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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灌水之餘也欣賞篇好文章吧~~小雛菊..菊花的淚..
goddesschi@2002-10-09 01:23
粉長.但是粉好看.沒耐心看完的可以分批看喔!
故事敘述高中小女生進入黑道的感人故事!
強烈建議大家欣賞一下.本篇故事雖然是直述
但是實際上是女主角拜託有人當場打字的..
到後面就知道了....
小雛菊,一直是聖潔的代表… 我從小就在所謂資優班長大,不但資優,還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學全是經由智力、舞蹈能力,從三百多位徵選人中挑選而出。國小六年,就那樣和其他二十九位女同學一起長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和老師,我沒有很大機會去接觸到男性;在我的國小生捱,男生是外來者。國中,我放棄了舞蹈班,我上了普通的男女混班。那種情形,很像鄉下女孩第一次到了城市…那麼的新奇,那麼的好奇。第一次聽到髒話,是在電視上。第一次看見有人說,是在國中的班上。只是睜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後來班上的同學愛叫我「小雛菊」,因為我什麼都不懂。不懂幫派,不懂規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剛開的花兒,還不懂黑白,只覺得世界很稀奇。小雛菊,代表著無邪,天真…雛菊一直跟著我,直到國二下學期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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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的街,昏暗潮濕。冬天的傍晚,七點多,天已經暗了下來,特別是下過雨,一切是那麼黑暗 、邪惡…在街燈照不到的小巷裡,五六個人馬圍成一個圈,圈住了一個人,像匹困獸,他沒有掙扎,只是淡淡不語。每個人的手上握著棒球棒,為首的帶頭人吐了一口檳
榔「幹!你他媽的在跩啊,活的不耐煩,跑到我大仁來搶地盤?」檳榔汁紅紅膩膩的滴到困獸的鞋上,他眉頭一皺。 「你他媽的耍酷?別以為妞多就跩,怎麼?檳榔汁嫌髒?」話一說完,又是一口,這一次不偏不倚吐上了他的臉。他用一種極慢的速度抹掉了紅色的液體,雙眼爆出殺機,猛然一拳揮像吐檳榔的人,只聽見骨頭斷掉的聲音夾雜慘叫聲,紅色由他的嘴裡流出,只是這次不是檳榔,是血。「老大!」「老大!」跟隨的小摟摟看見大哥倒下,紛紛抽出傢伙大吼「幹!砍死他!」棒球棒紛紛的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拳頭很硬;卻硬不過木製棒球棒,他一拳又解決了一個人,還來不及閃躲,其他四隻紛紛從他的頭、手、腰、背重重的落下。這一仗,他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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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是我很討厭做的事,只是補習,卻都是國中生要做的事。 今天,還是一樣補習,從補習班回來,我卻看到了並不是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情。群毆! 天啊!這種只聽同學說過的事情,我還沒有親眼目睹過。我躡手躡腳的往巷子裡裡頭看,除了乒乒乓乓的毆打聲,我還可以見粗俗的叫罵聲。很快的,我分辨出被打的其實只有一個,其他根本就是打人。
不滿的情緒很快在我心裡出現,我拿出童軍課的哨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居然大聲的叫了出來「警察來了!」然後,我使出全力用力的吹著哨子。也許是奏效了,吵鬧變小了,我聽見有人不滿的咒罵聲和踏著水的跑步聲,過了一會兒,暗巷裡不再傳出聲音,我再一次探頭看。沒人了。 一步一步的走進暗巷,除了斑斑點點的血跡,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許都跑了,就當我想離開時,一聲呻吟聲引起我的注意,順著聲音走過去,我到抽一口氣, 我看到了人…面目幾乎全非的人。 這輩子,我不會忘記那呻吟聲。 如果,我沒有走過去;或許如果他不出聲… 如果、那麼多的如果…卻還是改變不了事實。我走向那個人,可以說,我救了他。而他呢? 他親手摘掉了我身上的小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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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面幾了很多人,丫川、小溫和班上一些所謂混混都一臉哈八狗像的站在 門外。「他們在幹嘛?」我邊發作業,邊問小宣。「高年級的成哥出院了,說要來我們班謝人。」小宣也很好奇的往窗口擠。 「誰是成哥?」 「高中部的帶頭啊!大哥耶!」我沒有什麼興趣,下一節國文考試,我得溫習。看著班上一半同學都擠到走廊去,我翻了白眼,低頭看著我的參考書。教室外面的吵雜聲突然靜了下來,我不禁也奇怪的抬頭。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穿高年級制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只看得出來他的臉還有點淤清,手上也還掉著石膏。這麼彆腳的角色也能當大哥?我有點不屑… 直到他筆直得朝我走過來,我才驚叫出聲「是你!」他是我三個月前救的人!被打的鼻子眼睛皺在一起的醜八怪!怎麼…怎麼今天看起來有點帥?!「小雛菊!我欠你一條命。」說完,他抓下脖子上的項鍊,用殘廢的手霸道的掛上了我的脖子。我還來不及反應,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高年級的教官救火冒三丈的衝進了教室「李華成!我警告你,再到國中部,我就讓你高一再被當。」「教官,我是在報恩,您不是教我知恩圖報?」他輕蔑得一笑,看了我一眼,就像皇帝一樣的被一群人圍著走出了教室。等他消失在走廊,班上的人才全部像發了瘋一樣圍著我,「小雛菊!你救了老大!」「小雛菊!你和大哥怎麼認識的。」「小雛菊!看不出來喔,店店吃三碗公喔!」左一句小雛菊,右一句小雛菊。我被叫的頭都昏了,除了掛在脖子上的銀鍊,我的視線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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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忘記李華成,但是他也沒有再找過我。班上,依然用一種尊敬的眼光看我。甚至有人開始叫我「雛菊姊」又過了三個月,國中二年級似乎就要結束了。暑假來臨那天,就在我大出校門那一剎那,一群人圍住我。我不禁一楞,什麼 時候我也變的被圍毆的對象?只見帶頭的人說「小雛菊,老大要見你。」制服上明明繡著我的名字,奈何這 批瞎子只會雛菊雛菊的叫。「你老大是誰?」「成哥!五福的帶頭!」他很驕傲的說著。 「沒興趣。」我一時忘了成哥是誰。或許,我應該早就把他忘記。 「小雛菊。」淡淡的聲音傳來,圍住我的人很外的讓開一條路,看到來者何人 時,我不禁睜大眼「是你!」「是我!」他臉上有嘲謔的笑容「我載你回去。」 我應該說不的,真的,我應該的。可是我並沒有,我上了他的後座,讓他載著我回家。人是回到家了,心呢?心,被他載往和家反方向的令一個方向去… 我從小雛菊、變成雛菊姊,再來晉升為「嫂子」、「大嫂」我很懷疑的看著那些高二、高三的學生,怎麼會對著我這又瘦又矮的小羅蔔頭嫂子來嫂子去。尤其當這些人不是叼著煙,就是滿嘴髒話。後來,我終於遲鈍的了解,我的「男人」是誰。李華成。我不懂,只知道,他不過暑假過後,每天會騎著那台拆了消音器,裝上音響, 多加跟噴氣管的機車來在我上下課,怎麼突然我會變成他的馬子。也許這不是什麼壞事,不過我卻得瞞著父母進行。我能了解,在他們心目中,李成華是個不良少年。他國中被當,卻神奇的考上高中。高一被當一次,又神奇的升上高二。算一算,他今年十八,卻還再高二的階段。我呢?那年,不過也才十四。不過是個國二生。在父母眼中,他是個帶壞小孩、欺騙少女的大壞蛋。在師長眼中,他是個頭疼的留級學生、三天小過、兩天大過。只是,他卻都有辦法坳過去,到今年高二還沒被踢出學校大門。在兄弟眼中,他是大哥,鐵睜睜的漢子,他是勢力的代表。在女生眼中,他是白馬王子。而在我眼中呢?他不過是個偶爾會說髒話的調皮大孩子、大哥哥。我討厭煙味,在我前面他不會抽煙,我討厭髒話,他會盡量少講;我討厭翹課,他再怎麼痛苦都會風塵僕僕的帶我上課然後「睡」死在他班上。我喜歡的,他會去做,我不喜歡的,他盡量不做────除了一樣。他怎麼也不叫我名字,也是小雛菊、小雛菊的叫。除了這點,他讓我沒什麼可以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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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雛~菊~」聽到這種噁心巴拉的叫法,我也能知道後頭的人一定是李成 華的最佳幫手───歐景易。只有他,不會嫂子來嫂子去,可是卻會把哪三個小雛菊叫的讓人雞皮肐搭掉滿地。歐景易染了一頭金髮,也不管教官一天到晚要剃他頭,他一臉笑嬉嬉,一點也
不察覺自己有再一個小過就會被踢出學校的危險。「歐學長,請你不要那樣叫我。」我放下掃把,冷冷的跟他說。「小雛菊菊菊菊~我帶話來嘛~」「歐學長,有話快說,說完請滾。」「哀唷~人家是替老大帶話來嘛~成哥要你下課在北側門等他。」我可以感覺班上同學又樹起耳朵,「收到,請滾!」給他個白眼,我轉身進教室。還可以聽見他嘀咕「老大什麼女人不要,偏要這營養不良的辣椒小女生。」下了課,我走到北校門,李華成從牆上翻下來,嘻皮笑臉的摸著我的短髮,把我拉進懷裡「幹嘛?」「陪我去吃飯。」他帶著那戲謔的笑,勾著我的短髮。「媽媽會罵。」我搖搖頭,像往常一樣拒絕。「今天是我生日。」「爸爸會罵。」他今年幾歲?這是我第一個問題。「我去跟他們說。」說完,他真的拉起我要上機車。「你瘋了!」我拉住他的衣角,不茍同的搖搖頭。至少我知道,父母如果看到李華成,家裡一定會鬧革命。「陪我去吃飯。」有時候,他的脾氣硬的像隻牛。
「我回去問問看。」說完,我跨上他的機車,他滿意的發動了車子,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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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謊,十四年來,我第一次說謊。我告訴爸媽,我要和朋友去逛街。和誰?班上的女同學。早點回來。好。我不懂為什麼我要騙人,我並不覺得和李華成出去事多大的罪惡,可是淺意識裡,就是不敢說實話。換下制服,我穿了便服,出了門。李華成在路口等我,他很少接近我家附近。問他為什麼,他只說自己不是這區的人,不想給我惹麻煩。上了他的車,我聽見後頭一陣陣的機車上追上來,回頭一看,是歐景易他們, 十幾台機車,跟在我屁股後面。他們比李華成停的遠,至少隔了兩條街。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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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到過壽山,不過現在看起來,高雄的確很美。我可以看見很多燈,很多大廈。風很大,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要被吹散了,但是我卻覺得恨快樂,因為第一次,我和朋友出遊。李華成沒說話的走到我身邊,把外套批在我身上「要回去了嗎?」他說話中有酒味,歐景易他們帶了一堆啤酒,我想李華成也喝了幾口。我搖搖頭「再多看一下下。」他笑了,眼中帶的溫柔「好,等一下。」我總覺得他抱著我的時候,不像大哥 哥。至少,和我表哥抱我的感覺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我說不上來。「唷~大嫂,大哥生日,你送什麼啊?」遠遠的,小虎打著酒嗝大聲的問著。「獻吻、獻吻!」然後痞子林開始幫腔。「獻身、獻身!」歐景易不隻死活的加油添醋。「他們很吵!」我把頭貼上李華成的胸口,悶悶的說著。「來!」我牽著我,越過欄杆,抱著我滑下一個小山坡,站在一塊平地上面。「小雛菊,坐下。」他一屁股躺下,拍拍身邊的空位。「叫我的名字。」我嘟著嘴,卻也順然的坐到他身邊。「小雛菊。」他帶著戲謔的口氣,低低的叫了一聲。「叫我名字!為什麼都不叫我名字。」 「小雛菊,我要你當小雛菊,永遠那麼純潔可愛…」他低低的說著,不知道是對我說,還是對自己。「算了!」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原因。「生氣?」他翻起身子,捱進我身邊。「沒有!」才怪。「今天我生日,你不准生氣。」大手摸上我的臉,他霸道又帶著笑意的說著。「還有,你還沒送我生日禮物。」「我可以在身上紮個蝴蝶結,把自己送給你。」這句話,只是單純的好玩,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不過,我想李華成絕不是這樣想。「是嗎?」我沒有蝴蝶結,所以我只好搖搖頭。想一想,他生日不送他禮物真的是不好。我身上也沒有任何能當禮物的東西,考慮的半天,我才說「閉眼睛」他順然的閉上眼睛。我一彎身,輕輕的再他臉頰上送了一吻。就像親我爸一樣,純粹灑嬌。我想,他對我的態度,不會比我爸差到哪裡去,是值得一吻的。李華成猛然睜開眼睛,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反手一抓,把我抓進懷裡,我還來 不及抗議他弄髒我的衣服。他彎下頭,貼上的我的唇。我只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全身像觸電,隨著他像雨般滴滴點點的戲弄著 我的嘴。開口想喊,他的舌尖溜進了我的口,纏耍著我的舌,久久不放。甜甜、嫩嫩,感覺很好,我不想離開,卻又因為沒有氧氣而雙頰通紅。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放開我,用他那雙黑不見底的雙眸看著,手指拂過我的唇,沉沉的說「小雛菊,你是我的,懂不懂?」不懂。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又貼上我的唇,再一次,我無力抵抗,只任由自己和他的雙唇吻著,戲著,喘息著。我終於知道,李華成和我爸、我表哥不一樣。因為,他們不會這樣吻我。 國三的聯考壓力很大,我卻沒有什麼心思讀書。歐景易則是一天到晚搶著我的考卷,然後大似的嘲笑一翻,嘲笑的李華成出現 ,他才很努力的去止住笑。我發現我功課一直在掉,從全班前三名掉到十名。這次月考,我掉到第十五。我並不介意,反正,第幾名都一樣,高中上的去就好。緊張的是我的老師,一天到晚喊著要去做家庭訪問。令一個替我緊張的,很好笑,居然是自己自身難保的李華成。「怎麼又考這樣?」他抓起我的考卷,不滿的說著。「不然你教我!」「你知道我不會。」他把考卷塞給我,無所謂的說著。「那就不要念我,我被我爸唸的煩死了!」「我不是你爸!」「我知道。」又來了,他又不管這裡是學校公共花圃的光天化日之下吻住我,直到訓導主任氣急敗壞的從三樓丟了板擦下來「李、華、成,你給我滾回高中部!」他輕易的閃過板擦,一手護住我,一手往樓上比了個中指。「我回去了,好好讀書。」他放開我,手插著口袋準備回去他的教室。「你呢?」我揚眉,反問他。「我不念了,這學期完,我休學。」等到他背影消失,我才回過神。不唸了?為什麼?他不唸完高中,爸媽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他不念完高中怎麼上大學?怎麼找工作?突然間,我覺得李華成離我的距離,又更遠了一些…放學的時候,兩三台機車闖進了校園,聽到的卻是很讓我驚訝的叫罵聲「叫小 雛菊那賤人給我出來。」叫囂的是三信的女高中生,燙著短髮,一臉濃妝的叫著。我的教室離旋關很進,坐在教室裡就可以聽到那叫罵聲。我起身子,正想出去問她有何貴事,身邊的花車輪拉住我,對我搖搖頭。他是李華成下面的一個混混兒,平常對我也不錯。「嫂子,別出去。」他一手攔住我,一手伸進書包抄傢伙,還順便跟小胖打了個眼神。「為什麼?」這裡是學校,難不成她能吃了我?而且,我也沒得罪她。「等成哥來。」 「不要。」我甩開他的手,大步的走出去。「你是小雛菊?」兩三個女的把我圍住,一臉凶神惡剎。「你這賤人!」說完,她火落落的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痛的咪起眼睛,我不懂她會什麼打我。我根本沒見過她。正想詢問,打我的女生又噴氣的說「你她媽的犯賤,連我沈雅蓉的男人也敢搶?!」說完,她一手抓起我的短髮,大力一押,把我摔在地上。沈雅蓉?我更確定我沒聽過這名字。我也不懂,我什麼時候搶了她的男人。我一轉身,又爬起身來,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動手動腳「你幹嘛?」「幹嘛?刮花你這張賤臉!」她手一伸,五隻長長的指甲往我臉上刮下來,我 急忙一閃身,卻還是慢了一步。左臉頰一熱,血滴到了地上。我看著地上的血,一個火大反手給她一拳,只聽到她慘叫一聲,居然跌倒在地上。我楞楞的看著她臉上銅板兒大的傷口,不之所以。仔細的看我的手,才發現,李華成給我的戒指居然在滴血。天!怎麼會這樣!才一眨眼,其中一個女的扶起沈雅蓉,其他三個一個抓住我的手,一個又火辣 的給了我一巴掌。這一掌,打得更重,我一個浪嗆差點又跌倒。只聽到遠遠有人大喊「小雛菊!」我轉頭一看,李華成邁著大步衝了過來,後 頭跟著是歐景易、王中凱和一堆平常混在李華成旁邊的人,只是現在他們的臉上沒了笑容,照上了一層寒冰。
他扶助了我浪嗆的身子,摸上我的臉問「有沒有怎樣?」其他的人,卻把那幾個女的圍了起來。「沒有,你去看看沈雅蓉,她傷的很重,我不小心打傷她了。」想到她臉上的 傷,我不禁掉下眼淚。我真的不故意打傷她的,是她自己先動手‥「你這傻瓜!」他抱住我,吻掉我臉上的淚和血,回頭冷冷的對歐景易說「手,我要她的手。」這句話我不是很懂,可是我隱隱約約可以了解裡面的意思,我急忙抓住李華成「你要她的手幹嘛?」「你別管。」他撕開一節衣服,替我抹去臉上的血。我掙扎著,「不要,李華成,我不要你傷害她,讓她回去好不好,拜託!」也許是我的話引起歐景易他們的注意,他們居然一臉不可思意的回頭看我,李 華成看了我一眼,才回頭過去「沈雅蓉,你記住,小雛菊是我的人,傷了她,下次我要你命。」「聽到沒?滾!」歐景易免強的讓開一條路,讓沈雅蓉他們一群人癲癲頗頗的 離開。看著李華成沒感情的臉,我發現,他變的不像我以前認識的李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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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過來。」我一踏進門,老爸就坐在沙發上叫著我。「幹嘛?」我彽著頭,遮去臉上的紅腫,心裡暗叫不妙。「學校打電話來,說你和人打架!」「我沒有!」「你最近是不是和一個混混走的很進?」「他不是混混!」我被他不屑的口氣惹火,大聲的吼回去。「我告訴你,別以為國三我就不管你。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出門,上下學我在你去。你離那混混遠一點!不準見面知不知道?」老爸站起來,一臉嚴肅的說著。「你沒有權利管我!」我大聲的頂回去。「你‥你這渾帳!」啪一聲,他給我一巴掌。我楞在那邊,今天我被打的還不夠嘛?為什麼連爸也打我?!我掉下眼淚,對 著他還有從廚房走出來的媽大吼「我討厭你們!討厭討厭討厭!」說完,我衝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痛哭失聲。李華成,李華成,我好想你!你在哪裡?李華成!那一晚,我終於知道李華成是誰。他是我愛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愛,卻愛上的人。我被禁足了。 除了學校,我哪裡也不能去。李華成好像也知道我家的事,他沒有來找我,只扥歐景易有空彎道國中部來看看我。我也不能去找他,因為爸媽扥老師,下課不讓我去任何地方。這樣過了三個禮拜,我只覺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死了一樣,靈魂像被抽去一般。剩下的不過是我的軀殼。我哭、我鬧,在家裡拼命的雜東西,摔東西,他們卻絲毫不動心,只是把我看得更嚴,更寸步不離。後來,我乾脆把自己反鎖在家裡。我不去上學,也不出門。整天悶在暗黑的房 間裡,流眼淚。眼淚流乾了,就只剩喘息,我發現,我根本已經快死了。快被思念折磨死了。就這樣,睡醒哭,哭醒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那天晚上,我突然坐起身來。走到桌前,看著日曆。我笑了,一個多月來我笑了,因為我發現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五歲的生日。
