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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情人的剑(长篇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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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风云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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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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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有一点耽美情节,但很浅,愿意看的请看,呵呵。这是经授权发的,
作者:JJSAMA,是发给我的,同意我贴在这里,呵呵,可以说是代替她贴的哟!
先发这么多。


情人的剑
玄女神教,一个以女性为教主的组织,据说是因为他们崇拜和敬奉的是九天玄女。而这原本在江湖上寂寂无名的玄女教,近年来却是声名大噪,成为了名震武林的一大邪教。
是的,一个邪教。
说它是邪教,是因为它名义上是个教会组织,实际上却是一个杀手集团。只要你能付得起足够的金银,你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任何人的性命,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武林中人,都不能逃脱那致命的一剑。它快如风,也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杀手集团的真实面貌,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它有些什么样的杀手?但是,天下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近年来,在江湖上,人们终于开始流传着,玄女神教有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教主,还有四个忠心的护法,而这四大护法却无一例外,全都是男子。
他们有着非常动听的名号,叫做:追风使者、护花使者、踏雪使者、奉月使者。
风花雪月—如此旖旎的名号,却只是四个以夺命为职业的杀手。其中,被称为玄女教第一悍将的,便是列在四大护法之首的追风使者。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与相貌,甚至年龄,因为他杀人之时,从来都戴着鬼面具,让人无法得知他的身份。

“望月楼”,算得上是这个江南小镇最有名的酒楼了。江南是富庶之地,往来客商云集,当今太平盛世,商贾更是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客人使得这家酒楼的生意分外兴隆。
这天天气甚是炎热,大路上一骑快马一路飞驰而来,马背上的年轻人已是满头大汗,感觉快要中暑了。时值中午,又累又饿,年轻人翻身下马,走进了酒楼。他住店里一瞥,不禁大为失望,这酒楼里似乎已经是客满了。正在发怔,店小二迎上前来。“客官,您是要用饭吗?”小二问。
“是啊,我都要饿死了,可是你这儿,还有地方吗?”年轻人回答。小二看了看,靠墙角的一张桌子那儿,只有一个客人,便领着这年轻人来到桌前。小二对那客人恭敬地说了几句话,请他将就一下,让这个年轻人一块儿用这桌子,那人也没说什么,这个年轻人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了。
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一般人。他是公推的当今武林盟主—隐逸山庄庄主杨静云的大徒弟,名叫韩逸北。他的武功尽得了其师的真传,尤其是剑出神入化,罕有敌手,被誉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剑侠之名。他人品正直,心地善良,行事颇有大侠风范,被认为是其师最好的继承人,加之容貌英俊不凡,杨静云的爱女杨如倩对他情有独钟,将来成为老盟主的女婿也是意料中事。
韩逸北坐等酒菜,但酒菜还要再等一会才能送来,他便打量起身边这个让了位置给自己的客人。这一打量,顿让他眼睛一亮!眼前这人,看样子不过二十二三岁,生就的气宇非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一望而知并非富贵打扮,然长发垂肩,额上束一条蓝布发带,如此装束,显然不是普通百姓。斜眼一瞧,果然在他身边横放着一把长剑。“是个练家子?”韩逸北颇有兴趣地想着。而且此人面容非凡,细眉斜飞,双眸如电,眼神中便有一种威武的气概,绝非常人可比。韩逸北不住地打量他,他早就发觉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韩逸北也不是傻子,看到对方流露出反感的神情,赶紧收回了眼光,他的心里不住地想,不知道这个人带着剑,是不是个剑术高手呢?他自己是剑术行家,却不是看到别人带剑便有兴趣,毕竟当时风气,很多不会武功的书生也会带把剑在身上装装门面,但是对这个陌生人,他直觉地认为,此人一定是个高手,凭那双眼睛就能看出与众不同。但是,这个英气十足的俊逸青年很快就吃完,付了帐走人了。所谓的萍水相逢,不过如此。韩逸北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不但将和这个青年相识,而且更加要卷进一场几乎是无终的苦难情缘之中。
酒菜送上来了,韩逸北早就腹中饥饿,看看桌上,皆是美味佳肴,更是胃口大开,便大吃起来。正吃得高兴,周围的酒客们。闲聊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了耳中。本来他并不感兴趣,但是忽然听到“追风使者”四个字,不禁让他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听说前几天,那个玉萝夫人被人给暗杀了?真是了不得,那玉萝夫人好不厉害,人都在背后叫她是个母夜叉,不知道得罪了那个煞星,要了她的命?”“我听说,”一个中年男子急忙咽下了口中的酒,“杀她的人就是玄女教的追风使者!那个母夜叉那么凶,却是被人一剑封喉杀死,要说起杀手来,大概只有追风使者有这个本事。”“追风使者,老是听到这个名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你们知不知道?”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呵呵,除非是被杀的死鬼,要不然谁知道那个魔头长什么样子?”众人笑道。“那可不见得。我听人说,那个追风使者也就二十出头,喜欢穿一身白衣。平时看起来,就象个斯文公子,而且生得美貌如花,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标致呢!”
