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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银月绯阳第三章（篇4）——漆黑之牙的奇述
马甲雷@2008-12-07 12:12
银月绯阳
——《空之轨迹》同人文
“在游击士的历史上，有许多成为传说的英雄。目前效命于利贝尔王室的卡西乌斯少将，便是当今已然威名赫赫的救国豪杰之士。”
“在游击士的历史上，亦有一些才华高远，却堕入心魔之锁。成为戕害生灵的恶魔败类。而他们之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10年前仅一身屠戮百余人，而后销声匿迹的堕落游击士——萨维洛斯……”
……
“萨维洛斯·希格尔，帝国籍人。与卡西乌斯齐名的英才，游击士工会迄今为止唯一于15岁便破格录用的传说中的游击士。据称为帝国某豪门之后嗣。其工作范围以帝国和王国事务为主”
“七耀历1192年，因不明原由狂性大发，在帝国艾尔赫斯郡属齐格斐尔特要塞内只身杀害147人，其中帝国中级主事武官1人，帝国下级军务武官4人，分队长官13人，帝国兵士129人。一手犯下举世震惊的齐格菲尔特惨案。杀戮期间，要塞内两千余官兵竟无一人敢当锋锐，令其扬长而去，自此，音信皆无……”
“游击士工会宣布永剥其游击士身份，并下达游击士通缉专令，缉捕萨维洛斯，无期限。但迄今未果……”
第三章 漆黑之牙的奇述
“淅沥淅沥……”
雨夜，让带着湿气与凉意的空气从二楼的窗缝中透入……坐在窗前的人，却似已沉沉睡去。房间中，安静得犹如世间的一切均已停滞。他微微下垂的头，依靠在高背椅的靠背上。在从窗户透进的路灯光芒下，窗前的男子犹如一尊塑像。
微弱的灯光从楼下隐隐闪现，一道高挑的身影，缓缓走上二楼，她的脚步声是那样轻柔，在寂静的房间中也难以听到。
身影来到沉睡的男人身旁，纤细的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
“大人，去卧室就寝吧。这里有风，不要受凉了……”
温柔的声音，将窗前熟睡中的男人召回到现实世界中。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是昔日部下充满关切之情的面容。
“凯诺娜？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再叫我‘大人’。现在的我只是王国的一位普通公民了。”窗前的男人显现出稍稍无奈的笑容。
“就让我这样称呼您吧。”身后的女性温柔地回答，“算是请大人体谅下部属的习惯哦。”
“真没办法，”男人挠了挠头，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双眼重新落定在桌上的几份文件，刚刚舒缓的脸色却转眼黯淡下来。
凯诺娜见状，眼光不由得也投向桌上的文件，那上面隐隐约约有着“王国”、“神秘集团”、“威胁”以及王国军部的落款和印章。看上去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消息。凯诺娜还注意到，这些文件开头使用的称呼并不是一般私人信件所直署的姓名“理查德”，而是往日王国情报组织专有的秘密代号。这些文件无疑都是通过专属渠道秘密送达此地的。
见凯诺娜面露担心的神色，桌前的男人微笑着安慰道：
“这些是卡西乌斯老师托秘密机关送来的消息，只是例行的知会，并不是要我去执行什么任务。放心吧。”
“就算真有任务，你也不会让我知道的，理查德大人啊……”凯诺娜在内心长叹，这些话自然只留在了心中，没有真正说出来……她与这位大人朝夕相处早已不是一个寒暑春秋，许多时候她必须学会把疑惑藏进心底。
“不过这次的情况着实有些不一般，”出乎凯诺娜的意料，理查德似乎并未有对面前的昔日下属隐瞒的意思，他的脸色阴沉的一如此刻的天气，手指交错放于胸前，这是他遇到难题时习惯性的动作。
凯诺娜的双眼不免显现出好奇的神色。
“凯诺娜，你在情报部工作时，是否接触过被称为‘玛莎之吻’的猎兵组织？”理查德微阖双目，平静地询问道。
凯诺娜的神情仿佛瞬间换了一层色彩。这个称谓，是她经营情报部门以来接触不多，却无比熟悉的概念。无论是情报的隐秘性，还是准确性和价值性，“玛莎之吻”与其他大部分情报来源渠道均不是一个高度。
