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self;Yourself动画同人
连载开始,保证非坑。。。
对于一切支持过在下的朋友表示感谢,特别是李昀和小道同学。
对于文中出现的一切错误责任当然由本人承担。
1 星野爱沙美
她空洞的眼眶中只有绝望和虚无。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荒野中寺院里被抛弃的佛像般,平静,死寂。少女赤裸的上身背靠在八代神社外最大的樱树上,飞舞的花瓣在远处昏黄的灯火映照下闪着幽光。
和夜色一般漆黑的乌鸦,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赤裸的胸口上以及修长的小臂上,那一颗颗红色的眼睛仿佛浮游的亡者的魂灵。它们一边啄食着这无比的盛宴,一边警惕地注视着神社的方向。盛大的樱花祭典虽已近尾声,然而人们的喧嚣却依然没有消失。
她美丽的身体被从中间切裂开来,一道巨大到惨不忍睹的伤口,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柔软的内脏扭曲地垂在体外,深红的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给她白嫩的身体染上一抹绯红,无比妖艳而充满邪气。被剥下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四周,似乎是作为惨剧的见证,默默无言着叙说着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她——星野爱沙美——已经死了。
群鸦在我的惊扰下,突然一齐飞上天空。我停步在已经失去灵魂的星野同学的身体前,一步也无法后退,一步也不能向前。
刺鼻的血腥味已经使我的感官麻木,可是,真正使我动弹不得的,是那种黑暗,是那些压抑和恐惧的气息。不可计数的神木围绕在我们的周围,似乎有什么邪恶的力量隐藏其间,用贪婪而嗜血的眼睛凝视着我。凛冽的寒意,几乎使我的每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穿着巫女服的菜菜香走到了我的身边。当她看清了死者的面貌时,凄厉的惨叫一声,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我。
“那、那是——难道是——”
或许是因为女人在身边的时候,男人会莫名的坚强。我的头脑刹那清醒了。
“镇静,菜菜香!听我说,立刻报警!”我抱住她的肩膀。她柔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显得娇柔而可怜。
“星野同学,被杀了!”
“是啊,星野同学,被杀了……”突然,菜菜香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口气说道,“被杀了,被杀了,爱沙美被杀掉了哦!”她猛然抬起头,在她美丽的黑色长发下,是一双冰冷的无情双眼,可是,极度不协调的是——她的嘴角却露出了狂热的、期待的满足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我——日高佐菜,被不祥的怨念所纠缠,心中立刻为不安所充满。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到,那不安竟然如此之快的变成了现实,把我与菜菜香的世界染成了鲜红的颜色。我从没有想过,转学到这里——回到别离5年的家乡,竟然是地狱的开始。
和星野同学的初会,大概也是这无情荒谬命运的一个环节吧。那是开学的第二天——
因为是刚刚开学,我正赶上了班主任柚希老师(顺便说一下,是个身材修长的秀发美人)在班上强拉人做班委。
第一个被拉下水的,是1年级曾经做过班长的菜菜香。而另一个人选,则一下子就挑中了“若月双胞胎里后出生的”若月修辅。若月家的姐弟两个——朱里和修辅都是我从小玩大的青梅竹马,我和他们的关系简直就像亲兄弟一般。
可是,狡猾的修却立刻想出了脱身之策——“老师,我推荐日高佐菜做我们2年级F班的班委!”
什,什么嘛?日高佐菜,那不就是我么?什么亲兄弟啊,修那家伙!顿时我感到一种被出卖般的沮丧。
“你说什么啊?修!”我忍不住站起来纠正道。
失败,人生的大失败。
这种时候,应该毫不犹豫的直接反击,或者明确向老师表明态度才对。可惜,从很多方面来讲,作为一个废人的我,是没有这种能力的。这种时候站起来和修纠缠,只能把自己越缠越深。
“刚转学过来,我做不来班委的啊!”
这种程度的辩驳,大概是我人生的极限了。
“不不,您太谦虚了。”修露出了恶魔般得意的目光,“我们以前一起玩的时候,你不是总冲在前面么?只要把那种领导力发挥出来,班委什么的,小菜一碟啦!”
