洞里,积聚着复活的能量,黑暗的尽头依然能看到四魂之玉散发出来的最后一点纯光。
“报告东谷大人,婵冰她……”一个厚重的身影悄然无声地从风雪中分离出来,跪在了冰洞之口,它与主人之间隔着世上最强的结界--红光界,在重获新生之前,小心谨慎的妖魂决不会轻易与任何人接触,哪怕是自己的亲信与儿子。
“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一群没用的家伙!”黑暗里的魔魂显然动怒了,包裹在四魂之玉外的不明黑体加快了抽搐,那是不满情绪的表现。
“是!大人您请放心,公子已经亲自出马了,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嘶哑的声音试图平息对方的怒气,但发着幽亮的牛眼里却分明写着嫉妒和嘲讽。
“但愿如此!只要夺到飞龙斩,既能阻止它与西域老狗留下的那两把破刀联合,又可以控制住神雪峰,真是一举两得,哈哈哈哈,到时候我得永生不灭之体,一统天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哈哈哈……”空荡荡的诳语随风雪呼啸在丑寅时分。
(三)
乘坐上刀刀斋的神牛和彩云,大家一边赶往北国,一边聊了起来。
“什么?你说我老爹早就预料这五十年后将会有新的大战!”当听完笔笔斋的娓娓描述,犬夜叉对自己的父亲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吃惊之余,敬慕之情又加重了不少。
“嗯!妖元711年,东国吞并了南国之后,立刻向西国发起了挑衅,那是一场艰辛的恶战;前西国夫人,即杀生丸的母亲秋冷蝶叶正是死于那次大战。秋冷大人原本是东国正统的继承人之一,然而,为了您的父亲,她放弃了王位和权利,远嫁到了西国,同时也把东国代代相传的圣物黑水晶球带了过去;相传黑水晶球拥有最强大的结界能力,而且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通口,篡谋夺位得逞的东谷一直对其垂涎已久,为了得到它,他甚至不惜亲手杀害了自己嫡系的妹妹!”
“这!!混蛋,没有人性的东西!”这些鲜为人知的西国往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愤了,犬夜叉更是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片刻之后,稍微冷静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略微犹豫地问道,“杀生丸知道这些事情吗?”
白头翁摇了摇头,”战发之时,大少爷他尚是襁中待褓,而犬神大人千叮万嘱要我保密,所以……”
“为什么?”显然大家都不理解犬杀老爹的做法。
“因为大人他不想让上一代的恩怨在下一代身上延续!”
简短的一句答语,却让所有人的心灵都撼动了:的确,活在怨恨和复仇里是异常痛苦的,在残雪身上,大家都有目共睹;犬神殿下为后代煞费了这般苦心,可真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大家沉默之际,笔笔斋却继续述说着,“不过,在西国兵将的英勇奋战下,那场战役最终以和解告终,但双方皆耗尽兵力、两败俱伤,相继进入了休养生息期,而此时,一个地处最北端的人类国度--北国,正悄悄地强大起来,并最终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三十年后,即妖元741年,刚恢复元气的东国向北国大举进攻,人类终究不敌妖族,节节退败,在这危机的关头,北国国主北疆神雪向西国发出了求救请求,犬神殿下他考虑再三,终于决定出兵北上,也就在那时,他与您的母亲十六夜大人相识了……”
“这些我们已经从春颜听说了……”冷饭重炒,犬夜叉开始有点不耐烦,便打断了对方。
“呵呵,少爷,您别着急,我就快说到重点了!”白须眉下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关于公主掉包的事情吗?我们也已经听说了!”戈薇料想着,插了一句。
“不是的,不是的,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听冥加说了才知道的,虽然我不敢肯定北国与西国之间的误会,是不是跟黑久丸有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事到如今,那个牛怪一定仍在跟东谷暗中勾结。我要说的是另一件非常重要的秘密,它关系到能否打败东谷,赢得这场大战……”
(四)
遵照残雪的叮嘱,邪见将受伤的主人领到了树林的边缘,大量的失血让杀生丸感到心虚气弱,等不及找更舒服的休息地,随便靠着一颗大树坐了下去,闭目凝神起来。
这是铃第二次看到杀生丸大人受重伤了,虽然这次伤势并不见得比上次严重,然而,人们在习惯相处后,对得失往往也更在乎,因而,小女孩的心情也变得细腻而敏感起来,“邪见大人,杀生丸大人会死吗?”她突然感到由衷的害怕。
“笨蛋!杀生丸大人是大妖怪,大妖怪怎么会死呢!”邪见一边恭着身子用衣袖替杀散热,一边转头对铃责言;话虽如此,其实此刻它的心里也七上八下,乱了谱子:跟随了几十年的主人,如果真的离开了,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想到这些,邪见不禁悲凉起来,泪水涌上眼眶,喃喃地念叨着,“杀生丸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啊,雪姐姐回来了!”夜幕里渐近的身影似乎让铃看到了希望,忍不住激动地喊了出来。
“铃!”纤影飘然而至,手中握着几株长势茂盛的草药,当她接到小女孩相迎的目光时,立刻读懂了里边的担忧与期待,于是投以宽慰的回应,“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嗯!”小女孩终于放松了一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了,我去找点吃的,不然,杀生丸大人好了以后,肯定会饿的!”说完的那阵,小身影已经扎进了树林里。
“邪见,快陪铃去,这里就交给我吧!”她赶忙吩咐身旁还沉浸在烦恼和忧伤中的老妖。
“残雪殿下,你……是!”尽管对此位女妖殿下仍没有充分的信心,然而眼下自己也不知所为,想着不如好好照看铃,等主人康复了也好有个交待,于是紧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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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慢里斯条的架势,看得大家心里着急,犬夜叉更是迫不及待地催促,“到底是什么秘密?”