而这个情报工作搞得出奇般出色，却以猎兵团自称的组织，长期以来其本体却始终陷于重重迷雾之中。很少有人见到过他们的直属成员，更几乎没有任何外部势力与他们直接进行过情报交流。即便是王国情报部门，也是通过中间人进行情报与酬金的交换。对于能如此无孔不入刺探机密信息，却又始终默默无闻，几乎无人知晓的神秘组织，凯诺娜的内心在叹服之余，也未免心存着深深疑虑。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猎兵团，在情报工作之外，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业务，他们的能量有多大。迄今为止，这些还是未解之谜。
此刻，文件上提到的“神秘集团”，难道就是……
“情报部获取情报的渠道属于机密，为安全起见，昔日即便是面对如我这样的军部高官，一般也不能透露。但此次关于‘玛莎之吻’的相关情报文件却是由卡西乌斯老师所负责的军部直接传达到我这里。可见非比寻常。”理查德翻开手边厚重的年鉴，望着页面上用红蓝色条状纸标出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凯诺娜点了点头，她的记忆中的确很少遇到军部直接插手情报部相关事务的情况。
“现在，卡西乌斯老师亲自查办这件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不管这个组织以往如何声明保持中立，而今，怕是他们要选择以王国为敌的道路了。”理查德犹如自言自语。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凯诺娜的目光转瞬间闪过一丝忧虑的光芒：
“如果真是如此……现在我们甚至连他们有哪些成员都不知道啊。又该如何应对呢？”
理查德将背部靠在椅子上，轻叹了口气：
“现在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一点，如果说这个组织在以往真的能拥有如此详密且可靠的情报收集渠道，那么，王国政府，地方部门，乃至王室，他们又掌握着多少与之相关的绝密信息？他们是否已经开始行动？这会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想到这些，我已不寒而栗了。而且……”
理查德的话音忽然顿住了，脑海中如闪电般回忆起报告中的几行字。他的瞳孔极为反常地收缩了一下，一种无法言喻的念头从他的腹部猛然冲向后脑！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感觉？！”
理查德突然神情无比痛苦地双手捂住额头，他的脸色煞白，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大人！”凯诺娜见状，大惊失色。
“不要动我，凯诺娜！”理查德低声吼道，“这不可能的……这样的事情……是……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什么啊？……”
* * *
雨声，在此刻的空间中，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嘈杂。
而在这个空间中，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正靠坐在那些厚重的集装箱旁，他们彼此所在的场所不同，面对的方向也不同，却都能清晰地感到对方的存在。而那个女孩，正缓缓地将领上的扣子系起来。
“约修亚，”少女忽然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嗯？”被叫到名字，发出回应的少年没有回头。
“艾丝蒂尔，好吗？”少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任何迟疑的情感。
“嗯，很好，两年间有时真是活泼的让我很困扰呢……”约修亚的回答让提问的少女情不自禁笑出了声，那是如冰洁的水晶落入清澈的山泉般优美的声音……
“听说卡西乌斯先生最近安排你去做秘密调查，这次接到我的邀请函，是不是打搅你的工作了？”
“……倒也不算，”约修亚歪了歪头，“我的调查工作三天前已经结束，这次除了参加殿下的送别宴会，也顺便要向父亲送交调查报告。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和艾丝蒂尔在一起。多亏你的邀请才有机会和她重逢呢。”
“啊！对了，听说你要做爸爸了，祝贺你啊。”少女停止了笑声，温柔地向身边的男孩恭祝着。