恶魔,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啊。
“不过……”说出这样扭扭捏捏的反驳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败了,再说下去也只是为了表现我在担任班委前有多么不情愿罢了。
我,到最后也只是个废物而已。
何况,还要算上那个落井下石的姐姐——若月朱里。
“老师,我也赞成!”一头浓密短发的朱里高举手臂这样说道。
虽然这对黄毛姐弟往往不合,经常掐架,但是在陷害无辜的少年这一点上倒是惊人的一致。
“竟然连若月家先生出来的都这么说。”柚希老师若有所思, 似乎是考量什么阴谋,“好!同意的人举手!”
什么嘛!这、这简直就是乘人之危嘛!除了我自己之外,究竟有谁会不举手啊?!欺负废物也要有个限度啊!
这样,结局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当我望向菜菜香的时候,她竟然也望向我这边,美丽的大眼睛中似乎有什么话要讲。可是,我们二人的视线一相交,她就立刻阴沉下脸,冷冷地把头别了过去。
八代菜菜香,明明和修辅他们一样,是我儿时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我们曾经在这个乡下的小镇上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可是,现在究竟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爱理不理呢?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么?
昨天,换言之就是开学第一天,我因为没有在菜菜香过来我和打招呼认出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扇了一耳光!
搞什么啊?那女人!相隔了5年,认不出是很正常的啊!明明小时候是个又温柔,又会拉小提琴的淑女,怎么长大了反而这么野蛮,还整天扳着个臭脸,真搞不懂女人啊!
不过,从各方面来看,她都是个发育良好的美少女呢,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在一股子色心的作祟下,我心里不住地为她辩解——昨天没有认出来她也有我的错,和美少女稍微缓和一下关系也好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在下课后,我放下架子主动跟上菜菜香去搭讪。
“请等下,接下来要去开班委会,可是我还不知道视听教室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吗,菜菜香?”我尽量温柔而客气地问道。
她停下脚步,冷冷回答,“你要是跟着我去的话,我也无所谓。”然后,很嚣张地自己走掉了。
喂喂!我是好心和你搞好关系啊,这是什么态度啊?就算我是废人一个,难道就不能稍微亲切一点,帮助一下可怜的转校生么?
接下来菜菜径直走进了图书室。既然在班委会前还有时间,加之本人也无处可去,到开会的时候还是得跟着身为班委的菜菜一起过去。所以我也尾随那位冰山般的美少女推门进了图书室。
这个图书室规模不小,来看书的人也很多。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架子上帖了什么古典文学啊,外国文学啦之类标签,漫画之类倒是没有发现。
突然有人招呼我道“小佐!”好亲密的称呼啊!这里居然有和我这么熟的人么?我转头望去。啊,坐在图书管理员位置上的人,不就是那位名叫麻绪衣的学姐么?
“小衣,啊……”我犹豫了一下,“麻绪衣学姐。”
织部麻绪衣,3年级的学姐,同时也是我当年的青梅竹马之一。虽然小时候是个像Q版小凉宫一般可爱的女孩子,但现在,却成了一个胸部风景“动人”的眼镜美女。可是,她似乎成长的只是胸部而已,总觉得其说话的口气和思维的方式还停留在小学阶段。
“只要和以前一样叫我小衣就好啦!”她撅着小嘴,似乎有点困扰。
要说感到困扰的,其实是我才对吧。不过,确实叫小衣比较顺嘴。顺便提一下,我现在寄宿在麻绪衣家所安排的屋子里。从各种角度来看,和房东女儿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
“对了,小衣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而且还坐在管理人的位置上,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看这个,我是图书管理员哦~”小衣指着左臂上标着“图书”的袖标很可爱地回答。
“小佐不是和小菜一起来的么?”
