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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银月绯阳第十七章——善恶莫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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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绯阳

                               ——《空之轨迹》同人文

  希格尔家族被揭发出现了逃婚者,这在一向注重贵族名节的帝国可算得上是不小的丑闻。尤其被抛弃的居然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克里昂家族的芳蒂尼小姐,蕴含在其中的意味真不亚于一场撼动整个帝国的地震!

  时任帝国副相的克里昂家族当主——莱因德斯·冯·克里昂一改往日雷打不动,温和慢性的好脾气。甚至连假都没有告就犹如一头喷火的公牛般直扑向帝国的北方——西格尔家族的领地——兴师问罪。这次动怒在他近乎70年的人生中,大抵也是第一次吧?

  而作为此次丑闻另一当事方的希格尔家族,用举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只怕也并不为夸张。当负责看守阿尔基斯的守卫发现背后的房间早已人去屋空,那个外表看起来纤细懦弱的不孝子嗣竟如夏日的冰块一般消失不见时。对克里昂家族唯一交待的希望也就此破灭。希格尔领主,也是阿尔基斯的父亲索姆侯爵闻听消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在众人的搀扶中,他发颤的吼叫显得格外声嘶力竭:

  “抓住他们!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带到我的面前!我要亲手挖出那个妖女的心,用来洗涤她带给我们家族的耻辱!还有那个畜生的眼睛,他完全是个瞎子,要眼睛又有何用?!”

  两位贵族的当主咆哮如雷,两个家族的成员们也都发疯似的寻找着那胆大妄为的逃婚者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逃婚事件中真正的当事人之一——芳蒂尼小姐的动静,甚至是在她失踪整整一个月后……



第十七章  善恶莫测的英雄

  夜幕下的山区,尽管时值初夏,却依然寒风刺骨。

  原本皓月当空,万里无云的天空,自从潮湿的西风卷起,云仿佛从地面平生出一般,散播于青黑色的天空之中。看起来。一场夜雨又将降临。

  然而对于站在山腰处那片空荡荡平坦之地的人影来说,面前的一切却似乎对他并无任何触动。只有背后象征身份的两条条带,在风中摆动飘舞。

  人影站在一片竖起的碑石前……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风声外,四周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声。

  仿佛很久,又仿佛没有多久,从平地远方的山路处又出现几个人影,他们看上去和站在碑石面前的人影差不多装束。但显然对前者尊敬得多,方才在山路上,这些人影还在奔跑,但当他们踏上那片平坦的山地后,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谨小慎微,缓步来到沉寂的人影身后。

  “怎么样?”站在碑石前的人影忽然开口了,话很简短,平静中带着隐约的威仪。

  身后的几个人影毕恭毕敬地肃立在原地,其中最前面的人开口回答道: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碑石前的人影略点点头,恢复了沉寂。身后的几个人影也静静地立于原地,没有任何人多言什么,他们知道,每当面前的大人站在这里,若无特别说法,都是在进行默然的祭奠,除非是他主动开口,否则自己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而他们也都知道,这样的祭奠,对面前的大人而言,继续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人影仍静静地站在烈风中,他望着面前的碑石,望着碑石上的姓名。

  “卡莲·阿斯特雷”。

  很多在克雷诺身旁的人都曾提及,这位玛莎之吻猎兵团的团长无论何时都寒意逼人的双眸,只有在望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神态言谈才会有一些平凡之人的痕迹。

  即便如此,却从未有人敢问这个名字和面前这位大人的关系。自猎兵团成立时便是如此。

  克雷诺是猎兵团的团长,但无人能否认作为三兄弟中长兄的萨维洛斯对猎兵团影响力。虽然对于违反猎兵团规则的人,兵团内部的制裁规则极为严酷。但除非给猎兵团造成巨大的损失,克雷诺从不轻易夺去任何一位属下的性命。据说这是因为克雷诺的兄长萨维洛斯厌恶杀人的原因。但据说只有一种情况,克雷诺的杀人不会招致兄长的反感,那就是有什么人非要不知趣地在克雷诺祭奠之时问长问短。自从最初的一年相继有这种倒霉蛋被克雷诺亲手送之归西后,之后的时日中猎兵团里便再也未曾出现过例外。

  克雷诺缓慢地躬下了身子,将不知于手中持握了多久的花束轻轻放在碑前的墓石之上,由百合、凤尾耆、三色堇和兰花组成的花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如祭奠者沉默的心境,无声无息。

  “嘟——嘟——”忽然,从克雷诺的身边传来阵阵蜂鸣器声。在只有风声的夜幕下,显得那样刺耳。

  “谁!说话!”

