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永远的《乱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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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更多操作楼主发表于: 2003-09-25

原转贴者：动漫花园K1!.原作：泡泡鱼

先让偶倚老卖老地回忆一下快十年前的那场尚无来者堪追的过境漫画飓风吧。现在年龄是二字头的人多半还记得，那个时代漫画的繁荣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难以置信，畅销漫画即使动辄有上十万的印数，居然还都需要抢购，让今日担心两三千册能不能售罄的D版商苦叹流水落花无计留春住，彼时《圣斗士》正在红火中，总有些智商不高的孩子们喜欢在课间把巴掌大的脸扭得狰狰狞狞地大喊"天马流星拳~~~！！"以示时尚。《七龙珠》也热得象武汉的夏天，总有另一些智商也不高的孩子们喜欢把手绞在一起呼喝"龟仙人冲击波~~~~！！"以示更时尚。啊，另外还有《侠探寒羽良》。咸湿的寒羽虽然现在看来是男人本"色"，够直爽，但那时候对我们幼小的心灵造成的冲击是巨大而深远的，我们都把它当作突显日本人有多变态的教材看。同班的女孩子们向来不屑于这些傻小子们的打打杀杀，都自顾自摆出一帘幽梦恍惚迷朦的姿态对《尼罗河女儿》中属蟑螂的凯萝尔咬牙切齿。当年可以选择的漫画不多，看来看去也就这几部书，就象现在快餐吃来吃去也只有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一样。那时候偶们虽然还不象现在的孩子知道什么叫"少年向""少女向"什么是H什么是BL，男孩女孩却有各自不同的心头好，少见一群小子幽幽叹着"我怎么不生在古埃及呢"或者丫头们比划庐山升龙霸之类的。男女有别，这很自然。
　　除了《乱马1/2》--唯一让我们男女生都人见人爱的珍藏。
　　对于乱马，任何的所谓解读或者评论都属不智，没有人能在短短几k的篇幅中真正说明白乱马对于我们的意义，他曾陪着我们这代人成长，陪着微笑，陪着落泪，陪着感伤，陪着黯然，陪着激动，陪着心跳，陪着呐喊，陪着开心，陪着骄傲，陪着我们呼吸，陪着过青春，并将陪我们老去。当我想说点关于乱马的什么的时候就开始语无伦次，坐在电脑前开始了那种"深沉的痛苦"，不是为没有可说的，而是因为可说的太多，随便哪样，都是记忆的宝藏。
　　初次看《乱马1/2》的时候，它封面上打着所谓的"七龙珠姐妹篇"的噱头，名字也被故意翻译成莫名其妙的《七笑拳》，误导得人以为跟唐伯虎和秋香有什么暧昧。拿到手的是没头没尾的第二卷，对于"淋水就变身"的设定一无所知，只知道有所热热闹闹的风林馆高中，有群热热闹闹的孩子们，热热闹闹地把每天的日常生活都喧哗成铁人三项的体能训练。路痴良牙非常有趣，近视眼沐丝非常有趣，笨蛋九能非常有趣；有点象春丽的珊璞非常可爱，material girl的天道靡非常可爱，凶巴巴，不温柔，水桶腰，暴力倾向的小茜（我不是乱马，小茜你这样打我会死的……）也非常可爱；不错不错。十几本《七笑拳》在班内传阅的时候，教室象打翻了笑气罐子，连班导看起来都分外慈眉善目。
