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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gocomic.com一个吻,然后一光年
——Sth. about《Paradise Kiss》
紫站在那里,带着一身的妖冶的蓝,无数的光在她指尖仿佛穿透梦境,我们脸颊绯红,双手捂上快要落泪的嘴唇,一心一意地随着她的灿如隔世的微笑投进T台尽头那个男人的手心。
三千世界的迷惘,三千世界的怅然,只在这一瞬间,一个吻带着天国的异香降临,纯粹得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醒时,却已去了一光年。
我们在没过头顶的T台下熙熙攘攘,天国在上面开了幕又收场。出口处的女孩拿着沾湿了两三朵香梅的面巾纸小心翼翼牵着昏昏欲睡男孩的衣角,吵闹的小孩有精神地冲出去又冲回来,擦身而过的女孩子晶莹的唇被一摞摞玫瑰似的卷发层层拥住,抱在胸前的草莓包包明明带着翅膀却不飞翔。
早坂的学生证早坂的黑眼圈早坂图书馆的下午早坂考试之前啃到一半的面包,这样的庸庸碌碌是天国阶边茂盛的杂草,是我们踮起脚尖隔着湖面远远憧憬的城堡收起的吊桥,梦里的少女高跟鞋轻易踏过,我们却要死死抓牢作为亲眼见过乔治那台手提苹果的唯一证据。
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想看看那嘟着章鱼唇的熊熊燃烧女郎万般磨难之后又是怎样活色生香,看那些装进瓶子里的星星怎样在别针和围巾之间盛开,松糕鞋缀上糖果味道的宝石到底会不会像冬日的蜂蜜一样香甜,却不想被生生卷入一场华丽的飨宴,嘉年华一样的羽毛和花朵漫天漫地连呼吸都来不及,我们不能逃脱天国却已经降临。
原本只是在向日葵的坡道上同手同脚地走着,心底除了在敌明我暗的庸俗感情戏里偷偷飘来荡去的视线就是午夜惊醒在书桌前不小心碰翻的牛奶和不知幸或不幸总之字迹已经模糊的试卷。考生的日子在水手服招摇过市的岛国也不过是函数立几国语或者ABCD,就算上下课要经过那花枝招展的电子广告板也就那么两点一直线课桌到书桌。身边的上班族赴死一般齐刷刷迈步,明明心底有着声音掐尖了脖子叫着不要不要快逃快逃,地铁车门关上时却已经被不相识的人们淹没。偶尔满心罪恶感抬头看窗外的星星点点,在草稿之上画圈的铅笔说除了铅字上捆绑的橘色灯光还想要有一盏谁的灯为自己点亮,一小会儿就好,一瞬间也好。
哪一年的流星划过天际,不善抒情的美人紫终于还是在斑马线的尽头变得光华四射,一切都可以忘一切都可以放,或者是勇气或者是爱情或者是逃避,乔治骄傲的蝴蝶在紫的无名指停留以后,我们暂时放下漫画满肚子没来由的沮丧,翻身上床或者命苦地踏着破自行车去遥远的水房提暖瓶,眉眼间尽是小女子的别扭酸涩,冲着不是帅哥的路人甲乙狂按车铃。
失泽爱绞尽脑汁捏出的早坂妈妈二阶堂爸爸至此于是前功尽弃,连实果子也有了顾客市场概念的故事不复有Happy Berry珠珠项链那样笑眯眯的剔透晶莹。年少的紫会阖起长长的睫毛用嘴唇轻吻过不留痕迹的缎子公主床,在乔治缥缈的蓝色眼神里缥缈的她却再也不会伸出洁白的小牙咬住串起来的幸福。高跟鞋格子裙Vivian Westwood的调调还是那么惟我独尊,失泽慌慌张张地点化一个少女成长为女人,却忘记仙蒂蕾拉的南瓜车在最后还是要砸碎了做成南瓜塔除了水晶鞋什么也不会留下。
于是我们狂妄地猜想那个戴着墨镜穿着和服的女子实在是累了,睡倒在透写台上的漫画家连回到那爱怎么恶搞就怎么恶搞的年纪都已经渐渐忘记。永远是欧吉桑的法司叔叔依旧孤独,闪闪星人总算还是毁掉了同人女们的野望,只是大助同学的玫瑰落在便当盒里看上去就像中规中矩的手卷寿司,提上邮轮的行李箱里有从头至尾强调着的梦想,唯独没有记忆中的失泽爱,没有了。
但是紫还在那里和夏天之后的少女一起疯长,储物室里遗言一样的Paradise Kiss堆满了另一个世界带来的诗。乔治,乔治,六天里仿佛耗尽了一生一样呼唤的名字,转个身对上温柔的眼睛里是那种冰蓝不曾有过的可靠和安全。舒了口气终于完结了的失泽,甩开老是漏墨水的笔尖跑去厨房煮朋克味道的开水,聪明如她自然知道我们不会为了那些重复煽情的句子掉同样的眼泪,那么一刻的屏息也够了,在手套下的皮肤染上那摄魄拽魂的蓝色之后。
所以忘了那个结局,忘了那些孩子,只要记得那些不知何处扬起的羽毛,记得那场浩劫一样华美的梦,嘴唇上还留着那个天国的烙痕,哪怕已离去一光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