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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锦瑟无端(正文修订稿)

楼层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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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风从沙漠的深处吹出来。干旱的风、暴戾的风、金黄色滚烫的风,驾驭著传说中的十八头雄狮驰过天穹,把热海吹得变化无常。那些像人生一样沈浮不已的沙丘,在日出时隆起,又在日落时复归平坦。而砂群如何颠沛、呻吟、尖叫、愤怒、恸哭、祈祷……都是弹指间的事情,於它微不足道。它是主宰,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声音。它强大而又迅猛,威武而又喜怒不测,不知悲悯,只爱把玩,饱览了甜蜜的海市蜃楼,也惯看众砂茫茫然的辗转不息。倘若它愿意,翻覆间就可以把生生的血肉榨成白骨,谁也抵挡不住它的呼吸。

风一路驰骋,直至三万六千里以外才缓了脚步。眼前蛇行的山脉横眉而起冷对著它,像一只初生牛犊要把它的仪仗全都拦下来。这倒逗乐了风。它下了狮子的御车,换上鹅黄柳绿的轻装,索性玩玩温柔游戏,作一回微服的出游。它从隘口那些盔甲朴素、表情坚忍的边防兵身边走过,潜入高可匿人的草甸,开始乐於拨开长长的草茎捕捉一些灵巧的动物──诸如羚羊或鹿──挑起猛兽与它们的追逐,自己则趴在巨大的红褐色树冠上咭咭地嬉笑。在狐鼠发情的日子里,它尾随著它们鲜亮的皮毛来到一条刚刚诞生的大河边,用指甲挑动轰鸣的瀑布,大片闪光的水,扯出丝丝幻影般的烟气笼罩在火红与蔚蓝的花野上。一个伏在岩石後面的猎人被它偷走了弓上的翎毛,抬起头时只看见白云飘过。绿色见浓。森林逐著草原的裙边扑面而来。风换乘上九十九只青背白腹的小鸟拉起的飞毯在林中徜徉。高低错落的植被犹如天设的器乐,令它的音乐才华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而且它似乎变得温润多情了,常饱含著湿湿的雨气,令黑暗中的种子不觉对它充满了期盼。但有时它也会厌倦这种把戏,撕了面具狠狠燎起一把野火来,钻入那金红色的斗篷,重温沙漠的炽热,任黑烟升腾万木成枯。甚至喝醉了打起旋子来,手撕扯著天父,脚踩踏著地母,所经之处树木全被连根拔起,扔到九霄云外。但说到底,这也只是游戏的另一种玩法。

在圆月升起的夜里,风延长了颈子四下张望。越过最高的树枝,看见了一条闪光的弯弯曲曲的锻带,并且再次认出它来──它就是草原上的那条河。它望去既柔软,又尖锐,颤动著流向远方。这容颜深深地吸引了主宰者。

它亲近那河,与河流的清澈的头发打趣,抚摩,随著河流共同前往遥远的海际。一路上地势时高时低,森林、草原、田野、高山、谷地交替出现,宛如迷宫。大地的容颜千变万化。随著村庄与城镇的滋生,开始有驿马来回於不断向外伸开触角的道路。星罗棋布的人迹随麦田一同向上拔节,嫋嫋的炊烟柔软了大山。而山那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另一种烟黑腾腾燃起,蒸出一片淡红,以铁与血维持山川的烈性。士兵以外,强盗们也喜欢代替猛兽执行使众生保持强悍的使命──他们神出鬼没,时常打著黑旗袭击商队,把盖著各种印章的沈甸甸的车辆劫入军队找不到的山谷,然後就燃起篝火纵情欢唱。而无论云开日出还是月沈星升,歌声总与生命的甜美和苦涩一同升起。强盗的狂欢、两情相悦的对唱、流浪汉的求乞,还有信使那频繁往来於故乡与他乡的绵长的曲子,都在这迷宫似的土地上悠悠盘旋,越转越高,几乎飞出诸神的天顶。风车们在歌声中骨碌碌地转,将风牵扯,揪它的胡子,意图把它收进一张恢恢大网。风慷慨地打赏却不愿被这些小鬼绊住脚步。转过身来,大河上已经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船只。木制的,草编的,皮吹的,挂著比云还洁白的帆,五颜六色的旗,满载麦子、鱼肉、蔬果、花梨木、丝麻、皮毛、盐、铜、麝香、南方的地毯、北方的兵器……恳求风送它们一程。它们宰杀活的牛羊,把肝脏献给它,载歌载舞,为它焚香。这很有趣。它像发现了新的玩具,鼓起腮帮子把它们吹动,一路吹入了帝国的心脏──宁胡尔伽格。