不久以后市面上出了海南美术摄影版的《乱马1/2》，海美是当时的最佳品牌，翻译准确，内容系统，于是我们知道了在青海有个咒泉乡，那儿象青春期小男生脸上的痘子般遍地散布大大小小的泉眼，每个泉里都由于溺死过某种生物而受到诅咒，掉进泉里的人因此会变成那溺死鬼的模样--碰到冷水变身，浇上热水又还原。书里就充满了淋冷水就变成女生的男生，淋冷水就变成小猫的女生，淋冷水就变成熊猫的老爸，淋冷水就变成猪和鸭子的朋友……再匪夷所思的漫画也比正弦余切牛顿第二运动定理容易接受，这种设定看得我们傻呵呵的直乐：要是有比尔盖茨溺泉多好！后来听到高桥谈人设的时候说"…有这种诡异泉水的地方，就只有中国了。"更是笑得不行。嗯，好，这就是他们对偶们伟大祖国的印象，尽特产诡异的咒泉乡，诡异的太公望，诡异的D伯爵之流的……
　　乱马，小茜，良牙，右京，沐丝，珊璞，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们，十六七岁是个干干净净的年纪，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干干净净的眼睛；但也是青涩，ROUGH，半大不小，未完成的。因此有着无数次没意义的争吵，不成熟的处世，欲言又止的心事和似有若无的爱情。高桥87年所说："《乱马1/2》是画给儿童看的漫画，所以其中有些部份曾考虑过儿童读了是否高兴……故事的方向是运动"也因此，让人觉得亲切，觉得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吸，觉得我们真能感同身受。记得有场为小P而战的"黑猪杯"格斗滑冰，小茜帮被海扁的乱马包扎时，乱马欲佯吻她的那场戏，两三页中暧昧得让我们脸红心跳不已，其实以现在被同级生和樱花通信锤打出来的眼光看根本啥都没有，一个说"你有胆就来啊"一个说"你以为我不敢"，不过是两人间毫无建设性的花枪而已，但当时完全觉得这就是爱了吧，这就是情歌里唱的忐忑了吧，心里不停喊，吻她，吻她！完全投入到那气氛里，仿佛要吻小茜的不是乱马而是自己。当拉门突然拉开，熊猫等一干窥视者大喊"要吻就快点呀，说那么久！"破坏好事的时候，激气得连拿刀子的心都有了。有时候稍稍过分点的玩笑也在可以被笑着容许的底线内，小孩子么，闹闹是理所当然的。而看乱马后专门找来看的《福星小子》，就实在有点受不了骚包无敌的诸星当了，毕竟我们还小，还都是模范纯情，十三四岁的时候比碇真嗣差远了，象乱马小茜那样明明心里着紧对方嘴上却不承认，不停的别扭吵架，到38集要结束了才象征性地拉拉手的柏拉图式暗潮澎湃的爱恋更让人心有戚戚吧。
初三要中考，三十多个孩子每天在班导监视下死气沉沉地背诵石钟山记。那时候圣斗士出了完结篇，我盯着最后一页在冥界灿烂花海中淡出的青铜五斗士发傻，并且把"圣斗士的故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的场面话当了真，以为真的只是"告一段落"，以后还会有告二段落告三段落的时候，而这期间好歹还是要等待的；七龙珠越打越没劲，不如自己喊着"嚯又根"去挑街霸爽；于是就剩下乱马还在陪我们。大家省吃俭用攒出2.2元钱一本一本的买，买回来后传看着将每个角落旮旯都嚼得稀烂。没什么奢望的我们快乐倒也简单，书包里能有两本新出的乱马就是最拉风的时候。我们的话题也因为乱马而永不重复。某次买了新的乱马，情节进行到右京和良牙设计拆散乱马和小茜而邀请他们到破恋洞旅游的章节，据说走进这个诅咒的洞口的情侣都会因为诅咒而分手，进洞后平日里看起来就象生死冤家的乱马和小茜没受到什么影响，抱着欲盖弥彰的不良目的的右京和良牙却被恶鬼缠身。下了课偶大剌剌地跟邻座的GGJJDDMM们高声谈笑议论情节，都是你侬我侬这个那个的话题，突然发现周边的看客都以兔死狐悲的眼神哀怨地顾盼我们，很知机的住口抬头一看，哎呀老天班导怎地练出踏雪无痕的功夫不声不响地就站在我们旁边了。他没给我们什么好脸子，瞧他的金田一般的脸色就知道他是在琢磨"谈这种事的时候这班孩子还会用暗语了啊！这帮人中到底谁的外号是良牙，谁的外号是右京？"……天理良心啊，我们的内心其实比白雪公主还纯洁，哪象大人想的那么复杂，却也不象他们想象的那么无知。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引导我们，只会说这不对那不对，这不许那不许。我们只有自己摸索，如何坦然的度过寂寞年少。还好有乱马，让记忆里有阳光普照的味道。