一股想見李華成的感覺滿然竄起,我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控制了,我整理好自己。在凌晨一點的時候,逃出了家門。我真笨,一個月來就只知道哭,完全沒想到要逃。招了輛計程車,我往一家李華成曾經帶我我去的刺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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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了刺青店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沒有頭緒的走著。我想見他,卻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裡,我發現我什麼都不知道。 兩台呼消而過得機車在我身邊停住,車上的人走下來「妹妹~要不要去玩?」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今晚飆車的地點在哪?」他一楞,又露出痞子笑容「中正路啊,剛開始沒多久,要不要去?我載你!」「好!」我二話不說的跨上他的車,我知道,李華成一定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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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哥,載我的人,其實人不錯,他邊騎車邊問「你要去找誰?沒人的話,就 讓我載。」我知道他們尬車的時候習慣在個女生在後頭炫耀。「今晚很多人嗎?」「很多啊!火龍車隊跟青虎車隊今晚連起來飆,一兩百台有吧!你找的人事哪 隊的?」我不知道李華成是在哪一對,我沒聽他說過。只好搖搖頭。很快的到的中正路,倫哥看了一眼手錶,「應該在五分鐘車隊就會到了,你路邊站點,免的被輾死!」他點跟煙說著「你臉色怎麼那麼不好?不會掛了吧?」我沒有注意他的話,只是眼睛盯著前方看,果然不久,一堆謎謎濛濛的車燈在遠方出現,接這是漸漸傳來的車聲。才一眨眼,幾十台車子就呼蕭而過。那麼多,我去哪找他?一咬牙,我衝道路中間,想看清楚每台車子。倫哥大叫一聲想把我拉回來,已經來不及。我聽見叫罵聲,煞車聲,還有撞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只是張大眼睛想看李華成在哪裡,可是我卻看不到,除了車燈我看不到什麼。突然一台車子急速煞車在我前面,車身一斜,壓著地面筆直的像我衝過來,在離我一公尺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只見滾了兩圈的騎士站了起來,摔掉手上的安全帽,氣沖沖的像我走過來「幹!你找死?他媽的擋在那───────小雛菊?」等我閉起眼睛準備接收他那怒氣衝天的一拳,那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睜眼一看,居然是歐景易,他摔的鼻青臉腫,整隻手都出來血,我顫抖的說:「對‥對不起…」腳一軟,我跌坐了下去。歐景易連忙衝過來扶助我,一邊大叫「call成哥,叫他掉頭,快快快!說 嫂子在這!」他這一吼,旁邊幾打轉的機車都停下來,後面來勢洶洶的機車群也都停了下來,把中正路當成停車場。一下子,幾百台機車停的停,轉圈的賺圈「他‥他們怎麼都停了?」歐景易扶著我坐在柏油路上「廢話,一半車隊是老大的,大家不停下來看大嫂不然要幹嘛?」「他在…在哪?」我頭昏目眩的問著,幾天的眼淚,把我全部的體力都炸乾了。「老大的車子早叫飆到前面不隻到哪裡了,喂!小雛菊,你別葛屁!你死了,老大會把我們全砍了陪葬的!」他緊張的說著我閉上眼睛,只覺得好累。想到李華成就要來了,又免強打開眼睛。安靜的路上,突然又傳出呼呼的車聲,接下來一群人吵雜不輕的說「成哥來了!」李華成來了!我看那台像失控的機車撞了過來,在機車還沒有全部停下來的時候,車上的人跳了下來,他一手丟了安全帽,帽下是李華成,只見他蒼白著臉,向我衝過來。他的臉好白,是不是病了?我鬆開歐景易的手,也朝他奔了過去,只見他喊「小雛菊!」我使勁全力衝了過去,和他撲了個滿懷。他氣急敗壞的說「你到這來幹嘛?」我努力的擠了一個笑容「我‥好想你!」這幾個自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話說 完,我全身一軟,眼前一黑,就這樣撲倒在李華成的懷裡。我終於‥回到了他的懷抱。那天,我在李華成的懷裡睡著。醒來的時候,只見房裡一片黑暗,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李華成坐在窗口,朝外面吐著煙。我拉開棉被,他也回了頭,彈掉手上的煙,他走過來一把抱起我坐上他的大腿「好點沒?」我只是點了點頭,把自己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只有他的心跳能讓我 安心,讓我知道,我還活著。「你瘦了。」他仰起我的頭,看著我淡淡的說著「都是為了你。」只是一句話,卻包含了我所有的愛,李華成抱緊我,抿著嘴一言不語。過了好久,他才嘆氣「你這樣跑出來,你爸媽會擔心的。」「不會!他們根本不管我死活。」「別任性,睡吧,明天我帶你回去。」說著他放下我,想替我蓋被子。「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抓著他的衣服,大聲的喊著「我討厭他們,討厭死了!」「傻瓜,你要是像我一樣沒了爸媽,就不會覺得他們討厭了。」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孤兒。「不管!他們不讓我見你,我討厭他們!」黑暗中,我彷彿可以聽見他的嘆息聲,只見他喃喃的說著「他們是為你好,我不是好人,跟著我會受苦的。」
「在我心裡,你最好。」我抱住他,自己送上了雙唇,生澀的吻著他。他雙手收緊,也低頭熱烈的回應著我,黑暗中,沒有半響聲息,就只能就我和他的心跳聲,喘息聲。過了好久,他才免強把我推開「睡吧。」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床畔。「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拉住他,開始無理取鬧的掉眼淚。「不是不要,是不能。」他撇過頭,故意忽略掉我掛在臉上的淚珠,望著窗外無奈的說著,我抿著嘴,不發一言,他則是頭也不回的慢慢想走出房間。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我不能讓他走,他是我的男人。我的!我伸手把胸前的釦子一顆一顆解開,把整件上衣退下,開口喊他「李華成,你 轉頭!」他停下步伐,一轉身,猛然倒抽一口氣,生硬的問「你幹嘛?」我下了床,往他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拉下我內衣的肩帶「我幹麻,你很清楚。」他居然往門邊退,一整臉死白,好像看到了怪物,指著我,結巴了起來「你…你的胸口…」我的胸口,刺著一朵豔黃的菊花,那是我到刺青店一針一針讓刺青仔幫我次上 我的胸口,還記的邊刺他邊牢騷「成哥一定會砍死我。」「我刺的,今天剛刺。」說完,我撲像他,把自己摔進了他的懷裡,他顫抖的抱著我,「你這笨蛋,學人刺什麼青…」「你背上也有,我聽歐景易說的,讓我看‥好不好?」說完,我伸手粗魯的把他的上衣脫了下來,瞪著他的胸口看,一條一條的疤,像蜘蛛被打扁一樣的橫掛在他胸前。那是被開山刀砍出來的。他推開我,喘氣的問「你知道到底你在幹嘛?去把衣服穿起來」他邊說邊大口的喘氣,放扶遭受倒什麼殛刑一樣的痛苦。我知道他為什麼喘氣,我是小雛菊,可是國中三年,男女之間的事,我不是全 然不懂。至少,我就看的出來他喘氣的原因。那是一種慾望,一種野性的慾望。「我不要,我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歐景易他們都那樣說,為什麼你不要我?」我再次撲上他,緊緊的抱住他,而他的手則是不停的抖。「我一定會砍死他們。」他咬牙切齒的說著,看著我低吼了一聲,粗暴的吻住我。手則解開了我內衣的釦子。他脫掉了我的牛仔褲,把我抱上床,吻著我的臉,由臉一路往下滑,像雨珠般滑過我全身,他憐惜的吻著我胸口的菊花「疼?」我顫抖的回應著他,不讓自己呻吟出來的回答「不疼了。」他覆上我,把我困在雙手之間,貼著我的臉粗聲的喘氣,在我耳邊說「小雛菊,你是我的,懂不懂?」我懂,我真的懂了。我抱著他,指甲深深的抓住他的背,隨著他在我身上找到慰寂。李華成,那一晚,深深的進入了我的生命。真正地成為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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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到哪裡去了?」一回家,父親的狂嘯聲就在客廳響起。我不發一言的走上樓,迅速的整理了我需要的東西,背著唯一的包包,走下樓。「你‥你這不肖女,有種出去就不要回來!」他憤怒的抓起我,搖著我,彷彿要把我搖碎般。 「我是不會再回來。」我冷冷的看著他。「你走,你有種走,我會去告那個男的誘拐未成年少女,我看你能走去哪。」母親流著淚,把父親抓緊我肩頭的手掰開,父親則是像頭瘋了的野獸,想把我撕碎一樣。「你去告,我保證,回來的不會是我,會是一具屍體。」我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家門走去。再見了、家。我回頭,深深的像門一鞠躬。告別了,十五年的家,我要出去追尋我的幸福、我所要的幸福。我看著坐在機車上抽著煙的李華成,不禁嘴角上揚。看!我的幸福,就在那,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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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小雛菊哼著。「聽過這首歌嗎?」小雛菊那樣問我。「聽過啊,孫燕姿的天黑黑,很好聽呢!」我眨著眼睛笑著說。「那一年,我就是那種心情、這樣離家出走…」小雛菊捻掉手上的煙,眼睛沒有焦距的往前看。「後來呢?」我雙手打著鍵盤,問著。「後來…」她恍惚的睜著眼睛,看不出一絲感情,思緒飄回了她十五歲那年…,她和李華成私奔的那年,她找尋幸福的那年…
*小雛菊˙第一部˙完*
※小雛菊˙第二部˙菊花的淚˙序※
勉勉強強的把國中念完,我當然就沒有升學了。李華成本來也老大不高興,硬要逼我重考聯考。每次他一把那事拿出來說,我就賊賊的一笑,自己把衣服脫掉。他只好吞回到了口中的話。日子很快樂!真的,他很寵我,很溺我,我要的他都能給我。而我我要的並不多,只要他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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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雛菊變成了老大的女人。現在,看到我的人都叫我雛菊姊;我從來不扁人,因為沒必要,我變成大姐頭。我手下有一批人,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跟著我。那群女生,年紀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脾氣卻都個個比我辣。她們────是歐景易那群混混的女人。李華成很不喜歡那些人跟東跟西的跟著我,說會把我教壞。我笑他,把我帶壞的人是他。李華成護我護的很緊,除非他有事,不然不會把我丟給他的手下。他總是跟在
我左右,連讓我一個人在家都不肯。後來,聽歐景易那群人在說,才知道,原來是怕我被李華成的對頭給綁了。李華成沒有弱點,現在有了。這是道上傳的話。他的弱點是女人,那朵隨便一折就會碎了的雛菊。那句話,我只聽過一次。歐景易他們就被李華成罵的狗血淋頭。我問他什麼意思,他只說沒有‥ 跟著李華成這一年多年多裡,我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我還是那朵雛菊。黑暗中一朵沒有受到污染的雛菊。脫變的,也許只是在男女方面的情慾。有了第一次,他對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碰也不碰。他現在幾乎是只要想,就做。
有時候,回到家裡,他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會在客聽裡硬要我。我並不反對,我只覺得很新鮮…日子是這樣過的,我總以為幸福來了…後來才知道,那只是開始‥黑暗的開始。
※小雛菊˙菊花的淚※
他翻過身,側著身子,看著我,眼中還是一樣的溫柔,他看我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永遠那樣柔,柔到能把我化掉…長了繭的手,摸著我的背,像哄著出生嬰兒一樣的柔,一樣的輕。 「明天陪我去五厘寮。」他淡淡的說著。「去那做什麼?」我閉著眼睛,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有體力,我可沒那麼多精力。「見龍哥。」「誰?」他不曾跟我說過道上的事,也不準歐景易他們在我跟前嚼耳跟子。 「我大哥。」「你不就是大哥?」那群跟班不都是大哥大哥的叫?他低笑了一聲,揉揉我頭髮,「那是歐景易他們叫著玩的,我是大哥帶大的。」意識已經模糊,我不知道他再說什麼,只想睡。挪了挪身子,在他的胸膛找到溫暖的來源,我呼了一口氣,讓自己被睡意吞食,不想在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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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你說,愛情值多少?」小雛菊看著桌面,問著。「愛情?」我盯著電腦螢幕,修著錯字,笑著說「值很多啊,我勵志要當言情 小說家耶!愛情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是嗎?」小雛菊的聲音總是那麼遠,那麼不帶感情。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我 在你這年紀,愛情是命…」「現在呢?」我敲下鍵盤,看著她問著。「現在?…」小雛菊眼神空洞,彷彿我的問題是那麼困難,那麼難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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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黑暗?我現在知道,李華成的世界就是黑暗…酒店理的燈光很黑,到處都是菸酒味。沙發上,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身邊全部站滿人,男人。只有我,和那西裝男人旁邊的人是女人。我不安的靠像李華成,除了他,我不認識別人。歐景易他們全部都在門口外,沒有進來。為什麼?我不懂… 「叫龍哥。」第一次,李華成沒有握住我的手。只由我像隻無頭蒼蠅不知到該往何處飛…「龍哥。」我低著頭,叫著。「華成,你們坐!」男人說話了。李華成坐下,拉著我坐到他身邊。我只覺得十幾對眼睛都看著我,彷彿我是異 類般,不屬於他們般。「不是自己人?」龍哥開口了。「不是。」我可以感覺到龍哥上上下下打量的我一陣子「這麼嫩,你不怕在床上把她折斷 ?」話說完,他身邊那群男人哄堂大笑,笑的我不知所措,笑的我想跑。我知道李華成身子僵了一下,我正想抬頭看他,龍哥身邊的女人開口了「龍哥,你別欺負小妹妹。妹妹,你幾歲?」她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感覺到李華成搖了搖我的手,我才吶吶的開口「十六。」「華成,你誘拐你學妹啊?」龍哥又開口。「喜歡上,沒辦法。」他終於開口了,口中的語氣還是那麼淡。「不要惹多餘的麻煩就好。」龍哥口氣也很淡。「不會。」「妹妹,你叫我蘭姐就好,你叫什麼名字?」蘭姐又問。「小雛菊。」我沒有回答,李華成回答的。「你這孩子,脾氣硬的跟牛一樣,我是問你女朋友不是問你,幹嘛一副我會把 她吃了一樣?」蘭姐笑了。「華成,你二十了吧?」龍哥說著「我打算把五厘寮交給你扛。」「小雛菊,來,他們男人說話,我們去別的地方。」蘭姐站起來,伸出手拉著我。我只是縮到一邊,望著李華成,他眼中閃過一點不忍,開口柔聲說「你跟蘭姐去,我和龍哥有事,等等找你。」我還是定在原地,我不習慣接近他以外的陌生人,尤其是這些一眼就可以把我看穿的人。龍哥眼裡露出不悅,李華成又推推我,耐心的說「我很快就過去。」我沒辦法,只好咬著下唇,滿心委屈的跟著蘭姐走往令一間包廂。再包廂門關上的一煞那之間,我聽到龍哥用不悅的口氣說「那麼弱,會拖累你 …」我沒有聽到李華成的回答,廂門在我聽到回答以前關上。拖累?我會拖累他什麼?我不懂…那時候我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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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華成怎麼認識的啊?」蘭姐拉著我到另一間廂房,裡面有三四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她們一看見蘭姐,就連忙叫好。「我‥我曾經救過他。」那次他被打的七零八落,差點死在巷子裡的時候。「喔~難怪那小子會喜歡你。」蘭姐看了我一眼「你真的很可愛耶!」說完,她笑著捏了我的臉。我有點不高興的撇開頭,對她們這群人,我沒有好感。「你很怕生對不對?」蘭姐也無所謂的笑了一笑「我以前你這年紀,也是很討厭老女人那樣捏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蘭姐看不來不老,我覺得她頂多三十。「沒關係,你不用怕,以後有是就找我,李華成如果欺負你,也找我!知不知道?那小子臉長的好看,要看好,別他跟人跑了。」「李華成不會。」他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他的幸福,他沒有必要跑。蘭姐又一笑了,笑的語氣深重「年輕真好。」我看蘭姐,她看起來很和藹,至少和龍哥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會用那種異類的眼神看我「為什麼,你們不喜歡我?」我鼓起勇氣問著。「不是不喜歡…」蘭姐嘆了一口氣「只是你太純,太容易受人欺負。」「李華成會保護我‥」為什麼他們都說我弱?弱又如何?有李華成,不是嗎?「問題就出在,他花太多時間保護你了…」蘭姐蹙了眉「他現在是帶頭,一天到晚護著個女人,會出問題的‥」我不懂那句話的意思。什麼帶頭?李華成不是一年前就休學了?學校已經不是