听到这里,韩逸北觉得有点乏味。就连他们这些江湖中人都不知道追风使者是什么模样,何来的传闻说他是个美貌的斯文公子?这些全无根据的凭空捏造都是从哪儿来的?他吃了饭,就打算赶路了。付帐的时候,他问店伙计:“请问,这里离杭州还有几天的路程?”伙计见他一身武人打扮,笑道:“若是骑马,只有两天的路程了。”“哦,还得两天哪。”韩逸北点了点头。伙计笑道:“公子爷既是要去杭州,就该知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现在既然已到了江南地方,不好生地观赏景致,一味埋头赶路,未免可惜。”“到了杭州再说吧,我急着赶路呢,哪有那个闲心瞎逛。”伙计见这个人,也是个不懂何谓情趣的,心中笑了一声,暗道果然只是一介武夫。
韩逸北现下哪有心情一路游山玩水?他奉了师父之命,前往杭州为其老友孟家庄的庄主孟天行五十大寿祝寿去的,要是一路晃晃荡荡的耽搁下去,等到了杭州,黄花菜都凉了,那还了得,岂不被师父责骂死?杨静云也是被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的虚名所累,根本抽不出身来,否则以他和孟天行的交情,当然是恨不能自己亲自到杭州走一趟,与老友重逢。
韩逸北不停地赶路,但是如此炎热的天气,在烈日下真是挥汗如雨,不要说是人,就是座下的马匹也受不了,怪只怪孟天行的生日不是时候,若是生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岂不是好?偏偏生在这六月?夜色降临时,不但他感到疲惫不堪,就是马匹也是走不动路了,他翻身下马,寻找过夜的地方,看到前面一家客栈,便牵着马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韩逸北的造化太低,来到店门,那客栈老板便说:“对不起客官,都已经客满了。”韩逸北心想真是倒霉,只好问:“那你们这儿,还有别的客栈吗?”老板回答道:“这个镇上只此一家,客官要住店,前面三十里外的五柳镇上另有一家。”“三十里?!”韩逸北几乎要坐到了地上去。就现在这副德性,不要说三十里,就再跑三里大概也不行了。无可奈何,只好对那店老板好言央求道:“店家,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你看我这马,今天是再也跑不动了,我要是再让它赶上个三十里路,只怕它就撑不到明天了,我也实在是疲惫不堪了,哪怕有间柴房,也能将就。”“实在是客满了,”店家说:“不过,我可以去问一问,哪位客人愿意搭你一晚?出门在外,也是不容易,谁又能顶着房子赶路呢?”店老板返身上了楼。
过了好一会儿,店老板兴冲冲地跑下楼来,“公子爷,你有造化,楼上有位客人心肠不错,愿意容你和他同住一宿。我这就把你这马牵到马槽去,公子爷你上楼去吧。”“太好了!”韩逸北心花怒放,“是哪一间?我一定要好好地谢过那位客人。”他兴高采烈地上了楼,来到那间房前,敲了敲门。“请进来吧。”屋里有人回答,韩逸北便推门走了进去。
一和那人对面,韩逸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你…是你?”真是无巧不成书,竟然是中午吃饭时同桌的那个俊哥儿!那人剑眉一扬,似也大感意外。“又是你?”“呃…”韩逸北笑了两声:“兄台,我们真有缘哪!每次都是我叨你的光,不好意思。”那人点了点头。“萍水相逢,两度相遇,的确有缘。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在下姓韩,名逸北,字飞扬。”韩逸北抱拳说:“请教兄台贵姓?”
“我姓封,名无霆。”那人回答。“封无霆?”韩逸北重复了一遍。对方没有报出自己的字,倒不好多问的,毕竟初识,彼此陌生。这是店小二送来了饭菜,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晚餐上面。“韩兄,你也饿了吧,不必客气,请。”“又叨扰了。”韩逸北抓了抓头。不用说,这是封无霆要的晚餐,他倒省了饭钱,又沾了人家的光。
封无霆拿起桌上的小酒坛,开了封,倒出酒来,果然甘洌芳香。他斟了两碗酒,将一碗推到韩逸北面前,“韩兄,请。”也不等对方回应,先干为敬了。韩逸北不太爱喝酒,但见封无霆喝酒如喝水,不禁咋舌。“兄台真是好酒量!”封无霆菜不甚动,但是那酒是少不得的,不多时,便放下了筷子。他站起身,说:“韩兄请自便,小弟要出去走走,恕不奉陪了。”韩逸北知他不是一般人,也不理论,反正有酒有菜,慢慢受用再说。自己想想又好笑,刚刚才算认得,就这样定心地吃人家喝人家的,倒真叫做个不见外。
韩逸北吃了晚饭,取了水洗脸漱口,往床上一躺,打算先行休息了。封无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到哪里散步去了。正在朦胧,有人敲他的房门,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外面唤道:“十二哥,你在吗?”
韩逸北打开房门一看,门口站立着一个俊俏如女子的少年。“你找谁?”他问。“咦?”那少年吃了一惊,“你是谁?怎么在我十二哥的房里?”“你十二哥?莫非是封无霆?”“是的,我十二哥人呢?”“他吃过晚饭就说要出去走走,还没有回来。”“奇怪。”那少年打量着他,不客气地问:“这是我十二哥订的房间,你怎么会在这里?”韩逸北不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来惭愧,我找不到地方住了,是封兄好心,容我搭伙的。”“哦!十二哥又做滥好人了。”少年皱了皱眉头。这是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少年忙迎了上去。“十二哥!”
封无霆看到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红玉,你来做什么?”“十二哥,大小姐说你路上没带多少盘缠,要我送银票给你。”少年狡黠地笑道。“我行路要得了这许多银子?”封无霆没有伸手。“十二哥,这是大小姐的话,你不听吗?”封无霆听了一愣,伸出手接过了那装银票的信封。“回去告诉大小姐,就说银票我收到了,要她放心吧。”“是,十二哥,你要小心。”红玉转身走了。韩逸北看封无霆拿着那信封全无一丝喜色,不禁笑道:“封兄,有人给你送钱还不高兴?要是有人肯给我送银子来,我绝对会笑纳的!”封无霆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是吗?”便跨进房里。
“封兄,你这个小兄弟看起来很机灵呢!”韩逸北有点没话找话地说。“不过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标致的少年,长得象个女孩儿家似的。”“嗯。”封无霆应了一声,取水洗漱,对韩逸北的话明显地心不在焉。韩逸北觉得无趣,本来他是困了,可是看到封无霆回来,就想和他聊聊,不甘心就这样倒头睡觉,可是封无霆话本来就不算多,加上两人初识,好象也找不到什么话题,韩逸北只好拿他的“十二哥”这个称呼作文章,说道:“封兄,你在家中排行十二吗?刚才那个少年,也是你的兄弟吧?我韩逸北自小是孤儿,无父无母的,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真是羡慕那些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感觉呢。”
封无霆眉头挑了一下,看着韩逸北,听他口气真诚,而且还略带着伤感之意,不由答道:“我是排行十二,不过…你也休要羡慕我,我虽上有十一个兄弟姐妹,但是,只有我一人是活下来的,并不比你强什么。”“啊?”韩逸北目瞪口呆。“原来是这样…那少年称你为十二哥,我还以为他也是你的小兄弟呢。”“十二哥…”封无霆淡淡地笑了一下。“在下本名就叫封十二,后来遇上了恩师他老人家, 便替取了这个官名封无霆,以十二为字。是以身边亲近之人,仍喜称我为十二哥,或直呼封十二。”韩逸北眼睛都瞪圆了,闹了半天,他是以“十二”为字的,怪道他刚才只报姓名,没有报字,与他自己的字“飞扬”相比,好象是忒土气了一点。“原来他不是你的兄弟啊,是我弄错了。”“当然不是。”封无霆好笑地瞧着他。“你弄错的何止一件?她是我家小姐的侍婢,不是什么少年。”“丫环?女孩?”韩逸北不禁好笑地捶着自己。“我还没老,眼睛倒会花起来。这是什么眼力?连个小姑娘都认不出?! 就是说,我还觉得纳闷,这天下哪有这么娇艳的少年?”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
封无霆脱去外衣,打算上床休息了。其实韩逸北也够累的,刚才要不是那个叫红玉的女孩来打扰,这会子已经去会周公了。只是看封无霆回来了,他有心要和这人攀谈,才不欲睡。看见封无霆躺下了,他也就回到自己床上去睡觉了。睡了一会儿,却是睡不着,便轻声问:“封兄,你睡着了吗?”“还没有,怎么?”封无霆答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封兄意欲何往?”“我也不知道,随意而已。”封无霆说:“那韩兄要去哪里?”“我要去杭州。”韩逸北笑道。“一向听说杭州风景如画,百闻不如一见,我这次正好可以开开眼界。”“杭州吗?是个好地方。”封无霆说。
此时天时并不算晚,只是行路之人,旅途辛苦,才早早地歇息了。但韩逸北想和人聊天的兴致上来了,竟也不觉得困了。“封兄,你可知玉萝夫人是怎样的人?”“玉萝夫人?你问她怎的?”封无霆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只是我在路上听到这个传闻,说是这个玉萝夫人被追风使者所杀,才想起追风使者的犯杀对象,一向不是普通人。只是我自忖跟着家师,知道的人也不少,却从不曾听说过什么玉萝夫人。”“这江湖之大,有不知的也不稀奇。”封无霆回答道。“再者,追风使者不过是杀手,杀手即是买命人,只要付得起钱,就可以要任何人的命,管他有名无名。”“那可不是这么说。”韩逸北说:“追风使者称得上是江湖上第一杀手,岂是常人想雇就雇得起的?再说,这江湖上做杀手的人也不少了,要是随便杀一个阿猫阿狗的,也要请追风使者,当真是钱多得没处使了吗?一定是个有名头的主儿,才会招惹上那个煞星哩!”
