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页1）
疼痛的耳朵
我穿了耳洞。
那尖銳的金屬生生的穿透了柔軟的肌肉，就那樣打開了7個通道。
麻藥的作用，疼痛並不明顯，但是穿透的感覺就好像薄翼般的利刃在嘴唇上划。
细胞被一个个的摩擦着，被刺穿。神经分走两边撕裂着，拼命的叫嚣。
原本密合无间的肌体崩坏，挣扎着喷薄着红色的反抗。
“穿了耳洞？”
我低着头没有看他，嘴里嚼着比萨，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呵呵~大学生就是好啊，当心不要感染。”
“头发长长了阿……”
“……我故意的……”
比萨通过食管到达胃部，我腾出空闲的嘴巴回答了他的问题。
“哼哼~~大概适合你吧~~”
“你嘲笑我……”
“哪里啊……我是期待阿~~”
继续把那个海鲜比萨塞进嘴巴里，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挂着的是戏虐的笑容。
“初一我生日。”
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因为我的嘴巴在和那团烤得焦酥的面团作战。
“冬天出生的小孩就是蛮奇怪的。”
我抬起头看他，断定了他听明白了那句话。
“哪里奇怪？”
他居然呵呵呵的嚣张地笑起来，让他越发的显得很欠扁。
“懒得理你……”
“还要么？看你最近食量很大。”
“别瞎说，我减肥呢。”
“减肥？？啊哈哈哈哈~~~我说小子，你是女人么？”
“要你管！！”
结束了让人啼笑皆非的饭局，天色已经很黑了，稍微拢了一下领子，天上居然飘起雪花来了。
“我走了。”
我知道我在摆脱某种东西，某种他带来的东西。虽然是我怎么摆脱也没有用的粘皮糖。
我转身就往车站的方向，然后袖子就被用力的拉了回来。
“明天我去接你。”
斩钉截铁。根本是意料之中。
我回头看他一眼，然后他放了拉住我的手臂，脸上还是笑着。
“走吧。”
雪下的大了起来。
拥挤的公车反而是再好不过的暖房了。
人们吵吵嚷嚷的挤上来，厚重的外衣更占据了有限的空间。
车在启动的一瞬间我有些想吐，然后浑黄的车灯熄灭了，车窗外的灯光照进来，我能看见的每个人的脸都白得像死去的人。
我从来拒绝他送我，虽然宝马坐起来应该很舒服。结果他就随便我坐公车回去。
如果他一定要送我那就是一个大麻烦，所以我喜欢他这一点的干脆。
車子時停時走得像个年迈的老人，这样雪让它不得不十分吃力。
窗外的灯光很有节律的扫过我的面颊，在这种难熬的过程中我居然有些困倦起来。
“大学生？”
眼前的客人带着微笑问我。
“啊……是、是的。”
“哪个学校的？”
我突然觉得厌烦，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我一向不太耐烦。
“先生你想要点是么？”
“……爱尔兰咖啡。”
有视线直盯着我的脸，只是我一直不能直视这个视线的来源，但是工作的义务还要和眼前这个陌生人继续进行语言上的交流。
“还有别的么？”
“先就这样吧，我等人。”
“请稍等。”
立刻转身，那视线仿佛还在背脊上划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盯着我这个男人看。
就這樣一直走囘吧台……迫於我敏感的神經感覺到那個視線的持續侵擾，囘過頭對者那個視線顶撞回去……
男人眼睛稍微眯起来……我注意到他嘴角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然后他望向别处了，但是我很快意识到那并不是我所谓警告的回视的后果。
高挑漂亮的女性在男人的对面落座，显然也好奇地望了一眼过来，接着他们谈笑着，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忽然厌恶自己为什么对他好奇了起来。
“…………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
凌千雪从浅梦中惊醒了过来……揉了揉太阳穴……
居然睡着了。还好没过站。
紧闭的车窗上满是雾气，一点也看不到外面的街道……
他站直了身体，车上的乘客还是很多。
虽然是飘着雪花，但是城市的灯光依旧明亮，寒冷冬天的又一个夜晚……开始了。
2004年初，格外早来到的春节……飘雪的冬季。
距离邂逅的日子……三年零十二天。
TO BE Continue…………
2004.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