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感动——成田的《cipher》
故事就像发生在我们身边。
Siva和cipher是我见过的漫画中最“正常”得一对双胞胎。两个人扮成一个轮流上学,这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当时年纪小,我甚至在想,身边的同学中会不会也有其实是两个人的一个人呢?(正巧,班里有一对双胞胎,我没事就盯着人家看,直想从中看出siva和cipher的影子来)。
上学、交朋友、恋爱、工作、吵架、分开、和好。这都是些极为平常的生活细节。成田的书中的大部分就是生活。都是生活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记得成田有一张插页:cipher一连无奈的看着做睡美人状的安妮,睡美人的床边却尽是球棒、手套、球,而脸上贴着一块大大的ok绷。
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浪漫的画面,在成田的笔下活像一幕生活小品。
最初看《cipher》的时候,心情是愉快的。两人扮做一个是多么好玩的事啊!起初两人跟安妮打赌,我像是有些想捉弄安妮的成分在里面的。他们根本没认为安妮能区分开他们两个。从一开始,除了彼此,siva和cipher就不相信任何人。两个人可以若无其事的在安妮面前接吻,打打闹闹,因为即使有第三个人在,仍是两人的世界。一听到cipher叫“哥哥”,就忍不住会微笑,“他又有什么可爱的请求了”?“siva又可以一脸正经的捉弄cipher了”!一个外露,一个内敛,相互补充,这是双胞胎之间一种微妙的平衡。需要同样重的砝码来维持。这种平衡一直到安妮到来之前,一直到cipher爱上安妮为止。
Siva和cipher离开家后,支撑着两个人的就是对彼此的爱。同时,又渴望能得到其他人的关心。当安妮质问二人为什么扮做同一个人欺骗大家时,cipher说:如果大家关心我们,那为什么认不出来是两个人?当cipher和安妮走在一起对siva多少有所忽略后,siva渴望得到被其他人承认的心情尤为强烈。“我只想有一个最爱我的人。”siva一个人在街上孤独徘徊的身影,实在很让人心疼。直到蒂娜的出现,
正因为看到了希望,才更不能忍受失去。
蒂娜的死去,对于刚要打开心扉的siva来说,是无比残忍的事情。
当siva和cipher分开的时候,我难受的几乎看不下去。
渴望得到,却总是发现,与幸福擦肩而过,相距其实只有那么小的一段距离。但这距离,往往变成巨大的鸿沟,无法越过。
两个人分开后,各自过着一个人的生活。Cipher有了哈鲁,siva有了亚历。看上去都有了新的朋友,生活不会寂寞吧?但仍觉得压抑。因为cipher越来越沉默了,而siva正在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忘了他!这是怎么可能的啊!从出生开始没怎么分开过的两个人,一旦独立,而且是在这么痛苦前提下的独立,不是会有一种身体生生被撕裂成两半的痛楚吗?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cipher在洗手间里流下的眼泪;虽然人已不在,但仍整洁没有一丝灰尘的cipher的房间,siva嘴上说不原谅,但行为却出卖了他。
两个人分开的日子,埋怨成田的狠心,因为她让两个人太痛苦。
初到洛杉矶被哈鲁捉弄的cipher,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起码刚才忘了杰的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看到自己就想到另一个,一脸的落莫。Cipher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情绪丝毫不带隐瞒,让人觉得潇洒痛快的才是印象中的他。但看着笑容越来越少的cipher,心痛的感觉悄悄从心底升起来。独自一人坐在公路旁,身边放着siva和亚历合作拍摄的服装杂志,cipher内心的寂寞就如同他脸颊上悄然滑落的泪滴……
有时候也很为哈鲁鸣不平,为什么亚历可以唤出siva心底隐埋的情绪,而cipher难过落泪的时候哈鲁只能在家独自担心呢?感觉上,哈鲁需要cipher更胜过cipher需要哈鲁。对cipher来说,内心最深的结是他与siva的矛盾,分开后,一时难以适应由两个人变为一人的落差,哈鲁正好填了这个空缺。这么说对哈鲁也许有点残忍,当然也不能否定哈鲁对cipher的重要性,但朋友的含义不仅是能玩在一起,对方需要帮助时能挺身而出和自己有困难第一个想起的那个人相叠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个人理解)。cipher对哈鲁显然不如siva对亚历那样坦白。
