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
闪烁着的昏暗灯光,缓缓流出又即将结束的blues,舞池里奋力扭动的人们。――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堕落的颓废,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的我,只好为自己斟上一杯醇香的红酒,独自品尝。
轻轻晃动酒杯,晶莹的液体从透亮的杯子中散发出诱人的幽香,刺激着鼻端。嘴唇轻抿杯沿,稍稍抬高杯底……
尹翚 独白
他是坠落凡间的天使――至从那次在雨中,将倒在路边的他扶回家起,我就一直这样认为。俊美的容颜,修长的身段,那时的他就像是黑夜里盛开的樱花般,美得绚目。
可当他睁开那双暗褐色的双眸,我震惊了――望进那眼睛的深处,只有绝望、恐惧以及吞没一切的黑暗与虚无,他脸上残留的雨水,看上去就像他的眼泪,即使他一语不发,我似乎可以听到他内心悲痛的呐喊。
我不擅长安慰别人,笨拙的我唯一能做的是帮他倒上一杯热乎乎的牛奶,想借此将掌心的温度默默地送入他的体内,化解他心中的孤寂。
萧瞬 独白
走不出的冰窟与坟冢,绝望之中,我只听见撒旦的诅咒……
再怎么挣扎我也摆脱不了萦绕着我的那个可怕的阴影――
在浮华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每天晚上只为了钱像动物一样毫无意义地和别人交媾着,抛弃所谓的道德与自尊,压抑胸口不断翻涌的恶心感,只是不带感情的分开双腿,任凭那些疯狂的同性恋者在身上肆意宣泄和蹂躏。
原以为自己可以麻木地活下去,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这一切,可是突然觉得自己好脏、好丑。在那个天倾大雨的日了里,我冲进了雨帘,如果水可以清洗一切污洉,我好想洗去这满身的罪恶,雨打湿了我的全身,却浸不进我的内心。奔跑、奔跑,我只想逃离过去,逃离自己……直到精疲力竭,我倒在了冰冷的马路上,却意外地落入了一温暖的怀抱中。
挣开双眼,我看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柔和却炽热,纯洁而无垢,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关切刹那间触动了我灵魂深处某根生锈的琴弦。
他为我倒了一杯热牛奶,白色的温热液体滑过唇瓣,顺着喉咙缓缓浸入体内,带着那缕他掌心的淡淡温度一齐蔓延进我空虚无助的心里。
尹翚 独白
“萧瞬。”说出这个动听的名字时,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叹息与无奈,而粗心的我当时竟没有注意。
“你一定是天使!”我总是这样对他说,在我的眼中,瞬似乎总是被一圈淡银色光晕笼罩,即使他站在混杂的人群中,只需匆匆一暼,我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他的身影。
“不,我不是,我只是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死神。”他总是低着头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
死神?不论死神还是天使,他们的工作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摄取人的魂魄之后,引领迷路的亡灵飞向天国。死神、天使,只是名字不同,其实都一样纯洁、一样善良。
在那雨夜前,萧瞬是怎样一个人?纵然心中有很多疑问,我也从未过问,每个人都有一段痛苦的记忆,也许收藏起过去的一切,对往事缄默不语是愈合伤口的良药。往事如风,就这样忘了吧――就像我记忆深处那深深的伤……
已记不清是几年前,一个很平常的晚上,一条很平常的马路,一辆很平常的汽车,一对很平常的夫妇……很意外地,我的所有幸福就在那很平常的一刻终结了。
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用笑容来掩饰伤痛,习惯了不去奢望幸福,也习惯了在凄夜里承受所有的黑暗和孤独。
我就像深海里的鱼,待在没有光线的海沟里,安静地存在着,我告诉自己这样很孤独却很安全。而瞬――那个雨夜坠落的天使像柔软而不留痕迹的阳光,家里有了他的存在,连空气的温度也不再冰冷。每次打开门不再是扑面的黑暗,而是他天使般的笑容。
我不敢去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我的生命中有了太多太多的“失去”,我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