他在帶了啊!他這一年,不過都會偶爾到一些酒店,卡拉OK店走走。也很少在看他飆車了 ,他到底是什麼帶頭?蘭姐看我不解,又笑了「沒關係,我喜歡你。你就跟著我,我慢慢教你。」蘭姐的笑,讓我不安起來。我需要學什麼?李華成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忽然間,有點喘不過氣。我覺得,我似乎已經踏進某個漩渦,那麼深…那麼黑 …那麼的無法回頭…
※小雛菊˙菊花的淚※
李華成在做什麼,我終於明白了。 他現在是五厘寮的扛霸子,手下一百多個,幫著龍哥管理他名下的KTV,卡 拉OK,和一些酒廳…我也知道為什麼他那麼擔心我,從他身上一直冒出來的新傷,我知道,他的生 活兩天三頭就是動刀動槍。有時候,我會哭著替他裹傷,他還是會揚起那副朝謔的笑容拉住我的手,小雛菊小雛菊的叫。好像他身上被砍出來的傷是假的。「還痛嗎?」我幫他重新上了紗布,輕輕問著。發現,這幾個月,我學了一樣功夫,變得很會包紮。歐景易那群人偶爾也會哼哼哀哀的要我替他們裹傷。他淡淡的搖了搖頭,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用左手摟著我的腰「你好香‥」他嗅 著我的脖子,戲謔的說著。「你傷還沒好,規矩一點。」我把他拉開,板起臉說著。「吻我。」他把我拉到他面前,看著我,眼神變得很深沉,很認真。「你無聊。」我撇過頭,沒什麼好氣的說著。
「小雛菊,吻我。」他又拉過我,雙手抱住我蠻橫的說著。「為什麼?」怎麼他今兒個有點反常‥「只有你,才讓我知道我還活著…」他撥開我額前的頭髮,淡淡的說著。有一股想流淚的感覺,我又何嘗不是?只有你,只有你李華成才讓我覺得我還活著,你、是我世界的重心。我送上我的唇,認真的吻上他。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多需要他。他用著他冰冷沒有溫度的雙唇,溫柔的回應著我。等到我平息的心情,我離開他的吻,直視他的眼睛,說「他們,不是很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他舔了我一下,語氣暖暖的,讓人感動。「我是不是‥你的負擔?」我想起蘭姐的話,心裡有點酸,我只是照著我的感覺去愛他…單純想愛他罷了。「亂說,你不是。」他看我紅了眼框,大手一擁,把我擁入了懷中。「蘭姐,龍哥,連歐景易他們都說我太弱,會變成你的包袱…」跟了蘭姐三個多月,我漸漸知道她所謂「拖累」是什麼意思了…他們怕,怕李華成會感情用事;怕李華成會放不下我而不趕往前衝;也怕,也 怕那天有人會用我去威脅李華成…「對,你是我的包袱,唯一的包袱,」他壓緊我不讓我抬頭「你讓我知道,我絕對不能死,因為我還得扛你‥」他的語氣很平淡,淡的好像在說別人一樣,我卻 知道,那是他用心說出來的話‥「華成,以後你做事,多想想我好不好?我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我悶著聲音,又擔心又不滿的說著。他笑了,「傻瓜!」我抱著他,感覺他的溫度,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他還是真實的,這份幸福還活著。聽著他的心跳聲,我才能知道,這一切還沒消失,還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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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哥,北場有人鬧事,范東那邊的人。」聽完小王的傳話,他倏然站起,臉上的表情多了股唳氣「上次不是警告過了?」我拉住他的手,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拳頭放鬆了一點。「景易,你陪小雛菊,彥明你帶幾個人跟我去。」「我不要留在這,我會怕!」他又想把我丟下了,我再次他住他的手,不放,堅決的說著。「小雛菊,不是去看戲啊,你還是在這,別去打擾大哥。」歐景易反手拉住我,口氣不怎麼佳的說著。「歐景易,我不是溫室的花,你們不要都把我當花!」我受不了他們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我,李華成看了我一眼,還是堅持原來的話「景易,留下來陪她,彥明,走。」他低頭吻了我的額頭,離開了包廂。包廂裡,只剩下我和歐景易,我咬著下唇,區著腳抱起頭。歐景易則是鎖上了
門,靜靜的坐在我身邊。「小雛菊,老大是愛妳,才不讓你露臉。」過了十來分鐘,他才說話。「為什麼我不能露臉?小娟、辣椒他們都能?」我抬頭,看著她,眼中總是不滿…
「老大在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辣椒他們能砍人,你能嗎?」他點煙「老大位子越扛越大,得罪的、眼紅的越來越多,別說別人了,連自己人都要防了。」他吐了一個煙圈,淡淡的說著,少了平常的嘻皮笑臉「道上已經有話在傳,傳老大有個女人,弱的像朵花,手指頭一捏就碎。你說,你要是露了臉,給人抓了。老大會怎樣?」他會怎樣?我不知道…歐景易很少有時間跟我獨處,也很少跟我說這些話。因 為李華成總是不準。我聽了,心頭悶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了看手上的錶,李華成已經出去快半小時了,我開始擔心,我好想看他,「歐景易,我想去找李華成。」他不滿的噓了一聲「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啊?」我悠悠看了他一眼「懂,就是懂我才要出去。你們都說我弱,我不是應該學?永遠把我關在籠子裡當金絲雀,不會有用的。我這包袱只會越來越重,」吐了一口 氣「我跟了他,就學你們的生活,不是嗎?」歐景易呆了一下,搖搖頭「我讓你出去,老大會砍死我。」我握緊手上的玻璃杯,「你不讓我出去,我叫強暴,你信不信?」「你…」他下巴掉下來。「你想華成信我還是信你?」我撇了撇他,冷冷的說著。「算了,去就去。應該也解決了,不過你可要跟在我身邊,別走太遠。」他嘆氣,站起身子,抽出沙發後面的開山刀。「我不是三歲。」脫掉了李華成的外套,我邁步往廂門走去,歐景易則是跟在我身厚。走出包廂,我往北區走去,每走一步,我就可以聽到心跳聲,酒店不大,從三樓倒二樓北區,幾分鐘而已,我卻覺得一步比一步難走,一步比一步艱辛。走道北區的門前,我聽到裡面傳來的哀嚎聲。歐景易皺眉,一手壓住門「小雛菊,還是回去好了,裡面還很亂。」我堅決的搖了搖頭,打掉他的手,倏然開了門。門一開,我見到了一幕久久忘記的畫面;門一開,大廳裡面二十幾個人都回頭看我,而我,我看到一個不認識的李華成,他滿臉戾氣手握鐵鍊,腳踩在一個跪倒在地上的人臉上,他也回頭看了我。雙眼帶著驚訝和怒氣。猛然,歐景易伸手推了我一把「小雛菊,小心!」迎面而來的是一只碎了的玻璃瓶,往我腦門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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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從我額前緩緩的流下,一股痛楚,從腦門直傳我的心口。「小雛菊,抓了她!」一個看起來不會大李華成幾歲的人,喊了一聲,幾個人衝了過來,我還來不及反應,歐景易伸手一抓,把我抓到身後,開山刀一揮,血在我眼前散開‥「護嫂子!」彥明他們衝了過來,和圍住我、歐景易的人打了起來。場面很混亂,我不知道誰是誰,也不知道敵或友,突然間,歐景易低哼了一聲,我看到他左臂有血涓涓的流下「歐景易!」我不顧我的傷口,按住他的手,他揮掉了我的手「站到我後面去,別動!」彥明替他檔掉了人,他急忙退倒牆邊,把我攔在身後。又是一聲哀嚎,我看到李華成一手抓著椅子,狠狠的往剛剛開口喊抓我的人砸了下去,又拉起鐵鍊,捲上他的脖子,用力一勒,那人馬上青了臉「范東,叫他們 停手!」他口氣帶著殺機,冷冷的說著。「住…住、住手。」范東掙扎著,雙腳踢著地面,喘氣德說著。兩路人馬停了手,范東的手下握著傢伙,眼睛冒火看著我們。「誰砸她?」李華成沒有鬆掉手上的力道,冷眼全場一掃,看見我額頭的傷口,嘴裡帶著慍氣的問。「誰、誰、砸的?」范東掙扎著,口齒不輕的問著。一個憋三小弟,吶吶的走出來,默認。李華成鬆掉手上的鍊子,把范東踢給海虎,拿起身邊的椅子,一臉陰霾的向他 走去。我看著他舉起手上的鐵倚,往他身上砸下去,又一腳踢上他的臉,那人來不及閃,被李華成狠狠的踢的跌下樓梯。他轉頭,拉起范東的衣領「你滾,下次讓我看到你,我絕不管你以前是龍哥的乾兒子…」他一推,范東浪浪嗆嗆的跌了出去。范東的手下連忙拉起他,范東抹了抹脖子,突然冷笑「李華成,你不要跩,你女人露面了,我看你還能包她多久。」在一群人的支扶下,范東離場了。現在一片凌亂,桌子、椅子全翻了。血,則怵目驚心的散滿全場。沒有人說話。我扯掉自己的外套,把歐景易手上長長的傷口包了起來,他則像回了魂一樣,慢慢的走道李華成前面,忍著痛開了口「大哥,是我不…」「是我,是我要歐景易帶我來的,你不要怪他。」我站在原地,開了口。我知道,李華成現在一定很憤怒,他生氣的時候,通常不會說話的。李華成默默看了歐景易一眼,要他坐下,然後走道我眼前,雙眼冒著火…「啪」一聲,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大哥!」歐景易又驚又慚愧的佔了起來,其他的兄弟也都驚訝的看著李華成,卻不敢開口。「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他大吼,我則是睜著眼睛,臉上的火辣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腦裡一片空白,只覺得心好痛「你知不知道,歐景易可能會因為那一刀躺在醫院?你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憤怒的狂哮著,連續問了四次為什麼,最後那句根本是用吼的。「大哥!嫂子身上有傷!你下手輕一點!」海虎一個劍步攔在我身前,拉住李華成緊捏住我肩膀的手,勸著。李華成眼中閃過歉意,放了我,少了他的手,我全身一軟,頭上、臉上、心上的痛,讓我不支倒地,我跪坐在地上,眼淚掉了下來。李華成低喊一聲,連忙伸手拉住我,我甩開他得手「對、對、不起…」然後我浪嗆的站起身子,咬著牙,衝出了門口。明彥一手想攔住我,被我閃開了,我狂奔,奔下樓梯,奔出酒店門口…
※ ※ ※
「小雛菊,要不要玩一把?」蘭姐叼著煙,手摸著麻將,笑著跟我說。「我不會。」而且也不想,到了杯水給蘭姐,我站在旁邊。「你喔!還要跟華成鬧多久?他三天兩頭來我家,快煩死我了。」趁著牌友還沒有來,蘭姐拉住我,問著。「我沒有鬧,只是不想拖累他。」我到蘭姐家來已經快一個月了,那天我帶著傷,顛簸的衝出酒店門口,差點被計程車撞上,幸好蘭姐剛好路過,把我帶了回去。我就住了下來,我怕,我怕再看到李華成那張憤怒的臉,怕他又揮手打我…「怕拖累他不是躲他,你要學會變強一點,像我一樣。」蘭姐挑了挑柳眉,說著。「我學不會,第一次想學,又給歐景易惹了麻煩。」那條怵目驚心的血痕,我還沒忘。「是華成太急了,沒關係,你就跟著我,會懂得。」她看了看錶,「怪了,怎麼三個都遲到?」「蘭姐,歐景易跟我說,華成不但要防外人,連自己人也要防,什麼意思?」「就說你純!華成才二十,就爬到今天這各位子,當然有人不服他了。像范東那扶不起的丫斗就是一個例子,要不是看在他是龍哥的乾兒子,我也想給他幾巴掌
。」她喝了一口水「所以我說你要變強,不能靠李華成還是歐景易那些人護你,誰知道,那天一個造反,把你綁去了也說不定。」「歐景易不會。」「丫易那小子是不會,別人呢?…」突然,蘭姐不說話,我正想開口問她怎麼了,她比了比嘴唇要我襟聲,然後站起來輕輕的走到門口。看著她的樣子,我閉上的嘴,仔細看著門口,沒有看到人,卻聽到聲音,男人的聲音、很多男人的聲音…「糟了!」蘭姐低叫一聲,拉著我進廁所,把放在儲藏室的兩把水果刀拿出來。「做什麼?」我接過水果刀,顫抖的問。「我忘了這裡是宋貴的地盤,要死!」她扣上外套釦子「小雛菊,沒砍過人吧?」我搖了搖頭,看著蘭姐,她突然無奈的一笑「我以前也沒有,跟了龍哥就學會了‥因為我不想做包袱。」包袱?蘭姐以前也是包袱?我看著她纖嫩的手,和幾絲皺紋的眼角…她的臉突然有一點滄桑‥「走,記住,見人就砍!你想活,就得狠!」她拉著我,我顫抖的搖搖頭,定在原地,不趕動。蘭姐又開口「你不走,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還是搖頭。「你是李華成的女人,我是龍哥的女人,被抓到,最好得結果是被輪<不雅字>,最壞…會要了華成和龍哥的命。」她口氣好淡…淡的好像這都不是一回事。會要了李華成的命?我不要,我不要做包袱‥「為了你的男人,拼命吧。」說完,她打開門衝了出去,果然門外已經有人了,蘭姐罵了一聲,劈頭狠狠的就是一刀,尖叫聲,一人倒下‥我們拼命的往門口跑,突然一人攔的出來,抓住我的衣領,我開口叫,只聽到蘭姐喊了一聲「為了李華成!」她也被一個人拎住。為了李華成、為了李華成!我閉著眼睛,回頭舉起手上的利器。刀落…血,沾滿了我的手…抓住我的人,叫了一聲,放開手。他大概沒想到,小雛菊‥也沾血。我衝到蘭姐身邊,推開她,抓住蘭姐的人拿著打破的酒瓶砸了下來,我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差點昏過去。蘭姐扯開了那個人,拉起我沒命的跑。我的意識早就模糊了,支持我奔跑的是那句在我耳邊環繞的「為了李華成…」「為、了、李、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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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姐逃開了。我並沒有…我昏了過去,發生什麼事,我全忘了… 我記得,醒來的時候,我身上不是我的衣服,是歐景易的…歐景易的衣服下,我是赤裸的。他抱著我,眼睛帶著淚‥一聲又一聲的跟我說對不起。我只覺得下腹劇痛,背也抽痛著。「小雛菊,對不起,我來遲了…」他哭了,歐景易跪倒在我身邊,抱著頭大哭。他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歐景易,李華成呢?」我勉強坐起來,拉緊身上的衣服,無力的說著。「成哥帶令一批人去找你…」他們分成三批人,整個高雄的找。「歐景易,帶、帶我回去,不要‥不要跟成哥說‥」話到此,我淚掉了下來,站了起來,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外,門外站的是歐景易的手下。他們全部一臉憤怒、又不敢說話…「我是不是你們嫂子?」我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著。他們全部點頭,一下又一下堅決、肯定…「好,今天的事,除了我們,沒有別人知道。」我不想再…拖累李華成了…「嫂子‥」他們開口,敢怒不敢言。「答應我‥」他們含著淚,點點頭。誰說,黑暗裡沒有光芒?這些人的義氣,就是光芒‥「歐景易,帶我回去吧,我好累了…」話說完,我身子倒了下去,再一次意識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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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菊姐,外面有人砸場子,」辣椒走到我前面,一臉不安的說「成哥不在…」「不用找了,叫小四那邊人過來,我去看看。」我站起身子,甩了甩捲燙的長髮,拉了拉上衣的細肩帶,拉直了黑色的皮褲,帶著小辣椒,往樓下走‥耳上的銀環、十二個耳洞,清脆的響著…腳上的細跟涼鞋,踏著樓梯,傳出一陣陣清亮的腳步聲…那一年,我十八歲,是李華成的女人…他的女人。不再是包袱‥不再是用手一折即斷了柔弱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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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打到這,我揮了揮手,要小雛菊停下來。「嗯…」她再度抽了一口煙,淡淡的回應。「你抽煙,也是那個時候的事嗎?」我看著煙灰缸裡躺著十來隻的煙蒂,小雛菊的煙量很大,抽的也很快。她搖了搖頭「不是…他從來不讓我抽。」她看了一眼煙,眼神裡流露出傷心。「他自己不是也抽,怎麼不讓你抽?」儲存,打開新的檔案。「男人都這樣,他們做的事,不一定讓你做…」猛然,她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了個煙圈「他們抽煙,會不讓你抽,」她再度吸煙「他們能出軌,卻不讓你出軌 …」她的話,很遠,讓人感覺不出存在‥。「出軌?」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點訝異的看著小雛菊,他們倆總是那麼近,那麼需要對方,仰賴著對方的氣息而活…怎麼會出軌…?我看著她想從她無神的雙眼裡找出答案,但是…除了空洞,我看不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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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浴室走出來,李華成坐在床上吐著煙,看著我。「今天比較早回來?」我脫掉圍巾,背對著他,找起我的衣服。他走到我身邊,手摸上了我的背,我轉頭對上了他明亮的眼睛「不用摸,醜死了。」我背上有疤,一條一條的疤,我也忘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回頭,套上他掛在椅子上的襯衫。他雙手把我一圍,把頭埋在我頸間,淡淡的說「還疼嗎?」有一煞那,我眼淚差點掉下來,不過,我還是緩緩的回頭,笑著看他「還不都
是為了你。」他眼神黯然,看著我。摸著我的卷髮,又問「還是不懂,為什麼燙頭髮?」
我沒有說話,我自己也是不懂,為什麼燙了頭髮。「別問了,我還是你的雛菊,諾~這玩意兒永遠洗不掉的。」我拉開襯衫,藉著燈光,可以看到我左胸上那朵豔黃的雛菊…我十四歲那年刺上去的菊兒。他看著那朵菊花,眼中閃過一個不易察覺的痛苦,吻上了我。那一吻,很淡,和以往都不同…那一吻,有點變質…像一個沒有了愛的吻,只有慾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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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變的常吵架,他也不在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自嘲,那是因為我長大了,不用他保護了…今天,也跟以往一樣,他摔了杯子,拿起外套,踏出家門。我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他離開。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關了燈…我上了床。再一次躺在這張只有我的床上。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他去哪,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流言,早已滿天飛,我並不是沒有聽過,我只是不想求證,我只是很累罷了…只想好好睡一覺。閉上眼那一瞬間,腦中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是在這張床上把自己給了他。
