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前頭, 這篇文章談及兩位敏感角色, 而非每每建功立業便有大群Fans跑出來搖旗吶喊的那三位, 在下已有挑起筆戰的最壞打算, 但在下最近不論對參與筆戰還是觀看筆戰都感到厭倦, 只求胋篇文來一抒己見而已, 如非特別情況, 不打算回覆各個反對的聲音, 論壇還是包容一點的好, 好了, 以下是正文)
這算前言吧……
Seed Destiny終於演至尾聲, 男主角離奇地由兩個增至三個, 劇情從寫實系和超級系交替競爭, 到由超級系戰勝, 結局也就呼之欲出了(如果結局不是「那個」, 我想我會膜拜一下福田己津央的), 不過如題, 我如今想談的, 不是Seed系列的連串歪理, 也不是結局由誰拯救世界, 建設美好的未來云云, 而是這部動畫, 何以叫Destiny?
福田本人曾在訪談中說過, Gundam Seed之所以叫Seed, 其實是隨便想出來的, 他的話孰真孰假, 只有他本人知曉, Destiny一字的解讀, 也許亦只屬他一時興起, 但我在這裏先假設Destiny是有其深意的, 不單因Destiny令人聯想起Shinn的MS, 和議長大人的那個「要害」Destiny Plan, 還因為Shinn和Athrun這兩個角色之間, 的確存在微妙的關係。
為何是重叠的命運?
某日本動畫雜誌, 曾以捨棄Zaft的男人, 和加入Zaft的男人來形容Seed Destiny的故事, 雖然這在日後的劇情發展中已漸漸走樣, 但輪廓有幸勉強保留下來, 他倆一個曾為Zaft的軍人, 一個現今是Zaft的軍人, 踏上戰場都因親人被殺, 為了早日平息戰爭, 而想到把敵方打垮一途, 往後的Shinn, 也就有如跟隨Athrun的影子般, 重蹈師兄的命運。
除了參戰的原因, Shinn和Athrun亦同樣邂逅了一個與自己敵對的女子, 然後不由自主地愛上她, 當Shinn戀戀不捨地回頭凝視Stellar的身影時, Athrun也在一旁饒有深意地看著Shinn的反應, 只是, Shinn和Stellar這一對的處境, 比Athrun 和Cagalli更極端, 即使以Shinn激烈的性格, 不在乎犠牲性命去保護她, 結局還是註定成為悲劇；失去Stellar之後的Shinn, 繼續猶如當年的Athrun般面對另一矛盾, Athrun得在Kira和軍隊之間作出抉擇, 如今,Shinn亦要在Athrun和軍隊之間二擇其一, 重視的人的離去, 換來的竟是同樣的榮譽, 悲傷和動搖；Athrun似乎也隱約察覺二人之間彷彿有無形的牽絆, 所以對Shinn的事總是非常在意, 至於Shinn, 自彼此一起執行過任務之後, Athrun便成了他暗地追逐模仿的對象, 可悲的是, 儘管Athrun極力阻止, Shinn這個孩子還是和他走上同一道路, 一次又一次地面對痛苦的抉擇, 落得傷痕纍纍, 而二人在終局的命運, 也似乎將緊緊糾在一起了。
為何是對比的性格?