“谢谢你，科洛丝。”约修亚回过了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少年将他的手放在腰间双刃的外鞘上，琥珀色的眸子，转眼间变得冰冷异常，
“科洛丝，关于今天的事，你一定很困惑吧？”
被称为科洛丝的少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冰雪聪明的她清楚此刻约修亚不需要她的回答——约修亚不会欺骗自己的朋友——她只要认真听就可以了。
“如果你现在回到城堡，你会发现城堡已经空无一人。”约修亚平静地说，“除了敌人外。”
“敌人？”科洛丝重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人都失踪了。”约修亚再次回过头，“所有参加宴会的宾客，负责安全的卫士，宫廷的仆人与侍女，全部失踪了……在你回到私室后的时刻。”
“失踪？！”科洛丝难以置信地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如果不是带着你穿过王宫的走廊，我还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严重。”约修亚的脸色毫无揶揄，虽然从他的角度对此也保留着惊讶，但或许是以往接手秘密行动过于频繁，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何时，换好衣服的科洛丝已站在了约修亚的面前，少女的眼神中一半困惑，一半坚毅。约修亚从这种目光中读出了王者的镇静，拥有如此目光的人，能够接受任何看似荒谬的真实。
于是黑发的少年开始讲述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以下为约修亚第一人称视角描述）
……
接到科洛丝的邀请函，是在一个月前。当时，父亲刚刚获得晋升，正在王国首都格兰塞尔处理相关的军事要务，而我与艾丝蒂尔，则正在位于洛连特的家中，那是在刚刚结束了对翡翠之塔的考察，以及调查结社残党等工作之后。
艾丝蒂尔2个月前察觉自己有了身孕……在她终于捉住了“要竭力逃走”的玲的同一天。我想那该是她在调查期间最快乐的几天，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玲终于答应暂时留在拉塞尔博士的家中，和缇妲一起生活。
艾丝蒂尔怀孕的消息不久即为父亲所知。于是在送邀请函来的路上，父亲总算找到借口将艾丝蒂尔拴在身边，而我，则接受了父亲的秘密委托，前往蔡斯地区西南半岛调查神秘的幽灵岛事件……它便是你听说的那件由我负责进行的“秘密调查”工作。
蔡斯地区西南半岛，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野地域，它如刃器一般将特迪斯海分割为西海和南海两部分。由于地处偏远，交通又极为不便，因而常住居民的人数非常稀少，这里也时常用于修筑隐秘的军事设施或游击士机构的培训基地等。当然，由于本地的气候关系，森林茂密，也令许多地质，环境的学者视之为天然的研究地域。
然而就是这样一片原本宁静的地域，在过去的一年间，却多次发生有人目击到海上幽灵岛的奇异事件。且看起来，那并不像是某种误视或者恶作剧的内容。恰恰相反，几乎所有的目击者所形容出幽灵岛的形态，都非常近似。
最早的幽灵岛目击是在一年前，几位沿海的渔夫出海捕鱼，当他们完成作业时已近黄昏，正在他们返回到距离海岸约15海里的地域时，其中一位名为斯林的渔夫忽然发现在他们的渔船左后方隐约出现奇异的，漂浮于高处的海上灯光。
开始，发现灯光的渔夫以为是错觉，但很快他发现其余几个人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由于黄昏时海上扬起大雾，他们无法看清楚那灯光的背后是什么。但曾经于先辈们中流传至今的幽灵岛传说，却着实吓坏了这些出海的人。
