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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TM]月下幻 三章:FATE/Last War

楼层直达
级别: 风云使者
注册时间:
2003-08-22
在线时间:
37小时
发帖:
5628
/0. 纷至沓来者的帐单

上海至东京的特价经济舱的机票 RMB:1,590

  蒋沁剡看着一座之隔窗外的云层慢慢超过自己的头顶,随后便是一片略带灰色的天空。钢铁的田野在脚下伸展开,铺散着和天空一样的暗色调。
  “哦哦,这就是目的地吗?”身边的大汉兴奋地将头转向窗外,露出了孩子般的好奇心。
  少倾,着陆警告灯亮起,在乘务员的监督下,蒋家的少爷乖乖地系好安全带/翻起桌板——周围的众人同样的动作。
  很快,巨大的混凝土地基出现在视野中并迅速扩大。以秒来计算时间的小小沉静,随着明显的阻滞感和不太容易察觉的轮胎擦地声结束。
  安全降落/全员平安/不需庆祝。
  巨大的767客机靠上舷桥,旅客们纷纷取出随身行李依次离座。
  “初次坐飞机的感觉如何?”已经因为工作在国内到处飞来飞去的蒋沁剡向刚才的大汉问道。
  “还真是不错诶,从海滨到这东瀛岛国只要几小时就可以了,过去的人类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吧。”魁梧的男人发出了如孩子般开心的笑声。
  “是啊,”少年领着大汉向行李机走去,“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战场——那么……”
  男人咧嘴一笑,适才的天真已经无影无踪,填补上的,是宛如猛兽般的杀戮渴望:“没错,‘战争’已经开始了。”

东京市内学生优惠月票 JPY:14,900

  樱月武子从地铁出口走了出来,匆匆向人流的反方向走去。
  下班人群/去向流行店铺的学生/赶路的公出白领——人流规模:巨大。
  娇小的身躯仿佛奋力跳过瀑布的大马哈鱼,带着一身伤痕终于脱离的激流。
  高楼大厦间小小的平房区——偶然因为区画而被开发商遗忘的地块。
  小小的甜品店X1,名字:“多摩联合会会馆茶屋”。
  推开钢框玻璃门,走如名字仿佛飞车党集会所但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气小吃店。
  “卡、卡……在这里。”伸手从大大的背包中取出一张卡片,递向伸出头来询问的老板娘。
  “嗯,给。”确认,送上一杯奶茶,小券一张——数字:299874511。
  女大学生鞠躬谢礼,一头撞进柜台旁的边门中。
  门后的小巷,穿过。小巷的尽头,门。打开钢制的门,进入。古旧的污损电梯一台,按键入内。
  快速地依照小券上的数字按下1~9楼的按键——电梯下降。
  今天要在图书馆里自习的课题——“令咒”和“圣杯战争”。
  
墨田区某旧多层公寓楼单间月租金 USD:723

  卡莉尔伸了伸懒腰,从阳台向外眺望。
  墨田川从眼前流过,不远处能看见当地的警察局,当地人正开始一天的工作生活,周围充满着活力和朝气。这栋多层旧式公寓是个不错的栖身所:便宜、交通便捷、而且风景很好。
  卡莉尔·塞道斯走回房间,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关上。昨天的报告已经发送出去了,之后要过一个小时才能打开……啊啊,总部那群家伙的工作效率就不能快点吗?
  她摸了摸左手,露出得意的微笑。
  被选上的是自己,不是从中部来的阴险先生法尔迪乌斯,也不是头脑太过精明的萨拉逊骑士……哦耶,天国的父母知道应该会高兴的吧。
  神圣而污秽的战争,被诅咒的赞美诗,盛大却隐秘的杀戮之池。
  太令人——激动了!
  女人穿上短袖衬衫/套上及膝牛仔裤/大号女式沙滩鞋,一转身面向同居人。
  “走吧,Caster,去散步咯。”
  “是,长官!”
  银发的美丽少年回应道,仿佛天使一样的面孔绽开灿烂的笑容。

付给“工作者协会的情报费” USD:3144

  章麟紧握着右手手腕。刚冲到门旁的红叶正赶到身边。
  魔力——汹涌的魔力——在手上聚集。敏感的体内魔力监视系统的警报震天响,连带着身体管理系统都是一片红色。各种“警报”/“警告”/“CAUTION”字样在大脑皮层内飞舞——完全不知道到底该处理哪一个。
  少女的应对:通通关掉!
  “啊……”从唇间流露出的喘息混合着汗水落在合成地板上。身边爱人紧紧拥着自己,那熟悉的触感终于使她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
  “怎么、怎么了?”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开始放松,红叶终于得以开口询问。
  章麟转动了下头部,确认自己正蹭在爱人的胸口:“不、不知道,好象有什么东西从右手钻到了身体……不对!”
  她伸出左手——
  “这是……”
  一个奇妙的非对称图形出现在半真祖少女的右手上,大略看一下,可以想象成有着单侧飞翼的长剑,剑柄的小半部被那条镀铬手链盖住了。
  将图形的存在告诉了章麟后,红叶将对方小心地扶回床上。
  “这是什么?”
  “不知道,”少女摇了摇头,“我现在把一切系统都关掉了……等下,让我先弄个防火墙看看。”
  大约十分钟后,麟再度开口:“好象是某种特定格式的魔力流强行构成的回路,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该不会是昨天浅野先生托付的那东西惹的货吧?”
  昨天,工作者协会托浅野信长交给章麟一个小布包,说是协会的自身委托,希望能包裹一周时间。
  “应该不会,现在我开了魔力探测后没感觉我和那包包之间有任何能量、魔力的联系……诶?”
  少女突然中断了说明,而鬼也在同一瞬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小小数平米的卧室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图案,仿佛是由光构成线条如同有生命一般描绘着二人无法理解的图形。而昨天章麟安放东西的安全箱也在此时自己打开,那布包就这样漂浮在半空中,一边散开一边向光阵前进。
  “这、这是……”红叶站起身,想要去抓住那淘气的包裹。
  “红叶,别!那里有大量的魔力聚集着!”
  “什么!?”
  二人对话的片刻,布包已经完全打开,一枚戒指停留在光阵的中央——
  ——一只手指从其中心伸出,穿过了戒指。
  两个女人被这场面惊呆了。仿佛意尤未尽似的,那手继续向前伸展——带出臂、头、身、腿、脚——人。
  人形的身影出现在逐渐减弱光芒的阵圈外,粗看上去应该一是穿着着蓝色金边盔甲的女性。
  那女性慢慢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将身后的光芒纳入体内——望向眼前的二人。
  “请问,”天赖/圣音/神喉,“二位之中,谁是吾将服侍之勇者?”

  这一天,“战争”最后的一组参加者,交纳了报名费,被贴上了号牌——整装待发。
  圣杯战争,开始。

/1. 运动员代表的开场白

  “这——就是——日本!”少年站在旅馆的观景窗边喊道。
  “哦哦,你好象很兴奋的样子啊。”大汉一边望向少年,一边拿着电视遥控器胡乱换着频道。
  “将古风和现代完美地共存在一起——不是融合而只是相互共存,神秘和现代化的生活节奏互不干涉却又相互依存,这样的国家就算不是来参加比赛也该来走一趟,说不定我的民俗文化考试的论文就全在这里了。”少年=蒋沁剡=中央人民大学文史戏民俗研究室研究生。
  “我是不太明白这个东瀛岛国哪里好啦,不过既然有仗打,我也就不苛求什么了。”大汉=姓吕名布字奉先=货真价实的本人的——英灵。
  圣杯战争,将魔术师与传说幻想中的存在配对,然后相互捉对厮杀。直到只剩下最后的一组,方始能——
  ——召唤圣杯。
  圣杯/愿望实现机/无限可能的盒子/人类最强的魔法之一。
  多么诱人的奖赏,但风险却也是如此的充实。
  不但要小心被对手消灭英灵而落败,魔术师本身也是被狙杀的对象——甚至还要小心用完用来束缚英灵的令咒后被从者反逆。
  能参加这场魔术界的盛会而活下来,就已经是对身为魔术师能力的某种肯定了。
  “嘛……”在脑海中回忆着所得到知识的蒋沁剡,将右手的袖管卷了起来。
  抽象化的图案构了一个大陆略是三角型的纹身——令咒。
  三个令咒=三次场外指导——消耗品,小心使用。
  嗯,面对自己的这个从者还真是得小心安排呢。
  三姓家奴,为了自己的利益屡次出卖侍奉的君主……
  就算是这样的传说,那家伙却也没有否认:“时世所迫……”
  没错,若在乱世,能守住名节生身固然值得敬佩,但在之前便是要保全性命呢——所以,那家伙又说:“所以现在,我没有任何值得背叛你的东西。”
  嘴角扬起笑容,转过身向着三国第一猛将下令道:“出去散散步吧。”
  反正自己还有令咒呢。

  离盛夏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街头的温度却离酷热不远。随处可见打扮入时且清凉的女性、将凉快热血男儿表现得淋漓尽致的少年和用衬衣将自己裹成炎暑异类的上班族。
  要说,还真是怀念在家乡山野间光膀子着背心短裤上蹿下跳的时候。
  “日本还真是个奇怪的国家……”灵体状态的吕布喃喃道,“一边是让人看得发直的色气,一边又是随处大杀风景的古板。”
  “你是说衣着?”蒋沁剡从手中的冷饮杯里挖起一勺冰淇淋送入唇间。
  “嗯,不过倒真是比我们那时候的花样多多了——现代世界还真是美好啊,想那时候要‘养眼’的话只能去看貂禅了。”英雄爱美人——合情合理。
  少年却楞在了人行道上,一脸不可思议地向从者提问:“‘养眼’?没想到你还会用这么宅的词语。”
  “别小看了圣杯,”吕布发出了促狭地笑声,“我们可是被赋予了相当多的知识呢,只要是这个时代所能有的,几乎都可以为我们所知。比如那个美国总统……”
  蒋沁剡连忙制止住他,虽然很在意和自己看到的资料上写的略有不同。不过转念一想这虽然是相当神秘的竞技,人类制定了最初的规定后的确也没有完全不更改的可能。何况都已经举办了七届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他再次迈开步伐,将一勺又一勺的冰淇淋消化——直到吕布出声叫住他。
  “等下!”从者的声音突然不像之前那样随意调皮,而是恢复了过去他身为武将的威严。
  “是敌人吗?”少年将最后一勺冷饮咽下,丢掉垃圾。
  “应该是,不怎么强的力量以规则的形式放出,大概是那边的探查或挑战信号吧。”
  “那么,”蒋沁剡从腰间的携具里掏出了两张符纸,缠在携具的束带上,“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吕布瞬间化出了实体——刚才的符咒可以让一般的人类暂时无视术师和周身一定范围内空间的存在,于是人流自动给巨汉空出了一小片空间。
  “得令!——”
  猛将回答着,左手一招……
  “——来吧,爱马!”
  一辆巨大的摩托车凭空而出,落在二人身后符咒营造出的空地上。
  通体赤红的车的车身,黑色的火焰状的图案装饰在油箱和坐垫之间,车把中间的车头无论怎么看都仿佛是金属管件折拉而成的马头。
  “不愧是‘日行千里’呢。”已经中国见过这一匹的少年赞叹道。而仿佛是回应他的褒美,摩托车发出了一阵排气声——宛若马的嘶呜。
  “上来吧主人,我们出发了!”吕布很明显地已经兴奋起来,一把抓住蒋沁剡伸出的手臂拽上后座,转动把手上的油门——
  ——腾空而起/飞行。
  “要跟去吗?”
  待他们二人完全消失在高楼大厦间后,一个女人微微低下头,倾身询问少女。
  “当然,如此收集情报的大好机会怎能错过……走吧。”
  三个女人一起迈步,向着战场的观众席赶去。

  * * * * * * * * * * * * * *
  
  港区,原源川安船运会社第四码头(废弃中)。
  “……炎之精灵·烧尽!”一团火焰飞向了魔术师所在的位置,但他巍然不动。
  仿佛被风吹散的火星,那团猛烈的火焰瞬间就化为了乌有。
  “这样的连半调子都算不上的人居然使用着魔术,奇耻大辱啊!”男子将手中的金属短棒举起,指向少女。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是一只钢笔形状的物体,但现在那上面却流动着魔力回路营造出的魔力潮汐。对面的女孩显然也察觉到了对手的意图,浑身一颤。
  仿佛被蛇之魔眼瞪视的青蛙一般——无法移动/无法动作/无法开口/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死吧——男人一言不发的宣告道。一道魔力爆发所引起的高温等离子气体包裹在同样由魔力构成的被甲(Shell)中,以音速飞向少女。
  “……救、救我!!!”女孩跌坐在地上,大声求救——而回应这柔弱的呼叫,是她自己左侧大腿内的纹身。
  令咒:可以使英灵引发近乎奇迹的现象,于契约魔术师危急时救援。
  红色的大衣挥动,等离子枪弹如同女孩之前的火球一般轻易消散了。
  “没事吧,主人。”银发飘舞,包裹在大衣之下皮衣之内健美身躯微微转动,好让自己看见保护的对象感激的笑容。
  “嗯……谢谢你,Archer。”
  男人咋了咋舌,倒不是因为“一般魔术师都无法伤及英灵分毫”这种常识性的问题,而是对手居然如此轻易的就用掉了一个令咒——如果是自己的话,至少能想出十数种对付如此程度危机的办法吧。
  于是,庆幸对方擅自消耗掉杀手锏的魔术师开始恼怒起来。
  “对面的小鬼,”他低吼着,举着笔状的凶器向前大踏一步,“居然如此没有常识、没有能力、没有勇气……如此狼狈和失态竟然还肆意施展着魔术,你究竟是为何成为魔术师!”
  女孩“噫”地一下子语塞,就算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对她而言如此莫名其妙的问诘也应该是第一次体验吧。
  “罗嗦的家伙。”女孩的从者——女性的英灵皱了皱眉头,将包覆在左手的巨大的金属棍棒似的武器指向魔术师。但是碍于没有主人的命令,也仅仅是瞄准而已。
  “无能、无礼、无知——身为一个魔术师高贵的品格的反面你都占据了,我等天生超人自命不凡的名誉你都丢到哪里去了……也好,就让我在这圣洁的战争中将你彻底抹杀吧!”
  男人原先就算再大动作也一直紧贴在身上的衣袍舞动了起来,名为魔力的光芒自他身体的天灵、心口、丹田三处泄出/聚集/压缩。
  “把从者和主子都干掉。”即使是施展魔术,男子依旧有向自己的从者下达命令的余力。
  不知何时从之前的战场回来的英灵完全没有回应主人的意思,但见一身黑甲黑装的它完全没有预备动作就欺近了六米开外的目标——
  ——“咔镪”金属相交的声音响起,黑色的单手长剑和黑色的金属棍棒向交,一丝火花都未迸出却惹得空气剧烈激荡起来。
  “快走!”红衣英灵用手一拽,将吓呆了得主人从身后拉开。与黑色长剑配套的墨色骑士小盾砸了个空。
  “啊啊、对不起!”女孩如梦初醒,慌乱地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一路小跑钻进了战场边的堆货场里。
  “哼——”魔术师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笔状物抛向空中。
  “追踪(Trace)……锁定(Lock)……终结(Deadend)。”
  时间停滞。
  然后在下一瞬间来临之前,女孩倒在了地上。
  “什、什么?”感觉到来自主人的魔力供给突然中断。名为Archer的英灵楞了一下,而就在这一刹那。黑色的剑身拨开了她的武器,刺穿了她的身体。但Archer也马上反应过来,她忍着痛楚扬起左手,金属棒的前端突然分四瓣打开,爆裂而出火球吞噬了她和黑色的英灵——当对手驱散开实际上是高能粒子团和魔力混合的火焰时,Archer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有一击致命吗,算了,愚者的幸运而已……回来吧,我们走。”男人摇了摇头,让自己的从者回归灵体状态后解除了将整个战斗区域笼罩起来的结界,随后便离开了到处是战斗残骸的货物堆场。
  
  “哇……这就是圣杯战争啊。”蒋沁剡发出了盛大的感叹,从十分钟开始他就一直用符咒维持着自己和吕布的“隐形状态”,从头到尾观看了这一场战斗。
  “嗯,那个魔术师是很厉害的角色呢,从他的战斗方式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指挥英灵方面却看不出有多少手段。”一代猛将把从英灵座中摄取到的知识现学先卖起来。
  “那英灵感觉木木呆呆的,好象没有自己的意识——嘛,反正不像你自我意识过剩就是了。”主人拍了拍从者宽大的肩膀,开着玩笑道。
  吕布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接着发动了摩托车的引擎:“可以走了吧,主人。既然你我刚才都决定不趁人之危,那现在唱戏的下了台,看客也该回去休息了呢。”
  蒋沁剡点了点头,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那个被暂时击败的女孩似乎并不是老练的魔术师,至少在战斗中呼唤出自己从者的职阶就不是明智之举。加上她似乎没有多少可以使用的魔术,还很容易因为压力而崩溃——大概是个新手吧。传说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其实大部分都是随机选拔,看来果真如此。
  但即使是这样,身为魔术师就已经是脱离常识的人类——既然普通的人类都孕育着无限的可能性,那么刚才落败的少女转眼成为自己的劲敌也是必须要考虑的情况了。
  啊啊,愈来愈让人热血沸腾了。原来不是没有预想过比赛的激烈程度,但现在看起来即使是一般人类世界中真正的战争也不过如此。
  “喂,奉先。”少年呼唤着自己的从者。
  “什么?”大汉一边驾驶着披挂了“偏转意识”结界的摩托,一边微微回过头回应。
  “我们来拿下圣杯战争的胜利吧。”蒋沁剡扬起嘴角,感受着许久未尝体味的躁动。
  “得令!”