“当年,犬神大人的力量本应与冬谷不相上下,但因东谷拥有黑水晶球,能够张开天下最强的结界--红光界,而使得妖力大增,经过一番苦战,才勉强消灭了他的肉身,并将他的灵魂封进了黑水晶球。本来趁此机会可将其彻底毁灭的,但顾及水晶球原是蝶叶夫人的遗物,大人下不了手,便将它封印在了神雪峰脚下的寒风峡。然而,回国之后,大人对此事却念念不忘,时常对我说,他仍能感受到东谷的妖魂在蠢蠢欲动的气息,那个恶魔一定会伺机卷土重来的,如果到时他打开了水晶球里的另一个世界,恐怕以他百分百的妖力也抵挡不了,为此,他叮嘱刀刀斋打造了两把绝世宝刀:铁碎牙和天生牙,分别留给自己的后人;并指示当北方发生异变时,一定要我们引导两位少爷带着宝刀北上而去……最近,妖群大规模地往北迁徙,还有不少妖落受到了扫荡,俘虏也大批大批地被运往了北方,我猜想那边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所以才特意赶来,把犬神大人的这些遗嘱转达给您,希冀能助少爷一臂之力!”
不愧为史记家,虽已上年事,竟然不用翻阅笔录,就能将这些历史如数家珍般一一理清。
“嗯!的确,我们都中了空城计,东谷跟黑久丸早就北上去了……”此刻,犬夜叉有点懊悔当初没有留意阿八的话,但这种情绪只持续了十几秒而已,很快,他就全副精力地咀嚼着关于父亲与两刀的往事,“原来老爹是为了这些原因才打刀的!”对铁碎牙保护人类的使命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不知残雪跟杀生丸他们怎么样了?”
(五)
目送邪见跟上了铃,残雪这才放心地缓步走到杀生丸面前。她单腿跪了下来,撩开伤口,轻轻地碰了一下淤肿地地方,然后半开玩笑式地轻轻说道,“呵,你还真是顽固呢,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哼都不哼一声!”
杀生丸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又把眼睛闭上了。
“放心吧,这种草药可以化毒解淤,明天就可以痊愈了。”带着微微的笑意,残雪将嫩绿的叶子咬了几片下来,在口里嚼碎后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敷在了对方的脚上。
顿时,杀生丸感到灼热的伤口清凉起来,剧痛也迅速舒缓了许多。不知不觉,金眸打开了,静静地注视这位命运坎坷的女子,又让他联想起记忆深处某双忧伤的眼睛--“看来我们谁都逃不过仇恨与战争的追捕”……
而此刻,残雪正专注地重复着咬嚼敷的动作,浑然没有察觉杀生丸注视的目光;但这种平和的温馨,却让身心疲惫的杀仿佛又闻到了芭蕉花的香味,那时梦幻般的场景再次清晰起来,那个纯白的轻影似乎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再次问道:
“你真的讨厌人类吗?”战争与仇恨真的能解决一切吗?”
一路走来,他从眼前的这位北国使者身上看到了许多,也领悟到了许多;此刻的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拥住那具娇弱的身躯,轻轻对她说,”你是对的,只要有爱,没有生灵是卑贱;我不知道战争与仇恨能否解决一切,但至少现在,为了某些仍不得而知原因,我必须继续战斗……”
“月殇……”思绪的尽头,恍惚之中,他不禁轻吐出了这个名字。
“呃?”残雪闻声,抬头愣了一下,继而会心地笑了笑,顺手从腰间扯下一块布,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呵,看不出来,你人虽冷酷,但是蛮专情的!”
“你不也是。”杀生丸淡淡地回敬了一句。
笑意霎时被凝结了,紫眸黯淡了下去,好一会,她才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句,“是吗?”继而,默默地将布结打好,起身坐到了树的另一侧。
“原希……”其实,杀生丸这一不经意的回语,正中残雪的怀落,某个身影又在她的脑海里描绘出来,那是二十年来,唯一让她念念不忘的牵挂。
然而,她所不知的是,此刻,那个青发白袍的少年,正跟她沐浴着同样的晨风,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站在同一块大地的不远处,用深邃的黑眸僚望着这片树林,其中隐藏着怎样的一片思绪,大概无人能够知晓……
第三话 月落乌啼
(一)
思念是一座到不了岸的桥,苦涩的味道让残雪微微地偏头,对望向了东边;然而,悬在浩瀚冷空里的半月,更将思绪里的轮廓照得模糊不清,在这平静的夜晚里,它就像一个倒计钟,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
--“记住,我只能给你二十年的时间,如果到时,飞龙斩不能如期归还雪峰,会有什么灾难性的后果,恐怕连我也难以预料!”父亲雪神妖的叮咛又响起在耳边。
只有两天了,敌人声东击西,让本已支离破碎的国度再次陷入灾难,如今北国的状况还是个未知数,秋颜和原希亦生死未卜,跟东谷的一战更是胜数难算,希望是如此的渺茫。想到这些,残雪的心头就像堆满了千万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雪儿殿下,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那坚定的约言每每在她失意之时,都会在心房回荡起来,让她再次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风风雨雨孤身漂泊了将近二十年,只为了完成使命,重返家园,与他团聚。尽管如此,对她来说,对方能否恪守约定并不是那么重要,她唯一企盼的是看到心爱的人儿生活在幸福与和平之中。
从小就笼罩在复仇使命阴影下的她,几乎把自己的身心都倾献给了母国,正如当年雪神妖所预见的那样,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却也是自己选择的命运。
她一直顽强地独自承受着,从看到冰封在雪峰里母亲的遗体的那一刻开始;
正因为深知这种命运是痛苦的无底洞,试问,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最在乎的人深陷进来呢?于是,她才会跟原希有了等候的约定。
当日西国宫殿里,那个真诚而复杂的眼神,至今让她感到心痛,对方的苦心她又怎会不理解呢,但她更希望原希能够明白自己的用意,“回去好好地守护北国,轻轻松松地活着吧……”这是当日望着远去的背影,她一直深埋在内心的话语;
但此时,她更担忧的却是对方的安危,牵挂着这些,她把脖子上的蓝色玛瑙握得更紧了……
“啊--放开我!”就在这时,身后,寂静的树林里,铃的呼叫惊醒了俩人的沉思。
残雪迅速立了起来,朝黑暗深处望了望,“我去看看!”话未说完,她已以离弦之速循声飞去……
(二)
当残雪赶到时,四周是树林里的一块空地,稀稀拉拉地长着好些齐膝的杂草,在风中摇曳着清冷而鬼魅的身姿。铃的气息就在附近,还有一些她异常熟悉的味道,夹杂着不安的疑惑,她小心地朝前迈步,并警觉地巡视周边。
“啊!”穿透黑夜地阻隔,借着清冷的月光,不远的前方横着一根苍虬的朽木,屹立在正中央的白色身影,证实了残雪的猜想,那个熟悉味道的来源,“原希,是你……”看到对方相安无事,心里既是惊喜又是宽慰。
当她正准备迈步上前的时候,猛然发现,横干的两端盘踞着几只兽影,“神雪峰的飞狐?”雪白的绒毛像黑夜里的几团冷玉,映亮了残雪的紫眸,让她为之一震,不祥的预感腾然而升,“父亲他……?北国到底怎么样了?”
