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页 14~17,第二页 第一章
神之所以成为神不在于人们顶礼膜拜其雕像,而在于人们诚心敬奉它。真正的聪明人宁愿人们需要他,而不是让人们感谢他。有礼貌的希求心理比世俗的感谢更有价值,因为心有所求,便能铭心不忘,而感谢之辞无非促人忘却。与其别人对你彬彬有礼,不如别人对你有依赖之心。
……《智慧书》
卫城,雅典乃至全希腊的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是雅典民主的象征。卫城海拔156米,从雅典市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卫城山顶荟萃着古希腊文明最杰出的作品,卫城出因为这些天然博物馆而闻名世界。其中最为人所知的是帕特农神殿(又称雅典娜庙,Parthenon),伊瑞克仙庙,(Erectheon),卫城入口(the
Prorylaia)等。还有卫城博物馆,这里收藏着卫城原有的各种雕塑及其它文物。
不过现在,偌大的卫城却没有一个参观或是游览的旅者,根据希腊政府的文物保护策略,巨大的怪手正在全力的开动着马达。整修着数个世纪之前的伟大的遗产。
可是,有一个年轻人却在似乎周遭的热火朝天的工作气氛有那么点格格不入,尽管他也穿着象征着“文物保姆”的天蓝色的建筑工作服。他正全神贯注于手上的一块小小的陶片。
“在数个纪年之后,我们本身也遭到了极大的损害,尽管我们被冠以长生的称号。但是我们难道真的是不灭的吗?”年轻人轻轻的诵读出了陶片上所记载的文字。惊异写在了他的脸上。
“喂!克拉克!你在干吗呢!”但是还没有等年轻人念完,一个现世的声音就把他从那个已经消逝了的年代拉了回来。“还不快点把机油给我送过来!”
“陶乐,你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克拉克—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避了机油的请求,大声的招呼着他的伙伴。
“我才不管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只知道假使我们没有办法在修工之前完成手头的活的话,我们的钱包就要瘪上一圈了。”被称为陶乐的男子并没有现身,倒是他的毫不耐烦的话语从一台巨大的铁手的背后轻悠悠的飘了过来。
“陶乐,你快点过来看看,我真的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他的年轻的友人似乎知道了答复,不厌其烦的催促着。
“行了,行了,我就来”,在被催了若干次之后,陶乐终于慢悠悠的出现了。“我的上帝啊,真不知道我是得罪了地狱的哪位,居然让我搭上你这样的一个朋友。”伴随着189的高大身材一并来到克拉克身边的是一连串的诅咒。
“得了,陶乐,难道交上我这样的一个朋友不是好事吗?好歹我也是慕尼黑本年度的特优奖学金的获得者啊!”在烟尘中,克拉克明显的不赞同好朋友的观念。他直了直身子,但是179的身材在他的朋友的面前的显得渺小了许多。于是也只有利用舌头这一项工具了。
“啊,是啊,我都几乎忘了,我们还是慕尼黑的大学生了。不过我们也大概是慕尼黑大学有史以来最背的大学生了。”面对朋友的指责,189的男子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是吗,我可不这么的认为哦!”
“不这么的认为,哈哈,本来这个时候我们早就在已经在酒吧里享受我亲爱的啤酒了,”他啧啧舌头。“可是现在,却要和你,这个只有颈部以上合格的男人在这里品位着烟尘的亲吻,”
……
“而这,说到底还是要归罪于你,要不是你这个小子在奥林匹亚丢了钱包,哦,上帝啊,我又何必狼狈到这种境地呢。”
……
“行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得了,克拉克,你急巴巴的把我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发现了几个世纪前雅典娘儿们的吊袜带,对,吊袜带,这个词是这么说的吧!”看着朋友被自己说的一言不发,陶乐也觉得不耐烦了。毕竟,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没有敌人的战斗都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他急忙转移了话题—尽管是用陶乐方式。
“喂,喂,陶乐,你就别在想那些事了,你先来看看这块陶片。”终于等完了朋友的唠叨了,克拉克如释重任,赶忙把刚刚聚精会神看的陶片送了上去。
“唉,原来不是吊袜带啊,那就没有什么好看的啦。”陶乐转身就要离去。
“你先等等啊,还没有看完呢。”克拉克一把拽住。一脸坚持到底的表情。
“行,行,那就看看好了。”克拉克虽然看似是那种没有什么主见的男子,可是正因为如此,一但固执了起来,他往往会和你争个面红耳赤的。熟知朋友性格的陶乐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放弃并服从一条路了。
但是,这种被动的积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陶乐本人也沉迷入那个早已经被历史的长河所湮没的世界中去了。
“在数个纪年之后,我们本身也遭到了极大的损害……尽管我们被冠以长生的称号。但是我们难道真的是不灭的吗?……我将把自己封印,而让人类自己来管理这个世界……无论是毁灭还是繁荣……德尔菲……德尔菲……”
“克拉克,这可真是有意思啊!”在看完了古陶片所书写的字样之后,陶乐转过身来对他的朋友如是的说道。
“你终于发现这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啦。”克拉克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看着他的朋友。
“是啊,真是让我惊讶啊,在那样的一个时代,居然有这样的一个工匠,他预想到了若干个世纪之后会来这么两个潦倒的学生哥儿,并写下了这样的愚弄的文字。”陶乐依旧是一脸的无谓的样子。
“你就这么的认为啊!”