他似乎听到封无霆笑了一声。真是少有呢,封无霆会觉得好笑?韩逸北总觉得此人性情冷漠,说话态度也是淡淡地不甚热情,也亏了自己磨着他讲话,要不然他早就睡了。“只是不知道那个追风使者是何方神圣,若是有机会,倒想和他较量一下。”“你和他有仇?”封无霆问。“没仇。只是听说他剑术奇高,在下不才,剑术上倒也过得去,所以…” “想找他比武?”“也算是吧。人生在世,得一知己难,却不知得一真正的对手也是难得的。”韩逸北叹了一口气。“韩兄恐怕不能如愿吧。”封无霆说道:“既然说是杀手,怎么可能正大光明地现身于江湖之中?更勿用说什么比武了,那过份招摇的事,岂是杀手所为。”
韩逸北笑了起来,“封兄,你说得极为有理。不过我在酒楼上听到市井谣传,说是那追风使者貌美如花,而且性喜穿一身白衣,看来犹如一个儒雅公子,那以后我见到这样的人,就多多留心才对。”“貌美如花?”韩逸北只听到封无霆用难以形容的怪异语气重复了一遍,却不解其意。“这样的人,也许会有,但是不是追风使者,也就难说得很了。”封无霆说罢,将薄被拉上,似已困倦,韩逸北也不好意思再和他说话,只好自己也睡了。
韩逸北两天后便赶到了杭州城外的孟家庄,拜见了孟老庄主。孟天行见到知交的得意弟子,也是欢喜异常,一定要韩逸北在庄中多住几日。这孟家庄现在可算是贵客盈门,颇有些照应不过来,好在都是江湖中人,并不太计较这些虚礼,只要意思到了便可,所以即便礼数上有些个粗糙,一般的也就罢了。韩逸北在庄内也见到了不少新知旧交,大家聚在一起把酒言欢,真是何等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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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2-06-04
2,喜欢看吗?如果是的话,我就继续跟她要下面的部分噢。

杭州城是著名的风景名城,韩逸北既然到了这里,哪有不去游玩的道理呢?若游杭州,又岂有不去西湖的理?这天他禀明了老庄主,便一径往城里去逛了。时值六月,天气本来较热,但是这两天刚刚下过雨,变得凉爽起来,韩逸北想起赶路的辛苦,再想想现在的悠闲,真是天壤之别。就是逛得口渴了,西湖边又有现成的茶楼,上得楼去,倚窗而坐,泡了一壶龙井茶,一边品茗一边观景,难得浮生半日之闲,更是心旷神怡。
正在眺望西湖的一顷碧波,绿柳垂堤,外面的一阵喧哗吵闹之声惊动了他,着实地扰了他的雅兴。他不耐烦地看下去,只见许多家丁推搡拉扯着一个少女,在下面吵闹不休。又有一个手摇折扇的富贵公子对着那女子吆喝道:“你这贱人,竟敢背夫淫奔!今天被本少爷拿到,回去活剥了你的皮!”又有恶奴对围观的人喝道:“看什么?这女子是我家公子的一个逃妾,今天被拿到,是我家公子的家事,还不与我闪开了!”
那女子哭得声嘶力竭,边哭边对围观者苦求道:“各位大叔大伯,救救我吧!我实在不认识这人,根本不是他家的逃妾,是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求各位救我!”看到女子,虽然是哭得满面泪痕,且又披头散发,仍然不掩其动人的姿色。但是围观者虽多,又有哪个敢上前?那个富贵公子若非当地一霸,也不敢这么猖狂了。再说他口口声声说女子是他的逃妾,又有谁敢说,那女子不是他的妾?还要不要小命了?韩逸北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也明明白白,看那女子形容凄惨,实在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正想下楼再去问个究竟,忽听到一声断喝:“且慢!”
人群中越众而出一位青年公子,手中长剑一横,已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哟喝?什么意思,想来个英雄救美不成?”那恶奴头子狞笑道。那青年公子冷冷地说:“在下并无此意。只是你等在此大呼小叫,败了爷的兴致,倒要问个究竟!”众家丁不禁讪笑不止。“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问我家公子的事?咱家公子乃是这当朝太师的亲外孙,这杭州地方的知府见了咱家公子,也得礼让三分,你这野小子,不想活命了么!”韩逸北暂时也不管那女子的事情了,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青年公子,这不是路上两次相遇的那俊逸青年封无霆么!真是太巧了,他居然也来了杭州?!
“当今太师的亲外孙?”封无霆不禁冷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白面郎君尚青云。”
“大胆!”家丁狐假虎威地喝道:“公子爷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封无霆看了他一眼,“尚公子,你说这女子是你的逃妾,你有何凭证?若是你的妾,自当有婚书为证,你的婚书何在?”
