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的人生不是白纸,而是油画棒。不是等待别人的涂抹,而是用自己的能量来涂抹世界。当我离开世界长眠时,便是耗尽了自己的时候。愿那时的每个角落,都有我的色彩。
灰蓝色
1
阴天,鸟叫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凄凉。那略带寒冷的悲伤,让我几乎忘了我正坐在教室里。讲台上黑板前来回移动的那张脸似乎有一点苍白,但却不失美丽。我年轻的老师,我见过的唯一让我因为不了解而痴迷的,女人。我的思绪一点一点从课本中飘浮出来,渗透进她难以言喻的魅力中。在我的心贪婪的感受着她的气质时,总又有点不安,是她和每个人都保持同样的距离给我带来的不安。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和我像吗?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着别人体会不到的联系,
也许只是我自己的想象。可是,我怎么也不会忽略她看我是那犀利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希望?无奈?信心?在对视的那一刻,我总感到一种很抽象的压力,捉弄着我的心。可是,不知道是什么诱惑或是刺激又促使我用我的目光追寻她的目光。
很诡异的朦胧气氛,题目里的字母看起来都像是占卜时的灵符。我的笔就像被施了魔法,在纸上不停的写着答案,而我的脑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我的灵魂像在教室里游荡了一圈般,感到累了,于是慢慢的回到身体里,我看清了眼前的题目。我努力整理着思路,试图找到我用得到的。大家都安静的低着头,完全的安静,听不到笔尖与纸的摩擦声,听不到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我失去了听觉。心里有点慌。抬头,又遇到她的目光。她似乎看到了我不安的灵魂飘离我身体的一幕,我心虚地低下头,把自己埋进了题目中。
我和别人不同么?是怎样的不同呢?我现在轻易的想到了我50岁的样子,我抚摸自己的脸,几乎就能感觉到那微笑里的皱纹,感觉到心里那一点点衰老的伤感。可是我却看不清那时的我站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我也能清晰地回想起我童年的一些片段,很真切地感受到那时的我的想法,就像灵魂钻进了幼年时的躯壳,并不受现实的约束。 当我迷惘地回过神来,下课了。
结束了这一上午。我背着书包和臻出了门。我们说着很奇怪的笑话,一路上很开心的笑着。真的很奇怪,和她在一起怎样微小的快乐都能被放大很多。也许就是我们能互相吸引的地方。不仅仅是爱情需要互相吸引,友情也需要,有时比爱情更甚,因为友谊里没有责任,没有义务能规范两个人。我想到我们的40之约:40岁时,要是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婚姻或感情关系,我们就搬到一起住,一起度过余下的半生。这也许不仅仅是一句玩笑吧,我不知道。
现在才感觉到这句约定有那么一点可怕。我还没有对爱情失去信心,可是似乎将来我会。我很清晰地辨得清,友谊的轮廓,亲情的轮廓,但我看不清爱情的轮廓。我可以很好的把握我的思想,我的情绪,我的命运,我的将来,可是我无法把握我的爱情。这......算失败吗?
是不是我应该享受的爱情还不应该到来?
2
听到"命运"这一说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反感,又有那么一丝丝无奈。我把他想成我的敌人,一个要控制我,逼我按照他的意愿活着的人。我努力的要反抗他,藐视他。可是同时又得感谢他。给了我这样的容貌,给了我这样的心智,给了我这样的环境,而不是我更不喜欢的其他。他就像一个古板严厉的长辈,为我创造了很多好的条件,目的只是让我活成他想要的样子。我不!决不!就是这样反叛的心理一直支持着我,度过那众叛亲离,那意志消沉,那迷失自我的日子。可以说我很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精神的支柱,那就是我自己。可是,那很少的几次,当我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的时候,突然感到心灵上的怯懦,感到自己这个支柱是那样的脆弱。而茫然之中又暂寻不着能够信赖的支撑。宗教,可以吗?可是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信赖让我成为了十足的宗教怀疑论者,我会太轻易的找到教义中自相矛盾的地方,而无法迫使自己把心交给这样的矛盾。那么,哲学?科学?面对那样无边的海洋似的精神境界,我是否敢把自己抛向浪尖?
毕竟才过了不到20年,我是不是真正的脱离命运的束缚,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也许我自以为做了很多反抗命运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得到了命运安排的结果。不过,结果怎样我都不会失望,毕竟我经历了我想要经历的,我感受到了我不该错过的,就够了,就不枉此生了,不是吗?