她紧张地望着月色下轮廓分明的脸庞,乌眸只是默默地凝视着,没有任何表示。
“雪姐姐!!”一声呼叫,让她这才注意到,铃的身躯被紧靠原希身旁的飞狐叼着,可怜的小女孩像一棵柔弱的小草,随时都有被利齿切碎的可能。
“残雪殿下,都怪我没……”看到救兵,邪见狼狈地从一旁的杂草丛里钻出来,边跑边着急地说道。
“没事,我知道了!”不等它解释,残雪已经会意了,回答的时候,那双紫眸一刻也没从那平静似水的俊脸上挪开过。
凉风阵阵地送来,空气里静默了好一会,一个不太灵活的身影从残雪身后的夜幕里走了出来;
“杀生丸大人!!”邪见立刻迎了上去;
在这当儿,她注意到,原希原本淡然的神情紧绷了起来,黑睛里提起的亮光,全集聚在了来者身上。
残雪马上预感西国宫殿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下意识地挪了下步子,尽量用身体遮住身后,同时带着一丝轻柔的恳求命令道,“原希,快把铃放下来!”
“雪儿殿下,这次恕我难以从命,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向他挑战的!”他的手臂缓缓地抬起来,直接指向了杀生丸,然后用坚定不移的目光盯着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请您让开!”
“不,原希你不可以……”
“你让开……”残雪正欲开言加以阻止,后边却传来杀生丸冷静的打断声,她诧异地回过头去,他非常镇定地说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必须接受挑战!”金眸毫不畏惧地迎向了前方,作为一名男子,他甚是理解对方的感受,即便不是为了复仇的理由,为了证明某些东西,原希也不会轻易放弃挑战的,这就是自尊--目睹着自己深爱的女子,为了维护一个陌生人,甚至可以说是仇敌,曾一度将刀剑指向了自己。
残雪不太明白男人之间的这种默契,但顾及杀生丸的伤口尚未复原,不禁投以担忧的神色,“可是你……”看对方没有丝毫退意,犹豫了一小会,终于默默地侧过身去。
“哼,不愧为西国公子,有胆识,接招吧!”原希早已迫不及待,冷笑了一声,举着戟剑飞冲了下来……
(三)
杀生丸从容不迫地拔出斗鬼神迎了上去,短刀相见了,金眸与黑眸怒目相对,红光和蓝光在低空中交织闪耀,四周的杂草仿佛也受到了这两股力量的震撼,剧烈地摇摆起来,本是朗朗的夜空,陡然变得局促起来,不知何时冒出了几缕漆黑的乌云,萦绕在树林的左上方,遮挡住了月色,让争斗的光芒在黑夜里更加绽放起来。
刀剑声声作响,清脆而铿锵,俩人打得难分难舍,观望者心随影动,百感交集。
原希为了试探对方的实力,开始出招便有所保留,然而,杀生丸谙知自己的伤势不宜持久作战,欲速战速决,一开战就押上了所有的斗志和攻势,只见那银发的身影跃到高空,紧接着好几个旋身连劈下来,剑气霹雳般砸向对手,巨声连连;原希则以敏捷的身手闪躲着,每一次,爆炸都在近如咫尺的身边轰开了;很快,他身后,无辜的杂草片片地倒了下去,不时,还被更前方传送过来的余威震得抖动起来,仿佛在作悲惨的挣扎。
轰--
刚避开重重狙击,原希本以为可以稍微喘息片刻,不料,迎面一股浩大的蓝气团又翻滚而来了,这次比前边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躲不胜躲,只有正面抵挡,刚作好迎接的架势,却发现剑气里,白影破光而出,给了个措手不及的一刀,他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叹。
“原希!!”残雪的心哽在了喉咙里头,紫眸随着那半倒下去的身影沉了下去。
哐啷,一声脆音,响亮而悠长,半块黑色的护肩铠甲落在了地上,旋了几周,停在了那残草如麻的坑边上。
其实,这一剑并没有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原希及时侧了一下身子,还是杀生丸有意将剑偏离了一点,总之,那一剑从耳根呼啸而过,却落在了他的右肩,并只削中了铠甲。
原希撑着戟剑,低垂着眼帘,望着地上良久,似乎仍然惊魂未定;然而,片刻之后,略显凌乱的灰青发丝下,响起了一阵让人心寒的冷笑,那是残雪从未领略过的,但她熟知,眼前的原希这回是彻底地激怒了,斗志这才真正地燃烧起来。
而杀生丸攻击完后,一直矗立在不远处,握着斗鬼神,静静地注视着对手,虽外表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他的内心却希望对方能就此放弃,争斗到此为止,因为他并认为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生死决斗,不然,刚才的那一刀他也不会……
可是,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单纯,原希当然没有放弃,红色的杀气在他周围节节腾升,白色的身影一顿一顿地坚挺起来,黑眸抬起,那盛怒的目光就像一只燃烧的火凤凰,直逼杀生丸,“哼,不错,很有两下子,只可惜你刚才没有一刀了结我,马上你就会后悔了!”说话的那会儿,他已经像一只俯冲的白鹰,直扑向前方……
(四)
危机在即,杀生丸仍旧一动不动地挺立在原地,并非他不想迎战或者是已经想好了抗击的招术,而是因为脚伤;前半场接二连三的猛攻,早已令他元气大伤,几乎精疲力尽了。
当红光里的白鹰就要将他贯穿而过时,“不!”看清形势的残雪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她飞身扑上,将杀生丸扳倒了,白鹰呼啸而过,剑气就在近身之处炸裂了,俩人的衣发也像那些小草一样挣扎起来。
“雪儿殿下……”原希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站定后旋即转过身来,担忧地唤了一声,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杀生丸大人!”看见那暗红的裤腿上又渗出一些新鲜的血殷,邪见紧张地跑了过来,原希这才注意到了杀生丸的伤口,眼睛里闪过一些讶异,继而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辱,居然对一名伤者如此咄咄相逼。
残雪撇下杀生丸,抬起了紫眸,用一种令人痛心的目光穿透着原希的双眸,紧接着缓缓地挺立起来。
又来了一阵清风,冲淡了空气中的烟销,树梢上的几缕黑云也慢慢地消散了,冷月已经看不到了,大概落到山坳里了吧,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几声乌鸦的嘶啼仿佛在预示着黑夜的远去与黎明的将至。
四目就那样静然地对视着,直至原希的心再也无力触碰那脆如紫玻璃的眼睛,他把头稍稍地撇开了,顺势轻闭了一下双眼,仿佛在遮掩某种心绪,“哼,又想像上次一样拿剑指着我吗?残雪殿下!”冰冷的语调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残雪的耳膜,像一根根刺针直扎进她的心房;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回答,仅仅是盯着对方,从容的将双手展开了,让尽可能多的空间护住身后受伤的战友。