传说中，在特迪斯海域，有一个充满恐怖气息的岛屿，这个岛并非阳世之地，而是冥界于人间的入口。有接近过那里的人描述道：远远望去，在岛上时常能看到那些于战争中，于艰险的环境中，于无际的大海中死去之人的身影。倘若其中有人认识那对面的死者，就会被死者夺去灵魂，肉体被召唤到岛上，与那些死者共赴黄泉……多年来，恐怖的传说层出不穷，内容不断增多，给人们带来的恐惧也越发深重。但往日却从未有人真正看到过传说中的幽灵岛。而这一次，出海的渔夫们却真真切切看到了那高耸于空中，仿佛飘逸在天边的神秘灯光。渔夫们不敢久留，拼命划到岸边，连船都没有停稳便各自落荒而逃。而那位名叫斯林的渔夫则向当地的驻守军队报告了这一情况。却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但很快，此次过后，接连又有数名出海者向当地军队报告了他们发现“幽灵岛”的消息。他们并非是居于一地的民众，所报告的内容想来也不大可能有过串通，但对于幽灵岛的特征，却有着惊人的一致性——无一不是从发现海上的奇异灯光，以及伴随着漫天大雾开始的。虽然由于惊恐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让这些目击者的描述多少带有个人添枝加叶的神秘色彩，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幽灵岛确实存在……
幽灵岛的消息陆陆续续闹了一年，毫无疑问引起了军部的注意，为了避免不实之词因以讹传讹而造成恐慌，这些消息被严密封锁起来，连多数王室成员也不知道。父亲命令我秘密调查，大概因为我在结社的本职工作便是暗中搜集情报和处理意外吧。
经过对所有的目击者的证词的汇集和甄选，我大致总结出幽灵岛出没的海域及时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在他们所说的时间内调查这些海域时，却找不到任何东西，别说是灯光，连半点岛屿的影子都没看到……
经过数日的搜寻，我们仍是一无所获，眼看殿下的告别宴日期将近，我这才匆匆赶制了报告，从半岛赶了回来。路上，在游击士工会的传达下我与父亲和艾丝蒂尔约好了时间，准备一起参加晚宴。
但我却未曾料到，我刚刚抵达格兰塞尔后，却发现了一些怪异的事……
在定期船上，我偶然遇到一位看似普通的旅客。他不小心丢掉了王国的入境签证，是被我捡到以后还给了他。但这个旅客却显得形色匆忙，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他的入境签证上其国籍是共和国，但我用卡尔瓦德语询问他的来历时他却一脸的茫然。恰恰相反，他的口音让我很熟悉，应属于埃雷波尼亚帝国南方语系。但更让我起疑的还不仅如此，根据三国议定的定期船规章，凡武器，易爆物或其他危险品不得带入客船，而眼前这位旅客的身上却至少隐藏着两把刃物，只是因为藏法巧妙，让检察者未能发现。我断定此人必不简单，父亲不久前曾来信提到的神秘组织，让我预留了心眼儿。
下船后，我暗中跟踪这个可疑的旅行者，发现他来到格兰塞尔的酒吧，急匆匆地走进去，要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丢下钱后又很快离开。这种反常举动让我嗅出了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是的，那应该是一种接头的方式。我为结社工作时，关于这种在秘密任务中进行接头的方法，还是有相当了解的。
深信不疑其背后存在阴谋的我，对此人进行严密的跟踪，他在去过酒吧后回到酒店，订了房间。我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在他于浴室时悄悄检查了他随身的物品，除了我早已发现的各种武器装备外，一份剪报让我在吃惊之余，确证了眼前这个人的危险性！
那份剪报是出自于一份报道我们联合对抗结社的周刊新闻，而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被多次圈点，在剪报中那张模糊的相片上，她的形象也被标志的最为明显……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们的目标是谁！
* * *
窗外，雨声已渐渐细弱，只有阴寒潮湿的微风，让人不由得裹紧衣衫。
棕红色长发的女孩，寂寞地躺在窗前的床上，不安的眼眸，却盯着王城的方向……虽然夜色之中，远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艾丝蒂尔，先到房间中去，绝对不要离开酒店！老爸去王城一趟，很快回来！”
耳畔，方才父亲匆匆离去前留下的话语仍余音未散，在那一刻，艾丝蒂尔从未见过以智勇闻名大陆的父亲如此焦虑的神情。
让艾丝蒂尔留在酒店，显然是考虑到她腹中的孩子。但这样一来，却恰恰证实了艾丝蒂尔心中的疑虑——王宫的晚宴，一定是发生了可怕的变故。
“科洛丝……”
想到王宫，艾丝蒂尔不由地脱口而出好友的昵称。那紫色短发，温柔而又坚强的女孩，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无论何时……