为什么这么问呢,看也知道不是一起啊。就算是一个班,也不一定要一起来图书室啊。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关系啦!我心里这样吐着槽,顺便偷偷地望向菜菜香的方向。而她似乎完全没有留心我们的对话,只是一个劲的闷头读书。
班里的人虽然还不熟,不过要说一起来图书室的话,修或者朱里带我来参观不也很合理么?啊,这么说来,那对兄妹那种运动型白痴果然还是不可能来这里的吧。
因为或许可以从小衣这里打探到什么把情节推进下去的情报,所以我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
“是这样啊,那么”小衣笑容可掬的说道,“暂时在这里看会儿书吧,小菜在班委会前都喜欢来这里看书,一年前就是这样了哦。”
“一年前你就是管理员啦?”我不禁惊讶这惊人的毅力。人不可貌相啊,戴上眼镜之后的小衣,从头顶冒出的这股傻气真是不可小视啊。
“嗯,是连续三年哦!”头皮发麻的看着她一脸幸福的表情,我也只好相信曾经有位哲人说的话——“脑残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吧!”(嗯,这么说到底是哪里的闲人呢?)
“菜菜这个猪头!”我忍不住叫起来。
在我沉浸在浅海鱼类的迷人世界中不能自拔之时,小衣却很惊讶地告诉我——“小佐,你怎么还在这儿?小菜已经走了啊?”
什么?!可恶!被摆了一道!
明明告诉伊我不知道视听教室在哪里了,居然还对我弃之不理,太、太过分了!
我猛拍桌子站了起来。
啊,这里是——图书室?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都用诡异的鄙夷目光看着我。
作为绝对失败者的我,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自觉的蜷缩到靠背椅子的怀抱里。
“那个,难道,你也要去开班委会么?”一个女孩子的温柔声音在我身后说道。
我回头望去,是一个双手领着学生提包的女孩子,系着马尾辫,双鬓的头发长长的,总之——120%的可爱。
“是啊……”我嗫嚅着。
小姐,您上帝啊?居然俺拍下桌子就能洞察到我要去开班委会的苦衷,真神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刚才路过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你的事情。”她美丽的脸庞露出了稍微羞涩的神色。
的确,刚才我和小衣就班委会的情况以及其他共同关心的国际国内问题广泛地交流了意见。
不过,这些东拉西扯的闲话居然会被人注意,还真应了那句“隔墙有耳”的老话啊。
“我是2年E班的星野爱沙美,”她的手很可爱的伏在脸颊边,“我也是班委,可以的话,一起去视听教室吧?”
哦哦哦!求之不得啊!简直是雪中送碳、千里送红豆饭啊!
神,果然没有抛弃我这个废人!
“太好了!得救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满怀感激地说。
“那个,你的名字是?”星野同学稍微有点害羞的问道,目光也微微低下,简直是秀色可餐。
我立刻被美少女的表情一枪击中红心,忙不迭的傻笑着回答,“我叫日高佐菜,请多关照啦!”
那就是我和星野爱沙美的初会。虽然这么说也许只是我个人偏执的想法,但是——如果那时没有相识就好了。我曾经是这么想的,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如果没有遇到她,如果那时没有遇到她的话,我的命运会怎么样呢?虽然是无法假设的事情,我依然无法压抑那种不可能想象。如果没有相遇的话,就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了吧。大概,不会。
从那时起,爱沙美同学就会不时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的身边。有一次在音乐室里,我独自一人坐在钢琴边弹奏着菜菜当年为我所谱写的旋律。我沉浸在那些美好又有些伤感的回忆中,短暂的遗忘了尘世的喧嚣。曲终之时,我却发现爱沙美竟然一直站在我的身边静静聆听。
她美丽的眼睛凝视着坐在钢琴边的我,夕阳的斜照把教室内的一切化为黑白两色。在那薄暮的微光中,少女的眼中似乎涌出了泪花。
失去的过去,不堪回首的往昔,追忆与叹息。我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向某个人诉说。可是面对静静出现在我身边的少女,我竟然忘却了任何人类的言语,无法倾述,无法挽留,只能任由少女含着泪光飘然离去。
明明我没有任何音乐才能,可是爱沙美却深有所感以致潸然泪下的样子。也许她曾经在不可追溯的往昔偶然聆听过那个旋律吧,虽然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首曲子也只有在小时候曾在我的小伙伴中演奏过——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因为她喜欢我吧。
虽然我是个废人,无法保护别人也无法拯救别人,只能无力作出反抗的样子忍受一切痛苦和折磨。可是,星野同学,不,爱沙美,她却从心底支持和喜欢着这样的我。
这不是悲剧又是什么呢?