尚青云怒道:“我的婚书还用得着拿给你看吗?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公子的闲事?”封无霆并不动怒,只是说:“拿不出婚书,你就是强抢民女,在下今天偏要管管这档闲事!”尚青云大怒,“你找死!”将折扇一挥,众家丁一拥而上,要跟封无霆动手。“不好,那小公子要吃亏!”周围的人都替封无霆担心,想他势单力薄,怎么是这么多人的对手?韩逸北却想趁机看看封无霆的本事有多高,也不出头了,定心地看起热闹来。封无霆对那帮家丁根本不放在眼里,剑都不用拔出鞘,只用剑身左右一摆,那些平时欺压人惯了的恶奴们一个个便连滚带爬地摔到一边去了,只落得个叫苦连天,再没人敢上来了。
“一帮饭桶!”尚青云气得脸都青了,挥动折扇上前,亲自和封无霆过招。可是一把纸扇子能当什么兵器?附庸风雅时摇摇罢了,再或者欺负不会武功的良民时也可装装门面。可今天遇上的是封无霆这样的高手,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封无霆都懒得认真和他动手,跟这种三脚猫四门斗的家伙过招,简直是自贬身份。没两个回合,便被封无霆点中了胁下的软筋,登时手都抬不起来了,“尚公子,尚青云,你也不用上什么青云了,下湖里凉快凉快去吧!”飞起一脚便把尚青云踹到了湖里。“救命啊!”苦了他手臂酸软,便要扑腾也是扑腾不起来的。“救命!”没叫两声,就要沉底了。众家丁慌了手脚,有会水的赶快跳到水里救人,等到一阵忙乱,把尚青云拖出了水一看,什么白面郎君,已成了落汤鸡了,头上扯着水草,浑身透湿又沾了一身的烂泥,真是好看样。又喝了一肚子的水,别人游西湖是观水,他倒真诚实,干脆喝下肚去了,所谓天人合一想也不过如此?等救他回过了气,再想找封无霆算帐,一看,不要说封无霆了,连那个女子也不见了踪影,刚才把尚青云踹下水,趁着混乱他就把人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便有人看见,也不会告诉尚青云的。尚青云要骂也没力气骂了,差点没淹死,要找人报仇吧,可是这一群围观者中,除了韩逸北,根本无人认得封无霆,又上哪找他算帐去?
韩逸北着实地看了一场好戏,几乎没让他闷笑到内伤出来。见封无霆带着那女子趁乱离开,他也忙跟了上去。那个女子对封无霆是千恩万谢,封无霆并无多言,只是吩咐道:“以后出门定要小心了。”那个女子泣道:“谢公子爷救命之恩。小女子只因家贫,不得已才出来抛头露面地卖花,不想遇上了恶贼,今后死也不敢来这城里了。”封无霆叹了一口气,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来,递于那个女子。“拿回去家用吧。想来你不敢再出门卖花,岂非断了生计?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也足够你将来出嫁之用,只要勤勉,也可挣起家业来。你去吧。”那女子哪里敢接。“五十两!这…这太多了,小女子死也不敢要的!”“这算什么?”封无霆答道。“我若赠你五百两,又恐给你招祸,如今只得十之一成,又嫌什么多呢?不要再说了,回去吧。”他将银票塞入女子手中,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恩公!恩公!”女子追着喊道:“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封无霆并不回答,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韩逸北跟踪着封无霆走了数百米,封无霆突然停下了脚步。“哪位朋友,何不现身出来?”韩逸北忙应道:“封兄,是我。”“韩逸北?”封无霆看到了他,也是一愣。“怎么到哪里都碰得上你?”韩逸北不由得笑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前几日问封兄意欲何住,封兄言随意而已,原来也来了杭州。适才西湖边上看封兄仗义救人,不愧是侠义中人,果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封无霆神情有些怪异地瞧着他,不知道是韩逸北哪句话说得不对,让他半响不说话了。韩逸北在此见到封无霆,非常高兴,便说:“封兄,你若有空,韩某我还想请你喝酒哩。不知可否赏光?”封无霆笑了一笑,回答说:“好啊。只是恕小弟我这两天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等事情完了,不妨与韩兄一起把酒言欢。”韩逸北十分高兴,“那封兄住在哪家客栈?韩某改日一定前去拜访。” “瑞云客栈。”封无霆一执手。“先告辞了。” “请了。”韩逸北目送着封无霆离去,不知怎的,心中涌起一丝留恋不舍之意。
韩逸北在孟家庄住了有好几天了,孟天行见他一表人材,又是杨静云的得意弟子,武功高强,心里十分喜欢,就有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的想法。他的小女儿孟九容今年刚刚18岁,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女,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孟天行对这个女儿非常宠爱,一心想给她找个好婆家,所以一直都很留心,希望找个合意的女婿。现在看到韩逸北,觉得他人品不错,条件也适合,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订过亲,不敢贸然提起。和夫人商议了一下,夫人出了个主意,让他晚上把韩逸北请来,借口闲叙家常,顺便旁敲侧击地盘问一下。倘若没有订亲,正好玉成此事;若是他有了亲事,也就只当闲话而已,岂不是好?孟天行觉得也只有如此,于是这天晚饭后便命人去请韩逸北,说要和他下棋。
韩逸北对于棋道并不算精通,不过略知一二而已,老前辈要他陪下,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两人下了两盘,韩逸北均是大败,老庄主不由笑道:“贤侄想是看我老了,有心地让我?”韩逸北脸都红了,忙解释道:“哪里,实在是小侄棋艺太差,根本不是伯父的对手。”孟天行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听说,你这个杨兄的得意大弟子不仅是武功高强,而且还是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说自己棋艺太差,过于谦逊了吧。” 韩逸北愣了一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伯父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小侄哪有这样的才华?小侄只是对武学颇有兴趣,对于文艺风雅之事,所知实在肤浅得很。”孟天行笑道:“你我是武林中人,本来就应以武学为重,贤侄专心武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孟夫人见丈夫说话没有抓住重点,有点着急,于是送上了两杯香茶。“怎敢劳动伯母大驾?”韩逸北慌忙站了起来。夫人笑道:“贤侄休要见外。”她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贤侄今年青春几何?”韩逸北见问,忙陪笑答道:“小侄今年二十四了。”夫人点了点头。“二十四了。贤侄,不知我那侄媳是哪家的千金?”韩逸北脸一红,答道:“小侄尚未成亲。”孟夫人笑道:“贤侄,二十四岁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有成亲?想必是贤侄眼光高,普通的女子不入你的眼。”说到这个问题,韩逸北甚是尴尬,不得不答道:“只因家师错爱小侄,早将小师妹许配给我,但那时小师妹年尚幼,所以一直没有…现在师妹年已二九,师父的意思,总在今年年底,就要完婚了。”
孟老夫妇听了这个话,不禁大为失望。闹了半天,人家是早已订下了的,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成亲,想来是杨静云的爱女年龄比他小不少,在等着未婚妻长大成人呢!既然这样,九容的事也就不用提起,只好再作其他的打算。 “好,贤侄,闲话休要多叙,再陪老夫下一局如何?”孟天行笑道。“伯父有此雅兴,敢不从命。”两人重新布置棋局,准备再战。不管怎么说,孟天行是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做不成女婿,有这个子侄辈也不错。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韩逸北抬头往窗外看去,天色黑暗,这几日都是阴天。“伯父,时候似已不早,打扰伯父休息,小侄应该告辞了。” 孟天行站了起来,“是不是快到三更了?”他看着韩逸北,“贤侄,是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过,贤侄不要急着回隐逸山庄,我还想采办点礼物,你替我给你师父带回去,也是来杭州一趟。” “小侄明天还想去拜访一个朋友,就住在杭州城里的一家客栈里。”孟天行笑了笑,“好。”韩逸北正欲告辞,忽听门外“咯”的一声响,仿佛什么东西打在窗上。“屋外有人!”韩逸北急忙拔剑在手,去到门外仔细搜索,外面月黑风高,什么动静也没有,但韩逸北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在此时,听到孟夫人的一声尖叫声:“有刺客!”
