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老师的作品,我总是无条件支持的,但是和其他人不同,我最喜欢的短篇是《谢礼》(《礼尚往来》)。简单叙述一下剧情,年轻的主妇小鸠太太一家搬到一间新的公寓,在邻居鸭下太太和鹈饲老太太的帮助下,她成功应对了“公寓女王”之称的白鸟太太的欺负,甚至使得爱欺负人的白鸟太太落荒而逃,融入了本来由白鸟太太控制的邻居圈子。
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被欺负的经历?我不知道。不过我是有的,在我念初中的时候,也曾经被同班同学欺负。那个时候我是班长,读书好、个性好,凡是参加比赛,第一名必定是囊中之物,是老师和家长眼中听话的好孩子,学长们眼中可爱的学妹,学弟们眼中学习的榜样。可是我知道自己有个致命的弱点——性格内向、不爱和人说话。这样的我,理所当然不受同学们的喜欢。但是当时的自己还浑然不知。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同学们开始不和我说话,而为首的就是我曾经的好朋友sherry。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她喜欢我的同桌,但是那个男孩子并不喜欢她,于是她以为我在其中做了手脚。我真的不得不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个程度,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孩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失去理智,怀疑她最好的朋友,至少sherry是的。
《谢礼》中有一个场景是讲,白鸟太太的圈中朋友打电话给小鸠太太,要她向白鸟太太道歉,但是被小鸠太太拒绝了,而事实上白鸟太太就在电话旁边听着。这一幕也多次发生在我身上,我还曾通过电话亲耳听见sherry承认疏远我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男孩子。这样想起来,sherry可能也是被挑拨的吧,真正希望我们两个相互敌视的,应该是那些打电话的人吧。
小孩子对这种“被冷落”的感觉总是很敏感的,由于我习惯了不反抗,渐渐地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印象中只有一次,sherry把我的帽子抢过去,戴在当时很喜欢我的一个男生的头上,我不知为何非常生气,一时冲动把帽子抢过来扔进垃圾桶,结果还是那个男生把它捡出来,带回家让他妈妈洗干净以后再还给我的。当时那个男生肯定也非常伤心吧,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我和他当时都是学校广播台的播音员。学长是那种很优秀的男生,运动好、学习好,待人非常亲切,属于阳光型。当然喜欢他的女孩子也多不胜数,其实我心里倒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他。学长的字很漂亮,所以我所有的作业本都是他帮我写姓名学号的。我们班上的女生知道这件事以后,在某一天早晨我带领早读的时候,当着我的面把我和他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我当时很冷静,用黑板擦把我们的名字擦掉,然后说:“大家下楼做早操吧。”但不知为什么,我再也不敢见学长了,广播台的搭档也换掉了。后来学长毕业了,考进了复旦附中,然后就直升了复旦大学。在我考进大学那年我们见过一面,之后就常常一起出去玩什么的,可是我一直没有和他有什么进展,因为每次一想到要做他的女朋友,当年早读的情景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一阵寒一阵寒的。果然我是个放不下的人啊。
我不像小鸠太太那么幸运,我一直没有找到镇住“女王”的咒语,一直到初中毕业,就这样不欢而散。直到最近,我才和她又联系上。她现在的男朋友是个长得很像陆毅的男孩子,她告诉我,其实那个时候我的同桌喜欢的是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所以才会拒绝她的,可能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她是个美女啊),所以才会把责任推给她最好的朋友吧(女人的友谊就是这样的,恕我再感叹一次)。现在的她,无论打扮还是说话都成熟了许多,对于我和她,这都是很难忘记的回忆吧。
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童年的经历总会给人带来无法磨灭的影响,对我来说,除了影响以外,还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在之后的日子里,即使是个性开朗坦率如我,在交朋友方面还是十分迟钝和被动。在高中阶段,虽然担任学生干部,但是扮演的角色就像《全金属狂潮2》里的美树原莲一样,完美得近乎苍白。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大学,我从另一个人那里学到了“找回自己”,开始变得活泼开朗,坦率而乐观,天知道我多么喜欢这样的自己。
就像我们常说的,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在《谢礼》中看到的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的故事,面对责任她不会逃避,但是也从不放弃地、自始至终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一直以来,我也想成为一个很有担当的女孩子,可以独立解决问题,可以独当一面,又勇敢又坚强。希望将来当我回忆的时候,每一次遇到的挫折,都会变成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