  * * * * * * * * * * * * * *

  “来晚了吗?”章麟在一处堆货场的入口处,懊恼地看着魔术协会和教会的工作人员披着“珠洲建设”的伪装清理现场。
  “没办法,从市中心赶港区,只用普通的移动方式的话太花时间了。”红叶摸着爱人顺滑的秀发,安慰道。
  “……抱歉,主人,我如果是Rider的话就好了。”突然二人的耳中传入了一个声音。不过她们并没有为此而惊讶。
  “这和你没关系哦,Lancer。”章麟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的“耳语”安抚从者。不过这也难怪,以中近距离突击战为擅的Lancer职阶,在移动手段上的确是不如以此为名的Rider。
  “走吧,这里应该没什么好看的了。如果使用魔力探测的话实在很担心会被里面那帮家伙发现……红叶、Lancer,回家吧。”女孩转过身,牵着爱人的手向外走去。
  灵体状态的Lancer一边跟随着二人,一边在心中回想起主人提出的参加圣杯战争——夺取万能愿望机的“理由”。
  “……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最重要的的理由。”

/2. 特邀嘉宾的首日感想

  卡莉尔悠闲地在秋叶原的书店“The Mark”二楼的某个书架前翻阅着新出炉的人物传记。那是以科学家之名托世实际却是身为死徒的某个魔术师的伪作——因为他现在依旧活蹦乱跳地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和新激光材料玩游戏呢。
  一般来说,美国在“神秘事物领域”给人的感觉就是:阴谋论和大马哈。民间层出不穷的各种谣言和政府一概的不作为构成了这个新兴国家在魔术、吸血种、神秘领域等方面的研究一直被好好的保存在共济会的棺材盖下。
  嗯,没错。《国家宝藏》的确有部分内容是真实的——美国建国之初是埋藏了一大笔财富——但不单单是物质上的。
  比如,她现在戴在右手上的戒指。
  那个被称为教会的机关探寻千年不果的圣物,作为传说连接魔术侧和教会侧的物质存在之一——也是世界最大的魔术师/魔法使的唯一遗物。
  经过多名专家(高报酬雇佣)证明,多种技术(高投资开发)手段验明,整个确认过程足以将曼哈顿计划的一半规模吃掉。
  “梅林的记忆”——镶嵌于现代珠宝工艺铸造的白金指环座之上的宝石。
  以此,不难判断与卡莉尔·德拉约尔签署契约的英灵是哪一位了。
  “居然选上了我……”女人把视线从书中抬起,以眼光温柔地抚摸着宝石。
  与情报得到的圣杯战争不用,此届的战争并没有赋予魔术师自行召唤从者的自由,而是所有参加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行”签署了契约——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来到日本的原因。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有变化:魔术师的适合者都是由圣杯随机挑选的。
  美国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有自家特工被选中的大好机会,各种机构立即行动了起来。FBMI(Federal Bureau of Mystery Investigation 联邦神秘事务调查局)、CIA、对外宗教关系研究会、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人文资源委员下属第三历史组……总而言之,整个国家的神秘事务机关都总动员了。
  目的很简单——让卡莉尔和她的从者成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使美国成为不仅仅是经济、科技、政治和军事的强国,更成为神秘事务领域的先进国家。
  而如此重担在肩的女人——年芳23的南美魔术系统研究员卡莉尔·德拉约尔……
  现在很悠闲。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Caster会笑出声的。
  特技是脑内OS,自做成的高效率处理系统于比电脑复杂何止百万倍的人脑内顺畅运作。腰间的手机将周围的特工们努力得来的情报半个字节都不差地通过外连接口直接送入大脑内处理——而这个女人还能至少表面上很悠闲地看书。
  宛若是某富含宗教及哲学元素的科幻电影内技术的别用,将魔术真正化为“自己的魔法”。
  真是让自己都会羡慕的天赋异秉。
  “Caster,”女人合上了书页,用旁人听不见的“耳语”呼唤自己的从者,“除了你之外,一共还有六名从者是吧。”
  剑客(Saber)、弓手(Archer)、枪兵(Lancer)、骑士(Rider)、魔术师(Caster)、暗杀者(Assassin)、狂战士(Breserker)——七个职阶的七位从者,以及立下契约担当他们的主人行使令咒的七个魔术师,为了争夺名为圣杯的万能愿望机而展开厮杀。
  这便是关于“圣杯战争”,卡莉尔所知道的情报。
  “是的,主人阁下……不过直到现在我也只能通过占卜确定其中的除我之外的三人而已,还有三人实在无法确认。”
  Cater使用的是混合了凯尔特德鲁依和罗马多神教祭司的魔术来进行占卜,在卡莉尔看来准确率还是相当高的。如果他这么说的话,就代表五名参赛者已经确认了。
  特工把书放回原处,站起身从二楼的梯子走下一楼,离开了“The Mark”。其他前来会面的特工则按兵不动,各自按照着计划准备解散。
  “都是谁呢?”她向自己的从者问道。在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想要准确地辨认出一个掩藏了气息的魔术师及其从者,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Saber——黑色锁鳞甲的持盾武士;Archer——有着奇怪远程武器的红衣女人;Rider——驾驶红色摩托车的亚洲壮汉;还有我自己——Caster。”
  其实一边这么说,一边梅林以魔术在主人面前展开了只有他们才能看见的影像资料。
  “嗯,已经发现的数人光从外表看的话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英灵呢,果然不得知宝具的话很难判断其真实身份……那么,剩下的Lancer、Assassin和Breserker依旧没有找到啊。”卡莉尔并不是用疑问的语气,而仿佛是自言自语道。突然,她左手中指和拇指打了个响。
  “这样吧,我们稍微邀请一下敌人好了。”
  Caster——梅林看起来有些困惑:“主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招惹别的参加者吗?”
  “是啊,”女特工一转身拐进了街旁的一家甜品店,“干脆我们弄个阵地迷宫啥的把所有的魔术师及从者都引诱来,就算他们不上当也会到场观察其他人吧。”
  魔术师一边用魔力和依旧灵体化的从者侃侃而谈,一边买了一份特大的四球甜筒和一份双球的。
  “而我们则露一小脸就闪,然后躲起来收集资料——即使其他人发现了,也早已留下了相当的情报了。”
  要吃吗?说完以上的设想后,卡莉尔追加了这么一句。
  梅林在心里耸了耸肩,虽然算不上异想天开,但如此的计划在战争初期就拿出来实在不得不说是相当有胆魄的举动。嘛,说实话自己也的确有此自负,阵地制作本来就是德鲁依擅长的领域之一,加上现在自己身为Caster……
  “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现身且不被别人注意到,我很乐意。”
  “不过只能吃小的那支哦。”特工嘴里念叨了一小段咒语,周围的人群立即空出一小块区域。而梅林也小心地加上了一段防止魔力扩散及转移他人注意力的魔术。
  金发的少年出现在了女人的身边,卡莉尔好象照顾弟弟的姐姐一般爽快地递去了冷饮。
  “就在今晚吧,想到就要立即行动呢。”梅林提议道。而他的主人则马上点了点头,并用空着的左手取出手机,飞快地操作着键盘。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就让我们小小地见上一面吧,殿下。少年在心中对某人说道。

  * * * * * * * * * * * * * *

  “所以……不是冬木市而是东京?”
  “没错,而且大师傅不在,他们就只能找上我们了。”
  远坂凛用手圈在桌上,把头砸了进去。
  卫宫士郎耸了耸肩,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友兼食客兼师姐闷在她自己的臂弯里发牢骚。
  唉,前次圣杯战争余波刚平,结果美国那里来了个模拟。那次事件还没调查清楚,这里又来个看上去差不多的战争……
  什么时候圣杯战争变成电子游戏一样可以随时开打的了?
  当然,这还不是“圣杯起始三家”中远坂一族现任当家主烦恼的主要原因。
  目前士郎和凛所在的地方是新填海区B98-A区的一处住宅集中地——
  ——的教堂里。
  作为预定为外国人修建别墅和高层住宅及配套设施的地块,想要盖间教堂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从规模上来说,有着完整的大礼拜堂,忏悔室和供复书神职人员居住的设施比起冬木市那间小小的简易教会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且,也很适合作为教会的据点。
  “抱歉久等了,晚间的弥撒稍微花了点时间。”仿佛天使一样无机质的声音响起。这间教堂的主人回到了这小小的会客室。
  一头纯白的银发,金色的瞳色,一袭黑色的连裤衫和仅在颈上手端露出白晰中透着粉红的皮肤……
  ……怎么看都不会是教会的修女。
  “卡……莲小姐是吧。”凛把戒备等级拉到了顶,即使不算上魔术师和神职人员最恶相性的通常设定,女人的直觉也告诉她这次的对手非常讨人厌。
  相比之下,士郎则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是我,远坂凛小姐、卫宫士郎先生——这次教会有情二位来所为何事,想必已经有所了解了吧。”修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用那种奇妙的语气说着。
  之前凛的妹妹间桐樱感觉到灵脉波动时,凛和士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一天樱因为过大的魔力振荡而昏过去,两人才发现出了问题。
  上一届圣杯战争中因为间桐家的计划而被当作“另一个”圣杯媒介的樱,本来和冬木市地下广大的岭脉紧密地联系着,但由于士郎在战争的最后命令自己的从者破坏了圣杯,所以应该是切断了这两者的联系。然而在樱发作后凛做的占策来看,不知为何灵脉发生了偏移并再次连接上了樱。几乎同时,魔术师协会送来了消息,要二人迅速去东京和教会联合调查圣杯战争再开的事件。
  结果便是,将自己最重要的妹妹/后辈托付给间桐濑驮(间桐家的食客?)后,凛和士郎匆匆赶到了东京。
  “那么,现在的情况解说如下……”修女继续说道。
  目前已经得知全部七位从者都已经显身并结下了契约,但因为契约对象中非正式魔术师异常之多,所以无法完全掌握使役者一侧的情报。
  现在只有Saber、Archer和Rider的主人来过教会登记。其他的参加者要么是不知道规则的门外汉,要么就是故意不来登记。但是由于这场圣杯战争并非正式,所以教会无法约束参加者……
  “……所以教会想要让御三家——至少是其中的一两家——来声明这场战争的正式性?”凛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证据便是对方的点头肯定。
  “不过爱因兹贝伦家拒绝了我们的要求,所以只能请远坂家和间桐家出面了。”
  士郎叹了口气,其实教会应该早就知道了樱和凛是姐妹的事情,不然不会只请凛一人了。但无论怎么说,这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要知道上次自己可是亲眼目睹Saber将大圣杯破坏的……
  有太多的疑问了,且不说何种力量再次召唤了圣杯,光是如何要让那么多非正式的魔术师或根本不是魔术师的人召唤出英灵来作为从者,以及判断从者的职阶就是非常复杂的事情。更何况从教会及魔术师协会对昨天首战收集的资料来看,Saber和Archer都是非常异样的英灵在担任。
  “那么,已经来注册的人都是谁呢?”凛无视在一边苦思冥想的男伴,向修女发问道。
  “Saber——使役者为阿莱恩·冯·贝尔森,有着‘光芒男爵’的头衔的正统贵族出身的魔术师;
  Archer——由樱月武子使役,普通的高中女生;
  Rdier——蒋沁剡,中国风术士世家传人,即使在欧洲魔术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年轻一辈。”
  以上三人之外,其他的参加者情报尚在收集中。卡莲补充道。
  “小圣杯是谁?”士郎突然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在凛开口前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修女没有感情地回答。
  “这根本就不算是圣杯战争嘛。”远坂的当主皱了皱眉头,接着士郎的话道。
  “不管是不是圣杯战争,我们不能放置不管,所以——现在先找个特等的嘉宾席看看前序吧。”卫宫士郎终于放松了身体,用疲惫的声音说道。顺便还阻止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凛。
  一旦可能重复冬木市的悲剧,那就算拼上全力我也要阻止这次的战争。
  正义的伙伴如此确信着,用右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左臂。
  凛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而卡莲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观察着面前的两个魔术师。

  * * * * * * * * * * * * * *

  “好吧,我们就做做胆小鬼,在这特等的观战席上等待着胜利降临吧。”
  男人对自己的从者这样说道。
  
/3. 首金产生,恭喜获奖选手

  男人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生物。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长至地面的金发。如同瀑布一般自头顶奔流而下的头发,即使是在这雨夜的泥地上也一尘不染,宛若不是这世界的物体一般。
  白晰的皮肤中透出些微的粉色,但总体来说还是给人以苍白的感觉。只有——
  ——艳红如血,深邃近黑的眼眸,夺目。
  “真是,糟糕的体验。”
  男人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并不怎么年轻,但也完全算不上老成的女人……不,若要说是青年男性的声音也可。仔细看去,胸部平坦,双肩倒不是非常倾窄,骨架也完全不能提供分辨性别的信息。至于下体的话,因为包裹在白色金边的礼服里所以无法确认。
  雌雄莫辨的生物向男人靠近——非常缓慢,完全看不出脚步移动时身体的运动迹象。
  男人——死徒。
  感觉到威胁、危险、恐惧、惊讶、空虚……
  “好了,我居然被那样的东西召唤来,还真是虎落平阳啊。”
  那生物依然是自顾自地说着。仿佛的雨水都避开她的衣服般,那纯洁的衣袍轻轻地飘动着。
  那无暇的倩影,就好像是降世的天使一样。

  * * * * * * * * * * * * * *

  “唔……”眼球在紧闭的眼眶中上下左右移动了一下,但很可惜,眼睑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
  全身上下的神经依次开始向大脑报告目前的状况……啊,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柔缓的鼻息在自己的胸部扩散开。
  呃,真是的,稍微蹭了蹭后把脸整个埋了进来,估计是把自己的胸口当成枕头了吧。不过头发和睫毛正搔弄着那边的皮肤,传来让人无力的信号。
  算了,不去叫醒她。这样的早晨早已习惯,相对于害羞或烦恼来说,更多的是幸福温馨的感觉吧——当然昨晚的狂热也会很适时机地在记忆里重放便是了。
  那光滑而坚实的背肌,那小巧而紧绷的胸脯,那优美曲绕的小腹,那妖艳妩媚的花园——还有那在迷乱的情欲中不自觉的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啊……”好象很有欲求不满的味道,自己明明过去是个很禁欲的——
  ——“鬼”呢。
  突然,神经被什么牵动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类似直觉的东西,毕竟自己没有她那样的雷达系统。
  “……”来者默默地站在床边,瞪着这里。
  红叶差不多能猜到是谁这么不解风情。原本决定不去理睬它,不过转念一想,那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地直接跑到卧室来的。不过既然来了,却因为没有主人的许可不能打扰——可怜的仆人。
  于是锷鬼努力睁开了双眼,略有迷懵的视线中,圣杯战争配属给自己这边的英灵——Lancer带着一脸纠结站在床边。
  “啊,红叶小姐。”女性外表的它开口呼唤道。现在它并没有穿着战斗用的铠甲,背后也没有像被召唤时那样展开翅膀。一身宽松的女式及腹短衬衫,里面是桔红底色印着“VPGG”英文字样的棉T恤,加上下身仅仅过膝的沙滩裤……
  “早啊,Lancer,这身衣服去海边都没问题呢。”
  ……一定是被怀里这家伙的日常行为所影响导致大脑脱线才会说出这句话的,红叶断定。然而真要她说实话的话,这个原凶还是如此这般地“少女”一点比较好。从前那个自艾自怨自虐的她千万别再回来了。
  毕竟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很幸福的。
  “呜喵……”哦哦,某人醒了。
  “早啊,麟。”
  “早上好,麟小姐……”
  两人一起打招呼道。
  “早啊,红叶、啊,Lancer也早安。”少女从爱人的怀抱里缩出去,然后“呼啦”一下座了起来……
  身无片羽。纤细紧实的身材在晨光下一览无余。
  “麟、麟小姐,红叶小姐……我先出去下。”Lancer在红叶的注视下落慌而逃。
  “Lancer怎么了?”罪恶的源头一副完全懵懂无知的架势。
  红叶耸了耸肩,准备享受再次独占爱人全部的时光:“没啥,大概是想起来今天应该她做早餐了吧。”
  麟的大脑在下一秒就把这一条丢进了“可遗忘”的文件夹里,然后开始从床边当作衣架的椅子上翻找起衣服来。
  两人穿好衣服下楼洗梳完毕,Lancer也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今天是煎熏肉蛋加生菜三明治和鲜牛奶。
  “登记?”麟听着Lancer介绍圣杯战争的规则时突然打断道。
  从者点了点头,将每个参加战争的魔术师都必须去当地的教会登记以便确认身份,并且可以在失去从者后寻求庇护的规则全盘介绍了起来。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应该去哪个教会登记呢,东京的话有很多教会吧。”红叶接着问道。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圣杯并没有赋予我们这样的知识。”Lancer把头低了下去。
  章麟感到头疼起来,因为自己虽然是工作者协会的一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半真祖。就教会那方面来说自己算是“异端”的一种吧,这样子还要去那里做登记?
  将这些疑虑说出来后,对面的Lancer和身边的红叶都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这样放着不管也不会有结果,就先去镇上的那间小教堂问问吧。”麟耸了耸肩,下了决定。
  
  * * * * * * * * * * * * * *

  蒋沁剡看来,日本方面对圣杯战争这种事并不怎么关心。不过正确地说,是无法关心。
  日本本土的应对神秘事物的机关SPCO和魔术协会及教会好象有什么协议,对于圣杯战争的一切都交给后两者打理。只有出现了严重的意外情况时,政府才能加以干涉。据说之前某一届圣杯战争导致日本失去了两架战斗机,结果却在魔术协会和教会的双重压力及自他处转交同类机种的补偿措施下三缄其口。或许是因此意识到自己的这方面的无力,才迅速组建了SPCO这样的机关吧。
  中国少年从教会走了出来,今天只是去确认一下是否所有的从者已经被召唤了出来,因为之前去登记的时候被告知除了Lancer、Caster、Assassin尚未来登记外,七名从者之一的Breserker甚至还未被召唤出来。不过刚才教会里的那位来自魔术协会的小姐已经很肯定的说,七位从者已经到齐了。
  也就是说,圣杯战争终于正式运行了起来。
  蒋沁剡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心里想着Rider——吕布这会儿在哪里,不过很快,那个骑着巨大魔托一身黑色皮衣的身影便出现在道路的另一头。少年微微耸了耸肩,向自己的从者走去。
  “去哪里了?”他问到,大汉此时正摘下大号的飞行员式摩托头盔。
  “找点可以消遣的东西。”吕布从挂在车上的仿军用携行包里掏出了一摞书来。
  呃,这都是什么啊……少年心里不由吐槽起来。这些书里有讲述池袋黑衣无头摩托骑士的轻小说,有叙述地球被毁灭后幸存下的一个人类和外星人一起在太空冒险的科幻故事,还有介绍现代轻兵器情报的杂志……
  “《三国演义》?”蒋沁剡挑出一本书来,惊讶道。
  “是哦,我想看看自己被历史学家写成什么样子嘛。”大汉笑着回答道。
  年轻的风水术士按着太阳穴摇了摇有:“这是小说,不是史书啊,你要看史书的话至少去摘陈寿《三国志》吧。”
  “这……有什么不同吗?”吕布稍微歪了歪头。
  “小说和史书……”
  “……抱歉,我刚才没注意你提到这两个词。”他居然很认真地低头道歉了……
  “算了,”蒋沁剡把书塞回了包里,“反正如果没事情的话你也闲的可以,加上日本估计不会有太多地方让赤兔能跑吧。”
  少年摸了摸摩托的车头,换来的是一阵悦耳的引擎嘶鸣。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正从背后经过的三个女人,而她们中的一个则向这里眺了一眼后,又快步跟上了同伴。
  “走吧,接下来我也有个想去的地方。”蒋沁剡二话不说跨上了摩托车,完全没有留下置疑的余地。
  “得令!”巨汉不知为何很愉快的样子。然而当他坐上驾驶座,准备发车时……
  “等下!”“呜哇?!”
  吕布慌忙松掉了正准备转动油门的把手,回过头瞪着蒋沁剡。
  “我的手机……好象落在教会里了。”少年狼狈地说道,脸都红了。
  英灵叹了口气,在主人“我去去就回”的声音中向他消失的拐角挥了挥手。
  “真是让人怠慢不得的主人啊。”吕布望向天空,喃喃道。
  蒋沁剡自然不会听到这番话,他一路小跑回到了教会,走到之前造访过的设在礼拜堂后的会客室时,却发现有人正在里面。
  是方才擦肩而过的三个女人,她们正在和卡莲修女及远坂家的当主交谈。
  “……这样的话,就完成了,”远坂凛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此一来诸位便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了呢……不过我有言在先,此次圣杯战争还有很多异常之处,还请各位多多保重了。”
  是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样看来,那三个女人也是参加了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又或者,其中就有英灵的存在呢?
  少年风水术士没能太深入地思考下去,因为里面的人已经准备离开了。而正巧,这时卡莲从门缝里看见了蒋沁剡。
  “蒋先生,”银发的修女出声呼唤道,“我想您是来取回遗落于此的手机的吧。”
  蒋沁剡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推开门,在五个女人的注目礼下走了进去。
  “……是的,还真是不好意思呢。”说话间,卡莲从桌子上拿起了小小的电话交还给主人,而主人则趁机打量了一下很可能今后是对手的三位女性。
  三人中站在正中心的是一个身材匀称、黑发棕瞳、粉黄色皮肤的亚洲少女;她的左边是一个有着凛冽眼光,身材高挑肌体紧实的亚洲女性;而右手边的那位应该是西方人,银发碧眼、白中析红的肌肤,宛然天仙一般。
  她们的衣着只是当下流向的夏日休闲装,不算大胆也并不保守,走在大街上的话除了那位西方人,几乎不会引起什么关注。
  不过……蒋沁剡却感觉到了压力。
  果然,是对手呢。他并非毫无理由地判断着。于是少年向房间里的其他人略施一礼,准备离开。
  远坂家的当主叫住了他。
  “那边的蒋先生请留步。”她看着手上的魔术器具说道,从之前的介绍来看,那应该是能监视英灵和其主人生存状态的东西,是远坂家支持圣杯战争的必要工具之一。
  “怎么了?”少年反问道。
  “嘛,对这里的诸位来说也许算不上坏消息,Breserker的主人死了……”
  圣杯战争的第一名牺牲者已经出现。
  “……不过Breserker本身还在活动。”
  七支号角已然吹响。
  “哦哦,原来,第一个死人本来就是死人啊。”
  诸世之恶即将苏醒。
  “……走吧,鬼姬、希尔德,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此剧但无赢家。
  “啊,那我也告辞了。”
  也无败者。
  “哦哦,这还真是厉害,居然连从者和魔术师的生存状态都能获得,和远坂家的监视系统一样好嘛。”
  因为,
  “哼哼……愚蠢的东西,无能之辈早日归入死国才是正道。”
  全世生灵,
  “主人,伤口不要紧吧。”
  仅为其之食粮。

