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的接触
“啊~~杀生丸大人好慢哪。”草坪上正坐着一个6、7岁的小女孩，她一边无聊的发着牢骚，一边紧握着手中的花束。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杀生丸大人！”小女孩兴奋的转过头，但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往日熟悉的优雅身影，而是一个大女孩很多的蓝发少年，他紧握一把笛子，满脸诧异，但那诧异马上变成惊喜。
他是谁？蓝色的短发，蓝色的双眸，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和孱弱的身体，还有的那异于常人的美貌。妖怪！小女孩惊恐的向后倒退。
“鱼。你还活着？”少年开口了，口气低缓，却满是喜悦和兴奋。
吃惊的小女孩满腹疑惑，先前的惊恐都已荡然无存。
“鱼，是我，海。”少年继续说着，没有丝毫恶意。
他关切的注视着她，眼神里似乎还带有企盼，企盼女孩能想起他，企盼女孩能在脑海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突然，大地开始震颤，从森林中传出阵阵巨响，霎时间，少年的脸变得惨白，接着一个巨大的怪物冲了出来。少年摆好架势准备与其作战，怪物口中喷吐烈焰直射向他，一个漂亮的跳跃，少年轻松的避过了火舌，优雅的落在附近的岩石上。怪物没有得逞转而攻击在一旁惊讶的女孩。它扭动身躯，用巨大坚硬的尾巴猛甩向她。
逃不掉了。杀生丸大人，救救我！女孩绝望的站在那里。被野狼咬死的一幕又重现眼前。
“鱼！！”一个蓝色的影子从眼前掠过……之后，失去了意识。
在离那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杀生丸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转身向着阿玲所在的方向。
“杀生丸大人，您怎么了？”邪见抱着人头杖，同往常一样跟在自己主人身后。
忽然，一朵云彩自杀生丸脚下生起……
“阿玲，阿玲，快醒醒。”朦胧中一个女人的脸孔出现在眼前，玲睁开眼。
“妈…妈妈！”惊讶，这是母亲的脸孔。她正慈祥的微笑着。
“妈妈！”是她，是她！玲紧紧抱着母亲，“别再离开我了，妈妈。”
“傻孩子，是不是又作噩梦了。”她还在微笑着“快准备一下吧，一会儿不是要和哥哥一起去山上的神社参拜。”
“哥…哥哥也在？”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当然在呀。好了，快去吧。”
“呦。阿玲起来了，我那个最爱懒床的妹妹这么早就起来了。”
“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停来吧。”
像以前一样。阿玲笑着走在哥哥身后，母亲也在身边。这条路阿玲很少来，因为今天天气不好，为了能早点回去，不得不走这条小路。
“据说这里常常有盗贼出没。”哥哥半开玩笑的说。
“真的？！”
“骗你的，笨阿玲。”
“哥哥~~”
“下雨了。看来不能在天黑前赶回去了。”母亲说。
“不过还好这里有件荒废的寺庙，可以在这过夜。”哥哥在一旁庆幸着。
“嗯。”好讨厌，这种感觉是…
“哦~竟然有人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是山贼。
“不好办呀，我们先看上这地方的。而且我们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说着，一把大刀砍了过来。
母亲死了。
“你们…竟然！！”哥哥颤抖着，从怀里拿出护身的短刀。
“有意思。我们就陪你玩玩。”
“啊！！”
“真无聊，一击就完了。”
阿玲颤抖着，她一直躲在哥哥身后。哥哥就这么倒下了，在自己面前。
“原来还有个小女孩。”
“你们…别想碰我妹妹。”他站起来了，艰难的站起来了。
“快跑。阿玲！”
“你以为能逃得了吗？”盗贼的剑马上要刺中阿玲了。
血，是哥哥的血。哥哥用身体挡着强盗的剑。
“快跑啊！”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正关切的注视着她，而自己竟然在大人的怀里。
“阿玲，你竟然敢让杀生丸大人担心！！”说话的当然是邪见，它还像往常一样在一边数落阿玲的不是。
“……”沉默，若是以前阿玲一定又会和邪见拌嘴，但是，今天…
“又梦到以前的事吗？”
阿玲微微点点头。
“尽量忘记吧，鱼。”
“啊？！”
“鱼，你醒了。没有受伤吧。”阿玲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蓝发少年一直在照顾她。这里是…山洞吗？