韩逸北大惊之下,不及多想,返身冲回室内,只见老庄主孟天行已然倒地。“伯父!”韩逸北大惊失色。冲上前去抱起老庄主,发现老庄主还没有死,只是肩上中了一剑。那身形修长的刺客并未罢手,手握长剑,正要补他一剑,安心要送老庄主上西天。“住手!”韩逸北挥剑架住了对方,此时室内灯已熄灭,但仍能辩出那刺客面上覆着鬼面具。“追风使者?!”电光火石般,韩逸北脱口而出这四个字。那刺客也看到了他的脸,不禁“噫”了一声,似有诧异之意。韩逸北由不得多想,救人要紧,一边和他交手,一边高喊:“有刺客!快来救你家庄主!”顿时庄内大乱,人喊马嘶的,已是全都惊起。
那刺客一看情形,便知今晚不能得手了。他无心恋战,却被韩逸北缠住,韩逸北一心想擒拿这刺客,看看他是不是名满江湖的第一杀手追风使者,是以剑势一步比一步地紧逼不舍,但他也能感到,这个刺客的武功确实非同凡响,与自己不相上下。可惜了这样一个人,却做这种杀人买命的勾当! 两人从屋内打到了院中,只见剑光闪动。几乎人影也分不清了。庄客们也不敢上前,看这两人动手,生怕一不留神,误伤了自己就糟了,只把院子团团围住。孟天行之女孟九容听说父亲遇刺,也赶到到这里,幸无性命之忧,但对那刺客也是切齿仇恨,见韩逸北和刺客动手,不分胜负,心中暗暗计较了一下,想帮韩逸北一个忙,拿住刺客,也可为父亲出气。想到这里,她从囊中取出了柳叶飞刀,看准了那身穿夜行服的身影,将刀发出。说时迟那时快,飞刀破空而出,击中了黑色的人影。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之差立判生死。刺客与韩逸北的武功本来不相上下,突然中人暗算,门户一开,怎么能不出现破绽?被韩逸北一剑割伤了他的 左臂,刹时血如泉涌。这一剑是皮肉之伤,还是小事,刺客只感到背上中了飞刀处发麻发痒,身体竟然麻木起来,不禁大惊。“有毒!”他不敢恋战,突然虚点了一剑,身形顿时如风一般掠过院墙,负伤逃走。“想逃?纳命来!”韩逸北紧追不舍。刺客见他追得如此之紧,简直无法甩掉,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一物,往地上用力一摔,“轰!”的一声,烟雾弥漫,韩逸北眼前一片浓烟,什么也看不见了,等到烟雾消失,刺客也无影无踪了。“可恶,逃得真快!”韩逸北恨得跺脚,又无计可施,只有回孟家庄再说了。
“爹,你没事吧?”孟九容检查父亲的伤势,幸好只是伤到了肩膀,不算太重。“多亏了飞扬在,否则我这条老命今天也就交待了。”这时庄客们报:“韩公子回来了!”孟九容忙迎上去。“韩大哥,抓到刺客了吗?” “他逃了。”韩逸北懊恼地说。“那厮倒会弄鬼,不知弄个什么东西,炸得一片烟,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趁势逃之夭夭了。”孟九容说:“韩大哥,那贼子中了我的飞刀,毒性发作,想来他也逃不了,不必生气。”韩逸北问:“令尊伤势如何?”“并无大碍。”韩逸北上来看老庄主,孟天行勉强笑道:“贤侄,我不要紧了,多亏了贤侄相救,不然我命休矣。”韩逸北和孟九容扶起老庄主,搀到屋内,上了金创药,等老庄主定下心来,才问:“伯父,可知刺客是何等样人?”
孟天行叹了一口气,“贤侄,你莫非看不出那刺客的来历吗?”“这……”韩逸北犹豫了一下,才说:“小侄倒是想到了一人,只不过,不知道猜得对不对。”“你说。”“玄女教追风使者。”“果然好眼力。”老庄主叹息道:“我想也是他。你看他用的剑,比寻常的剑身薄了一半,应该就是追风剑。那剑术极快,让我还不及招架,亏了闪得快,也被他刺伤,想来也就是那个魔头了。只是,他一向是收人钱财,才做杀人之事,不知道是谁收买他,要他来取我的性命?”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能回答。韩逸北心中对于追风使者从自己手里逃脱一事,大为不平,总想亲手抓住他,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要老庄主静心养伤,庄客们加紧了护卫,但那追风使者不但受伤,而且还中了毒,要是能再来行刺,才是天大的奇闻,一连几天,这桩事情渐渐地便平息了下去。
这了两天,韩逸北看看庄内也平静下来,想来近期也不会什么事了。心一定,他便想起了封无霆,约了要请他喝酒的,今天无事,正好去找他。他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了封无霆说的那家“瑞云客栈”。店小二忙笑脸迎上,“公子爷,您要住店吗?”韩逸北回答道:“我来找个人。你们这店内有没有入住一位名叫封无霆的公子?”小二愣了一下。“封无霆封公子?他倒是住在小店,但您来得不巧了,他病了。”“病了?什么病?”韩逸北吃了一惊。“不知道,反正他这病来得挺急,也挺重,前两天还是好好的,可是说病就病了,也不叫请大夫,自己开了张药方叫我们去抓,现在大概还在房里睡着吧。”韩逸北急忙说:“我是他的好友,他住哪间房,你快带我去看他!”小二点了点头。“公子爷,您请跟我来。”他引着韩逸北来到了楼上客房,“封公子就住这间。”“你别叫他,我自己进去,你忙自己的吧。”小二便下楼去了。
韩逸北推开了房门,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他举目往里一看,只见封无霆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看起来病情沉重,韩逸北的心都揪了起来,前几天分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厉害?他走到床边,轻轻地唤道:“封兄,我是韩逸北,我来看你了。”但封无霆全无反应,依旧昏睡着。
韩逸北看着桌上还摆着药盅,便转身拿起来。药汁只喝了一半。“这药味怎么这么奇怪?”韩逸北皱起了眉头。韩逸北自小跟着师父,不但习武,也习医术,闻这药味着实奇怪,不知是治什么病的。他想了一想,下楼去找小二,问他要药方。小二取出了药方给他,说:“这是封无霆公子亲自开的,他不要我们替他请大夫。”韩逸北拿着药方一看,不由吃了一惊,他对歧黄之术颇有研究,一看那方,分明是解毒之药。“他不是生病,是中毒?”韩逸北想着,匆匆地跑回封无霆的房间,上前看视,他拿起封无霆的手腕,仔细地诊了一回脉,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封无霆的脉象根本不是生病,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封兄,你醒醒!”他连喊数声,封无霆也没有醒来。“见鬼,怎么回事!”韩逸北心中纳闷,同时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堵在心中,一时却抓不住。他看到封无霆的剑放在身边,不加思索地抓起这把剑,顺手抽出了鞘。剑一出鞘,韩逸北心中一震!