当cipher在愧疚中挣扎时,siva也努力想使自己有所改变,其实说到底siva也只是想摆脱过去的回忆让自己能适应独立后的生活而已。我倒觉得siva的改变要比cipher要主动的多。先不说他又再次染了头发穿了耳洞,siva最巨大的改变是比以前坦白了。过去那个羞涩腼腆的人仿佛一下就改变了。在喧哗吵闹的人群里填补内心空白时的siva,还像一只寂寞的猫一般,但在遇见亚历以后,siva的内心一点点被打开了。也许是受了开朗不做作的亚历的影响吧。当siva在亚历面前流泪的时候,那个封闭真实感情的开关打开了。看到后来,觉得siva变得比以前的cipher更开朗。习惯了过去那个害羞的siva,对siva的变化有些不适应。随随便便就和女孩接吻,每天打扮的花里胡哨,这样的siva还是siva吗?面对安妮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好尴尬,僵硬的让人发冷,面对亚历,siva却显露出不一样的神情,爱笑、开朗、甚至是孩子气。这都是以前的siva不曾有的。放弃了哥哥的身份,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一个叫做“朋友”的人,想必是非常轻松的吧。和亚历一起流泪时、照顾小鸟时、甚至是挥拳打架时,siva给人的感觉是轻松与真实的。
难道cipher不能让siva感到轻松与依赖吗?
也许双胞胎是最接近的人,也是最容易疏远的人。
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声音,可以猜到彼此在想什么,是件幸福的事。但正是因为两个人有太多的相同,才会被人拿来比较,即使是当事人也难免不把自己与另一个放在一起比较一番。正如siva为cipher的朋友比自己多而暗自神伤,cipher由早期希望别人分不出他们两个到后来巴不得别人能区分彼此。双胞胎是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最大的敌人。
从小,两个人就一直不停的被比较,学习、体育、演戏,各个方面,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因为比较就一定会论个高下,这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是一件很让人不舒服的事。唯一能公平对待两个人的就是他们的奶奶,老人家能很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各自的需求,并使他们的心灵感到满足。这样的态度不会让人感到有压力。
其实不难理解siva和cipher为什么会闹翻,也许正是因为两个人自小就没怎么分开过,而且没有第三个亲密人士的介入,才一直让这矛盾隐于地下,安妮的出现使两人的矛盾开始浮出水面,而蒂娜的死去是导火索,是矛盾激化,导致两人分开。
其实siva和cipher需要的并不多,只要天平的两端保持平衡,他们就能过各自幸福的生活,只要有不同的人去爱他们,仅此而已。
地理上的分隔两地,不是真正的距离。可怕的是心变远了,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陌路人。如果互相有扯不断的牵绊,就算人各一方,仍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更何况是在出生前本就是一个人的双胞胎。
一个受了伤,另一个也会痛起来。
如果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会怎样?
再见面时,我会想抱住他还是杀了他?
终于又抱在一起的两个人,siva说:我好想你!
艾咪在一旁伸着懒腰,这一幕熟悉的如同过往,时间,距离,仿佛从不曾有过。
安妮终于明白,和cipher在一起是幸福的,而可以同时看这两人,是另一种幸福。
“他们一点都不像嘛!”“对啊,我不会把他们弄错”。
惊愕的相互对望,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各自的朋友,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温柔的抚慰着每一个渴望得到关爱的心灵,似流水般轻轻的拨动,心灵深处那道细细的弦,发出清澈悦耳的声响,如天籁般动听。
起伏跌跖,心伤痛苦,终究会回到原点,人类那彼此相爱的心。
感谢成田,才会有这份温柔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