“放心吧鱼，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为什么他一直叫自己“鱼”？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有这么亲切的感觉？
一片狼藉，这里几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杀生丸来晚了，草坪被火烧焦，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和…玲的气味。
“等等我，杀生丸大人。”邪见为了追杀生丸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当它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相当吃惊。“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刚跟妖怪激战后的情形吗。啊，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没有理会邪见，径自向已露出土壤的地方走去。
那是…花束。已经被压扁了。头脑中突然浮现出小女孩的笑脸，在花丛中采摘野花的小小身影，还有…
“杀生丸大人一定要快点回来啊。一定呦。一定要回来这里！”
一些特别的情感爬上清秀的眉宇。
“你叫阿玲吗？”蓝发少年轻声问。
“嗯。”
“是吗。果然她已经不在了。”没落的望着阿玲，自嘲似的微笑挂在嘴角，眼神充斥着忧郁和哀伤。少年把视线转向外面湛蓝的天空。
“那个…你是谁？还有鱼又是谁？刚刚那个怪物为什么要袭击你？”玲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
少年笑了，心痛的笑了。他亲切的注视着阿玲。嘴角竟然有些颤抖。
“你…跟鱼真的很像。”他似乎尽力在掩饰自己的痛苦和哀伤，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终于，他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了，“鱼…是我的妹妹。我和鱼一直生活在大海里。而我的名字也取作‘海’。”
“大海，是什么？阿玲从来没听说过海。大海是什么样的？”
“那是，孕育生命的美丽地方。我和鱼都在大海中出生。我们没有父母，每天在海中过着单调的日子。”说着他看了看玲，表情无奈。“然后，我和鱼就被刚刚袭击我的妖怪带到了陆地。因为我们是海中很稀有的种族，所以 那种垃圾妖怪一直想吃掉我们。”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后来，鱼…鱼就被它吃掉了。”他表情痛苦的偏过头。
玲蹲坐在他旁边很小声地说：“其实，阿玲的妈妈和哥哥也都不在了。他们都被山贼杀死了。就在刚才我还梦到他们被杀的那幕。但是阿玲并不是一个人哦，因为阿玲身边还有杀生丸大人和邪见大人，虽然他们经常骂阿玲太吵，但他们都很关心阿玲的。”
这孩子的语气好像很想安慰我。蓝发少年轻笑着。
“对了，阿玲想听笛子吗？”
“哎？真的可以吗？阿玲小的时候只听哥哥吹过几次，不过真的很好听啊。”
“要开始了。”少年将笛子贴近唇边，笛声像潮水一样淹没了阿玲。
仿佛置身海底，海好蓝。阿玲真的看到了海，在笛声中看到了海。生平从未见到过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另一面，杀生丸顺着风中玲的气味来到一座散放妖气的高山前。
阿玲的气味，从这里就消失了。这难道是结界？除了奈落，谁还会有如此大的结界？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杀生丸拔出腰间的斗鬼神刺向结界……
一曲终了，阿玲仍沉浸在那美妙的乐声中。看到她一脸陶醉蓝发少年反而露出更加悲伤的神情。
“哇！这首曲子真好听！你做的曲吗？”
“以前…鱼，最喜欢这首曲子。”答非所问，少年已经完全被卷入回忆的漩涡里。他把头偏向阿玲，盯着她的眼睛“她说…她好像看到故乡——大海。”说着少年的脸越来越靠近阿玲，阿玲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体。一瞬间，红霞飞上阿玲的脸，小女孩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少年还在靠近，阿玲稍稍向后退了退…突然，少年警觉的转过头，紧靠着洞边。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少年屏住呼吸，做好迎战的准备。脚步声停下来了。来者就在洞外。突然，少年像看到了什么飞身跳出洞穴。
他与来者近在咫尺，在日光的照射下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此刻，时间已经凝固。终于，少年颤抖着，声音微弱，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鱼…是你吗？”
