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有人吗?打搅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奇诺和艾鲁梅斯的面前。
“我是路过的旅行者。今天和你们一起过夜可以吗?”
“嗯。好的。我叫奇诺,它是艾鲁梅斯。我们也是旅行者。”
“啊。那真是幸会。”
“请问,您为什么要旅行?”艾鲁梅斯问道。
可能是问题有些突然,老人的脸色显得有一点尴尬。
“艾鲁梅斯,礼貌一点。如果您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的。”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的。”老人又是一阵尴尬的笑。
“嗯。这样吧。你……你叫艾鲁梅斯对吧。我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
“故事是这样的。在很久以前……”老人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很久以前,有一个青春勃发的小伙子,带着满腔的热情踏上了独自旅行的道路。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Y字路口。他前面的道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向右,一条向左。向右的那条有个路标写着‘沟壑艰险’,向左的那条也有个路标,上面写着‘平途坦荡’。看来是需要他做个选择。”
“他选择了哪条?是不是左边的?”艾鲁梅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艾鲁梅斯!不要插嘴”
“他选择了哪条呢?左边的?”老人又稍微停顿了一下。“左边的?不,不是的。他选择的是右边的那条路。”
“为什么?”艾鲁梅斯又问道。
“为什么?是呀,为什么呢?年轻人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年轻就要有冒险的精神,年轻就又要有拚搏的勇气。所以,他带着稚气、勇气以及好奇心,蹋上了那条沟壑艰险的道路。在那条道路上,他穿越过羊肠小道,跨越过独木桥,跋涉过沙漠沼泽……总之,那种艰辛的旅程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
“后来呢?”
“后来,年轻人经历了各种艰险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旅行开始的地方。当他面对镜子的时候,他感到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自己经历了人生那么多的坎坷,最后只不过回到了原点。不光如此,更让人沮丧的是,此时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生的拚搏换来的只是一头白发。这个时候,他想如果当初选择左边的道路,自己现在可能正在舒适地躺在躺椅上享受和煦的阳光,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如果世界上有可以让时间重新来一遍的方法……不,世界上一定有的!他是这样想的。为了寻找这样的方法,他又蹋上旅程。”
“那么后来呢?他找到了没有?”
“后来?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可能现在他还在努力地寻找吧。也许吧。”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奇诺说道。
“问吧。”
“在他旅行的时候,他有快乐的时刻吗?”
“快乐的时刻?让我想想。”说罢,老人陷入了沉思。
……
“快乐的时刻好像还是有的。他说当他攀登上一座高山,看到东方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还有,当他胜利地从沙漠中穿越出来的时候;或者当他征服了一条汹涌的大河的时候,诸如此类,当他把困难踩在脚下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快乐的。”说着说着,老人的脸上洋溢出了慧心的笑容。
“既然有这么多的快乐,他还有什么需要后悔的呢?”发问的是奇诺。
“呃?”老人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星空,又低头闭眼沉思了一阵,然后喃喃道:“是呀,他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快乐,他为什么还要后悔呢?为什么呢?……”
第二天
“请问有人吗?”又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奇诺和艾鲁梅斯的面前。
“我是路过的旅行者。今天和你们一起过夜可以吗?”
“嗯。好的。我叫奇诺,它是艾鲁梅斯。我们也是旅行者。”
“啊。那真是幸会啊。”
“请问,您为什么要旅行?”艾鲁梅斯又一次问道。
“啊!我?”老人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您可以告诉我吗?”
“哦。这样吧。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
“很久以前,有一个青春勃发的小伙子,带着满腔的热情,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独自旅行的道路。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Y字路口。他前面的道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向右,一条向左。向右的那条有个路标写着‘沟壑艰险’,向左的那条也有个路标,上面写着‘平途坦荡’……”
“他选择了哪条?是右边的吗?”艾鲁梅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艾鲁梅斯!不要插嘴”
老人停顿了一下,看着艾鲁梅斯,说道:“右边的?不,不是的。他选择的是左边的那条路。”
“为什么?”艾鲁梅斯又问道。
“为什么?年轻人告诉我,在左边的道路上,他可以看见鸟语花香,看见徐徐春风,看见灿烂的阳光;而右边的道路上,他看见的是坎坷、崎岖、蜿蜒曲折,看见的是浓厚的乌云。虽然有条路,但是由于乌云的掩盖,眼前是迷茫的。所以,他选择了左边的道路。”
“那后来呢?”
