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大人，如果铃死了，你还会一直记得吗？”
很多年前有个小女孩这样问他。
然后，五十年过去了。
红颜弹指老。
五十年前她乱蓬蓬的头发上胡乱扎个小辫，一双小手摇摆着，在他身前身前身后跳来蹦去。
四十年前她在溪边梳着乌黑的长发，听到他来了，就慌忙起身，用轻轻糯糯的声音叫“杀生丸大人……”
三十年前她变得沉默寡言，漆黑的眸子看他时有说不出的忧伤。
四十年前她不再跟他出门，但每次总是忙前忙后地帮他打点着行囊
而现在，她照镜子，然后笑呵呵地说“哎呀呀，现在我的头发和杀生丸大人一样了。”
那个叫小春的孩子端着木盘子进来，乌溜溜的眼睛一如年轻时的她。
“大人，请用茶。婆婆，小心烫呀”，她甜糯糯的笑，咧开的小嘴下面缺颗门牙。
她用布满褶子的手轻轻拍她的肩，“乖孩子，去外面玩吧”
于是那孩子一跳一蹦地出去。
秋日的阳光金灿灿的，他们面对面坐着喝茶。
是他看错了吗，那么明媚的阳光下，却看到了隐绰绰的鬼差。
拧了拧眉他拔出天生牙。这时候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他。“杀生丸大人，”她慈祥地微笑着摇摇头，“该是时候了。”
他的金眸映着她的黑瞳，那是深沉的墨色却是明亮如秋霜。
然后她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他揽住她的腰“就象羽毛那样轻”他想
“杀生丸大人，”她说，“那个孩子，请照顾她，请常来看她”
他点头
“请让她……住在村子里，和其他孩子一起……”她的声音微弱下来。
他俯下身子
“请记得……”
她微笑着闭了眼。
“邪见。”
“啊啊，杀生丸大人，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和小玲告别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