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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从未如此漫长而令人难以忍受。从那缠绕在一起的玫瑰枝中,我分明看见
死亡,像一朵盛放的黑蔷薇在向我微笑。时间仿佛是一种幻觉,或者说所谓回忆
和过往只是一出排演给路人看的戏——因为观众总是在变,所以台上的那个女主
角从未有人注意,也终于在生命的尽头里,化为一捧黑土,归去。
“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多美的上弦月,那些暗淡的银辉划过牧草,把影子拉得颀长。没有满月愚蠢的圆脸,就
这样暗暗的,很好。只是,为何此时要提这种浅薄的问题?
一阵沉默。
云彩飘过来,挡住了银月,草场上便是黑暗。黑暗中只看的见他金色的眼眸。
“……我还在找。”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者说。这只是一个让父亲稍微安心的借口,一个可
以让自己远离人类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的借口。爱?他们是这么叫的吧?这种东
西能让最强大的人变成最不堪一击的废物。他,完美的他,强大无比的西犬国未
来国君怎么能容忍这种东西的存在!?……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并承
认它征服了许多人——那些头脑发热的白痴。只是他要离爱远远的,不闻不问。
如果它敢来烦他,他无疑要毫不留情的把那个玻璃球似的东西捏碎。
他是这么打算,也是这么做的。实际上,他的力量几乎与父亲一样强大,而他的性格,
却比父亲要冷酷百倍。父亲死后,他继承了王位。他是配的上那宝座的,他的利
爪可以撕开任何敌人的胸膛。他高傲,冷漠,无情,憎恶人类,视他们为自己践
踏过的花草蚁兽,他想不明白为何世上会有这种弱小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生物
存在。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成为别人的拖累,他们死了……在这战争频频的时代
中,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就那么活着,让生命随着自己的意愿向前流淌,他是强者,所以他要主宰
自己的命运。如果说有什么意外的话……
“大人,你看,这只小鸟好可怜哦,它好象和妈妈走散了,我们能送它回家吗?”
“大人,这些花儿好美,大人喜欢吗?”
“大人,玲儿问邪见爷爷为什么啊呜飞上天的时候不会撞到星星,邪见爷爷
竟然说那是因为星星会‘闪’,是真的吗?”
“大人,玲儿一直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哦!”
天啊,在他狩猎时,在他读书时,在他舞剑时,在他休息时,为什么耳边
总要响着这些声音啊?!难道自己当初救下这个人类的小鬼是个错误吗?记得那
时自己只是想用她来试刀,试试父亲留给自己的天生牙起死回生的力量如何,没
想到给自己惹下了这么个大麻烦。没有比这丫头更聒噪的东西了!
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对这丫头这么有耐心。当她再一次打断他的专心思考时,他
忍不住哼了一声。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当自己的忍耐度达到极限时,他就要杀
了她。
或许是命运之神太垂青他了,竟走在他之前。在他还没真正决定动手之前,玲就死了,死在她16岁的那个春天。
敌国的首领走了她,威胁若他不缴械投降就将她碎尸万段。当她听完使者带
来的口信,冷笑了一声,一挥手,让人把那使者斩了:那帮家伙,竟以为我会像
父亲一样,爱上人类的女子,害惨了自己吗?可笑!
他没有退兵,甚至压上进攻。于是第二天,他就看到了她的头颅。
她依然那样美丽,所有的人都说8年前杀生丸领回来的那个孩童已经长成了绝
美的女子,是她,给死寂的王宫带来了春天,用她的欢笑,她那毫不掩饰的快
乐。正如此刻他眼前的她。只是,她的脸上一片苍白,笼罩着死亡的庄严和肃
穆,而身躯早不知那去了——对此,天生牙也无法令她复活。
他看了她一眼,正如他总是做的一样,“埋了。”依然如此波澜不惊。玲儿仿佛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划不起一圈涟漪。
他挥师前进,杀死了敌人,取得了胜利。
胜利是再平常不过了。许多年后,当杀生丸独自坐在书房阅卷时,已经记不
清当时的情景了。午后的时光是如此安静,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喧闹。他静静地
注视着远处已显班驳的老树,一个人消磨漫长的人生。
只是,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他变的更冷酷,更阴暗,更沉默,仿佛一只黑暗中的魔物。
他的眼睛里,那双绝美的金眸,已倒映不进任何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