我相信,即使面前的门关上了,必定有另一扇门开启。我失去了什么,一定就会得到别的什么作为补偿。一切都是彼此消长的。我和其他每个人所得到的,所失去的虽然不同,但都很公平。
3
前脚刚踏进家门,窗外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连成手指样粗的线,密密麻麻,狠狠的冲击着地面。一片混沌,我甚至看不到相隔不到25米的另一栋楼。这样大的雨,令我下午去学校的念头越来越淡。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这雨水用力地冲去了我的思绪,我倒在床上。
很精确的在来得及的时间里醒来。看来是在暗示我还是去学校吧。看看窗外,粗而密的线不见了,只有看不清的雨丝在浮动,斜斜的飘落在潮湿的地上,激起一些小小的涟漪。
今天约了人见面,不认识的人,充其量知道他说很左的普通话和沙哑的嗓音。看着窗外的雨,我突然有种感觉,他会打退堂鼓,可是还是决定看看。于是,像约定的那样,在一节课后,我冲出校门。
看见熟悉的背影,就在校门口。真是令人惊出一身冷汗。被她看到了,我又是大逆不道了。真的巧,一逃课就遇到班主任,这种巧合是不是有点灰色的刺激?我急忙躲在大门的石柱后,等她走远。哎,今天命不该绝嘛!
广场上不多的打了伞的,没打伞的人跑来跑去,似乎都有要事在身。只有我,骑着张二手车,打着把雨伞,很悠闲地单脚撑地站在雨中。果然没来。算了,多等一会,不是还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给自己多一点优势,好理直气壮地责怪他。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了。够了,我对自己说。于是我绕了另一条路回到家。
真是受不了这种天气,冷却了我的激情,搅乱了我的思绪,让我这样的忧郁。这该死的无厘头的忧郁!
4
黯淡的心情总是让我反思,反思曾经有过的想法,反思做过的事情。也把我放到了一个全新的角度去观察我所在的环境,我身边的人群,融于其中,又脱离开来。有时要把自己的心剖开,鲜血淋淋的呈现在我的思想面前,总会有那么一些于心不忍,又那么一丝想要逃避的害怕。于是,我把心中的灯都拧暗,让那种灰色又带一点幽蓝的光线让刺眼的血色蒙淡,让自己不是那么惊慌,让自己能保持正常的理智,近似于残酷的审视自己。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进步的平淡的满足。
红色
1
最近遇到的这个人,有点令我伤感。很愉快的聊天时,他说他喜欢红色。
但是我没记住。
第一次见面。得穿得好一点吧。于是我找到很古典的吊带T恤,可是,搭配什么呢?试试与以往不同风格的欲望,引着我翻出了唯一的一条短裙,红色。有点冷吧,毕竟立秋了,于是找出唯一一件短袖的外套。
也是红色。
见面第一句话是感叹:"天,你知道我喜欢红色,所以穿出来挑衅?"我不失时机的傻:"啊?你什么时候说过?"回想起来真觉得自己傻的满可爱的。是,就是因为我太傻,才会相信他真的需要我来照顾他所谓的"破碎的心灵"。
才过了不到一星期,我都记不清他的脸是什么样的,想起他时眼前只有一件红色的T恤晃来晃去。连什么图案在上面都记不清了。可是耳边回响起他说的让我不要太相信他,不要太认真的时候,又看得到他的表情。第一次我感觉,表情跟脸好像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把他从生活中抹去,这很简单,我可以做得很好。可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又犹豫了。算了,随缘了。毕竟我曾经想把他当作一个寄托失望的依靠。而失望,有时也可产生什么情愫的。
这样的情愫,不是爱情,不是友情,只是一种很难定义的付出与被付出的关系,也许是爱情与友情的交集,或是爱情交友情的补集。当我的内心充满这种情愫,就会关心,就会付出,就会嫉妒,就会猜疑。但一旦排解了这种情愫,我又变得漠不关心,平静自然。也许,这只是爱情历程这场电影中休息时的插曲。可是,没有这种插曲,后面几场的电影会不会不耐烦而看不下去?
酷爱绿色的我,似乎与红色有着某种不太和谐的小小坎坷。可是,又能很好的统一。看似矛盾,其实不然,统一与和谐并不能划等号,不是吗?
2
夏天的夕阳,有些刺眼,湖边褐色调的小铺子此时笼罩着枣色的光,激情过后的温情,让人有种释然又憧憬的混合情绪。我不由得把长期控制自己心智的理智暂时藏到角落里,由感觉来控制自己一会。很高兴有臻陪在我身旁。有时我们疯疯地放声笑,有时又痴痴地微笑。这样的自由好珍贵,没有绝对自由的那种不确定,也没有特别的压抑的那种累。我们开心地和湖里的鸭子说话,猜它们的叫声是回答我们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脸在发胀,那么激动,她也是。我们只是目无旁人的笑,享受很纯粹的快乐。
我的血液在翻滚,但不沸腾。只感到心被什么会膨胀的东西充满了。夸大了的满足感,很令人兴奋。我喜欢夏天的原因,除了那绝对的热,那干净的天空,皮肤裸露而贴近自然的触感,就是充满热情但是温馨的夕阳。体内沉睡的能量,似乎觉醒了,要冲出来。那很绝对的激情,把周遭的人都感染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看到了红色的手链,坠一个银色的藏饰,让我怦然心动,于是没有多犹豫地买下了。我配它,我知道。我的每一件首饰都代表一种不同的心情。而它充满着我正在体验的快乐,也会在我低落的时候把那逼人的热烈气息充入我的体内,给我一些调剂,这就是我果断地决定拥有它的原因。我的快乐源于物质,又高于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