“是我哦，哥哥。”
她承认了。是她，是鱼！无法抑制了，少年跨步上前想要拥抱自己的妹妹。手穿过去了，穿过了妹妹的身体。刹那，少年的希望像被击碎一般。他呆立在那，眼神暗淡。
“你…死了吗？”
“是的。我已经死了，哥哥。”妹妹笑着，天真的笑着。在阳光下，她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可爱，就像…她还活着。
“我一直在等你哦，哥哥。一直都在等你，等你来救我。”鱼的表情没有改变，她一直在笑，但是眼角似乎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滴下来。
是发自内心的吗？那笑容。少年不知道。他不敢看妹妹的眼睛，他害怕，害怕妹妹的眼神，害怕妹妹此刻的笑容。
“那个…”铃不合时宜的出现。
女孩看到了铃，瞬间，眼神充满敌意。
“那女孩是谁？取代我留在哥哥身边的人？”一成不变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变的笑容。
“鱼，你怎么…”她不是这样的。蓝发少年吃惊的看着这个外表熟悉，感觉却十分陌生的妹妹。
“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类。”鱼慢慢走近铃，停在她面前，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铃，一刻也没有离开。
铃显然是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
“哥哥为什么会与人类在一起？”
“我以为…她是你。”蓝发少年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他的眼睛。
“是吗？是这样吗？”女孩欣喜地问道。她转过身，对着少年灿烂一笑。“我也很想念哥哥。”
是她，是鱼。绝对没有错。她刚才的表现…绝对没有错！少年坚信着。
“我也好想哥哥。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来救我？我一直相信哥哥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女孩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难忍的心痛而变得痛苦的脸。而他的哥哥呢？他的眼中只有愧疚和悔恨。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知道哥哥还想着我，这比什么都好。我可以提最后一个任性的要求吗？”鱼平静的问。
少年没有回答。因为他怕当他说出“可以”之类的话时，眼泪会不争气的流下来。
鱼注视着他，之后缓缓地说：“我想要这个女孩的身体。”
那一瞬间，铃惊讶的呆立在那里，还有比铃惊诧数倍的海。
女孩步步逼近铃…
“等等！鱼。你不能这么做！”沉默了半晌的少年终于开口了。
鱼愣住了。她再次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悲伤的问：“这个女孩，比我更重要吗？”
少年怔了一下，接着语气坚定地说：“鱼，你不能为了自己剥夺那孩子的生命！”
“哥哥希望我怎么做？”女孩伤心的问。“你不希望我活着吗？这样下去我会消失的。为什么哥哥要为了一个人类女孩……”沉默了半晌，女孩小声地，声音颤抖地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泪水终于决堤。
望着泣不成声的妹妹，少年心如刀绞。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实现她最后的愿望，这是作为哥哥唯一能够做到的。
少年像恳求原谅似的看着铃。鱼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她快步走向铃。铃惊慌地向远处奔跑，女孩轻轻一跃，落在铃的前面。在她稚气可爱的脸上，铃只看到血和獠牙……铃失去了意识。女孩微笑着走到她跟前，正当她把手伸向铃时…
“啪！”一条金色的鞭子，险些击中鱼。女孩跳到离铃不远的地方。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树林深处走来。
人影缓缓走到铃身旁，蹲下身，温柔的将铃小小的身体抱入怀中。铃慢慢睁开眼睛，当发现无时不刻不在想念的杀生丸大人正关切的注视着自己时，她露出了安心的笑。不知是过于安心还是刚刚鱼的幻术太过强烈，铃又再一次昏迷过去。杀生丸将铃安置在大树旁一片柔软的草坪上。之后，优雅的走到鱼的面前。
“你是谁？是那个人类的同伴？”女孩天真的问。
杀生丸不语。