記得那年,我在巷子裡發現他,被打的根豬頭一樣;記得那年他帶著嘲謔的笑,把脖子上的項鍊給了我。記得那年,我在飆車場找到他;也記得那一年,我離了家和 他私奔,尋找我的幸福…尋找我要的幸福‥沒有溫度的房間,月光從窗前灑了進來,晶瑩剔透的淚從我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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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讓我有活著的感覺…我閉著眼睛,腦中浮起李華成的話。是嗎?我問,卻沒有答案。「雛菊姐…外面兩個瘋丫頭吵著要見你,趕都趕不走‥」辣椒探了探頭,半掩著門,小聲的問我。「誰?」我懶懶得眨了眨眼睫毛,淡淡的問著。「她們…她們說是,說是…」小辣椒結巴著,不敢說。「說什麼?」我睜開眼睛,不在意的問。「她們說是…其中一個‥女生說是成哥的…的…女朋友…」小辣椒用很小的聲音,抖著說。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嘴角揚上了殘酷的笑容。好啊,我這正牌夫人沒去興師問罪,她到找上門了?難不成,她要來控訴我第三者?我笑了,冷冷的笑著。站了起來,我轉身,看著鏡子裡的人。紅捲的頭髮,銀色的小可愛,紅色的皮褲,上翹的眼睫毛,紅鮮的雙唇。「讓她們進來。」我想看看,想看看是什麼,能迷住李華成‥我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再門開那一剎那,我轉過身,腦海裡已經出現最殘酷,最不堪入耳的話‥帶著笑,我轉過身‥在看見進門的人兒時,我的笑…狠狠的、冷冷的、僵在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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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了自己…五年前的自己…進來的兩位女孩,我不用問,就能知道哪一位是主角…她留著短短的頭髮,不施胭粉,有著天然的清純,清秀…瘦小的身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沒有畏懼的看著我…我握緊拳頭,在心裡狂喊,那不是我嗎?那、不、是、我、嗎?那不是五年前那朵柔弱,清純,不受污染的小雛菊?我努力壓制胸口劇烈的起伏,扯了一個笑「名字?」「莫莉。」女孩開口,聲調柔柔的。「找我?」我恢復了平靜,看著她,說著。「成哥,這一年都來找我,只要是你和他吵架,那天晚他就是在我家。」她笑了。我也笑了。不一樣,她和我不一樣,也許是年代變了。以前的我,不會這麼咄 咄逼人,這麼囂張…「你怎麼知道他跟我吵架?」我淡淡的問著。「因為他臉色都很不好。」一旁的小辣椒開口了「你好不要臉,你當你是誰?你不過是成哥的玩具,她碰
不到嫂子時拿你發洩得玩具!」辣椒很沖,我知道,她是想替我出頭。看著莫莉的臉變了色,我揮了揮手,要辣椒住嘴「你愛他?」「很愛。」她揚著下巴,驕傲的說。「我也很愛,而且絕對比你愛的多。」我淡淡的說著,心裡的痛,無法形容「就是因為愛,我才對你的是默默不問,你當我真聾了?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她不說話,悶哼一聲。「你來找我做什麼?我沒有阻擋過你們,為什麼來找我?」看著莫莉倔強的臉 ,我似乎明白了「還是‥你對大嫂這個位子有興趣?」她不說話,不說話。代表默認了…「你覺得大哥的女人名聲很響?很亮?很威風?」我一字一字帶著痛問著。我把上衣扯掉,然後平淡的說「你看我,胸前三刀,是替李華成擋的」我指指左手的疤「那是被煙蒂燙的。」我撥開流海「這個,是被玻璃瓶砸出來的。」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身上數不清的疤,也許,她以為,我該是像皇后般的雍容,華貴…「驚訝吧?」穿上衣服,我坐了下來「痛的不是這些疤,是這裡」我指了指心「 你知道我跟李華成幾年嗎?五年,不多不少,五年!這五年,我被追殺過,我墮胎 過至少三次,還有…」我探了一氣「我還被強暴過…」沒有人說話,連辣椒都瞪大眼看著我。「你如果覺得這個位子很吸引人,我讓給妳吧,我真的累了…累了。」我閉上 眼睛,揮了揮手,不想再說話「你走吧,李華成不在高雄,他回來,我會叫他去找你的…」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在小辣椒的催趕下走出廂房。門關上了,我的淚,也掉下來…滑過臉龐,滑落下巴,順著胸口慢慢的滑下,像把利刃狠狠的割開我的心…
※ ※ ※
我呆坐在廂房裡。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這裡、和家裡有什麼不同?門開了,一個修長的人影走了進來,我睜眼看著,認出來是歐景易… 「我聽辣椒說了。」他手上的煙蒂露出紅色的火光…「還好吧?」他走到我身 邊,問著。「歐景易,今晚哪裡飆車?」我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作什麼?」他拈熄煙,口氣裡帶著訝異「帶我去飆,我想吹風。」「小雛菊,我已經二十四了,不飆機車了。」「我才十九,認識你們那年,你們也才十九。你帶不帶我去?不然我可以自己 去…」我站起身,準備離開房門。「你真是…算了。我call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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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飆車人數很多。一大半,是要來看歐景易的,令一半是想來看看成哥的女人,小雛菊飆車。我跨坐在機車上,帶著安全帽,歐景易則不滿的抓住車頭,在狂風中喊著「我載你!成哥人在台中,我不能讓你出事。」我撇開他的手,催緊油門,煞車一放,讓機車像扥僵的野馬,飛奔而去…風很大,刺骨的在我身邊飛哮而過。我不覺得痛,因為心更痛…那年,我是在這條路上撲進李華成的懷抱…那年,他是那樣倉皇的拋下機車‥那樣叫著我的名字。淚像斷線的珍珠,在夜裡,灑滿空氣,灑滿我的臉…視線模糊了,我只覺得心好冷,好冷…我拉住頸上的項鍊,項鍊勒得我喘不過氣,往事一幕幕,我只想解脫…想解脫。迎面而來的車子發出巨大的喇叭聲,刺眼的車燈讓我爭不開眼,我卻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腦海裡,浮出李華成當年戲謔的笑,和那句「小雛菊,你是我的,懂不懂?」我懂…可是你呢?李華成,你怎麼不要我了…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了?手一放,車身飛了出去,我也像散了的菊花瓣散成片片。淚、血灑在中正路上…
※小雛菊˙菊花的淚※
我居然沒有死…睜開眼,白色的床單,淡淡的藥水味。坐在我身邊,一臉憔悴的,不是李華成,是歐景易‥ 他說,我昏了三天,他已經打電話給李華成,要他趕快回來。回來?心…還在嗎?
※ ※ ※
「小雛菊,大哥在樓下!」歐景易走進來,看著我。「不想見,告訴他我睡了…」我閉上眼,不想見到那張讓我朝思暮想,卻又隱 隱作痛的顏容。歐景易沒有說話,他悄悄的和上門,隔著半開的門縫,我聽到李華成喘氣的聲音「人呢?小雛菊呢?」歐景易一手攔住他,臉上帶著不屑,「睡了,你不用進去了。」李華成不顧歐景易的阻攔,一個跨步想要打開門,歐景易猛然一拳,狠狠的打上他的下巴「你這混帳!你怎麼能那樣對小雛菊?」他說完,又是一拳。我沒有聽見歐景易的哀嚎聲,我想,李華成沒有回手。他蹙著眉,抹掉嘴角的血跡,「讓我進去看她。」「你不配!當初好好把她抓進來,現在又棄亂始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歐景易大吼著。我聽到李華成又悶哼一聲,心裡一緊,坐起身子,虛弱的喊「歐景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他了。」疼,一定很疼。門開了,李華成帶著焦慮走近我身邊,我睜眼看著他紅腫的嘴角… 心裡,苦、酸、愛、恨全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一種勝過哪一種…愛情,真的那麼難、那麼苦嗎?…為什麼,讓我們都傷痕累累…
※ ※ ※
一個禮拜後,我出了院。李華成開著車,回到了我們的「家」。我坐在沙發上,頭上還帶著繃帶,冷眼的看著他替我到杯熱水。「我見過那女孩…」問題,總是要解決的‥李華成身子僵了一下,回頭,愧疚和痛楚寫在他眼裡。「你愛她嗎?如果喜歡,把她帶回來吧…總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閉上眼,不想看他的雙眼,怕一看,眼淚又會掉下來‥他沉默了一會「為什麼這麼淡?你不氣?」他走到我跟前,站著由上往下看著 我。淡?我還能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我不想作你的包袱,你喜歡的,就去吧。」「為什麼?為什麼你變的這麼淡?」他丟了手上的玻璃杯,跪了下來,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問的好!我是為什麼啊?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悲憤,我瘋狂的站了起來,拉著頭髮,尖聲的嘶叫著「為什麼?我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我為什麼染起頭髮,我為什麼耳上穿了十幾個洞?我又為什麼把自己穿的跟這幅德性?」我淚流滿面,痛苦的喊著「我是為了你啊!李華成,你懂不懂?為、了、你!你!因為我愛你…好愛你,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啊…不想讓你一個人扛…不想牽累你…」身子軟了下去,我跪坐在地上,哭著,把這幾年的淚,懼怕,不滿全部回給他。李華成跪在我跟前,一臉空洞,過了好久,他突然大吼一聲,重重的一拳捶上牆壁「我一點都不愛她,我只是想你…小雛菊,我看到她,想到當年的你…」猛然間,我看到他流下眼淚「我…好想…當年的你啊…」他頹廢的抱住頭,痛苦的流下眼淚‥「是我害了你…我卻…不敢面對…只好逃,越逃越窩囊…」他捶著地面,像頭發狂的野獸,不停的喊叫著。我流著淚,看著李華成的無助…他也有哭得時候…我…又何嘗…不想念…當初那…朵聖潔不染的…雛菊?反手抱住他,他的淚滴濕了我的衣角,我的淚落在他胸前…我知道,我們一起流過血,我們的血交纏著,分不開。現在才知道,原來除了血,我們的淚…也是在一起的‥也是那麼無奈的交織在一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想…他和我,今晚,都體會了這句用血、淚刻出來的話,無奈,人已在江湖,身已不由己…
※ ※ ※
「小雛菊,走!走!歐景易,帶她走!」李華成回手一刀,替我擋下來那致命 的一擊,他把我推開,推到歐景易的懷裡,喊著。「不要、李華成,你不能丟下我…」我掙扎著,歐景易扛起我,帶著血,奔出 門外「歐景易,放我下來!華成在裡面,裡面啊!」我發狂的踢著,喊著,卻也能只眼睜睜的看著人群,刀影把李華成包圍起來。「李、華、成!」淒厲的聲音,由我口裡傳出,李華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身子到下,血狂噴了出來。「大哥!」歐景易回了頭,憤怒的喊著,卻也只能帶著我,逃、拼命的逃…「易哥!」門外,海虎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扶住歐景易浪嗆的身軀。「大‥哥在裡面!去…快去。」他跌落,卻還是死死的用身子護住我。「兄弟,上啊!」海虎抽出西瓜刀,眼紅地往裡面沖,我推開歐景易的身子,拉住小胖「你護他!」搶過他手上的開山刀,我也奔回裡面。李華成!你不準死…聽到沒?不、準、死…你是我的命。記得嗎?我的命…我劈開擋路的人,在血海中搜尋著李華成的影子…眼淚掉了下來,我找到一身是血的李華成臥倒在血泊中…
我撲了上去,抱起他,大吼「你不準死,不、準!聽到沒?你答應要扛我一輩子的,你親口答應的‥」我揹起他,海虎衝過來護住我們,「嫂子,快帶大哥走!」我揹起滿身是傷的李華成,咬著牙,一步一步踏出這人間地獄「李華成,聽見沒?…你不準死…」我的聲音克制不住的抖了起來,眼淚瘋狂的掉下來。「小…小、雛菊…對、對不起…我一直‥很愛你…很愛…很愛…你…」他氣弱由絲的開口。語氣還是那麼柔…柔的我肝腸寸斷。「李華成…你還欠我一條命!記得嗎?六年前,你自己說欠我一條命…你的命是我的,你不準死!不準、不準、不準!」我傷心欲絕得大喊,希望能喊回他的神 智…喊回他的生命。一個浪嗆,我跌倒在地上,我痛苦的抱住李華成,他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條命…我下輩子…還你…」他的手畫過我的臉,那麼淡…那麼輕 我瘋狂的吻著他,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沒有溫度…下輩子,我不要下輩子…李華成…你這輩子還沒陪我走完…還沒…還沒…還沒啊…
※小雛菊˙菊花的淚˙落幕※
落花般的雨滴,飄零…菊花的花辨兒…隨風,我靜靜得站著。讓雨,碎花,淋濕了我全身。一件大衣蓋上我,我抬起捶下的眼睫毛,空洞的看著身邊的人。「小雛菊,雨越來越大了,走吧。」歐景易撐著傘,替我擋掉雨,憐惜的說著。「我想…再陪他會…」我看著墓碑,眼淚早已哭乾,早已落盡。「小雛菊,你這樣,大哥會不安心的。」歐景易突然抱住我,我沒有反應的讓他擁入懷‥「在大哥面前,我問心無愧…小雛菊,大哥已經走了…你為將來的日子好好打算。」我抬頭,看見歐景易的眼裡有著一絲溫柔,煞那間,我恍惚的以為,那是李華成的雙眼‥「小雛菊,跟我吧…我替大哥照顧你。」他把我抱的緊緊的,堅決的說著「你知道,為什麼我從不叫你嫂子?因為…我一直很喜歡你,一直很喜歡…我不想承認你就是我大嫂…」我推開他,搖了搖頭「謝謝你,我不能。」「可是…你有身孕,一個人怎麼去照顧小孩?」他不再抱我,只是把靠近我, 讓傘能擋掉雨滴。「歐景易…你知道為什麼我踏進這混水?」我摸了摸小腹,淡淡的說「因為李華成…因為他,我才逃家、休學,讓自己墮落‥現在,他人走了…我…對這一切,也沒什麼好留戀了…」我吸了一口氣「六年了,我真的累了。景易…我想回家了…」「回去?可是…你…」「景易,認識你很好,不管任何一個人,我不後悔認識你們。只是現在,我真的想回家了,真的很想回去了‥」累了,真的…好累了…「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吧‥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就答應我好嗎?孩子,我會自己照顧的…」歐景易眼中閃過痛苦的眼神,他抓起我的手「我不去找你,其他人呢?你走不掉的…走不掉的…你要有人保護你,就像大哥以前那樣護你…」他狂搖的頭,急急的說著。「我會離開台灣…等時間過了再回來…」「小…雛…」他欲言又止。「歐景易,如果你愛我,成全我吧…」我抬起頭,懇求他。「我‥我…我答應你,不再去找你…」他咬著牙,痛苦的說著。對不起,歐景易,原諒我的自私…只是少了李華成,我真的再也不會對這一切留戀…少了他,誰能陪我走下去?…誰…?「我送你回去…」「不用了,當初我自己怎麼出來,我就怎麼回去…」我悠悠的望了李華成的墓 碑,摘下一朵菊花,放在歐景易手裡「謝謝你六年的照顧‥我不會忘記…」我轉身「歐景易…你自己小心…不要‥變的跟李華成一樣‥有機會就抽身吧!」我一步一步的離開他,決定離開這六年的恩恩怨怨,離開這六年的愛恨情仇…離開這風風雨雨。歐景易捏緊那朵菊花,目送著我的身影離開,眼裡有淚,喃喃的說「抽身?…有機會嗎…有機會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抽身了,踏出這江湖了。只是…那是用我的血、淚和愛人的命換來的…值得嗎?誰告訴我…風吹起,菊花片片飛…落在樹梢,地上,墳上…落在誰的心頭,化成誰的淚…。
※ ※ ※
當初是這樣一個背包離開家的。我揹上同樣的背包,關掉了李華成家裡的電燈。關上門,我把鑰匙留在信箱‥再見了,我的家…我尋找幸福的家…我知道,我不會孤獨‥在我身體裡,有另一個生命陪著我…陪我走過春夏秋冬;那張顏容也會陪我走過月月年年…打開久別六年的家門時,我見父親白了的頭髮一臉錯愕…和母親滿臉憂愁。「爸、媽,我回來了!」我放下背包,跪了下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父親老淚縱橫,當年的憤怒早已化為悲痛。我抱住他們,流下眼淚…幸福…我找過…我以為…那年,那樣,就是幸福…
流不盡、散不開…菊花的淚,在春去冬來,徘徊…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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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乎了一口氣,把最後的檔案儲存,看著小雛菊的臉,突然想哭…「寫完了,你不要看一看?」我將電腦推到她前面…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知道,為什麼她的聲音總是那麼沒有生命,那麼沒有感情,因為…她的命、 情早就隨著李華成而走。我搔了搔頭「我有點後悔把你的故事寫出來。」她的故事,我‥根本寫不出裡面千愁萬愛的一千分之一…「為什麼?」她抬起頭,淡淡的看著我。「因為,我寫不出那種感覺,那種淒美、悽美的感覺‥」「沒關係,有感覺的人,看了就會懂得。」她點起另一跟煙,看著窗外。「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我問著。「後天‥」她吐了煙「李華成的兩年忌日…」她雙眼,閃過了一絲情感,很淡,淡的讓人察覺不出來,忽然她又問「誰唱那首歌?」「哪首歌?」「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得一個人…」她哼著。「孫燕姿,曲名是天黑黑。」我拿起筆,把名字抄給她。「嗯,」她淡淡的收過紙,站起身「我該走了…」我想不出任何留她的藉口,呆呆的看著她穿起外套,我心急的抓住她的手「寶寶是男是女?」她突然一笑「男的,眼睛很像華成呢!」她笑了,我看著她笑的瞇起眼睛,手,習慣性的摸了摸掛在胸口得銀鍊‥李華成還是她唯一開心的理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跟她說恭喜?還是‥ 「謝謝你幫我寫故事,這給你…」她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紙,放在我手上,淡淡 的一笑「往事如風,不是嗎?」一柳倩影消失在coffee shop門口。我呆呆的看著她消失在人行道那端,就像她出現的時候,沒有聲響,沒有情緒,穰人察覺不出她的存在‥她今年,算算,不過也才二十二…生命好像卻以枯竭…我忘了…忘了問她是否後悔,如果再來一次,她是否會這樣做?想開口喊,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人行道那端。嘆了口氣,我低頭看著手上的紙。那是一張泛黃的相片…三個人。我想…裡面穿著制服的短髮清秀女孩就是小雛菊吧。她當年的清秀,是無法形容的‥在她右方,將她摟緊的瘦長人影,肯定是李華成了。他的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那麼淡…那麼迷人。至於在左方,一頭金髮,嘻皮笑臉的,一定是歐景易了…景物依舊,人不再‥我不敢想像小雛菊這兩年抱著這張相片,遍體鱗傷的嚐著那「景物依舊、人不再」的痛楚…真的不敢像像,也想像不出來…那種苦,只有嚐過,才懂。才懂,那箇中的酸苦、那令人喘不過氣的悲痛。想起依然掛在小雛菊脖子上的銀練‥我想,我猜測,她不曾後悔我想,她不是不能忘…菊花的淚…散落、飄零… 落上誰心頭,化成誰的淚‥
*小雛菊˙菊花的淚˙完*
goddesschi@2003-04-27 00:47
剛剛又看了一遍...時間過的好快...這已經是去年發的文章了...
