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篇文章是我以前写的,本来是写成两篇帖子发表在其它论坛的,我合二为一,重新修改了一下。
《动画的剧情就不能超过漫画吗?——比原作优秀的追忆篇》
hondat于2003年3月13日
绝大多数先看漫画的人都会对任意删改漫画剧情的动画不满,或多或少地在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下,他们觉得漫画是才是最好的,动画无论怎样改编,也不会超越漫画。
漫画作者真的都是那么厉害吗?让我们先认清几点事实:
其一:漫画作者是人,是普通人,不是文学大师,仅论其写作能力,不会超过文科系毕业的大学生(就平均水平而言)。
其二:就算世界级的文学大师,也照样有其不足,更何况漫画作者?
其三:动画是对漫画的再创作、再加工,再加上表现形式、手法的差异,不可避免地要加入导演、剧本对漫画的理解,不可能存在完全一字不漏地忠实于漫画的动画,如果你觉得动画非要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照搬漫画,无非就是配个音,加个背景乐的话,那么那就不叫动画了,而应该叫“可以动的漫画”。
好了,如果你能认清并接受以上事实,我们可以来探讨一下了。我既非社科类毕业的学生,也非动漫专业人士,不敢妄自菲薄,也承认漫画有些地方处理得的确不错,只是对无论说什么都完全恪守漫画剧情的做法很不以为然。这里我就以《浪客剑心追忆篇》为例,至于星霜篇,我已放弃再说什么了,说也是徒劳。
我先申明我的观点:动画追忆篇剧情比原作优秀。
一、强过漫画的主题氛围
对剑心而言,十年前的那些事情对剑心来说绝不会是件愉快的事(这点我想大家应该勿庸置疑了),当剑心讲述给阿薰等人听时,不会穿插笑话吧?(那么沉重的事情,谁还有心情讲笑话啊?这是常理啊),但在漫画剧情里,和月先生却仍然加入了搞笑情节……,古桥先生在制作追忆篇便注意到这一点了,也为整个追忆篇立下一个鲜明的主题氛围:沉重(我想大家在看追忆篇都有此体会),而没有加入TV版里惯有的搞笑场面(TV版也是古桥先生导演的),整体把握不强,加入不应有的搞笑场面,这不得不说是和月先生的遗憾。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整体把握更胜一筹的追忆篇强过漫画。
由于两者的表现形式和手法的差异,音乐、声优则不能作为动画强过漫画的依据,如果那样比的话,则对漫画不公平,要比就比两者共有的,所以我只字未提动画追忆篇里的音乐、声优,虽然做得十分优秀。
二、强过漫画的对白
记得金庸先生曾在《倚天屠龙记》的后记里说(大意,记不得原话了)他很喜欢小昭,但无法按照自己意愿安排张无忌和小昭在一起。一部优秀的作品都应如此:故事情节不应该是按作者的随心所欲地发展的。
本来我不想提的,但又觉得动画追忆篇的对白的确更优秀,这会牵涉到各人理解的问题,而那本身就有争议的,在此之前,请先接受我上一个结论,并接受这样的评判规则:因为追忆内容是沉重的,所有与沉重不符合的对白皆不适合。只有如此,我们才有争论的根本。
我只提一点我认为最核心的差别:阿巴的临终遗言。在动画追忆篇中,阿巴是这样说的:“御免なさい……あなた(对不起……夫君)”;漫画里则是阿巴微笑着说:“这样最好不过……因此,请不要为我哭泣”。造成对白相差如此之大的,则是十字伤形成的过程。动画里是阿巴临终前“故意”划上的,漫画里却是阿巴在救剑心时,手里的小刀“无意”划上的。一个故意,一个无意,完全相反,这也导致两者在剧情上的完全分歧。
漫画中,在剑心讲述完回忆里的故事后,阿薰和阿惠躺在床上争论了一番,阿薰曾这样说:“我觉得阿巴很纯洁……,清里先生和剑心之间,她不单无法选择,连比较都做不到”。是的,照理说应该是这样的,遗憾的是,在漫画里我们并未看到多少阿巴把清里放在与剑心并重的位置上,相反,阿巴在得到剑心给她的幸福后,已经忘了要杀剑心为清里报仇的想法了,忘了如何给死去的、曾经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一个交代了,这和后面阿薰说的那句话多少都有些不相符,或许有人会说,阿巴的临终遗言里那句“这样最好不过”,说明她可以逃避杀与不杀剑心的抉择了,这样的解释未免也太薄弱了。相比之下,动画追忆篇则表现得很好,不管是暗乃武领袖问阿巴“对你来说,清里是什么?不是无可替代的人吗?”,还是阿巴临终那句道歉的双关语,以及“故意”划伤剑心的做法(见下段),才真正体现出阿薰说的那句话。
三、双关语及十字伤
这里,我主要讨论动画追忆篇的相关内容,仅十字伤形成过程而论,十字伤已经成为剑心的代名词,如果不明白十字伤,那么就不可能理解剑心。
阿巴为什么要留下十字伤?
猜想一:要剑心记住:世界上没有杀人得来的幸福(好像剑心已经说过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了)。
猜想二:让剑心明白:自己已原谅了他(这种方法是否过激?)
