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诺言
第一章 虚假的阳光
"老公,起床了.否则上班就迟到了喔~"
"啊,知道了,哀~"
"真是的,每天都叫我喊你起床,你又不是不知道目暮警部最讨厌人迟到的."
"但我也没有迟到过啊."
"那还不是因为我称职.来,吃早饭了,新一."
"我不是不叫你喊我新一的吗?"
"那我喊……"
"柯南!"
"是!柯……南……"
"算了……"
"别生气嘛,老公!"
"不过,你的饭还是那么好吃~"
"那是啊,我专门去学了啊~就为了嫁给你!"
"哈哈,不胜荣幸啊~"
"到点了吧?"
"是啊……"
"快一点啊."
"我走了!"
"走好啊~"
"彭!"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你的演技还是那么差啊.新一……"红色头发的女人靠在门上,眼中充满了哀伤.
虚假的阳光,撒在这悲哀女人和那个同样悲哀的男人身上……
第二章 Plainsong
"大家好.这位是从交通科调到我们重案组新的女警.来,介绍介绍自己吧!"高木警部笑嘻嘻地对属下介绍这个新警员.
"初次见面,"身穿一身黑色制服的女警微笑着说."我叫毛利兰.35岁,请多多指教!"
"啊!兰姐姐!"一个警员叫了出来.
"步美……"兰惊奇地看着成熟的步美站在自己的面前,"你也是警察?"
"嗯!"步美笑着说."说起来,兰姐姐还是那么年轻呢!"
"呵呵……"兰不好意思地笑着.
"来,不要说笑了喔!"高木警部拍了拍手,"开始工作了喔!"
"我们这次发现了代号为'Plainsong'的组织的一些有力证据.最近我们一定要加强警力,争取将其一网打尽.以往,我们都由于证据不足才将这庞大的组织给……总之,大家一定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去努力将这个组织消灭!"高木在会议室里激动地讲着.
"也难怪他那么关注这个组织,谁叫警部才结婚没多久的妻子美和子死在这个组织手里."步美一脸悲伤.
"唉?美和子小姐已经去世了!?"兰惊奇地看着步美,尽量压低声音说.
"啊.好一段时间了.被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的漆黑的一个长发男人杀死的."
"长发男人?"
"对.据说是那个组织的一个重要人物.不过,美和子前辈死得真是太可惜了……"步美想着美和子的样子,渐渐陷入沉思.
"长发男人…吗……"兰暗暗想着."新一……"
Plainsong,一个活动于地下的不为人之的组织.现在警方手里所掌握的资料表明,此组织的特征在于黑色的衣服与和酒名相同的代号.关于此组织的本质与目的,目前还处于调查中.但是警方怀疑此组织与几十年内的数百起失踪事件有关……
兰静静地看着关于Plainsong的资料,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三章 回忆
"江户川先生,你愿意娶灰原哀小姐为妻吗?"我不记得多少次,梦中梦见这个场面.
"我愿意."新一的脸上没有幸福的笑容.事实上,那一天,他的确没有开心地笑过.
"灰原哀小姐,你愿意嫁给江户川先生吗?"不知听了多少遍 ,但我的回答是不会变的.
"我愿意."我知道自己这句话纯属一厢情愿,但我还是说了.带着无法掩饰的幸福的笑容说了.
"我以主的名义,宣布你们正是结为夫妻."牧师笑着为我们祝福.
一片掌声.
工藤回头看了看强忍着泪水欢笑的毛利兰,眼神中满是复杂.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后悔吧.后悔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新婚的日子应该说是很快乐的.新一的确很体贴,他一直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做出很幸福的笑容.
只是演戏而已.
我是这么想的.而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我无数次想,既然他还深爱着毛利兰,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为何还要与我结婚?没有幸福.一点都没有.尽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所以,新婚的日子一点也不快乐.
我的心一点也不快乐.
像一场闹剧一般,新一就这么死了.