“不是吗?你难道不认为那个时代是一个很虚伪和夸张的年代吗?一方面人类是多么的崇拜神和敬畏神,而另一方面,神,假如存在的话,又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折磨将他们视之为父弱小的人类……”
“哈哈,什么金羊毛,什么海伦,说老实话,假如真的有着一段那样的历史的话,我宁可将它看做是闹剧,仅仅是为了个人的尊严就牺牲了无数的生命。”
“陶乐!”
“你不要阻止我说下去了,上帝啊,其实又存在什么样的上帝呢。他就是一个狂躁的老头,一个更年期的妇女,‘去吧,你必将灭亡‘,‘我将让埃及的土地上的长子全部的死亡’见鬼,好象埃及人就不是人一样,好象以色列子民的血就比埃及的珍贵一样。”
“陶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要说什么呢,克拉克?”在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子之后,陶乐终于屈服了。
“你不觉得这个陶片上所记载的很有意思吗?”
“意思,你是指什么呢。”
“你先看看这个陶片大概是多久之前的啊。”克拉克开始提醒朋友了。
“你以为慕尼黑的学生只有你一个啊。这当然是在公元三实际前的啦。”陶乐面对这个问题显得是相当的不耐烦。
“不错,可是,在那个世纪里有我们可以这么简单就阅读出来的文字吗?而且在那个实际里,又有哪个工匠敢在自己的作品上雕钻上这样亵神的文字呢?而这样的文字又怎么能够流传到现在呢。”
……
“所以我才认为这个陶器很特别。我决定把它带回去。让我叔父也看看。”
“带回去,你是疯了吗?居然有着这样的一个天才加上白痴的念头,天才是在于你可以发现这个陶器的特别的地方,白痴则在于你居然想要把它带回去。”
“这又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希腊政府对他们的文物的保护是多么的严格吗?再说就算你把他给成功的带了回去,你那个古板的叔父又会做何表现呢,估计这块陶片的遭遇比那个中国的瓷器是好不了多少,被他打了个粉碎。”
“那个瓷器不是已经被证明是假的吗?”克拉克辩解道,尽管这样的辩解连当事人自己也感到是多么的无力。
“不错啊,那个瓷器的确是假的,但无论怎么说也是有着一两百年的古董啊。虽然唐,上帝啊,是这么说的吧,离现在有那么一千来年了,但是光绪,中国人真是麻烦。无论怎么说也是一两百年之前的了!”
……
要不是结束的钟声响了起来,这两个人的争吵或者还会继续下去,但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当—当---”
完工了,整个工地一片沸腾的劳作场面顿时消于无形。
好了,克拉克,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不管这个陶片是多么的具有价值,你最好还是放下你的那个不现实的想法吧。”陶乐继续的教训着眼前的克拉克。
“但是,陶乐,难道我就要这么…”
“好了,好了,反正现在已经歇工了。不妨去玩玩吧。克拉克,我听说这附近可是有一个好地方啊。那里的娘儿们…”
克拉克还在由于,却不提防被陶乐一把拽过,手中的陶片不由的落在了地上。
“铛----”的一声,很是清脆。
“陶乐!---” 克拉克还想要争辩,却无奈已经被肚中的酒虫催起了力量的陶乐。就这么被一拖一拽的拉出了工地。
“走啦,咱们今天快活去啦。”酒鬼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
卫城的城墙上。
无论是陶乐还是克拉克,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适才的争执的同时,正为另一双眼睛所观察着。克拉克手中的陶片不经意的落在地上的时候。眼睛的主人发出了一声叹息。叹息声并不大,却足以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
“阿波罗大人,那个陶片,是您的杰作吧。”-------什么,这个人居然被称为是阿波罗?
说话的人就站在他的身边。是一个有着明艳的鲜红色长发的少女。年龄大概是一七,八岁左右。那本是青春洋溢的欢快时节。可是在这个少女堇色的眸子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忧虑。
“阿罗拉,你认为呢。”
被询问者却并没有直接的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相反的,他却反问着少女。
“大人,要是这件事情被知道的话。”
少女眼中的忧虑更加的浓郁了。她轻轻的歪过了头,看着这个被她称之为‘大人’的男子。
假如造物是可以被以性别妄称的话。那么它一定是一个怀着无限的梦想的少女。因为只有这样的巧思,才可以缔造出面前这样完美的面容和身躯。
金色的短发。有如阳光一般的灿烂。蓝色的眸子,浮动着蓝宝石的华贵和海洋的广阔。无可挑剔的五官。匀称的身躯。无乃质疑,适才的克拉克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美男子了。但是,假若要和面前的这个男子比较的话……
“阿罗拉,你不用为我担心了。”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笑容从他的嘴角渐渐的浮起。“我所做的,他们是不知道的。”
“可是,大人。”叫做阿罗拉的少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男子的思维已经不在这里了。站在城墙上,任由披着的白色绸缎随风舞动。他看着渐渐升起的群星,喃喃自语着。
“普罗米修斯,我已经回来了。他们,他们也或将苏醒了。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而我也依照承诺把现世的危机告诉给你的孩子们。但是,这样真的就有用吗?他们又真的会在乎这微小的启示吗?普罗米修斯,你,我的朋友,你又在哪里呢?”
