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看颜色昏黄或者昏红或者一切能让头昏痛的片子,以红高粱为首,或者是以张艺霉为首。《萤》若放在以前就是让我看了想出去透透气,现在看了还是想出去透透气,可惜外面太热了=v=
距离童年模糊不清的记忆后再看《萤》突然发现哥哥的糖罐就是某老师放在实验室的那盒糖罐,我还偷吃了好几颗,当时就想把一整盒偷回来。
撇开政治问题。
老宫,高畑勋总是把最人性化的东西最人性化的表现出来。无论是在脚本还是镜头的设计上。比如妈妈死掉,哥哥要把悲伤抑制在心理,不让年幼的妹妹知道,就跟妹妹说谎,在学校的操场哥哥一个个的做单杠翻滚,妹妹蹲在空旷的操场哭泣,背景是一片废墟和几个单立的杠柱还有妹妹拉长的孤胆害怕伤心的影子。
有人说动画片表现的当然是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东西,或许是disney一贯的原则吧。但是就像之前选定自己的脚本的时候就是坚信自己的动画信念:动画不一定只有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东西才采取的表现手法,当动画成为一种跟现实风格电影一样的艺术手段时,才是其真正归宿。动画也不是只有给儿童看的获得乐趣的东西而已,但是目前中国起码只是将动画当作是娱乐儿童与少年的一个东西,当一个已经成年的人看动画时就会意识的认为此人幼稚。当年的《小蝌蚪找妈妈》,《大闹天宫》,《渔童》所创造的艺术价值也仅仅建立在此价值观上。
日本起码老宫之辈不是。《萤》完全可以用实拍,死去会现实一部分的合成完全可以用简单的合成来做,但是想想它们将会给我们带来的艺术效果吧。实拍的效果我只能想到《寒山寺的钟声》,很小很小的时候看的一部抗日战争后日本女人在中国的遗婴的故事,濮存晰演遗婴成年后和尚的身份。在日本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后,依然回中国在寺庙度过余生。当时看的时候也是流着眼泪,现在想想,只是被其整个故事所感动,这样一个被父母遗弃在异国的婴儿成人后最终选择留在他乡寂寞之地度过余生,或许不能说寂寞了,因为这才是他最终存在和感知自我的地方,何来寂寞。但是《萤》整个故事不新颖甚至是一个备用了很久的故事主题:两个因为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的故事。但是让我从篇首到篇末一直流泪的原因是整部片子的每一分每一秒的镜头表现。当同一个脚本用实拍和动画的方式制作时,会产生两种完全同艺术感染力的效果。在动画中所拥有的感染力不是实拍能拍出来的。
随便选出一组镜头罢。哥哥第一次给妹妹吃果汁糖,他让妹妹闭上眼睛然后很大声地“啊”,下一个镜头便是妹妹紧闭着双眼把嘴巴张得很大很大,哥哥从裤袋拿出包在一张纸上的几颗糖(糖被意象性的赋于了荧光),糖由于化了一点粘住了纸,哥哥将糖甩开粘住的纸后放到妹妹的嘴里,妹妹泯了几口边跳边喊好味道好味道,在萤火虫群中蹦蹦跳跳,镜头切到妹妹脸的近景,丰富的表情变化后妹妹两手捧着腮帮子,转过头睁圆眼睛认真地对哥哥说:刚才开心过度,差点儿吞了。哥哥听了开心的大笑,妹妹也跟着咯咯笑,嘴巴一咧露出夜里闪亮的果汁糖。
这是一个兄妹俩开心的片段,却让人看了辛酸无比,被哥哥极力保护妹妹远离失去亲人的悲伤的行动深深打动,更是被妹妹生动的表情所感动,当时多么希望那盒糖永远吃不没,让哥哥和妹妹就这样吃一辈子开心一辈子。
最后妹妹临死前的一系列动作及语言将片子及观众的情绪推至高潮。凹陷无神失去焦点的两眼,脏的两颊,妹妹零乱的衣服和人偶,锈迹斑斑的糖罐。侧躺的妹妹一只手无力的搭在身边另一只手更无力地握着石头对哥哥说:蛋糕,很美味的,你试试吧……为什么不吃……你嫌它太硬……
片尾是一段妹妹在山洞日常的嬉耍:砌坟墓、玩秋千、用泥团做丸子吃、披着一块大布一个人玩游戏。音乐是伴随着战争结束的和平快乐之音,只剩死掉的人们留在那个战乱的年代,还有失去亲人失去生存目的的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好跟他的家人团聚。
实拍或许有着演员等等各种的限制,但是最重要的是动画往往能将创作者心底最想表达的东西准确的表达出来。如果说将来我成为动画人所要形成的自己的风格的话,我选择现实主义,用动画做跟现实一样但又是另外一种艺术感染力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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