工藤夫妇这么告诉毛利兰,新一以柯南的身份这么安慰兰,毛利夫妇也反复地安慰毛利兰.
"工藤新一"的死因是车祸.工藤夫妇这么说.
毛利兰不相信,反复要求见到新一的遗体.当然,可怜的少女最后的愿望也并没有实现.
毛利兰于是陷入了低谷.在大学的最后一年 ,五年以来的远距离恋爱以悲剧收场.
我不得不佩服,毛利的坚强.她很快从悲哀中挣脱出来.大学毕业后去当了警察.加入交通科也是因为她那个永远无法忘记的新一吧.愚蠢的女孩.
工藤那几年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他知道自己无法恢复那个"工藤新一"的身份,才同意使自己死去,只保留这个"江户川柯南"的假身份.
一定很痛吧?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无法帮助,无法挽救,无法说,说自己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爱她.
我知道那痛,因为我和他一样,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工藤,过了那辛苦的十八年.
没有恋爱的婚姻让人感觉没有安全感.
他只对我说了一句那曾经对毛利说过的话,开始了这段没有恋情的婚姻.
我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也知道接受这份婚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但我还是同意了,只是为了这十八年的任性讨个说法.
毛利一定很伤心吧?看到"柯南""幸福"地举行婚礼,自己却依然在那傻傻地等待,等待生命的终结.
愚蠢的女孩.
坚强的让我自叹不如的女孩.
永远只属于"工藤新一"的可悲的女孩……
夕阳,太阳的余辉,将世界染红.
我不能看多少次,这美丽的颜色.
我的生命完结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晚的多,
不过,应该很快就来了……
第四章 阴湿的巷角
巷角是阴湿的.灰暗的阳光歪斜地射进这个小巷.水滴沿着屋檐缓缓地滴下,滴落到潮湿的地面.
灰暗的巷角.
"我来了."一个声音响起在这个阴暗的巷角,惊飞了在电线上休息的乌鸦.
"你总是能如约到达呢.你难道不怕吗?"一个冷酷的男人声音响起在巷角的另一头.
"呵!"自信的声音中透出了些许轻蔑,"我为什么害怕?害怕的是你吧!"
"你还是那么嘴硬."男人走近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帽檐遮住了他冷酷的眼神,银白色的长发与身后的灰暗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也是啊,"他穿着白色的制服,带着一副黑边的眼镜,眼神与声音一样透出自信与超出于常人的洞察力,"还是那么不坦诚."
"你的口气总是让人有压迫感呢.江户川先生."
"你的口气还是让人厌烦呢.Gin."
"好了."Gin收起了调侃的语气,认真地说,"现在该说些正事了."
"你指的正事不会又是让我好好对待灰原吧?"
"即使你听烦了也好,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好好对待Sherry."Gin的口气满是强压.
"你指的'好好对待'就是对待她像对待一个深爱的妻子一样?"
"没错."
"我已经在努力做了."
"不够!"Gin大吼着,失去了以往的沉着,"不够!!你根本就没有资格那样爱她!那样的三心二意!那样的没有付出真心……"
"住口!"柯南吼道,"我已经没有真心了!我的心已经在那天,那天在教堂宣誓的时候就没有了!你凭什么强迫我去爱一个我不爱的人!甚至付出了我的一切……"
"住口."Gin低声说.他的手枪直指着面前这个激动的男人."如果你不想你最爱的毛利兰死在你面前的话,就不要埋怨任何事."
柯南紧握着拳头,眼神充满了憎恨与无奈.
"你还爱她."半晌,柯南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
"是啊.我还爱她."Gin眼神中充满着悲伤,"但她不接受我的爱.即使死也不接受."
"但是你还希望她幸福."
"被你猜中了."
"所以你要求我——不,是逼迫我给她幸福."
"……"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她得不到任何幸福!这样做只会对我、兰和灰原造成伤害而已!"
"我不管."Gin的眼神仿佛要杀掉新一似的,狠狠地说,"我知道Sherry只爱你,所以我要你和她在一起."