“你……”与其说是出乎意料,不如说是震惊有余;望着前方那只似乎已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黑蝶,借着拂晓的晨光,可以看见黑眸里的心绪在不停地翻滚,“我明白了……”许久之后,他垂下了眼帘,软软地吐了一句,朝她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熟悉身影,残雪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对方的名字,苦涩的味道像泛滥的江水涌了上来;
“放了铃吧……”在对方的气息擦身而过时,她用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请求道。
就在那一霎那,她感觉近在咫尺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站住了脚步,紧接着,风中传来意味深长的一句:
“我是东谷神风的儿子……”
世界仿佛一下子被凝固了,空气也被冻结了,周遭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残雪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那几个轻音在她的耳边回旋着,将她的神经一根根地轰炸麻木了。
“你我脖子上的东西就是印证……是我母亲的遗物……”原希的语气异常的平静,静得甚至有点压抑,有点可怕;
他每说一句,都要停下来好一会,仿佛在等待着身旁的回应,然而,残雪的喉咙里仿佛早已被千万只蛤蟆堵住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就那样硬生生地哽着,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想要救那个小女孩,明天正午之前到白灵山来吧……”
(五)
“想要救那个小女孩,明天正午之前到白灵山来吧……”
这是原希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他重新迈开了脚步,走到朽木,跃回了狐群。
“雪姐姐,杀生丸大人……”
“铃!”从刚才起,邪见也一直张大嘴巴听着原希的独白,凝成了一座雕塑,好容易回过神来,转身的时候,发现前方已是空荡荡的了;“杀生丸大人,铃她……”小奔过去搜寻了好一会,本想向主人确认行动,转头却见残雪已俯身将他撑起,扶回了树林边,小心地让他靠坐下去了;杀生丸一直锁着眉头,默默地顺应着那轻缓的一举一动。
“伤口又裂开了,我帮你再包扎一次吧!”这就是残雪在得知这种惊天动地的内幕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她把头低埋着,用力撕扯着衣布,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双手软绵绵的,怎么努力也使不上劲来,最后,她是借助牙齿撕裂的。
这一切,杀生丸都看在眼里,却不知该从何宽慰:这位在沙场上坚强如壁的铁娘子,此刻,却像遭受暴风雨侵袭的花朵,是如此的娇弱。忽然,隔着厚厚的纱布,他感觉有一小滴一小滴的东西滴答落在伤口上,滚烫滚烫的;金眸凝聚在那专心致志的脸上,然而她的头埋得太深太深了,只能看到厚重的刘海在微风中轻摆;但他非常肯定,那是眼泪……
“好好休息一下吧!”残雪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尽管努力挤出一点轻松的笑意,残留在脸庞的泪痕,却依然,依然是那么清晰。
“残雪殿下,杀生丸大人,明天真的要上白灵山么?可是那里的灵气……”邪见跑回来,担忧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然而,残雪什么也没表示,连看都没有看它一眼,默默地直起身子,缓缓地走到了杀生丸的背后,软软地坐了下去;杀生丸亦只是轻瞄了一眼,把眼睛闭上了……
月,沉了;风,停了;鸟,啼了;黎明过后,太阳将照亮最艰难的旅程……
第四话 雪疆晨影
(一)
当小木屋里的三人,从疲惫的睡梦中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推开木门,温和的阳光立刻洒了进来,让大家花了好一会的功夫才缓目过来。
雪林已经恢复了平静,白绿相映的世界里,安静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小鸟活动的影子也看不到。
“好美呀!”望着这种祥和宁谧的景象,珊瑚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发出了感叹。
“是啊!我们走吧!”弥勒朝她点头示意,于是,大家都迈开了脚步。
昨夜的那场暴风雪,留给大地的只是足足几尺厚的积雪,每一步下去,都会留下深深的陷窝,弥勒及珊瑚姐弟就在这白玉软毯上艰难地跋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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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北国朝阳的并非只有弥勒三人,在神牛的帮助下,此时,在茫茫的北疆端头,那盏红影与绿影,在这片白色世界里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就是北国了吗?好壮观呐!”守望着无边无际的白色大地,首次身临其境地感受如此浩瀚的冰清玉洁,戈薇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而她怀中的小狐妖却显然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冻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鼻涕一个劲地往下淌,“好,好冷啊,哈啾!”刚说完的那会,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嗯……”犬夜叉只是应了一声,不知算是回答戈薇还是附和七宝,之后再也没说什么了,只是一直静静地凝望着前方,这片他的人类母亲眷眷不忘的土地;突然,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触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所谓卑贱弱小的人类产生了敬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他们竟然如此顽强地生活着,延续着……随着这些思绪,那些根植在他的体内,来自于人类血统的自卑感居然慢慢地融解了。
“居然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真了不起啊!”刀刀斋替他把心中的感慨说了出来;犬夜叉的金眸微微地抖动起来。
“是啊!这也是犬神大人最敬佩人类的地方啊!”时隔六十多年,重返雪疆大地,笔笔斋亦感慨万千,首先忆起的自然是那个曾经在这血战沙场的故主,“十六夜大人要是也能亲眼看到这些景象,一定会高兴不已的!”
