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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神话通俗小说】自由的火种
diablo12@2008-02-26 23:50
自由的火种
初章 绝望的献祭
高耸入云的奥林匹斯山静静地矗立在雷蒂安的面前。它神圣、威严、不可侵犯，甚至于连普罗米修斯都不敢正面反抗它。不过，在雷蒂安眼里，神圣的奥林匹斯山只不过是一座立于自由之天堂门前的虚幻的守护者，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持着上帝赋予他的强大力量阻止人类向自由天空的飞升。但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虚像终究是虚像，雷蒂安只需稍稍地用手指一拨就能窥见它体内那些被神祗们的权力欲所玷污的原本就是肮脏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不会长久存在的。
长久以来，雷蒂安都怀抱着这样一个梦想，终有一天人类会逃离神祗们的“保护”，去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虽然雷蒂安也知道，是那些神祗创造了她和整个人类，而且也赋予了人类赖以生存的能力，但神祗却不愿意给予人类自由。纵然，人类是神祗的造物，但那又如何，难道造物就必须绝对服从造物主的任何要求，就必须永生永世都成为造物主们的奴隶，在奴役之下走向无限的未来！
不，不是的。虽然雷蒂安感谢神祗创造了他们，但是对于神祗向人类提出的种种苛刻的奴役要求，她是绝对不会去听从半句的。当神祗们在墨科涅要求以火种换取人类绝对的服从的时候，雷蒂安第一个站了起来，并义正严词地拒绝了神祗们的要求。
要不是奥林匹斯山上众神的表亲普罗米修斯的巧妙周旋，极其愤怒的众神们差一点就在会场上降天罚。不过，最终天罚还是降临在了追求自由的人类头上……
阴冷的天空中布满着漆黑的乌云，凛冽的寒风并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自奥林匹斯山上呼啸而下的阴冷空气无情地吹拂着山脚下的弱女子。刀割般地感觉时时折磨着雷蒂安，她的双唇已经冻得发紫，她的双脚因为寒冷而麻痹。不过，她却没有被这刺骨的寒冷所击退。
可是她的心却早已承认了失败，她的希望已经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所彻底粉碎。
“伟大的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啊！至高无上的宙斯啊！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类之主宰啊！我在此乞求您能够宽恕卑贱的人类对您伟大意志的违抗。我们卑贱的人类不但不能好好地服侍您——我们伟大的造物主，甚至还妄想从您那儿盗取神圣的火种，我们是多么地不知廉耻啊！但是，我们知道错了，知道我们不应该向伟大的您骗取微不足道的自由。我们真的知道您的保护是多么地伟大。请宽恕我们吧！请收回天罚吧！”
雷蒂安不得不承认，人类是对抗不过神祗们的。当无尽的洪水冲向正在建造中的通天塔的时候，雷蒂安第一次在恐惧中了解到了自己和人类力量的渺小。滚滚的水流冲走了一批又一批四散而逃的建筑工人，高耸入云但还未完成的通天塔被神祗们的伟大力量推得摇摇欲坠，最终在宙斯的一道雷霆之下，裂成了无数的碎片。人类为了取得天上象征自由的火种而付出的艰辛努力，在片刻间便化为乌有。甚至连一直站在人类一边的奥林匹斯山上众神的近亲——普罗米修斯都无能为力。
“亲爱的雷蒂安，我们是对抗不过诸神们的。他们的力量无穷无尽，他们的威力庞大无比，甚至于我都没有能力去阻止天罚。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我们不要诸神的施舍而自己努力去建造通天塔来取得火种。但是诸神却不高兴我们这样去做，最终他们还是惩罚了我们的自不量力。”
当普罗米修斯拖着绝望的雷蒂安飞回自己的帕尔纳索斯山的途中，他无奈地劝解道。雷蒂安并不怪自己丈夫的无所作为，因为此后所发生的一切使他了解到了神祗们超乎想象的力量。
