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三界——人界、天界和魔界
天界,是天使居住的地方,永远阳光灿烂。魔界,是恶魔聚集的领域,暗夜笼罩的世界,在天魔之见,是一个人界,黑暗和光明交替掌管着的土地。三界互不侵犯,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
铃
我叫铃,生在魔界,冰绿色的瞳孔可证明我血统的高贵,我的父亲,是魔界的王。
每天黄昏的时候,我都会飞到天魔交界处看日落。夕阳的余辉对恶魔并不是强烈得不能接受的。我喜欢我的黑色翅膀被晒得暖暖的感觉。
在我500岁生日的时候,父王将这里变成一个有湖的草地。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之一,一如母后去世时六给我的黑水晶项链,能给我以保护。来到这里,总是一天最快乐的时候。
最快乐,除了来自无人打扰的宁静有限,我知道,还是因为他。每天,太阳落下之前,他总是会来到这里,从天界的方向。他也有翅膀,让人眩目的白色,他是天使。
我对他充满了好奇,因为,在此之前,从不曾看过天使的模样。他看日落的时候,总是很专注,雕塑一样得伫立。风起,扬起他的银色的头发,飞扬了他圣洁的白衣,飞扬了他的羽翼。偶尔,他也会望向我这边。冷漠,高傲,鄙夷的申请随着秋千的起伏,一远一近,一高一低,荡漾在我眼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的心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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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只记得,很久以前开始,我每天都要来这里看看,太阳落下的时候,有一种壮丽的美。
我不愿意承认,可是我的心告诉自己,来这里,不止是为了太阳,还是为了她。第一次看见她,幽幽地做在秋千上,浓密的黑法下面,是一双绿色的眼睛,澄澈得象一泓湖水。没有一丝污染。在天使里,我也没有见过比她更美丽的容貌,她甚至比天使更不落凡尘。
她也有翅膀,可是,是黑色的。暗夜的色彩,吞噬了所有的光华,我讨厌那种颜色。
每次,我都很认真地看日落,将它看到心里,一颗心,如果被一种东西添满,就不会有空隙去装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了吧?!但是,我不能投入,我还是能感觉她的存在,她在看着我,用她冰绿色的眸子。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眼睛。也许,回避比较好吧!可是,为什么我会忍不住回头?
我回头,用我一贯冷漠,高傲,鄙夷的延伸,这是高贵的烈炎天使应有的姿态。意料之中的接触到一泓清泉,为什么会如此忧伤?为什么如此闪烁?闪烁的是眼泪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恶魔是没有泪腺的!
而我,为什么,心里也起了异样?
铃:
我背着父王,偷偷跑到人间去游玩。
我喜欢这个地方,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有很多美味的食物。很拥挤,很喧闹。还有,人类的衣服很好看,各种颜色,不象魔界,一律黑色。
这里的阳光总是雾蒙蒙的,氤氲得象落了一层纱,天空也是一样,蓝里带着一抹暗淡的灰。
人类总是行色匆匆,却总是被耽搁在行程中,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翅膀。我多么想向他们战士我那双黑色的羽翼,我的骄傲,可是,那样会吓到他们的。畏惧?哦,是的!畏惧我们代表暗夜的颜色,浓得象化不开的黑里掩藏着多少人性自私、欲望和残忍。他们畏惧的,其实是自己的人心不盅啊!
天地见,有一个胜者为王的道理,若不是在几万年前的天魔之战中落败,黑色才是神圣的色彩,我们魔族才是人类膜拜的对象,而不是象现在,黑色代表丑陋,而被迫将“恶”加在高贵的魔族之前,成为一个鄙夷又被畏惧着的种族。我们魔族顶着屈辱过了一千年又一千年,终于释怀了心中的悲哀,不在乎接受居高临下的眼神。
杀生丸
代替昔罗来守护人间是个新鲜的差事。没有半个魔的影子,有的只是飘满了尘埃的空气。愚蠢的人类,竟然看不见毁灭。总是靠在一个人潮涌动的地方,见公尺帮完全伸展在阳光之下,绝对没有人会投来异样的眼神。只有一次,我在一个小男孩的严重看见了自己。没有被污染的心。我飞过去,吻了他的额头,那是一个咒,封印住他的片刻记忆。有些东西是不能存在人类的记忆里的,很多事情是我们永远无法预料到的,就好象此刻,我又在一双冰绿色的眸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从来没有在阳光下看见她的样子,皮肤干净得发出了幽蓝的光,那是因为魔族的兰色血液在她的血管里流动。她穿的白色连衣裙很漂亮,可是,翅膀的颜色永远没有办法改变,很多人,很多人, 她被人潮带走,消失在眼前。眼睛空掉了,心也空掉了~!
