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 至......(非首发)
“直至河水逆流而上
年轻世界不再梦想
直至那时我爱你
你是我活着的因由
我所拥有都愿奉献
只要你的青睐
直至热带太阳冷却
直至青春世界老去
直至该时我仍爱你......”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阴沉下来,仿佛天空的心情突然被忧郁笼罩,珠玉般剔透的小雨点开始轻敲窗玻璃。
兰从书桌前抬起头,窗外雨雾蒙蒙。下雨时适宜怀恋,怀恋明的心情,就好像武汉的雨,总在措不及防时来到。
兰是因为琳而认得明。在樱花开满枝桠的校园,琳说和几位老乡约好了去东湖公园踏青,嫌人少,拉着她去,在樱花树下集合。
还在漫天飞舞的花瓣,已经在路面散落着的花瓣,深幽葱茏的柏油路,伴随雨后清新的空气,古朴,馨香,迷离,宛似幻梦仙境。她们到时,一行人已经等着了,还有两人正在树下打羽毛球。“嘿,别打了,她们来了,走吧。”有人提醒说。收拾球拍的两人,其中一个清瘦,很温和的笑脸。这是兰第一次注意明。琳呵呵笑着为两人介绍。“你好!”他伸出手,琳说他叫明,兰也伸出手,望着他的眼睛,明亮清澈如碧潭,又仿佛能看透别人的心里。兰开始有些紧张。
之后是有意无意的邂逅与接近,直到她们第一次在樱花树下牵手漫行,明在兰的耳边轻轻说着第一次见面时的心动......
毕业时明说要去上海,而她,愿意留在这吵吵嚷嚷的小市民的城市,愿意留守曾经最美丽的纷纷飞扬的桃红色的花瓣。曾经有人说,如果你得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因为生活理想的不同,这样因分别而疏离的结局是注定了的吧。明说,我会回来找你的。兰淡淡地笑,如飘散的花般恬静。
——那些回忆总是美好的,因为已然远去的,可以回想却不可触摸,总是久久萦绕,挥之不去,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幸好当初的死党还在身边。“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呢,你不会一直等他吧,难道真的在等他?唉!”快餐厅里,琳一边吮着手指,一边开始例行的唠叨。每每这种时候,兰都无法回答琳。能说什么呢?兰和明并没有真正对彼此承诺什么呀,即便有承诺,也不过表示对未来的不确定。
时间依然无声息地流走。
有一段时间,在兰每天傍晚穿行的街心小公园,总有一位老人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繁忙的马路,仿佛一尊千古万古的化石,却有一颗永不冰凉的心。
她在怀想什么呢,在守望什么呢,在等待什么呢?——兰注视着她默想,感动于她的坚持与固执,也许,通常我们只是因为想要等待而去等待,想要等待与是否有承诺并没有任何关系吧,我是为自己的存在,由我决定我的决定,全与别人无关。
琳打来电话,要兰为她将出世的宝宝取一个浪漫的名字,“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呢,你不会一直等他吧!他的婚礼听说很热闹,新娘家听说很有背景。唉!”
兰笑了,唉,可怜的一直在担心着的琳!
兰笑了,想象着自己步履蹒跚时在某个开放式公园里,在长满绿苔藓的小径,在林荫树下斑驳的长椅上——回忆,回忆一段心情,回忆曾经真诚固执的自己,回忆那些过往那些热爱,回忆那个人温和的微笑清秀的背影深邃的眼眸,回忆初遇时花瓣雨中彼此永不逝去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