/4.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吕布舞起巨大的长戟,按照主人所言斩向面前的围墙。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后,钢筋混凝土的墙面赫然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我先进去了。”英灵头也不回地发言道,然后踏入了围墙那边的房间——
  ——数道火线接踵而至,0.30-06口径的机枪弹宣泄在吕布的金盔金甲上。
  完全没有效果,火花和烟尘过后,巨汉身上的铠甲和衣装连一丝焦痕都没,更别说坑了。
  “……可恶,一直都是这种陷阱,对手很谨慎啊。”蒋沁剡从吕布身后探出脑袋来。
  高大的从者耸了耸肩,长戟倒插在混凝土楼板上,从身侧取出硬胎宝弓。箭上弦/扣发/命中。
  被爱称为“30cal”的伯朗宁M1919重机枪连带着上面的激光自动/自动控制机一起被粉碎。虽然枪是军队淘汰物资,但其他的部件却是有相当技术含量的,由此可见此处的主人并不是等闲之辈。
  其他的圣杯战争参加者估计也正在苦战吧。
  “走吧吕布,继续前进。”少年指着对面的墙壁说道。

  * * * * * * * * * * * * * *

  五十八分钟前……10:12.PM
  “呜哇,这里还真是热闹呢。”Assassin的主人从双筒望远镜里监视着面前的大厦。
  适才已经将“那家伙”派出去确认了,将这等乱来的魔力四处散发后就窝起来的的确是CASTER……不过这样做只会把全部的主人和从者都招来吧。如此看来若不是笨蛋就是有什么打算了。
  不过Assassin的主人并不准备跳进去,毕竟作为实战能力相当贫弱的Assassin,正面和任何一个英灵对上都没有胜算——自己只要看看有没有顺手牵羊的可能就好。
  于是,男人潜伏在大厦对面的公寓屋顶上,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就在Assassin的主人继续打酱油的同时,一个人影已经衣袍滚滚地走进了大厦里。
  “无聊的邀战,不过在这里的话,其他的参加者也会过来吧,到时候能处理掉一两组就好了,如果能趁相互战斗消耗的时候一网打尽就更好了……不过这算什么啊,参加者尽是些外道和不入流的家伙,崇高的神杯战争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那样的话还真是伤人呢。”对面突然响起了人语,这边的魔术师猛然收住了脚步。
  穿着休闲运动装的蒋沁剡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看这对面的男人。
  “……亚洲人吗……你也是魔术师?”阿莱恩高傲地讯问着。
  “是风水术士,但在协会里的话是和魔术师一样的概念……只是在利用魔术的手法上不同而已。”男孩笑了笑,继续前进,“‘真没想到会见到光芒男爵’——我该这样感到高兴吗。”
  魔术师不屑地挥了一下手:“客套话就免了,孩子,圣杯战争早就开始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
  黑色的从者自虚无中出现,然后完全没有预备动作,就突然冲上前拔剑刺向少年。
  但少年纹丝不动,自他身后,巨大结实有着褐黄色皮肤的巨手突现,一柄超过两米的巨大长秉武器自蒋沁剡腿部抬起,架住黑色的剑身并掀了回去。
  然后,吕布走出了阴影,长戟双手合抱于胸前。
  “好了,这算是打过招呼了吧……那么那边的几位要不要也来见个面?”少年微笑着说道。
  阿莱恩的眉毛挑了起来,自他进来后除了眼前的蒋沁剡没有别的人类的气息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吗,”是女人的声音,相当的活泼和清脆,“果然圣杯战争这里藏龙卧虎啊。”
  自魔术师和少年的对角中心延长点,两名女性出现了,一高一矮:一个留着及腰的长发和平整浏海,穿着常见的棉布短袖衬衫和淡蓝色牛仔裤;另一人则是头发两分长至肩,穿着不知何处学校的夏季女式校服。
  “你们也是魔术师吗?”男爵再次提问道,虽然很少见,但魔术师携带同伴一起参加圣杯战争的事情并不是没有。
  “啊,不是,要用本地的话说起来,应该是‘万事屋’吧。”刚才发言的相对较矮的女子回答道。
  阿莱恩重重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哼,外道也来了,不是魔术师的家伙也来了,这次圣杯战争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了么?”
  “哪里的话,”接口的还是那个女人,“万能的愿望机这个事实存在着,谁都会想要吧,是不是魔术师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有实力就好。”
  看来她要么是装傻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蒋沁剡在心里嘀咕着。不过有一点可以他肯定,现在在场的——包括放出巨大魔力将他们聚集起来的人——除了自己和吕布,都是敌人。
  “没错,没错!”三组人马所在的大堂突然响起了从广播中送出的发言。声音经过了伪装变声,有着奇怪且让人无法研判的音色。
  “欢迎大家到此一游,我会在这里好好地看着诸位的对决。”
  “看来第一个要被干掉的已经出现了呢。”少年用精神通讯对自己的从者说道。
  阿莱恩耸了耸肩,左手抽出了钢笔大小的棒状物。然后向着两个女人所在的方向一指。
  “先从你们这些不名之徒开始吧!”
  黑色的英灵依旧完全看不出预备动作便行动了起来。她突然浮空,借着不知何时助推产生的冲力,向目标袭去。
  高个的女人向前踏了一步将同伴护在身后,随即从手掌中抽出了一柄日本长刀。
  “那个高个女人的感觉确定是人类,矮个的女孩虽然有魔力干扰,但也应该不是英灵……”蒋沁剡向吕布身后一躲,露出半个脑袋来观察情况。
  黑色的长剑已然挥下,砍在长刀的刀刃侧面——立刻,黑色的雾气从长剑上渗出,试图缠上对手的武器。高个子女人不敢怠慢,迅速向前踢了一脚并抽回武器。受此干扰的黑色战士不得不后退了半步,对手成功地脱离了战斗。
  “果然不行,剑身有损伤了。”那女人好象是在向同伴汇报着。
  矮个的女子听罢点了点头,双手背过从后腰各拔出了什么东西。而与此同时,一道青光闪过,阿莱恩的黑色英灵猛然抬盾——
  ——一个浑身金边青甲的女战士出现在黑色英灵的面前,手中的长枪压在对手黑色的盾牌上。
  那才是英灵啊……年轻的风水术士记下了双方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马上招呼吕布重新遁入来时那阴暗的门廊。
  “不看下去吗?”巨汉召唤出了摩托车状态的赤兔马。
  “在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基础的情报已经够了,更详细的东西以后自有的是时间——现在去找下把我们召集来的那家伙的晦气。”少年边说边跨上了摩托。
  “得令……不过那家伙在哪里呢?”
  蒋沁剡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天顶:“上面。”

  看着监视摄像机前的男孩瞪着镜头用手比划向上的手势,卡莉尔不由摇了摇头。
  对方一定是用什么手段知道了自己其实就起这幢大楼的顶层。并决定在边上两对人开战的时候来对付自己。
  很恰当的决定。在无法确认敌人和盟关系的时候决不向任何交战中的一方出手,反而是找除此之外的目标。
  聪慧/机灵/敏锐。很难搀的少年呢——从年龄上看不会超过20岁。
  下一秒,少年身边的英灵很干脆地举起武器捅向天花板,戳出一个5米见方的大洞后二人一骑便直接跃上了二楼。虽然那巨汉跨下那夸张的摩托怎么看都不会是从者召唤出的东西,但那庞大的魔力流只能证明对方身为Rider的身份。
  “好了,启动全部陷阱。”女人通过挂在耳上的通讯器向电脑下令。电子电路迅速理解了语音信息,整幢楼里的一百多处机关立即全部被激活。
  从各处军械库中收集来的作为储备物资的重型机枪和弹药,各类对人对装甲地雷,通过魔力探测启动的电网,配合上由CASTER施展的自然法术所布成的迷宫……
  这里是她和CASTER的要塞,虽然只是用来收集情报的一次性设备,但绝对不是能被轻易解决掉的混凝土块。
  于是,纵使少年和Rider违背常理地一面解决陷阱机关一面近乎笔直地向位于楼顶的控制室前进,也已经花去了一小时多的时间了。
  “打坏机枪,直接趟过雷区,扫清我布下的活荆棘,让英灵抗过雷电陷阱……这个主人该说他聪明而直率呢,还是愚蠢可而爱呢?”CASTER一面看着自己花了半小时不到时间布置的三层楼被在十五分钟内突破,一面叹息道。
  “你现在随便说什么都没用吧,不过我也的确嘱咐过你不要立即就把全布实力表现出来。”正集中精神处理由设备预处理过的数据的卡莉尔突然插嘴道。
  CASTER耸了耸肩,即使拥有将电子信号直接输入大脑进行处理地魔术,在施展时也需要集中注意力,不然轻则魔术中断,重则伤及神经网络——因此,自己主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和自己贫嘴,足以可见她的实力了。
  当然真要说实力的话,之前在楼下打的两拨人也不赖,不过似乎是看透了这边的意图,他们早早地就撤退走人。只有那少年固执地向上面进军。不过,这也不表示他一定不知道卡莉尔的想法,很可能对手也是准备通过这一举动来逼迫这边行动,以此反过来收集对面的情报。
  圣杯战争并不是单靠强大的英灵和魔术师的力量就能打赢的,诡计一直是不可或缺的因素,虽然这次有些不一样,但毕竟也是足以称为战争的对抗。一个好的头脑和不择手段的觉悟是必不可少的。
  “走吧CASTER,”卡莉尔将所有的资料上传到了卫星线路后,销毁了一切系统资料和下面人类们布置的机关,“我们直接去见见那个楞头青。”
  “是,夫人(Yes, madam.)。”CASTER梅林嘴角勾起了浅浅的角度。
  结果,两人才悠闲地下了两层楼,蒋沁剡和吕布就在打破钢制防弹门的巨响中堂堂登场了。
  “诶,结果迷宫最后的大魔王是御姐和正太的组合吗?”吕布从赤兔上一跨而下,手里的长戟向着地面一戳,那戟钻便穿进了混凝土楼板里。
  蒋沁剡实在是不想去问自己的从者从那里学来这种看上去只应该是宅男懂的单词,不过对手也的确如他所述,是成熟女人和年少男孩的组合。
  战斗中询问对方的姓名什么是小说才会有的桥段,少年二话不说,单手丢出了符咒,而身边的英灵也掏出了硬弓,着箭便射。
  “嘿。”梅林咧嘴一笑,一道闪电凭空自天花板上落下。咒符和箭矢同时被击中,前者忠实得发挥了其上魔力的机能,引起了爆炸,后者则乖乖地化为魔力粒子飞散开来。
  接着,趁机躲进楼梯旁的掩体里的卡莉尔手提步枪探出身来,在蒋沁剡闪入吕布身后的刹那连开数枪,而少年则不知何时在手中握着一柄木杖,用力敲击地面。
  子弹击中了巨汉的铠甲后粉碎弹开,盔甲上却连个坑都看不见。而与此同时,木杖的四周已经疯张出了秘密的——
  ——树木。
  “这是纯自然系的法术,德鲁依?萨满?”蒋沁剡从衣服下的携行具里掏出了几把桃木刺,穿上符后探出身将它们绕在吕布身上,“冲着那个女人过去,我来想办法清理掉点树枝!”
  英灵点了点头,收起弓箭拔出长戟向前猛冲过去。而少年也立即念动咒语——武将的身上蹿出了火苗,并迅速蔓延全身,仿佛一件火焰做的甲胄。
  被对面的男孩召唤出的树木立即被点燃,随即开始碳化。而见此情景女人则是弯身捡起了一件东西掷向火焰缠身的巨汉。
  “糟糕!”没等蒋沁剡喊住吕布,那东西便炸裂开来。少年只能先启动法术并闭上眼睛。
  震撼弹。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瞬间被剥夺了视力和听力的吕布仿佛京剧武生一般地怒吼起来,方天画戟环播周身,挑动身上的咒法之炎向四周舔去。卡莉尔因为被火苗波及,不得不从藏身处猫腰逃离,而梅林则毫不迟疑得再次召唤出闪电来掩护主人。
  及时保护了感官的蒋沁剡睁开眼便看见对面的男孩再次举起手来并已经目视到了放电现象。而正站在场中央的自己的从者无疑是最好的避雷针。
  他从大腿旁的携行包里掏出了飞镖一面掷向对手一面念动口诀:“雷属木,金克木,引雷避,化流走。”
  闪雷击中吕布前的霎时,飞镖仿佛被吸引一样撞了上去,电流瞬间自飞镖上的法术得到指引,转回了召唤出自己的梅林。
  男孩耸了耸肩,木杖一挥,足以劈裂大树的雷电就如此简单地消散了。而就在他做完这个动作后,突然向后一仰,一道炽热的疾风自他面前呼啸而过。
  出手落空的吕部踏上前戟尖再挑,梅林当然不会希望自己被击中,举起木杖架开了长戟。
  枪声/洞痕/弹壳落地。
  “很不错啊,小子。”卡莉尔站在通向上一层楼梯的第一阶上,手里握着一把木制枪身的步枪。
  “哼,弄出这么个迷宫却只是希望我们自相残杀,而你好收集资料甚至可以坐收渔利,别把人看的太扁哦。”蒋沁剡又掏出了一枚飞镖,捏在手上。
  “嘛,原来全被你看透了啊,”女人放下枪楼挠了挠头,左手提枪右手则从背后摸出了一个罐装啤酒大小的东西,“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继续打了……Byebye,chineseboy。”
  说着,罐头被抛向了空中,小小的爆炸身后便四射出大量的白色烟雾。
  “可恶,从头到底都不想堂堂正正地的打一场么。”吕布一副忿忿的模样,后退护在主人身前。
  蒋沁剡摇了摇头:“她已经到手了想要的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也得到了相当宝贵的情报。倒是那两拨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啊,应该不会还在打吧,完全没有意义的呢。”
  少年拍了拍吕布的背,转身向战斗时隐去了身形的赤兔走去。
  “第一回合,算是不错的开局吧。”
  在心中默念这句话时,蒋沁剡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兴奋,恐惧,激动,热情……
  这是战争,是战斗。
  少年的嘴角翘到了微笑(危险)的高度。
  既然对手不是一般的人类——
  ——那就好好为所欲为一番咯。

  * * * * * * * * * * * * * *

  与那个“正统”魔术师的战斗结束四十多分钟后,那个少年和他的英灵离开了残破的大厦。
  与此同时,先一步脱离战场的麟通过魔力探测确认了今天到场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对于她来说,英灵那庞大的魔力储存量就好象黑夜里的太阳一般耀眼——马上就能分辨出来。
  “走吧,红叶,Lancer,已经有了不少收获了。”她轻轻地说道。
  “正统”魔术师和Saber的组合无疑也是相当“正统”的魔法职业和护卫的组合,相当安定可靠,虽然那个Saber的情况多少让有人点阴森森的感觉。
  在楼顶策划了这一切并布置下大量机关,最后还和另一组人马大打出手的应该是Caster没错,看来他相当擅长利用操纵自然类的法术配合自己的职阶的能力来打阵地战。
  最后就是那个看起来来很鲁莽的少年及巨汉英灵的组合。总感觉自己应该知道那个英灵的身份但一直想不太起来。不过虽然看起来他们只是简单的猪突猛进,实际上抛开楼下混乱的局面直接上去找幕后主办人要说法可以说是相当明智的决定,至少因此他们就比自己和Saber那一组多获得了一份情报。
  当然了,实际上无论哪一个圣杯战争的参加者(除了死人,也就是已经被干掉的Breserker的主人)都不可轻视。说不定现在就有没来参加混站的其他人正在远处注视这战局的结束……
  可是,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我——不,必须是我。章麟坐到红叶身后时,如此确信。
  即使只是为了这小小的愿望,也一定要获胜。

/E. Dream-01

  无敌。
  一如字面的意思,没有敌手。
  无所谓大义,无所谓忠诚。
  只是寻找着敌人——
  ——能让自己击败的敌人。
  老弱、精壮、懦夫、勇者……
  遍寻天下,不求胜败,但求一战。
  如此单纯,如此幼稚——
  ——所以至强。
  ……所以至弱。
  当城楼上的那人轻轻挥动了手臂,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已然到了尽头。
  不承认!不相信!不愿放弃!
  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在这乱世之中,证明惟有最强才是真理。
  武腕能制虎,神魂能震龙。
  非行智诈嚣,但求刀戈鸣。

  “——,你自认你他人强在何处?”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那么,请坚持这份骄傲和勇气。”
  “还用得着你说?”
  

/5. 现在是文化活动展示时间,主办国将为我们奉献多姿多彩的表演。

  “结果……都是一样的嘛。”女孩小声地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调低了电视的音量,转向正在看书的女孩问道:“什么?”
  “小说啦,”樱月武子侧过脸,扎得高高的马尾轻轻晃动着,“你不感觉所有的推理小说其实都没什么差别么。”
  女人站起身下了床,走到武子的身后。把下巴搁在对方的头顶上,无视女孩的抗议将视线投向书桌上的小说。
  《啜泣的海鸥》——这是书名,端端正正地写在书页顶端的页眉处。前几天武子就开始看这本书了,大约讲述的是被困在孤岛上的家族成员相互为了各种利益矛盾而残杀的故事。
  “我说武子,”女人直起身,看着将头仰起瞪着自己的女孩,“所谓的推理小说,本来就是用‘规则’来衬托‘想象力’的东西。而在这其中‘规则’又是相对于‘想象力’更基本的东西,所以当你把表面的‘想象力’剔除后,看到的自然是大同小异的‘规则’咯。像你这样能深刻地看透本质是不错啦……”
  不过这样会损害阅读的快感啦。女人耸了耸肩,回到床上去了。
  女孩缩了缩身子,然后整个人转过来向着床的方向:“那么,Archer……
  ……你写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呢?”
  女人楞了楞,随即扬起了嘴角,还以一个妖艳的笑容。
  “你真的确定你想知道吗,我亲爱的Master?”