"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我嫉妒你嫉妒到了发狂的地步!为什么她会那样深爱你?为什么她对我没有感情而选择了这个丝毫不爱她的你!为什么?!"Gin狠狠地抓着柯南的肩膀,摇晃着柯南.
"请你放开,"柯南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地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不客气地拿开了他的手,"我也不知道.但我惟一知道的,只有我在这个世界上只爱毛利兰一个人!"
说完,柯南头也不会地走开了.只留下Gin一个人在这阴湿的巷角.
"不过,我会尽力好好对待灰原的.因为我曾经说过要保护她."
柯南看着凄惨的夕阳暗暗想着.
第五章 谎言
"我回来了."柯南拖着疲惫的脚部回到家.他乱极了,刚才与Gin的对话内容不停地在脑子里响着,与兰、哀的生活片断不停地在回闪.
"欢迎回来!对了,今天我们家有客人哦!"哀一遍端着红茶一遍走出厨房."今天的客人就是……"
哀站住了.柯南站在客厅里,看着沙发上坐的他们的客人.
"兰……"柯南精神恍惚地喊.
看见了这一切的哀手颤抖着,茶盘上的红茶杯也随着轻轻作响.哀拼命地忍住了即将涌出的泪水,露出逼出来的微笑.
"这就是我们的客人,老公."哀努力是声音显得幸福、甜蜜.她在嫉妒,嫉妒新一对兰的心.所以,她也要让兰嫉妒,嫉妒自己才是工藤新一的妻子——尽管兰并不知道柯南是新一,而且他并不爱自己.
"步美,你也来了."柯南缓过神来,看见坐在兰身边的步美.步美脸色很差,很显然,哀的话对步美产生了作用.
"啊……打扰了……"步美头也不敢抬地说.
"有什么事吗?"柯南问.
"啊,是."步美紧张地说,"上次美和子前辈的案子中,尸体检验报告突然找不到了,估计和近几年来资料不停失踪有关.所以我们来这是要取那份验尸资料的副本."
"好,你等一下."柯南说着走进了书房.
"啊,还有……"步美喊住柯南,"多谢……"
"没什么."柯南看着脸红红的步美说.
"多谢招待."步美和兰吃完晚饭后离开了这个只属于哀与柯南的家.
"欢迎再来!"哀微笑着.
步美和兰的身影渐渐消失,消失在这黑色的夜幕中.柯南和哀站在门口,目视着她们离去.
"别装了."柯南看着笑容僵硬的哀,说.
"还是瞒不过你."哀收起了笑容,露出了女人嫉妒的神色.
"一定很累吧?"
哀愣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对不起."
哀听到这句话,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柯南那双被眼镜的逆光遮住的眼."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对不起你."柯南慢慢地说.
哀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惊恐,双手紧紧地攥住围裙.
"我会努力忘记兰的."柯南的眼神中充满了忧伤,温柔地看着哀攥紧的手,"所以,"柯南张开双臂,"请相信我吧."
哀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嗯……"哀幸福地依偎在柯南的怀里. 她的手放松了,心也放松了,眼泪沿着微笑的唇角缓缓滴落……
"神啊,我对自己撒了个谎……"柯南紧紧地搂着哀,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暗蓝的夜空,想.
"柯南和哀过得很幸福呢."步美和兰走在回家的路上.
"嗯……"兰看着步美埋得低低的头,说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谎话.
"好羡慕啊……"步美望着天空,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嗯……"
"兰真厉害,新一走了那么长时间,还记着他.如果柯南能记得我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兰生气地说,"他一直都记得你啊!"
"不,他早就忘记了.所以他才会选择灰原."晶莹的泪水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光,"灰原是个好女孩,我很喜欢她,我知道自己无法和她比,我比不过她的……如果我死了就好了,就可以看不到这一切……"
砰!
一把没有装消声器的枪发出了响亮的声响,在这寂静偏僻的街上.
