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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情来了又走

水色年华@2002-12-28 23:34

爱情曾经来过我的身边,时间很短,可是让我记了一辈子。

那天是十月一日,举国欢庆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目,可是,我没有。因为父母此时正在泰国旅游,因为朋友和各自的男女朋友在欢聚,因为原本打算与男友在爱的小屋里过二人世界,因为30日晚和他无缘无故大吵了一架,所以我,这天没有节目。

心里很闷,白天拔了电话,关了手机,在床上闷头睡了一天。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朦胧的窗帘上撒了一片橙红的霞光,分外耀眼。突然有一个念头跑进了我的脑海:上屋顶看焰火去。

在18楼的屋顶上,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坐等夜色降临。很久很久以后,忽然在东方明珠的方向爆出一片火花,红的、蓝的、绿的,一朵接一朵,灿烂无比。“轰”的一声又一声,响彻天空,似乎要把城市中的郁闷一扫而尽。

“啊,好闷呐!我好闷啊!!”我突然不可抑制地对着夜空,伴着焰火的轰鸣声,不停地喊,不停地喊,真想把所有的苦闷、烦恼、无奈和莫名其妙一同喊出来。
啪,啪,啪,在焰火声和叫喊声的间隙中,我听见一些若有若无的拍手声。我回头望去,黑暗中似乎有个黑影在走过来。只见一对明亮的星星(哦不,是眼睛),正一闪一闪地望着我,接着是一张轮廓分明地脸,带着浓浓的笑意,让人觉得——很温暖。
“是你在拍手吗?”奇怪,我一点也不怕他。
“是啊,很精采的一场表演,幸好没有错过。”他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你……….”我鼓着腮帮子,气得用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早来了,看着你在这喝酒,看着你观望焰火,看着你喊叫,你――不快乐!”他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被他瞧的有些心慌,更诧异于他的直接坦白,“你在监视我!”我慌乱的说道。
“不,只是在关心,一份情不自禁的关心。”他不急不缓地辩解着。
“情不自禁?你怎么可以用这四个字,我们~~~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瞪大了眼睛,反问他。
“现在就开始认识吧,我叫思旋,你呢?”说完,他满脸洋溢着笑容,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犹豫着,如着魔般伸出手,“我~~我~~筱妍。”突然间,他一把握住我的手。于是,一瞬间,有一股暖流自他手心传入我的心底,如被电流击中般,我呆呆地望着他,不能动,也不能言语。时间仿佛此刻停留,我们静静地,静静地,谁也不想放开谁。

终于明白什么是“执手相望两不厌”了,于是,在风里,在黑夜里,在绚丽的焰火下,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握住了这一辈子。在他眼里,我看见了自己脸上的微笑,天知道,我有多久未笑过了。真是奇怪,我心中的烦躁不安在这盈盈一握中,在他的笑脸下,荡然无存了,只留下一片宁静与安详,从未有过的淡淡的甜蜜在心间不断涌出。

此时,焰火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天空又沉寂于黑暗中。月光如流水般照在我们身上,他轻轻揽住我的腰,一起坐在天台上,聊了很多,很久。

从他的谈话中,我知道,他――是来自北方的旅人,到处漂泊流浪,追寻着天堂和美梦,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每个城市只停留很短的时间,就要再次出发了。他给我说着洛阳石窟的凄美,桂林山水的秀美,西部的荒凉和自然,南部的繁华和堕落,诉说着他的旅程,他的乐与悲,惊与险。

我惊讶于他渊博的知识,丰富的人生经历,陶醉于他那些美丽动人的传说中,还有他那随时随地散发的幽默。我们倾情地谈论着前尘往事,未来梦想,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知怎么,我们谈到了爱情。他沉默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看见他眼里有火花在闪烁,我有些晕眩,茫然,不知所措了。他嘴唇薄薄的,带着些微不自主的震颤,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筱妍。”他的胳膊忽然紧紧地环住了我,脸靠的我很近很近,沉重的呼吸吹在我脸上,热热的,带着股压迫的味道。“筱妍,你怎么会上屋顶,你怎么会在这狂呼乱叫,你怎么会这样蛊惑我?像个梦让我窒息。筱妍,告诉我,你告诉我――”

