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自然法学派,Geass的存在便是罪恶
副标题是,貌似正经的技术讨论事实上却是吐槽恶文。
先从契约开始说起。此处的契约并不是指V.V与绡鲁鲁或C.C与鲁鲁修定下的那种所谓实现愿望的约定,而是法国思想家卢梭等人提出的“社会契约论”。此理论成立于人们都生活在“自然状态”的假设之上。然后,人类为了更好的实现其本性,相互缔约让渡自己的一部分或全部的自然权利,以此契约为名,脱离自然状态,建立国家政府。同时,即使人们想国家或政府让渡自己的全部自然权利,人们仍然保留这其让渡自然权利的权利,国家和法律的职能在于保护自然权利的实现。法学家潘恩认为,人们靠着放弃自然权利而进入社会不过是为了使这些权利得到更好的保障。《反叛的鲁鲁修R2》中,这种观点的代言人正是娜娜莉。
自然权利乃是最为模糊的权利。人们之所以要主张这种权利,是因为现实存在的政治强力和社会关系不能自己证明为正当,是因为要政府专横和社会压迫。娜娜莉痛失母亲又被生父抛弃,不得不隐藏皇女的身份像平民一样生存——阻止她幸福的正是身为统治者的父亲。这种压迫使得她的内心深处产生对超越社会制度的正义的认同与渴望,鲁鲁修也是同样的心理基础的。
在动漫中善恶大概是最容易简易划分的。但是,R2告诉我们,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正义理念,所有的人做所有的事,都是出于要“好”的目的——虽然这不能阻止我们总是希望绡鲁鲁会失败,修乃泽尔会失败。这也与我们自身的正义观有关——这些看动漫的孩子们,大概都是固执的相信着生而平等的自然正义的。
当然,既然有生而平等的自然正义,便有坚持生而不平等的自然正义。第一对矛盾出现了,鲁鲁修也有了他第一个对手,就是相信生而不平等的绡鲁鲁。R2中,V.V的回忆与玛丽安娜出现后,绡鲁鲁对鲁鲁修的说辞正好解释了他们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在古希腊时期被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大智者如柏拉图等人的推崇,其实质是“万物皆有定分”的自然秩序论,认为“自然本性决定强者比弱者得到的多一些才是公正。”绡鲁鲁一直在鼓励弱肉强食,反映出他以生而不平等的自然正义观为基础主张的“天赋特权”,而不是天赋的平等权利。同时,他以本族布里塔尼亚人为贵,残酷地压榨“Numbers”更是说明在他的治下,不同民族之间,不同国家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认同意识。Numbers这些异族战败者受到歧视反映了民族关系上的不平等。这同名族内部成员关系的不平等是有联系的。这种正义观,假托自然名义,实则强调特权,认为强者可以把他们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鲁鲁修没有看清绡鲁鲁的真是哲学支撑及其思想上的弱点时对他只有恐惧,一旦看透,绡鲁鲁这个迷恋过去的腐朽统治者的强权也就随之土崩瓦解了——长生不老是没有用的,因为思想已经被历史的前进抛弃了。
而与自然法学派提倡的自然正义相对的,是哲理法学派的存在正义。恶法是不是法,存在是否就是合理的,现行的秩序应否得到维护。第二对矛盾出现,修乃泽尔作为对立面登场。
修乃泽尔比起其父绡鲁鲁有了很明显的先进性。因为随着阶级斗争,社会冲突的激化自然权利的内容变得混乱,它包含了并不断吸收许多不可能被法律给予有效保护的权利。尤菲米娅应该复活,绡鲁鲁一家应该享受天伦之乐,这在道德上具有正当性,实在性却不能给予保护。于是绡鲁鲁由单纯信仰王权转向信仰神权,取得CODE妄图实现这种权利,因此把政治、战争等看作“俗事”交予修乃泽尔。而修乃泽尔聪明地看到,自然权利不是事实,“应当”并非实在存在。所以,维持现状,保护已有秩序成为修乃泽尔的正义之路。