如果我能早些时候发觉的话,即使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希望能保护她,就算让她恨我,或者是在记忆中把我完全抹消也好,我都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对着爱沙美凄惨的尸体,如此悔恨地想到。可是,这种仿佛可以吞没一切的悔恨也只是刚刚开个头罢了。
惨剧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布下的吧。星野同学邀请我周六一起去老人院帮忙服务。那个时候——
那是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我在去游戏店买完游戏回家的路上,偶遇了星野同学。她似乎刚在书店里买了好几本杂志。
“日高君!”她稍微意外地打了招呼,“买东西么?”
“嗯,是啊。”看到这么清纯可人的美女主动和我打招呼,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我一边把装着游戏的提包往身后挪了挪,一边反问:“星野同学是在忙什么呢?”
“我买了一些杂志,然后……”她的脸忽然变红了,害羞地把基本杂志搂在胸前。
“?”
“那个,日高君,方便的话,可以陪我买点东西么?”
唔,美女的请求怎能拒绝?我当然立刻答应。
不过,还真是有点紧张呢,毕竟——我手里的游戏可是货真价实的Hgame,如果被星野同学发现的话……
星野同学的目的地是宠物商店。
“星野同学有养猫么?”我看到她净是在挑一些猫的饰物,便问道。
“不是为我家买的,是为了‘Home’买的啦。”
“Home?”我虽然英文烂到死,不过Home这种程度的话还是知道的,那不就是家的意思么?
“我呢,经常去附近的老人Home参加志愿者活动,虽然只是陪老人聊天啊之类活动啦。” 她稍微有点害羞地说道。
(注:老人Home,也就是老人之家,日本的老人院)
真、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啊!我顿时从心底里佩服起来。
热心参与公益活动,尊老爱幼,见义勇为,美救英雄,智勇双全。想必和俺结婚之后,爱沙美也一定会精神抖擞的操持家务和孝敬老人吧!
啊,多少想得太远了,再这样下去鼻血要流出来了。我不自觉得摸了摸鼻子,确认自己没有失态到真的流鼻血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这之前我发现了一只迷路的小猫,所以就养在Home里了。”她拿起一个红色的猫项圈。
啊,您可真是女神啊!
连对流浪小猫这种小生灵都这么怜惜,星野同学你这种人,简直就是当代的活菩萨,绝种的大好人啊!
“果然还是给小猫带上项圈好一些呢。”她拿着一个系着铃铛的项圈,放在耳边轻轻晃动了几下,接着她一边微笑着一边对我说。
“名字叫做‘小波’,是个男孩子哦。”说着她又拿起一个黄色的项圈,露出了稍微不满意的表情,“我来选的话,总觉得会太可爱了。所以,让日高君来帮我选一下吧。”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虽然公猫的爱好我是不知道了,不过要想得到美少女的好感果然还是积极主动一点的好。
突然,爱沙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呐,日高君,这周六可以来Home么?因为,有需要男孩子帮忙的地方。”
“好啊,好吧,反正那天我也闲着。”我忙不迭地答应。说起老人之家的话,需要男孩子的地方可能还蛮多的吧,搬东西啊,修电脑啊,反正都用得着我这种“好人”。
“真的么,真是帮大忙了!”星野同学双手在形状美妙的胸前一拍,也高兴地笑了。
顺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事情的发展真是非常可疑的顺利啊。我当时这样天真的想。
可是,在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星野同学带着选好的猫项圈和我一起走出了商店,在门口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菜菜香!”我吃惊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长发的冰山美人。在那一瞬,我好像从八代菜菜香那漆黑的深邃瞳孔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简直如同深渊中幽深的湖水般冰冷无情。
“佐菜,在和星野同学一起买东西么?”她冷冷地问。
“菜菜香……姐姐……”星野同学一瞬露出了慌张而复杂的表情,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啊……”我不得不小心选择措辞,不然就会同时和两大美女为敌,损失惨重不说,还可能一辈子被贴上“好人”的标签。
拼尽废人的尊严,我义正词严的回答:“刚才偶然遇到了星野同学,她说想给猫买个项圈,让我帮忙挑选下。我只是顺便给她帮个小忙而已,你别误会了。”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就算刚才星野同学要给我买个项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命陪美人。
“是那样啊,偶然么。”菜菜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奏效了——大概吧。
“菜菜香也在买东西么?”我立刻改变话题,主动问道
“不,帮叔叔办了些事请,正在回家的路上。”她平静的地回答,不过眼中似乎还残留着针对某人的敌意。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石二妹的技巧,“周六我和星野同学一起去养老院做志愿者,方便的话菜菜香也来吧?”