繁荣的国都兴建於两百年前。埃阿的第七代君主得到神喻,於一百三十年前迁都来此,从此改变了宁胡尔伽格的命运。那位君王开凿的运河仍在使用。它与帝国母河的接吻把水引入城中,再通过水道水车输往全城十一个区域,折上高处的皇宫,直至皇宫尽头的主神殿。风从大河的臂弯中探出身来,分浪拂霞,打量著这个面色红润的城市,不觉就沿著水道的微澜步入其中。这正是日出不久。晨祷的烟带著雪杉和松脂的香余从主神殿中飘下,散入到宁都的百骼四肢。风随之飘荡,飘过屋瓦的鳞次节比,飘过盘山大道的俯仰生姿,飘过一寸寸光明起来的卢伽尔班达广场,绕开被绞死的囚犯们,在拔地而起的法碑上高高立住观赏这埃阿的初昼。沿山势向下,汲水女子的脚铃在响,石柱上的锦旗在飘,漂亮的仪仗兵站得比标枪还直,处处甘蓝怒放。它飘过它们,花香中的呼唤和呼唤中忙碌的手臂都一一飘经,走街串巷,攀窗入墙,一直飘到纱幔重重的画室,拂上伊什塔尔的面庞。

“起风了。”伊什塔尔说。

“可不是麽。”格什提宁应道。

“明天起就该是风季了吧。”伊什塔尔微笑著,把她蜂蜜色的手臂搁在隆起的腹上。她是那种叫人看过一眼就印象深刻的女人。容貌之美,足以与女神匹敌。她的脖颈比普通人略长,轻巧地向上舒展开来,脸庞在它顶端绽放出浓而不稠的春华。一对橄榄核形状的眼睛幽沈沈又不失妩媚,就像两汪密林中的酒泉在薄鼻子上闪动著魅人的粼光。而她的嘴唇是一片会说话的花瓣。是春神从云端飘过时失落了鬓间绯红的花,一片飘下人间,无意中化作了她的嘴唇。因此听她开口的人全都是有福的。而倘若不是额首那两抹眉伊什塔尔的脸就足以被称为完美了──那眉令人意外地生得很浓,很粗,极有劲道,绝不是一个温婉的女人所应有的。它以一种男人也不甚熟悉的强悍气质横亘在伊什塔尔的面容中,硬生生把额头与眸子融浑的柔美割裂开来。

可是格什提宁却十分欣赏那眉。终此长夜,在跳动的火苗下为伊什塔尔画像时,她深深地被那对眉羽吸引。在格什提宁看来这眉非但没有使伊什塔尔的脸失色,反而为它添上了一种奇异的魅力,使那原本只属於人世的美丽有了不可估量的内容。甚至可以说这眉就是伊什塔尔的神魂,是她美貌的全部奥义,而其他的部位不过是一些模样精巧的陪侍罢了──它们属於美的清泉与溪流,不能不说不动人,但始终比不上浓眉中孕育的美的风暴──那才叫人骨为之折、心为之惊。

这浓眉的女子如今要做母亲了。身躯因为怀著孩子而略显臃肿,脸上沈淀著懒洋洋的安详。可她的气质并没有在慵懒中钝下去,反而透出一种浑沈的力,并且因为这力量感的出现显得更加坚强。一夜过去了,众星消退,她的容颜却在晨光中鲜亮如洗。

又是一阵风。比方才吹得深,吹入来一大蓬烟。格什提宁耳垂下的水晶坠子叮叮响将起来──她只戴了这副耳坠,算得上一个朴素的女子了。可伊什塔尔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件首饰──这或许是为丈夫守的忌,保佑出征的他不在他乡被锋利的金属伤害──伊什塔尔是这麽解释的。格什提宁知道她是个生来就傲气的人,断不肯讨人怜悯。想起她从前锦绣风流的光景,格什提宁不由伤怀起来。在这个风季将至的晨间,烟雾为何如此绵绵?