猜想三:替未婚夫报仇(理由后面再讲)
猜想四:为了让剑心变得酷酷的,更符合人斩形象(好像但愿也不是这样的)
动画追忆篇中,阿巴留下十字伤后只说了一句话:“御免なさい……あなた(对不起……夫君)”。阿巴在向谁道歉?“あなた”是对谁说的?我第一次看《追忆篇》便在心中有此一问。表面上看应该是对剑心说的,但以日剧《悠长假期》结尾为例的话,两人虽没举行婚礼仪式,也照样可以称呼男方为“あなた”。这么说来,“あなた”也有可能是对死去的未婚夫清里说的。如果是对清里说的,那么倒和前面阿巴看见清里的幻像的情节相呼应。阿巴对清里是有理由道歉的,本应杀了剑心替清里报仇的,但自己却爱上了仇人,一句“御免なさい”是很合情理的,也正因为杀不了第二个给自己幸福的人,象征性地,在剑心脸上留下十字伤,算是对清里的一个交代。
但是,阿巴心里没有剑心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若是那句话是对剑心说的,为什么要向剑心道歉呢?为的是在他脸上留下了十字伤?为的是无法陪伴他渡过一生?为的是自己曾经想杀他?为的是自己被别人利用以至于让剑心差点被杀?我想,也只能是我想,或许兼而有之吧!称呼剑心为“あなた”倒很自然,毕竟两人已是事实上的夫妻关系了。
综上所述,那句话既能解释成说给剑心听的,也能解释成说给清里听的,所以,我认为:这是一句双关语。
至于漫画中十字伤形成过程,那是因为匕首从阿巴手中飞出,碰巧划成的十字伤,实在没什么说的。
四、十字伤的真正含义
其实说到这里已经完全能解释十字伤了。在动画追忆篇中,饭冢曾说:“含有强大怨念的刀伤,在那股怨念未被化解之前,绝对不会‘消失’。”但在漫画里的追忆部分,却只字未提,仅仅在最终话里,剑心才说问过阿惠了:“她说是由很强的信念集中在一起的刀伤,所以只要那种信念不消失,它就永远不会消失。十字伤,越来越薄了。”阿薰说:“嗯,不过这样下去,也许这一辈子都‘消失’不了了”。请注意,无论是动画还是漫画,都是“消失”,而并非某些人想当然说的“愈合”。(请原谅我的咬文嚼字,因为意思实在相差比较大,不得不这样做。)有些人可能会这么问:“为什么十字伤形成之后就不再渗出血来?”我的答复是:“漫画里是没有这种情节的,动画里的原因则请看下面我的叙述”。所以,无论从动画还是漫画的角度,诸如“阿巴留下十字伤是为了愈合(有人则称为封印)怨念”这样的观点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在动画追忆篇中,阿巴在救剑心前,还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清里的幻想,阿巴的表情是难过的,正因为在阿巴心中,清里和剑心是并重的,如果喜欢清里的话,就应杀了剑心替清里报仇,但,也喜欢剑心的阿巴怎么可以那么做?只能,也只能在剑心脸上划上一道伤痕,算是对清里的一个交代:“御免なさい……あなた”。
所以,阿巴留下十字伤的目的只是给清里的一个交代。而剑心背负着十字伤,却要到星霜篇里才能消失。
现在可以说明为什么十字伤形成之后不再渗血了。我先提个问题:清里的怨念是什么?照我看来,清里并不会单纯地怨恨剑心杀了他,而应该是怨恨剑心没能让他和阿巴在一起,爱护阿巴一生。阿巴留下对清里的交代的十字伤后,减轻了清里对剑心的怨念,所以,十字伤形成之后,就不再渗血了。
最后,我想说,这样分析太累,况且,我猜想,即使是古桥先生也未必这样一一推敲过,正如周星驰也曾坦然地说(大意):在拍摄《大话西游》时,没有想得太深入,网站上那些文章分析得很深入。是啊,原本是虚构的剧情、虚构的人物,却非要旁征博引,说得要和真的一样,未免有点可笑。
其实我也明白,无论我怎么说,是极难改变各位的观点的,他们所谈论的剑心,已不是和月先生的剑心了,而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个人的,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的性格和爱憎溶入到剑心里了。
PS:下面是别人反驳、我答复过的,如果哪位要反驳我的观点,先看这里。
声明:我对漫画、动画都是外行,只知道看,说不出半个专业的字句来,只是从文学角度去看待剧情而已(我的语文也一直很差诶,汗~),外加逻辑推理。
反驳:《浪客剑心》TV版不怎么样。
答复:我知道我的主标题范围太大,容易空谈,所以加上副标题“比原作优秀的追忆篇”,把内容局限于追忆篇,所以你不必举TV版的内容。
反驳:为什么十字伤会留那么久?
答复:我在文中已经说了“剑心背负着十字伤,却要到星霜篇里才能消失。”答案应该到星霜篇里去找,而不是追忆篇。因为我的放弃,所以我不会提及自己对星霜篇的理解,请看别人对此的合理解释,抱歉。
反驳:追忆篇并不完美。
答复:我只证明追忆篇比原作优秀,不证明追忆篇完美,况且世界上本无完美。
反驳:漫画里的搞笑情节是必要的。
答复:对于你认为非常必要的搞笑,我已无话可说了,不过可以建议你到追悼会去试试搞笑的效果,那个地方无论音乐还是气氛都很沉重,看看你的搞笑是否会对周围的人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