听到了这段话,菜菜的表情又阴沉下来。
“对了,菜菜香还要练习舞蹈,不能来的话那就——”
果然想要一石二妹还是太贪心了,弄不好鸡飞蛋打,所以——
“我去!”菜菜长发下的眼神让人不可琢磨,只是低沉着嗓音回答。以前我可从没听过她用这么勉强的语气和我说过话。
“啊,不过你还有练习……”我迟疑道。这么说,莫非刚才的话对菜菜起到了欲擒故纵的效果?今天我泡妞的状态真是好的异常啊!
“没关系,我差不多都已经记住了!”菜菜突然着急起来,向我保证道,“所以,所以,我也一起……”
“啊,那太好了!”看到菜菜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颜,我心中的石头也放下来了。菜菜,果然还是以前那个知书达礼的好女孩儿啊。我那时是那么天真的认为。
然后,周六。
当天我起了个大早。虽然周六起早完全不合我的习惯,不过为了陪伴两位绝代美人,起早还是物有所值的。
大概早上9点左右,我和爱沙美、菜菜一行3人到达了老人之家。
在门口的大牌子上,除了上面的老人Home几个字之外,下面四个更大的字“梦童学会”更加显眼。
即使我也知道梦童学会的大名。虽然表面上是个民俗研究学会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是有着本地名门望族在幕后支持的宗教性质的神秘组织。只有议员,企业家,大学教授等成功人士和各界精英才有资格加入其中,而只要参加了这个学会,便等于买到了在本县平步青云的门票。非但是县一级甚至在“东京”都有不少人物出身于此学会。只要挂上学会这块金字招牌,只怕连软硬不吃的小混混都会躲得远远的吧。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踏入了老人院的大门。
令人在意的是,迎接的工作人员(40多岁,女性)很暧昧地对我说:“欢迎欢迎!特别是年轻的男孩子最受欢迎了!”
听到这话,连菜菜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把我诓骗来的爱沙美则露出了和大婶类似的诡谲笑容。
到、到底星野同学要求我干什么事啊?真令人紧张。
进入大厅之后,一个系着粉色围裙的女孩子不客气对我们说:“来得太晚了,你们!”
这声音太过耳熟了。真是,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啊。
“朱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若月朱里大吃一惊,“难道爱沙美没告诉你们么?”
“啊啦,”爱沙美用食指轻轻戳着自己的脸颊,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我忘记了。最早本来是朱里在这里做志愿者的,我也是后来被她邀请加入的。”
忘记的真好啊,如果早知道朱里这个魔星也在,我可真得考虑装病退出了。不过朱里那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份爱心,真是让人意外啊。如此说来,朱里的父亲,似乎也是梦童学会的成员吧,貌似有听这两个家伙提过。“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呵呵,呵呵……”
“小子,你终于来啦,啊哈哈!”一个老头突然高叫道。
搞什么啊,难道遇到了我去世多年的祖父?不,那个倒是不可能的。
一个手拿游戏手柄,正在等人对战格斗游戏的老头子很高兴地对我打着招呼。
“你就是那个朱里说的来和我对战游戏的小子吧?”