星辰闪耀。一抹圆月渐渐的爬了上来。流光闪耀。静静的倾泻在男子的白色长袍上。如水之歌。
阿罗拉看的竟似痴了。
“走吧,阿罗拉。”
“大人。”
“我们先回德尔菲去吧。那天就快要到了,我们也要去做些准备了,”男子仿佛是斩钉截铁一般做了一个决定。“可是,德尔菲,它还是当年的德尔菲么?”
德尔菲(delfi),位于雅典西北方向一百七十公里,是希腊除了雅典的另一大圣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希腊的各个邦国都相信,德尔菲是世界的中心。而就在那里,亦有着一块被看做是‘地球的肚肌’(omphalos)的石头。在希腊历史上的迈息尼时期,德尔菲供奉的是大地女神吉斯(gis),但在公元前12世纪末,为从克里特岛传来的太阳神阿波罗(apollo)所取代。并以德尔菲神渝而闻名达数个世纪。
……
但是,当他们第四次跑到两条溪泉的边沿,
父亲拿起金质的天平,放上两个表示
命运的砝码,压得凡人抬不起头来的死亡,
一个为阿基琉斯,另一个为赫克托耳,驯马的好手,
然后提起秤杆的中端,赫克托耳的末日压垂了秤盘,朝着
哀地斯的冥府倾斜——其时,福伊波斯·阿波罗离他而去。
-----《伊里亚特---二三---赫克托耳之死》
……
然而,就在阿波罗和阿罗拉在月色中隐身而去之后。另一个人回到了工地。
他很小心的翻过了周遭的护墙-----虽然重要的文物希腊政府已经转移,但是为了施工的安全也为了防止古物商人的违规发掘,工地当局还是在卫城的周遭修筑了一道2米左右的护墙。
悄悄的走到适才克拉克和陶乐争辩的地方。弯下了腰。把那片陶片小心一翼翼的拾了起来。轻轻的拭去了表面的灰尘。再很仔细的放到自己的怀中。
然后便是一溜小跑跑到护墙边。四下里看了看,确定了周围并没有守卫之后,快速的翻了过去……
“克拉克!”就在他的脚和大地结实了的那一刹那。一个叫声把他吓的浑身一颤。
“陶乐!你鬼叫个什么啊!”原来是克拉克“把我吓死了。嘘------”
“我就知道你小子离开酒吧有鬼,有你这么去找厕所的吗?什么时候‘阿芙罗狄特的微笑’的厕所搭到卫城的工地里去了啊。”陶乐一脸的坏水。乐孜孜的看着被他抓了一个正着的友人。
“喂,喂,你小声点行不。被人发现就倒霉了。”克拉克拼命的压低了声音。“我,我去取这个去了。”
他把刚刚取回的陶片小小心心的取了出来。
“啊,你在这么晚了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为了这个破玩意啊。”尽管克拉克一直做着小声小声的手势,陶乐的声音还是不经意的高了八调。“呜----”
“我可是真的认为它有很重要价值。”克拉克一手捂住了陶乐的嘴巴。一边很认真的说。
“呜-------------”
………
无论是克拉克还是陶乐,都没有意识到手中的这片小小的陶片将对他们的一生产生多大的影响。从这天起,他们的生活就将发生重大的变化。而他们自己,也将被新的浪淘所追逐,成为一颗璀璨的玉石。
神话,在中断了五千年之后又将开始了。
……
我们先放下克拉克和陶乐。让他们在回家的旅途中休息片刻吧,这份安逸,尽管不久之后就将远离他们的身畔。此刻,惊人的事件却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发生了…
在烟波浩渺的南太平洋上,一个面积仅为
165平方公里的小岛.这个在地理上毫不起眼的小岛,自从在1722年被荷兰探险家雅可布·洛吉文(Jabbo
Roggeween)发现以来,就成为了所有神秘事件的爱好者的乐园。因为,这里有着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奇迹---矗立在岛上的800多尊的巨人像。这些让人难以理解的石像静静的守侯在这个岛上长达数百年之久,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它们建造的目的。
“或者是天外文明所留下来的恩惠呢。”曾经有过这样的与众不同的声音。事后,尽管大多数治学严谨的史学家或民俗学家都对此表示不可理喻,但是还是有人按地里悄悄的对这种看似荒谬的观点作出了细致的研究。于是象《不可思议的奇迹---雷禅博士的手记》,《外星人和我们---翼所告诉你的不的不说的故事》等等等等很快的就充斥了书店最显眼的角落。
喧闹声,嘲笑声,鼓捣声,抗议声,质疑声…一切的一切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的轰然倒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入到有关这个岛屿的调查中来。耐心的科学家,猎奇的记者,校园里舞文弄墨的名将,甚至还有专程赶到岛上企求生个儿子的夫妻,一时间乌烟瘴气,好不热闹。
岛屿的神秘衬衫之上又罩上了一件古怪的外套了。
而这个岛屿的名字就叫做:复活节。
…
智利…
“先生,你真的要去拉芭·努伊吗。”交易繁忙的港口,一个渔民打扮的年轻人正在询问着面前的客人----一个衣冠楚楚的白发老者。
“是的。你知道有什么船是去那里的吗?”老人以一种和自己服饰很不匹配的急切说道。
“先生,要是你早来一周的话就好了。”年轻人的表情似乎很遗憾。
“怎么,不能去了吗?”老人紧紧的攥住了手上的手杖的把子以稳住微微颤抖的身子。
“先生,你一定是一个神秘爱好者吧。”年轻人笑了笑。“最近智利政府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宣布要在拉芭·努伊附近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海空军事演习,我们都很难回去了。”