“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让犬夜叉的心海里迅速泛起了这个名词,同时也撒下了一些酸溜溜的滋味,眼眸闪动着低垂了下去。
“犬夜叉,别担心,说不定珊瑚他们已经把你母亲的骨灰带到了呢!”细心的小草察觉到了身旁的感伤,温柔的手轻轻地落在了火红的肩上,轻语宽慰道。
“戈薇……”善解人意的温暖暂时冲淡了郁郁的情绪,犬夜叉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就在这时,他感到头顶有东西在一蹦一跳,“犬夜叉少爷,犬夜叉少爷,那边好像有情况!”原来是冥加,一边嚷着,一边朝前眺望。
大家朝它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某些异样:远处的地平线上,伴着非常非常微弱的轰鸣声,有一些雪沫卷扬的蛛丝马迹。
“快过去看看!”未作过多的疑虑,大家一齐朝那方飞奔过去。
(二)
“珊瑚,来,拉着我的手吧!”在雪地里跋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濡湿的衣裤暂且不说,光是把双脚交换着从没至膝盖的厚雪中拔出来,就得费上全身的力气。
“姐姐,我好累呀!”在这冰天雪地里,小男孩居然还弄得大汗淋漓,“走不动了!”他停了下来,扶着双膝,大口大口地呼着白气。
“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珊瑚回过来,怜爱地帮他擦了擦汗,看看前方,心却也沉了下去:笔直的杉树一排紧接着一排,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似的。
“嗯!加油!一定行的!”法师信心十足的目光给姐弟俩增添了不少鼓励,雪林里沙沙的脚步声再次轻快地响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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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抓住他们,将军大人有令,任何逃离者格杀勿论!”雪原上,一大群丑陋的妖兵呼喝着涌上了几个弱小的人影。
“秋大人,您快走,我来挡住他们!”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自告奋勇地停了下来,转身迎了上去,然而,片刻之后,立即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妖群肆虐的狂嚣淹没了。
“佐佐木!”又痛失了一名良将,被称作秋大人的声音都嘶哑了;她是一位看起来年事极高的老妇人,身体已经明显地萎缩了,脸上的皱纹比松树皮还多,别以为她这副模样还能身轻如燕地奔走,细心一看,才发现,原来全是靠着两旁的侍卫架着,双腿悬在半空。
“大人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眼看妖兵就要轧过来了,一个银发红影掠过,只见金黄色的刀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全都应声倒下了。
“秋大人,有人来救我们了!”喜从天降,大家停了下来,转身打量着救助者,原来是一名矫健的少年。
“喂,你们没事吧!”他将大刀往肩上一抗,回眸一个自信的微笑,就在那一瞬间,老妇呆住了,浑浊的眼球里顿时燃亮了,目光全聚集在了那带着几份似曾相似的微笑上,刻印在她童年记忆里的脸庞重叠了上去,让她激动不已,半晌,她哆哆嗦嗦地轻吐出几个字,“雪日公主……”
“犬夜叉!”一声呼喊打破了老妇人的幻境,一名白衣绿裙的女孩和两名老者走到了她的面前,是戈薇与两斋。
“犬夜叉……!?”老妇依然抑止不住激动的情绪,望向火红的身影,轻声疑惑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喂!你是哪来的半妖小子,居然敢拦我们黑久丸将军的大兵!”一个领头模样的大妖,提着狼牙棒,站了出来,用粗野的声音喝道。
“洽,这个用不着你管,识相的话,就赶快逃命去吧!”犬夜叉自信满满地晃动着肩上的铁碎牙,以示警告。
“臭小子,口气不小啊,本大爷今天就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上!”领头妖不知棺材就摆在眼下,一声喝令,群妖蜂拥而上,犬夜叉挥舞着铁碎牙开始忙碌起来。
(三)
老妇人本有一些担忧,但观察了好一会,发现那敏捷的身影应付自如,心里也宽松了不少,而趁着这个机会,戈薇走上前来,煞有礼貌地询问道,“老婆婆,您还好吧?”
“哦,没事,谢谢你们出手相救,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她示意侍卫稍稍地侧过身,半对着客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啊,不敢当不敢当,晚辈叫戈薇,这两位是刀刀斋和笔笔斋爷爷,那个是犬夜叉!”戈薇一一介绍完,却感觉忽略了些什么,低头一看,七宝和冥加正不满地瞪着她,赶忙陪笑地补充道,“哟,不好意思,忘了介绍了,还有小狐妖七宝和小跳蚤冥加爷爷,我们是从西国来的。”
“西国!?”一听到这两字,老人心里咯噔一下,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想,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火红少年身上。
“老婆婆您是……?”戈薇没太在意对方的反应,紧接着回问道。
“哦!我叫云霜秋颜,是这里的元老……”
“什么?您就是秋颜!?”没等她把话说完,戈薇心头一热,又惊又喜,松开怀抱,紧紧地抓住对方苍老的双手,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犬夜叉,她,她……”
“洽,真是小菜一碟!”此时,犬夜叉已经将所有的妖兵打得俯首帖耳,落花流水,正收起铁碎牙,悠闲地朝大家走来。
“快,快把我放下!”机会来了,秋颜立即对侍卫命令道,挣脱下来,迈着蹒跚的老步,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激动地问道,“犬夜叉少爷,多谢相救,请问令尊令堂是?”说话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双手甚至是喉咙都在颤抖。
犬夜叉被她这唐突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瞪着眼睛愣头愣脑地望着对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会儿,戈薇松怀时,随七宝摔在地上的冥加,理清了眼前的头绪,一蹦一蹦地跟上来,窜上了老妇的肩头,准备解释道,“嘎缪,嘎缪,秋颜,他就是……”
“不,我要从他口中亲耳听到!”秋颜阻止了它,一双老眼紧紧地盯着那张迷惘的脸。
然而,听到秋颜这个名字,犬夜叉不禁呆愕了:她就是秋颜……他心里喃喃地重复着;应该如何表达他此刻的心境呢?眼前的这位老人,可以说是所有那些已逝往事的唯一亲见者了;父亲援战,母亲远嫁,北国惨灭,公主献身,残雪出世……一切一切都发生在母亲日思夜念的祖国,而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就是这里活生生的史记。看着那双混浊得不能再混浊的眼球里,饱含的那种期待,让半妖的心感到异常的沉重:那是六十多年望穿秋水的期盼啊,是来自神雪峰的冰棺,是来自雪原的黄昏;是来自北国大殿的上空的;对十六夜的呼唤……