“后来嘛,年轻人就这样闻着花香,沐浴着阳光,一路平稳地前进。不过,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旅行开始的地方。他拿起了镜子,当他看见自己老了的时候,虽然身边依旧是鸟语花香,依旧阳光灿烂,但是他突然有了一种后悔的感受。”
“后悔?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顺顺利利、安安稳稳地走过了那条长路,但是生活是那样的平淡,没有激情,没有悬念。一生这样走过,却没有任何值得特别回味的经历。可以说碌碌无为地将只有一次的青春流逝。他想,如果世界上有可以让时间重新来一遍的方法……不,世界上一定有的!为了寻找这样的方法,他又蹋上旅程。”
“那么后来呢?他找到了这样的方法没有?”艾鲁梅斯问道。
“后来?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可能现在他还在努力地寻找吧。”
“请问在他旅行的时候,他有快乐的时刻吗?”奇诺问了一个和第一天相同的问题。
“快乐的时刻?让我想想。”老人仰望天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快乐的时刻好像还是有的。他说当他看见蝴蝶和鸟儿在身边飞舞,当一阵阵扑面而来的花儿的清香将自己陶醉,当自己不用担心暴风骤雨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快乐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喜悦油然而生。”
可以看出老人此时已经把快乐和喜悦写在了脸上。
“既然有过这么多的快乐,他还有什么需要后悔的呢?”
“呃?”老人愣了一下,笑容随之收敛了起来。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也许,也许年轻人的选择是正确的。他的人生并没有虚度年华。”这是老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第三天
“请问有人吗?”又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奇诺和艾鲁梅斯的面前。
“我是路过的旅行者。今天和你们一起过夜可以吗?”
“嗯。好的。我叫奇诺,它是艾鲁梅斯。我们也是旅行者。”
“啊。那真是幸会啊。”
“请问,您为什么要旅行?”艾鲁梅斯又一次问道。
“你是问我吗?”老人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你是不是也要讲一个故事?”
“哦。当然了。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愿意,当然愿意了。”
“很久以前,有一个青春勃发的小伙子,带着满腔的热情,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独自旅行的道路。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Y字路口。他前面的道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向右,一条向左……”
“向右的那条有个路标写着‘沟壑艰险’,向左的那条也有个路标,上面写着‘平途坦荡’……对吗?他选择了哪一条呢”艾鲁梅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艾鲁梅斯!”
老人转过头看着艾鲁梅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嗯……猜的。”艾鲁梅斯说道。
“他到底选择了哪一条路呢?”
“哪一条呢?让我想想……”老人沉默了一阵,“那个青年既没有选择左边的,也没有选择右边的。他选择走中间,走一条没有路的路。”
“咦?中间?没有路的路?什么意思?”艾鲁梅斯感到很意外。
“艾鲁梅斯,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老人反问道。
“哪句?”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为了路。”
老人继续说道:“年轻人当初就是想自己创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没有前人的路,故而选择了中间。你明白了吗?”
“哦。原来如此。那么后来呢?他后悔了吗?”
“后来?后悔?后来,他在荆棘、峭壁、汹涛、荒漠、沼泽当中开拓出了一条路,经历了非人的艰辛,在白发苍苍的时节,他步履蹒跚地回到了故乡。当他此时回首望去的时候,他好想笑,苦苦地笑,尴尬地笑。他好后悔。”
“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开辟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然而,这也是一条后无来者的路。原先所走过的道路,依旧被杂草、乱石、流沙以及激流所淹没。忙碌一生,一切又回归为零点。所以他后悔,后悔自己的劳动没有任何的结果。他想,如果世界上有可以让时间重新来一遍的方法……不,世界上一定有的!为了寻找这样的方法,他又蹋上旅程。”
“那么后来呢?他找到了这样的方法没有?”艾鲁梅斯问道。
“后来?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可能现在他还在努力地寻找吧。”
“请问在他旅行的时候,他有快乐的时刻吗?”奇诺问了这个和前两天相同的问题。
“嗯,快乐的时刻好像还是有的。当他每每穿越过完全陌生的地带,当他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当他振臂高呼‘我成功了!’的时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喜悦油然而生。嗯,对。每每这种时刻,他都有一种成就感,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既然有过这么多的快乐,他还有什么需要后悔的呢?”奇诺问道。
“呃?”惊异的神情再一次出现在老人的脸上。
“或许,或许年轻人是不该后悔的。或者说是不用后悔的。”久久地,老人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第四天
“奇诺?你看前面。”
“嗯。看见了。那是个Y字路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你选择哪边的一条?奇诺?”
“你呢?艾鲁梅斯!左边的?”
“当然了。左边的。你呢?”
“我?也许……”
“哪边?哪边?”
“也许……”
车轮从两个路标牌中间滚了过去,向着前方的未知急速地驶了过去,在大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