这把剑,长度与普通的剑无异,但是剑身厚度只得普通剑的一半,寒光闪烁,冷气森森。“追风剑!”韩逸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这剑。这把剑若真是追风剑,那封无霆是什么人?!他看向了封无霆,“封无霆,难道你是…追风使者?”他想起追风使者左臂被自己用剑割伤,若然封无霆臂上有伤,那就证明他就是那天来的刺客了。想到这里,韩逸北动手便卷起封无霆的衣袖,祈祷着他身上最好不要有伤,然而天不遂人愿,他赫然便看见封无霆左臂裹着白绢,绢布上渗着血迹。“追风使者!”韩逸北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一瞬间只觉得心中剧痛。封无霆竟然就是追风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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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2-06-12
我就是那个作者啦,最近才注册漫游的,呵呵,Kulala帮我贴的,谢谢各
位的意见。不过我看我的文章贴在漫游好像不太对劲,呵呵,那就再贴这一次吧。

这时封无霆动弹了一下,渐渐地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韩逸北坐在床头,不由吃了一惊。“韩逸北?”他一看见韩逸北手中正握着自己的剑,又神情异常地盯着自己,心里明白了大半。他坐起身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韩逸北,看他有什么话要说。韩逸北半晌才说:“你…这可是追风剑?”封无霆点点头。“不错,正是追风剑。”“那你就是追风使者?!”韩逸北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到孟家庄行刺孟老庄主的是你!”
封无霆拨开了他的手,冷笑了一声。“韩逸北,我这次失手,当是拜你所赐,否则怎会着人暗算,身中剧毒?怪道你想和我较量,果然厉害,栽在你手里,也算是认了。”韩逸北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封无霆毒伤在身,此刻是敌不过他的,要想抓住他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他却下不了手。而封无霆接了刺杀孟天行的命令往杭州来,也万万料不到韩逸北会在孟家庄,更没想到会和他撞个正着,两人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封无霆出道以来,罕遇对手,这次撞上韩逸北,也算是他命中的劫数,行刺未成,还中了孟九容的暗器。现在倒更好,韩逸北找上门来了,又被他认出了追风剑,身份已经揭穿。
封无霆身为教中第一大护法,今天被人识破身份,看来是无法全身而退了。他心中暗暗地忖度,以韩逸北的武功,再看自己现在的情形,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但是杀手的铁则,只有死在敌人剑下的死士,没有被活捉的杀手,要让他乖乖地成为阶下囚,那比登天还难。
“封无霆,你在笑什么?”韩逸北惊觉封无霆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不好,他想自杀!”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个念头,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将自己的大拇指别进了封无霆的嘴里,对方的牙齿已狠狠地咬了下来,“啊!”韩逸北痛得大叫起来。“好痛,好痛!”他急伸左手点了封无霆的穴道,才将手指抽了出来,痛得他一个劲地甩手,大骂封无霆:“痛死我了!混蛋!你干什么?!”封无霆本来想咬的是缝在衣领上的毒药,倒不曾想要咬断韩逸北的手指,他瞪着韩逸北,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但韩逸北自己又何曾理解?只是本能地阻止他自尽的行为。封无霆自认今天是栽到了家,现在穴道又被他点了,就连死也是死不了的。韩逸北到底想拿他怎么样?他暗暗地想。
韩逸北此刻对于自己的心情,已经是很清楚了:他并不想把封无霆交出去。虽然这有违惩恶扬善的侠客行为,但他对自己说,封无霆这人并不是穷凶极恶的,至少,他也是会救人的不是吗?那天,他不是从恶少手中救出了一个姑娘吗?还赠她银两,这一切都说明,封无霆的天良尚未泯灭,如果自己把封无霆交给江湖上的正道人物,封无霆就是死路一条。一想到封无霆就这么死了,他的心就一阵刺痛。适才封无霆的行为,令他回想起来竟有些后怕。他想了想,对封无霆说:“封无霆,你要是不再做刚才那样的举动,我就解了你的穴,你可答应?”