无尽的天罚降临到了人类世界，整个人类社会都变得面目全非。自通天塔倒塌之后，整个世界的一切对雷蒂安而言都是那么地陌生无比。人类已经不再能够享有永久的和平，到处都充满着杀戮。人们为了权力到处征战，获胜的人无耻地奴役着失败者，就像神祗们把人类看作牲口一样，强者也把弱者当成畜生来任意使用。强权者为了博得神祗们的欢心和祈福而甘愿成为神祗们的奴隶，并以自己统治下的活人当作牲口献祭给诸神。那些弱者也不再赞美同情和帮助人类获得自由的普罗米修斯夫妇，他们用恶毒的话语诅咒着把他们从幸福的伊甸园中赶出来的雷蒂安。“为什么要建造通天塔，为什么要获得自由，在神祗们的保护下的幸福生活不是很好吗？我们愿意用奴役交换幸福。”
地上界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天堂，这里物欲横流，血流成河。人类已经不再关心自由，不再关心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火种。
在帕尔纳索斯山上看着这一切的雷蒂安彻底凉透了心，对于人类终将开创一片自由的天空的梦想已经在她心中熄灭，无尽的自责深深地困扰着她。现在唯一支持她的只是那些无耻的人类向她提出的恶毒要求。“是你把我们带入了地狱，是你——一个胆敢向神祗要求自由和平等的贱妇把人类送向了死亡，现在请你，普罗米修斯的牲口，去向神祗们道歉，去向神祗们乞求，乞求他们收回天罚，让我们回到曾经拥有的幸福中去吧！”
于是彻底绝望的她偷偷地离开了整天为如何让神祗们收回天罚而大伤脑经的普罗米修斯，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冷酷无情，贪婪专制的奥林匹斯山下……
雷蒂安的四周毫无生气，阴沉的天空下没有一丝生的气息。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任何声响能够回应雷蒂安真诚的乞求。
“伟大的奥林匹斯诸神啊！我再一次乞求您的原谅和宽恕，我自知卑微的自己没有任何资格，也不该提出如此奢侈的请求。但是我还是在此乞求您收回天罚，收回您的圣怒，我们极其愿意接受您的保护，请让人类回到过去的美好生活中吧！”
雷蒂安跪下早已麻痹的双腿，低着头，奋力地乞求着。但是，“威严”的奥林匹斯山却仍然只是高高地抬着它那高贵的头颅，以极其蔑视的沉默无视于面前这位弱女子的诚恳乞求。
“伟大的奥林匹斯诸神啊！请用您那高贵的时间的一点点来倾听我的乞求吧！我的乞求微不足道，但是还是请您能够满足我的乞求，为此我将把我的一切]献祭给您。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我知道这些只不过是您对于我的微小施舍，可是还是请您收下这件毫无用处的祭品。并希望这件祭品能够博得您的欢心，以期您能够完成我对您提出的微不足道的乞求。”
冷酷的奥林匹斯山依然寂静，高高在上却又贪婪异常的诸神一边喝着甜美的仙酒一边欣赏着山脚下那名弱女子绝望的献祭。四周寒冷空气包围着成为祭品的雷蒂安，昏暗天空萧索无比。自奥林匹斯山上呼啸而下的阴冷寒风使喷涌而出的滚烫热血迅速冷却，在雷蒂安心脏的位置上，染满鲜红的灵魂短剑深深地插入了她娇嫩的胸腔。
雷蒂安已经完成了她的献祭，绝望的献祭。
末章 追逐自由的火种
尸体早已冰凉，普罗米修斯再也不能感受到一丝来自妻子的温暖。灵魂短剑深深地刺入了雷蒂安体内，普罗米修斯的爱妻已然形神俱灭。渐渐地，普罗米修斯双手上的重量越来越轻，雷蒂安身上的真实色彩在淡去。不要多少时间，雷蒂安的尸体就会化为乌有，到那时就唯有一整地凝固的鲜血还会向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祈求人类的“幸福”。
雷蒂安完成了献祭，普罗米修斯永远地失去了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她的精神，灵魂短剑已经彻底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普罗米修斯大声地哀号着。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去挽回。事实上，当他早晨醒来，发现随身配带着的灵魂短剑不见了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不幸的一切不可避免地到来。