二
铃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不会错的,金色的眼睛,高傲无谓的神情。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白色连衣裙是他的耻辱?我被他的眼光刺得好痛好痛。U$JLD
按照契约,被发现在人间游走的恶魔要被就地正法。我感受不到他风里的目光。他放过我了吗?还是,他不屑动手?
也许,我因该跟他说声“谢谢”。无论如何,那天他没有要了我的命。可是,他会接受我的道谢吗?他会不会正在后悔当初一闪念的仁慈呢?哦!别想那么多了!我必须过去跟他打这个招呼,贵为魔族的公主的我要展现出应有的礼仪,并不是只有他们天使才知道互相尊重!我们同样讨厌仇恨的撕杀敌对,我们同样有优雅而礼貌的举止。小心翼翼得飞到他身边,从来没有在这里角度看过夕阳,也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感受过他的存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暮色,陌生而有熟悉的他,很迷人。
说谢谢的时候,我低着头,心理无比的不安,握着黑水晶项链的手心渗出汗珠,凉凉的。
沉默……沉默……安静得可以听到气流相互碰撞、挤压,然后形同陌路得擦肩而过。我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太头,出乎意料地迎上了一双金色的眸子,余辉在眸子里流动,闪烁出变换莫测的光彩。在我企图读懂他所有的眼神之前,他吻了我。他的唇,很温暖。
杀生丸
我听到她扑翅膀的声音,然后落定在我的右边。这个恶魔,她到底要做什么?“谢谢”她的声音里满是紧张。
沉默……沉默……寂静得可以感觉血液流动发出的声响,流畅而有节奏。我低头看身边的她——垂着头,右手握着项链。除了时间,什么都是静止的。她呼出一口气,突然抬头。我又一次无法自拔地卷如冰绿色的旋涡。我吻了她,她的唇,柔软,却冰冷。
铃
他告诉我,他叫杀生丸,是烈炎天使,天使长器重有加的接班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高傲的目光拂过我黑色的 翅膀,停在遥不可及的远方。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的翅膀,但是,他喜欢我。他代朋友守护人间的时候,我也会飞下去,我们无所顾忌,手牵着手在阳光下雕象一样的站立——每天,只有一位天使被允许下凡。
杀生丸
她告诉我,她叫铃,是个道行尚浅的小恶魔,但是,我知道冰绿色瞳孔的含义。我们相互没有道破,心照不宣地回避。我喜欢她,但对她的黑色翅膀不能不厌恶。一种本能绝对我不去正视他们。我知道这样伤了她,但谁又感觉到了我的刺痛?