“军事演习么?怎么就这么的巧呢?等等,你是岛上的人么?”优雅的从黑色上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拭了拭额角的汗滴。老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对,我是拉芭·努伊上拉齐部落的人。”年轻人自豪的拍了拍胸脯。那种表情就好象在说“我就是菲特列”或是“我就是拿坡轮”一样的骄傲。
“这样啊。”老人转过了身子,面对着船舶林立的港湾。“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其时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落日的余辉倾泻在这片海域之上,原本微黄的海水此刻就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金子,而那却又是浮动的,顺着温和的风。港湾中无数的桅杆早已经落下了帆布了,可却正好成为了鸟儿们欢唱的所在。早已经享受了丰美的晚宴的海鸥,静静的立在上面,沐浴着夕阳,间或满足的叫着。
“先生!”
“恩,什么事情。”老人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看着周遭的景色。
忙碌的人群四下里流动着,巨大的怪手从容的抓起货物,仿佛是在指挥着归家的旋律一般。
“但是,假如你不害怕危险的话,我想我可以带你去拉芭·努伊的。当然,如果你真的愿意去的话。”
“什么!”老人猛的一震。“你不是说因为海空演习,所以连你都很难回去么?”
“是这样的。”年轻人抓了抓曲卷的短发,很是尴尬的说道“因为要演习的关系,所以大部分的航道都被海军给封锁了。因此想要回到岛屿上去倒的确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是,正如你们美国人所说的一样,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嘛。我知道有条秘密的航道是可以通过的。”
“秘密的航道,这是怎么回事情。”老人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臂,速度之快叫人忘记了他的年龄。
“海军的封锁是在拉芭·努伊周围的八百海里左右的区域。但那样的封锁却并不能算是完美的。在拉芭·努伊东侧的某个地方,因为海底火山的关系,海军就没有设下封锁。”
年轻人很努力的解释着,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海底火山”的时候,老人却笑了起来。
“那么你是说我们要从海底火山的上面经过喽。”
“正是这样的,先生。”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老人的直率显然出乎年轻人的意料。他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位老者。黑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下面是黑色的皮鞋----光亮的很,手上拄着一根拐杖。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想我还要准备一两天吧,因为要准备好水和粮食等等。”
“是么,那一定需要点钱吧。”老人悠悠的说道,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本支票本。
“这里是三百美金。你看,为了准备这次的出航,我连支票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当作是我的船费吧。只是,我们可以早点出发么,我希望就在明天。”他递过一张支票。
“先生,这个…”
“收下吧,美国人的说法,有劳必有得嘛。”老人微微的笑了笑“对了,年轻人,你的英语是在什么地方学的呢。”
“我在这里的学校念了二年的初中两年的高中了。”年轻人接过了支票。很郑重的把它放到了怀里---其实他也没有穿什么衣服,上身是几乎是裸露的---假如那件松开了纽扣的衬衫依旧可以享用衬衫这样的一个名字的话,古铜色的皮肤在晚霞的闪耀下绽放出一种青春的阳刚之美。
“一共是四年吗。”老人很惊讶似的,“就一个拉齐族人来说,你的口语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谢谢你了。”
“不过,年轻人,我可不是美国人,我的名字叫做克拉克.冯.马克西穆。我是德国人。”
“啊,真是对不起了。”年轻人一惊,羞涩立刻涌了上来。
“不,不,请不要介意。”老人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情了“在这里,我被当作是美国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呵呵,啊,对了,年轻人,你有叫什么名字呢。”
“海格。我的名字叫做海格。”
“海格,这个名字倒很好记。”
“是吗?那是我的老师帮我起的名字,在村子里大家都叫我‘白牙’,就是白色的牙齿的意思。”(其实这里本来应该给出一个土著的词汇的,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联想杰克.伦敦的作品,我就暂时这样的用了,以后从略。)