记忆的碎片，伴随着女孩的回想一片片涌现在脑海中。父亲临行前的神色，令艾丝蒂尔心中不祥感的疑云愈发浓重。
“约修亚……提前离去……难道也是因此……万一……？！”
艾丝蒂尔使劲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
“砰！”巨大的撞门声让艾丝蒂尔一惊，她抬头望去，只见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还未等艾丝蒂尔反应过来，数个身影已如风一般冲了进来！
* * *
约修亚长吁一口气，手指用力擦着鼻梁，像是要将身体里的疲倦就此赶出去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科洛丝已坐在了他的身旁。她的双腿并拢，屈于身体的一侧，双手交并于自己的腿部。那种毫无刻意，自然流露而出的淑女气息，或许会让许多未经世事的少年面红心跳，手足无措吧？
“这么说，这次他们行刺的目标就是我吧？”科洛丝轻声地询问着。
约修亚先是摇了一下头，而后却又点了点头：
“说刺杀，或许不够贴切……他们的目标的确是你，但也可能只是想劫持你……或者说，是要针对利贝亚的王室成员。”
“……？”科洛丝闻言，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望着约修亚。
“还记得杜南公爵的刺杀案吗？”
“嗯。”
约修亚一边开始用特制的油棉细心地擦拭随身携带的数柄散发着青黑色光泽的匕首——那是他用于对付远处敌人的暗杀武器——一边用冷静的出奇的语气缓缓言道：
“这次暗杀行动，是在菲利普先生的竭力抵挡下，刺杀者主动放弃了行动撤退……你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吧？”
“是啊，难道不是吗？”科洛丝略有诧异地点点头。
“实际上，真实的情况，是略有不同的。”约修亚没有抬起头，眼神始终不离手中的小刀，“菲利普先生所报告的情况，并不止军部向王室汇报的那些。”
约修亚转过脸，目光与科洛丝的眼神直接触碰到一起：
“菲利普先生所说的情况中，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被父亲隐瞒下来，因为这个情况倘若泄露出去，不仅可能令目前三国的和平盟约状况不保，若严重的话，可能会立即引发新的国家战争！”
“这个情况就是，菲利普先生在与对手交战时，发现对方所使用的武功竟然是早已在世上失传的‘九绯之术’！”
科洛丝闻言，脸色瞬时间变得煞白。
约修亚似乎已经料到女孩这样的反应，但此刻他的言语中毫无说笑之意：
“殿下大概也听说过吧？九绯之术，是已成为传说的武艺，它的创始人据说是一位游击士先辈，用30年时间研究出的无比可怕的绝学。它的‘九绯’，是由九种不同的奥义组合而成，分别涵盖了火、水、风、地、时、空、幻七种不同的属性和刚、柔两种模式。九种奥义，交错发动，无所不极，被人们畏惧地称为‘死亡九舞’。若谁掌握了全部的九绯之术，将举世无敌！”
“但就是如此神奇的武艺，却只是在其发明后辉煌了一段时间，当研发者——也就是那位游击士先辈——去世之后，这种强大的武学竟然就此失传。迄今为止，几乎再没有人能够掌握它……虽然对这一武学并非无文字记载。”
“失传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种武学不仅需要使用者天分高，头脑聪慧，善于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更主要的是它需要极高的身体素质，要求身体能迅速对各个属性的导力产生敏感反应，如此才能谙习成功，而这一点，恰恰是许多人难以承受的……既便是结社中许多天资甚高的干部，也很少有人敢于挑战‘九绯之术’。这种武学，是一柄双刃剑。一旦练成，自可无敌，然若半途而废或训练失败，不仅毫无用处，还会令自己原本的武艺也大打折扣，更严重的情况甚至会消损生命。因此多年来，向往这一武学者大有人在。而入学者，几乎没有。”
“然而，这禁忌一般的传说，却在10多年前，被一名游击士所打破。他仅仅根据书籍上的记载，谙习九绯之术。未曾畏惧任何艰险与阻力。他以惊人的天分和勤奋，掌握了九绯之术的根核，并很快以娴熟的‘九绯’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正因如此，这名创造了神话的游击士才和父亲一样并列为‘新时代传说中的游击士’。他叫做‘希格尔’，萨维洛斯•希格尔！游击士历史上唯一的15岁便获得正游击士资格的传奇人物！”
