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贼某一次打劫途中遇到了一位艳丽的女子,他完全被她所吸引住了,他把她夺了过来,作为自己的又一个新娘。女人没有反抗,只是叫他把她当做唯一的新娘,是的,唯一的新娘,不需要他其他的任何老婆存在的唯一的新娘。他服从了,他利落地把曾经的老婆们的脑袋都切了下来,没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情。他一刀一刀下去,犹如切瓜一样。新娘很满意,很得意,很快意。他,也是如此。新娘不适应山野的生活,她期望和回味着京城的精彩生活,那里的风呼唤着她。为了她,他离开了所拥有的山野,到了京城。虽然,京城比起山野精彩无比,缤纷无比,但是,在这里,他却犹如一个懦夫,犹如一个弱者,他害怕这里,害怕京城,在这里他一无所有,一无所能。可是,新娘的愿望永远是没有止境的,而为了她,他又一次干起了自己的老行当——切人头。一个个的人头被切下来,带回来,摆起来,为的就是满足新娘的寂寞,满足她的欲望。日复一日,他就这样把人头当做玩具为她而工作着。某一天,他实在是累了,实在是厌倦了,他告诉她,他想回到山野里,恢复自己原有的生活。新娘愤怒,打闹,怨恨,不满。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她说,她也离不开他。他们走了,回到了山野,回到了故乡。在那片盛开的樱花林下,他发现,原来她不过是个鬼,一个要他命的鬼而已。他挣扎着,抗争着,努力去战胜鬼。是的,她就是鬼,为什么不是呢?她的行为分明就是一个鬼。为了拯救自己,他必须把鬼杀死。他,做到了,杀死了鬼。但是,那漫天飘舞的樱花也一同把他的尸体埋葬了,淹没了,掩盖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仿佛他和她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他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这灿烂的樱花了,为什么会又不由自主地喜爱这漫天的樱花了,因为,这樱花就是欲望,就是那把人带向死亡,带向鬼途的私欲。
谁才是鬼呢?是那个抢来的新娘,还是那个山贼呢?新娘是鬼,因为她迷惑了山贼,因为她用她的色相控制了他 ,让他变成了切头的机器,甚至最后还想要他的命。但是,山贼难道就不是鬼么?那个鬼,不正是山贼自己的心么?他的心迷惑于女色,他的心分辨不了善恶,他的心只是服从于欲望。他不相信人,他畏惧人,他无端臆测着种种的“骇人听闻”。这样的心,不是鬼是什么呢?这样的孤寂不是鬼是什么呢?鬼,死了,他,也就死了。他和鬼不过是同一个存在而已。
唯一的小女孩存留了下来,她有些单纯,有些天然呆。但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是希望,我们的世界才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