忽的一下,他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嘴唇柔软、灼热,而湿润,舌尖抵住了我牙齿。有几秒钟的时间里,我的神志恍恍惚惚,心旌飘飘荡荡。渐渐的,我透不过气来,晕眩的感觉逐渐笼罩了我,我觉得要窒息,要晕倒。而另一种烧灼的热力从我唇上遍布全身,使我浑身酥软无力。阳光在我头顶上闪耀,我眼前浮动著千千万万道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跳动著,旋转著,飞舞著。仿佛有几千个世纪过去了,世界万物已不再存在,只有我俩相依相偎。
星星不如你的双眼璀璨,月色比不上你的亲吻温柔,而我就这样无可救药地迷失在你的眼里,亲吻里了。你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温暖而湿润,有汗自你手心流转到我的手心,一丝丝,一点点。靠在你怀里,我——很安心。

不经意地抚摸着你的双手,发现你的左手背上有个小小的疤痕,颜色很淡,但却清晰可见。“是怎么弄伤的呀?”我忍不住问道。
“以前在我出生的那个城市,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她美丽而单纯。”你回忆着过往,娓娓道来:“不管我做什么,她都喜欢跟在后面追随。我很疼她,就象对待一个小妹妹。可是,有一天,她对我说‘我终于长大了,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我——惊讶着她对我的感情,试图说服她只做兄妹。她很坚持她的爱,说‘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一定会的,我等你,一生一世!’我无法改变对她的感觉,也无法改变她的坚持,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开始了我的流浪旅程。在我离开的那天,她来送我,很哀伤的看着我说‘我没什么好送你的,把你的手给我,好吗?’我伸出了手,说‘对不起,我只能做你的哥哥,我——今生要娶的不是你!’她抓住我的手,握了好久好紧,然后漫漫放到她的嘴边,恨恨的咬了一口,说‘既然不能让你爱我,那也要让你记着我一辈子!’然后就哭着跑了。```````所以就留下了这个疤痕。”
我低着头,只是亲吻着你的疤痕。你用另一只手,温柔的轻抚我的长发,带着陶醉的语气说道:“不过,我现在找到了我今生的最爱——你,筱妍,跟我走,好吗?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城市,我们一起生活,一起走到终点,好吗?”
我沉默着,沉默着,感觉有泪在眼角滑落。“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默默地念出了这首诗,说:“如果我和你同在一个城市,如果没有我那个已经订婚的男友,如果我们可以早点相识````````我----我想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对不起!”
你轻轻吻去我的泪水,在我耳边轻语:“我明白,我明白,不要哭,你要快快乐乐的。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我会把这份美好的感觉深藏心底,来纪念我们不凡的爱,直到永远。”
“可以把你的右手给我吗?”我望着你说。
你伸过右手,交在我的手心,我把它放在脸上,轻轻摩挲着,感觉着那丝丝暖意——那今后只能在回忆里重温的暖意。突然我下定决心般,把它举到嘴边,也恨恨的咬了一口,咬的很久,很深,很痛。我想一定会留下深深的痕迹的。
你没有发出声,默默的承受着痛苦。“爱我的人在我的左手留下伤心的痕迹,我爱的人在我的右手留下爱的印记,我该有的都有了。”你带着一抹苦笑说。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就相拥着,坐到天亮。
清晨的空气凉沁沁的,带着些露水和青草的气息,太阳已经爬上了地平线,把东边的天色染成了绯红和浅紫。你微笑着对我说:“人生的事,皆有定数,在现实中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未能获得爱情,我们虽然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但比起那些人来,又何其幸也!今生今世,不会再有人了解我像你那样深,给我的爱情像你给我的那么浓,我流浪了许久,原来就是要来这里和你相遇的。”
我无言以对,惟有给你深深的一吻,送上我全部的感情。目送你的离去,我感到痛并快乐着。虽然只有短暂的一晚,但我知道,那印记,那份爱会陪伴我们一辈子,即使是深埋在心底。
爱情来了,又走了,我只笑笑,阳光下,我依然可以闻见你的气息,这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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