  克雷诺的眉头紧锁,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只正发出阵阵红光的小型步话器。他按下通话按键,带着些许恼怒地口吻问道,显然很不满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搅自己的思绪。

  然而,站在克雷诺身后的几人很快发现,随着对面的报告的延续,克雷诺的眼中发出了异样夺目的光芒。他的声音愈压愈低,似乎那是只能由他自己独享的消息。

  几分钟后,克雷诺终于切断了手中的步话器。他转过头对身后的部僚们施了一个眼色,站在克雷诺身后的人悉数退了下去。

  “人,当真是贪得无厌的动物呢。”克雷诺望了望手中的步话器,嘴角浮起寒若冰霜的笑容。
*          *          *

  “在那场或可称为切磋的比试结束之后,我再也未见过莫蒂娜的面容中展现和往日一般无虑的笑容。虽然她并非一个自负的女孩,但那次较量给予她内心的打击很明显已经大大超出她的承受力和我们的预料。在假日旅行的剩余数天间,莫蒂娜除了饮食和习武外,其余时间便只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不与任何人说话,也不参加任何活动。甚至往日能令她时时向祖父询问何时归家的我,在那几天竟也无法在闲暇之余得与她交谈半句。”

  “祖父和叔父叔母,也对此刻的状况感到不安——尤其是祖父,虽然平时对我们兄妹的武艺功课近乎刻薄地严格,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没有谁比他更疼爱他的这个孙女——他们似乎忘记切磋之举是叔父的主张,只对‘是我邀请萨维洛斯来到家中’的这件事时常表现出怨恼的不满。那时,我的确感到一股无形的压抑之气弥漫于我的身旁。虽然时常会感到委屈,却也不能否认这件事我是直接责任者,因而在正式毕业之前,我只能选择在军校的宿舍中暂避家人的冷眼。1188年10月后,刚刚从军校毕业的我直接进入军队,成为一名中尉。萨维洛斯则理所当然地接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我们之间的联络,也就此中断了一段时间。想来也是,发生过那样的事,我怎么也不好表现的过于若无其事。”

  “我以为仅一次小小的对决,将随着时光流逝很快从人们的记忆中消散。至少我本人是这样。军队的紧张生活让我渐渐淡忘了这场风波,直至百日战役爆发前一年——也就是七曜历1191年。”

  “伴随着利贝尔王国和埃雷波尼亚帝国关系的日趋紧张,我在北方边境哈肯大门值守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人人都传言帝国的议院正在为是否需要发动一场战争以摆脱国内矛盾重重的危机而争吵不休。但详细情况却又不甚了了。当时,作为旧有贵族势力代表的莱因德斯公爵是帝国最大的主和派。虽然他生性暴戾又刚愎自用。但却很讽刺地成为我们利贝尔王国唯一能够寄予希望的人。有人暗传这是因为帝国约1/2的导力制造业都掌握在莱因德斯公爵的手中,作为向王国引进导力最为积极的贵族,他自然要竭力主张与我国维持友好的关系。而帝国的主战派……无疑,便是现在的帝国宰相——吉利亚斯 •奥斯本。”

  “无论是莱因德斯还是吉利亚斯,在当时的我看来都是贪婪、无耻、可恨的异邦人,每当现实要我接受‘自己国家的命运竟然掌握在异国人的手中,由他们来决定和平或者战争’这个无情的事实时,我的内心都会好似有千万把钢刀劈过的疼痛。从那时起,我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昔日那个年轻,乐观的学生会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易怒而又好走极端的下级军官。对于帝国的厌恶很快沾染到我对于生活的态度。我开始不能接受任何来自帝国的信息,无论是人还是物品,无论是新闻还是书籍。自然,也包括那些帝国裔的王国士兵……和同僚。每当和有帝国背景的人走在一起,我的内心都会升起杀掉他们的冲动,这种愈发强烈的冲动让我感到格外恐惧。我竭力压制着它,想将它永远埋藏在内心深处。但这种冲动却一次又一次敲击着我理性的防线。让我逐渐难以忍受!最终,我不得不申请调离防区,以求从根本上遏止我已难以压制的心魔。”

  “由于我的家族在军方所拥有的影响力,调令很快下达到我的手中,就在我准备收拾物品离开哈肯大门时,却意外地接到了一封来自家族中的急件,当我打开信件,上面的消息让我目瞪口呆!”