"有人开枪了."兰迅速地从衣服里拿出手枪,上膛."不装消声器就开枪,也不怕被人听到."
"不奇怪."步美擦干眼泪,拿出手枪,"这里马上要全部拆迁,已经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你说会是谁呢?"兰带着紧张的笑问.
"难道是……"步美睁大了眼睛.
"Plainsong.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小吧?"
"总之先过去看看."
她们向着枪声发出的方向走去,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圆谷光彦.只能送你去天国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巷子的深处发出来.
"光彦……"步美无法抑止泪水,轻轻地重复着.
"谁?!"男人喊道.
"不好,发现了!"兰的心悬了起来,将步美揽到身后,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出来!"男人大喊着.
"光彦……怎么会是你……你明明还说要和我结婚的啊……为什么……"步美喃喃地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泪水汹涌地向外流."为什么……柯南和步美在一起了,光彦又死了……只有我一个人了……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步美!不要去!"兰大喊着.
已经晚了.
步美冲出兰的保护,冲到巷口中间,向着那个男人的方向拼命地扣着扳机.
枪声在寂静的巷口中不断地回响,和烟花绽放的声音一样.而那绽放的烟花,就是从步美身体里不断喷射流出的鲜血.
兰看着这一切,看着鲜血撒到地上、溅到自己的身上.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想去帮步美,但是身体中的极度的恐惧与震惊使她受到比常人更多的地心引力.
"步美!"枪声停止了,兰急忙跑过去,扶着奄奄一息的步美.
"兰……对不起,我…我太任性了……不过,请把我和光彦葬在一起……"
昏暗的灯光,照在步美红色的尸体上……
"对不起,对不起,步美……"兰紧紧地抱着步美的尸体,泪水与鲜血混在了一起,是很漂亮的颜色.
这句话不是谎言.
第六章 戒指
我的戒指,是新一给我的结婚戒指.我也只有这一枚戒指.
戒指上镶着一枚红色的钻石.他知道我喜欢红色.
老实说,我看到这枚戒指时真的很伤心.我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
他笑得很开心.因为我接受了他的戒指.我不知道那个笑到底是为了什么.高兴我愿意嫁给她?我不相信.现在想起来,我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我用一生来赌,赌这不是骗局.
我想我输了.
新一一早就走了.因为昨晚的事件.
我看见了.吉田冰凉的身体.血的颜色,和我戒指的颜色很像.
毛利兰哭得很伤心.而我,没有流一滴眼泪.
我很坚强.
坚强到能在这充满骗局与悲哀的生活中活下来.
新一以柯南的身份安慰着毛利兰.那个温柔的眼神,没法与安慰我时相比.不知道他是演技过差还是故意要气我.
我看见了毛利兰的戒指.
是一个漂亮而小巧的十字架.
孤单地呆在她的中指上.
圆谷和吉田的葬礼是四天以后.
他们好幸福.因为他们可以葬在一起.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圆谷准备送给吉田的,已经被血染成暗红的戒指……
第七章 死亡的街角
清晨.早晨的阳光很耀眼.哀、柯南和兰静静地站在步美和光彦的墓前.
他们来得比任何人都要早.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兰的手指不停地擦着戒指上的十字架.她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眼神却是空的.
柯南的眼睛被镜片的逆光遮住,无法看见他的双眼.
哀,偷偷地看着柯南,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因为她看见柯南在温柔地看着哭泣的兰.
哀没有流泪.
回去时已是傍晚.因为他们执意要留在墓前.
他们谁没有说话.
他们又一次来到了这个死亡的街角.夕阳下,这里就像是沾满鲜血的坟场.
"兰……"柯南望着又一次抑止不住哭出来的兰,轻轻地说.
"步美……步美是因为我而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去保护她……为什么没有制止她……为什么……"兰倚着墙站着.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持她继续站下去.
"哀,"柯南转身对哀说,"你先回家吧.我回来把兰带去.麻烦你先回家做饭,好吗?"
"……"
"哀?"
"我知道了……"
哀匆匆地转身,慢慢地走开了.