约修亚在此时突然停顿了片刻，像心中被触动了什么似的，虽然很快恢复了镇静，但科洛丝却明显感到约修亚的声音较刚才显得有些顿挫：
“当然，说萨维洛斯完全掌握的这门绝学也不准确，事实上他掌握的是正确的九绯晋级法，也就是所谓的训练方法。通过不断的训练与技能融合逐步强化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完善，熟练掌握九绯之术的时间是极为漫长的，他的训练之路也因此十分艰苦。在12年前的意外发生之前，他的九绯之术仅‘水’属性达成标准，余者皆十分虚弱。但由于他训练得法，很多人认为以他的资质，10年左右完成应该不是痴人说梦。届时，恐怕就算是父亲那样传说中的高手，也难以与之抗衡吧？”
“但这个假设，却因12年前的意外而被截断……不错，正是那次齐格斐尔特要塞发生的屠戮事件。”
科洛丝点了点头，这一游击士历史上的大变故，作为王室的成员她多少也有所耳闻。
约修亚的双眸直视着地面，声音显得毫无生气：
“萨维洛斯残杀百余名帝国军士的行为，成为游击士工会近20年以来最大的丑闻危机。萨维洛斯虽出身于帝国，却曾在利贝亚王国军事学院受训，而且也是王国的游击士工会破格录用了他。因此对于其滥杀行为，王国游击士工会也不得不担负起责任。宣布对其进行通缉。而王国政府与共和国政府随即宣布与此人无任何瓜葛，也不会容纳他在本国避难的要求。于是，这场游击士丑闻，最终以三国达成共识，联合缉捕萨维洛斯为终结。当然，这一点虽在和议中并非主要章节。但和哈梅尔村屠杀案不同，是属于可公开内容。”
“尽管三国都宣布要缉捕萨维洛斯，但自从要塞案发生后，萨维洛斯却仿佛在空气中溶解了一般，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任何组织——包括游击士工会和猎兵团等——与他有过任何接触。无论怎样寻找，也不见其踪迹……10多年来，人们几乎都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约修亚抬起头：
“现在你知道忽然在此次杜南公爵的刺杀案中发现有使用九绯之术的人，问题该有多严重了吧？”
科洛丝叹息着，对这件事的含义，她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关于刺杀案的政治意味，你我无须了解得太多。我所重视的其实是别的事情。”约修亚将擦拭完毕的匕首放回衣服上特制的刀鞘中，眼神仿佛陷入沉思中，“这些刺客中有使用九绯术的强敌，他们应该有足够的能力成功，但却中途放弃……这一点令我相当在意。”
“可以想一下，倘若只为了刺杀杜南公爵的目的，以他们的能力以一人抵挡住菲利普先生，其余三人完全可以把其他护卫清理掉后直接取公爵的性命——那些武艺平常的护卫根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他们却当真挡住了刺杀者？更奇怪的是，交手仅几个回合后当即有四五人被撂倒，但居然无一人遭杀害……难道这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因此，在这件事上我好像有一种隐约的感觉……”
“什么感觉？”科洛丝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约修亚的面容露出平静的微笑：“我感到，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约束着这些人的行为……他们好像从来不杀无关的人，哪怕会导致行动失败，也如此……”
“因此，我在发现了那人的企图后，所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事，便是立即赶往王宫。因为父亲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有人混进去了。因此，我必须在宴会开始之前确定这一点。”
约修亚说到此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
“然而，我仍然未曾料到，事情会变得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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