朱里原来对把我诓来的事了如指掌。阴谋,阴谋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对战对手?”这是什么发展啊?
傍边的大婶也忙不迭地道:“洋护先生最近迷上了对战游戏,可是却没有一个好的对手。”
“喂,还在等什么,快点坐过来啊!”老头子人倒是真不错,豪爽地拍着身边的布团,一脸热情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于是,没有选择余地的我只好应付着坐了下去。
这个对战游戏是被称为“十二大将武斗录”的新进游戏,据说是名为“地上最强新娘”的动画改编,剧情貌似是武功高强的少女凭借武力保护并夺取手无缚鸡之力的如意郎君的故事。
绝望了,真是对这个阴盛阳衰的社会绝望了啊。
对战双方被分为了东军和西军,而参战的角色也都和十二生肖扯上了关系。代表虎的青年拥有锋利的爪子作为武器,不过大部分的角色都不知道怎么设定的。代表蛇的少女拿着日本刀,而代表马的女孩,那身裸露度极高的装束简直无法形容。大概制作这个的监督也脑残了吧。
最后我选择了代表虎的青年,而老头则选择代表了龙的少女。
很快,我发现我中了圈套。虽然虎男有看上去威力不俗的钩爪作武器,可根本就只是个空摆设,在少女霸道无比的冲击波的攻击下,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严重缺乏平衡性的游戏!我简直有摔手柄的念头了。
可是,当我回过头去,却发现了星野同学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那简直是为了即将踏上战场的武士践行的眼神啊。看来不论是生是死,我只有战斗下去了。何况,还有朱里那闪烁着恶意的双眼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从上到下都有一种“你要是不好好让老爷子开心,我等会儿就剁了你”的感觉。
只有菜菜,孤零零的一个人,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左臂,在大厅离我最远的角落里忧郁地看着这边,什么表示也没有。
“过一阵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全都安排好了。”似乎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这样的对话。不过,面对老头子操纵的少女的频频攻势,我只好把全部精力用在游戏上了。
老人之家的工作总算结束了,中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过总算是搞定了。不愉快的原因不是朱里,这倒是颇为奇怪。
住在楼上的阿尾婆婆的孙女,在年初因为车祸而去世了。据说她是个喜欢拉小提琴的女孩,和菜菜也有点相像。因此,我便提议菜菜给婆婆用小提琴拉奏一曲,可奇怪的是菜菜居然坚决不同意,脸色也一下子阴沉的可怕。更可气的是,万事都和我作对的朱里还一口帮着菜菜,真是莫名其妙。只不过是拉个琴嘛,又不会掉块肉。
在这突然莫名其妙的气氛下我们离开了老人之家。和大家分手之后,我和菜菜两人走在乡边的小路上,水泥路边就是整整齐齐的水稻田。遥远的夕阳散发暮色的光,把天边的云彩染成血样的红色。
我们默默无语,各怀心事,可是又无从表达。只好任时间溜走,只留下身后无言的脚印。
不管怎样拖延,路终归要到尽头。该说的话,最终还是要说,因为不说就再也永无机会。我也只有在这样状况下才能仓皇的说出本来早就该说的话,因为我终究只是个废人。
“菜菜,刚才是我不好,小提琴的事……”我鼓起了勇气,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像我要求了很过分的事呢。”
“那件事的话,已经没事了。”菜菜背对我,立在八代神社鸟居的下方,夕阳在她面前的阶梯上投下长长的影。
“不是佐菜的错,别放在心上。”虽然她一直没有和我对视,不过她的话却异样地温柔和安详。大概,是我多虑了吧。
“可以了,没关系的。真的。”她转过身,送给我一个灿烂的美丽笑容。“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说完,她就转身踏上了神社前的台阶,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上神社的方向奔去。
一周之后,我又应爱沙美的邀请到老人之家迎接老头子的挑战。