　　进了高中终于承认以前太放任自己的想象了。其实也一直没指望过碰到二宫雏子那样的老师或者夏威夷观光客那样的校长——那会折寿的。不过就算没有拿着日本刀晃来晃去的笨九能，没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靡，没有用烙饼铲子打人的右京，至少也该有个小茜那样的万人迷，让我们可以在每天早上群情骚涌地奔赴早自习吧。日子却超乎想象的平淡。到了与乱马相仿的年纪，才知道现实不但长不出幻想的脸，还要把每个人打磨成量产的模式化标准答案。几年过得乏善可陈，无非是在家长老师反对的声音中找机会断断续续的翻翻漫画。乱马也是这样看下来了，中期的《乱马1/2》内容已不再是以打斗为主，而更多涉及到"生活"，高桥对乱马是儿童漫画的界定已事过境迁，不过乱马的生活也还是无厘头，匪夷所思，让人笑到闪腰。高二那年我们年级一下子出了好几个神经衰弱精神崩溃之类的，虽然是身边的事却觉得没有真实感，一时搞得人心惶惶郁闷无重数，不过他们好像都是不看漫画来着的……那种高气压，高湿度的天气，又拿到很不爽的成绩，要不是偶尔跷掉自习去买漫画，在下可能也要来个神经衰弱玩玩。《乱马》实在是舒缓压力的良方，每次暗地里看乱马，心里充盈的全是贾宝玉偷读西厢的那句感慨"象这样的好书，老爷却不许我读，今日我在背地里，非要读他个爽快啊啊啊啊啊啊（很小时候听的越剧，大之上只记得些"啊"了）"在还能幻想的时候恣意狂象，让欢笑不至于被无聊功课活埋，不就是幸福吗？

高中看到了三十多集，没出完，也不知道结尾；毕业了去外地念大学，一别是两年。大二偶然在一家租书店发现小本全套乱马，他乡遇故知，云胡不喜？不过那次好像也看得不够完整。去年碰到了扫描版，这是根本不用考虑就买下来的。渣渣，最后几卷还是英文版，不过D版么，不是阿尔及尼亚语就够不错了。再看乱马时已经没了当初的虔诚和投入，年纪大了一点，心境也变了；我们变了，乱马却还没变，还是别扭地死活不肯开口向对方袒露心事。直到最后凤凰山大战，小茜被敌方冰冻，缩小，不省人事，眼睛一点一点地闭合上，作用类似于打黄金十二宫的时候雅典娜胸脯上那支起着沙漏作用的箭；乱马等人陷入困兽之斗的苦战，眼看捱不了敌方boss的那记必杀，昏迷的小茜却以自己冰冻的身体在敌方热腾腾的杀气中打开一线通路，乱马等人把握机会一击成功，功德圆满。按惯例接下来该是漂漂的通关动画了，可是小茜却没有像预期地睁开眼。诅咒说，如果小茜的眼睛完全闭上的话，就永远不能再睁开。这个结局乱马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比五代裕作还窝囊的人是需要一点外来的推力做勇气的，不过非要等到生离死别才能说出那三个字也太面了点。乱马终于咆哮出长久以来从没说过，甚至迟到得几乎永远不能再说的真心话，果然在他的悲泣中小茜悠悠然转醒，笑眯眯的说"你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只是没有力气回应。"小茜还是醒早了两分钟，乱马最重要的那句"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过当事人自己心里早都清楚了，象小茜后来说的"我听到你说那句话了，虽然方式不太一样。"