“‘白牙’,海格…海格,‘白牙’…我还是叫你海格好了。这样方便点。”的确,对于马克西穆来说,一个比较西方化的名字的确要好接受的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马克西穆没有说出的原因是不知道怎么的,海格这个名字使他隐隐的想起了海格力斯---那位神话中的英雄。
海格的渔船并不是很远。步行过去的话也就五,六分钟吧。
温和的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吹了过来。几只海鸟在欢闹着。而原本喧闹的港口此时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夜,就要来临了。
那是一条乳白色的老式帆船,左舷上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F.D.N”几个黑字。船体大概有二五米长,五米宽。远远的望过去,最醒目的地方莫过于两只笔挺的桅杆了,当然了,它们也同样被刷成了白色。由于在港口的缘故,桅杆上的白帆并没有挂起来,只留下了杆顶的小三角旗,在落日的风中摇摆着。
不过,使马克西穆感到惊讶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些挂在气窗外的吊兰。朦朦胧胧中,那些吊兰就仿佛是灿烂的翡翠,在这条船上闪闪发亮。
“先生,这就是我的菲地那了,”海格向马克西穆介绍着。表情却带着几分羞涩和惶恐,他实在是有点在担心这位德国来的老者会以挑剔的眼光来评价这条船。“不过大家,就是码头的其他兄弟则喜欢叫她‘白色幽灵’。”他补充道,眼睛偷偷的观察着听者的变化。
“看的出你很喜欢你的船。”在仔细的打量了一会之后,老人微笑着说。
这倒是不错的。船上的气窗和金属扶栏都光亮的可以照出人影来。要是没有细心的呵护和管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那些纯粹为了装饰而挂在气窗外的吊兰了。
“不过,白色幽灵,菲地那,这之间可没有什么关系。”
“是的,先生,但是伙计们都说她在夜里航行的时候太像传说中的幽灵船了。”海格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所以就这么叫开了,不过我向你保证,她可绝对是条好船。”
幽灵船吗?作为一个研究了神秘现象和宗教民俗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学者,马克西穆是知道这个在水手中流传的神秘的。据说在世界各大洋的洋面上都漂浮着一些这样的船只,它们或者背负着无人知晓的秘密,或者承载着价值连城的珠宝,没有人驾驶,也没有最终的目的地。在大洋之间飘荡,间或只是在暴风或是静夜中闪现出那诡异的躯壳。那是每一个水手都感到好奇和恐惧的东西。
“啊,对了,先生,我忘记和你介绍了,塞那西司,塞那西司!”
“哥哥,什么事啊。”
随着一个悦耳的声音,乳白色的舱门被自内部推开了。一个少女出现在了夜色中。
即便是在万里晴空暴起了宙斯的鸣雷也无法令马克西穆如此的惊讶。
海格所在的拉齐部落是典型的美洲土著部落。因此海格的皮肤也是近似于红棕色的。可是现在为马克西穆所看见的却是一个金发雪肤的典型白种美女,而这个看上去只有一七,八岁的少女却叫海格为哥哥。老人有点糊涂了。他掏出了手帕。
“哥哥,这位是?”少女指了指一边正在搽汗的马克西穆。有点疑惑的问道。
“哦,那是打算去岛上的客人。”
“先生,这位是我的妹妹,塞那西司。”
“您好。”塞那西司伸出了右手---美丽的仿佛是用上好的玉石雕钻而成的艺术品。
马克西穆机械的和塞那西司握了握手。心里的问题可越来越大了。但是,处于礼貌,他也只有把这个问题压了下去。
“你好。”老人脸上的表情却有点不大自然。
“我从小就被遗弃在岛上了,是拉模一家把我养大的,而他们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父母一般。”
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似乎看出了马克西穆心中的困惑,微笑的解释说。
“不过,自我六岁起就被送离拉芭·努伊,并且在这个城市一直读书到现在。我都有点想家了呢。”
原来是这回事啊,马克西穆点了点头。未婚的母亲抛弃自己的孩子,或者是无力养活自己的孩子而被迫将之遗弃,这些事情无论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有发生的。尽管遭到了道德的谴责和法律的禁止,可是同样的事情还是屡屡发生,顽固的就象夏夜的蟑螂。这大概也算是人的一种生活本能吧,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扼杀了子女的生存。可是…
“塞那西司啊,我们后天就要出航了,你快去准备准备吧。”海格在一边叫了起来。
“恩,好的,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久陪了,海港的夜色是很美丽的,您可以欣赏欣赏,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它呢。”
…
