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基督山走过去的时候,她用那只执长烟筒的手肘撑住身子,把另
一只手伸给了他,带着一个销魂的甜蜜的微笑,用雅典和斯巴达女子所说的那种音节明快的
语言说道:“你进来以前干嘛非要问问可不可以呢?难道你不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再是你
的奴隶了吗?”
基督山回报了她一个微笑。“海黛,”他说道,“你知道”
“你称呼我时为什么这样冷淡?”那希腊美人问道。“我有什么地方使你不高兴了吗?
要是这样,随便你怎么责罚我好了,但不要这么规规矩矩地对我说话!”
“海黛,”伯爵答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法国,所以你已经自由了!”
“自由!”年轻姑娘把那两个字念道了两遍,“自由干吗?”
“自由就可以离开我呀。”
“离开你!为什么我要离开你呢?”
“那就不该由我来说了,但现在我们就快要混到社交界去了,就要去见见世面了。”
“我谁也不想见。”
“不,你听我说海黛。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你可不能老是这样隐居着,假如你遇到了
一个心爱的人,别以为我会那么自私自利和不明事理,竟会”
“我从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男人,我只爱你和我的父亲。”
“可怜的孩子!”基督山说道,“那是因为除了你的父亲和我之外,你根本没跟什么别
的人说过话。。”
“好吧!我何必要跟别人去说话呢?我父亲把我叫做他的心肝,而你把我叫做你的爱
人,你们都把我叫做你们的孩子!”
“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海黛?”
那希腊少女微笑了一下。“他在这儿和这儿,”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她的眼睛和她的
心。
“那么我在哪儿呢?”基督山笑着问道。
“你吗?”她大声说道,“到处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