“我,我是十六夜的儿子……”声音异常的轻,但说出来却有千万斤重,说完的那阵,他感到心里很酸很酸,并不是因为屈辱,而是遗憾和愧疚的伤感,积压了几十年的心里话今日终于释怀,然而,母亲却已无法亲耳听到了……
“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您回来了,您回来了,大公主您终于回来了,姐妹俩终于能团聚了!”浊眼立刻模糊了,老泪肆意地在皱巴巴的脸上横扫,秋颜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几句话,百感交集袭上心头,让她激动地几乎站不稳脚跟。
“秋婆婆,您悠着点!”戈薇赶紧上来,搀住了那晃荡不定的老榕树,其实,她自己也好不了多少,眼睛早被这感人的一幕淹得决提了,她由衷地感到高兴和欣慰,为犬夜叉,也为十六夜。
“团圆就好,团圆就好,哇--”冥加也喃喃地念叨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顾不上一把年纪了丢脸,伏下去号啕大哭起来。
“犬夜叉!呜哇--”小狐妖第一次看到半妖真正的一面,也忍不住感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笔笔斋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狼狈不堪,还是刀刀斋比较理智,默泣了一阵,用手帕抹了抹眼泪,稳住情绪,走上前来,”好了好了,秋颜大人,您先别激动了,快告诉我们这些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问,才把大家从悲恸的情绪中稍稍分离出来,记起了此行的目的。
“嗯……”秋颜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想了想说,“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怕一会东谷的妖兵又要追来了,我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吧!”
(四)
“珊瑚,快看,就快到尽头了!”茫茫的杉林终于被抛到了身后,阳光的照耀也使积雪升华了不少,路变得轻便多了,越过了最后一排雪杉,三人的心情都轻松下来,伸腿捶背就地休息起来。
“姐姐,看,对面有座雪峰,好高啊!”顺着琥珀的提示,俩人朝前望去:阳光刚好落在那半山腰后,衬出一扇峻拔料峭的轮廓。
“嗯!那一定就是残雪所说的神雪峰了!”磅礴的山势让珊瑚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应该没错,不过……看起来不大对劲,感觉妖气很重呢!”弥勒观察了一阵,若有所思地拧紧了眉头,“不如去看看吧!”
三人一致点了点头,朝前奔去,然而没跑开几步,眼下一条巨大的峡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就是寒风峡。
朝下一望,谷底深不可测,变幻莫测的云层层叠叠一直堆到阳光可达之处,大家吸了口冷气,连连倒退了两步。
“怎么办?”
“可惜云母不在……不如我们沿着崖岸走吧,看能否找到绕过去的路!”
“嗯,事不宜迟,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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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秋颜所说的安全之所--冰石城,北国人民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庞大的石城紧贴着冰壁攀岩而上,铸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门楼上的守卫望到了秋颜他们,立刻下来把高高的城门眯开一个缝,等众人进去后,又赶紧将门推回了原位,用十几根粗壮的圆木将门锁抵得死死的。
“这座冰石城,是我们的祖先为了抵挡外族及妖怪入侵而修建的城堡,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北疆神雪殿下--也就是您的外祖父,犬夜叉少爷--对其崇拜呵护有加,时常感叹这是人类的奇迹,并誉之为伟大祖先的陵寝,所以一直把它列为北国的禁地,下令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准擅自闯入,以免侵扰祖先的清灵;甚至在国家几度陷入危机时,他都没有同意让子民入驻避难的请求;但这次实在是干系到北疆子民的最后存亡问题了,所以,在我得到可靠的信报,又有妖怪入侵后,才自作主张让大家躲了进来……”顺着城里唯一一条蜿蜒而上的石头小道,秋颜将大家领到了堡垒最顶端的一座小屋,“请随便坐吧!”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而狭窄的屋子,只有一个边长不到四十公尺的小窗,俯望下去,能将整座城堡以及城外的大地一览无余。
“秋颜,关于六十年前,黑久丸借口公主掉包,剿灭北国的事……”大家刚坐定下来,冥加就迫不及待地想澄清当年的误会,不料,秋颜已经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沉重地接道,“嗯……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我们都中了他跟东谷的离间计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只是可怜了我的残雪殿下,因此,从小就生活在复仇的阴影里,还祸及西国殿下……”
“秋婆婆,您放心吧,残雪并没有冲动做出傻事,两位西国公子都还好好的,喏,犬夜叉不是在这吗;还有杀生丸,他们还结伴同行,前往东国调查事情的真相了呢!”戈薇看懂老人的忧心,连忙把实情说了个大概,好让她宽心。
“杀生丸?……哦!是犬神大人的那个小男孩……”提起这个名字,秋颜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忆起了当年在后花园遇见的小妖怪,“哦,对了,犬夜叉少爷,您的父亲犬神大人他还好吧?”老人不知西国现状,由此联想随口问了一句。
“父亲他在我六岁那一年就已经,母亲也……”犬夜叉低垂着眼帘,低声地答道。
大概十六夜业已辞世也是常理之中的事,老人没有表现多少的讶异和感伤,只是不料大妖怪犬神也……
于是,听闻此语,老人连连摇头感叹,“哦!可惜呀,可惜呀,一代英明的妖主……”
“好了,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聊这些陈年往事了,秋颜大人,你赶快说说目前的状况吧!”看来这样闲聊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笔笔斋记挂着弄清楚北方异变的起因,于是,适时地打断了她,催促地问道。
(五)
顺着悬崖,大家终于找到了勉强能够下去的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仅供搁脚的浅沿,一直从崖顶盘旋而下,坠至无边无底的深渊。峡谷是冷寂的,还没有往下几米,就已经感受到从谷底直逼上来的寒气,温暖的阳光渐渐地远去,紧紧地攀住岩壁,三双不完整的足迹在缓缓地延伸着。
“法师,法师,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好几次,都有一股微弱而又奇异的声息灌进珊瑚的耳膜,最后不得不让她放弃是自己幻听的念头,再次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喘息!”