  “莫蒂娜,我的妹妹,竟然背着家中所有的人,去报考了我所在的军校!考试、通知等等等等,所有的信息都被她截留的天衣无缝。若不是王国军校在她已入校整整17天后来函确认,她的父母还仍认为她已经按照安排进入贵族女子学院学习礼仪和国家的体制呢。”

  “莫蒂娜的父母得知消息几乎休克过去,在我的家族中,虽然也曾出现过出色的女性军人,但她们往往都无法避免悲惨的命运。不是战死在沙场之上,就是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毁于内斗之中。鉴于在战争中,女性往往会面临比男性更为残酷的对待,因此自我曾祖父一辈开始,我的家族中再也不会把女性成员培养为军人——虽然未被剥夺习武的权利,但绝不允许她们中的任何人踏入军队的大门。而这一切却被莫蒂娜打破了。她进入了军校,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后辈。那一年她刚刚15岁。”

  “得知这个消息,我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搭上定期船,又是怎样从定期船上走下,回到我在卢安的老家。我的记忆只是从那近乎疯狂的叔父叔母扑到我面前,摇晃着我的身体,要我解释这一切开始的。当我再次见到祖父,他几乎已经完全不能讲话,只是摇动着手指,示意我无论如何要把莫蒂娜带回家来。无论用什么方式。”

  “但奇怪的是,到此时,我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了下来。我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些疑惑。我相信,这些疑惑只有当我与莫蒂娜面对面交谈时才能得到确实的印证。就这样,我没有在家中停留,而是立即前往王都军校。那时的我,内心盘绕着一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给我带来阵阵恶寒。”

  “在学校的安排下,我没费多少力气便见到了莫蒂娜。刚刚相见时,我却几乎认不出来她!仅仅不到3年时光,她由那个我印象中无忧无虑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严肃冷峻的女性。见到我,她竟不发一言,无论我怎样申斥她,劝诫她。她都犹如一尊蜡像。毫无反应。”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我几乎是咆哮着对她嚷道:‘你这样固执,仅是因为三年前你输掉的那场对决是吧?!为了这一次输局,你就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对你的父母,你的亲人进行报复?值得吗!?’”

  “听到我的话,莫蒂娜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她猛然抬起头凶狠地盯住我的脸。却仍什么话也没说。”

  “‘好吧!不就是为了那个来自帝国的小子吗?’我的胸口几乎被熊熊怒火所充满,国家的仇恨和个人的怨恼交织在一起,冲上头顶的血液令我几乎暴跳如雷,‘既然如此,就把他从军校除名,再关进禁闭所好啦!反正一旦战争爆发,所有来自帝国的人都要这样做!不过是早晚的事!’”

  “言罢,我怒气冲冲地想转身离开,就在那时,莫蒂娜却突然纵身而起!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腹狠狠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从我的下颌处再闪过一道黑影。我听到自己的牙床短促碰撞的声音,双眼一花,便重重地躺倒在地上。当我好容易从剧痛中挣扎出来,睁开眼睛,却看到莫蒂娜右手已经抽出她雪亮的短刃直对着我的眉心三分。左手还保持着对我下颚的控制。在那一刻,我从未发现莫蒂娜的脸色会变得那样可怕。”

  “‘亚兰哥!求你……别这样做!’莫蒂娜没有说出更多的话,片刻之后,她渐渐松开了手,将短刃回鞘,而后站起身,理也没理会倒在地上的我便打开门扬长而去了。”

  “我躺倒在会客厅的地上,虽然并非是因为被重击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却始终无力站起身来。一股强烈的挫败感让我的内心更加如油烹刀割,那不仅仅是对个人力量的绝望……”

  “‘萨维洛斯,我决不会放过你!’我的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如此呐喊着,它那样具有蛊惑力,让我一步步陷入危险的深渊!”