当普罗米修斯把惊魂未定的雷蒂安自通天塔带回帕尔纳索斯山后，雷蒂安就一直很不对劲。几乎一整天大部分时候，她都只是痴痴地站在帕尔纳索斯山的顶端上，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地上人类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普罗米修斯并不担心他妻子会出什么意外，因为虽然他的妻子是凡人，但是在喝过只有神祗们才有资格饮用的仙酒之后，世间的凡物是不可能伤到她一丝毫毛的，而且随着天罚的一天天延续，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普罗米修斯已经漫漫地悟出了人类通往自由和幸福的道路，而这也正是她的妻子所正在烦恼的。
不过，普罗米修斯所预感到的悲剧还是发生了……
雷蒂安已经不再存在了，没有实物承载的灵魂短剑随着重力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普罗米修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雷蒂安——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深爱的人。
没有眼泪，因为神祗是没有泪水的。普罗米修斯恨透了自己，他在最悲伤之际竟然没有任何形式能够发泄，他竟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向已经不再存在的妻子表达自己的不舍。在阴沉的天空下，寒冷的烈风中，普罗米修斯使劲地捶打着自己，他恨自己竟没有力量能够去保护自己的挚爱。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早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妻子，他早该想到灵魂短剑的威力，他早该想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妻子。甚至，他早该想到用自己切实的行动而不是对神祗的妥协来完成妻子的梦想。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一切都迟了，雷蒂安已经不在了，对于普罗米修斯而言，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已经不再存在了。普罗米修斯的爱妻雷蒂安已经死去了。
雷蒂安的一切也已经死去了……
普罗米修斯拾起地上的灵魂短剑，凝固在剑柄上的鲜血仍然是那么地鲜红，就好像它依然在流动，依然在燃烧一样。但这还重要吗？普罗米修斯已经不再关心了，他只是握着它心灰意冷地迈开步伐准备下山。
但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剑柄上凝固的鲜血突然融化开了，普罗米修斯握着短剑的手几乎在一瞬间就染满了红色。那鲜红的液体正在燃烧，就好像它的主人在墨科涅所表现的那样充满战斗力，沸腾鲜血并没有滴落到冰凉的地面，它无情地灼烧着普罗米修斯，使他在痛苦中，感受到来自亡妻的悲伤。
普罗米修斯止住了脚步，手上的刺痛使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并没有失去雷蒂安，雷蒂安还活着，就活在一种追求之中，活在一种对自由的追求之中。
他现在还有事要去做，他现在还有一个梦想必须去完成，普罗米修斯紧紧地握着灵魂短剑，他已经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普罗米修斯腾空一跃，利用自己的神力飞到了奥林匹斯山的顶端，神祗们过着腐朽生活的地方。
普罗米修斯不顾仙宫大门守卫的阻拦，硬闯了过去。一路上谁都不敢阻拦他，原本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神祗们现在一个个地躲避着普罗米修斯，因为他们都害怕那把雷蒂安曾经用过的剑，那把可以把任何东西化为乌有的灵魂短剑。
在没有任何困难的情况下，普罗米修斯径直来到了宙斯的面前。
“我们伟大的亲戚，地上的王，普罗米修斯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臃肿的众神之主宙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但是高昂着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宙斯的普罗米修斯能够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伟大的众神之主的恐惧。