“嗯,果真是呢!”顺着她的提示,弥勒也认真地听辨起来。
“我好像还听见有一种奇怪的笛声了!”琥珀辨析了一番,不太肯定地说道。
“笛声?”这个名词在弥勒的脑海里停留了好一阵子,突然激起了他某些联想,“会不会是月殇!?”
“啊!这么说,东谷很可能也……!?”珊瑚吃了一惊,沿途法师曾给她讲述关于东谷用水晶球封印了月殇灵魂一事,故出此猜测。
“真的很有这个可能!”沉思着原希的异常及神雪峰的妖气,弥勒有了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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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东谷消灭了雪神妖,占领了神雪峰!”当从秋颜那得知这个实情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嗯!他还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幸得有贵人暗中相助,派了一只神鸟前来告知,不然……”想到那可怕的后果,秋颜吸了口冷气。
“神鸟??……”戈薇胆大心细,这个小小的细节引起她沉思了片刻,忍不住把自己内心的猜测轻吐出来,“不会是婵冰吧?”
“啊?冰儿殿下,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秋颜一听,大为震惊,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冥加接着解释道,“当年婵冰殿下坠入寒风峡后并没有死,只不过……被东谷控制了!”
“又是东谷!!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到底我们人类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要如此对待北疆家族的人!太阴毒了,太阴毒了,我这把老骨头要跟他拼了……”这回秋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战战兢兢地从石座上挪下来,那势头直想冲往前方与敌人同归于尽。
“秋婆婆,秋婆婆,您别激动,您别激动!”戈薇赶忙上来扶住她,哽咽地安慰道,对这个多灾多难的家族,她也是深表同情。
过了一会,老人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坐回原处,失神地呢喃着,“呜呜……可怜我的雪儿殿下,因此背负了多么沉重的命运……造孽啊,造孽啊……如今连冰儿殿下也……”
而此情此景,也让犬夜叉的思潮复杂地翻滚起来了,他低头握紧了双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对敌人的仇恨又加深了一重。
“老婆婆,老婆婆……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希望您听了后,不要生气!”小狐妖看自己一直在旁,插不上什么话,见老人如此牵挂两位殿下的状况,便急着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孩子,你说吧……”老人有气无力地应道,过度的伤心让双眼全失神了。
“呃……”憋了好一阵子,七宝才鼓起勇气,小声且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来的时候,残雪姐姐她……她,正跟婵冰姐姐……打起来了!”
老人一听,如无雷轰顶,半天没了反应,良久,才哆哆嗦嗦地念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同室操戈呢?”
戈薇见状,实在不忍,于是安慰道,“秋婆婆,您别担心,残雪有飞龙斩,杀生丸又是大妖怪,他们不会有事的,只是婵冰她……”
“飞龙斩!对了,飞龙斩!”这一说,倒使老人猛然清醒过来,异常激动地说道,“我就是为了飞龙斩,才冒死突围想去找残雪殿下的……”
第五话 殊途同归
(一)
当太阳升到一竹竿高时,杀生丸感到了眼皮底下有点儿晃耀。睁开眼,阳光已从左侧方射了下来,落满了全身。
由于受伤和过度疲劳的缘故,拂晓之时,他不知不觉进入了睡眠,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梦见了父亲,梦见了十六夜,梦见了月殇;又梦见了隐朗丸,还有那片翠绿的芭蕉林和北国后殿的花园……最后还梦见刚学会说话的小犬夜叉,嘴里甜甜地喊着哥哥扑向自己;以及铃活泼的影子,邪见滑稽的模样和残雪战斗的身姿……
很久很久没有做梦了,突然之间梦见这么多的东西,不知道是否意味着什么,总觉得有一场未知的考验在等待着自己,那会是什么呢?无人知晓,或许只有命运才能回答……
杀生丸回想着梦境,动了动左脚,发觉疼痛已全然消失了,看来残雪的草药果然起效了。
一旁,邪见还在盘腿酣睡着,东倒西歪的样子就像个不倒翁,眼看那绿身子就要挨到泥土了,噌地又弹回了笔直状态。不过,并不是每一回都这么幸运,这一次,它失手了,朦胧之中重心没把握住,一头栽了下去,磕出了个大包。
“哎哟,疼死我了!”睡意被磕醒了,它揉着额角爬了起来,抬起醉醺醺的眼皮,发现黑靴白衣的身影正立在自己面前,金眸低视着它,冷冷地砸下来两个字,“她呢?”邪见马上就领会到主人所指,心里一震,即刻清醒过来,移步换影朝四周张望找寻,“咦?残雪殿下人呢?怎么不见了……”
见它那木讷的猴样,十有八九也是不知情况,杀生丸压根也没指望过,早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白灵山,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个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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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杀生丸所猜,为了救被绑走的铃,黎明时分,残雪就独自上路了。她也曾经想过拍醒伙伴,但看到他那安然入睡的样子时,于心不忍地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本来所有的事情就是因自己而起,姐姐、原希都是如此,却把毫无干系的一行人牵扯了进来……想到这些,残雪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可抑止的自责与内疚,于是,黑色的身影投进了晨光,决定了单独与原希会晤。
白灵山的净化能力,残雪早有所闻,今日置身其中,才深深地领略到果然名不虚传。灵雾萦绕在山间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容易辨析方向,再加上全身的妖力差不多被净化殆尽,凭着接近人类的体力和感官,她在陡峭的山崖间不停地迂回周折,破费了一番功夫。快到正午时分,却依然没有找到铃跟原希的影子。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捕捉到了前方的一点微弱的蓝色亮光,于是,惑然地走了过去。
(二)
穿越着一层又一层阴霾的云气,仿佛在靠近冥狱的领地。在这鬼斧神工的巨峡里,人类尽显着顽强不息的勇气与征服自然的伟大。越是往下,三人越是确定了那种怪异的闷响:不像是活物的喘息,倒像是死灵的挣扎。而笛声始终是若有若无,飘忽断续,让人琢磨不定。
珊瑚正在专心致志地拉法师爬过横卧着的飞来骨,他身下是一条至少五尺宽的裂罅,跨过来,就算是到了谷底的高地了。这时,她突然感到自己空闲的左臂被身旁的琥珀紧紧地抓住了,指头透过衣服深深地嵌入了她的肌肤,“姐,姐……”传来弟弟异常恐惧且不完整的颤音,然而她一时没能回应,等弥勒顺利通过之后,俩人才回过身,准备询问何事时,顺着琥珀那圆瞪惊惧的大眼稍稍俯望过去,大家都猛吸了一口凉气,那口凉气霎时一直贯穿至全身,麻痹了神经,忘记了动作,唯一活动的就是倒映在眼睛里的世界:低浮的薄雾被峡风吹散了,近千米宽的谷底,方圆几百公里,黑压压的一片,密密匝匝地排列着成千上万各种形形色色的妖怪,脸上一律是麻木冷酷的表情,眼睛里闪亮的都是同一种亮光:绝对服从与杀戮;浩浩荡荡的队伍一波压一波,无数的喘息与低吟汇成了犹如死灵挣扎的闷响。
面对此情此景,三人惊骇得足足呆愣了有十分钟之久,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这就是妖怪大军!……”终于,弥勒将倒吸进来的冷气咽了下去,浑身却依旧冰冷冰冷的。
“原,原来南方的妖怪都是赶往这的……”珊瑚的神经有点僵硬了,思绪却异常得清晰,“可,可是到底是什么力量将它们召唤而至的呢?”
