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天气忽然转凉。清早倚在门边能听到清冽的风在树尖跳舞时的裙裾声,呜呜地没有一点节奏。
我听着风声一滴一滴从我耳边流过去,流过去。那么凌乱……好可惜,时间也是这样并且再也没有回头。很多事也就这样流淌而逝了吧,一场微雨,一次邂逅,一束青丝,一株白梅……记忆如水流逝,而我的枕畔,只是依稀不可解的追忆。
呵,是的,我怀念。
情眷眷,义拳拳,朝朝暮暮,侠骨柔情,叹酒残。千古不觉剑客梦,百年难舍刀刃情。几多潇洒几多愁,字里行间字,甘苦不自知晓。
血雨腥风中还的一场场追忆的片断吧,怀念刀光剑影中的嫣然一笑,还有那年冬日受的那一次伤,流的那一滴泪……回忆开始在芭蕉叶底打瞌睡,而冷不防地现实却不期而至。总是没有打招呼,时光就这样流逝了。我又忆起那场没有结局的爱恋——那是一曲还未配好词的《催马乐》,一本不敢再去轻触的悲伤日记。我知道那时的我太大意了,人生就在那段狂放的岁月中变得追悔莫及。但是我还得在这比死亡更痛苦的世界中活下去,双手染满鲜血的我还必须记得那年冬季的承诺——背负着失去至爱的痛苦,赎清曾经身为刽子手的罪……
赎罪的路是那样长,茫茫然不见终点。一壶酒可以让往事从指尖一路暖到心头,既然还有怀念,我就知道我得活着,手中的三尺青锋还在,我还必须寻找走出血腥之路的方法。
这些年我一直很忙,忙着在全国各地奔走着,流浪着,寻找着……然而我也怀念,怀念应该是人生最好的一点慰藉吧。那衣冠似雪的过去,让我想起,我碰过壁,流过血,受过委屈,遭过冷眼——回头看看那些转着圈子的脚印,我总是不置可否地抚着左颊的十字刀伤微笑。
从杂乱的往事深处走出,白梅花已过,而鼻端依稀弥散清幽之香,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清早,我怔忡着,想起自己要多穿件再出门,不要感冒,我想,这条赎罪路,我也许会走得暖和一点吧。
而这个一剑光寒的生涯中,是由许多追忆的瞬间拼命而成的吧……看看掌间的茧,它早已预示着一个浪客的一生。
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