“宙斯，我在只想向你要求一样东西，就一样。”普罗米修斯并没有表现出以前对宙斯的崇敬，他只是正气说道。
“是什么？我们所敬爱的普罗米修斯。说出来吧！”
“火种！”
“不，普罗米修斯，这我们是不能答应你的。其他任何事我们都能够为你去完成，但唯独这一件事，恕我们不能答应你。不过，我们这里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就算我们对你失去你的凡人玩物的补偿吧！”
还未等普罗米修斯去拒绝宙斯的“好意”，女神雅典娜就手牵着一个绝世美丽的女子来到了普罗米修斯的面前，在那个女子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她名叫潘多拉，是我们奥林匹斯山所有的神祗为你亲手制作的女神。她拥有智慧、美丽、贤淑，相信一定能够配的上您身为地上之王的伟大身份。在她手上的匣子中，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天罚装了进去，现在地面上已经恢复了宁静，我们已经满足了您的玩物的所有微不足道的祈求。现在，我们请求您能够息怒，并不是我们害死您的玩物的，我们也不想如此做，不过她的自不量力实在令我们恼火。我们不得已……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相信我们能够继续我们的友谊，直到永远。”雅典娜面带苦涩的微笑说道，其实她也不愿意到普罗米修斯的身边来送上诸神的礼物，不过对于全奥林匹斯山战斗力最强的她而言，诸神没有任何别的好的选择。
眼前的潘多拉美丽无比，雷蒂安和她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但是这却不是真正的美丽，普罗米修斯并没有被这虚伪的美丽撼动，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潘多拉和雅典娜，抢过潘多拉手上捧着的匣子，说道：
“宙斯，奥林匹斯山的诸神啊！你们以为这种虚伪东西就能收买我吗？你们以为使用天罚就能够阻止人类通往自由吗？你们错了，雷蒂安也错了，同时我也错了。以前，我和雷蒂安都以为，只要我们协助人类避免天罚而得到火种，人类就能够获得自由。但是我们错了，人类依然还是活在我和雷蒂安的保护之下，这和活在你们保护之下是一样的。但是，我们不够强大，我们没有能力阻止你们使用天罚。天罚发生了，而这时雷蒂安想的是怎么样帮助人类回到幸福中去，所以她来到了你们这里，用对自己的献祭来向你们乞求收回天罚。但她错了，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们是不会满足她的，若不是我依仗着你们最为害怕的灵魂短剑来到这里，雷蒂安的牺牲完全就是白搭。”
“我警告你，普罗米修斯，我们并不怕你，我们是……”
还没有等愤怒的宙斯说完，普罗米修斯就打断了他。
“宙斯啊！不要再做任何的口舌之争了。你们也错了，天罚并不可怕，天罚对于人类而言是必须的，天罚是你们对于人类所做的唯一几件善事之一。”
说完，普罗米修斯就豪无惧色地在众神面前打开了那个潘多拉的盒子。各种灾难，各种邪恶从那个匣子中喷涌而出，恢复平静的地上界再一次陷入天罚的肆虐之中。
“普罗米修斯，你竟敢如此蔑视我们，你竟敢在我们面前释放如此污秽之物，你是想反抗我们吗？你知道反抗我们的后果吗？”
“我什么都知道，宙斯，还有所有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我知道，在不久的未来，克服天罚的人类将最终驱逐你们。我知道，在不久的未来，雷蒂安的梦想最终会实现。我知道，在不久的未来，你们这些贪婪的东西，最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普罗米修斯举起手中的灵魂短剑，把剑首指向宙斯的宝座，继续说道：“但，现在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那就是为我的妻子雷蒂安拿到火种。”
短剑嗖地一下飞向高坐在上的宙斯，还没有等众神之主反应过来，短剑就刺入了王座的顶端。普罗米修斯并没有瞄准宙斯，不过那个象征高高之上的权力宝座却在这一击之下，化为了乌有。没有依托的臃肿的宙斯只能重重地坐在宫殿的地板上，象征他力量的雷霆被胡乱地抛在了一边。
而此时，普罗米修斯已经离开了混乱不堪的仙宫，直奔天空而去。他穿透重重云层，阻挡在阿波罗的太阳车面前。
“下界的人类，雷蒂安的丈夫，普罗米修斯代表人类向你借一把火种。”