代替昔罗到人间去的时候,他也会下去,我们安心地狂饮阳光,手牵着手,没有单惊害怕,因为这一整天,除了我,没有一个天使会被允许下凡。
铃
第六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第六天独自对着夕阳发呆。霞光依然绚丽异常,但是在美也因了他的小时而变了味。他怎么还不来?不喜欢我了吗?还是厌倦了这白昼与黑夜交织的黄昏?他可知道,我日日在等他的出现?度日如年,度日如年,短短的六天时间已在我的心里积起了焦急和期盼。我要上天去寻,告诉他,喜欢他不只一点。我振翅而飞,为了接近梦想和幸福。天使之城不过如此,满目的苍苍百,单调而又刺眼,没有想象中的鸟语花香,突然可怜起天时,只有生存而没有生活的类群。
杀生丸
第六天,已经是第六天,悬在半空看她独自对着夕阳发呆。霞光绚丽异常,在美也因了她的低落而暗淡。她是不是在责怪我的不辞而别?他可知道,我也在暗自伤心?度日如年,度日如年,短短六天时间已在我心里积起了担心和无奈,多想让她安心,但我无能为力。
那天,回归天界的昔罗下来换回代替他的我,他看见我和她手牵着手,他告诉我,被发现与魔相恋的天使要被贬职。这对任何天使都可以,独独我不行,因为我是下一任天使长。生而为天使,责任大于一切,况且天魔本来就势不两立,一个错误的开始,其结果只有一错再错而陷如罪恶的深渊。
铃
第七天,我被抓住了,这是我曾料想到的结果,所以并不害怕。仰头,看那些白衣白翅的天使,也有鄙夷冷漠的表情,却刺痛不了我,对与他们的问题,我未说只言片语,对杀生丸不利的事情,我不会做的。他们看我这般倔强,打算处死我,要一位尊贵的天使来执行整个仪式。我没料到,选中的会是杀生丸,看到他的时候,我笑了,死在他的注视下,我是无悔的。我用眼神告诉他,我不后悔与他的相遇,不后悔今天被绑在这里,即将被处死。我知道,他懂。于是,我开始歌唱。他亲自持了圣剑来到我面前,直刺进我的心,他说:“这是责任,身为天使,摆脱不了。”我低头,看兰色的血液顺着圣剑滴落,在白色的地面溅起,想一朵一朵盛开的蓝玫瑰,竟然没有一丝疼痛。我说:“我知道。”一阵风吹过,好冷,变得飘忽起来,还来不及给他最后一个微笑,我的魂魄就象尘埃一样被吹散到空气中,消失于无形。就这样,我失去了恶魔唯一的生命。
杀生丸
第七天,天使之城里祢漫了魔族的气息。我知道,是她。这个恶魔永远会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在我试图找到她之前,她被抓住了,执法的安道天使判她死刑,并且请我去执行整个仪式。她微笑着看我走近,用眼神告诉我她的无怨无悔,然后唱起那支她常唱的歌,天菽一样动听。我用圣剑对她的心刺下去,兰色的血滴了一地,我说:“这是责任,生为天使,摆脱不了”她说:“我知道。”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在我心里渐渐蔓延开来,一阵风吹过,她的身体变得轻盈而寒冷,沙粒一样分散升腾到天空,发出幽蓝的光。就这样,我失去了我绿眼睛的恶魔。
往后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和从前一样,整天在一个白色的世界游走,偶尔在凡间的某个角落站定,恣意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暴戾。每天的黄昏,我依然会去天魔交界处看夕阳,脚边的清泉和她的眸子一样清澈。想她的时候,我的心是平静的,就是痛,也是隐隐的,不暴烈,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起伏。回头看看她曾经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秋千也是一片祥和中静止。这样的宁静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我在这里遇到另一个天使。还是个孩子,柔软的头发披散着,我想,她就是前几天刚刚诞生的天使了。据说,天使长为她的出生感到很高兴,因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一个干净的灵魂来到天使之城了。我看着她在整个绿野上奔跑,飞到空气里与蝴蝶嬉戏,嘴角抽动了一下,发现,连笑也变得生疏。最后,她飞到我身边,我做下,就这样可以和她平视。夕阳里,他的绿色眸子清亮得有些谣言,我心底最细的那根弦被牵动了一下,我说:“是你吗?”她看着我,不说话,粉红色的小脸满是好奇的表情。呵呵,忘记了,她还不会说话呢。她伸手,让指尖从我的额头滑下,滑过我的鼻,滑过我的唇,停在我的心口。曾经,我只纵容铃对我那么放肆……我抬手,看着右手掌心。曾经,手里有一片水蓝,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液体能有那样让人心碎又心醉的透明色泽,现在,突然明了了,原来那是铃的眼泪。是她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留在我生命里的痕迹。据说,恶魔曾经也是天使,因为堕落而被驱逐到黑色的世界,只要一流眼泪,他们就能再次拥有一双白色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