泪,不争气地滴落,好像是为了这一天的坚强支撑而找一些回报……
"兰,别哭了.步美的死并不完全因为你啊."柯南拼命地安慰泣不成声的兰.
"你知道…知道那天步美和我说…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她说和光彦结婚了…她的脸上是…是那么的幸福……她,她努力地忘记了你…而我却总是忘不掉新一……我总是从你的身上看到新一的影子……她那么坚强…而我,却如此懦弱……该死的…应该是我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在这里苟活着……活下来的应该是她啊……"
"……"柯南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这份哀伤,是无法与以前相比的.
"告诉她吗?"他心里想着."告诉她,不告诉她,都只会使兰、哀和我痛苦……我该怎么做啊……"
他抬起头,望着血般的夕阳.突然,他看见夕阳中一个黑影.
"Gin……"他喃喃地说.
"啊?"兰抬起头,看着神色紧张的柯南.她沿着柯南的眼光,看见了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Gin.
"你……"兰很快就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新一失踪那天他们看见的那个男人.
"Gin,你怎么会在这里?"柯南一把将兰拽过来,拉到身后.
"为了看Vodka死的地方和……"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为了杀了你!"
"为了杀你……"兰在柯南的背后缓缓地重复着.
"这位就是毛利兰吧?"Gin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杀意.
"你别想对她做什么!"柯南坚定地说.
"好啊,大侦探!你忘记我们的话了?我说过,你要不好好对待Sherry的话,我会杀了毛利兰."
"……"兰的眼里的泪水干了,换之的是无尽的疑惑与恐惧.她怀疑地看着这个站在她身前保护她的男人,他的身影与新一重叠到了一起."新一……"
"好了,Gin!你可以停止了!我们改日再谈!"
"不!"Gin从容地给枪上膛——给那把染过无数鲜血的手枪上膛,"你怕了?怕她知道?不用担心,我这就杀了她,这样,你的谜就永远不会解开了……"
"你不能这样做!"柯南的眼中满是仇恨,"你以为杀死她我就会好好对Sherry吗?"
"好,如果你不好好对待Sherry的话,我就杀了你!"
扳机被扣下.迎着清脆的枪声,一个身影应声到下.
"兰!!!"柯南大声地叫着.
"新一……"兰昏了过去.血从她的体内流出,染红了她黑色的衣服.
"还好,只是伤到你的手臂……"柯南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次就没这么走运了."Gin冷笑着,"认命吧!"
第八章 我知道我并不重要
"住手!"一个充满了愤怒的声音想起.他们闻声看去——
灰原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边.
她的脸上充满了悲伤,血红的头发在夕阳下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Sherry……"Gin静止住了,惊讶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神.
"到此为止."哀平静地说.
"哀……"柯南犹豫着,"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哀平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么……"
"对,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哀……"柯南这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Gin,"哀把眼睛转到Gin的身上,"我知道了所有,所以……我跟你走."
"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柯南大喊.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知道我该知道的一切."
"那你还……"
"再见."说着哀跟着Gin离开这死亡的街角.
……
"哀……对不起……"许久,柯南才回过神,抱着兰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街角.
……
我又一次对自己撒了谎,姐姐.不过,没有我的日子,他应该更加快乐吧?对不对,新一?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不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毛利兰——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知道我并不重要.
我的心已经死了.在这血红的夕阳中……
第九章 属于黑暗的诺言
清晨.
并不是我习惯早起,而是我根本就睡不着.我的脑海里,满是那天的情景.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好好地看看新一的表情——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知道新一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真愚蠢.
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却还是忍不住去想.
尽管我面前是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我离开那里已经两天了.我不停地在逼自己,逼自己忘记那个从来没有爱过我的男人,逼自己去爱这个陌生的人.
我睁开眼.屋里还是这么黑.我看了一眼表.还很早.我已经在这里半睡半醒多长时间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很乱,乱到无法再次入睡.