“为我卜一下烟吧,伊什塔尔。”她说。

是吉是凶?格什提宁把画笔横放在人中处,嘟起了嘴架住它,两片睫毛扇开天青石色的瞳子,定定望住了伊什塔尔。七分带笑,还有三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早已不是神殿里的人了。”伊什塔尔说。

“那有什麽关系?葡萄不能当水喝,却也能解渴。”

“事在人为,几缕烟又能决定什麽?”伊什塔尔依旧婉言拒绝。

这话从一个自小在神殿长大的前祭司口中说出来未免有些奇怪,然而格什提宁却清楚伊什塔尔是一只黑羊──一百年也不会出现一只这麽黑的羊。她不敬神,只相信自己。十岁时就在大庭广众下说与诸神交往简直像和菜贩子讨价还价,笑坏了皇帝,气杀了大祭司。十二岁成人後这性子愈发地变本加厉了,时常撒野惹出是非来。格什提宁凝视著伊什塔尔──她真敢呀!其实她只要乖巧一点,什麽样的荣耀和宠爱得不到呢?父亲是卢伽尔班达大帝,母亲是伊辛河的女神。难道还有比这更优美、更高贵、更神圣的出身麽?多少力智绝伦的人都排队等著为她奔走效力。假如她肯依著规矩来,她甚至可以成为神,代替她的母亲端坐在高高的神殿中受万民膜拜,又何至於被贬为庶民?她捣鼓自己命运的勇气真使人吃惊。

那时诸人都说,神的孩子果然不容易抚养,她哥哥塔穆兹也是这般脾气古怪。然而塔穆兹当时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因此众人乐观地认为伊什塔尔也会像他哥哥那样成长起来的。她登上圣新娘之位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信心多少来自於一个预言:伊什塔尔出生时,国中最负盛名的命途预言家为她卜烟,预言女孩儿将来要为她的同母兄弟生儿育女。起初人们为这预言中的乱伦意味深感不安,但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後,反而为伊什塔尔欢喜了。数年前正是同一个预言家预言了塔穆兹光照万邦的将来。宁苏恩老去。伊什塔尔没有第二个亲生兄弟。当初的预言不正是伊什塔尔将成为圣新娘,而塔穆兹将成为皇帝的暗示吗?唯有这样的结合才被神灵允许。

更令人信服的是伊什塔尔从小就与自然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在塔穆兹的成人仪式上,众人第一次见识到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她静静地看著众人为亡祭行痛哭礼,忽然说“要涨水。会走路的墙要来了。”当时离水季还有整整三个旬期,没人把小姑娘的话当真。可是黎明时分,洪水真的来了。河边的神庙眨眼被灭了顶。一个不知名的勇士好不容易从“亡者之道”中捞出了仍未苏醒的皇子,带著他在浪牙中左右挣扎,拼命游向伊什塔尔所在的船只,却被一幢忽然倒塌的高塔压住。死神叼走了勇士,小皇子也被巨浪冲走。船在风浪中摇晃。放下去搭救皇子的小舟全翻了个干净。灾民乱成一片。嘈杂的声音并著浊浪冲上甲板,令舱室中的人倍感惊恐。他们在山腰处下了船,皇帝须发毕张,赤著脚,光著上身,“我儿子呢?我儿子呢?”他冲著船长吼问。在他身边,蓝衣安祖按住星象仪一语不发。一个为塔穆兹梳头的小宫女哇一声哭倒在地,宫人纷纷垂泪。此时又是伊什塔尔开口道:“你们哭什麽?哥哥不会有事的,树保护著他呢。”结果当天黄昏塔穆兹就被人发现挂在十来里外一株大王槐的残枝上──那树倒下来後正好架在另一棵大王槐上,形成了一道水上拦网。塔穆兹被发现时还沈睡著。无数双眼睛惊奇地看到:两根树枝一般的东西从他的背部生出来,就像一双手,紧紧地抓住大王槐,把小皇子的身体和树缔结在了一起。这枝状物後来消褪了,但从此塔穆兹崇拜就在民间风行开来。人说他不是凡胎,乃是树神在皇家的托生。同时人们也不无惊悚地注意到伊什塔尔身上那奇妙的力量,并由此确定了对她命途预言的猜想。