我來到漫游當斑斑也快半年了...如果現在走了...可能也不會有遺憾了吧^_^
hiei@2003-07-04 22:50
灌水之余也欣赏篇好文章吧~~小雏菊..菊花的泪..
粉长.但是粉好看.没耐心看完的可以分批看喔!
故事叙述高中小女生进入黑道的感人故事!
强烈建议大家欣赏一下.本篇故事虽然是直述
但是实际上是女主角拜托有人当场打字的..
到後面就知道了....
小雏菊,一直是圣洁的代表… 我从小就在所谓资优班长大,不但资优,还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学全是经由智力、舞蹈能力,从三百多位徵选人中挑选而出。国小六年,就那样和其他二十九位女同学一起长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和老师,我没有很大机会去接触到男性;在我的国小生捱,男生是外来者。国中,我放弃了舞蹈班,我上了普通的男女混班。那种情形,很像乡下女孩第一次到了城市…那麽的新奇,那麽的好奇。第一次听到脏话,是在电视上。第一次看见有人说,是在国中的班上。只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後来班上的同学爱叫我「小雏菊」,因为我什麽都不懂。不懂帮派,不懂规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刚开的花儿,还不懂黑白,只觉得世界很稀奇。小雏菊,代表着无邪,天真…雏菊一直跟着我,直到国二下学期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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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街,昏暗潮湿。冬天的傍晚,七点多,天已经暗了下来,特别是下过雨,一切是那麽黑暗 、邪恶…在街灯照不到的小巷里,五六个人马围成一个圈,圈住了一个人,像匹困兽,他没有挣扎,只是淡淡不语。每个人的手上握着棒球棒,为首的带头人吐了一口槟
榔「干!你他妈的在跩啊,活的不耐烦,跑到我大仁来抢地盘?」槟榔汁红红腻腻的滴到困兽的鞋上,他眉头一皱。 「你他妈的耍酷?别以为妞多就跩,怎麽?槟榔汁嫌脏?」话一说完,又是一口,这一次不偏不倚吐上了他的脸。他用一种极慢的速度抹掉了红色的液体,双眼爆出杀机,猛然一拳挥像吐槟榔的人,只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夹杂惨叫声,红色由他的嘴里流出,只是这次不是槟榔,是血。「老大!」「老大!」跟随的小搂搂看见大哥倒下,纷纷抽出家伙大吼「干!砍死他!」棒球棒纷纷的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拳头很硬;却硬不过木制棒球棒,他一拳又解决了一个人,还来不及闪躲,其他四只纷纷从他的头、手、腰、背重重的落下。这一仗,他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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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是我很讨厌做的事,只是补习,却都是国中生要做的事。 今天,还是一样补习,从补习班回来,我却看到了并不是每一天都会发生的事情。群殴! 天啊!这种只听同学说过的事情,我还没有亲眼目睹过。我蹑手蹑脚的往巷子里里头看,除了乒乒乓乓的殴打声,我还可以见粗俗的叫骂声。很快的,我分辨出被打的其实只有一个,其他根本就是打人。
不满的情绪很快在我心里出现,我拿出童军课的哨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居然大声的叫了出来「警察来了!」然後,我使出全力用力的吹着哨子。也许是奏效了,吵闹变小了,我听见有人不满的咒骂声和踏着水的跑步声,过了一会儿,暗巷里不再传出声音,我再一次探头看。没人了。一步一步的走进暗巷,除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许都跑了,就当我想离开时,一声呻吟声引起我的注意,顺着声音走过去,我到抽一口气, 我看到了人…面目几乎全非的人。这辈子,我不会忘记那呻吟声。 如果,我没有走过去;或许如果他不出声… 如果、那麽多的如果…却还是改变不了事实。我走向那个人,可以说,我救了他。而他呢?他亲手摘掉了我身上的小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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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面几了很多人,丫川、小温和班上一些所谓混混都一脸哈八狗像的站在 门外。「他们在干嘛?」我边发作业,边问小宣。「高年级的成哥出院了,说要来我们班谢人。」小宣也很好奇的往窗口挤。「谁是成哥?」 「高中部的带头啊!大哥耶!」我没有什麽兴趣,下一节国文考试,我得温习。看着班上一半同学都挤到走廊去,我翻了白眼,低头看着我的参考书。教室外面的吵杂声突然静了下来,我不禁也奇怪的抬头。只见门口站了一个穿高年级制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得出来他的脸还有点淤清,手上也还掉着石膏。这麽别脚的角色也能当大哥?我有点不屑… 直到他笔直得朝我走过来,我才惊叫出声「是你!」他是我三个月前救的人!被打的鼻子眼睛皱在一起的丑八怪!怎麽…怎麽今天看起来有点帅?!「小雏菊!我欠你一条命。」说完,他抓下脖子上的项链,用残废的手霸道的挂上了我的脖子。我还来不及反应,还来不及说些什麽,高年级的教官救火冒三丈的冲进了教室「李华成!我警告你,再到国中部,我就让你高一再被当。」「教官,我是在报恩,您不是教我知恩图报?」他轻蔑得一笑,看了我一眼,就像皇帝一样的被一群人围着走出了教室。等他消失在走廊,班上的人才全部像发了疯一样围着我,「小雏菊!你救了老大!」「小雏菊!你和大哥怎麽认识的。」「小雏菊!看不出来喔,店店吃三碗公喔!」左一句小雏菊,右一句小雏菊。我被叫的头都昏了,除了挂在脖子上的银链,我的视线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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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忘记李华成,但是他也没有再找过我。班上,依然用一种尊敬的眼光看我。甚至有人开始叫我「雏菊姊」又过了三个月,国中二年级似乎就要结束了。暑假来临那天,就在我大出校门那一刹那,一群人围住我。我不禁一楞,什麽 时候我也变的被围殴的对象?只见带头的人说「小雏菊,老大要见你。」制服上明明绣着我的名字,奈何这 批瞎子只会雏菊雏菊的叫。「你老大是谁?」「成哥!五福的带头!」他很骄傲的说着。「没兴趣。」我一时忘了成哥是谁。或许,我应该早就把他忘记。 「小雏菊。」淡淡的声音传来,围住我的人很外的让开一条路,看到来者何人 时,我不禁睁大眼「是你!」「是我!」他脸上有嘲谑的笑容「我载你回去。」我应该说不的,真的,我应该的。可是我并没有,我上了他的後座,让他载着我回家。人是回到家了,心呢?心,被他载往和家反方向的令一个方向去… 我从小雏菊、变成雏菊姊,再来晋升为「嫂子」、「大嫂」我很怀疑的看着那些高二、高三的学生,怎麽会对着我这又瘦又矮的小罗卜头嫂子来嫂子去。尤其当这些人不是叼着烟,就是满嘴脏话。後来,我终於迟钝的了解,我的「男人」是谁。李华成。我不懂,只知道,他不过暑假过後,每天会骑着那台拆了消音器,装上音响,多加跟喷气管的机车来在我上下课,怎麽突然我会变成他的马子。也许这不是什麽坏事,不过我却得瞒着父母进行。我能了解,在他们心目中,李成华是个不良少年。他国中被当,却神奇的考上高中。高一被当一次,又神奇的升上高二。算一算,他今年十八,却还再高二的阶段。我呢?那年,不过也才十四。不过是个国二生。在父母眼中,他是个带坏小孩、欺骗少女的大坏蛋。在师长眼中,他是个头疼的留级学生、三天小过、两天大过。只是,他却都有办法坳过去,到今年高二还没被踢出学校大门。在兄弟眼中,他是大哥,铁睁睁的汉子,他是势力的代表。在女生眼中,他是白马王子。而在我眼中呢?他不过是个偶尔会说脏话的?{皮大孩子、大哥哥。我讨厌烟味,在我前面他不会抽烟,我讨厌脏话,他会尽量少讲;我讨厌翘课,他再怎麽痛苦都会风尘仆仆的带我上课然後「睡」死在他班上。我喜欢的,他会去做,我不喜欢的,他尽量不做────除了一样。他怎麽也不叫我名字,也是小雏菊、小雏菊的叫。除了这点,他让我没什麽可以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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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菊~」听到这种恶心巴拉的叫法,我也能知道後头的人一定是李成 华的最佳帮手───欧景易。只有他,不会嫂子来嫂子去,可是却会把哪三个小雏菊叫的让人鸡皮肐搭掉满地。欧景易染了一头金发,也不管教官一天到晚要剃他头,他一脸笑嬉嬉,一点也
不察觉自己有再一个小过就会被踢出学校的危险。「欧学长,请你不要那样叫我。」我放下扫把,冷冷的跟他说。「小雏菊菊菊菊~我带话来嘛~」「欧学长,有话快说,说完请滚。」「哀唷~人家是替老大带话来嘛~成哥要你下课在北侧门等他。」我可以感觉班上同学又树起耳朵,「收到,请滚!」给他个白眼,我转身进教室。还可以听见他嘀咕「老大什麽女人不要,偏要这营养不良的辣椒小女生。」下了课,我走到北校门,李华成从墙上翻下来,嘻皮笑脸的摸着我的短发,把我拉进怀里「干嘛?」「陪我去吃饭。」他带着那戏谑的笑,勾着我的短发。「妈妈会骂。」我摇摇头,像往常一样拒绝。「今天是我生日。」「爸爸会骂。」他今年几岁?这是我第一个问题。「我去跟他们说。」说完,他真的拉起我要上机车。「你疯了!」我拉住他的衣角,不苟同的摇摇头。至少我知道,父母如果看到李华成,家里一定会闹革命。「陪我去吃饭。」有时候,他的脾气硬的像只牛。
「我回去问问看。」说完,我跨上他的机车,他满意的发动了车子,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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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谎,十四年来,我第一次说谎。我告诉爸妈,我要和朋友去逛街。和谁?班上的女同学。早点回来。好。我不懂为什麽我要骗人,我并不觉得和李华成出去事多大的罪恶,可是浅意识里,就是不敢说实话。换下制服,我穿了便服,出了门。李华成在路口等我,他很少接近我家附近。问他为什麽,他只说自己不是这区的人,不想给我惹麻烦。上了他的车,我听见後头一阵阵的机车上追上来,回头一看,是欧景易他们,十几台机车,跟在我屁股後面。他们比李华成停的远,至少隔了两条街。後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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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到过寿山,不过现在看起来,高雄的确很美。我可以看见很多灯,很多大厦。风很大,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要被吹散了,但是我却觉得恨快乐,因为第一次,我和朋友出游。李华成没说话的走到我身边,把外套批在我身上「要回去了吗?」他说话中有酒味,欧景易他们带了一堆啤酒,我想李华成也喝了几口。我摇摇头「再多看一下下。」他笑了,眼中带的温柔「好,等一下。」我总觉得他抱着我的时候,不像大哥哥。至少,和我表哥抱我的感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说不上来。「唷~大嫂,大哥生日,你送什麽啊?」远远的,小虎打着酒嗝大声的问着。「献吻、献吻!」然後痞子林开始帮腔。「献身、献身!」欧景易不只死活的加油添醋。「他们很吵!」我把头贴上李华成的胸口,闷闷的说着。「来!」我牵着我,越过栏杆,抱着我滑下一个小山坡,站在一块平地上面。「小雏菊,坐下。」他一屁股躺下,拍拍身边的空位。「叫我的名字。」我嘟着嘴,却也顺然的坐到他身边。「小雏菊。」他带着戏谑的口气,低低的叫了一声。「叫我名字!为什麽都不叫我名字。」「小雏菊,我要你当小雏菊,永远那麽纯洁可爱…」他低低的说着,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算了!」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原因。「生气?」他翻起身子,捱进我身边。「没有!」才怪。「今天我生日,你不准生气。」大手摸上我的脸,他霸道又带着笑意的说着。「还有,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我可以在身上紮个蝴蝶结,把自己送给你。」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好玩,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不过,我想李华成绝不是这样想。「是吗?」我没有蝴蝶结,所以我只好摇摇头。想一想,他生日不送他礼物真的是不好。我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当礼物的东西,考虑的半天,我才说「闭眼睛」他顺然的闭上眼睛。我一弯身,轻轻的再他脸颊上送了一吻。就像亲我爸一样,纯粹洒娇。我想,他对我的态度,不会比我爸差到哪里去,是值得一吻的。李华成猛然睁开眼睛,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反手一抓,把我抓进怀里,我还来不及抗议他弄脏我的衣服。他弯下头,贴上的我的唇。我只知道,我什麽都想不起来。全身像触电,随着他像雨般滴滴点点的戏弄着 我的嘴。开口想喊,他的舌尖溜进了我的口,缠耍着我的舌,久久不放。甜甜、嫩嫩,感觉很好,我不想离开,却又因为没有氧气而双颊通红。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放开我,用他那双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手指拂过我的唇,沉沉的说「小雏菊,你是我的,懂不懂?」不懂。我还没来得及说出,他又贴上我的唇,再一次,我无力抵抗,只任由自己和他的双唇吻着,戏着,喘息着。我终於知道,李华成和我爸、我表哥不一样。因为,他们不会这样吻我。国三的联考压力很大,我却没有什麽心思读书。欧景易则是一天到晚抢着我的考卷,然後大似的嘲笑一翻,嘲笑的李华成出现 ,他才很努力的去止住笑。我发现我功课一直在掉,从全班前三名掉到十名。这次月考,我掉到第十五。我并不介意,反正,第几名都一样,高中上的去就好。紧张的是我的老师,一天到晚喊着要去做家庭访问。令一个替我紧张的,很好笑,居然是自己自身难保的李华成。「怎麽又考这样?」他抓起我的考卷,不满的说着。「不然你教我!」「你知道我不会。」他把考卷塞给我,无所谓的说着。「那就不要念我,我被我爸念的烦死了!」「我不是你爸!」「我知道。」又来了,他又不管这里是学校公共花圃的光天化日之下吻住我,直到训导主任气急败坏的从三楼丢了板擦下来「李、华、成,你给我滚回高中部!」他轻易的闪过板擦,一手护住我,一手往楼上比了个中指。「我回去了,好好读书。」他放开我,手插着口袋准备回去他的教室。「你呢?」我扬眉,反问他。「我不念了,这学期完,我休学。」等到他背影消失,我才回过神。不念了?为什麽?他不念完高中,爸妈怎麽可能会喜欢他?