我们也就给人家脸嫩的乱马留点面子吧。哎，这场拉锯终于结局了，虽然结果不一定让人满意，但却让人放心。对日日相处的人来说，感情就像身高一样，自己是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大变化的，但是旁人却能看到一天天垒土成丘积木成林的奇迹。后来看到乱马和小茜的婚礼是猛吃了一惊，他们怎么就这么结婚了？故事怎么就这么结尾了?他们还该有打不完的架斗不完的嘴迷不完的路吃不完的烙饼和面条，怎么说结就结了？其实算算时间九年了也该有个结束，换成现代的速食爱情，拖这么长的时间孩子都能去开EVA了……只是想不到是这种让人气血淤结的不爽情况，照先前的设想，结尾怎都该是个一边向着夕阳奔跑一边乌拉拉呼喊“臭老头把连裤袜还我！”一边被飞来的水桶击中的热血画面吧，不管是什么都比这不明不白的结了婚好啊，搞得我差点都要祭出魔犬恸哭破了……所以当看到婚礼被珊璞右京良牙九能那群活宝搞砸的时候精神一振，大声叫好。不大团圆的结尾才是适合乱马的结尾，乱马的故事不该有终结，他们应该象永远在小学三年级的樱桃小丸子，他们就是高二的彼特潘。“回想那一天喧闹的喜筵，耳边响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结篇”，哈，没有完结篇。对于他们，青春真能有张不老的脸。不过看到最后，乱马真的和小茜手牵手向着朝阳奔跑的时候很想笑，但又笑不出来。要告别了呢，一路陪我们这么久，让我们分享他们的传奇的乱马和朋友们，真要告别了么？

　　《犬夜叉》是部佳作，高桥老师以往的技法在其中已臻大成，我对其却不能象对乱马那样的欣赏——因为太刻意完美了，生生把一些自然的东西破坏掉了。和wsxl老大聊天的时候他说，为了夸耀《一刻公寓》而贬低《乱马1/2》的人并不见得真正懂得《一刻》，刻意厚此薄彼的这种人是不值得做朋友的。偶，偶不是这种人啊（笑），我喜欢《一刻》，喜欢《人鱼》，喜欢现在看起来模范纯情的《福星》，可我还是最喜欢《乱马1/2》,因为有乱马的那段日子，是跟朋友们一起分享着的幸福时光，现在想起乱马的时候，往往也是想起某些已经天各一方的老朋友的时候，想起大家一起凑钱买2.2元一本海美的《乱马1/2》的时候。特别是毕业前夕，我们一次次相聚都是准备着别离，有来迟了的朋友带着歉意说"我是良牙"的时候，碰到不好吃的菜说"小茜做的吗"的时候，用"你看起来跟沐丝一样傻"的语句批评不适合朋友脸型的眼镜的时候，我们会心而笑，越想哭的时候越拼命回忆起那些使我们捧腹过的笑料。就算大家都说《乱马1/2》浅薄又怎么样？高桥老师早挑明了《乱马》是商业志的快餐，但它给过我们那么多坦率真诚的日子，平安热闹的日子，人生最舒畅的日子，能这样双赢的商业志，能不招人喜欢么？
　　
前几天去庐山，还很特地的去五老峰寻找那块童虎坐过的石头（结果如何?你说呢？），不知道有没有去青海顺便找找咒泉乡的可爱家伙呢？有些事情就算不常常想起也永远不会忘记。有句话说"一件事情仅仅在最后一个记得它的人逝世前存在"，这样说乱马至少会和我辈一样长寿吧，换句话，是不是可以说，只要我们还记得乱马，我们就是年轻的呢？（拜托，不要想到八宝齐……）嗯，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废话了，猛虎落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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