  * * * * * * * * * * * * * *  

  章麟一脸无奈地看着对面座位。
  前日和自己在某间废弃的大厦中以圣杯战争为名大打出手的敌人就在那里喝着咖啡……总感觉是很超常的景象。
  以万能的愿望机——圣杯——为目标的魔术师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虽然和上一届没有隔开规定的时间,但据说上一届战争本身就属于极其异常的特例。
  “不过,”男人盯着眼前少女和女人的组合,唇齿蠕动着发出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这一届战争也是花样百出啊……”
  章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工作者协会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参加战争的事实,对被委托运送的物品成为召唤英灵的媒介也没多追问。反而是红叶在协会的资料库里查询时发现本界战争相较与过去的异常之处。
  “……首先,是参加者中相当多数不是正规的魔术师;”男人完全无视面前的人,自顾自地说道。
  然而,即使是这些所谓的“不正规”的魔术师,也非时间钟塔里的一些泛泛之辈可以比拟的。章麟心像
  “……其次,所有英灵的召唤不是由魔术师进行召唤,而是直接配属的方式——类似于过去少数无法决定参战魔术师的特例;”
  这的确很令人意外,因为无论如何,之前的数界圣杯战争的绝大多数英灵都是由参战魔术师(或其他参加者)主动召唤出来的,这次却从教会的监督者处得知:所有的从者没有一个是经过正式召唤而降灵现世。红叶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和刚才教会监督人员的话。
  “……最后,召唤出的从者并不都是系统所规定范围内的。”
  “没错,而且我们已经确认作为Breserker被召唤的英灵根本就不存在于英灵座中。”接着男人——阿莱恩·冯·“光芒男爵”·贝尔森——的话题,坐在主座上一身红衣长发过肩的女人说道。
  她自称是远坂凛,是以附近冬木市为基地的魔术师,也是管理着日本圣杯战争关联灵脉土地的家族的继承者。这次和教会派遣来的代行者一起成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按照章麟的记忆,过去在某个事件里应该和这个魔术师见过面,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下遇见就不太清楚了。而那个光芒男爵对远坂凛却很是尊重。
  “圣杯战争一旦开始就无法被终止,因此才会召集各位来一起商量对策。”在远坂家当主身边的白发女性接着开口道。她只让众人称呼自己为卡莲,似乎是教会中相当有实力的代行者。
  另外在会客室的一角,章麟记忆中上次和远坂一起认识的男性也在场。剩下的,就是几乎全部的主人和从者了。
  这等大场面,正是因为在确认了失去主人的Breserker远超过英灵现世可活动的极限后依旧存在,并由此调查发现了本界圣杯战争的异常后,召开的紧急对策会议。
  正如适才卡莲所说,圣杯战争不会终止——直到决出唯一的胜者组。而如此异常的本界战争是否连规则和结果都会变动,实在是无法得出结论。虽然有发明了这个制度的远坂家的当主在场,但由于战争本身没有牵涉到世代沿用的灵脉,所以连最基本的调查都做不到。
  章麟扫视了一下沉默的会场,将目光掠过每一个到场的主人。
  光芒男爵和自己打过一次,之前也见到过他欺凌Archer主人的那一仗。感觉上是个注重传统魔术师所想要维护的一切的男人——也就是说,“他是个传统的魔术师”。
  那个姓蒋的中国少年应该就是前日被Caster及其主人一起“钓”到大厦内的Rider一组的主人,而在这个教堂里自己也和他有一面之缘。很青春气息的大男孩,多少有点烂漫但实战能力无法判断。
  Archer的主人……正缩起身子靠着自己的从者。数天前观察她和光芒男爵的战斗可以发现,她作为魔术师的战斗能力实在无法恭维,而从者因为情报太少无法分析。
  最后是Caster的主人,那个在把自己等人聚集起来后被Rider打跑的主谋。是个金发碧眼的标准欧洲血统女性,但从身体上看有经历过相当程度的战斗训练,而且浑身上下都是电子设备通讯——虽然被教堂里的魔术屏蔽掉了。
  少了一人……
  没错,Assassin的主人没有现身。虽然无法知道是有意杯葛还是因为不相信监督者的召唤,但如此情况下众人一旦决定要迅速结束战争,那么很可能不在场的Assassin就是一个被作为目标的。
  “那么……”一片沉默中,光芒男爵突然轻咳一声,站了起来,“你们就继续玩猜心游戏吧,恕我不奉陪了。”
  男人转身推开门离去,其他人只是看着他,没有谁说什么或做什么。
  因为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说抱歉劳烦各位到此参加集会……以下没有别的议程了,请回吧。”远坂家当主叹了口气。
  等她按着太阳穴回到了教堂给自己准备的的客房,卫宫士郎紧跟着走了进来。
  方才实在是太糟糕了,没人想对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做些什么,她甚至能看出有几个参加者根本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绝对有问题,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即使凛再怎么绞尽脑汁,从战争被设置在东京开始她就完全失去了掌控的能力。远坂家再大能,也无法在完全陌生的境地施展拳脚。
  “凛,没事吧?”男人关上了门,拉好了扣锁。
  名义上他只是凛带来的随从,不过其实他们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上一届战争中结成同盟阵线的两位魔术师现在也依旧在各种情况中相互援助——如果必须的话还可以算上“交往中”这个状态。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凛往床上一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顶。
  “那些魔术师……参加者,应该根本不想让旁人来插手吧,被圣杯的描述迷住却不知道其中本质的家伙是很麻烦的。”士郎拿出了柜子里的茶叶,就着热水壶泡了两杯茶。
  谢谢。凛坐了起来,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
  “不过姑且不论这一届战争本身,就是那些参加者也让人不放心啊。”
  士郎点了点头。
  从协会和教会分别调查汇总的资料来看,除了贝尔森是正统的魔术师,其他所有的主人都是外道。Lancer的主人是工作者协会的成员,从没听说有学习过魔术却拥有强大的魔力容量,且能在实战中灵活利用魔力作出类似魔术的效果;Rider的主人使用的是中国的风水道术系的类魔术,和协会的系统大相径庭;Caster的主人虽然确认有使用正统魔术的报告,但遍寻协会所有开出的魔术师名单都没有相符合的资料;Archer的主人更有意思,是个自学成才而且始终逃避协会延揽的“野生”魔术师;至于剩下的两人,则一点情报都打听不到。
  于是一届可以说“只有”一名魔术师参加的圣杯战争就这么开展了……那么是谁在做幕后的支援?是谁有如此的力量可以媲美御三家?又是谁决定要召开这场战争……
  “凛,这次的战争会不会和美国的那次……”见同伴苦思不语,士郎只好找些话题岔开。
  “应该不会,”凛一口气喝干了尚算汤口的茶水,咋下舌后把杯子一放,又倒在了床上,“协会和教会都没有类似的情报过来,要支持这样规模的行动不太可能不被它们观察到。”
  士郎耸了耸肩,将自己的茶也喝尽了。
  床上的凛看着他仍坐在椅子上,只好挥了挥手道:“好了,我不会随便浪费脑细胞的,你也该休息了吧。何况这房间本来就只给一个人用的。”
  男人苦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浅吻凛的额头,然后打开锁走出了房间。
  当关上门的时候,士郎突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这一届的战争是由‘它’自己来发动的呢……”
  ……不会的。
  努力摇了摇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之脑后,上一届战争的名义胜利者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 * * * * * * * * * * * * *    

  阿莱恩站在小小的巷子里,半阂着眼。
  他离开教堂后就直接来了这里,因为他想和那个女孩做一个了结,而这条小巷正是对方回到住处的必经之路。
  虽然从战略上讲,那个只是摸到了魔术皮毛的小丫头应该留下作为最后的阶石,但以一名时钟塔正统出身的魔术师的骄傲却容不下对方的存在。
  如此的无礼,对魔术的一知半解,只是将魔术作为便利的工具和玩具而不是贵重知识来汲取。无论是咏唱、结印、专注都做得一塌糊涂……
  ……这是亵渎。
  虽然贝尔森和其他死脑筋的传统魔术师相比还算开明,能理解和承认现代文明对魔术的影响和冲击——但想那个叫樱月武子的女孩一般只是因为兴趣而学习魔术的人实在让自己看不下去。
  神秘被一点一点的侵蚀,每一个粗鄙的趋附者即使只是接触最浅薄之处,都会将神秘的力量分走。
  不能容忍,已经被所谓的“文明进步”逼到寸土之地的“真理”岂可再遭削弱。
  现在,就让自己来为魔术取回力量和骄傲吧。
  阿莱恩抬起头,女孩来了。
  “诶?”她吓了一跳,仿佛林木间的松鼠一般向后一跳。
  “惊讶么……我是专程等你来的,”魔术师注视着目标,用本地的语言清晰的说道,“虽然你那半调子的亵渎行为实在很让人厌恶,但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阿莱恩每说一个字,武子都微微颤抖一下,显然上次战斗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而仿佛是为了驱赶这等恐惧,红色的大衣将她的肩膀罩入。
  “……真是忠诚的从者……”魔术师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道,“如果你愿意就此放弃圣杯战争,入我门下,我便不以亵渎魔术之罪惩斥你。”
  “入、您的门下?”女孩把身子整个缩到从者的红色大衣里,不安地寻求解释。
  “就是做他的弟子,去那个魔术机关里学习魔术。”没等阿莱恩回答,那个从者先开了口。
  “我不去!”即答。
  “有什么不好?那里有全世界所能找到的全部魔术(知识),你虽然现在只是接触了最肤浅的那一部分,但通过上次的争斗我清晰的察觉出你的潜力……”
  没错,那次战斗中女孩虽然是乱七八糟地打了一通,却竟然施展了不下十余种法术,而且被阿莱恩自己的独门绝技轰到后数天就恢复如常人的对手她还是第一个。
  因此,光芒男爵诚实地认同了武子的潜力。
  但若这份力量不能投入到正轨中,那就由自己在其堕入邪道前施以毁灭。
  女孩把头伸出来,好象鼓起莫大勇气似地反驳:“进了那里不就不能再见天日了么。”
  “为什么要再出去呢?”阿莱恩一楞,“既然你能得到全部,为什么还要在这秽恶的外界(社会)作贱自己?”
  理所当然的语气。只要是世袭正统的时钟塔魔术师,都会得出这样合理(绝对)的逻辑。
  因为已经有了那么多魔术(知识)的资料,即使或有缺少也能被搜寻到补充进来,又为什么要离开那里(时钟塔)?
  “反正我就是不去!”女孩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阿莱恩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射着女孩的眼睛:“那么,就让我在幼苗歪斜前剪除它吧。”
  红影一闪,身为Archer的英灵拦腰提起主人,迅速借着大厦的墙壁离去。
  应该是被主人命令不要牵涉其他人吧。魔术师望了望巷子口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以一种自然若悠闲的步伐追着目标而去。
  
  墨东区某废弃旧变电站,晚19:59。
  Archer将右手的小刀掷出,接着一跃而上将自己和黑铠武士模样的Saber间的距离缩短,左手的拐杖随即挥去。
  打落小刀的Saber举盾顶住了这一击,架开拐杖后右手的战锤向敌人的腹部捅去——落空,Archer一击不中早已滑步闪开。
  Saber刚想上前追击,一片水雾扑面而来。黑铠武士不得不退开以获得视野,但等它花了半秒钟脱离阻碍后,一道闪光正中自己的右肩。
  Archer手上拿着自动手枪形状的武器,刚才的闪光应该就是那武器发出的攻击。
  厉害啊,少许几天不见,和从者的连携行动已经如此熟练,果然是可塑之材。阿莱恩一边放出数到光箭驱赶对方,一边在心里佩服。
  主人那边完全不若第一次对战时茫然无知,虽然看得依旧很惶恐害怕,不过行动和思考都大有进步。而从者么,之前包覆住整个左手臂的钢棍不见使用,反而是利用众多看上去和“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武器”一样的东西在作战。如此说来,这样的Archer也是闻所未闻。
  “果然,是错漏百出的战争……伪圣杯战争(Fake War)么。”魔术师再次掏出了钢笔外形的礼装。
  然而当他想施展出法术时,却立即停手并向后一跃。
  “想用那个可不行哦。”
  Archer就在面前。
  迟来一步的Saber急忙赶走不知何时移动到主人面前的敌人……不对。
  不是“移动”,是“出现”。
  “分身……吗。”阿莱恩喃喃道。
  一个Archer好好地待在自己的主人身边护卫,手上拿着左轮手枪和小提琴的奇怪组合。另一个Archer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手上拿着粗重的拐棍。
  “主人这么好的主角怎么可以随便被你杀掉呢。”拿着枪和琴的Archer开口道。
  魔术师面前的Archer接口道:“做坏人就要有做坏人的觉悟嘛。”
  惊愕/动摇——随即马上冷静下来。
  对方从者会分身……是幻影还是实体?无论哪个都需要大量的魔力维持,那主人能行吗……不对,主人的表情好象是被凝固了一样——嗯?
  光芒男爵感到一股寒气上涌。樱月武子的眼中完全没有生命的光芒,仿佛死人一般。
  怎么可能,那个主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那Archer做了什么!
  仿佛读到了他的心思,面前那红衣的从者微笑道:“她没有死哦,只是绝大多数的魔力一直寄存在我这里而已……虽然是女主角,但要是随便乱来的话我也很头痛的啊。”
  说完,她转了圈,模仿百老汇行了个脱帽礼——
  ——接着,她身后出现了第三个Archer。
  阿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三个Archer簇拥着僵直的主人,高声齐诵。
  “开幕咯,罪犯先生,现在是事件的解决篇。”
  
/6. 赛前赛后的违禁检测很重要。

  阿莱恩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状况——全神贯注。
  适才那个装模作样的从者玩了分身报幕后,自己这边的Saber就不见了,而眼前却立即出现了硕大的舞台。
  几乎有一个街区那么大的舞台上,几乎是回应Archer的宣告,走马灯似得开演了侦探剧——
  ——杀人剧。
  绞沙割喉溺毙分尸刺穿毒杀闷杀坠落枪杀——情杀仇杀暗杀无差别杀人虐杀——事件所有能被记录到的杀人案件的手法全部呈现。
  完美无缺的杀人重演——受害者:Saber。
  “然后,”开幕后便隐去身形的Archer突然跳出来,当着魔术师的面一鞠躬,“是荡气回肠的杀人者的被杀!”
  Saber再次出现在舞台中央,不过这次不再是受害者的角色,而是以犯人的角色出现。
  处决、自杀、击毙、内哄后被杀——罪恶的化身一次又一次地倒下,在自己的血池中挣扎着消耗自己最后的生命。
  “完美落幕,”Archer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名侦探的退场!”
  被犯人杀死的名侦探,孤独老死的名侦探,因日常琐事而意外死亡的名侦探——没有让人羡慕的华丽历险,只有被现实埋葬的英雄。
  演出嘎然而止,一切的幻像都归于虚无。
  每一次的死亡,每一次的杀害却都是真实的。如此短的时间里,已经施加了如此之多的死亡,就算是从者也无法支撑下去。
  “做到这样都不行么……不愧是Saber啊。”Archer转了一下头,正好看见承受了自己的攻击却几乎毫发无损的Saber走回到自己主人的边上。
  刚才的攻击其实就是自己的宝具,不过这件武器并不需要也没有真名可供呼唤。但它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将空想赋予真实,将梦境切入现世,无论在舞台上发生了什么,都会依照Archer的意愿成为现实。
  这也是Archer的本质,名为作家的梦想者、以笔为器征服人心的射手。
  它是所有书写幻想的人的集中具现,在现实中赋予虚幻以意义,将文字化为弹药将书笔作为武器喷射着名为虚构的故事。
  然而,那个Saber却在这真实的幻像中承受了所以实际的死亡后安然无恙。如果不是对方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开启了宝具的话实在是没有别的解释了。因为那幻像并不是魔术也并非物理攻击,那是真实的概念,以扭曲和强行植入事实为源头的概念武器。除非同样是因果概念类的手段,否则是无法对抗的。
  “好了,放开那个女孩。”魔术师对着对方的从者说道。
  “呃?”
  “我说了,放开你的主人,你要利用她的思想和魔力到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魔术师手中已经握着那钢笔状的礼装,直直地指向档在依旧昏睡的樱月武子身前的Archer。
  “你、你怎么知道的。”Archer流露出慌乱的神情。的确,它是在剧烈吸收主人的魔力,而刚才的各种演出,其实也是以主人的知识和记忆为源头创造的。
  虽然身为作家和笔耕者的集合体,可Archer却无法自己来创造出故事。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这却是事实。然而,它却异常幸运地成为了樱月武子的从者——这个一年要看157.6本书的少女实在是一个丰富的食粮库。
  身为创作者却无法以自身知识为源头来创作的话,就夺取他人的知识好了。
  “魔力的流动啊,那异常庞大的魔力流实在很难被掩盖起来……真是的,你和你的主人都一样啊,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好好利用自己的才能。”
  那么,多少也让我选择保护一下未来的幼苗吧。魔术师如此宣告。
  “Saber,解放宝具,杀了从者,但要确保对方主人的安全。”
  面对对手的宣战布告,Archer狂笑了起来:“哈!开什么玩笑!那就再来一次吧,‘傀儡演剧’!!”
  这是它刚刚想到的,从《啜泣的海鸥》这本书中得到的灵感的命名——于是,它的宝具终于有了名字。
  ——仅此而已。
  黑色铠甲的从者迅速接近了Archer,冷漠到近乎冰点的声音喃喃吟出自己宝具的名字:“‘魔女仇火(Burned Stake)’”
  刺穿。
  “什么……”Archer被黑色的长剑刺穿胸口,然后黑色的剑士左脚一撇撩倒了她,顺便用盾牌猛的砸在剑柄上。失去了依靠的少女便自然而然地摔落到了地上。
  随即,Archer的身体被火焰包围——确切的说,是被火焰所点燃。
  Saber放开剑柄,从容地踏上了被钉在地上的敌人的身躯。
  它脚下的败者发出凛冽的哀号,完全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无论是这嚎叫还是这近乎虐刑一般的场面。
  “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那家伙’的宝具啊……不过无论看多少次也不会习惯吧。”魔术师收起了自己的礼装,向着樱月武子走去。
  突然,Saber从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火焰丛中跃出,跳到主人面前架起盾牌。
  寒光射出,盾牌和铠甲上想起金属撞击的声音,而一团黑色的烟雾借着阿莱恩和他的从者忙于防守及寻找袭击来源的间隙迅速飘近。
  雪白的亮光闪现/黑色的刃影射出——相互咬住。
  “唉呀,暗杀失败了呢。”完全听不出任何遗憾的味道,黑雾中传出了仿佛是少女的声音。
  “虽然在下实在不想干这种事,但在下的主人执意要杀死所有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人,因此——我也只好和二位一样屈就一下了。”
  话音刚落,黑雾便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且迅速地退却了。
  “另一对参战者么……Assassin?Saber,保持警戒。”阿莱恩张开了全部的探测手段,一边堤防着敌人的下次一攻击,一边在自己从者的掩护下向樱月武子躺着的地方移动。
  来到少女身边后,他立即弯下腰查看——太晚了。
  年轻的圣杯战争参加者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胸口左侧以一个倒三角形排出应该是枪弹所造成的伤口。伤口大概是穿透了整个身体,少女背后的地面正逐渐被红色的鲜血侵噬。
  魔术师维持着蹲跪的姿势,无言看着曾经是对手的冰冷尸体。
  她学习魔术却不想步上正轨;她参加圣杯战争却被自己的从者操纵;她被自己所击败却被他人所杀……
  “可怜的孩子。”魔术师喃喃道。心里分辨着究竟是可惜一棵幼苗的夭折,还是缅怀一个敌手的逝去。
  终于,他站起来,让从者解除了警戒状态并化为灵体,然后离开了这小小的战场。

  Assassin默默地看着魔术师离开,稍微转了下头看向自己的主人。那个抱着步枪的人一脸陶醉,仿佛还迷醉于完美击杀人类的快感中。
  在心中,从者默默地耸了耸肩。现在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不过,还有一个而已……多少也得忍耐到那个时候吧。
  好不容易从死神的聚会上被拖出来,怎么说也得去看望一下才行。
  Assassin嘴角弯起了微笑——和那个主人完全不同的,善良而幸福的微笑。

  * * * * * * * * * * * * * *    

  蒋沁剡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正睡得死死的。不过自己手机超大音量的来电铃声到底是把他从床上挖了起来。
  看了一眼在灰暗中散发着青白色光芒的屏幕——是教会里的那帮监督者。之前有强行要求到达教会的参战者将自己的通讯方式告知……如此说来为什么一定要打电话呢,发个短消息什么的就可以了啊,自己还特地为此购买了本地的手机和电信服务。
  少年从空调被里爬起来,按下了通话键。
  “……”
  “……知道了。”
  少年按下了挂断键。
  “出什么事了?”原本灵体化保持戒备的吕布现出了身形。
  “Archer被击败了,它的主人也被杀了。据和它交手的Saber的主人——就是那天我们遇见的魔术协会的男人——报告,是Assassin在他取胜后杀死了对方的主人。”
  “Assassin吗……还以为会一直躲到最后呢。”猛将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少年不太清楚那是对卑鄙的杀害已经失败的参战者的Assassin及其主人的愤怒,还是单纯的为可以拼杀的敌人没有减少而高兴。
  不管怎么说,蒋沁剡现在开始体会到这场战争之所以称为“战争”的意义了。
  无论是耍阴谋诡计还是正大光明,只要能取胜便是必要的手段。杀死可能会再次成为敌人的对手并不奇怪,以此来向幸存者宣誓自己的能力也不令人惊讶。
  因为这是战争,在战争中,有很多东西是可以被忽略,又有很多东西是仅在战争中会被利用的。
  年轻的风水术士让从者回到灵体状态警戒,自己再度躺下。
  我一定会活到最后的。
  为了自己那几乎是乌托邦般的梦想。

  卡莉尔默默地听着手机语音信箱里的内容,一边用毛巾把身上的水滴擦干。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Archer那一对全灭的消息,实在不能说会让人心情愉快。虽然心里很清楚对方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但女特工并不认为杀死对手以杜绝后患是个必须的选择。
  不过眼下她没有多少闲心来考虑这可能和道德伦理方面有联系的问题。当前这届圣杯战争体现出的诸多与以往大相异常的情况必须及时通知组织,而且魔术协会和教会明知道此次战争和以往有如此显著的差异却完全没有阻止或干涉的意思,只是选择了旁观——这一点也相当让人在意。
  更何况具卡莉尔得到的支援情报,魔术协会这边派来的观察员似乎和上一届正式的“圣杯战争”有莫大的关系。
  啊,真是的,现在突然跑出来,又不知道究竟如何了。卡莉尔·德拉约尔,你还真是抽到了下下签啊。
  正值妙龄的女特工苦笑着自嘲,顺便又腹诽了一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从者。
  “说是Caster,独立行动能力却相当高呢。”
  突然感觉到身体开始冷却下来,才发现居然就裹着浴巾站着思考。慌忙穿上内衣,然后坐到床上。
  今天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早点睡吧。Caster的话就不去管了,反正会自己回来——之前他也有过几次夜游。
  这样想着卡莉尔渐渐坠入了梦境。