他不念完高中怎麽上大学?怎麽找工作?突然间,我觉得李华成离我的距离,又更远了一些…放学的时候,两三台机车闯进了校园,听到的却是很让我惊讶的叫骂声「叫小雏菊那贱人给我出来。」叫嚣的是三信的女高中生,烫着短发,一脸浓妆的叫着。我的教室离旋关很进,坐在教室里就可以听到那叫骂声。我起身子,正想出去问她有何贵事,身边的花车轮拉住我,对我摇摇头。他是李华成下面的一个混混儿,平常对我也不错。「嫂子,别出去。」他一手拦住我,一手伸进书包抄家伙,还顺便跟小胖打了个眼神。「为什麽?」这里是学校,难不成她能吃了我?而且,我也没得罪她。「等成哥来。」「不要。」我甩开他的手,大步的走出去。「你是小雏菊?」两三个女的把我围住,一脸凶神恶刹。「你这贱人!」说完,她火落落的就给了我一巴掌。我痛的咪起眼睛,我不懂她会什麽打我。我根本没见过她。正想询问,打我的女生又喷气的说「你她妈的犯贱,连我沈雅蓉的男人也敢抢?!」说完,她一手抓起我的短发,大力一押,把我摔在地上。沈雅蓉?我更确定我没听过这名字。我也不懂,我什麽时候抢了她的男人。我一转身,又爬起身来,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动手动脚「你干嘛?」「干嘛?刮花你这张贱脸!」她手一伸,五只长长的指甲往我脸上刮下来,我急忙一闪身,却还是慢了一步。左脸颊一热,血滴到了地上。我看着地上的血,一个火大反手给她一拳,只听到她惨叫一声,居然跌倒在地上。我楞楞的看着她脸上铜板儿大的伤口,不之所以。仔细的看我的手,才发现,李华成给我的戒指居然在滴血。天!怎麽会这样!才一眨眼,其中一个女的扶起沈雅蓉,其他三个一个抓住我的手,一个又火辣的给了我一巴掌。这一掌,打得更重,我一个浪呛差点又跌倒。只听到远远有人大喊「小雏菊!」我转头一看,李华成迈着大步冲了过来,後 头跟着是欧景易、王中凯和一堆平常混在李华成旁边的人,只是现在他们的脸上没了笑容,照上了一层寒冰。
他扶助了我浪呛的身子,摸上我的脸问「有没有怎样?」其他的人,却把那几个女的围了起来。「没有,你去看看沈雅蓉,她伤的很重,我不小心打伤她了。」想到她脸上的伤,我不禁掉下眼泪。我真的不故意打伤她的,是她自己先动手‥「你这傻瓜!」他抱住我,吻掉我脸上的泪和血,回头冷冷的对欧景易说「手,我要她的手。」这句话我不是很懂,可是我隐隐约约可以了解里面的意思,我急忙抓住李华成「你要她的手干嘛?」「你别管。」他撕开一节衣服,替我抹去脸上的血。我挣扎着,「不要,李华成,我不要你伤害她,让她回去好不好,拜托!」也许是我的话引起欧景易他们的注意,他们居然一脸不可思意的回头看我,李华成看了我一眼,才回头过去「沈雅蓉,你记住,小雏菊是我的人,伤了她,下次我要你命。」「听到没?滚!」欧景易免强的让开一条路,让沈雅蓉他们一群人癫癫颇颇的离开。看着李华成没感情的脸,我发现,他变的不像我以前认识的李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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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过来。」我一踏进门,老爸就坐在沙发上叫着我。「干嘛?」我彽着头,遮去脸上的红肿,心里暗叫不妙。「学校打电话来,说你和人打架!」「我没有!」「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混混走的很进?」「他不是混混!」我被他不屑的口气惹火,大声的吼回去。「我告诉你,别以为国三我就不管你。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出门,上下学我在你去。你离那混混远一点!不准见面知不知道?」老爸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说着。「你没有权利管我!」我大声的顶回去。「你‥你这浑帐!」啪一声,他给我一巴掌。我楞在那边,今天我被打的还不够嘛?为什麽连爸也打我?!我掉下眼泪,对着他还有从厨房走出来的妈大吼「我讨厌你们!讨厌讨厌讨厌!」说完,我冲上楼,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痛哭失声。李华成,李华成,我好想你!你在哪里?李华成!那一晚,我终於知道李华成是谁。他是我爱上的一个男人,不能爱,却爱上的人。我被禁足了。除了学校,我哪里也不能去。李华成好像也知道我家的事,他没有来找我,只扥欧景易有空弯道国中部来看看我。我也不能去找他,因为爸妈扥老师,下课不让我去任何地方。这样过了三个礼拜,我只觉得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死了一样,灵魂像被抽去一般。剩下的不过是我的躯壳。我哭、我闹,在家里拼命的杂东西,摔东西,他们却丝毫不动心,只是把我看得更严,更寸步不离。後来,我乾脆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我不去上学,也不出门。整天闷在暗黑的房间里,流眼泪。眼泪流乾了,就只剩喘息,我发现,我根本已经快死了。快被思念折磨死了。就这样,睡醒哭,哭醒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那天晚上,我突然坐起身来。走到桌前,看着日历。我笑了,一个多月来我笑了,因为我发现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五岁的生日。
一股想见李华成的感觉满然窜起,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控制了,我整理好自己。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逃出了家门。我真笨,一个月来就只知道哭,完全没想到要逃。招了辆计程车,我往一家李华成曾经带我我去的刺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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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了刺青店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没有头绪的走着。我想见他,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发现我什麽都不知道。两台呼消而过得机车在我身边停住,车上的人走下来「妹妹~要不要去玩?」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今晚飙车的地点在哪?」他一楞,又露出痞子笑容「中正路啊,刚开始没多久,要不要去?我载你!」「好!」我二话不说的跨上他的车,我知道,李华成一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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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哥,载我的人,其实人不错,他边骑车边问「你要去找谁?没人的话,就让我载。」我知道他们尬车的时候习惯在个女生在後头炫耀。「今晚很多人吗?」「很多啊!火龙车队跟青虎车队今晚连起来飙,一两百台有吧!你找的人事哪 队的?」我不知道李华成是在哪一对,我没听他说过。只好摇摇头。很快的到的中正路,伦哥看了一眼手表,「应该在五分钟车队就会到了,你路边站点,免的被辗死!」他点跟烟说着「你脸色怎麽那麽不好?不会挂了吧?」我没有注意他的话,只是眼睛盯着前方看,果然不久,一堆谜谜蒙蒙的车灯在远方出现,接这是渐渐传来的车声。才一眨眼,几十台车子就呼萧而过。那麽多,我去哪找他?一咬牙,我冲道路中间,想看清楚每台车子。伦哥大叫一声想把我拉回来,已经来不及。我听见叫骂声,煞车声,还有撞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只是张大眼睛想看李华成在哪里,可是我却看不到,除了车灯我看不到什麽。突然一台车子急速煞车在我前面,车身一斜,压着地面笔直的像我冲过来,在离我一公尺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只见滚了两圈的骑士站了起来,摔掉手上的安全帽,气冲冲的像我走过来「干!你找死?他妈的挡在那───────小雏菊?」等我闭起眼睛准备接收他那怒气冲天的一拳,那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睁眼一看,居然是欧景易,他摔的鼻青脸肿,整只手都出来血,我颤抖的说:「对‥对不起…」脚一软,我跌坐了下去。欧景易连忙冲过来扶助我,一边大叫「call成哥,叫他掉头,快快快!说嫂子在这!」他这一吼,旁边几打转的机车都停下来,後面来势汹汹的机车群也都停了下来,把中正路当成停车场。一下子,几百台机车停的停,转圈的赚圈「他‥他们怎麽都停了?」欧景易扶着我坐在柏油路上「废话,一半车队是老大的,大家不停下来看大嫂不然要干嘛?」「他在…在哪?」我头昏目眩的问着,几天的眼泪,把我全部的体力都炸乾了。「老大的车子早叫飙到前面不只到哪里了,喂!小雏菊,你别葛屁!你死了,老大会把我们全砍了陪葬的!」他紧张的说着我闭上眼睛,只觉得好累。想到李华成就要来了,又免强打开眼睛。安静的路上,突然又传出呼呼的车声,接下来一群人吵杂不轻的说「成哥来了!」李华成来了!我看那台像失控的机车撞了过来,在机车还没有全部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人跳了下来,他一手丢了安全帽,帽下是李华成,只见他苍白着脸,向我冲过来。他的脸好白,是不是病了?我松开欧景易的手,也朝他奔了过去,只见他喊「小雏菊!」我使劲全力冲了过去,和他扑了个满怀。他气急败坏的说「你到这来干嘛?」我努力的挤了一个笑容「我‥好想你!」这几个自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话说 完,我全身一软,眼前一黑,就这样扑倒在李华成的怀里。我终於‥回到了他的怀抱。那天,我在李华成的怀里睡着。醒来的时候,只见房里一片黑暗,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李华成坐在窗口,朝外面吐着烟。我拉开棉被,他也回了头,弹掉手上的烟,他走过来一把抱起我坐上他的大腿「好点没?」我只是点了点头,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只有他的心跳能让我安心,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你瘦了。」他仰起我的头,看着我淡淡的说着「都是为了你。」只是一句话,却包含了我所有的爱,李华成抱紧我,抿着嘴一言不语。过了好久,他才叹气「你这样跑出来,你爸妈会担心的。」「不会!他们根本不管我死活。」「别任性,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去。」说着他放下我,想替我盖被子。「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抓着他的衣服,大声的喊着「我讨厌他们,讨厌死了!」「傻瓜,你要是像我一样没了爸妈,就不会觉得他们讨厌了。」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孤儿。「不管!他们不让我见你,我讨厌他们!」黑暗中,我彷佛可以听见他的叹息声,只见他喃喃的说着「他们是为你好,我不是好人,跟着我会受苦的。」
「在我心里,你最好。」我抱住他,自己送上了双唇,生涩的吻着他。他双手收紧,也低头热烈的回应着我,黑暗中,没有半响声息,就只能就我和他的心跳声,喘息声。过了好久,他才免强把我推开「睡吧。」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床畔。「你为什麽不要我了?」我拉住他,开始无理取闹的掉眼泪。「不是不要,是不能。」他撇过头,故意忽略掉我挂在脸上的泪珠,望着窗外无奈的说着,我抿着嘴,不发一言,他则是头也不回的慢慢想走出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我不能让他走,他是我的男人。我的!我伸手把胸前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把整件上衣退下,开口喊他「李华成,你转头!」他停下步伐,一转身,猛然倒抽一口气,生硬的问「你干嘛?」我下了床,往他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拉下我内衣的肩带「我干麻,你很清楚。」他居然往门边退,一整脸死白,好像看到了怪物,指着我,结巴了起来「你…你的胸口…」我的胸口,刺着一朵艳黄的菊花,那是我到刺青店一针一针让刺青仔帮我次上我的胸口,还记的边刺他边牢骚「成哥一定会砍死我。」「我刺的,今天刚刺。」说完,我扑像他,把自己摔进了他的怀里,他颤抖的抱着我,「你这笨蛋,学人刺什麽青…」「你背上也有,我听欧景易说的,让我看‥好不好?」说完,我伸手粗鲁的把他的上衣脱了下来,瞪着他的胸口看,一条一条的疤,像蜘蛛被打扁一样的横挂在他胸前。那是被开山刀砍出来的。他推开我,喘气的问「你知道到底你在干嘛?去把衣服穿起来」他边说边大口的喘气,放扶遭受倒什麽殛刑一样的痛苦。我知道他为什麽喘气,我是小雏菊,可是国中三年,男女之间的事,我不是全然不懂。至少,我就看的出来他喘气的原因。那是一种慾望,一种野性的慾望。「我不要,我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欧景易他们都那样说,为什麽你不要我?」我再次扑上他,紧紧的抱住他,而他的手则是不停的抖。「我一定会砍死他们。」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我低吼了一声,粗暴的吻住我。手则解开了我内衣的扣子。他脱掉了我的牛仔裤,把我抱上床,吻着我的脸,由脸一路往下滑,像雨珠般滑过我全身,他怜惜的吻着我胸口的菊花「疼?」我颤抖的回应着他,不让自己呻吟出来的回答「不疼了。」他覆上我,把我困在双手之间,贴着我的脸粗声的喘气,在我耳边说「小雏菊,你是我的,懂不懂?」我懂,我真的懂了。我抱着他,指甲深深的抓住他的背,随着他在我身上找到慰寂。李华成,那一晚,深深的进入了我的生命。真正地成为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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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到哪里去了?」一回家,父亲的狂啸声就在客厅响起。我不发一言的走上楼,迅速的整理了我需要的东西,背着唯一的包包,走下楼。「你‥你这不肖女,有种出去就不要回来!」他愤怒的抓起我,摇着我,彷佛要把我摇碎般。「我是不会再回来。」我冷冷的看着他。「你走,你有种走,我会去告那个男的诱拐未成年少女,我看你能走去哪。」母亲流着泪,把父亲抓紧我肩头的手掰开,父亲则是像头疯了的野兽,想把我撕碎一样。「你去告,我保证,回来的不会是我,会是一具屍体。」我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家门走去。再见了、家。我回头,深深的像门一鞠躬。告别了,十五年的家,我要出去追寻我的幸福、我所要的幸福。我看着坐在机车上抽着烟的李华成,不禁嘴角上扬。看!我的幸福,就在那,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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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小雏菊哼着。「听过这首歌吗?」小雏菊那样问我。「听过啊,孙燕姿的天黑黑,很好听呢!」我眨着眼睛笑着说。「那一年,我就是那种心情、这样离家出走…」小雏菊捻掉手上的烟,眼睛没有焦距的往前看。「後来呢?」我双手打着键盘,问着。「後来…」她恍惚的睁着眼睛,看不出一丝感情,思绪飘回了她十五岁那年…,她和李华成私奔的那年,她找寻幸福的那年…
*小雏菊˙第一部˙完*
※小雏菊˙第二部˙菊花的泪˙序※
勉勉强强的把国中念完,我当然就没有升学了。李华成本来也老大不高兴,硬要逼我重考联考。每次他一把那事拿出来说,我就贼贼的一笑,自己把衣服脱掉。他只好吞回到了口中的话。日子很快乐!真的,他很宠我,很溺我,我要的他都能给我。而我我要的并不多,只要他陪着我。
※ ※ ※
我从小雏菊变成了老大的女人。现在,看到我的人都叫我雏菊姊;我从来不扁人,因为没必要,我变成大姐头。我手下有一批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跟着我。那群女生,年纪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脾气却都个个比我辣。她们────是欧景易那群混混的女人。李华成很不喜欢那些人跟东跟西的跟着我,说会把我教坏。我笑他,把我带坏的人是他。李华成护我护的很紧,除非他有事,不然不会把我丢给他的手下。他总是跟在
我左右,连让我一个人在家都不肯。後来,听欧景易那群人在说,才知道,原来是怕我被李华成的对头给绑了。李华成没有弱点,现在有了。这是道上传的话。他的弱点是女人,那朵随便一折就会碎了的雏菊。那句话,我只听过一次。欧景易他们就被李华成骂的狗血淋头。我问他什麽意思,他只说没有‥ 跟着李华成这一年多年多里,我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我还是那朵雏菊。黑暗中一朵没有受到污染的雏菊。脱变的,也许只是在男女方面的情慾。有了第一次,他对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碰也不碰。他现在几乎是只要想,就做。
有时候,回到家里,他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会在客听里硬要我。我并不反对,我只觉得很新鲜…日子是这样过的,我总以为幸福来了…後来才知道,那只是开始‥黑暗的开始。
※小雏菊˙菊花的泪※
他翻过身,侧着身子,看着我,眼中还是一样的温柔,他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永远那样柔,柔到能把我化掉…长了茧的手,摸着我的背,像哄着出生婴儿一样的柔,一样的轻。「明天陪我去五厘寮。」他淡淡的说着。「去那做什麽?」我闭着眼睛,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有体力,我可没那麽多精力。「见龙哥。」「谁?」他不曾跟我说过道上的事,也不准欧景易他们在我跟前嚼耳跟子。「我大哥。」「你不就是大哥?」那群跟班不都是大哥大哥的叫?他低笑了一声,揉揉我头发,「那是欧景易他们叫着玩的,我是大哥带大的。」意识已经模糊,我不知道他再说什麽,只想睡。挪了挪身子,在他的胸膛找到温暖的来源,我呼了一口气,让自己被睡意吞食,不想在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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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你说,爱情值多少?」小雏菊看着桌面,问着。「爱情?」我盯着电脑萤幕,修着错字,笑着说「值很多啊,我励志要当言情 小说家耶!爱情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是吗?」小雏菊的声音总是那麽远,那麽不带感情。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 在你这年纪,爱情是命…」「现在呢?」我敲下键盘,看着她问着。「现在?…」小雏菊眼神空洞,彷佛我的问题是那麽困难,那麽难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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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黑暗?我现在知道,李华成的世界就是黑暗…酒店理的灯光很黑,到处都是菸酒味。沙发上,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身边全部站满人,男人。只有我,和那西装男人旁边的人是女人。我不安的靠像李华成,除了他,我不认识别人。欧景易他们全部都在门口外,没有进来。为什麽?我不懂… 「叫龙哥。」第一次,李华成没有握住我的手。只由我像只无头苍蝇不知到该往何处飞…「龙哥。」我低着头,叫着。「华成,你们坐!」男人说话了。李华成坐下,拉着我坐到他身边。我只觉得十几对眼睛都看着我,彷佛我是异类般,不属於他们般。「不是自己人?」龙哥开口了。「不是。」我可以感觉到龙哥上上下下打量的我一阵子「这麽嫩,你不怕在床上把她折断 ?」话说完,他身边那群男人哄堂大笑,笑的我不知所措,笑的我想跑。我知道李华成身子僵了一下,我正想抬头看他,龙哥身边的女人开口了「龙哥,你别欺负小妹妹。妹妹,你几岁?」她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麽,感觉到李华成摇了摇我的手,我才呐呐的开口「十六。」「华成,你诱拐你学妹啊?」龙哥又开口。「喜欢上,没办法。」他终於开口了,口中的语气还是那麽淡。「不要惹多余的麻烦就好。」龙哥口气也很淡。「不会。」「妹妹,你叫我兰姐就好,你叫什麽名字?」兰姐又问。「小雏菊。」我没有回答,李华成回答的。「你这孩子,脾气硬的跟牛一样,我是问你女朋友不是问你,干嘛一副我会把她吃了一样?」兰姐笑了。「华成,你二十了吧?」龙哥说着「我打算把五厘寮交给你扛。」「小雏菊,来,他们男人说话,我们去别的地方。」兰姐站起来,伸出手拉着我。我只是缩到一边,望着李华成,他眼中闪过一点不忍,开口柔声说「你跟兰姐去,我和龙哥有事,等等找你。」我还是定在原地,我不习惯接近他以外的陌生人,尤其是这些一眼就可以把我看穿的人。龙哥眼里露出不悦,李华成又推推我,耐心的说「我很快就过去。」我没办法,只好咬着下唇,满心委屈的跟着兰姐走往令一间包厢。再包厢门关上的一煞那之间,我听到龙哥用不悦的口气说「那麽弱,会拖累你 …」我没有听到李华成的回答,厢门在我听到回答以前关上。拖累?我会拖累他什麽?我不懂…那时候我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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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华成怎麽认识的啊?」兰姐拉着我到另一间厢房,里面有三四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她们一看见兰姐,就连忙叫好。「我‥我曾经救过他。」那次他被打的七零八落,差点死在巷子里的时候。「喔~难怪那小子会喜欢你。」兰姐看了我一眼「你真的很可爱耶!」说完,她笑着捏了我的脸。我有点不高兴的撇开头,对她们这群人,我没有好感。「你很怕生对不对?」兰姐也无所谓的笑了一笑「我以前你这年纪,也是很讨厌老女人那样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兰姐看不来不老,我觉得她顶多三十。「没关系,你不用怕,以後有是就找我,李华成如果欺负你,也找我!知不知道?那小子脸长的好看,要看好,别他跟人跑了。」「李华成不会。」他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他的幸福,他没有必要跑。兰姐又一笑了,笑的语气深重「年轻真好。」我看兰姐,她看起来很和蔼,至少和龙哥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会用那种异类的眼神看我「为什麽,你们不喜欢我?」我鼓起勇气问着。「不是不喜欢…」兰姐叹了一口气「只是你太纯,太容易受人欺负。」「李华成会保护我‥」为什麽他们都说我弱?弱又如何?有李华成,不是吗?「问题就出在,他花太多时间保护你了…」兰姐蹙了眉「他现在是带头,一天到晚护着个女人,会出问题的‥」我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什麽带头?李华成不是一年前就休学了?学校已经不是