Athrun和Shinn雖有著相似的命運, 然而, 二人在面對相近的處境時, 因著相反的性格, 卻往往作出相反的行為, 以至選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其中至為重要的, 是二人在Seed Destiny整部作品中, 一人執著於力量, 另一人則懷疑於力量。
Shinn先後擊倒Kira和Athrun兩位前主角, 除了因他的天賦, 有很大程度上更因他對力量非常執著, 在Orb家破人亡的過去, 令Shinn認為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 才可避免悲劇重演, 能夠守護同伴和重要的人, 從開始的數話可見, Shinn似乎很崇拜強者, Athrun起初以Alex Dino的身份出現, 對Cagalli恨之入骨的Shinn本就當然地對他全無好感, 但當Shinn在戰場上目睹師兄的實力及堅定的性格後, 他便不禁問Athrun, 像你這樣的男人, 為甚麼要留在Orb? 那時開始, 他不但對這位師兄刮目相看, 甚至有渴望得到對方認同的跡象可尋, 但那不是因師兄是上次戰爭的英雄, 而是因師兄有著強悍的戰鬥能力；其後失去Stellar的Shinn, 也同樣認為因自己的弱小, 才會無力保護心愛的女子, 於是更醉心於追求力量, 他不惜一切要打倒Freedom/Kira, 除了因那是殺害Stellar的兇手之外, 也正如Shinn本人所說的, 那是他見過最強的MS, 打倒了它, 他就是更強的戰士, 加上議長贈予的Destiny Gundam, 那時的Shinn, 只是深信自己有了力量, 就該能保護一切, 不會再失去其他重要的人了, 只是, 再強大的力量, 也改變不了他總被迫面對兩難抉擇的命運而已。
另一方面, Junius 7的墜落事件, 卻造成Athrun對自身力量的動搖和懷疑, Zala派某個軍人的話, 竟如禁語般令Athrun原有的信念崩潰了, 過去Athrun也曾深信力量能守護一切, 但父親已死, 其追隨者還是無法放下對Natural的仇恨, 一次恐怖襲擊, 再次揭開戰爭的序幕, 然而, 人與人之間的仇恨, 憑著MS也好, 槍炮也好, 都不可能光靠武力化解的, 唯有倚仗政治力量, 在精神層面著手才有希望可言, 不過, 在原因不明的情況下, Athrun只意識到人家的政治本錢, 對自身的政治本錢偏毫無自覺(也許這和戰後Clyne派清除Zala派殘黨的行動有關, 不難想像這件事會令Athrun感到自己是個禍胎, 不得不遠離Plant, 政治和戰爭, 但這純是證據不足的猜測, 未能作準), 有了這種悲劇的覺悟, 卻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 Athrun根本沒出路, 只較上次戰爭時更感自己無能而已, 他既保護不了別人, 也保護不了自己, 面對力量崇拜者的Shinn, 所說的話亦無法再影響這位他一直執意守護的師弟, 在可見的劇情發展之內, 儘管Athrun再次決心踏上戰場, 但他其實仍然看不清自己該走的道路, 也不見得Shinn會被他成功游說, 說句不吉利的話, 除非Athrun捨身成仁, 以自己的死亡化解Shinn的仇恨, 不然, 他能否在最後改變Shinn, 我實在頗有保留。
Shinn, Orb和Athrun
除了前文提過的重點, Athrun和Shinn之間, 尚有一重更微妙的關係 --- Shinn對Orb的感情, 某程度上是和對Athrun的感情重叠的, Athrun就曾問過Shinn, 他是否很愛Orb, 所以如今才如此恨它? 愛之越深, 感到被背叛的時候便傷得越深, Shinn曾一度相信Orb這個國家能帶給他和家人和平的生活, 當大西洋連邦的艦隊出現在Orb水域時, Shinn的感受大概就和聽到Athrun叛逃時的感受沒有兩樣, 我姑且大胆設想, 如果Shinn真的在最後選擇了Athrun一方, 是否也象徵他會放下對祖國的仇恨? 反之, 假若Shinn一直恨Athrun恨至最後, 那麼, 他對祖國的恨意就永遠不會消弭了?
後話, 與及一點聲明
熬了好幾個夜晚, 總算把這篇文趕好了, 由於動筆時我尚未看第四十二話, 本文一切論點皆以一至四十一話的劇情為準, 還望各位不嫌此文又長又臭的讀者留意。
另外, 我在這篇文章中數次提到Athrun化解Shinn的仇恨之心, 在此澄清一個, 其實我並不贊成Shinn投向Archangel一方, 本人對AA無敵論, Orb正義論及Lacus完美論一類東西一向不感興趣, 何況Shinn對祖國的仇恨不見得是無理取鬧。只是我深信, 心懷仇恨的人, 一定不會活得幸福, 所以才希望Shinn能放下仇恨, 找到他的幸福而已, 至於Athrun, 我只能說, 不論他將來選了戰士一途, 或者政客一途, 他都註定只能為別人犠牲, 當一個名副其實的Saviour, 他的性格, 本身就已是一個悲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