“伊什塔尔,快点长大吧,长大後就当塔穆兹的新娘。”她不止一次被这样催促与逗弄。

然而她却抗拒这样的命运。纵使全国的人都希望他们兄妹结为夫妇,她也不能忍受那荒唐的婚姻,更不想把一生都钉死在神殿里。渴望脱离神职生活的念头在母亲的命运急转直下後变得更为强烈。她诅咒所有关於自己的预言。自从在那方面开了窍,她就变著法子要让自己下嫁给一个阿狗阿猫,似乎以此来证明预言在她强悍生命前的软弱无力。

这意图的得逞使七十岁的老预言家郁郁而死。当时,埃阿的当权者们已经决定立伊什塔尔为神。她的母亲病势沈重,不能再胜任母河神的寄躯。而转眼又是播种的季节。土已翻好,沟渠已通,牛与犁都好整以暇。百姓就等著伊辛女神风调雨顺的允诺。神殿举行了简单的更替仪式,接下来便是圣婚大典。新娘由伊什塔尔扮演。新郎原本应当由她的父皇卢伽尔班达扮演,但是因为大帝远征,便由摄政皇塔穆兹代行其职。仪式当天万事具备,却惟独找不到伊什塔尔的人影。

几百名神职人员几乎把神殿的每寸地皮都翻了过来。伊什塔尔!伊什塔尔!几百种不同的嗓音都呼喊著同一个名字,期望得到一声哪怕是微弱的回答。宁苏恩旧病复发,在地下室中尖叫,需要七、八个强壮的人才能摁住她。大祭司绝望到直揪自己的胡子。最後还是塔穆兹的一名近侍循著气味把众人引到了牛栏中。

那一天,伊辛河上空没有半点云彩,天蓝到叫人心死。人们终於在一堆干草上发现了伊什塔尔:她赤裸裸地熟睡著,臂弯躺的是兽人恩基杜,同样一丝不挂。

人们看看新郎,又看看恩基杜──他们一个是皇子,俊美、睿智、优雅,前途无量,被最精美的丝织品包裹著身躯。另一个却是一无所有的蛮子,甚至连人都算不上──谁也不明白伊什塔尔为什麽要做出这样的选择。次日当伊什塔尔楚楚地立在元老院的褚红色大厅中毫无惭色地说“我已经有恩基杜的孩子了。我是不洁之身,不能再侍奉诸神,更不配做圣新娘。请将我放逐到民间去吧”,从小带著她的女祭禁不住伏椅痛哭。

自始至终,塔穆兹的脸上都没动过一丝筋肉。

是塔穆兹把恩基杜带回来的,连它的名字都是他起的。数年前,当塔穆兹结束德尔蒙邦的任职回到首都时,人们发现他的马车上有一头兽不兽、人不人的怪物。它不会说人话,光会发出荷荷的声音,全身的毛浓密得像女人的头发,只有半块兽皮遮羞。它就是恩基杜。

塔穆兹冷静而耐心地等到审判完全结束才离席而去。走出大庭时,他回望了伊什塔尔一眼,但是什麽也没说。

伊什塔尔後来就成了恩基杜的新娘。这婚姻伤透了无数的心,几乎没人祝福,但伊什塔尔仍然为新郎剪了头发,除去浑身的长毛,换上干净的衣裳。“恩基杜不是野兽。”她说,“总有一天,他会胜过所有的男子汉!”婚礼当天塔穆兹来了。伊什塔尔轻盈地从他身边飘过:“你瞧,我赢了。”她说。

“恭喜你。”塔穆兹说,“愿格奥乔硫美慷慨赐福。”

第一个孩子流产。怀上第二胎时,恩基杜真的蜕去野性变成了人。塔穆兹非常宠信他,假如不是元老院极力反对可能已经把他提拔为上等人了。如今他随第三拨远征军驻扎在前线。上个月信使传唱回来,说是退守到田藤山下了,烈日曝晒著,每每看到水泉就思念自己的妻子。伊什塔尔思忖再三,寻到了旧时的玩伴格什提宁,想画一张像,捎给边关的丈夫。

“卜一下吧,伊什塔尔”格什提宁说,“卜著玩玩──你看这烟的形状,是吉还是凶呢?”