他睡在我的右边.我静静地看着他那像孩子一样的睡相,感觉很陌生.不奇怪,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我所知道的他,是一个杀人都不会犹豫的人.
我轻轻地起来,穿好衣服,想去做点早饭.
"你去干什么?"Gin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叫住正准备走出屋子的我.
"去做早饭."我有点轻蔑他了.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紧张,好像害怕我随时跑掉.
"不用了吧?我回来去买一点."
"杀手去买早饭?"我嘲讽地说,"别开玩笑了!"
"奇怪吗?"他显然介意我对于他身份的认真.
"有点吧……"我笑了出来.因为我看到了他红红的脸.
"嘿嘿……"他害羞地笑了.好像一个可爱的孩子.
也许,他真的很不错.
可惜我爱的不是他.而是那个永远不会爱我的侦探.
一个黑暗一个光明.我是更适合黑暗还是光明?我不知道.
不过,在这个黑暗的房间的外面,是清晨的光明.
他坐在我的对面,认真地吃着早饭.
也许因为是我做的,所以才会认真地吃吧.但是新一,从来没有这么幸福地吃过我亲手做的早饭.
这就是爱我的人与不爱我的人之间的不同吧.
看来我更适合选一个爱自己的人,而不是一个我所爱的人.
"喂,志保?"
"啊?"我急忙回答.我害怕他看出我在想心事.
"你的饭做的真好."他头压得很低,银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谢谢."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像个害羞的女孩似的.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他抬起头认真地说.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不安."能不能一辈子在我身边帮我做早饭?"
我的笑容僵住了,泪水涌了出来.
我一直都在等这句话啊……等新一对我说……我爱的是他啊……用我的身心在爱他……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该怎么做?去接受他?我知道没有感情的交往是很痛苦的.去拒绝他?我知道被自己所爱的人拒绝的痛苦是无法承受的.
姐姐……
"怎么了?"他的表情很笨拙,大概是被我突然的哭泣弄的不知所措吧.
"没什么……"我急忙说.我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作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我太高兴了!"我擦着眼角的泪,吃力地笑着:"我愿意,愿意一生陪着你!"
我麻木地看着幸福的他.我已经失去自我了.我欺骗了他,欺骗了自己,欺骗了新一.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我害怕伤害别人——我根本没有资本去伤害任何人.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地对他以及——
静静地离开.
我们的诺言,永远只属于黑暗.我想你也该知道吧?Gin……
第十章 透过空气看蓝天
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可怜,但是我只能这样.
Gin今天受组织的命令去北海道,我也从那间组织给他的房子里搬了出来 .他一直都没有告诉组织我回来了,我和他都很清楚背叛者被发现后的结果.我不得不带着行李——其实我没有任何行李——去住宾馆.
现在还是下午,我想在街上多走走,散散心.
今天是周日.街上的人很多.情侣们都手挽手走着,朋友们一边走一边说笑,出门购物的主妇们也都忙着采购,所有的人都在快乐地生活着——除了我.
在街上孤独地走着的我一定很可笑吧?也一定很可悲吧……
"米花中央病院……"我又来到这里了.毛利一定也住在这里吧?
鬼使神差般的,我走进了这里.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为了看毛利?为了见新一?为了打发时间?还是为了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不论怎么说,我看到了,新一悲伤的侧影.
隔着厚厚的空气,我看的很清楚.新一孤单地坐在毛利的病床边,温柔地看着熟睡的毛利兰.
我的心情?复杂得简单——嫉妒.
我无时无刻不在嫉妒这个可爱的女孩:她可爱、温柔、善良、纯朴,她拥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包括新一.
我现在能骄傲的,就是我比她更坚强.
比她……更坚强……
我坚强?
对,坚强.
坚强到看到这一幕不会流泪.
我绝对不会流泪……
清晨.
我竟然会睡在这里——吉田和圆谷的墓前.
早晨的风很舒适.没想到,充满黑色的墓地里也会有这么温暖的阳光.