“你应该也是妖怪吧。为什么会和人类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杀生丸冰冷道。
“嘻嘻嘻，那个人类真的很会迷惑妖怪呢。即使是像你这种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也是一样呢。”女孩诡异的笑起来，说着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失落、悲哀“就连哥哥也…”之后，她看了看倒在一旁的铃，微笑着“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一切就快结束了。”
突然，鱼飞快的跑向铃，她白皙的小手刹那变成锐利的爪。
杀生丸似乎早已了解她的想法，瞬间，他移动到鱼的前面。
女孩没有躲闪，她反而轻蔑的笑起来“我可以穿过你的身体。”下一刻，笑容却在鱼的脸上冻结。因为杀生丸的斗鬼神已经刺穿了她的身体，红色的液体涌了出来…
为什么？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肉体了，为什么？
杀生丸拔出剑，鱼娇小的身体晃动了几下，正当她快要倒下时，一个蓝色的影子冲了出来，鱼的哥哥——海，紧紧地把妹妹抱在怀里。他死死的盯着杀生丸“你竟然…”由于极度愤怒，他的声音颤抖。
杀生丸俊美的脸孔没有一丝表情，“那个小鬼只是强烈的怨念所创造的幻影，最好还是让她消失。”
“不管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妹妹！”少年激动地说。
杀生丸没有理会他，他举起斗鬼神…
突然，大地剧烈的震动，一个巨大的怪物从土地中冲了出来。
这是…蓝发少年和他怀中的女孩立刻变得焦躁不安。
那个妖怪…不知何时清醒的铃看着远处的怪物，她终于回忆起来——那就是之前袭击自己的怪物！
“结界是你设的吗？”出乎预料，发问的是杀生丸。
怪物扭动着巨大的身体，狂妄的笑道：“没错。我的结界没那么容易被破吧。特别是吃了海妖的肉后。”说着，它狞笑着转过头“你说是不是？海。”
此刻的海，脸色犹如白纸。
“哥哥。”鱼不安的拽了拽海的衣角。
海注意到妹妹担忧的眼神，他紧紧抱住鱼语气坚定：“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只是哥哥的一句话就能让鱼平静下来，她幸福的靠在海的胸前。
看到这一幕的怪物，反倒笑得越发狰狞，可怕。
“你只是依靠那个小鬼的怨念来支持结界吧。”杀生丸依旧面无表情。
“哼哼，注意到这点的妖怪可不多。别小看那个海妖，她的怨念可是我最重要的食物呢。对不对？海。”
海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立在那里。
“哦~你还没有告诉她吗？你可爱的妹妹。到底她是因为什么才被我抓到？我还特地给了你们相逢的机会，让你把真相说出来。”怪物变本加厉。
海低头不语。
“当然是你一直追击我们喽。都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说些让哥哥为难的无聊话！”女孩对怪物喊道。
“你妹妹还真相信你呢，海。我的—同—伴—。”
时间不再前进，一切都定住了。唯一运动的就只有少年颤抖的双手。
“他在说谎，对不对？哥哥，对不对？告诉我他在说谎。求求你，告诉我他在说谎！”鱼抖动的小手紧紧抓着少年的袖口，就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沉默，少年能做的就只有沉默。终于…
“是…我…”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但这足以把鱼打进地狱。
“但是…是你骗了我！！”少年的痛苦终于爆发。“你说你要帮我证明我有能力保护我妹妹！但是你…你杀了她！！”少年身体颤抖。
“哈，会有人相信吗？一个为了向妹妹证实自己有能力保护她的人，会亲自把亲人送入虎口。”怪物轻蔑的笑。
少年转过身“鱼，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才是实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女孩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海试探般的慢慢靠近她，突然，鱼的利爪穿透了海的身体。
“鱼…”少年倒下了，他绝望的呼唤着女孩的名字。
鱼抬起头…
海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只是下意识的把手贴近腹部的伤口。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或者应该说心中的痛楚已使他失去知觉。
有热热的东西滴在手臂上，是眼泪。
完全陷入痛苦深渊的海，只能感受到泪的炙热和…妹妹受伤的心。