  ……
  第六次圣杯战争开始后第五天,Breserker及Archer失去资格,双方主人均已死亡。剩余四人将继续争夺战。
  ……
  报告完毕。

/7. 我们将迎来第一个金牌高产日
  
  “……所以说我讨厌这种缺乏情报获取手段的事情。”坐在后座的少女抱怨道。
  “不过这也没办法,”驾驶着摩托车的女人回答着,“如果说小麟能黑进警方的监控的系统,那倒是能方便很多,日本警察现在也安装了人脸识别系统呢。”
  女孩在安全头盔下嘟着嘴,异常不满的道:“可是就算入侵了系统也没办法将获得的监视录像复制出来,那可是半封闭系统呢;要是一直待在维护终端的话早晚会被人怀疑的。我又没学过怎么扮演女警……”
  鬼姬轻笑了起来,当初和章麟的有一次相遇便是她在学校里安装监视设备的时候。虽说是个半真祖,但一没有人外的超常能力(除了力量、反应速度及肉体恢复速度高于普通人一些),魔术上的学习也是刚刚起步,多少依赖着科技产品也是可以理解的。加上她基本上还算是个稳健派,事先无法收集情报的话的确是很大的困扰呢。
  目前她们是在相对陌生的东京,从魔术协会或教会打听对手的情报显然不怎么现实;工作者协会虽然可能会有需要的情报,但费用以外,需要相当的时间。因此二人商量后决定干脆完全不依靠这些手段。所以,上次Caster及其主人公然暴露自己,她俩也很干脆地找上门去。
  这一次,则是那个带着巨人一般的英灵的少年直接送来的挑战书。记得上次他在废弃大楼里撇下了这边及那个黑铠武士,直接冲上去找Caster。
  那个少年,据协会调查出来的现有情报,和麟一样是中国人。属于“风水术士”这样的职业,对外似乎以算命改运测绘风水为公开业务,暗地里则是调和当地人类与妖怪的里世界住人。再深入一步就只得到了少年的名字,其余都还未能调查出来。不过依照章麟的推测,所谓的风水术士应该也属于广义上的魔术使用者,只是系统不同而已。
  而那个英灵,很大可能是中国古代以勇猛善战及背主投敌而闻名的武将,名叫吕布。
  “这样的话作为那个英灵的主人不是很危险么,万一遭到背叛的话……”那天在临睡前听到女孩这么说,鬼姬曾如此询问。
  “在那样的时代,寻找合适的君主其实并不算什么,虽然后世的儒学及理学将其归于叛君背主的不义之举,但放在三国那个伦崩理坏的乱世,却是相当正常甚至正当的行为,”麟如此回答,“但这场圣杯战争的话,一则是英灵需要主人供给魔力,二则是主人拥有绝对命令权,若再加上英灵能参加圣杯战争多半是需要圣杯来实现愿望这一情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所以按照现在的情况,那个英灵估计也不会随便就背叛主人吧,何况还有令咒呢。那时的鬼姬一边将爱人和自己裹进被子一边这样想。
  雅马哈ZR-16拐过一个弯角,将居民区抛在身后,转入了滨湾工业区。

  * * * * * * * * * * * * * *

  蒋沁剡以注目礼欢迎对手走进了预定废弃的大型机械车间。刚才有听见魔托车的声音,那边应该以此为交通工具赶过来的吧,至于是否和自己这边一样是由英灵所召唤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与前段时间调查得到的情报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作为主人的女性二人组,无法判断究竟谁持有着令咒。那个手持长枪的英灵应该还处在灵体状态没有现身。
  虽然是敌人,最后的目的也仅仅在于将对手击败,但有些话还是说一下比较好。保持着以上想法,少年还是很礼貌的依照日本的礼仪鞠了一躬。
  “中午好,二位小姐,我叫蒋沁剡,是向你们约战的人,”他抬起身,命令吕布现身,“接下来来,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
  对面的二人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从者召唤出来。
  然后……
  个子较矮的女性——名字似乎是叫章麟——从腰侧的枪套里拔出手枪迅速瞄准射击。但年轻的风水术士并没有被击中,吕布硕大的身躯第一时间挡在了主人和铅粒之间。
  “吕布,”蒋沁剡直呼自己从者的姓名,“直取对手的主人!”
  “哦哦哦哦哦!”巨汉怒吼着跳进了弹幕,并顺势唤出长戟将试图冲上来另一个高个子女人——好象是叫鬼姬的样子——扫飞了出去。而就在他即将到达章麟面前的时候,突然手腕一收脚步一跺。刹那间,斜刺里一杆长枪射出,划过巨汉原本应该通过的空间。
  吕布没有犹豫,左脚一撤一拖扎稳,腰杆一缩固定住下盘,方天戟向侧一伸戈刃钩住了长枪的枪头。随着他“出来吧!”的呐喊,一个白衣蓝甲的女人被从虚空中拽了出来。而对面的章麟则趁着这机会急忙退出了英灵的攻击范围。
  “Lancer!拖住那个从者!”说话的是鬼姬,之前被甩出去的她在落地后翻滚了几下卸去力道正爬起来。
  蒋沁剡没有闲着,右手从右侧的腰包里掏出数张符纸,左手从舌头上沾了口水涂在符纸上,然后洒向空中。嘴里同时念念有词:“水生木,木化雷,集束形,轰山开。”
  原本在空中缓缓飘落的符纸突然水平于地面并形成一个横着的圆桶形,相互之间还有电弧闪烁。但就当风术术士想要施展法术的时候,突然向一侧迅速退开。而几发子弹相当配合地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砸出了几个坑。
  少年并没有发现对手从哪里狙击了自己,但以他的修为这点小事完全不能中断刚才的法术。既然持枪的章麟无法确认位置,那就找个能看的见的目标吧。、
  蒋沁剡右手向前一挥,符纸构成的桶状结构的中心立即聚集起一个球状闪电似的电球,并马上如同炮弹一般向着重整态势向自己靠近的鬼姬飞去。
  这段时间吕布也没闲着。对方的从者是个持着长枪的女性英灵,穿着蓝色金边的金属轻甲和白色的衬衣,行云流水般的攻击仿佛是女神在战斗一般的美丽。不过巨汉对此只有同为战士的钦佩——论起武艺的话,吕奉先自属天下第一,他者莫不敢只争第二!
  矛首刺出便六字具全,长枪若能招架则戈头钩扯卡掀样样皆攻,对手若舍身攻来则横戟架尾,只是步战已是猛将无敌。阶级为Lacner的从者也不示弱,简洁凌冽的突劈扫击完全不逊于对手的下风,而且还时不时的拉开距离收枪提弓用射术来牵制敌人。
  “打的好!”吕布向左右一逼一封打落两根羽箭,大喝道,“赤兔!”
  随着被鬼姬堪堪躲开的雷球的炸裂,一道火焰穿过吕布身边并围绕他一圈。等到火光落灭,血色皮毛的赤兔马已经矗立在它主人的身边。
  Lancer当然不会乖乖的等身为Rider的对手达成最佳作战状态,又射出两箭后擒枪便突,仿佛是贴地飞行一般的冲到敌人身边。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吕布早已翻上落鞍,长戟盘头起过向下力劈。Lancer不得不跳开闪过,厂房的混凝土地面在一声巨响中迸射出石块。
  蒋沁剡原本打算用法术追击鬼姬,但在第二次作法前,符纸却被数枚子弹击破大半。他干脆的放弃了眼前残破的法阵,立即退到一侧原本应该是重型吊装设备的钢结构立柱后。趁着吕布砸坏地面扬起的尘土,他从腰包里取出几张符纸,轻吹一口气,抛向半空。
  又是一发子弹射穿了符纸,但这一次剩下的却仿佛有追逐能力的导弹一般射向远处一台被废弃的机械设备的后面。随着“哎呀!”的惨叫和几声枪响,蒋沁剡从藏身处向外墙侧跑去,并丢出几张和前面两次又是不同的符纸。
  但鬼姬却从刚落定的尘埃中如同炮弹似的射出来,手中应该是日本刀的武器迅速切开了漂浮在空中的符纸。少年脸色瞬间变成了惨色,而察觉到这一点的鬼姬也和他一样立即向别处跳开。
  几声巨响在二人刚才相遇的地方响起,被施了爆炸性质法术的符纸再次扬起了一小片土石。不过吕布并没有赶去援助主人——他并不是置其生死于不顾,而是确认如此的状况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护主。
  因此,当他发现Lancer企图赶往鬼姬那里后,便拍马截杀。画戟的矛头直接封住了对手的前进路线。一如方才Lancer阻挡自己一样将她拦下。
  “哪里走!”猛将暴喝道。然而Lancer却微微一跃,脚尖轻点矛首便越过了阻拦,降落在鬼姬身边。
  难道说那个叫鬼姬的才是真正的主人?蒋沁剡从一台看上去除了锈没有别的东西的机器后探出身,目睹了这一幕。但少年还是决定确认一下比较好,于是又是两张追踪型爆炸符飞出。可是飞射而来的弹丸直接将它们原地击破,风水术士不得不狼狈地在地上一个翻滚离开藏身之处。
  吕布见状随即骑着维持马匹姿态的赤兔退到了主人身边护驾,而那边厢章麟也从一堆废弃的金属原料后现身,快步跑到了鬼姬及Lancer的身后。
  这一回合交手结束,蒋沁剡多少有点了解了对方的战术思想。Lancer负责牵制攻击吕布,鬼姬负责指挥Lancer并伺机偷袭自己,章麟则持枪在后方对全场进行火力支援。虽然还无法判定两个女人中哪个是主人,不过这个作战模式应该错不了。
  接下来就好办了,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吧。
  “吕布!”“末将在!”
  蒋沁剡深吸一口气。左手自左边的腰包中摸出数张空白的符纸,右手从后腰的长型战术杂物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看上去好象金属短剑似东西。但他取出那武器后便用力向下一挥,于是仿佛伸缩警棍一般,剑刃弹出到中式长剑的长度。
  少年继续向从者发令:“祭出宝具,展现你的天下无双之勇武吧!”
  “喏!”吕布双眼射出炽热的光芒,跨下的赤兔也扬起前蹄。一人一马浑身如浴炎瀑一般的燃烧起来。
  巨汉让马儿再次四足立地,缓缓吟道:“吾为猛将……”
  “Lancer!牵制他!”鬼姬也作出了指示,同时自己向厂房的边墙移动。章麟则迅速向后方跑去,在一台似乎是发电机的残骸后隐藏。
  面对敌方英灵的突击,吕布只是一挥戟就荡开了对手的兵器。Lancer只好退开,再觅机会。
  巨汉继续吟着:“……立地震天,傲视山河……”
  蒋沁剡用剑在指尖划出伤口,用血在符纸上画出符咒。
  “……惟存世但求一败,或证此身——”
  少年将符纸丢在地上,剑尖下垂一划,所有的符纸分成两半的同时念出口决。Lancer则再次向Rider攻击,却被赤兔扬蹄逼还。
  而终于,吕布吟完了最后一句:“——当怀天下无双之式!”
  几乎同时,蒋沁剡周身地面的混凝土犹如具有了生命一般翻起,筑成一个蛋壳状的土墩将风水术士裹住。
  而吕布也在同一刻,周身爆出一阵狂风。
  ——那是斗气!
  ——开玩笑,那不是漫画里才有的东西吗!!!
  ——本质上和魔力差不多啦,不过这样话的Lancer只凭现在的能力很难抵挡啊。
  ——要逃吗?
  ——逃应该没问题……
  Lancer举起长枪,对面沐浴在风火之中的猛将如地狱门开恶鬼出世般冲了过来,长戟夹着厉风和地面的沙石一并刺来。
  ——没办法了,我讨厌逃跑。布伦希尔德,启用第一个宝具。
  Lancer用出刚才就见识过完全不输于Rider的身法,却只能堪堪避开,右肩却还是被对方武器引出的罡气带到,盔甲当即被撕裂出一个口子。
  不过她还是稳住了架势,然后快速念道:“以汝身心铭刻此神技……”
  Lancer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开始发光,随后她迅速举枪架开吕布势大力沉的一击。那被架开后的长戟偏离轨道,在水泥地面上炸开——
  Lancer立即后退以避开沙石,而露出头开查看战况的章麟看到,那被击中的地面上只有一条短短的裂缝。
  如同被激光切割一般的平滑的直线,女孩好奇的用魔力探测扫描了一下……
  ——哇咧……
  ——怎么了?
  ——20米深的口子。
  ——……Lancer还真是厉害啊。
  说到自己这边的从者,靠在边墙的钢结构立柱后看着启用宝具后如同毘沙门天下凡般吕布猛打猛冲,鬼姬再次认识到自己等人真的无法和英灵对抗的事实。
  ——看来一开始我说要会会英灵什么的,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别介意,我也没料到英灵居然有这么厉害……真的。
  而Lancer已经乘机退到了距离Rider相当远的地方,她收起长枪举起弓箭,瞄准对手后轻念一言。
  “……决之技——尼伯龙根之裁!”
  手指一松,光之箭矢射出——
  ——随后便分裂成5道光箭,带着长长的尾焰如导弹般,以人眼无法追及的速度命中了巨汉。
  空气被从以吕布为中心的圆形立体空间内推开,在半封闭的厂房里掀起一阵不逊于吕布发动宝具时的狂风。
  蒋沁剡通过事前被放出去飘浮在空中的符纸目睹了这一切。也如同鬼姬和章麟一般再次体认到了自己的渺小。
  然后,缠绕着火风的巨汉自尘埃中冲突而出,女武神也抖起闪烁着光芒长枪正面迎上。
  戟枪交错,巨大的能量再次叠加于空间内部。庞大的建筑终于承受不住这一而再的冲击,包括鬼姬所依靠的边墙,四周迅速出现了大大小小不断延伸汇合的裂缝。
  ——快跑!
  ——那个少年呢?
  ——他自己有个壳……但愿能撑住。
  就在她们拼命逃出工厂后的数秒内,包括两个英灵和蒋沁剡自己在内,所有的一切都被坍塌的厂房废墟所掩埋。

/E. Dream-02

  你知道我做魔术师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是一名士兵。
  出身于纯粹的魔术世家,却抛弃了那些已经过时的奇迹。
  我认为,世界没有魔术一样美好。
  离开父母,离开家庭,离开故乡。
  我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然后战争爆发了。
  我的祖国被他国侵略,我响应号召参加了军队。
  之后我发现,现实的残酷远超出我的想象。
  每天都有人死去。男人们被轰成肉浆,女人们被敌人强奸,孩子被拇指粗的子弹打得千创百孔。
  连我的家也一并被战火吞没。
  之后魔术协会派人来找我,只因为我是那个家里唯一的幸存者。
  “魔术必须被传承下去。”
  能找到拯救的办法吗?
  “试试吧,或许在根源那里有你想要的。”
  我答应了。
  你也是吧,Saber。
  希望拯救却被玷污,名为正义却只不过是战争。
  还记得奥尔良的那个女人吗?
  “……”
  很好,你还知道恼怒。
  所以,助我一臂之力吧。之前那个女孩的死虽然不可再去追究,但责任依旧在你我之肩。
  所以,一起去夺取圣杯吧——
  ——为了拯救。
  所以,再多的牺牲与杀戮,也就让你我来承受吧。
  以魔术师之名。
  “……以无能的圣父、无力的圣子、无义的圣灵之名,赞美主的敌人——世人。”
  
/8. 奖牌榜首位的争夺日趋白热化

  “结果,结论是这个?”阿莱恩淡淡地说道。
  远坂凛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直视着眼前的同行:“大师傅(泽尔雷奇)已经确认了,没错,是那个‘东西’的残渣。如果放任下去的话无论是谁取胜都不会是好的结果。”
  “我有看过前两次战争的资料,”阿莱恩一说完这句话,对面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啊,当然是用了一些手段……哼哼,有个好老师真是三生受用呢。”
  凛把身体向后靠到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这对方的回答。她的身后,红发的日本少年和金发的西方女子并肩而立。
  “好吧,我明白了,无论如何其他人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说辞的吧——包括教会么。那么……”魔术师站起身,黑铠默甲的英灵如鬼魅般从虚空中浮现。
  “……就让我帮你和你父亲来善后吧少年,”他看着卫宫士郎,以嘲笑的口吻说着,“你们也是看上了我的经历,才会找上我的吧,很好,很正确的选择。”
  于是,  

  阿莱恩·冯·贝尔森,默默地将手中的礼装抛向了空中。
  那是用市售的激光指示器改装的礼装,配合上自己的火属性,成为了能射出切断一切烧穿一切的光束武器。再加上自己附于其上的悬浮魔术,说是动画片中的高科技智能炮台也不为过。
  除了每使用一段时间需要回到自己手上来补充魔力,其他没什么值得改进的弱点。
  而面对眼前的主从来说,这倒也算是相当合适的武器。
  Caster的主人带着一把二战步枪到处逃蹿,在自己从者召唤出的藤蔓和树杈中寻找掩护,时不时的放上一枪。而无论她怎么隐蔽,阿莱恩的礼装总能找到并展开攻击。
  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光是从能张开阻挡激光射穿的魔力之盾且数次试图直接入侵自己与礼装的魔力联系来看,是有着相当魔术对战经验的敌手。
  光芒男爵感觉相当兴奋,在战争中,这样的兴奋能很好的保持你的战斗状态。
  另一边,Saber则是毫无怨言和莽撞,确实地清理着对面Caster布下的陷阱和施展的法术。黑色的铠甲以惊人的执着对抗着对面无休止的法术骚扰。
  之前已经交涉过了,但对方一如这边所料完全不接受建议。
  于是,最简单且最小伤亡的办法就是武力说服了。
  若是要进行战争,便认真仔细,小心谨慎的规划好每一步,然后带着疯狂之势将对手一次性击溃。
  阿莱恩完美地执行着自己一直以来的风格。
  为了拯救而进行的杀害也不是无法避免,但远坂家女孩的确说服了自己……而且,她提供的情报也是确实可信的。
  更何况,那个金发的女人……
  Caster召唤的昆虫群飞向了魔术师这里,光芒男爵招回了礼装——然后立即放出另一个。
  他可以想见对面主人惊讶的表情——不过,自己从来没说过激光枪(Laser Launch)只有一件啊。
  就在此时,场地上一切的植物、昆虫、泥浆等等乱七八糟的被Caster发出来的东西全部消失了——被一道光芒吞没了——却不是阿莱恩自己的光芒。
  “什、什么!?”魔术师听见自己的对手,那个女人尖叫道。
  啊啊,如果可以的话很想和你说对不起,但这是战争……
  说夸张点,是为了一场结局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肯定必须要干掉每一个人的战争。
  一览无余的战场上,Caster狼狈地站在之前为了躲避Saber而移动到的位置,那个主人则赶到了从者的身边。他们身后大约50米的地方——
  ——站着那个女人。
  “吾王陛下……已经苏醒了吗?”Caster勉强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
  金发盘在后脑上,身穿着蓝色内衬的银色铠甲,手上握着一柄看上去只有在电影或游戏中才会出现的装饰繁杂的双手巨剑。
  这般打扮的女人,正是那天和远坂凛及卫宫士郎一同前来拜访的人。
  “对不起,梅林,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女人开口道——带着深深的歉意和不忍。
  她走了过去,周身散发的气势竟让Caster的主人完全无法动作。
  然后,她抱住了正在慢慢消失的少年。
  “还能在见到活生生的陛下,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少年喃喃地在女人的耳边低语。
  女人听完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终于放开了对方,后退一步,曲膝着地,剑身入土,行了一个骑士礼。
  “……我会去找她的。”
  “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呢。”男孩笑了起来,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化为光粒散逝。
  阿莱恩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之前有被告知女人的真实身份,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不过Caster的真名没有错的话,看来那个远坂凛没有胡说。
  真是可靠的支援啊。那么现在,还有四人吗……
  他转过视线,Caster的主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跑了,”金发的骑士走过来,途中小心地绕开了Saber的身边,“我已经确认了——令咒是立即消失的。”
  “这样的话,最后只要命令一下就完结了呢……哼,果然是伪造的战争(Fake War)啊。”
  “凛说了,另有两名参加者也开始了战斗,地点是——”
  听完对方的话湖,魔术师让从者回到灵体状态,向着城市边缘的海湾区进发。