露水沾在翠绿的草上,沾在我黑色的大衣上,有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吉田和圆谷的墓碑黑得发亮,能映出我的脸.我看了一眼墓碑中的自己——这张脸真可怜……
脸颊上还能隐约看见的泪痕,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我的自欺——我一点都不坚强.
现在的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再次地闭上双眼.有些愚蠢,但是我真的渴望睁开眼能看见新一温柔的脸庞、直顺的头发,以及能看穿我一切的,暗蓝的眼眸……
我满怀希望地再次睁开了双眼.
天,是蓝色的.
透过空气看到的天,是灰色的.
就像我的心.
还记得姐姐曾经教过我唱Plainsong.我很喜欢那种接近上帝的感觉.在这里唱起来,感觉自己就像在面对着上帝——面对着玩弄自己的上帝.
再在这里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黑色墓碑不识趣地拉住我的大衣.
"连你也这么对我,吉田……"
我开始对自己的生命失去了信心——也许我只是现在才察觉到而已.
再在这里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把大衣从墓碑上拉过来.风吹得我的衣服和我的心一样摇摆不定.
我抬起头——
在风的另一端,我看见了他……
第十一章 黑色的心……
风的另一端,一个黑色的身影.
风吹着黑色的大衣,在阳光下衣角不停摆动.光很耀眼.
"你怎么在这……"红发的女人说.
"我忘记告诉你了,"男人说,"我给你的戒指里面有跟踪器."
女人惊呆了.她的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起初的惊喜,被厌恶的神情所代替.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
"为了不让你跑掉.你是我的,Sherry……"
"……"女人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地享受着男人的拥抱.
"你说过愿意陪着我的……"
"……"她沉默着.
"你食言?"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她面无表情地说.
"谢谢……Sherry……"
讨厌的感觉.我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没有自由的感觉.
我知道他爱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怕我做出什么傻事才这么做的,但是还是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那个人吧.
也许是我任性的迁怒吧.
我完全收到他的心了.我也应该接受这段恋情.只是,我不想,不想带着这个"爱着新一的女人"这个过去走下去.
理由?
是的,这只是个理由.只是个我不想去接受他的心的一个愚蠢的理由.
接受?
嗯,我应该这么做.被伤的很深的我,深知被伤的痛苦.我没有权利给别人痛苦.没有资格给别人痛苦.
离开?
这是一个对我来说最好的结束方法.我只能离开.离开他们,对他、对我都是解脱.当然,也对她.
死亡?
……
我不想去想了……今天想的东西太多了……我需要安静……
但是,我的潜意识里似乎真的在渴望死亡……
或许,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个更合适的解脱方法……
黑暗的房间里,有一丝阳光……
第十二章 黑暗中的血红
深夜了.是时候了.
Gin,我说过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我马上就可以兑现我的诺言了.
我出神地看着他的睡脸.他不会醒来的.我给他服了安眠药.
好了,现在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我走进客厅,松开手,点燃的火柴从我的手中缓缓落下,落在满是汽油的地上……
火,很快充满了这个房间.我迅速来到了卧室.我还有事要做.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大概现在还在陪着毛利吧.
"喂,我是……"
"哀!你在哪里!?"他大声地打断了我的话,"我到处都在找你啊!"
"找我?"我的声音里没有惊喜,只有一丝讽刺.
"你快说你在哪里啊!我都担心死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兴奋.
"我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我看着火迅速朝这个房间蔓延,"咳咳……总之,我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你去哪?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啊!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幸福地生活啊……"
"我不要虚假的幸福!"我失态地吼着.
"……"
"好,你现在仔细地听我说.我一直没有求过你……只是这一次,我请求你听我说……咳咳……"
"哀,你回来说吧……"
"没有时间了,新一."我手里紧握着那枚结婚戒指,"听我说!咳咳……我不知道当初你对我许下的诺言是真是假……即使是谎言我也无所谓……因为你为那个诺言付出的够多了……现在……咳咳……我只请求你……请你对那个女孩……许下同样的诺言……只是这一次……咳咳……请你用自己的心……告诉她你永远只爱她一个人……"
电话另一头是可怕的沉默.