“大凶。”伊什塔尔笑道,“你命不久矣。你的画将消磨你的性命。”

格什提宁也笑了:“真要这样倒遂了我的心愿呢。”她转过画,“画好了。”

突然一团黑影从伊什塔尔的鬓边掠过,猛将画儿叼了去,却是一只鹰。不及两个女子反应过来它就穿过帘幕飞出去了。格什提宁追到窗口,只见它叼著画冲上高空,盘旋了几圈,向门前条石大道的西端落下。一辆厢式马车正从那里徐徐行来。

车轮上包著垫子。车中有人打哨,一条扎著皮套的手伸出侧窗,将俯冲下来的鹰轻轻接住。

“伊什塔尔,来看呀──”格什提宁叫道,“是塔穆兹皇子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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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3-08-11
打开速度太慢

机子老了,容不得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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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3-08-10
sigh~这个无所谓,反正比起伊什塔尔,偶对“美貌”的塔穆兹的兴趣更大些~(亦属私人兴趣~)。反正是一个被“恶搞”的神话,不是现实~干吗不趁机长得俊美一点,智慧一点,沧桑一点,不可捉摸一点,好让偶们更迷恋他一点捏~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做神话d主人公d~这么好d机会是绝对绝对不可以浪费d~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个鲜网有间歇性抽风的恶癖,那么大人为什么要吝啬那么一点点“发表新主题-复制-粘贴-发表主题”的功夫继续来漫游挖挖坑的说~
毕竟比起鲜网,漫游的身体相对“健康”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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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3-08-10
鲜网有间歇性抽风症候,亦非我力之所戮。忍耐吧……过几天就会好的

伊什塔尔是池鱼之殃,主要是把恩基杜的戏改了,只好也拉她下马。否则后面的戏就要被卡住了。

至于塔穆兹的美貌……美貌……(手指划圆圈)……系私人兴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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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3-08-10
鲜网经常打不开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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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3-08-09
引用
最初由 笑笑鼠 发布
坑就挖到这里啦。

以后挪窝到鲜网浪幻版的《无端锦瑟》: http://www.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lovefantasy/100027603/index.asp

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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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开,请问怎么办?
顺便问一下,为什么要改伊什塔尔的戏?
再顺便问一下,为什么要把塔穆兹写的那么美?(我就要开始爱上他了~)
存心想让他成为一个神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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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3-08-08
偶去原创区看的第一篇文章就是笑笑鼠的《无端锦瑟》,还是那么强啊……


梦是破碎的另一端........
幻想是明媚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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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3-08-08
坑就挖到这里啦。

以后挪窝到鲜网浪幻版的《无端锦瑟》: http://www.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lovefantasy/100027603/index.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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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3-08-08
3
夜。

灯盏中火光如搏。长长的通道里悬挂著历代帝王的画像。从中经过时,就仿佛在祖先的注视下行走。

塔穆兹:“阿布祖那里有消息吗?”

埃特纳:“还没有。”

塔穆兹:“哈尼什将近三旬没有联系了吧。”

埃特纳:“是。他似乎被阿布祖的大祭司派出去了。”

塔穆兹:“那姑娘的下落如何?”

埃特纳:“属下无能。”

塔穆兹:“你不是无能。你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通道走到了尽头。推开花梨木的门,眼前陡然光明,一股浓香混杂著血腥气扑鼻而来。

这是个漏斗状的大厅。最低层是小型角斗场,圆形的席位环绕著角斗场叠了两层,娇贵的公子与妇人们如雀鸟般或聚或散,坐在流苏的软垫上欣赏表演,一边闲语调笑,一边分吃著新鲜的水果。他们都是皇室成员,个个擅长以微妙的言辞相互试探,无一不是享受与制造情趣的高手。为了让他们挑剔的心感到满意,回廊上到处安布著标致的玩意儿:打扇的婢女、听命的小厮、善说笑话的矮子、歌舞精绝的豔姬,还有许多会耍技的逗人的小动物……厨子们在低低的石台後面转动烤肉,让香气尽情散发。十四种美酒随传随到,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辞令如酒的男子将得到所有美人的青睐,更甚於胜利的斗士。

因有女官通报,塔穆兹一进来就赢得了全场瞩目。一个嘹亮的嗓门在上层的牧羊座方向喊倒:“陛下,你来迟了,刚错过一场好戏!”引起全场哄笑。说话人是三十二岁的阿伽皇子,整间大厅里只有他一个贵族声响如雷而不需要任何传声的随从。

