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着原创的名义,可是并没想过写成有完整结构的文章。标题也写明了,只是看过之后的“零星感受”,偶是憋不住话的人啊,必须要说出来,所以大家可以选择性观看或者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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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界的封闭,我一直是深知的。和许多以专业知识和技术为主要生存手段的行业一样,医学也有着不容被侵犯与置疑的“高傲”在。这种高傲,由于接受者缺乏专业知识,许多年来一直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医生的话,就像是救命的神又像是夺走生命的死神一样的存在着。
虽然这些年来,人们逐渐认识到了保护自己权利与权益的重要性,开始对以往的某些惯例产生质疑,然,如书中所讲,只能对一些皮毛的、明显的错误提出疑问,例如把纱布忘在手术者的肚子中,又如粗心伤害了患者本来健康的部分。
在本书中因为缺乏做断层扫描而未及时发现癌症转移病症而后死亡的佐佐木先生,如果不是因为里见和柳原两位医生曾经当面提出过置疑,恐怕患者的家属到死也不会产生状告的念头。可见,这种白色巨塔如果不是经由内部,实在是很难打破的。
而里见医生虽然一直处于支持患者、关心患者的立场,但在一开始听见死者家属提出要法庭裁决时,也表现出惊讶的神情。由此又可见,在这种顽固的、已然成型的体系中,即使是刚正不阿的医生,也会受到许多固守思维的影响,又何况那些命运操作在别人手上,对自己人生观并不清晰的人们呢。
在《白色巨塔》续一书中,一开始则描写了关口律师为了上诉成功,多方寻找和搜集资料时,所遇见的种种冷淡的对待,让人在感叹这巨塔的严密与牢固的同时,却也产生了些许理解的心情(此为个人意见)。这种理解,是作为一个在社会中无法独立的个体人而产生的。不论是从事任何看起来自由的职业,只要是活着的人,都会受到这样或那样顽固体系的影响和束缚。在佐佐木一案的一审中,抛开财前已经被人提醒要做断层扫描却坚持不做这一点以外,一位鉴定人提出的观点让我颇为唏嘘。
他说道(大概意思如下):“作为一名大学教授,出国会议在即,时间繁忙,而这名患者,又是使用健保来看病的病人。2张X光片,就能诊断出初期癌症,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作为健保,如果检查过多,那么便会以过度诊断为理由拒绝支付费用,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医生诊断的困难,也使许多病人的病情没有早期发现,延误了最佳的诊疗时机而恶化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的理解便是从这里来的。由此看来佐佐木只是普通情况中特殊的一例,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财前的医术可赞,而没有发现早期癌症,恐怕也不过是无力回天的普通一人而已。做为医生,虽然从事着人命的职业,但到底也是职业,是靠此吃饭的人。长期的面对生与死,而产生对人命关天的淡薄,也是悲哀并可以理解的。追根究底,许多平凡的人无辜的丧失生命,也是一种社会矛盾的结果罢了。
然,像财前这样的医生,由于疏忽了做断层扫描而使一位无辜患者丧命,并由此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也是不可原谅及令人无限惋惜的事情。
私以为,财前这样的变化,完全是前任教授东一手造成的。
从书中一开始,我明显的感受到财前做为一名医生的单纯的快乐,虽然他的目的一直是成为国立大学的教授,然而却并没有在业务知识上荒废和自我满足,而是不断的完善自己。从他在选举的关键时刻还冒着冒犯东教授的危险而做了罕见的胰岛癌一点便可窥知。
我认为,一个人有着向上走的目的并不可耻。而由此产生的一系列的“现实”举动也不可耻。但是沉溺于权术和权利而忘记自己本来的职责才是最可耻并且可怕的事情。
对于一开始的财前,因为自身的优秀,以及16年的副教授生活,再及这些年对于科内的奉献,他以为,教授一职非己莫属。而东教授,渐渐被自己的后生盖过了名气,面临退休又妄想在退休后继续控制第一外科,而对财前产生了反感以及嫉妒的情绪,直至最后明显的想要排挤财前在教授的竞选之外,此一系列举动,便是所有事件的导火索。这大概就是我们常说的“功高不能盖主”吧。财前恰恰是过于自信,而犯了此大忌!
在意识到东教授与自己的对立后,财前立刻向丈人请教。此后所有的权术与利益的事件,让财前渐渐的意识到权力的重要以及玩弄权力的快感。由于对贫穷的惧怕,由于想要寡居多年的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由于明了财前又一(他的丈人)令他入赘的最终目的,财前的性格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或者说,自信变成了自负,傲气变成了独断,这些种性格,本就是一线之间,微妙的存在着,然而后者,只要具备其中一项,都可以轻易的毁掉一个人的一生,犹如缺乏基石的摩天大厦,纵然高耸入云,却可在顷刻间化为烟尘。
我对于财前这个人物,充满了惋惜。是社会,是那巨塔,毁掉了一个也许是医学奇人的医者,也毁掉了许多将来可能被之挽救的人的希望。
也许有人会说,财前的下场,是由于自我的不坚定,轻易的感染了恶习造成的。我又想反问,像里见那样的医生又固然可贵,可是能那样的坚定不移的,在任何艰苦的条件下仍然能坚持自己的信念的人究竟有几个?如果你自信自己可以,那我无话可说,接受你的观点,但我也拭目以待,是否你真的可以走那样的人生。许多的无奈,都是不可抗拒的,在自己没有面对时说出的话,也许可以理解为大话或者天真,如同里见医生最开始被评价的一样。真正的到死了,如果仍在坚持着,那才是令人无限钦佩的。
这又让我联想到书中两个女人——里见三知代、东佐枝子。
虽然前者一直强调,自己希望里见当上教授并不是为了虚荣的目的。只是认为一个学者,若想做出成绩,必须拥有许多经费和帮助。并说自己从代嫁闺中之时,就一直希望能嫁一位学者。虽然我同意她的观点,但是我又想到,这种希望丈夫做为学问上的成就和许多女人希望丈夫赚大钱,又有何区别呢?她如此为自己辩论,说不是为了虚荣的目的,是不是恰恰相反呢?
相比之下,另一位女人,东教授的女儿,那种个性的确让人钦羡,但是如同里见医生一样,佐枝子的生活,却充满了别人对其的怜悯与悲哀。虽然她自己并不觉得怎样,但人的心境是变化的。二、三十岁的时候可以坦然面对,那么五、六十岁呢?七、八十岁呢?
也许对一个人,真的只有到死了,才能做出公正客观的评价吧。
又也许每个人,都确实同时存在着天使与魔鬼的个性吧。他们会左右我们的一生。
————————————————结束的赘言————————————————
书还未看到最后,已经感叹不能自制了,原本单纯的愤怒,逐渐为许多复杂的感情所替代。这些发言,必然存在着与一些人相悖的观点与论调,然一如一开始强调的,只是自己的零星感受而已,生活大概就是这么争议着过来的,直到最后,我们依然无法窥知绝对的正确与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