  * * * * * * * * * * * * * *

  “喂,”章麟将手圈成喇叭状,向眼前原来还是某间大型机械生产车间的废墟喊话,“那个叫蒋什么的小弟弟,你没事吧?”
  寂静——1、2、3、4、5、6、7——轰隆一声,废墟上掀起两阵爆炸一般的声音。
  那个应该中国古代著名武将——吕布的英灵和自己这边的Lancer都安然无恙地从废墟中站了起来。而那匹赤红色的马也正在抖去身上的尘土,在马儿的身旁,则是慌忙避开它甩落的灰渣的蒋沁剡。
  看起来,全员平安。
  “拆掉了那么大的场地,估计监督圣杯战争的那帮人有的头痛了。”鬼姬说了句风凉话后,将自己挪到了章麟侧前方。
  “啊啊,真是的!这样子的话当地人一定会抱怨的啦。吕布,不能稍微减少一下出力什么的吗?”少年叫喊的声音,隔了这么远还是传了过来。
  巨汉摸了摸后脑勺,看着Lancer施施然的飘回章麟和鬼姬那边:“没办法,对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能逼我拿出宝具来的家伙可是很少见的哦。”
  “……啊,这也算是理由吧,喂——”少年转过身,看向两个女人这边,“这样子的话影响意识的结界已经没法发挥作用了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么,事后的处理也很花时间呢。”
  “啊……说的也是,协会和教会一定会立即跑过来的吧,不知道他们的‘一忘皆空’是不是和小说里一样好用呢。”章麟喃喃道,转头看想身回过头的同居人。
  鬼姬点了点头,她知道麟这么说的另一个原因是Lancer、她和自己在刚才的战斗多少有受了点伤,Lancer也需要时间恢复力量。虽然对方的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去,但就此继续战斗下去的话不但注定两败俱伤,而且被譬如Assassin等别的人补刀的话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于是,鬼姬大声的向对方宣告这边同意了他们的提议,然后保持戒备的姿势和另外二人一起退向场地外自己停靠摩托车的地方。
  而见她们如此干脆的选择撤退,蒋沁剡也自认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正准备让吕布把赤兔变成摩托离开的时,吕布却再次架起了武器。
  “吕……”少年正要阻止自己的英灵,一道黑色的剑光却从多云的天空背景中骤然闪现。
  “咔呛”,金属撞击声及时的响起,一柄黑色欧式佩剑,砍在方天画戟的戟杆中央——“鈧”的一声,将柄斩断,剑尖划过中国武将的肩铠前部,削断了联系肩甲和胸甲的绳子。
  “吕布!”少年喊了一声,同时迅速地甩出几张刚才没用上的符咒。纸张以违背常识的坚挺状态刺破空气飞越吕布身边,在他和从空气中浮出的黑铠英灵之间爆开,散出一片烟雾。
  巨汉心领神会的向后大跃几步,肩头的血洒落在水泥地上。
  “Saber……吗?”另一边,目睹了这一切而停下脚步的章麟,惊讶的说道。
  可没等她话音落下,一阵引擎声自身后传来,三个女人一起回头,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金发欧美人骑着一辆杜卡迪摩托车飞驰冲来。
  “麟!”鬼姬冲上去将章麟扑倒,Lancer则瞬间侧跳一步避开了冲撞。
  “真是的……完全没有爱莉斯菲尔德和切嗣准备的那台好用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腿向后一摆,下了车。
  “如果直接用说的话,是不是更快一点呢,魔术师。”女人继续道。
  “之前远坂小姐已经有和他们谈过了,虽然那时只是提到了本届战争的怀疑,不过似乎没人接受呢,因此就算是把目前的状况和他们详细叙述的话,这些外行人或外道能不能接受也算是问题——”
  阿莱恩·冯·贝尔森的声音从SABER身边传来,但很明显他人并不在那里。
  “——将余下人的战斗力统统剥夺掉再细说慢谈更有效率,我是这么判断的;虽然你是王上,但别忘记远坂小姐将现场的判断行事交给了我。”
  金发的女人稍稍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然后将脸再次转向刚打完一场的众人。
  “现在的话说什么你们也很难接受这一点我不得不赞同,既然如此,请原谅我的无力吧。”
  说完,女人摘下了墨镜插入西装的胸袋,然后左右手手心向下交叠平伸于胸前。
  “吾之佩剑,现身吧。”
  “好、好厉害的魔力流动……这、这女人是谁啊。”蒋沁剡吞了口口水。麟则向鬼姬背后缩了缩,快速检查了一下手枪和霰弹枪的状况。
  风——被魔力带起的旋风萦绕在女人身边,又刹那间散去,如同动画里的魔法少女、又或是特摄片里的英雄——变身一般,女人身上的服装变成了蓝服银盔,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站立在原地。交叠的双手被钢铁护手包覆,隐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被握住。
  LANCER和吕布都警戒了起来,连对面的SABER也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其余的人类,自然也在同时感受到了。
  “强大”“威严”“正直”——诸如此类,无法以实际的形象具现化,却是真实的被在场的所有人所感受到的“气质”。
  “吾乃脱离英灵之凡人,吾乃无悔之骑士,吾乃远古布列颠之王,吾名乃亚尔托莉亚·亚瑟·潘德拉贡!”
  风被吹散,化为强烈的气流自女人所站的地方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就是,‘王’啊。”阿莱恩喃喃道。
  笑声。
  自鬼姬背后传来。
  “不管你是谁,”整备完成的少女自恋人身后闪出。左手拿着手枪,右手拿着霰弹枪,堂堂地站在“王”的面前,“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自己的愿望的。”
  即使那是多么小的愿望,多么微不足道的愿望——
  “——我都会陪着她一起实现。”鬼姬架起了长刀,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在场的所有人视为敌人。
  LANCER默默无语地随着主人们作出了战斗的姿态。
  “看吧,固执的人只能是固执的具现,SABER……”阿莱恩扬起苦笑,下令道。
  “真是的……”少年风水术士无奈的看了看所有的人,“那边的两位小姐,要不要暂时结为统一战线啊。”
  “麟?”鬼姬小心地向女孩询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好吧,就暂时先共同对付SABER的主人他们吧。”
  “吕布。”少年旋及施放魔力,治疗了自己从者的伤势。
  “好啊,那就再来第二场吧!”
  巨汉的呐喊,为新的擂响了战鼓。

/9. 决赛名额已经产生

  “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去?”房间中站立着的红发男子不悦道。
  “不是还有那个贝尔森在吗。”黑发的女人腿上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可是……”
  女人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戴着眼镜的脸转向男人那边:“你能不能别在操心了啊,毕竟她已经不是SABER也不是你的从者,而且就你我的立场而言有可能阻止的了她吗?你也应该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这些我知道!可是……”男人挠了挠一头红色的短发,终于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女人身边。
  “总之,”女人又将视线转回了电脑上,“我们目前手上的情报都不怎么乐观,如果她能尽快解决的话最好,现在已经不是计较手段的时候了。”
  男人别过头,望向窗外。
  只是希望别在有更多的牺牲便好。他如此祈祷着。

  * * * * * * * * * * * * * *

  以圣杯战争而言,作为主人的魔术师亲自上场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不过阿莱恩倒不介意露一下脸,而且他有足够的能力和自信在别人干掉他之前规避危险。不过这一次要同时面对两组敌人,所以他决定还是把自己好好的藏在据点里。
  通过和从者的链接观察现场,他可以轻松地下达指令。不过对于自己的从者的状况,他并不是全无担心。
  毕竟虽然职阶是SABER,但那不稳定的状态怎么看都不能让人放松。以同等对比的话,应该说是更接近于Breserker。
  魔术师下令开展攻击后,Saber以无情而稳健的攻势袭向那个巨人和少年。而另一边,金发的王则一人独斗三个女人。
  “对面也是拼上了全力……真是的,又不是魔术师,也不知道是为了怎样的愿望才参加了这场战争……”
  魔术师启动了魔术,临行前装在金发的王那辆摩托车上的礼装飘浮了起来:“追踪(Trace)……锁定(Lock)……终结(Deadend)。”
  红色的激光瞬间射向对方从者以外的三人。
  少年风水术士周身环绕的一张符纸冲过来挡住了光线——被烧毁——又是第二张,这次完全抵挡住了。
  较矮的女性仿佛事先察觉到了这次攻击,在光束发射的同时鱼跃躲到了一堆扭曲的废旧金属材料后面。
  较高的女性则也好象预感到了袭击,当即避开了和王的对抗,闪身提刀——刀身正中被光线击,却只是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样的试探性攻击本就没有期待有何实质性的结果,不过籍此可以得到敌人的情报才是本意。
  少年身边的符咒带有自动防御的功能,应该是将魔术附着于纸上模拟出类似的防卫程序反应,如果将符纸消耗完的话应该也只能靠从者了。
  那个应该是叫章麟的女人好象是盲人,但从之前接触来看好象有类似于雷达一样的魔术常驻于身,而且可能对于魔力有相当高的敏感度,因此才能如同预知一般躲开自己的攻击。
  而名叫鬼姬的女性显然不是人类,那把刀也一定不是人类世界中的凡品,很可能是有着相当神秘程度的古刀或妖刀之流。
  从者方面,少年的Rider——从远坂那里得到的情报看,记得应该是叫做吕布的中国古代武将,虽然曾多次背叛主君,但本身的实力却无愧于天下无双。而那两个女人的从者……
  虽然目前无法判断谁是主人,但从者方面,以武器、装束、外貌等综合判断,应该是类似于北欧神话中女武神之类的女英雄的化身。
  真是对上了麻烦的家伙啊。虽然这边是有个很强的帮手,但一次性对上两个英灵,也的确没什么好多抱怨的,何况自己到底也是魔术师,相比那些门外汉来说还是有些优势的。
  “那么,开始第一轮作战吧。”亚尔托莉亚配戴的通讯耳机里,传来了魔术师的声音。
  尽管对这类魔术师抱有成见,但他和自己的目的一致这一点无法否认,而且有凛和士郎做了保证和预备方案,自己也就暂且共同战斗吧。
  于是王迅速将和自己缠斗的英灵引诱到了另一边正和Saber打的火热的Rider那里。而一直让亚尔托莉亚“感觉很不安”的Saber估计也接收到了主人的指令,主动向这边靠拢。
  然而瞬间,Lancer向后退去,只留下Rider一人冲了上前。
  很谨慎的判断啊,骑士王在心里评价道。之前就得知Lancer的主人是两人一组,持枪的女性负责总体战术,持刀的女性负责护卫和扰乱,虽然无法判定其中谁是主人,但只以她们两人本身的默契度来说,已经是相当棘手的敌人了——更何况还有个进退一致的Lancer。
  说起来,圣杯战争里出现女武神这样的神级存在是不可想象的,也难怪凛他们会混乱了——究竟是圣杯战争的系统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这边判断错了英灵的身份?然而最后这些都不了了之,阿莱恩那天说的有一句话的确没错,
  “把包括我自己的那个英灵在内的全体都干掉不就好了?”
  绝对的适当主义,一旦确认了情报的真实便不择手段达成目标的魔术师——典型的魔术师。
  也可能是这一届战争中唯一的魔术师。
  这一届的战争,还真是乱七八糟呢。
  “没办法,先从Rdier下手吧。”那个“本届战争唯一的魔术师”的声音又传来了。Saber也按照既定战术切断了Rider的退路。
  “前后夹击?哈哈哈,那这样如何!!!”巨汉狂笑着舞动战戟,带着旋风回转播动,一下子将保卫自己的两人逼开——
  ——露出亚尔托莉亚背后的礼装。
  三道光束以0.1秒为间隔射出,之后再是一轮、又一是轮——总共九道光束擦过巨汉身边射向正在寻找掩护的那个少年。
  护身符纸发挥了它本来的使命,两张符纸先后抵挡住了第一轮和第二轮光线。
  但第三轮穿过了正飞过来符纸,如果不是少年当即放松全身的力量主动摔在水泥地面,他的左腹估计就要被烧出一个窟窿来了。
  当然阿莱恩的偷袭也不是毫无斩获,少年的背被一道光线擦过,衣服燃起了小火苗,皮肤也被灼伤了一点。不过与之比起来更关键的是——
  ——Rider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之前光线射出的时候巨汉还以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于是侧身让过。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主人就在自己的背后,然而再想要回过身扑救却被跳回来的Saber挡住。同时亚尔托莉亚也上前挡下了Lancer。
  “Rider,我没事!”少年在地上向不远处向自己跑来的赤兔的身后滚去,顺便灭掉了火。
  狂怒的英灵咆哮着试图撞开Saber,对手却灵巧的用盾卸除了他的攻势。
  “啊啊啊啊,可恶啊!!”巨汉呐喊着,手中的长戟一抖,开始念出解放宝具的祭词。
  Saber想要趁对方不动的时候展开攻击,却被突然暴起的阵风卷入,不得不先退开。
  和方才于Lancer战斗时一样,吕布全身燃着耀眼火焰冲将过来。Saber全无惧色迎了上去,当头便是一剑横劈过胸,却被对方竖杆弹开。方天戟反手一钻撩开对方的盾牌,戈首按下长剑,矛首直刺黑铠骑士的首级……
  ……被挡住了。
  发动了宝具“无双乱舞”的他的攻击,被空气中无形的墙挡住了。
  惊讶于这出人意料发展的众人中,只有章麟听见了,黑色的Saber开始遭到攻击的瞬间念出的语言:
  “以圣母之名庇护吾污秽之身。”
  阿莱恩叹了口气。
  “竟然逼的我让Saber动用宝具,那英灵的宝具也是同等的可怕啊,不过对现场的所有人来说,Saber的宝具都是无法破解的吧。”
  魔术师回想起契约成立的那晚得知的一切。
  原本是圣女,却因为统治者的恐惧和政治的阴谋而被污蔑为魔女。被逮捕,被污辱,被摧残,被杀害。
  向着信仰质问着自己的内心,却什么也听不到——“当初感召自己的万能之父抛弃了自己”,这便是少女的结论。
  然而少女死后,后世却历经坎坷再次为她平反,尊为圣贤。
  矛盾的现实和理想,人们的欲望和信仰,混杂在一切后得到的,是名为贞德的少女而不是名为圣女的贞德。
  一面拷问自己的虔诚一面诅咒信仰的虚伪,一面愤怒于人性的黑暗一面企求拯救众人于苦难。
  她的宝具,以祈祷而解放,名字却是对自己信仰的亵渎。
  “神不存在之证(Anti-Ark)”
  自己的铠将一切伤害和异常阻止,自己的剑化为必然消灭敌人的概念,自己的盾将一切攻击吞噬。
  最强的攻防一体的宝具,以神之名赐于,却以灭神之意而动。
  “混帐,再来一次!”吕布收戟后退一步,再次拨动戟柄攻上。
  一动便六字俱全,枪挑钻打无所不用——然而全是徒劳。
  没有哪怕一次攻击奏效,Saber依旧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诡异黑色光芒。连亚尔托莉亚和Lancer都各自退开,不安地注视着黑铠的武士。
  完全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Saber的盾牌格挡住了Rider的长戟,然后仿佛吸铁石一般紧紧地粘住了那柄武器。无论吕布如何用力都无法抽回。
  吞噬攻击的意思,是将“向着Saber攻击”这一概念无效化。向着被神祝福的不信者的一切攻击都将被诅咒。
  “神不死,然神不在……”
  黑色的长剑毫无迟疑地趁着Rider放弃武器前的一瞬间犹豫,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唔?呃……啊啊啊啊啊啊!!!”巨汉狂啸着震开了Saber,但那概念已经确实发挥了作用。
  吕布的身体以被刺中的地方为起始点,缓缓地化为光一般的粒子散去。
  “吕、吕布!”少年想冲过去,却被赤兔挡住了。
  “结果到头来,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吕布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消失,喃喃道,“也罢,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有好好的跟随你吧,主君。”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话,蒋沁剡点了点头。
  “无心却成天下一,威武不及无义名,
   但求他日再驰骋,与君同饮得胜樽。”
  带着遗憾,带着不甘。天下无双之将化为光粒消失在了战场上,那匹赤兔马对天鸣叫三声,也缓缓失去了身影。
  只留下少年还在原地,呆然的驻立着。

  “接下来该我们了吧。”章麟垂下肩膀,将脸转向Saber和亚尔托莉亚那边。鬼姬则侧身护住她的左翼。
  王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回到战斗的状态中:“报上自己的名字吧,这是我等骑士的礼仪。”
  章麟努力扬起一个微笑:“你能保证不会在对那边的人下手吗?”
  “我保证,”亚尔托莉亚提剑竖于面前,“我等只是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有诸多问题的圣杯战争,对于主人并未有任何加害的打算。”
  黑发的少女点了点头,转向Saber。
  “……”Saber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走到王的身侧,对着少女点了点头。
  章麟松了口气——目前她只能信任对方的承诺了,虽然对自己的人生哲学而言,“相信你的敌人”这句话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我叫麟、章麟,也可以称我为麟·布琉斯塔特……”
  什么!?亚尔托莉亚和阿莱恩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虽然后者没人看的见。
  “……我是拉曼·布琉斯塔特与何惠妮之女,世上唯一之混血半真祖——我身边是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此生我最重要之人——鬼族之长谷川鬼姬……”
  阿莱恩皱紧了眉头,难怪自己一直感觉那两个女人有着奇怪的类似力量,原来都并非寻常人类。
  “……请多指教!”
  话音刚落,Lancer如离弦之箭一般挺枪射出,同时鬼姬也拖刀疾冲向亚尔托莉亚,而章麟自己则自两人的空隙中抬起霰弹枪,以事先装填好的附魔独头弹开火。
  “为了那渺小的愿望,请原谅我必须除掉你们。”少女如此宣告了战斗的再开。

/10. 在转播重要的最终之战前,让我们先插播一些其他节目

  “意料之外的难缠啊,那两个女人和她们的从者。”阿莱恩双手指尖相对,顶在鼻梁上。
  “的确,”亚尔托莉亚一脸无奈的站在凛和士郎的身边,“二人都不人类这点实在是太疏忽了,而且那个从者也是规格外的。”
  女武神……北欧神话中为众神之父收集战场上勇士的灵魂以应未来神战的女神。单从神话来看的话女武神自然是神一级别的幻想存在,出现在圣杯战争中是无论如何无法想象的。
  “这场战争还真是乱七八糟呢,虽然拥有这个从者的我也没立场说就是了。”作为魔术师男人自嘲般在两个同行的面前说道。
  贞德——既非本名也不是之后被教会追认的圣名,而是以所谓“真实的奥尔良少女最终破灭的怨念”而形成的形象。在以神之力亵渎神之名的矛盾,是架空的英灵。
  所拥有的,几乎达到“神圣之力”具现的攻防一体的宝具甚是强横,在之前与Rider——来自中国的古代武将吕布——的战斗中一发逆转形势。
  当然,如此强大的力量也有相当的限制。实际上是窃取天主之力的这等宝具,每使用一次都必须付出一枚令咒作为代偿,并且在之后几天里不能再次使用。
  因此,低估了名为章麟的少女及其随行者的阿莱恩和骑士王不得不撤离。更何况日本的警察也已经赶了过去,所以他们之间那场战斗被迫中断了。
  不过由于确实的消灭了Rider,多少也算是离终止战争目标又前进了一步。
  这次圣杯战争中失去从者的人几乎同时立刻就失去了被付于的令咒,于是不存在可以与失去主人的从者继续契约的情况。而且参加者又多数是外行人,应该没有人在失去从者还会继续坚持的。
  “除了Assassin的主人……”凛在之前这样判断。
  从Archer被Saber消灭后,Assassin一组依旧杀害了其主人的行动,以及当Saber与名为章麟的少女再次展开战斗时,狙击蒋姓中国少年(虽然失败了)这两件事结合起来看;Assassin的主人要么是单纯的杀人狂,要么就是知道正统的圣杯战争的规则。
  无论哪一样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本已经是异常的战争,却有一个似乎以正统规则为本冷酷确实的消灭对手的参加者,这对比实在是太讽刺了。
  四人正商讨着如何向协会和教会解释这次在一天之能两名参加者相继被阿莱恩击败,以及今后的战略;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了“丁咚”一声。
  士郎侧过身将屏幕转到了自己面前:“邮件……这个时候?”
  “是什么?”凛把头凑了上去。
  “……那个叫章麟的女孩的资料。”
  阿莱恩和亚尔托莉亚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两人,犹豫着要不要也走过去看一眼。
  