*          *          *

  北国的风,即便在盛夏时节的清晨依旧让人寒意连连。尤其是在山峦重叠的哈梅尔地区,有时山中的溪流甚至会在砾石之上凝结出白色的露霜。来这里旅行的人们,往往都要多穿几层衣服。以便阻隔能够侵蚀肌体的潮气。

  然而,对于此刻聚集在这里的人们来说,一点点潮湿的寒气早已无关紧要。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才是唯一能让他们关注的事情。

  昔日,延绵山峦而上的山腰处,曾有一座小小的村庄。村庄因地处哈梅尔山区而得名。在村庄中生活的是一群平凡的村民,他们大都是当地的农户与矿工。哈梅尔山以出产铜而闻名。帝国制式铜币的材料有1/6来源于哈梅尔山周边的铜矿开采。而哈梅尔村,则是邻近村庄中铜矿矿工聚集较多的村落之一。而当地依附铜山生长的坚果(尤其是花生等)也是这一地区人们重要的经济作物。

  然而此时,这里已经一片荒芜。旧时村落的位置,现而今残留下来的仅仅只有数处残垣断瓦的遗迹与仍残留着烟熏过痕迹的石堆而已。被称为哈梅尔的村落早已在十几年前“百日战役”爆发之前便已毁灭,而它的毁灭,恰恰是埃雷波尼亚帝国得以征讨利贝尔王国的唯一借口。

  两年前,帝国的皇子奥利维尔曾经来到这片位于边境的山区。他对当地的官员下令,妥善处理百日战役后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当地的人们为被害的哈梅尔村村民悄然建造的合葬墓地得以公开并重新整修。一些早已不知姓名的死难者也经过清查而树立起了他们的墓碑。不过多年来,除了当地的居民和驻守的帝国士兵偶尔会途径此地外,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是一片寂静,人迹罕至。像今天这样聚集着如此多人,也许还是自百日战役以来的第一遭。

  更加奇怪的是,此刻聚集在这里的人,都身着统一的服饰——黑色的猎兵装。他们并非是曾在帝国活动频繁的臭名昭著的杰斯塔猎兵团。而此时,已经将这片地域完全控制住的这些人的举手投足,一举一动,所显出的训练性和纪律性都让人感到它的危险不知超出杰斯塔猎兵团多少倍的程度。

  一艘中型的飞行艇,停靠在这片地域居中的位置,四面的山崖上,树林旁,高地处,遍布大批黑衣猎兵,他们手持巨刃和枪械,警惕地巡视四周。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距离飞行船不远的一堆石块之上,像是在欣赏从山腰向远方眺望的美景,又好像是在沉默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飞行船的舱口,沿着落于地面的舱板走了下来。那是一位约30岁的美丽女郎,她身着白色的剑装,腰侧悬系着两把不同长度的剑。金色的垂发随风飘起,犹如闪耀在阳光中的金色海浪。舱门外,三名黑色制服的猎兵见到她立即立正行礼。金发女郎点点头,示意三人退下。而她则径直来到不远处正在远眺北方原野的黑衣男子的身后。

  “莫蒂娜大姐?”黑衣男子回过头,身体微微前倾行礼。对于身后的女性,黑衣男子总是抱有恰如其分的尊敬。

  “克雷诺,别忘记你答应过你兄长的承诺。”莫蒂娜美丽的双眼流过一丝忧郁,往日清亮的声音也稍稍显得沉滞。

  克雷诺意志坚地地点头道:

  “我会的!承诺兄长的事,哪怕是要我的生命,我也一定会做到。还有……谢谢你及时制止了柯莉的冒动之举。若不是你,恐怕……”

  莫蒂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我们两人以前的确太宠她了,你能替我们收容她,还给予她这样重要的地位……我们应该向你道谢才对。”

  “他真的会来吗?”克雷诺声沉似水,虽然之前的话语表达了他对面前的女性无比信任,但对人性的疑虑令他仍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莫蒂娜望着远方的山峦,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

  “会的,他一定会来。他和你的兄长,是一样的人。”

  正说着,莫蒂娜的双眼忽然一亮,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忽然将手指置于胸口做了一个手势:“也许,他已经来了。”