但诸人不是笑他嗓门大,而是笑他口舌无忌──在埃阿,摄政者无论有多大的权势都不能被称为“陛下”,这是常识。只有远征中的卢伽尔班达大帝才是目前唯一的“陛下”。

然而人们拿捏不住阿伽是不懂,是喝醉了酒,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他们都促狭地朝塔穆兹望去。

“这头人熊存心要陷我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吗?”塔穆兹望著叔父阿伽,安详地微笑著,对埃特纳低语道,“与我叔父说:他认错人了──他应当称呼我为阿伽殿下。”

埃特纳大声向阿伽传达了塔穆兹的回答,厅中又响起一阵笑声。在喧笑中塔穆兹就座於双子方向,品了品呈上来的葡萄酒,放眼望去,只见角斗场中几名洁官正在指挥小厮清除血污。一具尸体被拖在一侧,另一名斗士呆坐在砂石上,直直地瞪著死者。

“这就是叔父说的好戏?”塔穆兹信口问道。

一个侏儒讨好地凑上前来:“如您所见,儿子方才杀了父亲。”

突然,那呆坐在地上的斗士一跃而起,形容如癫地惨叫了数声,倒毙在地上。席间愕然,纷纷说起可惜来。

“药效发作。”埃特纳俯在塔穆兹耳边说,“看这死法,应该是阿伽宫里的方子。”

“我知道。”塔穆兹冷冷道。

身後的扇姬轻声说:“阿伽殿下方才赏了解药的,可那人好象没服用。大约已经糊涂了。”

塔穆兹向阿伽望去。珠光宝气的叔父此刻正眉飞色舞。也难怪,这种事本就是他最喜欢的。早在去德尔蒙之前,塔穆兹就听说这个叔父爱好四处购买奴隶,然後仿照古代的成人仪式,给奴隶灌药,逼迫奴隶们为解药而做些不堪的事情,自己则在一旁尽情观赏。

有这种嗜好的不止阿伽一人。从席间诸人的津津乐道就可窥出他们大多是气味相投之徒。只不过这素来是地下娱乐,像今日这般明目张胆还是头一遭。阿伽曾宣称要“给家庭聚会带些惊喜来”,想必是指这个了。

这当然不合律法。大帝明文禁药,更不得以巫药施人,违者罚以半数家产充公。然而多年来这条文行同虚设。

皇家的人对“法”并不太在意。大帝自己也养著许多药师。这固然是因为对巫药一无所知的贵族活在这世界上就像婴儿般毫无自保的能力,也是因为皇家的人总认为自己不在法律的约束之内。阿伽说得分明:“法是为下等人立的。他们的心不是陶土,只是碎石头。他们野蛮、愚蠢,不能教化,只能强制地进行管理。诱之以利,威之以刑罚,百姓就听话了。所以皇家需要法……不过皇室子弟是不同的。皇家的子弟直接承受著诸神的光。对我们来说,听从内心的声音是更高的美德。”

现实如此。违法是皇家公开的秘密。不干违法的勾当简直就不是皇家中人。在这里拘泥於法,不但被视为古板,而且是自降身份。

酒红如血。虽是冰镇过的,饮下去却有炽热的感觉从腹中腾起。

此间,下面的人已经把角斗场粗粗地清理干净了。一名豔姬又领著两名精壮的汉子走入圈中。待全场安静後,那豔姬便向诸人介绍新的斗士。这一次两人却是兄弟,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父子相残後就轮到手足相残。阿伽醉醺醺地从席位上立起来。贵人估计他又要发什麽惊人之语,都满怀大笑的期待望著他。只见他左手高举起个苍青色的小瓶子,纵声吟道:

“有如你的命运,我,站在这里,只为勇士提供唯一的解药……哥哥亦或弟弟,孰能得到……厮杀给命运看罢,卑微的人啊……若决意存活就别被兄弟的谎言绊住手脚……以命运的声音,我发出忠告:须知最亲密的人,正是你脖子上最锋利的刀!……”

阿伽吟著吟著就闭起了眼睛。那抬起下巴的姿态俨然伟大的诗人奥安奈斯在献咏自己的新作。众人先是哄笑、闹腾,随即冷下场来,不多时,开始小心地骚动。

正如土壤深处的虫子见不得光,有些秘密只能心照不宣。倘若突然冒出个傻子戳破了皮,把秘密嚷得尽人皆知,人们就会感到被剥光了衣服般的尴尬和不安。“须知最亲密的人,正是你脖子上最锋利的刀。”主子们面面相觑,并感到下人近乎於偷窥的目光骨溜溜在自己身上打转。