当然这次我有备而来,通过一周的苦练,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我毫不费力地连连击败老头。不过这老爷子也是越挫越勇,那种不服输的劲儿头真是让我这种废人倍感钦佩。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事件是,阿尾婆婆给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盒子。盒子被黑格子布密封的严严实实。据说是希望我们帮她要埋藏到附近最大的樱树下面。大概是作为献给死去的那个女孩子的祭品吧。虽然我个人是不太赞同这种封建迷信活动了,不过,面对老婆婆诚挚的嘱托,我和爱沙美们还是接受了这个小小的支线任务。
八代神社。
我和爱沙美为了寻找双子丘附近最大的樱树而来到了八代神社的神木林中。每次回到这里,往昔的记忆就好苏醒了一般,不自觉地指引我的前路。
很快,我们找到了那棵最大的樱树。它就在路边不远的地方,即使从通路的台阶上也可以清楚看到那棵三两人也难以合抱的巨大樱树。
虽然已近黄昏,但是光线依然充足,但是如果拖拖拉拉到夜晚的话,估计也很难找到那棵树了吧。
于是我们用小铲子开始挖坑,一边还聊着天。
“日高君倒是很清楚这里有棵大树呢。”爱沙美这样说道。
“小的时候到处乱跑,哪里有什么大树啊大石头什么的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的确,小的时候,这里——八代神社的树林是我们最喜欢的玩捉迷藏的地方。大家跑累了,玩累了,就会一起靠在这棵大树下装死,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阳光从枝桠的缝隙中射下。
儿时的记忆,和菜菜的记忆,和小衣的记忆,和若月姐弟的记忆,都在刹那间活了过来,把我带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老奶奶交给我们的工作终于完成了,我长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爱沙美也跟着我站了起来,可是,她突然“啊”地轻呼一声,向前作势欲倒。我见状连忙伸双臂扶住了她的身体,可是她却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
一时间软玉温香,她娇弱无力、柔若无骨的身体,居然毫无防备的倒在我怀中,纤纤玉手还扶上了我的胸口,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若是我早有防备,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可惜事起突然,我这个废人竟然完全没有准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没有事吧?”我问。
她双手扶住了我的胸口,仰起头看着我:“不好意思,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但是已经没关系了。”说着她似乎想要把我推开,可是这么一用力,她又要软倒下去。
我只好又环抱住了她,“不要勉强,暂时休息一下吧。”
“对不起。”她似乎羞红着脸回答。
寒风吹过,夕阳只剩最后一丝残光,黑暗即将降临世上。
在这伤感的时刻,我却和一位娇弱的美女拥在一处,浑不知今夕何夕。
只是,这时候,一阵莫名的恶寒猛然袭上我的心头,我回头望向阶梯的方向。
只见一名黑发女孩如同铁铸的雕像,动也不动地望向这边。她的神情孤高而冷漠,她的姿态傲然而高绝。
阵风吹过,她的满头长发随之恣意飞扬。
夕阳坠入漆黑的深渊之前,还在挣扎着为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缕光明,那一刻似乎无限漫长。
可是,漫漫长夜的黑幕终于降临,与夜色同样颜色的群鸦如同受惊一般,从她的四周飞起,直向血色的天边飞去。刹那之后,只剩下飘荡的黑羽,无力地坠落。
我,推开了怀中的女孩。
“啊?”爱沙美似乎也一瞬有些迷惑,不过她立刻恢复了常态。
“谢谢,真的,已经没事了。”她这样回答。
“啊,好。”我只是这样敷衍着她。
可是,当我回头再望向远处的阶梯时,那里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一根根写着八代神社字样的白幡在寒风中不住抖动,宛如一排颤抖的灵魂。
从那以后,本来和菜菜已经缓和的关系又突然直线跌落谷底。她又对我爱理不理的了。明明我已经对她解释过了,那天和爱沙美抱在一起只是个意外,可是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释。
在彷徨无措中,八代神社的祭典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