"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新一……咳咳……再见……"
"等一下!哀!你现在从火场里逃出来还不迟!我爱你啊!哀……你死了的话……"
"不要欺骗自己了,新一……"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的心里爱的是谁……也请你正视自己的心吧……咳咳……我过得真的很幸福………永别了……咳咳……新一……"
"等一下!哀……"
未等他说完,我就关掉了电话.
"Gin,我们会在一起的……"我看着他的脸,轻轻伏在他的身上.火,包住了我们……
"火是什么颜色的?姐姐?"
"是红色的啊,志保."
"和夕阳一样的红色吗?"
"不,是火红色的,像心一样的红."
"心……"
"嗯,心是红色的喔!"
姐姐,你完全错了.火是和夕阳一样的血红.
而我的心,永远都是黑色的……和窗外的黑夜一样……
第十三章 最后的吻(完结篇)
哀就这样挂掉电话,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缓缓合上手机.我是个侦探,我知道她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笨蛋……
不过,这才是你吧?自尊心很强的你.坚强的你.
事后,我在事故现场看到了她和Gin的遗体.兰哭得很伤心.
随后,我在整理哀的遗物时发现了她的遗书.遗书里只有一粒APTX4869的解药和一句不负责任的"再见".也许,她真正的遗书就是和我说的那最后的一段话吧.
对不起,哀……你最后的愿望我也无法兑现……
我将最后的药扔进火里.和她的"遗书"一起.
我只需要回忆就足够了.
足够了……哀……
※※※※※※※※※※※※※
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耀眼了.
我站起来,Gin站在我不远的地方.
"Gin……"我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你醒了?"他的面容在洁白的衬衫下显得很英俊.
"嗯……"我看着他对我微笑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歉意,"还有……对不起……"
"没关系.还有哦,不要叫我Gin了,那样很难听的."
"那我叫……"
"叫我原来的名字啊!"
"嗯……"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介……介空……"
"对啊,志保!"他又笑了.那才是本来的他.
"快开始了吧?"我问.
"嗯……"
我朝着他眼看得地方望去.我看见了穿着黑色丧服的新一.
"等我一下."我对介空说,然后走了过去.
"工藤,你真的不愿意变回原来的样子吗?"服部避开众人,悄悄地问新一.
"嗯."我站在新一的身边,看见了新一忧郁的脸."我欠哀的太多了.我没有给她应有的幸福……我没有资格独自幸福下去.所以……"
"那毛利怎么办?工藤,你不应该这么做……"服部显然生气了.
"服部,"新一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记住,工藤新一十三年前就死了!还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不要再管我了."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这个坚强的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泪水……
牧师在做祷告.
"新一……"
我走到新一身边.面对着这个看不见我的新一.
"对不起……"
我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
我的唇碰触到他的唇.
我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只希望时间停止下来.
真傻……
我松开手:"再见,新一……"
透过眼里的泪,我看见新一惊奇地看着我.
"你看不见的,新一……"我有些失望地说.
"哀……"新一的眼里充满了惊讶.
"别骗自己了,傻瓜……"我看着试图伸出手抓住我的他,"我已经死了,你看不见的……"
他的手穿过我的手臂:"我知道你在的,哀……"
"笨蛋……"我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笨蛋……"
我转过身——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无情——向介空走去.
"好了?"介空体贴地问.他很了解我,没有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嗯……"
"看来他的确很爱你."
"也许吧……"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耀眼的阳光.
"我们走吧……"介空说.
"嗯……"
～完～
By:Sherry Gray
2002年7月23日
PS:这是去年暑假完成的作品......因为灰灰所有作品中,这部的好评最多,非议也最多,所以贴上来了.......也是为了澄清我每一次写小哀离去的时候绝对都会给她一些幸福的!因为是去年的作品,所以很多地方大家看着不顺眼的也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