而伴随著双胞胎斗士短兵相接的声音,阿伽的言语仍一记记往众人耳朵里钉:“绝望保护你不受伤害,而希望将你出卖……你终会明白……终会明白……”

塔穆兹把酒杯放下:“埃特纳,传我的话,叫他们停。”

角斗暂歇。阿伽高昂的声音听来更加分明:“除却活著、活著、活著,你不需要第二种信仰……”

“给叔父盔甲、剑、盾牌。”塔穆兹说。

吟诵声直到仆从把武器和护具光锒铛放在阿伽案前时才嘎然而止。阿伽睁开眼睛,只见众人都望著自己,不远处的塔穆兹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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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3-08-08
2
马不乘风,也没有在空气里啪啪作响的鞭花。车轮慢悠悠地转动著打大块青石的街道碾过,一路向高处行去。行到云雾深处,被新来的守卫拦住了,要车内的人下车。

“大胆,不认得这车吗?”

车夫傲慢而冷淡的神情没吓住守门人,小夥子依然执戈在手:“无论是谁,进这宫门都必须下车、下马。殿下既然摄政,就更该以身作则。”

车夫尚未作响,便有几声笑语从车内传出来:“你知道我是塔穆兹?”

“是。”

“你知道我是塔穆兹,却还拦我的车驾?”

“御驾远征,朝堂上下都为天子祷福。女子不抹油,男子不以车马凌此宫门。这也是为了大帝的吉祥。殿下如此,置大帝於何地?置新法於何地?又置殿下自己於何地?”

车中人大笑。笑声清亮,如初夏时井泉的流出。帘一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出现在守门人面前。

他穿一领象牙色滚黑纹的长袍,精细地打著褶子,显见是经灵巧而经验丰富的手整理过的。发绺沿开阔的额头拢到脑後,束成一条及腰的辫子。两抹额环勒在眉上,饰著天青大石,望去华贵却不骄奢。细长的眼,一笑如春风拖曳。叫人看著醉得很,连带身後的群山也神采不凡起来。

男子瞄了一眼守门人身後紧张的卒子们,又将守门人打量一番,而後问道:“你念过书?”

这不是塔穆兹的声音。他的音色更低沈,更柔和,更像太阳火辣时一片幽深的绿荫。守门人後来得知,他是塔穆兹的随从埃特纳。

“粗识几个字。”守门人虚答道。

“老师是谁?”

守门人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埃特纳的脸上立刻露出诧异的表情:“奥安奈斯?”他不禁低呼,“你居然是奥安奈斯的学生!是哪一个奥安奈斯?”

“难道还有第二个奥安奈斯吗?”先前那个清亮的声音在车中叹道。塔穆兹似乎也被这个名字惊动了。帘子再次掀开,年轻的皇子从车上踏将下来。
守门人的呼吸顿时紧了。因那面容委实俊美得不可思议。随著帘子的遮掩一寸寸移去,空气的波动就绵绵不绝地从皇子身周涌过来,催人折骨惊心。埃特纳也可算是罕见的美男子了,然而站在他的身侧,竟如月光下的萤火一般暗淡下去。萤火是低地的光,月亮却在天上。埃特纳只是人间的英秀,皇子却有如神仙。

守门人不敢多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看哪,埃特纳,奥安奈斯的学生居然在这里守门……”塔穆兹仿佛不胜感慨对埃特纳说。

“那人,报上你的名来。”埃特纳道。

“小人的姓名不足挂齿。”

“这样的性格,难怪会在这里守门。”塔穆兹含笑著摇头,忽然道,“拿下。”

微笑中一下子跳出这带著杀气的命令,十分突然。纵使守门人身後的卒子们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且早已准备动手,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随後,他们一拥而上,将队长拿住了,七手八脚地捆上马背。
有一个人为他求情。但塔穆兹并不理睬。那汉子後来气急败坏,猛然跳脚叫道:“昏君!昏君!”骂声引来了塔穆兹饶有兴趣的目光。他轻轻地挥了挥手:“一并拿下。”

如今是猫屋的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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