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
想。
想默默潜进你的领域,默默的注视你的人,默默的感受你的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粉身碎骨至死不渝。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如海水一样蔚蓝无瑕的梦境。
我发梦见过你。
因此我对你那么熟悉,如同井水和弯月,互相依附在别人无法触摸的地方。
一直的一直,陪伴,支撑。
我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哪怕明天你可能就要消逝于光辉的跑道上,远远的将我抛离。
因为我明白,你总会在彼岸对我微笑着招手。
距离不过是你玩弄着欺负我的小小手段。
——他们。
三月,冷冰冰凉透透织满空空的宇宙屏障的是微风细雨。
欲说还休你浓我语,烂漫季节,半熟果实,静静的翠绿圆润,他们什么都知道。
所以什么都不说。
只要牵牵彼此的手指头,一切都已经足够。
雨还依旧落,只能叹息等待望着天空数日子,明天的明天就是约定的云开雾散之期。
早已把泪水当作重生的道具,还有什么足以畏惧。
她用迷蒙双眼的色彩去一笔一笔描绘他,只为了对那天遇见的神祠作微不足道的感恩膜拜。
MARS。
那个角度那个光线那个弧度,他一挥手俯低头眼睛合上,和那冰凉的雕塑接吻。
他就是她心目中的MARS。
他就是为而她而存在的MARS。
MARS,MARS,MARS。
战神的名字。
——零。
干燥的枕头引证黑夜绵绵。
冰冷的身体出卖了灵魂,一直一直的生长起来。
只要想起,就无法忘记,那天被你宽恕接纳的滋味,咸咸的,却是你的泪水的味道。
打得破玻璃,摔得开速度,压得碎肢体,自残的末途上想起你的滋味,就停就回头就要将双手交给你紧紧束缚然后甜蜜的跟你走,不管是不是又是另一条黑邃的路,茫茫然间只是在这里找到了现在和仿佛存在的未来之日。
接着和窒息的抓爪继续搏斗。
接着牵你的手,对你说明天我们一起出走。
出走到你希冀的蓝色多瑙河之梦。
做你希冀的幸福的人。
——圣。
扭曲的是长长的楼梯直直的校道一下一下摆动的指针。
我是你的影子,你是我的影子,我们注定一起,我一直这样认为。
为了获得永恒,就要用无法挽回的深渊把一切紧紧吸纳。
飘荡着的围巾,厚重的大衣,我用和你一样的脸孔死去,然后再也无法忘记,你和我是双生一体。狠狠的霸占你心底的深渊,就是这样的无法忘记。
——父亲。
他的,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离她而去的压在沉重车轮下的破碎肢体。
她的父亲却也是把如今在她身上留下看不见的紫黑色指印的男人。
命运有时无法选择。当它要玩弄你时你无能为力。
即使把双氧水一层一层的淋在身上,有些过去有些痛苦有些印痕,大概是一个人不能冲刷掉的吧。
他的父亲,也有两个。
有血缘的一个,和也有血缘的另一个。
永远见不到的一个,见到又仿佛见不到的另一个。
总是冲着最黑暗的方向跑去,被荆棘刺得满脚是血,粘稠浑浊。
其实那又何苦。
当我们真的经历过那么多的事遇见过那么多的人,回头时只剩下的彼此,大概就是人类对血缘的一种本能的渴望吧。
当人还未学会成长就必须接受残酷,就会渴望依靠和延续。
他们踏上的是一条路,那么的窄那么的长,却是通向未来的方向。
——朋友。
外表决定不了什么,真的。
那个变性的傻瓜“姐姐”用涂满艳俗唇膏的嘴巴对你微笑,那个胡子包围麻子脸的不良老兄对你嚷着搬家就找他的X记搬运公司,未老先壮的大块头肌肉男羞涩的望着你然后说着安慰的软语……善意可以改变的只能是人心幸好是人心难得是人心。社会扩宽的是一种真正的视野,浓得化不开的墨涂抹着最初的本性,能坚守界线是因为那天,直到这天,或者明天,一直围绕在身边的有这样的脸,这样的温暖。
——想。
追逐风的脚步,他聚集于喧闹着肆意放骸的生死线边上;轻感风的讯息,她静静的守候在回去的地方。
没有风的日子不知何时会忽然苏醒。
可是即便是那一刻到来时,清如水波的天空仍在,粉如蔷薇的回忆仍在,就舍不得抛下思念而沦为无知无觉的躯体。一路思念一路迈过一路追赶,恋爱的空缺带领着追随对方的足迹。一脚深一脚浅。一步高一步低。
所以,即便是那一刻再没有风为他们牵媒,还是可以到无名的国度里去,上演一出结局。
他们还是可以很高兴。
因为他们在一起。
不可知或许更仁慈。
但,他们什么都不怕。
远方的彼岸深处,他们看得见古希腊那座寂寞千年的灰白神像,庄严的审视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