看着塞那西司消失在船舱中的身影,马克西穆隐隐的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地方,可是到底是什么呢,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正如塞那西司所说的,海港的夜色真的是很美丽。在白日里喧哗的码头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不变的似乎只有船的位置。那些船上闪耀着多彩的灯光,华丽的就如同是在召开盛大的宴会,和天上的群星遥遥相映。而享受着海风的抚摩的大海,则进一步的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
作者说明:
塞那西司,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为回声女神厄科所爱。可是他却拒绝了女神的爱情,独自在森林中游荡。女神为情憔悴,以至最后失去了身躯,仅仅留下自己的声音。
拒绝了女神的热情的塞那西司的结局也是不幸的,据说他感慨着自己容貌的美丽而在泉水边死去,并最终化做了水仙。
在本文中,塞那西司转借成了女生的名字。
拉芭·努伊,复活节岛上的土著对他们的岛屿的称呼,意思是“石像的故乡”
四天后…
蓝天,浮云,底下是无边无际的海。
一尾白帆在蔚蓝的大海上游弋着。顽皮的波涛带着浅浅的微笑,轻轻拍打着船舷,船身左右摇晃着。姿态优美的就仿佛是一位微醉的乐伎,在兰色的天鹅绒上从容的跳着自然的舞步。
一个少女站在甲板上,倚靠着左舷的扶栏。轻轻的吟诵着。几只海鸥也似乎受到了歌声的感染,围绕着主桅杆唱起了和声。
“塞那西司,你唱的这首歌是…”问的人躺在船首的一张便椅上,左手侧放着一根钓竿,右手侧则平平的摆放着一本书。厚重的书面已经翻开了,雪白的书页在和风好奇的翻阅中沙沙的响。
“马克西穆爷爷,那是我们故乡的歌谣了。”塞那西司欢跃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呢,真想回去看看啊,不知道现在岛上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是你们岛上的歌谣啊。是什么意思呢。”老人微微的支起了身子,很郑重似的取出了眼镜带上。
“在海洋上吹来的风啊,请把我带回家乡。让我可以感受到那片草地的芳香,可以听到飞鸟们的欢唱…”塞那西司把这些奥妙的词句翻译成了英文唱了起来,却丝毫没有损害歌词的节律,相反的,相通的语言似乎更加重了歌词本身的韵律与节拍。一边的马克西穆不由的入了神,连伸入了怀中预备要取出纸和笔记录的手也一时静止了,沉醉在这美妙的诗中。
“故乡啊,我的母亲,你是身在远方的游子永远的归依,你是是落魄之心的庇护…”歌声猛的停了下来。
“完了么。”马克西穆这才缓过神来,“真是一首好歌啊。”
“还没有完呢,不过剩下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离开家已经很久了,连家乡的话也记的不清楚了。”说到这里,塞那西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先生---来到海上已经二天了,海格却一直无法和塞那西司一样直接称呼老人为‘马克西穆爷爷’,只是依旧用先生称呼,尽管这让马克西穆本人也感到是相当的别扭。塞那西司,你们在聊些什么呢。”两人正说着,海格从驾驶舱中爬了出来。
“咿,哥哥,你不去驾驶,来甲板做什么啊。”塞那西司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愿意去啊,没有办法啊,引擎太‘热’了,只好让它休息休息了。”海格随手拉出一条手巾,搽了搽脖子上的汗,摆出一脸的冤枉说。
菲地那号是那种加载了机械引擎的双桅帆船,虽然外表依旧的光鲜并且它的主人对它也是相当的爱惜,但是毕竟岁月不饶人。每每航行到一定的时间,引擎就会宣告休息。这种情况,要是换了别的主人早就立马换上一个新的并毫不犹豫的将这个不负责的老家伙扔进垃圾堆了。不过高大的海格却不这么认为。“为什么要换呢,在其它的时候它不是工作的好好的吗。”他这么的对马克西穆说,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之后的马克西穆无奈的摇摇头,一方面很是惊讶与这个男子的固执,另一方面也由衷的升起了一种“上了贼船”的遗憾。不过在塞那西司悄悄的将无计可施的老人拉到一边并嘀咕了老久之后,从角落里走出的马克西穆的脸上却洋溢着阳光的温暖。“马克西穆爷爷,要知道,菲地那每次宣布休息的时候都是就餐的时间哦。”塞那西司是这么对老人说的。
毕竟,在这条船上,会作饭的只有海格一个人而已。而且,这个固执的男子,在驾驶的时候可是绝对是聚精会神的到了极点的。不要说刻意的走下食舱作出鲜美可口的海上食品了,就是伸手打开放在海图边的罐头,也是一件让马克西穆和塞那西司惊讶万分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要吃饭了喽,”塞那西司拍手叫了起来,“今天我们吃什么呢。”
“啊,这个嘛,昨天先生可是钓了不少的鱼呢,今天我们当然还是消灭这些鱼啦,总不能让它们占据我们的船舱吧。”
“咿呀,鱼呀,鱼呀,已经是一连三顿吃鱼了呢。我都反胃了。”
“这个可不是我的责任,谁叫先生的水平那么的高呢。”海格无奈的摆了摆手,偷眼窥了一下一边装着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老人。却发现钓竿微微的抖了一下。“又上钩了!”