“普罗米修斯，你胆敢……”
未等阿波罗说完，普罗米修斯已经扯下了身上由仙布织成的衣服，卷成一团，并在太阳车上点燃了他。
拥有火种的普罗米修斯并没有任何迟疑，他使出浑身的力量把火种抛向地面。
他成功了，他完成了，雷蒂安的梦想最终会实现的。看着凝固着雷蒂安炙热的鲜血的手，热泪霎时自普罗米修斯的眼中夺眶而出。
“雷蒂安，你安息吧！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梦想，我已经为你实现了我们在树下的约定，我的妻子，安息吧！”
在帕尔纳索斯山的山顶上，曾经是普罗米修斯的宫殿的地方，现在已经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它的光亮足够大，以至于天罚下无助人类全都能够看到它，逐渐向他们眼中的希望靠拢。
这是人类的火种，追逐自由的火种。
终章 希望
“修，你认为我们能够实现我们的梦想吗？”树阴下，雷蒂安悠闲地躺在普罗米修斯的温暖怀抱中说道。
“不，雷蒂安，你说错了。那个梦想完完全全是你的，是你把你的梦想和我一起分享。而且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梦想的。”普罗米修斯轻柔地抚摸着雷蒂安的秀发，幸福对他而言真的是无处不在。
“修，当我们实现梦想的时候，我只想和你离开这座帕尔纳索斯山，到人类的新天地去过一对人类夫妻正常的生活。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不再靠着神力过着如金丝鸟般的生活，我们要用我们双手开创我们的未来。你说这样好吗，修？”
“是的，这样很好，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够成为一对相爱的人类夫妻。”
“只羡鸳鸯，不羡仙……”没有任何征兆的，在普罗米修斯怀中的雷蒂安逐渐地失去了真实的色彩，一把灵魂短剑不知何时插入了她的胸膛中，缨红的鲜血染满了普罗米修斯的双手。
“不，雷蒂安，不要离开我，不要……”
梦还是醒了，普罗米修斯再一次地迎来了痛苦的一天。清晨高加索山上的空气异常寒冷，寒气通过坚固的锁链传遍普罗米修斯的全身。在他头顶的不远处，一只兀鹰扇着翅膀，呀呀地尖声高叫着。
等一会儿，那只兀鹰就会飞到普罗米修斯的身上，在他的肚子上撕开一条足够大的创口，并狼吞虎咽地啄食他的肠子。
普罗米修斯已经为他的“罪行”付出了他“应得”的惩罚。失去对付诸神的灵魂短剑的普罗米修斯完全地成为了诸神们报复的对象，他们将想象的出的最残忍的惩罚“赐予”了普罗米修斯。但是，他们却不能让他死去，他们不能用那把灵魂短剑去报复他的主人。因为普罗米修斯对他们还有用处。
在地上界，得到火种的人类已经逐渐地有能力去克服部分的天罚，而这也是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们所最担心的。如果有一天，人类彻底克服天罚的话。那诸神们将再也没有能力去征服获得自由的人类。火种是已经不可能收回了，但天罚可以，只要用那只潘多拉的盒子就可以。
可是，现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们却没有一个能够打开这个盒子。一层暗红色的东西封住了盒子。没有一位神祗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当然也没有一位神祗知道如何去除那层坚不可摧的东西。但是他们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普罗米修斯知道，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盖上那个盒子的人……
普罗米修斯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天，他并没有一丝恐惧。现在他只是抬起头看着被锁于峭壁之上双手上残留的唯一一点来自他妻子的暗红色的血凝块，微微地笑着。
年复一年的惩罚并不可怕，普罗米修斯每天几乎都是笑对痛苦。他的肉体已经麻痹，他的精神已经半死而去。
但他却用自己的牺牲赋予整个世界以希望。
那就是留在潘多拉的盒子那儿的东西——人类通往自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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