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错了,那个女生非但没有讨厌我,而且还经常有意地出现在我的几个“巢穴”。用她特有的十分具有诱惑力的目光轻轻地扫视着我。她的打扮一点也不花哨,清纯之中却让人感觉出一丝妖艳,路过的时候总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些举动足以让任何一个非同性恋男人读出点什么,正处在极度混乱的中的我当然无法幸免。
我那时侯非常迫切地想有一个女朋友,哪怕自己是一点也不喜欢。我们初中的班级有着多人考到一中,他们都知道我的事情,鹰钩当然不会去说什么,团子也不是多嘴的人,不过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隔壁的螃蟹是出了名的传声筒,她什么事情都知道,大大小小的八卦新闻都得到她那中转,而且她那个八卦老妈还经常帮她分析是非,出谋划策。螃蟹看到我就无缘无故地大叫:“怎么不去找臻啊?”她并没有恶意,也不会想到那会带给我多大的伤害。痛苦的只有我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几次都被她嘲笑得差点哭出来。也许我说点什么,或者 表示出一点点的不悦甚至怒火。她就不敢再说下一次了。但是我没有,为了表现出我的不屑一顾,我在拼命地否认着那段天天被折磨着的痛苦回忆。试图掩盖,妄想如没发生过一样的生活着,我本来以为,一个暑假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和经历去扭曲这段感情,自欺欺人地把这归结于一种兄妹之情。这样即使痛苦被他们从心底揪出,也可以拥有足够的麻醉剂。我的确这样做了,可效果并不理想。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我故意和臻没有考一个学校,很大一部分是想逃避与她的接触,我怕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与我打招呼的那种致命的尴尬。本以为不在一起了,就可以避开,不过流言蜚语的穿透力传播力比什么都强。在我们班级,已经没有人不知道那件事情了。偌大的无聊情绪,弥漫在这个挂满了重点牌子硬件奢华的学校。除了拼命地做题,余下的就是收集着各种小道消息,然后加入自己的喜恶元素传播出去,经常可见两个人为了不同版本的流言争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恶意的中伤造谣诬陷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当自己在肆无忌惮捏造着别人如何的时候,却容不得别人用同样的手法对自己。稍微有些话语上的摩擦,就会大打出手,甚至请校外的“混混”们来解决争端。我已经害怕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氛围,但我只能去适应,去同流合污,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否则就会被排斥,鸡群中只要看到有一只此刻正遭遇麻烦的出色的鸡,其它的鸡就会合力将它啄死。
摆脱旧事缠绕的最好方法是有一段新的开始,拥有名义上的女友的欲望空前强烈。而且更让我害怕的是另外一件旧事,同样来自初中的同学,一个绰号恐龙的女生开始大放厥词。她在初中的时候就追过我,我很讨厌她,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处女情节”,小的时候还是很看重的,在我的意识形态中,刚进初中就和土豆两个人放弃童贞的女生绝对不可能是好女生。而且我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和这种女生在一起,肯定会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谣言,我怕自己被“臭掉”。即使在拼命地寻找着“挡箭牌”,可使用这种纸牌的话非但承受不了任何攻击还会迷失了自己的视线。她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叫嚷着“是为了我才拼命考这个学校的”,“除了我不会喜欢别的男生”诸如此类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数不胜数。每次不幸让她遇见,都要瞪大她的恐龙眼睛,伸长她的恐龙脖子,隔着付啤酒瓶眼镜色迷迷地盯着我看,那根超长的脖子居然能扭过比常人大得多的角度,活像只觅食的霸王龙,简直是要一口吞了我,吓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避开她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我就喜欢故意去撞见,然后边躲边骂,泻一下心中的怨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就是可以在朋友们面前出一下“风头”,我那时总以为肆无忌惮地骂人和考试得红灯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没有半点的羞耻!
那个女生仍然朝着我微笑,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终于有一次她开始和我搭讪了,我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那时候的我即使能在同学面前表现出孤傲与不羁,内心却不折不扣是个失落的人,失败的元素弥散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无药可救!天天期盼着能有一个女孩子出现,能将我从这分尴尬失败的感情中解脱出来。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两个部分,互相攻击争斗不息。一部分在拼命地爱着臻,另一部分却在强迫自己忘却,诱惑我尝试和和猢狲一样的堕落。慢慢地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过分敏感的神经几乎演变为妄想症。记不清当时试图和那个女生交往的意图了,游离在解脱与喜欢的边界,自己也迷失了。接着她很自然地问了我的姓名,没有一丝的羞涩神情,我抑制住心中的窃喜也问她姓名,她的回答让我难堪,我怎么也无法在大脑中勾勒出与她所发出的清晰的读音相对的汉字。她的处理很得体,在经过我教室的时候很大方地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贴在我边上的窗口上,字写得很漂亮。我心中慢慢确定了他是喜欢我的,同时让我感到手到擒来却又是不敢相信,裂成两半的灵魂在对同一事件做出不同的反应。
她所有的举动让我感觉她喜欢我,我也刻意地去接近她,关系逐渐好了起来,只是我从来没有去表白什么。被矛盾所包围,我明白自己对她有好感,但远谈不上喜欢,我对很多女孩子有着好感,无论相貌好坏。于是我陷入了一个怪圈,拼命想要一个哪怕自己不喜欢的女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渴望。她不算难看,让我可以有足够的资本在猢狲他们面前吹嘘,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有人把我藏在心底的东西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