封无霆不能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他。“我就算你答应了。大丈夫一诺千金,你得遵守承诺。”韩逸北解开了封无霆的穴道。封无霆十分诧异地瞧了他一会,半晌才说:“你什么意思?”“我想给你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韩逸北回答。“以你的身手,就这样葬送了,太可惜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象你这样的剑术高手,实在令我钦佩。不是我韩逸北大言不惭,我自从出道以来 交往过的江湖朋友也不少,但没有一个人能在剑术上胜过我。听说你的追风剑法,堪称是天下第一剑,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你那追风剑法,就成为绝唱了,真是太可惜了,我真是舍不得。”
封无霆上下打量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我走?”“我说了,想给你一个机会。”封无霆忽然笑了起来。“很好。韩逸北,我话先说在前面,我是追风使者,就算是你这次放过我,我仍然是玄女教的追风使者,而你这次放过了我,下次再想有这样的机会来抓我,只怕是难了。”
韩逸北叹了一口气。“封无霆,我本来,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的。”“朋友?我封无霆对头多,朋友却没有。”封无霆冷冷地说。“承你这次人情,你想见识追风剑法,我也可以成全你。只是我现在是不能奉陪的,等我身体痊愈,再来领教你的剑术不迟。”“正要领教你的剑术。只是,你一向是行踪不定,恐怕要找到你,也非易事了。”封无霆嘴角泛起了一丝奇特的微笑。“韩逸北,你有种。明年的今天,你来断魂崖找我,我一定奉陪。”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块玉佩。“你拿着这个,到时候就可以见到我了。”
韩逸北接过玉佩一看,玉佩正面是龙形花纹,背面上刻着一个“风”字,莫非是封无霆的信物?“好,我一定去。”他将玉佩揣入了怀中。封无霆看着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说:“但你还是不要再当杀手了,杀人难道会有趣吗?你既肯救人,又为何要杀人呢?生命不都是一样珍贵的吗?而且,杀人者终会被人所杀。我希望,你能平安留着自己的性命到明年,赴今日这约定。”说罢扬长而去。
听了他最后的几句话,封无霆无声地笑了,笑容里充满了难言的苦涩。

大名鼎鼎的追风使者此番孟家庄栽在韩逸北手里,江湖上很快就传开了,韩逸北一夜之间名声大震,倒真是托了封无霆的福。老盟主杨静云更是高兴,觉得把女儿许配给他真是对了。想起韩逸北年龄已不算小,女儿已经十八了,是该为他们办喜事的时候了。
数月之后,杨静云便为韩逸北和杨如倩办了婚事,在隐逸山庄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
韩逸北和杨如倩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挺好,今天结为连理,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大师兄,恭喜恭喜!”师弟妹们纷纷向他道贺。“同喜同喜。”韩逸北连忙回礼。山庄内是宾客云集,杨静云的老友们也前来道喜,老盟主笑得嘴都合不拢,一个是女儿, 一个是爱徒,今天成为夫妻,等于是亦子亦婿、亦女亦媳,真是不亦乐乎!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为感谢救命之恩,孟天行特意前来道贺。他和杨静云多年未见,再见面时儿女都已成亲了。“你我真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啊。”孟天行叹道。“上次要不是飞扬贤侄,我早就命丧在那追风使者剑下了,哪能恭逢今天的盛宴啊!”他拍着杨静云的肩膀,“老朋友,好福气!”一提到追风使者,人们便又有了话题,有的就问韩逸北:“飞扬兄,你和那魔头交手,可曾看见那魔头的长相?是否与传闻相符?说出来,我们以后也好留心此人。”
提到追风使者,韩逸北不禁心中一跳。论他的长相,在座的恐怕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想起江湖上的传闻,说封无霆是如何的花容月貌,就觉得好笑。真是听信谣言害死人!也难怪自己和封无霆初识的时候,自己说了一句追风使者貌美如花,封无霆会用那样古怪的语气来念,想来他也纳闷,自己的容貌哪里象花?不过这些话是不便说的,韩逸北也只是敷衍着回答说:“他脸上总戴着面具,小弟我哪里看得见他的长相。”这原在众人意料之中,也没有人追问什么。
“飞扬兄,我听说那魔头的追风剑法,只有十三式,却奇异诡绝,十分厉害,人称天下第一的绝妙剑法,据你看,又如何?”提到这个,韩逸北是绝对不服封无霆的。“天下第一剑?小弟不才,却不认为有什么剑法拳法是天下第一的。学无止境,武学也是如此,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想,并没有什么武功绝学,能够称为天下第一。追风使者的剑法,也不至于神乎其神,想来是被传闻夸大了。” “说得好!”众人无不赞同。“飞扬言之有理,以前江湖人害怕追风使者,想来也是过分地夸大了他追风剑法的厉害。不过,最近几个月,那个魔头再无动静,想必是怕了,不敢再出来活动了。飞扬功不可没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夸奖韩逸北,有的是和韩逸北私交好,抬举朋友,有的却是因为杨静云是武林盟主,赞弟子而奉承其师,各种心理,不一而足,也不多说。
“不过,我们学剑,往往招数复杂,反而被其所累。想当年,初学剑的时候,要记住那纷繁的一招一式,真是足足花了我三个月时间!”有人叹道。“若是象那追风剑法,只有十数招,却又管用,便好了!”“呵呵,大力金刚掌只有九式,更少了。可是,也得人家传你才对呵!”人们哄笑起来。
韩逸北却因为众人提到追风使者,心中忽然掠过一丝酸涩的滋味。脑海中闪过封无霆的脸,想起这样一个人,却落入邪道,不知道哪天就会死于非命,实在可惜。这样一想,心中实在难过。明明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本来心情也蛮好,可众人本意是要赞他的事,却反而把他弄得兴致大减,意兴阑珊。
韩逸北和杨如倩自幼一块儿长大,彼此都太熟悉了,所以成亲后也不象一般新婚夫妻般忸怩羞涩,做小儿女态。韩逸北依旧是整日里潜心钻研剑术,刻苦修行,不甚留恋闺阁风光。杨如倩倒还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大丈夫志在四方,一味迷恋女色的话,又有什么出息?所以也对他不作埋怨,有时还和他一同研究剑术之道,依旧是师兄妹时的亲密情态,昵而敬之,更显两人感情非浅。杨静云对于这个女婿是寄于了厚望,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有所成就。
“师哥!”杨如倩走进书房,看见韩逸北正在埋头看书。她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剑经》。杨如倩放下了手中的茶盘。“师哥,你这么用心啊,歇一歇,来喝杯茶吧。” 韩逸北抬起头来,笑了一下。“有劳师妹了。”杨如倩笑道:“师哥,既为夫妻,何必这么客气?”韩逸北笑了,接过了茶杯,揭盖品尝了一下。“嗯,好香!”杨如倩不禁一笑。
杨如倩存身坐了下来,“师哥,你最近专注研习于剑经,也不在到外面走动,不闷吗?”韩逸北笑道:“师妹,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当然有了!只是你成天把心思放在这《剑经》上,不知道罢了。”杨如倩笑道。“那就烦师妹说来听听。”韩逸北边喝茶边说。杨如倩笑道:“那师哥,你上次在孟家庄对付的那个追风使者,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的动静?”“他又有什么动静?”韩逸北心中一惊。“师哥,我听二叔说,上月玄女教教主途经黑家堡,和黑家堡的人起了冲突,两边动起手来,玄女教那天人少,吃了大亏。追风使者为了护卫玄女教主,中了黑家堡堡主的一记重掌,差点丧命。师哥,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看,不是报应吗?谁叫他们专干杀人买命的勾当,就说那个追风使者,这次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以后大概不能再作恶了。”
韩逸北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杨如倩见他发呆,推了推他。“师哥,你怎么了,怎么也不说话?”韩逸北蓦然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他又犯案了呢。”“他以后恐怕都不能在江湖上出现了,江湖上少了这头号杀手,大概会安宁许多吧。”韩逸北无心回答,只是说:“师妹,我想起来一件事,我现在就出去一下。”“好啊。”杨如倩完全不知道韩逸北的心情,看着他匆匆离开书房,自己坐了下来,拿起书看起来。
碧霞山终年云雾缭绕,这里就是玄女教的所在了。虽然传说这山上盛产各种珍贵的药草,却极少有人敢上山来采。碧霞山山势险峻,地形复杂,而且一到黄昏的时候就会升起浓雾,常常使人陷于山中,找不到返回的路,而葬身于猛兽之口。另外,这里又是玄女教的地方,若不慎误入了玄女教的重地,就有性命之忧,是以当地已没有人敢上碧霞山,更让碧霞山笼罩在神秘的色彩之中。
封无霆独自坐在山顶的白云亭中,焚香静息,对着山中松柏,拨动琴弦,聊以解闷。这次在黑家堡所受之伤非同小可,几乎送了他的性命。现在身体状况仍旧很差,功力大打折扣。闲来无事,想起和韩逸北的比武之约,不禁佩服起他的先见之明来。他说杀人者难免被人所杀,要自己留着性命等到明年和他比武,可不是吗,自己这次真的差点就没命了,现在只剩下半条命,到明年还怎么和人家比武?照现在的情况,比武的话,自己真要命丧在韩逸北之手了。
“十二哥,难得你今天有雅兴,竟然会在这弹起琴来?”