他在带了啊!他这一年,不过都会偶尔到一些酒店,卡拉OK店走走。也很少在看他飙车了 ,他到底是什麽带头?兰姐看我不解,又笑了「没关系,我喜欢你。你就跟着我,我慢慢教你。」兰姐的笑,让我不安起来。我需要学什麽?李华成现在又是在做什麽?忽然间,有点喘不过气。我觉得,我似乎已经踏进某个漩涡,那麽深…那麽黑 …那麽的无法回头…
※小雏菊˙菊花的泪※
李华成在做什麽,我终於明白了。 他现在是五厘寮的扛霸子,手下一百多个,帮着龙哥管理他名下的KTV,卡 拉OK,和一些酒厅…我也知道为什麽他那麽担心我,从他身上一直冒出来的新伤,我知道,他的生活两天三头就是动刀动枪。有时候,我会哭着替他裹伤,他还是会扬起那副朝谑的笑容拉住我的手,小雏菊小雏菊的叫。好像他身上被砍出来的伤是假的。「还痛吗?」我帮他重新上了纱布,轻轻问着。发现,这几个月,我学了一样功夫,变得很会包紮。欧景易那群人偶尔也会哼哼哀哀的要我替他们裹伤。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用左手搂着我的腰「你好香‥」他嗅 着我的脖子,戏谑的说着。「你伤还没好,规矩一点。」我把他拉开,板起脸说着。「吻我。」他把我拉到他面前,看着我,眼神变得很深沉,很认真。「你无聊。」我撇过头,没什麽好气的说着。
「小雏菊,吻我。」他又拉过我,双手抱住我蛮横的说着。「为什麽?」怎麽他今儿个有点反常‥「只有你,才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他拨开我额前的头发,淡淡的说着。有一股想流泪的感觉,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你,只有你李华成才让我觉得我还活着,你、是我世界的重心。我送上我的唇,认真的吻上他。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他,多需要他。他用着他冰冷没有温度的双唇,温柔的回应着我。等到我平息的心情,我离开他的吻,直视他的眼睛,说「他们,不是很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他舔了我一下,语气暖暖的,让人感动。「我是不是‥你的负担?」我想起兰姐的话,心里有点酸,我只是照着我的感觉去爱他…单纯想爱他罢了。「乱说,你不是。」他看我红了眼框,大手一拥,把我拥入了怀中。「兰姐,龙哥,连欧景易他们都说我太弱,会变成你的包袱…」跟了兰姐三个多月,我渐渐知道她所谓「拖累」是什麽意思了…他们怕,怕李华成会感情用事;怕李华成会放不下我而不赶往前冲;也怕,也怕那天有人会用我去威?{李华成…「对,你是我的包袱,唯一的包袱,」他压紧我不让我抬头「你让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死,因为我还得扛你‥」他的语气很平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一样,我却知道,那是他用心说出来的话‥「华成,以後你做事,多想想我好不好?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我闷着声音,又担心又不满的说着。他笑了,「傻瓜!」我抱着他,感觉他的温度,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他还是真实的,这份幸福还活着。听着他的心跳声,我才能知道,这一切还没消失,还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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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哥,北场有人闹事,范东那边的人。」听完小王的传话,他倏然站起,脸上的表情多了股唳气「上次不是警告过了?」我拉住他的手,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拳头放松了一点。「景易,你陪小雏菊,彦明你带几个人跟我去。」「我不要留在这,我会怕!」他又想把我丢下了,我再次他住他的手,不放,坚决的说着。「小雏菊,不是去看戏啊,你还是在这,别去打扰大哥。」欧景易反手拉住我,口气不怎麽佳的说着。「欧景易,我不是温室的花,你们不要都把我当花!」我受不了他们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我,李华成看了我一眼,还是坚持原来的话「景易,留下来陪她,彦明,走。」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离开了包厢。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欧景易,我咬着下唇,区着脚抱起头。欧景易则是锁上了
门,静静的坐在我身边。「小雏菊,老大是爱你,才不让你露脸。」过了十来分钟,他才说话。「为什麽我不能露脸?小娟、辣椒他们都能?」我抬头,看着她,眼中总是不满…
「老大在做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辣椒他们能砍人,你能吗?」他点烟「老大位子越扛越大,得罪的、眼红的越来越多,别说别人了,连自己人都要防了。」他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说着,少了平常的嘻皮笑脸「道上已经有话在传,传老大有个女人,弱的像朵花,手指头一捏就碎。你说,你要是露了脸,给人抓了。老大会怎样?」他会怎样?我不知道…欧景易很少有时间跟我独处,也很少跟我说这些话。因为李华成总是不准。我听了,心头闷闷的,不知道该怎麽办…看了看手上的表,李华成已经出去快半小时了,我开始担心,我好想看他,「欧景易,我想去找李华成。」他不满的嘘了一声「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啊?」我悠悠看了他一眼「懂,就是懂我才要出去。你们都说我弱,我不是应该学?永远把我关在笼子里当金丝雀,不会有用的。我这包袱只会越来越重,」吐了一口气「我跟了他,就学你们的生活,不是吗?」欧景易呆了一下,摇摇头「我让你出去,老大会砍死我。」我握紧手上的玻璃杯,「你不让我出去,我叫强暴,你信不信?」「你…」他下巴掉下来。「你想华成信我还是信你?」我撇了撇他,冷冷的说着。「算了,去就去。应该也解决了,不过你可要跟在我身边,别走太远。」他叹气,站起身子,抽出沙发後面的开山刀。「我不是三岁。」脱掉了李华成的外套,我迈步往厢门走去,欧景易则是跟在我身厚。走出包厢,我往北区走去,每走一步,我就可以听到心跳声,酒店不大,从三楼倒二楼北区,几分钟而已,我却觉得一步比一步难走,一步比一步艰辛。走道北区的门前,我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声。欧景易皱眉,一手压住门「小雏菊,还是回去好了,里面还很乱。」我坚决的摇了摇头,打掉他的手,倏然开了门。门一开,我见到了一幕久久忘记的画面;门一开,大厅里面二十几个人都回头看我,而我,我看到一个不认识的李华成,他满脸戾气手握铁链,脚踩在一个跪倒在地上的人脸上,他也回头看了我。双眼带着惊讶和怒气。猛然,欧景易伸手推了我一把「小雏菊,小心!」迎面而来的是一只碎了的玻璃瓶,往我脑门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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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我额前缓缓的流下,一股痛楚,从脑门直传我的心口。「小雏菊,抓了她!」一个看起来不会大李华成几岁的人,喊了一声,几个人冲了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欧景易伸手一抓,把我抓到身後,开山刀一挥,血在我眼前散开‥「护嫂子!」彦明他们冲了过来,和围住我、欧景易的人打了起来。场面很混乱,我不知道谁是谁,也不知道敌或友,突然间,欧景易低哼了一声,我看到他左臂有血涓涓的流下「欧景易!」我不顾我的伤口,按住他的手,他挥掉了我的手「站到我後面去,别动!」彦明替他档掉了人,他急忙退倒墙边,把我拦在身後。又是一声哀嚎,我看到李华成一手抓着椅子,狠狠的往刚刚开口喊抓我的人砸了下去,又拉起铁链,卷上他的脖子,用力一勒,那人马上青了脸「范东,叫他们停手!」他口气带着杀机,冷冷的说着。「住…住、住手。」范东挣扎着,双脚踢着地面,喘气德说着。两路人马停了手,范东的手下握着家伙,眼睛冒火看着我们。「谁砸她?」李华成没有松掉手上的力道,冷眼全场一扫,看见我额头的伤口,嘴里带着愠气的问。「谁、谁、砸的?」范东挣扎着,口齿不轻的问着。一个憋三小弟,呐呐的走出来,默认。李华成松掉手上的链子,把范东踢给海虎,拿起身边的椅子,一脸阴霾的向他走去。我看着他举起手上的铁倚,往他身上砸下去,又一脚踢上他的脸,那人来不及闪,被李华成狠狠的踢的跌下楼梯。他转头,拉起范东的衣领「你滚,下次让我看到你,我绝不管你以前是龙哥的乾儿子…」他一推,范东浪浪呛呛的跌了出去。范东的手下连忙拉起他,范东抹了抹脖子,突然冷笑「李华成,你不要跩,你女人露面了,我看你还能包她多久。」在一群人的支扶下,范东离场了。现在一片凌乱,桌子、椅子全翻了。血,则怵目惊心的散满全场。没有人说话。我扯掉自己的外套,把欧景易手上长长的伤口包了起来,他则像回了魂一样,慢慢的走道李华成前面,忍着痛开了口「大哥,是我不…」「是我,是我要欧景易带我来的,你不要怪他。」我站在原地,开了口。我知道,李华成现在一定很愤怒,他生气的时候,通常不会说话的。李华成默默看了欧景易一眼,要他坐下,然後走道我眼前,双眼冒着火…「啪」一声,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大哥!」欧景易又惊又惭愧的占了起来,其他的兄弟也都惊讶的看着李华成,却不敢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他大吼,我则是睁着眼睛,脸上的火辣让我不知道该说什麽,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心好痛「你知不知道,欧景易可能会因为那一刀躺在医院?你为什麽不听话?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他愤怒的狂哮着,连续问了四次为什麽,最後那句根本是用吼的。「大哥!嫂子身上有伤!你下手轻一点!」海虎一个剑步拦在我身前,拉住李华成紧捏住我肩膀的手,劝着。李华成眼中闪过歉意,放了我,少了他的手,我全身一软,头上、脸上、心上的痛,让我不支倒地,我跪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李华成低喊一声,连忙伸手拉住我,我甩开他得手「对、对、不起…」然後我浪呛的站起身子,咬着牙,冲出了门口。明彦一手想拦住我,被我闪开了,我狂奔,奔下楼梯,奔出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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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菊,要不要玩一把?」兰姐叼着烟,手摸着麻将,笑着跟我说。「我不会。」而且也不想,到了杯水给兰姐,我站在旁边。「你喔!还要跟华成闹多久?他三天两头来我家,快烦死我了。」趁着牌友还没有来,兰姐拉住我,问着。「我没有闹,只是不想拖累他。」我到兰姐家来已经快一个月了,那天我带着伤,颠簸的冲出酒店门口,差点被计程车撞上,幸好兰姐刚好路过,把我带了回去。我就住了下来,我怕,我怕再看到李华成那张愤怒的脸,怕他又挥手打我…「怕拖累他不是躲他,你要学会变强一点,像我一样。」兰姐挑了挑柳眉,说着。「我学不会,第一次想学,又给欧景易惹了麻烦。」那条怵目惊心的血痕,我还没忘。「是华成太急了,没关系,你就跟着我,会懂得。」她看了看表,「怪了,怎麽三个都迟到?」「兰姐,欧景易跟我说,华成不但要防外人,连自己人也要防,什麽意思?」「就说你纯!华成才二十,就爬到今天这各位子,当然有人不服他了。像范东那扶不起的丫斗就是一个例子,要不是看在他是龙哥的乾儿子,我也想给他几巴掌
。」她喝了一口水「所以我说你要变强,不能靠李华成还是欧景易那些人护你,谁知道,那天一个造反,把你绑去了也说不定。」「欧景易不会。」「丫易那小子是不会,别人呢?…」突然,兰姐不说话,我正想开口问她怎麽了,她比了比嘴唇要我襟声,然後站起来轻轻的走到门口。看着她的样子,我闭上的嘴,仔细看着门口,没有看到人,却听到声音,男人的声音、很多男人的声音…「糟了!」兰姐低叫一声,拉着我进厕所,把放在储藏室的两把水果刀拿出来。「做什麽?」我接过水果刀,颤抖的问。「我忘了这里是宋贵的地盘,要死!」她扣上外套扣子「小雏菊,没砍过人吧?」我摇了摇头,看着兰姐,她突然无奈的一笑「我以前也没有,跟了龙哥就学会了‥因为我不想做包袱。」包袱?兰姐以前也是包袱?我看着她纤嫩的手,和几丝皱纹的眼角…她的脸突然有一点沧桑‥「走,记住,见人就砍!你想活,就得狠!」她拉着我,我颤抖的摇摇头,定在原地,不赶动。兰姐又开口「你不走,你知道会有什麽後果?」我还是摇头。「你是李华成的女人,我是龙哥的女人,被抓到,最好得结果是被轮<不雅字>,最坏…会要了华成和龙哥的命。」她口气好淡…淡的好像这都不是一回事。会要了李华成的命?我不要,我不要做包袱‥「为了你的男人,拼命吧。」说完,她打开门冲了出去,果然门外已经有人了,兰姐骂了一声,劈头狠狠的就是一刀,尖叫声,一人倒下‥我们拼命的往门口跑,突然一人拦的出来,抓住我的衣领,我开口叫,只听到兰姐喊了一声「为了李华成!」她也被一个人拎住。为了李华成、为了李华成!我闭着眼睛,回头举起手上的利器。刀落…血,沾满了我的手…抓住我的人,叫了一声,放开手。他大概没想到,小雏菊‥也沾血。我冲到兰姐身边,推开她,抓住兰姐的人拿着打破的酒瓶砸了下来,我只觉得背上一阵刺痛,差点昏过去。兰姐扯开了那个人,拉起我没命的跑。我的意识早就模糊了,支持我奔跑的是那句在我耳边环绕的「为了李华成…」「为、了、李、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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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姐逃开了。我并没有…我昏了过去,发生什麽事,我全忘了… 我记得,醒来的时候,我身上不是我的衣服,是欧景易的…欧景易的衣服下,我是赤裸的。他抱着我,眼睛带着泪‥一声又一声的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觉得下腹剧痛,背也抽痛着。「小雏菊,对不起,我来迟了…」他哭了,欧景易跪倒在我身边,抱着头大哭。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欧景易,李华成呢?」我勉强坐起来,拉紧身上的衣服,无力的说着。「成哥带令一批人去找你…」他们分成三批人,整个高雄的找。「欧景易,带、带我回去,不要‥不要跟成哥说‥」话到此,我泪掉了下来,站了起来,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外,门外站的是欧景易的手下。他们全部一脸愤怒、又不敢说话…「我是不是你们嫂子?」我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着。他们全部点头,一下又一下坚决、肯定…「好,今天的事,除了我们,没有别人知道。」我不想再…拖累李华成了…「嫂子‥」他们开口,敢怒不敢言。「答应我‥」他们含着泪,点点头。谁说,黑暗里没有光芒?这些人的义气,就是光芒‥「欧景易,带我回去吧,我好累了…」话说完,我身子倒了下去,再一次意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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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姐,外面有人砸场子,」辣椒走到我前面,一脸不安的说「成哥不在…」「不用找了,叫小四那边人过来,我去看看。」我站起身子,甩了甩卷烫的长发,拉了拉上衣的细肩带,拉直了黑色的皮裤,带着小辣椒,往楼下走‥耳上的银环、十二个耳洞,清脆的响着…脚上的细跟凉鞋,踏着楼梯,传出一阵阵清亮的脚步声…那一年,我十八岁,是李华成的女人…他的女人。不再是包袱‥不再是用手一折即断了柔弱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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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打到这,我挥了挥手,要小雏菊停下来。「嗯…」她再度抽了一口烟,淡淡的回应。「你抽烟,也是那个时候的事吗?」我看着烟灰缸里躺着十来只的烟蒂,小雏菊的烟量很大,抽的也很快。她摇了摇头「不是…他从来不让我抽。」她看了一眼烟,眼神里流露出伤心。「他自己不是也抽,怎麽不让你抽?」储存,打开新的档案。「男人都这样,他们做的事,不一定让你做…」猛然,她吸了一口烟,然後吐出了个烟圈「他们抽烟,会不让你抽,」她再度吸烟「他们能出轨,却不让你出轨 …」她的话,很远,让人感觉不出存在‥。「出轨?」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点讶异的看着小雏菊,他们俩总是那麽近,那麽需要对方,仰赖着对方的气息而活…怎麽会出轨…?我看着她想从她无神的双眼里找出答案,但是…除了空洞,我看不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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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浴室走出来,李华成坐在床上吐着烟,看着我。「今天比较早回来?」我脱掉围巾,背对着他,找起我的衣服。他走到我身边,手摸上了我的背,我转头对上了他明亮的眼睛「不用摸,丑死了。」我背上有疤,一条一条的疤,我也忘了,到底是什麽时候留下来的。回头,套上他挂在椅子上的衬衫。他双手把我一围,把头埋在我颈间,淡淡的说「还疼吗?」有一煞那,我眼泪差点掉下来,不过,我还是缓缓的回头,笑着看他「还不都
是为了你。」他眼神黯然,看着我。摸着我的卷发,又问「还是不懂,为什麽烫头发?」
