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灵魂之乐——《火宵之月》原声集赏析
把薄薄的一张CD放进机子里,沙哑地迟疑了一下之后,CD机开始转动。于是乐声如细微的水流一样四处倾泻……呼吸也变得安稳宁静………那是无人的夜晚,黑暗中静静盛放的花朵。
一直以来都深爱中村由利子的音乐,几乎没有什么异域气息的和式传统风格,素笺淡墨,清雅柔和,却有着和NEW AGE一样的治愈效果。简单的旋律和简单的乐器,却可以编织出比梦更美的天籁。
如果说《木偶师左近》的配乐是悠长深邃的散文,那么同样出自于中村之手的《火宵之月》的音乐则是短小精致的诗歌。即使和动画本身分开欣赏,也是感人肺腑的精品。此外,在这张原声集的制作中,但凡钢琴和键盘乐器的演奏,几乎都是中村小姐亲自完成的。
第1首《火宵之月.テーマ》(火宵之月主题)便是心头最爱。长笛由远及近的呜咽声微微刺痛了心里柔软的部分,想象着中村小姐纤长的手指落下的情景,钢琴平静而伤感地开始倾诉,清丽的音符坠落到耳里,心里,化出微微的涟漪;而长笛在背景处时隐时现。当乐声缓缓散去,以为曲子结束的时候,高潮来临,钢琴的声音宛若青色苍穹流泻下来的甘泉,渗透悲伤的暖意迅速蔓延把全身包裹,泪在那一刹那盈出眼眶。
第二次,第三次重复……浑厚的大提琴加入,温柔而内敛,电子合成器则营造出一声一声沉稳柔和的重音。尽管是重复演奏的旋律,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带来更深厚的感动。如果坐在黑暗中静静聆听,会感到整个灵魂都被净化了似的,之后便安然入梦。
如果拿《左近》中的音乐比较,《火宵之月.テーマ》和《左近的主题》(同样都是“主题”曲目)极为相似,也是重复单纯的旋律却绕梁三日不绝。但《火》描写“情”为主,因此更加细腻伤感。
第2首,《百鬼夜行》。诡异的标题,诡异的旋律和乐声。间中电子合成的音符,带着金属的冰冷尖锐和仿佛碎裂的质感,丝线一样让人紧张。但是全曲自始至终没有一个激烈的重音,仍然是笼罩在舒缓的气氛之中,和着贝司低沉温润的伴奏。
红色的月亮,本是妖异的象征,令人恐惧,然而这样的月色,正是那个人最喜欢的,也因此,红月又成为让人怀念的东西。表达火月心情的《红い月》。钢琴的几点音符开头,哀怨凄美的胡琴低低地倾诉着,令人柔肠寸断,低回不已。暗处不时传来流水的声音;然后感性的吉他登场。个性迥异的两样乐器,是为了体现红月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慢慢地两者水乳交融,如同加深绘画的着色一般,旋律的力度在不断加强,于最高潮处戛然而止。
《月下香》,极美丽的胡琴演奏曲。表现的是有匡、火月及琥龙之间的情感纠葛。婉转绵长的琴音迂回流转,混合着如雨珠般清透微凉的点滴钢琴声,渗透古典气息浓重的悲哀。3分钟的曲子,却给人无尽的回味。而自己在听这首曲子时,不知为何,恍惚想到李清照的名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接下来的一首《秋狂言》,并非纯粹的乐曲,而是配合剧情的,有老者的念白,似乎是能乐一类的东西。因为自己对这类一窍不通,所以就不多说了。
第6首《婆娑罗》所用的乐器和《百鬼夜行》相同,节奏却更为轻快,营造出的气氛也更为诡异紧张,如同暗夜急速潜行的神秘人物。而第7首《东と西の都》亦是一首不安气氛下的BGM,但又加入了清冽尖锐的短笛,别有一番风味。看过《木偶师左近》的朋友都知道,只要是中村由利子担当音乐的制作,即使是紧张危急气氛下的BGM,也绝对不会出现激烈揪心的乐声——很多片子遇到这种情况都喜欢用金属味重的电子乐,但是中村小姐是不会这么做的,虽然有用电声乐器,但重视的是气氛的渲染,而不是一味演奏强音。
到了描写火月一族的第8首《红牙族》,终于出现了难得的异域风味,以胡弓、布祖基琴加鼓声奏出属于塞外民族的豪放——但是和菅野及尾浦两位大神完全不同,纵然是带异域风情的曲子,中村的音乐基调仍旧是强烈的和式或者说东方风格,像这首《红牙族》——更何况自始至终都有忧伤缠绵的胡琴,诉说着火月不尽的乡愁。
而第9首《式神の女たち》和《左近》中《春を思う》的风格非常相似,都是异常轻盈典雅的小曲,小提琴悠扬宛转,钢琴则活泼跳脱,清脆悦耳的乐声就如同欢唱的鸟儿,令人爱不释手。都留敦博的小提琴和中村由利子的钢琴融合得完美无缺,让人心旷神怡。
最后一曲,《火宵之月.テーマ》的钢琴独奏版。
万籁俱寂,一切喧嚣散尽。
空灵,静谧,寂寥。所有的乐器悄然消逝,只有虚空中响起的钢琴声,那样清冷无依,却又那样温暖柔韧。闭上眼睛,悲伤、寂寞、渴望、期待、坚定……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随着那润丽的琴声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心胸。
《火宵之月》原声集目录:
1. 《火宵之月.テーマ》
2. 《百鬼夜行》
3. 《红い月》
4. 《月下香》
5. 《秋狂言》
6. 《婆娑罗》
7. 《东と西の都》
8. 《红牙族》
9. 《式神の女たち》
10. 《火宵之月.テーマ~ピアノソロ》(钢琴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