  轻轻地移动着双唇,亲吻着她小腹上每一寸皮肤。无数次的相拥和缠绵让自己清楚的知道她每一点敏感的神经。
  “啊,红叶……”怀中的人微微颤抖着,情欲的喜悦如此的鲜明。
  Lancer轻轻叹了口气,从窗外经过。虽然之前有所了解自己主人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但是至少在自己这个“外人”滞留期间两人还是很自制的。不过今天还是忍不住了呢。
  虽然对同性之间的恋爱没什么太多的看法。不过就Lancer自己所知道的来说,无论哪个时代,这类的关系都算不上社会的主流——哪怕是在神话中。
  当然,从自己的立场来说,并没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她们,更何况这一段时间的耳熏目染,Lancer对于她俩的看法从一开始的刻意不关心,已经逐渐转变为现在的默默祝福了。
  纯粹的爱意,纯粹的情欲,无论是身或心,灵或肉都相互吸引和需求。充分理解着对方,也容许着相互之间小小的、必然的狭缝,在每一天都渴求并给予对方温柔……
  太耀眼了。
  所以自己才会被她们感染,想要一心一意地去协助自己的主人,完成那微不足道的愿望。即使是以女武神之尊,却依旧在她们面前谨守从者之道。
  这是Lancer——布伦希尔德真诚的心意。
  就在床上两人好容易结束第一回合后,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靠近电话一边的章麟极其不情愿地从爱人身下扭出戴着手链的右手来,摸索着抓住了分体式电话的子机。
  “喂?”因为激情过后的疲惫,她的声音稍微有些倦殆。
  “是章麟小姐吗?”曾经听过的声音……稍微有些大脑短路,想不太起来——嗯,一定是红叶害的。
  “是,您是哪位?”
  对面稍微一顿,但马上回答道:“我是远坂凛,几天前我们在教会见过面。”
  记忆很快被唤醒了,同时还有一张硕大半身照挂在章麟脑中身体管理系统的HUD界面上。黑色过肩的长发,明明是日本人却带着欧洲人血统的利落脸形,没错,就是她。
  “有何贵干。”不自觉的调用出了公事的口气,边上的红叶眼皮一抬,也从眷恋模式中切合实换了出来。
  “能否赏光出来谈谈?”对方用了看上去是最诚恳的语气。
  以章麟她们的立场来说,对方毕竟是魔术协会的关系人与对圣杯战争的监视者,拒绝的话多少有点不看佛面——但对于少女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
  “请稍等一下……”算了,还是去一下吧。女孩做了够手势,开通了自己和爱人间的魔术通讯线路,双方沟通了一下。
  “……知道了,时间地点由您那边来安排吧。”
  电话里的女人很快说出了东京闹市区的某个地点。章麟在脑中记了下来,传到红叶那边,女人翻过身取来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位置。
  再接下来是确认了时间和其他事项后,通话宣告结束。
  “……感觉是无用功呢。”少女伸出手抱住了女人腰际,把头埋在对方的胸中。
  红叶享受着女孩温热的吐息,用手轻轻梳理身前那因为方才的“运动”而散乱的头发。
  就在这时,她同步接受到了章麟魔力探测机能传出的警报。
  “Lancer!”女孩大吼一身,拽住爱人从床上滚落,连着毯子一起卷到了身上。
  红叶顺着章麟的动作翻下床。她左手伸向空中,右手虚握接着左手掌心,拔出了鬼斩切后横刃与眉齐平,小心地探出头来。
  有个人影正站在床的另一侧,虽然有灯光照过去,但那个轮廓却依旧是漆黑的,仿佛黑洞一般。
  如果不是章麟的魔力探测发现了些微有规律的魔力扰动,估计这里没人会知道这个入侵者的存在。Lancer也是在听到主人的召唤后,这才姗姗来迟。
  “谁!”红叶保持着将女孩掩护在身后的姿态问道。
  影子没有回答。
  突然,看上去好象是个成年男子的影子开始蠕动/扭动/接着是一系列奇怪的好象半流质一样的运动/3秒后便停止了。
  影子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轮廓——确切的说是十几到二十岁的少女。
  “……”红叶突然从魔力通讯里听到了麟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但又瞬间变得更加警惕。
  章麟点了点头,应该是同样在只有二人之间的通讯频道里交谈了什么。
  她颤颤巍巍地和红叶一起起身,用几乎混杂着困惑、恐惧、惊喜的声音说道:“你是……”
  “是我哦,”对面的影子仿佛渐满的圆月一般,在灯光中露出了真容,“好久不见,我的小麟公主。”
  
  第二天,章麟和红叶及Lancer一起同远坂凛等人会面。
  远坂家的当主开门见山地提出希望迅速终止这场圣杯战争,因为依据他们的调查研究,这次圣杯战争根本就是伪造的——大圣杯正在被进行完全解体,而且这次也没有所谓的小圣杯,从者的召唤有着许多不合程序之处……
  章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请问,以上就是全部说明了?”在得到对这个问题的肯定答复后,章麟站起了身。
  “对不起,我还是不打算改变初衷,”少女用没有视线的眼睛对上远坂凛无奈、恼怒、不安的双眼,“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而在冒险,可在我看来,即使搭上全世界,这也是必须要实现的愿望。”
  女孩补充了一句“失礼了”,便带着同行者离开了相当有人气的二次元主题饮食店。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看着死瞪着那张对方离开的方向,似乎要射穿玻璃一样的远坂凛。
  女孩的从者自不用提,那个同行者及同居者也表示,无论如何自己都只会和章麟站在同一立场上。这让谈话从一开始就没了余地。
  原本希望对方能多少理解一下这里的担心,但料到虽然是个外行,情报收集能力却相当令人赞叹,连卫宫士郎自己参加的那次圣杯战争有两个小圣杯这件事都查的一清二楚。
  然而即使如此,名叫章麟的女孩却依然坚持要进行下去……
  为了使自己的眼睛重见光明。
  章麟的眼睛因为某件事而失明了。身为半真祖,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其中就有自愈能力——的她,却怎么样也无法恢复视力。即使视神经毫无异常地连接在大脑和眼球之间,却依然看不见任何东西。虽然她因此而想出了用魔力作出类似雷达的效果来应对日常生活的不便,但女孩仍旧希望能亲眼看见这个世界。
  卫宫士郎内心有些纠结。远坂凛也一样。
  他们能理解失去视力对于普通人的重要,也明白少女对于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来恢复的焦躁。但他们必须制止少女。
  被解体中的大圣杯在这场战争“发生”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本应很容易察觉到的冬木地脉中的魔力流动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有在东京地下聚积的大量魔力提醒这所有关系者,这里正在且将要发生什么。
  失去了小圣杯作为媒介却依旧能够召唤从者,从者成型具现化的魔力却完全来自于东京目前累积的魔力——而这魔力偏骗怎么找也找不到来源和囤积地。
  加上从者完全不是按照与主人的相性由主人召唤而来,反倒像是打破了召唤的限制直接被分配给所有的主人一样……
  一切的一切都失常、失控了。
  也难怪魔术协会和教会在一开始都采取了保守谨慎的态度及行动。这次战争的未知因素太多了。
  ——直到昨天。
  在拿到了章麟是半真祖的情报后,远坂等人立即收到了埃尔梅罗II世送来的关于这次圣杯战争的研究猜想,其中的内容让他们甚至无法承认这是猜想。
  “这根本是妄想——不、这就是妄想!”昨晚,阿莱恩难得地表现出激动的神态说道,“如若这是真的……那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是无用、都是无用!不、我不承认,我相信只要按过去的正常程序一定能平静地结束这场战争,我本来就已经放弃许愿了……”
  远坂和卫宫安抚了他好一阵,才算让自己阵营中唯一的参赛者“平静”了下来。
  但接着,教会那边的卡莲修女派人来通知有要事相商。两人让阿莱恩先回去,接着赶到修女那里一打听,才得知Assassin也退出了战争。
  仅仅一夜之间,他们就陷入了华容道。
  所以才会直接找到章麟,试图让她放弃……
  ……但现在看来,战争决不会如他们所愿的那样,“平静”地终结。
  
/E. Dream-03

  是我,小麟。
  真的是我哦,虽然不是人类的肉体,但真的是我。
  这个叫做圣杯战争什么的东西召唤了名为服部半藏的从者——名为服部半藏的全部。我是服部半藏这个群体中的一个,因此我才会在这里。
  虽然有很讨厌那个主人,而且还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去杀人,但总算是摆脱他了。谁叫他是个逃忍呢,这点还真是讽刺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在我离开前,我只想再见你一面。那天通过“服部半藏”看见了你,我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世界对我的恩赐,真的,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抱抱。
  哦哦,人长高一些,但胸部还是那样……哇咧,痛痛~~
  啊,那边那位黑长直,还拿着武士刀一连不满想砍人的小姐是……啊,果然。
  那次一见到你我就感觉到了呢,正猜想着是不是这个可能,结果如我所料真是太好了。
  嗯,我很开心啊,小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且不是作为我的替代品,是这孩子发自内心的爱上的人。
  嘿嘿,我过去也被她骂粗神经啦。不过呢,能看到这孩子幸福,是我最大的愿望。本来还苦恼为什么从者不能许愿,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嘛。
  好了好了,别哭了,就算我会消失,我也不会和你分开啊。你看,虽然有了鬼姬小姐,你不是还记得我吗,那条手链,你不也一直戴着吗,刚才也是……哇,又来了~~
  ……嗯,我知道,我可是一直在你们周围哦,所以小麟和鬼姬小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呢,虽然我现在是这样子,但我说过话从未改变哦。
  和鬼姬小姐一样,只要是小麟想做正确的事,我都会支持你的。
  所以,鬼姬小姐,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请不要代我照顾她、爱她、守护她,请你为自己而照顾她、爱她、守护她。
  我真心的,祝福你们。
  别哭了,我的小麟公主。
  我也不想,但是,好象的确时间到了呢。
  嗯,我知道。
  那么,再见了。
  再见了,我最爱的小麟公主。
  再见……了……

  “那个从者,也哭了呢,主人。”
  ……
  “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不希望主人为我而哭泣。”
  ……
  “因为和主人一起战斗的时光,是我最荣耀的时间——请用您的笑容为我饯行,请说你因与我一起战斗过而无怨无悔。”
  ……
  “当然,我乃奥丁之女武神,我乃英灵之引导者——通往英灵座的光荣之上,我等以微笑歌颂英雄。”
  
/11. 现在是本届运动会的最后一场决赛!

  “我的麟,决不会让给任何人!”

  * * * * * * * * * * * * * *

  墨东区,某工地。
  阿莱恩·冯·贝尔森环视周围,勉强露出满意的表情。因为金融风暴而终止工程的这片工地的确是个不错的战斗场地。被魔术协会收购后,原本就只打了地基建了底层的大楼依旧保留,周围则布置下了结界。
  “也不能抱怨太多呢。”魔术师喃喃道。就他的意见来看,拥有能压制对方LANCER的机动力和视野,并让自己的SABER能在确实命中的情况下施展宝具的多障碍环境才比较合适。不过既然魔术协会只能找到这块区域,也就靠自己的能力来弥补吧。
  “少年哟,”他回过头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到时候还要拜托你了。”
  蒋沁剡带着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本来在失去RIDER后他准备就这么回中国去了,不过凛和士郎找到并说服了他,来参加今天的战斗。
  “虽然我是被那两人说服了,但真要是背后打黑枪我心里也不太好受呢……”中国男孩用平板的声音说道。
  阿莱恩轻轻叹了口气。看的出蒋沁剡完全不适合当魔术师——虽然才能上是无可挑剔的,但他关心和在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至少现在看来,他依旧在世俗的那一侧。魔术师的话,无论是否正大、有否伦理,一旦确定了目标便会不择手段地去达成。譬如自己这样……
  一阵引擎声渐渐行近,在死寂的工地外面,一个光球从围墙边滑过,然后静止了下来。
  章麟、鬼姬和LANCER出现在故意设置的昏暗灯光下。
  “你们那里……”章麟好象皱了皱眉头,发现了男孩身影的她似乎有些惊讶。
  “毕竟你们那边也多了一人,我总得让战力平衡一下吧。”魔术师装出讽刺的态度回答道。
  实际上来看,怎样都都不算平衡呢。
  3人VS3人,以魔术师这边来看的话,对面是章麟一众/右边是只有一层楼的大厦/左边是废弃建材的堆放场。
  章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从腰间取出了武器,鬼姬也平举双臂及胸——
  ——在她拔出长刀的刹那,LANCER冲了出去。
  蒋沁剡立即后退,并洒出了一圈符咒,上面鬼画符一般的文字开始发光,并立即聚合成一道指向性光束射到对面两人的位置。几乎同时,SABER从一片空气中现身,提盾挡开了对方从者的突袭。
  “盗垒?来点新鲜的啊!”阿莱恩狂笑着张开手,原本布置在四周魔术礼装立即漂浮在空中,并趁对手躲避风水术士的强光照明的时候发出道道光线。
  站在章麟身前的鬼姬的确被男孩的招式命中,暂时失去了视力——但她却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准确的挥刀挡下阿莱恩的礼装断续射出的激光似的射线。
  早就躲在战友背后的章麟伸出手来,手枪不断射击/射击/射击——两发点射X3,将阿莱恩逼到了建筑物里面。接下来的3发子弹次第穿过还没有装上玻璃幕墙的立柱之间的空间,但没有一发命中。
  魔术师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应对枪械的攻击他有着丰富的经验。
  章麟没有犹豫,马上脱离了鬼姬的掩护,冲到了建筑预定是玄关大门的位置。鬼姬则继续魔术一般地抵挡和躲闪着发射数明显开始减少光线,并闭着眼迎向持续闪光的符咒。
  这是只有她们两人才能使用的战法,由章麟的魔力探测提供四周的情况,通过始终联系着二人的魔力线路传输给鬼姬。就好象雷达站和导弹阵地一样的关系。
  那个远坂对此有过推测,但阿莱恩并不以为然。
  能得到对手的情报是好事,但无法证实的资料没有太大的价值。士兵在战场上无时无刻必须应对情报里没有的状况,自己也早已经习惯了这一点。
  因此,阿莱恩在章麟一到达玄光的位置,就发动了埋伏在那里的魔术……
  当边人类们相互战斗的时候,英灵们也没闲着。LANCER以长枪挑/刺/推/拨——虽然比不上某本小说里那个姓赵的武将,但朴素扎实的战法足以和SABER抗衡。反观SABER,或是盾格或是剑挡、时而近步刺击时而退步盾削。攻守都度屹立不动。双方都将生前的能力全部发挥出来——为了主人早已下达的击败对手的命令。
  蒋沁剡再一次认识到这的确是非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战斗。
  从性格上来说,喜欢直来直去的他的确和RIDER很合得来。而且和阿莱恩与章麟他们一样,自己也是喜欢和从者一起“并肩上”的主人。但自从得知了Assassin及其主人的所作所为后,他便产生了动摇。
  原本他以为,圣杯战争不过是运动会一样的东西,除了英灵会被击杀(而且他们其实也只是会了英灵座,并没有死)外,基本不会有人牺牲。
  他错了。
  很显然爷爷那里借来的有关圣杯战争的书里缺少了很多内容,但当时他虽然考虑到了直接杀死使役者的可能,却依旧认为既然是人类,总不会如此绝情吧。
  但魔术师不是人类。
  现在一切都晚了,失去了RIDER的他本已经是局外人。可既然自己接受了远坂小姐和卫宫先生的请求,那么就不得不做到底了。
  他闪过对手的一记突刺,后跳一步让身体被已经废锈的推土机挡住。然后他抓住了系在腰侧的长条状物体,用手拔了出来。
  恢复了视力的鬼姬仿佛预知一般的向左侧猛地跳开,一到电光就这么通过了她原先所在的地方。
  蒋沁剡从掩体后转出来,右手紧握着一个金属物体。那东西看上去好象是只有剑锷和剑把的中国剑。不过仔细看的话,回发现剑锷上延伸出大约1米多的半透明的剑刃。
  鬼姬重新构筑起架势:左脚前伸/右脚后拖/侧身,右手握刀斜立身前,左手伸到挂在腰间的腰包里。
  “抱歉了。”男孩轻念一句,倒拖宝剑一跃而上。
  “LANCER!”
  女武神的枪,从横刺里插了过来,阻止了风水术士的攻击。鬼姬并没有放过这机会,立即压迫上前并从腰包里洒出了金属弹丸,接着把自己的魔力附着上去,随后跳跃到空中力斩一记。
  “呜——!”少年就地斜滚出去,勉强躲开了这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的斩击。然而鬼姬却没有接着追打。
  因为LANCER回应主人的命令,启动了宝具。
  长枪犹如有灵性一般回到了女武神手上,在荡开了SABER的横劈后浮至空中。她右手紧握长枪中心,左手的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
  “英灵军势(Hero Legion)!”
  瞬间,包括方才蒋沁剡和鬼姬战斗过的地方,LANCER身边半径10米的区域内出现了无数男男女女的战士——手握巨剑/紧握木杖/高举弓箭。
  被女武神所指引,于英灵殿中等到;在诸神之黄昏中,响应神之号召的——英灵们。连圣杯战争也是借用了这个概念而作成的。
  这些英灵马上开始对SABER的攻击,即使是强如SABER,也终究无法抵挡的吧。
  阿莱恩不那么想。
  “‘魔女仇火(Burned Stake)’。”SABER用那完全不带感情的声音,宣告自己解放了一件宝具。
  她的剑扫过,她的盾砸破,她的身姿掠过之处,那些被她命中的英灵们变化为一团火焰。
  “以神之名扫除异端”,拥有这一概念的极致体现的宝具。越远离常识的存在,则越容易被它毁灭。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圣杯战争绝大的讽刺。
  LANCER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宝具被破而动摇,她再次举起长枪……
  指向正在人丛中燃起净化之火的SABER。
  “神枪昆古尼尔(Gungnir),以世界之树(Yggdrasil)打造,千掷万穿之枪,其声为闪电,其资为流星——以汝之力,崩裂大地!……”
  女武神抬起左手,那戒指闪烁着光彩,将她的盔甲染成七色的北极之光。
  “尼伯龙根之环,宿贪婪之力,行诅咒之权——以汝之力,撕破天空!……”
  “快走!”鬼姬听到了LANCER咏唱,立即档下了蒋沁剡的斜刺,并在用刀身绞住剑身后,一把抓住少年的左臂把他拖过来,然后转身借着他挣扎的时机把男孩抛了出去。然后自己也飞身跃开。
  SABER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巨大的黑色球体,不断膨胀并连同英灵和SABER一起吞没。
  “——应诸神之绝望,毁天灭地!”
  球体一瞬间收缩了。
  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在诸神黄昏的最后放弃了职责,毁掉了尼伯龙根之环,盗走了昆古尼尔,将爱人齐格弗里德的尸体焚烧,自己也一起徇情——并最终导致了神之国的毁灭。
  自认犯了无可饶恕之罪的她,被圣杯具现化,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实现弥补过错的愿望。
  “诸神的黄昏”——与传说中的大战同名,将女武神指定范围的空间隔离并压缩的最强物理破坏宝具。
  而拥有毁灭异端存在之技的SABER,又有何能力来应对呢?
  章麟抚摸着因为受到光束直击而烧焦的皮肤——再生能力已经开始作用,因此没有什么大碍。
  得到作为女武神的英灵自然是获得了巨大的优势,然而这优势也不是完全没有限制的。LANCER的三件宝具中最强的一件“诸神的黄昏”,其威力和效果固然是其他英灵难以企及而代价也非同小可。使用它的代价是……
  ……控制英灵的最终手段,能引发奇迹甚至改变战斗结果的魔符——令咒。
  然而,SABER活了下来。
  黑色的球体收缩到一定程度后便不再变化。LANCER对章麟描述的时候说过,它应该一直缩小直到消失才对。
  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正当少女一面对着魔术师藏身的方向展开压制性射击、一面引导战友躲避风水术士布下的符咒阵同时还在思考以上事项的时候,那黑色的球体破裂了。
  从外观上看,是被光所撑破。
  SABER从光芒中再次现身——却多少有了些不一样地方。
  黑色的铠甲和衣服变成了银甲和蓝装,紧闭的全罩头盔变成了半罩式。从头盔的开放出可以看见金色的后脑编着麻花辫的头发,和湛蓝如天空般纯净的眼眸。
  “SABER?”阿莱恩出声道,他似乎也被这一突变震惊了。
  “应吾主之愿,借天父之力,行正义之行。”SABER开口道,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机械,而是充满了激昂的斗志。
  LANCER握紧长枪,扑了上去。
  SABER正手持剑,盾牌架开一击后马上贴上去斜砍一剑。
  接着,双方又如之前那样纠缠在一起。
  阿莱恩飞身一跃离开藏身之处,躲过了少女趁自己发愣时绕过来后的枪击,但侧腹部还是中了几粒散弹。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会事,但SABER依旧在战斗,自己的也还持有一枚令咒……一枚?
  原本还有两枚的令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一个。“……算了,SABER还在就好。”魔术师这样判断。
  以后有时间的话再来反思好了,现在无论如何,都只能以击败对方为前提。
  “SABER,宝具解放!”他通过魔术联系下令道。
  SABER一剑一盾双击迫开了LANCER,随后双手握剑立于胸前。
  “神存在之证(In the Name Under Arc)!”
  简短的咏唱后,她提剑冲刺。
  LANCER迅速后退并再次浮于半空中,提枪举戒,又一次咏唱起宝具之名。
  鬼姬躬身躲进了建筑,凑到章麟的身边。蒋沁剡猛跑后奋力一跃,翻滚着躲进一台水泥泵送机的后面。
  就在外面场地清空的一刹那,光与暗相互碰撞——
  ——吞噬/融合/搅拌/扭曲/纠缠……
  ……消逝。
  待到众人现身查看时,SABER和LANCER中的一个已经都不见了。
  “看来,是我赢了呢。”章麟站在满是伤痕,缓缓降落地面的LANCER身边道。
  “哼!”阿莱恩没有任何准备离开的迹象,之前交替攻击的礼装又再次齐结在他身边。
  蒋沁剡有点不明白,即使对方的英灵应该是受到极大的损伤,但即使是魔术师中处于上位的阿莱恩,也完全不是对手。更何况对方两个“人”依旧可以战斗啊。
  “有时候魔术师也是会犯傻的——人啊,总有不得不去战斗的时候。”阿莱恩通过通讯魔术,这样说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空间被扭曲了。
  章麟、鬼姬和LANCER,就这样消失了。

/12. 感谢各国运动员的参与,本界赛事圆满落幕!