我没有说话,我自己也是不懂,为什麽烫了头发。「别问了,我还是你的雏菊,诺~这玩意儿永远洗不掉的。」我拉开衬衫,藉着灯光,可以看到我左胸上那朵艳黄的雏菊…我十四岁那年刺上去的菊儿。他看着那朵菊花,眼中闪过一个不易察觉的痛苦,吻上了我。那一吻,很淡,和以往都不同…那一吻,有点变质…像一个没有了爱的吻,只有慾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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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变的常吵架,他也不在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自嘲,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不用他保护了…今天,也跟以往一样,他摔了杯子,拿起外套,踏出家门。我没有说什麽,只是静静地看他离开。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後一次,关了灯…我上了床。再一次躺在这张只有我的床上。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他去哪,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流言,早已满天飞,我并不是没有听过,我只是不想求证,我只是很累罢了…只想好好睡一觉。闭上眼那一瞬间,脑中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是在这张床上把自己给了他。
记得那年,我在巷子里发现他,被打的根猪头一样;记得那年他带着嘲谑的笑,把脖子上的项链给了我。记得那年,我在飙车场找到他;也记得那一年,我离了家和 他私奔,寻找我的幸福…寻找我要的幸福‥没有温度的房间,月光从窗前洒了进来,晶莹剔透的泪从我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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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让我有活着的感觉…我闭着眼睛,脑中浮起李华成的话。是吗?我问,却没有答案。「雏菊姐…外面两个疯丫头吵着要见你,赶都赶不走‥」辣椒探了探头,半掩着门,小声的问我。「谁?」我懒懒得眨了眨眼睫毛,淡淡的问着。「她们…她们说是,说是…」小辣椒结巴着,不敢说。「说什麽?」我睁开眼睛,不在意的问。「她们说是…其中一个‥女生说是成哥的…的…女朋友…」小辣椒用很小的声音,抖着说。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嘴角扬上了残酷的笑容。好啊,我这正牌夫人没去兴师问罪,她到找上门了?难不成,她要来控诉我第三者?我笑了,冷冷的笑着。站了起来,我转身,看着镜子里的人。红卷的头发,银色的小可爱,红色的皮裤,上翘的眼睫毛,红鲜的双唇。「让她们进来。」我想看看,想看看是什麽,能迷住李华成‥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再门开那一刹那,我转过身,脑海里已经出现最残酷,最不堪入耳的话‥带着笑,我转过身‥在看见进门的人儿时,我的笑…狠狠的、冷冷的、僵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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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自己…五年前的自己…进来的两位女孩,我不用问,就能知道哪一位是主角…她留着短短的头发,不施胭粉,有着天然的清纯,清秀…瘦小的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畏惧的看着我…我握紧拳头,在心里狂喊,那不是我吗?那、不、是、我、吗?那不是五年前那朵柔弱,清纯,不受污染的小雏菊?我努力压制胸口剧烈的起伏,扯了一个笑「名字?」「莫莉。」女孩开口,声?{柔柔的。「找我?」我恢复了平静,看着她,说着。「成哥,这一年都来找我,只要是你和他吵架,那天晚他就是在我家。」她笑了。我也笑了。不一样,她和我不一样,也许是年代变了。以前的我,不会这麽咄咄逼人,这麽嚣张…「你怎麽知道他跟我吵架?」我淡淡的问着。「因为他脸色都很不好。」一旁的小辣椒开口了「你好不要脸,你当你是谁?你不过是成哥的玩具,她碰
不到嫂子时拿你发泄得玩具!」辣椒很冲,我知道,她是想替我出头。看着莫莉的脸变了色,我挥了挥手,要辣椒住嘴「你爱他?」「很爱。」她扬着下巴,骄傲的说。「我也很爱,而且绝对比你爱的多。」我淡淡的说着,心里的痛,无法形容「就是因为爱,我才对你的是默默不问,你当我真聋了?还需要你来提醒我?」她不说话,闷哼一声。「你来找我做什麽?我没有阻挡过你们,为什麽来找我?」看着莫莉倔强的脸,我似乎明白了「还是‥你对大嫂这个位子有兴趣?」她不说话,不说话。代表默认了…「你觉得大哥的女人名声很响?很亮?很威风?」我一字一字带着痛问着。我把上衣扯掉,然後平淡的说「你看我,胸前三刀,是替李华成挡的」我指指左手的疤「那是被烟蒂烫的。」我拨开流海「这个,是被玻璃瓶砸出来的。」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身上数不清的疤,也许,她以为,我该是像皇后般的雍容,华贵…「惊讶吧?」穿上衣服,我坐了下来「痛的不是这些疤,是这里」我指了指心「你知道我跟李华成几年吗?五年,不多不少,五年!这五年,我被追杀过,我堕胎 过至少三次,还有…」我探了一气「我还被强暴过…」没有人说话,连辣椒都瞪大眼看着我。「你如果觉得这个位子很吸引人,我让给你吧,我真的累了…累了。」我闭上眼睛,挥了挥手,不想再说话「你走吧,李华成不在高雄,他回来,我会叫他去找你的…」她似乎还想说什麽,却在小辣椒的催赶下走出厢房。门关上了,我的泪,也掉下来…滑过脸庞,滑落下巴,顺着胸口慢慢的滑下,像把利刃狠狠的割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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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在厢房里。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这里、和家里有什麽不同?门开了,一个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我睁眼看着,认出来是欧景易… 「我听辣椒说了。」他手上的烟蒂露出红色的火光…「还好吧?」他走到我身 边,问着。「欧景易,今晚哪里飙车?」我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作什麽?」他拈熄烟,口气里带着讶异「带我去飙,我想吹风。」「小雏菊,我已经二十四了,不飙机车了。」「我才十九,认识你们那年,你们也才十九。你带不带我去?不然我可以自己去…」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门。「你真是…算了。我call人。」
※ ※ ※
今晚,飙车人数很多。一大半,是要来看欧景易的,令一半是想来看看成哥的女人,小雏菊飙车。我跨坐在机车上,带着安全帽,欧景易则不满的抓住车头,在狂风中喊着「我载你!成哥人在台中,我不能让你出事。」我撇开他的手,催紧油门,煞车一放,让机车像扥僵的野马,飞奔而去…风很大,刺骨的在我身边飞哮而过。我不觉得痛,因为心更痛…那年,我是在这条路上扑进李华成的怀抱…那年,他是那样仓皇的抛下机车‥那样叫着我的名字。泪像断线的珍珠,在夜里,洒满空气,洒满我的脸…视线模糊了,我只觉得心好冷,好冷…我拉住颈上的项链,项链勒得我喘不过气,往事一幕幕,我只想解脱…想解脱。迎面而来的车子发出巨大的喇叭声,刺眼的车灯让我争不开眼,我却什麽也听不到,看不到,脑海里,浮出李华成当年戏谑的笑,和那句「小雏菊,你是我的,懂不懂?」我懂…可是你呢?李华成,你怎麽不要我了…为什麽?为什麽不要我了?手一放,车身飞了出去,我也像散了的菊花瓣散成片片。泪、血洒在中正路上…
※小雏菊˙菊花的泪※
我居然没有死…睁开眼,白色的床单,淡淡的药水味。坐在我身边,一脸憔悴的,不是李华成,是欧景易‥ 他说,我昏了三天,他已经打电话给李华成,要他赶快回来。回来?心…还在吗?
※ ※ ※
「小雏菊,大哥在楼下!」欧景易走进来,看着我。「不想见,告诉他我睡了…」我闭上眼,不想见到那张让我朝思暮想,却又隐 隐作痛的颜容。欧景易没有说话,他悄悄的和上门,隔着半开的门缝,我听到李华成喘气的声音「人呢?小雏菊呢?」欧景易一手拦住他,脸上带着不屑,「睡了,你不用进去了。」李华成不顾欧景易的阻拦,一个跨步想要打开门,欧景易猛然一拳,狠狠的打上他的下巴「你这混帐!你怎麽能那样对小雏菊?」他说完,又是一拳。我没有听见欧景易的哀嚎声,我想,李华成没有回手。他蹙着眉,抹掉嘴角的血迹,「让我进去看她。」「你不配!当初好好把她抓进来,现在又弃乱始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欧景易大吼着。我听到李华成又闷哼一声,心里一紧,坐起身子,虚弱的喊「欧景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他了。」疼,一定很疼。门开了,李华成带着焦虑走近我身边,我睁眼看着他红肿的嘴角… 心里,苦、酸、爱、恨全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一种胜过哪一种…爱情,真的那麽难、那麽苦吗?…为什麽,让我们都伤痕累累…
※ ※ ※
一个礼拜後,我出了院。李华成开着车,回到了我们的「家」。我坐在沙发上,头上还带着绷带,冷眼的看着他替我到杯热水。「我见过那女孩…」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李华成身子僵了一下,回头,愧疚和痛楚写在他眼里。「你爱她吗?如果喜欢,把她带回来吧…总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闭上眼,不想看他的双眼,怕一看,眼泪又会掉下来‥他沉默了一会「为什麽这麽淡?你不气?」他走到我跟前,站着由上往下看着我。淡?我还能怎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不想作你的包袱,你喜欢的,就去吧。」「为什麽?为什麽你变的这麽淡?」他丢了手上的玻璃杯,跪了下来,怒吼着。为什麽?为什麽?问的好!我是为什麽啊?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愤,我疯狂的站了起来,拉着头发,尖声的嘶叫着「为什麽?我是为了什麽?我是为了什麽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我为什麽染起头发,我为什麽耳上穿了十几个洞?我又为什麽把自己穿的跟这幅德性?」我泪流满面,痛苦的喊着「我是为了你啊!李华成,你懂不懂?为、了、你!你!因为我爱你…好爱你,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啊…不想让你一个人扛…不想牵累你…」身子软了下去,我跪坐在地上,哭着,把这几年的泪,惧怕,不满全部回给他。李华成跪在我跟前,一脸空洞,过了好久,他突然大吼一声,重重的一拳捶上墙壁「我一点都不爱她,我只是想你…小雏菊,我看到她,想到当年的你…」猛然间,我看到他流下眼泪「我…好想…当年的你啊…」他颓废的抱住头,痛苦的流下眼泪‥「是我害了你…我却…不敢面对…只好逃,越逃越窝囊…」他捶着地面,像头发狂的野兽,不停的喊叫着。我流着泪,看着李华成的无助…他也有哭得时候…我…又何尝…不想念…当初那…朵圣洁不染的…雏菊?反手抱住他,他的泪滴湿了我的衣角,我的泪落在他胸前…我知道,我们一起流过血,我们的血交缠着,分不开。现在才知道,原来除了血,我们的泪…也是在一起的‥也是那麽无奈的交织在一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想…他和我,今晚,都体会了这句用血、泪刻出来的话,无奈,人已在江湖,身已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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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菊,走!走!欧景易,带她走!」李华成回手一刀,替我挡下来那致命的一击,他把我推开,推到欧景易的怀里,喊着。「不要、李华成,你不能丢下我…」我挣扎着,欧景易扛起我,带着血,奔出 门外「欧景易,放我下来!华成在里面,里面啊!」我发狂的踢着,喊着,却也能只眼睁睁的看着人群,刀影把李华成包围起来。「李、华、成!」凄厉的声音,由我口里传出,李华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身子到下,血狂喷了出来。「大哥!」欧景易回了头,愤怒的喊着,却也只能带着我,逃、拼命的逃…「易哥!」门外,海虎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扶住欧景易浪呛的身躯。「大‥哥在里面!去…快去。」他跌落,却还是死死的用身子护住我。「兄弟,上啊!」海虎抽出西瓜刀,眼红地往里面冲,我推开欧景易的身子,拉住小胖「你护他!」抢过他手上的开山刀,我也奔回里面。李华成!你不准死…听到没?不、准、死…你是我的命。记得吗?我的命…我劈开挡路的人,在血海中搜寻着李华成的影子…眼泪掉了下来,我找到一身是血的李华成卧倒在血泊中…
我扑了上去,抱起他,大吼「你不准死,不、准!听到没?你答应要扛我一辈子的,你亲口答应的‥」我背起他,海虎冲过来护住我们,「嫂子,快带大哥走!」我背起满身是伤的李华成,咬着牙,一步一步踏出这人间地狱「李华成,听见没?…你不准死…」我的声音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眼泪疯狂的掉下来。「小…小、雏菊…对、对不起…我一直‥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他气弱由丝的开口。语气还是那麽柔…柔的我肝肠寸断。「李华成…你还欠我一条命!记得吗?六年前,你自己说欠我一条命…你的命是我的,你不准死!不准、不准、不准!」我伤心欲绝得大喊,希望能喊回他的神智…喊回他的生命。一个浪呛,我跌倒在地上,我痛苦的抱住李华成,他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条命…我下辈子…还你…」他的手画过我的脸,那麽淡…那麽轻我疯狂的吻着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没有温度…下辈子,我不要下辈子…李华成…你这辈子还没陪我走完…还没…还没…还没啊…
※小雏菊˙菊花的泪˙落幕※
落花般的雨滴,飘零…菊花的花辨儿…随风,我静静得站着。让雨,碎花,淋湿了我全身。一件大衣盖上我,我抬起捶下的眼睫毛,空洞的看着身边的人。「小雏菊,雨越来越大了,走吧。」欧景易撑着伞,替我挡掉雨,怜惜的说着。「我想…再陪他会…」我看着墓碑,眼泪早已哭乾,早已落尽。「小雏菊,你这样,大哥会不安心的。」欧景易突然抱住我,我没有反应的让他拥入怀‥「在大哥面前,我问心无愧…小雏菊,大哥已经走了…你为将来的日子好好打算。」我抬头,看见欧景易的眼里有着一丝温柔,煞那间,我恍惚的以为,那是李华成的双眼‥「小雏菊,跟我吧…我替大哥照顾你。」他把我抱的紧紧的,坚决的说着「你知道,为什麽我从不叫你嫂子?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你,一直很喜欢…我不想承认你就是我大嫂…」我推开他,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不能。」「可是…你有身孕,一个人怎麽去照顾小孩?」他不再抱我,只是把靠近我,让伞能挡掉雨滴。「欧景易…你知道为什麽我踏进这混水?」我摸了摸小腹,淡淡的说「因为李华成…因为他,我才逃家、休学,让自己堕落‥现在,他人走了…我…对这一切,也没什麽好留恋了…」我吸了一口气「六年了,我真的累了。景易…我想回家了…」「回去?可是…你…」「景易,认识你很好,不管任何一个人,我不後悔认识你们。只是现在,我真的想回家了,真的很想回去了‥」累了,真的…好累了…「以後,就不要再见面了吧‥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答应我好吗?孩子,我会自己照顾的…」欧景易眼中闪过痛苦的眼神,他抓起我的手「我不去找你,其他人呢?你走不掉的…走不掉的…你要有人保护你,就像大哥以前那样护你…」他狂摇的头,急急的说着。「我会离开台湾…等时间过了再回来…」「小…雏…」他欲言又止。「欧景易,如果你爱我,成全我吧…」我抬起头,恳求他。「我‥我…我答应你,不再去找你…」他咬着牙,痛苦的说着。对不起,欧景易,原谅我的自私…只是少了李华成,我真的再也不会对这一切留恋…少了他,谁能陪我走下去?…谁…?「我送你回去…」「不用了,当初我自己怎麽出来,我就怎麽回去…」我悠悠的望了李华成的墓碑,摘下一朵菊花,放在欧景易手里「谢谢你六年的照顾‥我不会忘记…」我转身「欧景易…你自己小心…不要‥变的跟李华成一样‥有机会就抽身吧!」我一步一步的离开他,决定离开这六年的恩恩怨怨,离开这六年的爱恨情仇…离开这风风雨雨。欧景易捏紧那朵菊花,目送着我的身影离开,眼里有泪,喃喃的说「抽身?…有机会吗…有机会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抽身了,踏出这江湖了。只是…那是用我的血、泪和爱人的命换来的…值得吗?谁告诉我…风吹起,菊花片片飞…落在树梢,地上,坟上…落在谁的心头,化成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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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这样一个背包离开家的。我背上同样的背包,关掉了李华成家里的电灯。关上门,我把钥匙留在信箱‥再见了,我的家…我寻找幸福的家…我知道,我不会孤独‥在我身体里,有另一个生命陪着我…陪我走过春夏秋冬;那张颜容也会陪我走过月月年年…打开久别六年的家门时,我见父亲白了的头发一脸错愕…和母亲满脸忧愁。「爸、妈,我回来了!」我放下背包,跪了下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老泪纵横,当年的愤怒早已化为悲痛。我抱住他们,流下眼泪…幸福…我找过…我以为…那年,那样,就是幸福…
流不尽、散不开…菊花的泪,在春去冬来,徘徊…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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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乎了一口气,把最後的档案储存,看着小雏菊的脸,突然想哭…「写完了,你不要看一看?」我将电脑推到她前面…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为什麽她的声音总是那麽没有生命,那麽没有感情,因为…她的命、情早就随着李华成而走。我搔了搔头「我有点後悔把你的故事写出来。」她的故事,我‥根本写不出里面千愁万爱的一千分之一…「为什麽?」她抬起头,淡淡的看着我。「因为,我写不出那种感觉,那种凄美、凄美的感觉‥」「没关系,有感觉的人,看了就会懂得。」她点起另一跟烟,看着窗外。「你什麽时候要回台湾?」我问着。「後天‥」她吐了烟「李华成的两年忌日…」她双眼,闪过了一丝情感,很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出来,忽然她又问「谁唱那首歌?」「哪首歌?」「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得一个人…」她哼着。「孙燕姿,曲名是天黑黑。」我拿起笔,把名字抄给她。「嗯,」她淡淡的收过纸,站起身「我该走了…」我想不出任何留她的藉口,呆呆的看着她穿起外套,我心急的抓住她的手「宝宝是男是女?」她突然一笑「男的,眼睛很像华成呢!」她笑了,我看着她笑的眯起眼睛,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挂在胸口得银链‥李华成还是她唯一开心的理由。我不知道该说什麽,该跟她说恭喜?还是‥ 「谢谢你帮我写故事,这给你…」她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我手上,淡淡 的一笑「往事如风,不是吗?」一柳倩影消失在coffee shop门口。我呆呆的看着她消失在人行道那端,就像她出现的时候,没有声响,没有情绪,穰人察觉不出她的存在‥她今年,算算,不过也才二十二…生命好像却以枯竭…我忘了…忘了问她是否後悔,如果再来一次,她是否会这样做?想开口喊,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人行道那端。叹了口气,我低头看着手上的纸。那是一张泛黄的相片…三个人。我想…里面穿着制服的短发清秀女孩就是小雏菊吧。她当年的清秀,是无法形容的‥在她右方,将她搂紧的瘦长人影,肯定是李华成了。他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那麽淡…那麽迷人。至於在左方,一头金发,嘻皮笑脸的,一定是欧景易了…景物依旧,人不再‥我不敢想像小雏菊这两年抱着这张相片,遍体鳞伤的嚐着那「景物依旧、人不再」的痛楚…真的不敢像像,也想像不出来…那种苦,只有嚐过,才懂。才懂,那个中的酸苦、那令人喘不过气的悲痛。想起依然挂在小雏菊脖子上的银练‥我想,我猜测,她不曾後悔我想,她不是不能忘…菊花的泪…散落、飘零… 落上谁心头,化成谁的泪‥
*小雏菊˙菊花的泪˙完*
hiei@2003-07-04 23:03
很不喜欢这样的故事,绝对不喜欢...........
看了,好郁闷的...
linqingzhu@2003-07-22 16:19
好文,顶一下!
和果子@2003-07-24 16:31
纯支持~
偶个人也不太喜欢黑暗或悲惨的故事~
现实已经够不如人意啦,
何必连轻松的上上网看卡通或看电视时都要体味这些悲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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