  克雷诺脸色一沉,他没有回头,只是举左手向后一挥,四周的猎兵们立即将手中的武器指向他所示意的方向。克雷诺知道面前这位被他尊称为大姐的女性,是从来不会说谎的。

  远处的山脚,一个修长得显得有些瘦弱的身影,正静静地向山腰走来。他的步履微微有些沉重,但仍不失一个强悍刺客应有的气势。他漆黑的头发,琥珀色的双眸,白色的紧身服。浑身上下,透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杀气。他丝毫无视向自己渐渐围拢的猎兵,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位于中央的二人。

  气氛在瞬间凝固了。在这片荒芜的山坡上,一直以来明争暗斗过数次的两方,如今终于站在一处,对彼此而言,无疑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瞬间。

  克雷诺上下打量着约修亚,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的确,他很难相信面前这个略显瘦弱,相貌清秀的少年便是和他们斗智斗勇数日,令他们损兵折将的难缠对头。

  约修亚,也是第一次面对传说中“玛莎之吻”猎兵团的首领。此刻,对于少年而言,眼前的一切显得既陌生,又熟悉。他来自这个村庄,又曾因这个村庄而改变自己人生的走向。而今,这些古怪的对手,竟然挑选在自己的昔日的家乡见面,是否仅仅出于一种巧合?约修亚向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墓地眺望了一眼。心情,瞬间变得宁静了。

  双方就这样对视了许久,莫蒂娜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终于见面了。”

  约修亚静静地站在原地,既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应。他仍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克雷诺和莫蒂娜,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莫蒂娜明白了什么,她转过头,对机舱门前的猎兵点头示意,门口的猎兵立即跑入舱门。莫蒂娜转回头,对黑发的少年微微颔首:

  “两个姑娘没事,除了玲现在还有些发烧外。医生已经给她做了足够的处理。那怀孕的女孩也母子平安。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约修亚听到二人平安的消息,面部的神情这才稍有缓和。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缓缓地摘下腰间的双刀,又将标带也取了下来,放在脚旁,伸开双手示意再无任何武器。而后慢慢地走上前来。直至走到一个双方轻声说话也能彼此听到的距离。

  一直没有说话的克雷诺放下了抱在胸前的双手,双目直视约修亚:

  “我是玛莎之吻猎兵团团长,初次见面。你便是莫蒂娜大姐所说的约修亚吧?破坏了我们的王宫计划,还几次与我们打游击战的年轻人。”

  克雷诺转回头走了几步,目光落在远方的墓地上:

  “真不可思议,我依稀还记得以往认识的人里也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家伙,只不过他不是像你这样技艺高超的武学好手,只是一个喜欢吹口琴的小男生……若他现在还活着,大约也与你一般大小了吧?”

  约修亚那琥珀色的眼眸猛地升起一阵刺眼的光,虽然他很快把这神色压制下去,但莫蒂娜仍然清晰地感到黑发少年周遭的空气变得极为不安起来。

  克雷诺好像什么都未曾察觉到一般,他再次转回身,带着从容不迫的语气道:

  “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以及你和利贝尔王室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严重妨碍我们的计划。是你迫使我们做出了我们不想做出的事情。抓了原本我们并不需要去抓的人。现在的你只有一个选择——将公主交给我们。而后带着你的未婚妻和玲永远离开这里。我们也将永远消失。这是对你我而言最好的结果吧?”

  克雷诺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他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约修亚解释什么,同时也不会告诉约修亚自己的意图。现在的他只要清楚,自己有着充足的资本便已足够。

  “决不会把科洛丝交给你们。”约修亚的声音平静,显示着他决心的坚毅,“我来,只为了接艾丝蒂尔和玲回去。”

  “什么?!”克雷诺的眉毛倒立起来,二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少年,“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只想请你们就此罢手。”约修亚仍旧不卑不亢。即便面对的是克雷诺那如虎一般的气势

  “罢手?你?你凭什么?你应该清楚现在的你唯一让我们罢手的条件便是用公主来换回那两个女人。”

  “凭一条命。”约修亚平静地回答。

  “什么?”克雷诺和莫蒂娜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复仇,如果你一定要有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肯罢休,那么就请取走我的生命。”约修亚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震撼,他直视着面前的二人,一字一句道。

  双方之间的气氛再度凝滞了。克雷诺和莫蒂娜惊异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彼此怀疑他是否理解自己说出的话的本意。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先是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半晌的克雷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那近乎放肆的笑声带着狂怒的气息,传遍整个山林。直至笑得几乎气绝,才勉强收住。

  “你的生命?取走你的生命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大笑后的克雷诺如雷霆般咆哮,“你的生命能偿还我们这十多年如地狱般煎熬的生活吗?你的生命能让我们忘却亲眼见到亲人死在眼前的情景吗?你的生命能够替代那百多条死去的无辜亡灵吗?说什么风凉话?!”