“啊,笛声!”纳闷之际,峡谷的上空,又穿透进一些独特的曲调,紧随着,又有一批妖怪缓缓地从云层里穿落下来,加入了庞大的队列。
“没错,一定是月殇!”那声音是从对面的神雪峰直贯而下的,舒缓清晰而明朗,这回确凿无疑了。
“神雪峰真的出事了!四魂之玉一定也在那里,我们得赶快去通知犬夜叉他们……”
“哼哼,既然来了,何不多留一会呢?”离去的打算还没作定,一簇黑云从谷底升了上来,送上一阵低沉的冷笑,阻断了三人的谈话,惊魂未定的三双眼睛集聚过去,漂浮在前方的是一个披铠戴甲的牛头怪物。
“啊!你是?”
“黑久丸!”
(三)
“原希的链珠!”蓝光来源于一段朽木的枝头,它将残雪引至一片奇异的荒芜之地,尸骨残骸成片成片地堆满了山地,四周沉寂得可怕,薄暮缭绕更增添了荒凉的气息。
拾起了链珠,握在手中沉思了一小会,残雪才留意到自己的处身之地。她抬步小心翼翼地踩着累累白骨,缓缓地前进;聆听四周回响着清脆而细微的骨裂声,黑色的裙摆扫着低沉在地上的烟雾,心绪低沉而扑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正在寻思的当儿,眼前的烟暮蓦然散去了一些,不远处显出了一个小女孩的俯影,“啊!铃!”残雪眉宇间立即浮现出惊喜,迫不及待地奔上去确认。然而,刚俯身把小身躯搂进怀里,准备摇醒那双沉睡的大眼时,猛然间,她感到胸口的正下方一阵轻微的刺痛,麻痹的感觉迅速像蚂蚁般爬满了全身;努力垂眼一看,是那只小手,不,是幻象,那是曾经牵绊着她在风雪中渡过了二十几个春秋的熟悉手影:修长而坚毅有力,她依然清晰记得被握紧时的那种温暖。“原希!”一丝惊讶,一丝眷恋,双眸闪烁着复杂的柔光,黑蝶缓缓地瘫软了下去。
“雪儿,对不起!”恢复身形的白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让那具刚失去知觉的软体轻轻地平躺了下去。
雪儿,雪儿……他在呼唤自己雪儿……相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原希这么直呼自己的名字,是如此的轻柔,如此的亲切--没有被封印的意识被心酸的感动翻涌搅拌,透过那紫亮的眸子轻轻地闪耀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东谷的儿子,明明已经预料他可能会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仍然无法怨恨,这到底是为什么?
黑蝶心力交瘁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微亮的眼眸不停地在审视着对方,也在内心盘问着自己,但她已无法开口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了,因为言语的能力也被封住了。
“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八个时辰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原希仿佛读懂了那双秀眼里的挣扎,温柔地轻抚着她紧贴在耳鬓的雪丝,脸上的怜爱仿佛倾注了一生的真情,然而,那双黑眸背后却隐藏着浓浓的凄楚,在他说话的片刻,残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一种默契的眼神交流,原希会意了对方流露出来的忧心和关切,但他没有回答,只是坦然地凝视着她,轻轻一笑,俯身靠了近去;白影犹如暗夜里的月光倾泻下来,在那精致的额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
凄美的感觉让残雪的心碎了,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泛了一下,一滴温润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了下去;哽咽在胸膛的深情还来得及细细品尝,紧接着,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停留在了耳根,轻若游丝地喃出一句细语,“雪儿,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这是什么意思?残雪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难道……
恍然间,她明白了一切:对方苦心经营的用意;嗡的一下,脑袋完全被震荡了:原来,原希并没有背叛自己;没有背叛人类;为了她,是为了她,才出此下策以博取敌人的信任;但是,这无疑是拿生命作赌注……
从那平缓的语气中,她已经读出了他要与对方
kikinine@2006-03-22 21:15
谢谢斑竹大人照顾,这么快就置顶了^_^
kikinine@2006-03-28 11:44
没人看哦。。。。。
kikinine@2006-04-12 10:52
真可怜,只有自己顶了~~~
chch@2006-04-14 12:51
拖太久了,前面的差不多全忘了。
温习一遍....
kikinine@2006-04-29 17:24
up!:)
kikinine@2006-05-12 15:56
再up!:)
kikinine@2006-05-24 10:40
虽然未必有人看,但做人要有始有终,终于发完了~~
薇草@2006-06-24 15:32
把在这里发的以前的文的地址贴上来吧,估计大家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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