马克西穆马上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动作敏捷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龄。
钓竿在空中弯出了一个好大的弧,就像是夏夜的新月一样。
“啪!”的一声,随着老人有力的一拉,一只大鱼很不情愿的离开了水的拥抱,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
“这个是,是飞鱼呢。”看着甲板上活蹦乱跳的鱼,海格很惊讶的叫了起来---塞那西司则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就连有经验的渔民也未必钓的上的家伙呢,先生您还真了不起。”
“哦,是吗,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可是一流的钓鱼者哦。”马克西穆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和一边的塞那西司开了了玩笑,“所以说呢,塞那西司,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有的鱼吃啦。”
回应是一个鬼脸。
“先生,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的说。”在一边帮忙卸下鱼钩的海格突然说。
“哦,是什么啊。”马克西穆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正和飞鱼斗争的力士。---或者是了解到之后的悲惨命运吧,飞鱼挣扎的异常激烈,海格一不小心,把马克西穆愤放在便椅上的书也扫落了。
海格停了下来,一方面找寻着适当的语句,一方面也为自己突然提出的问题找个心理上的立足点,毕竟突然想要打听别人的隐私,这并不是他一贯风格。
海风吹拂,几片雪白的浪花吹落在了甲板上。
“那个,先生,您为什么要去拉芭·努伊呢?”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海格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的好奇。“在开始,我认为你是和原来的那些人一样,仅仅是为了好奇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小说找点素材而已,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赌气转过身子的塞那西司也回过了头。和大海一样的颜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很有兴趣的看着马克西穆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海格,你真的很想知道吗。”马克西穆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克拉克.冯.马克西穆,慕尼黑大学人类哲学分院的首席讲师就地开始了授课。
“海格,你知道吗,你们的拉芭·努伊其实还有一个名字的。”
“是叫做‘复活节岛吧’,”塞那西司争着说。“据说这是因为1722年荷兰探险家雅可布·洛吉文在发现它的之后正好是复活节,这个名字又有什么特别的呢。”她撇了撇嘴。
“不,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另外一个,叫做‘代比多·古拉’,海格,你知道它的意思吗?”
“是,是‘世界的肚脐’,”海格翻出了这个古怪字眼的意思,可是他还是不了解老人的意思。
“对,是世界的肚脐。然而,你知道么,海格,这个名称在整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才拥有。一个是复活节岛,而另外一个,则是希腊的得尔菲。”马克西穆慢条慢理的解释着。可是听众却依然不解。
“可是,这也不过是一种巧合啊,没有什么特别的吧。”这次插话的是塞那西司。金发随风飘舞。
“或者这是一个巧合吧,但是这个呢,你们还认为是巧合吗?”马克西穆郑重的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真不好意思,我习惯与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怀里。”
布包的皮被一层层的揭开了,里面的东西也逐渐的显露了出来,是,是一块陶片。
“这又有什么特别的呀。”塞那西司很不以为然的说。而海格的眼睛却瞪圆了。
“这,这上面的字母,这上面的字母是,是…”他的舌头也一下子大了起来。
“是‘DELPHI,TEPITO
KURA,HECATE,”老人解释道,“HECATE是希腊神话中的恐怖的女神,也被希腊人认为是恐怖本身。”
“可是,这个陶片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塞那西司还是一脸的问号。
“不错,陶片的本身是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陶片的历史却让人无法接受,你知道这个陶片有多少年的历史吗?”
塞那西司隐隐感到了点什么,却又不能肯定。
“那,那它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呢?”
“经过炭14的精确鉴定,这个陶片的存在是在公元七世纪左右,也就是说…”
“是在岛上的石像开始雕刻的时候…”海格叫出了声来。
“不错,而那个时候,正式的史料上说西方是远远没有接触到你们的岛屿的!”马克西穆接了下去。
“所以,我相信其实复活节岛一定在1722年之前就和西方有联系了,而且,在这些石像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什么秘密。当然,这不是那个号称什么人类学专家的雷禅所散布的‘外星文明交互‘,而一定是其他的更奥妙的东西。”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海格回到了船舱门口,翻出了手巾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真的很好玩呢,马克西穆爷爷啊,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调查。”塞那西司活跃了起来。
“先生,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意思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海格也跟上了话。
“再好不过了,我还正愁没有向导呢。”
“不过,首先呢,哥哥,你还是去准备我们的午饭吧,呵呵。”塞那西司一把将海格推进了船舱。随即自己也钻了进去。马克西穆也跟了进去。
…
一个浪淘打来,船身猛的一晃,在甲板上挣扎的飞鱼一个打挺,窜入了海中。激起了好大一片浪花,飞溅在被海格扫落的书上。
《ODUSSEIA》
... ...
船在大海上航行已经有八天了。
在八天中,马克西穆不断的向海格和塞那西司传授着民俗学方面的知识。一方面是为了消遣,毕竟在辽阔的大海上,可以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而另一方面,马克西穆也隐隐觉得似乎这样做很有必要,尽管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两个学生的悟性和记忆力出乎马克西穆的意料。
“我在慕尼黑教书差不多有40年了,尽管并不是一直都在学院里待着,但是就所见过的学生的数量来说,也算的上是很多的了。但是,却没有人比的上你们两位的。就好象这些历史与民俗知识就在你们的脑海中摆着一样,而我所要做的不过就是给予你们一把开启这个宝库的钥匙一样。”
他曾经如是的对两位学生说。但是,还有一句话他却没有出口---除了那个小子,对了,除了那个小子之外。假如他愿意认真的学习而不是把大好的青春和年华耗费在女人和醇酒上的话。老马克西穆把这个遗憾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先生,我们现在已经过了危险区了。”驾驶舱里传来了海格的声音。
“可是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火山之类的啊。”塞那西司站在船尾,饶有兴趣的看着几只随着尾波舞蹈的海豚。
“说不定是我们的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吧。”正在甲板上继续着钓鱼的消遣的马克西穆放下了手中的书,远远的眺望了一会。看不到陆地,和天幕交接的地方还是那种深深的蓝。“还有多久可以到呢。海格!”