  克雷诺的声势几乎让脚下的山崖也瑟瑟发抖,而约修亚仍沉寂如冰面,对峙在这个咆哮男人的面前。

  “够了!别再跟我说笑了!”克雷诺又向前逼近了一步,恶狠狠地问道:“我再问最后一次,公主到底在什么地方?!”

  “对此我早有回答:不会把科洛丝交给你!”约修亚毫不退让,“科洛丝是我和艾丝蒂尔的朋友,我们不能失去她;科洛丝是利贝尔王国的王太女,民众也不能失去科洛丝,她是利贝尔王国未来和平与安宁的希望!”

  约修亚寸步不让,他用尽全力抵御着对方的威势。仿佛正面迎击呼啸而来的巨浪的礁石,勇不可摧。

  “……”

  面对这个和自己弟弟一般年岁的少年,一向杀人如麻的克雷诺第一次感到信心的动摇。对方看上去并非是十分强势的男人。但从他的身上,却自然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无法直面的气魄。在约修亚面前,克雷诺的内心忽然产生了隐隐的寒意。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两方的气氛,第三次凝固了。这一次,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杀意在对峙的两人之间悄然升腾起来。

  “克雷诺!停!”忽然,在一旁的莫蒂娜闪身上前,横在两人中央,她用身体隔开正在凝聚杀气的二人,对克雷诺以眼色示意。克雷诺猛然记起了什么,他收起了作战的姿势,向后退了两步。莫蒂娜这才转过身,两眼直视约修亚。

  “在这里动武,对艾丝蒂尔她们不会有好处的。请住手!”

  莫蒂娜直视着约修亚琥珀色的双眼,声音从未显得如今日一般忧郁:

  “约修亚,无论如何,你不可对克雷诺等人动武,绝不可以!……已经这个样子,不能在不幸之上继续添加新的不幸了!”



                                               (未完待续)



……大妈,请你快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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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11-04-13
你都说网上流传了……
事实上,法老控情报管制的能力挺强的,事先泄露剧情除非是有意识的,否则不可能……

花开伊吕波 ×
秘汤2        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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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11-04-12
马勒戈比三世...    这名字怎么看都像是扯淡啊

啊,R-18慎戳: http://pixiv.me/setsuna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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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11-04-12
有一个问题想问问:

网上现在流传所谓埃雷波尼亚第二帝国与七月政变的内容到底是官方设定还是天朝人的KUSO。

为何我在零轨中没有发现这些信息?

而且“马勒戈比三世”这个越看越像扯淡出来的名号。皇帝的名字不是尤肯特·莱泽·亚诺尔么?

以下是网上流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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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革命与七月政变
  七曜历1203年11月8日,帝国宰相奥斯本在皇帝的支持下,向时任摄政王的岛津信久提出权利要求,企图消灭岛津氏势力,从此建立专制政府。岛津信久一边与之周旋,一边联络帝国军以及自己的私兵,岛津众。1203年12月8日,革命军在岛津信久领导下突入议会,逮捕奥斯本。9日,皇帝马勒戈比三世宣诏改组议会,将议会权利一分为三,革命取得初步胜利。   七曜历1204年1月1日,帝国法院宣布奥斯本终生监禁。史称“第七次帝国革命”   七曜历1204年7月19日,摄政王、岛津家当主岛津信久暴亡,岛津家一时群龙无首。时任议长的尼斯萨比·布吉施私自释放奥斯本,组成保皇军,攻入米纳斯提利斯,将岛津信久诸位弟兄及家臣部下共计36人悉数逮捕并于当夜秘密枪决,拥立大皇子为皇帝,结束了岛津氏在帝国的专政。史称“七月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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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ed中也如此翅膀…… I 服了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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