  漆黑。
  若是以虚空来说的话却又是被充满了,
  充满了漆黑的空间。
  章麟用脚尖点了点地面,确认那是可以稳固站立的地面。鬼姬和LANCER则警戒着周围。
  “那么,这是哪里呢……”说完,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她看来这实在是有些老土的台词。
  “大圣杯之内。”回答不期而至。
  三人一齐将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
  ——高耸入漆黑之中的阶梯。
  惊讶/困惑/不知所措。
  “胜利者的奖杯在此。”声音继续道。
  “好像,又得运动了呢。”章麟吞了一口口水,和其余二人一起走想阶梯的底部。

  * * * * * * * * * * * * * *

  当SABER的最后一击被确认失败时,亚尔托莉亚本来是准备出手的。
  阿莱恩也已经释放了全部的魔力充入礼装、
  蒋沁剡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提剑起身、
  卫宫士郎手上握着竞技用的复合长弓、
  远坂凛捏着随时可以握碎后化为光弹的宝石。
  但在所有人来得及攻击前,目标便消失了。
  曾是骑士王的少女松了口气,这样的偷袭本就不合她的性格,而且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那几个人都并没有被杀害的理由。
  只是若真就任意由她们获得圣杯的话,事情很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
  战斗刚开始没多久,从冬木市负责解体大圣杯的魔术协会人员那里传来了大圣杯内的魔力全部消失的消息,同时东京的教会组织也通报地脉中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
  “有什么东西”从圣杯中流出来,并“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卫宫士郎感觉心脏现在依旧在狂躁地博动。
  那个东西,如果真的是“那个东西”出现的话,只靠他们几个能抵挡得住吗?
  虽然在上一次战争中被认为大大削弱“圣杯里面东西”的力量,但现在失去了所有英灵的他们,只靠“人类”的力量能阻止吗?
  本来希冀通过和对方的交涉,获得至少能留下一个、最好能两个英灵都留存现世的结果。但如今那个主人却和LANCER一起消失了。若这也是“那个东西”的把戏的话,它究竟成长到何种程度了。
  远坂凛不敢想象这个问题。她亲眼见过冯依在自己妹妹身上的那力量,那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对抗甚至是能理解的。即使是身为魔术师的自己在当时也几乎是束手无策……可是、可是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樱的经历”,我这个作姐姐的“才不能让它重演”——决不。
  所以她依旧强忍住不安的心情,在现场指挥着一众魔术协会和教会的人员清理现场,搜寻线索。
  哪怕是莫大的牺牲,也要封住它。即使不能封住,也至少拖延到包括“Master V”和大师傅在内的圣杯处理部队的到来。
  但如果这样、“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
  阿莱恩扯起嘴角苦笑起来,要真是这样的结局,那么谁都无法幸免呢。
  SABER最后那奇怪的变化,他其实是明白的,因为那是SABER亲口对他说的。“您希冀胜利与救赎的渴望,唤起了我被神所召的那一面。”那个英灵这样说道。随后的,大概是可以被称做“还原”、或是“力量解放”一类的状态吧。然而即使如此,她依旧败给了LANCER。
  被神眷故的少女,终究还是敌不过抛弃了神的女神吗?
  可即使如此,也不能作为离开、作为逃避的借口。士兵最终还是为了保护“某人”、为了保护“某事”而战斗——既然如此,便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蒋沁剡下了坚守到底决心。
  自己既然已经被卷进来,在就有觉悟无法全身而退。而且以他的性格来说,半途而废的确是几乎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吕布曾经说过,如果他能像蒋沁剡那样的生活就好了。少年告诉他,你的生活怎么可能和别人的一样呢。
  既然如此,就继续在这里看到最后吧,无论结局如何,自己的人生始终是自己的轨道。遵照内心的愿望去做的话,至少也不会在后悔八。
  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众人忐忑地等待着。

  * * * * * * * * * * * * * *

  “那么,我去去就回,红叶。”
  松开方才紧握着的鬼姬的手,章麟转过身向阶梯上方走去。留下一脸担心的爱人和有些苦恼的LANCER在原地看着她穿着裙子跑上台阶。
  那个声音,指定只有作为MASTER的自己可以上前。有意思。
  LANCER最后还是说出了她的愿望,自己也牢记在心,若能一起实现的话就好了呢。
  章麟一步一步,稳稳地踏着阶梯向上走着。
  终于她来到了顶端,那里也是一片与四周的黑暗几乎融合的地面。女孩回头看去,另外二人就在下面。
  有二十来米吧。她心想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了光亮。
  一个好象是杯子的物体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彩。
  “触摸它,祈求它。”声音再次响起。
  章麟深吸一口气,迈前一步,将右手触碰到杯子的杯沿。
  鬼姬和LANCER看见上面爆出剧烈的光芒。随后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四周漆黑的空间仿佛玻璃一般的开始碎裂。到最后,她们发现自己又回到刚才的工地上——就站在她们消失的地方。
  章麟,则在半空中。
  “感谢你们,这个身体太棒了。”女孩开口道。
  在周围的人作出反应前,鬼姬已经开口了:“你是谁?!”
  “我?你不认识我了吗,红叶,我是小麟啊。”
  不对,蒋沁剡对自己说,她语音语调语气都和之前的那个女孩有天壤之别。虽然不知道章麟在其他时间是怎么样的,但从自己与她接触的几次来看,她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当然也无法排除平时女孩就是这么和自己的同伴对话的可能。
  “麟从来不在有他人在的场合叫我的真名。”鬼姬提起了日本刀。
  阿莱恩好象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完全旁若无人地兀自对话,但礼装却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刚才这几个女人消失的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唉呀,我也是才掌握了这个身体,多少有些读取不全嘛。”女孩的声音变地轻浮和充满挑逗。
  ——绝不是什么好事。远坂凛确信,她能感觉到章麟正散发出奇怪的魔力波。而这好象完全无视了魔力变换法则一般无限制的放出如此浓密的魔力,决不是她所认知的事物里的任何一种能办得到的。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鬼姬欺近一步,仰头看着不久前还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伴。
  卫宫士郎放下了复合长弓,开始在体内构筑自己的魔术。他的身体先于思想,灵魂先于理性告诉了他那东西的本质。没错,就是“那个”,他曾见过的“那个东西”!
  “嘛,”女孩露出一抹妖艳的微笑,“那也就没得玩咯。”
  然后,亚尔托莉亚冲到了鬼姬的身前。
  一道黑色划破夜空,击中骑士王斜立在身前的宝剑上。
  “什……”鬼姬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坂凛已经射出了数道魔力光弹,阿莱恩也操纵礼装齐射。
  巨大的气流爆炸开,在亚尔托莉亚身后的鬼总算是没被轰飞。
  章麟依旧浮在空中。
  鬼姬其实是知道的,那女孩还不会“飞”。若是强大的魔术师,飘浮和飞行都只是小把戏,但章麟还不会。
  所以,是“有什么东西”操纵了她,并运用她的力量“飞了起来”。
  她和章麟的魔力联系还没有被切断,但她从离开那空间起就一直试图以此来呼叫,女孩却从未回应。不过魔力联系所附加的,可以获取对方身体状况的机能却还有大半能正常运作。
  “有什么东西”在汲取章麟的力量,并和“那个东西”本身的力量混合;并通过章麟以魔力回路为基础,近乎完备的身体管理系统来运用。
  “它”好象“从一开始”就准备要这么做了。鬼姬有这感觉。
  “章麟”从虚空召唤出更多的黑暗,那仿佛软泥一样的东西如汹涌的洪水一般自半空中倾泻而出。现场的人无不惟恐避之而不及。
  是“恶”,阿莱恩用礼装蒸发掉一波袭向自己的黑泥。虽然好象比起情报中的要来得容易对付,但那的确就是远坂凛提到的,“污染了圣杯”的东西。
  被圣杯吸入,并于其结合,完全扭曲了圣杯最终技能的“安哥拉曼纽(Angra Mainyu)”——“全世之恶”。
  虽然有说过就算是英灵也会被起吞没、污染。但蒋沁剡只是挥下手中的剑,就能劈散一大坨。他手中的剑是风水术士蒋家代代相传的宝剑“太理”,是和魔术师的礼装同类的道具。少年就这样依靠着剑和符法守住了周身的一片区域。
  “这样看来,‘那东西’的确是‘虚弱’了呢。”卫宫士郎用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对短刀迫开黑泥,赶到了少女骑士王和鬼的身边。
  鬼以长刀斩除一波袭向自己的黑泥,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上一届圣杯战争的幸存者,一边协助二人抵挡,一边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连英灵都无法抵抗吗……”鬼姬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帮助几个不知是协会还是教会的工作人员脱困的LANCER。
  “咦?为什么那个英灵还在……”远坂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对付一只似乎是由黑泥和建材混合而成的牛型生物身上。
  鬼姬深呼吸了一口,对着身边的卫宫士郎和亚尔托莉亚说:“相信我的话,就对着那女孩全力攻击。”
  说完,不等二人的回答,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右手上,有一道奇异的纹身。
  “LANCER,宝具解放!”
  女武神带着惊讶/随即变得不舍/痛苦/悲伤的表情,举起手中的长枪。
  “别怕!”鬼姬大喊道。然后她低下身,把刀收回到手掌中。
  布伦希尔德最后一次咏唱了那禁忌的宝具,将整个工地包裹进了球体中,然后收缩——
  ——除了“人”在内的一切。
  黑泥和章麟都被包裹进了球内,其他人则毫发无损地留在了原处。
  “居然还能这么用么……”阿莱恩诧异道。
  然而即使是女武神,即使是如此强大的宝具——
  ——球体破裂,章麟依旧在空中睨视着众人。
  “真是抱歉……”LANCER渐渐消失了,“如果我……”
  “谢谢你,LANCER。”鬼姬一边说,一边从还处于防御姿态的骑士王身侧掠过,直冲向浮在空中的女孩。
  “愚蠢。”章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及在空中召唤出了数颗火球袭向女人。然而还没等火球启动,远坂凛和阿莱恩就将其悉数破坏。
  “可恶!”她怒吼道,但一阵符咒旋风将她保卫——爆炸。蒋沁剡闪过一边,对方自烟雾中开枪还击却未能命中。
  “挣扎。”章麟想要追击众人,却突然中止并举起没拿武器的左手——一道澎湃光柱就这么撞了过来。骑士王即使不再是英灵,手中的宝剑还依旧是神器。
  “蝼蚁!”硬是用魔力屏障挡下了圣剑的解放,接下来她却只能用手枪不断地射击由卫宫士郎用复合长弓射出的附魔箭。即使子弹都令人惊讶地和弓箭准确相杀,女孩也无心去关心其他人了。
  鬼姬。
  鬼跳跃起来,远超过凡人的脚力的跳跃。她自左手手掌中拔刀。
  行云。
  刀刃向着章麟的右肩,自己以前曾经伤过她的地方。
  但现在,就算要杀掉她,也不能放手。
  章麟侧过手枪,由下往上用力打飞刀身。鬼姬紧握刀柄,顺势后拉后蓄力从上往下一记重劈。
  流水。
  刀深深地砍进了女孩左边的肩颈部。
  章麟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受的伤,用左手一把掐住了鬼姬的喉咙。
  “这个身体……”她呻吟着,却完全不似是因为伤痛,“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身体啊!!!”
  蒋沁剡明白了。“那个东西”,那个被阿莱恩先生他们称做“全世之恶”的东西——它的确很虚弱,它的确是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被击溃了,它也的确依旧贯彻着自己被赋予的概念……
  ……所以它进化了,它想要得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修生养息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它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并有足够的力量贯彻自己存在意义的地方。
  一个身体,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身体——比如说,章麟小姐。
  鬼姬没有挣扎,她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章麟将掐着她脖子的手垂低,并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女孩的肩上依旧在流血。鬼姬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那个雨天,在那片树海中,也是这样——虽然伤口的位置变了。
  不过现在是现在,自己必须履行承诺。
  现在章麟擒住她的姿势,正好可以让鬼姬够到女孩的大腿——她也这么做了。
  鬼姬摸到了那皮鞘,随即抽出了那件武器。
  “我的麟,决不会让给任何人!”
  服部理惠送给章麟的苦无,深深地插在了女孩左手上。
  “章麟”怪叫一声,松开手抛下了鬼姬,然后突然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摔落到地面。
  原本准备再跳一次,拔出刀后攻击的鬼楞在了原地。其他准备趁机援护的众人也停下了。
  “怎、怎么可能,我、我应该完全……握……停……”女孩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
  鬼姬想起什么似地冲了过去。她握住了刀,章麟握住了她的手。
  “麟、麟?”
  “抱歉……”
  女孩一用力,将爱人连刀一起推开。然后,她用右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
  “麟!停下,不要、不……”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的鬼姬哀嚎了起来。
  被现状弄地一头雾水完全混乱的蒋沁剡,只听到女孩用汉语轻轻的说了一个词。
  “分解。”


/E. Dream-04

  那是过去的梦。
  有欢笑、
  有悲伤、
  有幸福、
  有痛苦。
  我曾经以为那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回来。
  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多少是猜错了。
  “麟!”
  “干嘛?”
  “说了多少次了,即使是还有点细,要是不赶快摘下的话就变老了呀。”
  某只红色的笨蛋似乎成了园艺专家呢。
  那么,现在这样温馨的日子,还能继续吗?
  嗯,一定可以的,即使有再一次的挫折,我也能跨过。
  因为过去,
  因为有你、有你、有他们。
  我的红叶,现在的我,很幸福哦。

/13. 当奥运村的一切都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一开始看见的,是黑暗。
  一开始听见的,是她的声音。
  即使是阴曹地府里都能幻听的我,实在是太让人害羞。
  正式因为如此的爱你,所以不愿意伤害你——
  ——不愿意伤害这个有你所在的世界。

  * * * * * * * * * * * * * *

  我叫蒋沁剡,是一个中国风水术士。我刚从一场几乎要了我小命的战斗中存活了下来。现在正在医院里。
  有关我的检查和治疗早已经结束——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重伤。而造成我生命危机的罪魁祸首,现在则因为受了重伤躺在床上。
  那人名叫章麟,据说是个半真祖,而且还是个女人。她最后似乎从“那个东西”的控制中挣脱了出来,然而却由于自己那招叫“分解”的奇怪法术而遭到重创。
  听她的同伴,那个叫鬼姬的女人说:章麟拥有一种特殊能力,能迅速理解物体的组成和构成,而且还能以某种方式将自己所理解了的物体彻底分解到原子层面。物理学上的问题我不是很懂,总之是很厉害的法术之类的手段吧。可是不知什么什么原因,原本形同自杀的“分解”,结果只是把她体内的“那个东西”彻底清除了而已。章麟本人从那晚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不过睡美人终究是会苏醒的,即使没有王子的吻。
  她醒来的时候,我正和远坂及卫宫谈论圣杯的事情。大约是谈到中国的魔术基盘也有可能孕育出这类“东西”时,病房里传来有重物砸到地板的声音。
  三人拽开房门查看后,原来只是因为看到同伴苏醒过来的鬼姬去按呼叫键时太过激动,把坐着的椅子给掀翻了。
  这样想来,那个女人就在房间里待着一步未出,连吃饭都不肯挪地方呢。
  总感觉这应该算是自己虽然有点意识到,但内心不太愿意承认的事情啊。
  女孩住进这家由教会暗地管理的医院也已经三天了,现在总算是能让那事件告一段落了吧。
  送走下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推荐留院观察”的医生后,鬼姬将章麟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不过无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实在是让旁人难以在边上坚持听下去——
  太多的关心,太多的自责,太多的哀怨。
  然后女孩就这么抱着女人,亲吻了对方的双唇。
  喂喂,稍微顾及下我们边上这几个电灯泡好吗!
  阿莱恩嗤之以鼻似的哼了一声,远坂和卫宫转过头去一脸尴尬,名叫亚尔托莉亚的外国人则是一脸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我已经看得出你们俩是恋人/爱人/情人的关系了,不用再特地说明了吧。
  真是的。
  顺便,当天下午,我就离开了日本。
  从医院回到旅馆,看到在写字桌上的那堆书时,我就那么发了大约半小时的呆。脑中净是回忆着过去几天的“战争”,和自己的那个从者。
  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体验。等他们下一次再被召唤时,不知道能否还记得上一次战争的情形。而且……
  没有“下一次”了。
  大圣杯的解体工作经过这不算太小的挫折后继续顺利进行,如果没有其他麻烦的话,今年年底就应该完成了吧。
  我最后还是将那些在日本买到的中文书塞进箱子里。虽然在这初秋季节拉着这么些实墩墩的份量实在有些累人,可自己心里就是不想丢掉它们。
  再见了日本。
  但愿以后再来的时候不是为了今次这样的事情了吧。
  
  * * * * * * * * * * * * * *
  
  小心地将下巴依靠在她的肩头,仿佛那是沙子堆砌的一般。
  感觉到唇齿在颈边磨厮的痕痒,轻轻地笑出声来。
  不舒服吗?她问。
  不舒服的话哪会笑的出来啊。装出轻浮的口气回答着。
  那么,我开动了哟。她还以妩媚的笑容。
  颈上的动脉处有了小小的刺痛,随后是皮肤被穿透切割的灼热感,再接下去便是血管被扎破的电颤——
  ——然后一下子全部被抽离。
  温热的唇肉覆盖在伤口上,湿暖的舌头轻柔的舔拭创口。
  红色的体液被缓缓吸出时,久违的快感袭卷了全身。这孩子在这样的时候,同样是是充满了情欲。与她无时不刻联系在一起的我,感同身受。
  她稍稍离开,轻轻地道:“红叶,对不起,那时候力量消耗太多,所以有点压制不住了。”
  “没关系啊,”我保持着因为兴奋而僵硬的身体回答道,“反正我和小麟早已是血脉相联了嘛。”
  她再次用舌尖袭掠皮肤,将刚才涌出后于表面流淌的血液一丝不剩全部舔食掉,并用魔力封住了伤口。然后……
  ……她转到我的正面,抬起头,轻启双唇。
  我毫不迟疑地攻入其中,在情爱、欲望和本能的驱动下,掘取她口中混着铁锈味的津液。
  是这里啊,舌头前端终于摸索到了那道新鲜裂痕,轻轻地舔弄让她发出愉悦的呻吟。
  我们,因血而相连,因爱而渴求彼此的鲜血。
  我们,在一起。
  无论他人是否记忆,那场战争早已我们被遗忘。
  我们,只有彼此。

  Lost/Last——
  ——War/s,
  is about to be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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