少年的意识慢慢丧失，眼前漆黑一片。朦胧中他似乎听到怪物的嘲笑声。渐渐的四周变得寂静，忽然少年看到黑暗中出现一个亮点，他向那里走去……
怪物看着海的血在地上扩散，他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鱼依然站在那里，她的眼神空洞、呆滞，像被抽掉灵魂一般。
杀生丸默默的看着，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至少他这么觉得。但当他注意到鱼失魂落魄的表情时，他似乎想起什么…
“这里是…”海走出黑暗，来到他多次梦到过的地方——大海。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眼前的一切都足以勾起他昔日的回忆。他慢慢的向大海走去，他知道他就要回去了，回到他出生的地方，回到——解脱他痛苦的地方。
赤足踏在柔软的沙滩上，却使他感到痛苦、孤独。他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少年摇摇头，尽量不去回忆那些他不愿提及的往事，他加快步伐…
“哥哥…哥哥…”
女孩微弱的叫声，使他停下了脚步。他听到笑声、嬉闹声，还有…
“哥哥，一定要一起回去呦！不要耍赖呦！”
“啊。一起回大海。”
“一起…回…大海…”猛地，他终于发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情。
“好了，亲手送走了哥哥，你的自由时间也结束了。鱼，回来吧。”怪物向鱼所在的地方蠕动。
鱼没有反应，她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呆得站着，呆呆的看着眼前血流不止的哥哥的身体。而此时，怪物已经来到鱼的面前。
“好了，再一次回到我体内吧。”说着，千万条触手缠住鱼，鱼没有表情，没有反抗。
触手越缠越紧，好像要把鱼的灵魂挤碎。
突然，怪物的一条触手被抓住了。是海！他转过头，瞪着它。怪物像是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未见过海现在的表情。那不是愤怒，不是悲哀，更不是恐惧。那是——笑容，令人害怕的灿烂的笑容。
少年艰难的站起来。突然，一道蓝光从海的手中射出，它顺着触手蔓延到怪物身上。瞬间，蓝光变成熊熊火焰，随着火焰的剧烈燃烧，怪物尖叫着。趁怪物放松触手，海强忍伤痛救下了鱼。
他把鱼抱在怀中“我说过…一定…会…保护你。”
一滴清泪，从鱼目无表情的脸庞滑落。
少年察觉到什么，他高高跃起，怪物的触手扑了空。但身上的伤，使他的动作变得迟缓。怪物的反击越来越猛烈，而海的身体却渐渐不支。终于，触手刺穿了他孱弱的身躯。
“杀生丸大人！快去救他！求求您，快去救他！”
杀生丸回过头，看到铃正跪坐在树下。令他吃惊的是——铃满脸的泪水。这个从未在他眼前哭泣的女孩的眼泪，竟会让他的心有如此大的震撼。
“不用你们插手！”鲜血浸透海单薄的衣服，他坚持着。
“可是…”看到海的举动，铃只想到一个人——他的哥哥，那个为救自己而死的哥哥。今天，海的影像与哥哥重叠，现在她终于明白哥哥当时的心情。
而此刻的杀生丸在意的不是眼前的死斗，而是在一旁流泪的铃。他完全可以把铃带走，但他没有。他看着难过的铃，表情变得复杂。
“海，到此为止了。”怪物阴森的说。
忽然，鱼的身体变得透明。少年明白——她，快要消失了。
“看到了吧，她已经不行了。为了一个要杀自己的灵魂，你又何必把命搭上？”怪物虽然口气诚恳，但嘴角却显出胜利的微笑。
“哼，你还想骗我。今天才是你的忌日！”说着，海的身体发出蓝色的光芒。他快速移动到怪物的身后，抱住它巨大的身体，怪物已经完全被蓝光包围。
“去死吧。”说罢，光变得刺眼，蓝光开始膨胀。耀眼的光遮盖了一切。接着只听到怪物凄厉的惨叫声在空中回荡。
光芒散去，铃只看到海和他身边的黑色焦炭。
鱼步伐蹒跚的走过去，她透明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海的脸。他的表情安详又满足，就像熟睡一般。鱼抱着哥哥的头，静静的坐在地上。她闭上眼睛，轻轻低喃着。
“我们一起回大海，好不好？哥哥。”
鱼的灵魂和海的尸体一起消失了。
铃发呆似的站在原地，不知何时，杀生丸已经来到她身旁。
铃抬起头，望着杀生丸。两人的视线碰撞时，杀生丸做出了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他抱住了铃。用仅剩的右臂紧紧抱住了她。
“想哭就哭吧。不用强忍着。”
“嗯。”
杀生丸只感觉到泪水浸湿了衣襟，还有那种他都不愿承认的心痛感觉。
刚刚跟上来的邪见只是吃惊得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幕它做梦都没见过的情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