这位二皇子的戏份比起其父少了很多,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得不让人震惊。我们可以看到他对秩序的思考完全抛弃了个人角度。社会化的法律必须取代过分强调个人权利、自由的法律。对于绡鲁鲁的死,他毫不伤感,因为他不仅可以真正的放手做他的事业,也在于他不认同绡鲁鲁的通知理念,甚至于,他把绡鲁鲁也看做一个“个人”存在,其价值根本无法与他自己的社会本位秩序观相提并论。对其父绡鲁鲁尚且如此,我们大概可以理解他谈笑间指示“Freyia”弹的发射的行为了。那人不是嗜血不是要滥杀,只不过他的治世思想决定,那些“个人”根本就是低级价值位阶的东西,与高级价值位阶的“社会”是不配冲突的。
但是,过分强调“现在”的修乃泽尔,不免受其阶级本质的影响,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秩序是否有力量,取决于生产关系是否合理。绡鲁鲁落后的思想指引下建立的那些国家结构体系怎么能适应剧情中发达到造出Launcelot的生产力程度。在利益冲突面前,这不具有历史合理性的现行秩序不免崩溃。但修乃泽尔对无序状态的恐慌使之心理上实际依附于绡鲁鲁构造的秩序。是的,他害怕所有不稳定的关系不安定的因素,担心偶然和不可预测的东西干扰人们的社会生活,不希望本来就不多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减少,不安全感增加——他害怕鲁鲁修会杀了他。
为了对付拥有Geass的鲁鲁修,修乃泽尔终于在保护秩序的需求下开始了专制。就像鲁鲁修说得一样,那空中堡垒“Damocles”和“Freyja”炸弹,并不比“Geass”高明到哪里去,这才是一种真正的暴政和高压统治。因为人人都为不知道那一天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战略武器终日恐惧。这时修乃泽尔也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了——他被鲁鲁修抓住变成一个服从者,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最后再回到反叛者鲁鲁修身上。鲁鲁修和娜娜莉有着共同被压迫的心理基础,两人的后位心理却是截然不同。娜娜莉把希望寄予他的哥哥们(并不一定代表她这个阶级的哥哥)成为一相情愿的空想主义者。鲁鲁修因为把这美好幻想付诸于实践,运作的时候不得不加入了任何革命者都必须有的牺牲觉悟,牺牲同志、牺牲战斗力、牺牲表面的平静将人民拖入战火。娜娜莉只知道要结果,却不肯承认革命的过程,终于被修乃泽尔欺骗成为“Freyja”的发射者。而鲁鲁修虽然选择了正确的指导思想,并且有实践的觉悟,可是他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以思想进步性指导大家的地步——幸好他还有“Geass”这种超人类力量,这使他一步步接触到了最高权利,最后成为皇帝。而Geass也成为了双刃剑,不明真相的人们为ZERO的神迹匍匐在地,了解真相的去以自然法学派鼓吹的人权和尊严来煽动对鲁鲁修的反抗。是的,Geass的存在的确扭曲了人们的灵魂,鲁鲁修也是知道也是希望破坏掉的。
事实上,鲁鲁修缺少的只是过程。按照历史上的革命者成功模式,鲁鲁修好像应该先写几本揭露绡鲁鲁或修乃泽尔统治之下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矛盾的什么论或论什么的书,再召开第一第二什么国际会议,起草一份黑骑士团宣言……(呃,在下不是有意影射某位伟大的导师先生……)终于发展了一批不因Geass而以自己的内心对ZERO由衷敬佩的人们(红月卡莲真是太美好的存在了),大业乃成时局乃定,娜娜莉的梦想也成为那时代的最高奋斗目标啊世界多么美好人生多么和谐——可是那种动漫有人看么不如大家去看政治书罢?(囧的满地打滚ING)
可是,为了这片子有人看(什么?!不吐槽你会死么!)鲁鲁修.V.布里塔尼亚皇帝终于觉悟到带着他的王者之力毁灭一切,成为这没有过程的注定要失败的革命的最后牺牲品。面具之下的伪ZERO朱雀杀掉了象征性的暴君鲁鲁修,成为全世界的救世主。(枢木朱雀君乃的脑袋应该被印到银元上去啊OTZ!!!)(朱大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