“不会很久了,海鸟已经渐渐的多起来了。”
凡是海鸟聚集的地方离陆地就比较的近了,这是普通的航海常识。而在这种经常爆发海底火山的地方,瞬息而生的陆地是无法引起海鸟的光顾的。马克西穆微微的点了点头。继续的把思维转移到了书本上。
然而,其时,在海底的深处…
在距海面3000公尺处的海底,那是一个连阳光无法到达的地方。
一群深海鱼在快速的游过,有几条似乎找不到可以穿越的路径,居然一头栽在了海沙上。带起了一片沙的迷雾,这些古怪的生物本是这里的主人。而生性凶残的它们本应该是无所畏惧的,可是…
等等,在那些海底熔岩的背后是…
竟是一片巨大的宫殿。
巍峨的建筑,让人不禁想起了欧洲的巴洛克风格,又有点不尽相同。高大的支柱尽管上缠绕着不知名的水底植物,却依然可以找寻到华美的雕刻。宫殿的年代却似乎很久远了。数只奇怪的生物在周围游弋着,似乎在守卫着这片海域。
而在这个宫殿中…
…
“阿波罗,你就是为了让这几个人去那个岛上吗。”说话的是一个褐发的青年男子,此时他正把弄着手上的一个小小的陶片。
“对的,波塞东。”说话的正是阿波罗.福波斯。只是,他不是在希腊的么。而和他说话的这个人居然是---波塞东!
“这么说,三片命运之片你已经送出去两片了么。”波塞东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拨开,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阿波罗。
“不错,大灾变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的将他们封印,所以,我需要借助一下人类的力量。”
“人类的力量么,呵呵,其实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当初我们也不会那么的无助了。”
“无论是还是不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就不应该去放弃。”
“一丝的希望么,”波塞东微微的一笑,表情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楚。“我真的不知道上次的大战到底是为什么,仅仅是为了一个诺言就让我们彼此之间打了一个天翻地覆。呵呵。”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犹豫么,波塞东。”阿波罗有点担心的说。
“那还不至于,我还不至于为了已经做了的事情后悔。但是,”波塞东停顿了一下,“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轮回就要开始了,我的力量也在逐渐的衰退,你看…”
他指了指宫殿外,那边是无尽的黑暗。
“我快要无法制住这些家伙了。”
“快不要这么说了,波塞东,你不是已经成功的将那些提坦们再封印了吗。”
“封印,要是真正的被我封印了,这些日子的海洋就不会这么的太平了。我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们暂时的睡去罢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有可能苏醒,更何况,人类近来的动作越来越大了。”
“我真的很疲倦了,阿波罗。”波塞东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臂弯,他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就在七百年前,我的外形还是一个中年男子,可是现在,我,我…”
“我很快就要回复到太初的样子了,那个时候我的力量也会消失。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阿波罗。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你应该也好不了多少吧,最近才苏醒的你,在上次大灾变中所受的伤,以及耗损了的力量是否完全的回复了呢。”
阿波罗没有马上的回答,他静静的坐着,凝视着巨大的柱子。
沉默,良久的沉默。
“波塞东,我打算转生。”许久之后,阿波罗很平静的说道。
“什么,转生!”波塞东浑身一震,刚刚取在手里的酒杯“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鲜红的酒在地上,就仿佛是鲜艳的血。“你有没有弄错!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要去转生!”
“不,正如你所说的,”阿波罗缓缓的解开了披罩在身上的白袍,顿时,一道深深的伤口显露了出来。
“这个,这个是…”
“是当初被阿瑞斯刺中的地方,这些年来却丝毫不见好转,所以,正如你所看见的,我已经无法再战斗了。”
“可是你也用不着用那么冒险的方法,你要知道,在转生中要耗损很大的神力的,而且,你未必可以马上的投入战斗。要知道,刚刚转生之后的你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别说是阿瑞斯了,就是潘都可以轻易的杀死你。更何况,转生之后的你,也将堕入轮回,会被死亡和病痛折磨。”
“可是我已经别无他路了。”阿波罗缓缓的说。
“得尔菲,你不是还有得尔菲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波塞东突然激动了起来。
“没有用了,得尔菲已经堆积起了无数的诅咒和贪念,又如何可以给我自然的力量呢。”
“可是…”
阿波罗无谓的摆了摆手。
“波塞东,我这次来除了拜托你让那些人安稳的到达那个岛上就是拜托你找寻转生之后的我。”
“阿波罗…”
“为了让转生消耗最少的力量以及让在转生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的我不被他们发现,我会封印我的记忆。到时候,请你用这最后的命运之片将我唤醒吧,我已经把我的念灌注在上面了。”
“可是,阿波罗…”
波塞东还想说什么,可是阿波罗却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瞬时移动,只有光之护神阿波罗才具有的能力。
“阿波罗,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到底为什么要为人类这么的努力呢。”
---By: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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