话音未落,人已到了他面前。来人是一个白衣少年,最多不过二十岁,长得是貌如处子,极为美貌。这个少年,便是玄女教四大护法中排行第三的踏雪使者:苏映雪。封无霆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十二哥,你不是说弹琴最没意思吗?而且这种调调,越弹越闷,是解不了闷的!”封无霆停下了手。“浪荡公子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找不到碧霞山的位置了。”
苏映雪嘻嘻笑道:“十二哥,多久没见了,你见了我就没有好话说吗?也让我听了舒心舒心。”封无霆冷笑了一声。苏映雪见他不是很理睬自己,忙道:“十二哥,其实在咱们四个人里,只有我是最孝敬你的,你说花子英和辛怀月,虽然同为护法之职,可他们对你哪有我这般亲切?只有我对你心最诚,十二哥你也该对我好一点吧?你现在不是闷得慌吗?没关系,我可以带你下山去找乐子,那外面可是风光无限,就是佳丽,也是如云哪。就凭十二哥你,这样仪表非凡,到哪不能得到个红颜知己?没有必要只是想着咱们那冷若冰霜的君姑娘吧。”
封无霆看了看他。“苏映雪,你的事我不想管,我的事你也不要过问。我不是你,你明白吗?”“明白!不过人生苦短,不及时行乐,太没意思了。”苏映雪嬉皮笑脸地说。他这种轻浮的表情和他那少女般秀美的容貌根本不搭调,让封无霆看了就没好气。“及时行乐?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寻花问柳,在风月场中打转,小心染上病,那就不是好玩的!”
“呸,呸!十二哥,你怎么咒我?”苏映雪忙不迭地啐道。“我找乐子,那人我可都是精挑细选的,才不会那么逊!”他又笑道:“再说了,咱们四个是以风花雪月为名号的,就要名符其实嘛。不谈风月,人生多么无趣!”封无霆冷哼了一声。“风花雪月?我们只不过是刀头舐血的黑道人物,配得上这么风雅的名字吗?”“咱们不配,那还有谁配呢?”苏映雪依旧是轻佻的态度。
他知道封无霆性格一向有些古怪,教内人众也多半怕他。不过苏映雪偏偏就喜欢缠着他。别看苏映雪容貌美如少女,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最喜欢拈花惹草,而且有一宗大毛病,那就是男女通吃。他找情人只论容貌标致,不论性别。封无霆就是知道他这个毛病,所以对于这家伙老缠着自己,很是头痛。偏偏苏映雪的皮可厚,对于封无霆的冷漠态度全不当回事,还是那样缠人,动不动还会撒娇似的一把从背后抱住他,一口一个“十二哥”,叫得要多甜有多甜。封无霆在教中就快被这家伙烦死了,偏偏他又是四大护法之一的踏雪使者,不能拿他怎么样。否则以封无霆的性格,换了旁人如此放肆,早就被他给宰了,还能容忍到现在?
封无霆不耐烦在问:“苏映雪,你每次来找我,就只会说这些无聊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正经事?”苏映雪吐了吐舌头。“十二哥,有人想见你哦!”封无霆诧异地抬起头,“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他拿着你的‘风’字玉佩,所以守关的就放他进来了。”“拿了我的玉佩,那只有一人。”封无霆站了起来。“是谁?”“韩逸北。”封无霆回答。“他现在哪里?”“君姑娘接见了他。”“君姑娘接见了他?那君姑娘怎么说?”封无霆忙问。“君姑娘让我来请你哩。”“混帐!你怎么不早说?!”封无霆怒骂了苏映雪一声,急忙往正厅赶去。“十二哥,你太凶了。”苏映雪嘟囔了一声,也赶快跟在后面,往正厅而去。
韩逸北此刻正坐在玄女教的大厅里。看着玄女教众人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他也不在乎。反正他是来找封无霆的,又不是来他们的。说起来,他的胆子可算大,竟敢独自一个来到这碧霞山。不过,他手中那块封无霆的玉佩还是真管用,本来凶神恶煞似的玄女教众,看到这玉佩之后,立刻改变了脸色。没有这玉佩,他想自己是绝对上不了碧霞山的。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转头一看,正是封无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属下参见教主!”封无霆一眼就看到了韩逸北,但也无瑕理他,先拜见教主再说。“追风使者。”玄女教主东方君开口问道:“此人你可认识?”“是,此人是属下的旧交。”封无霆答道。东方君点了点头。“他说,此番来本教是听说你受了伤,特地来看望你的。看来你们交情非浅。你带他下去,好好叙叙旧吧。”封无霆看了韩逸北一眼,只得答道:“是,属下遵命。”东方君站了起来,“你下去吧,我累了,先歇着了。”
封无霆走到韩逸北面前,看了看他,说:“你跟我走吧。”韩逸北立刻站了起来,跟着他离开了大厅。说实在的,这大厅里的人个个都是阴阳怪气的,他坐在那儿也早就很不舒服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对于封无霆来说,韩逸北竟会来看望自己的伤势,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想来教众也会在背地里议论,这个冷酷的大护法竟然也会有江湖朋友?说起封无霆来,就连他教内的同伴也多半是怕他的,会有朋友,着实令人诧异。
韩逸北看到封无霆,果然传言不虚。封无霆比自己初识之时消瘦了许多,而且面色苍白,全然没有血色,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的样子,惟一不变的只有他的眼睛,依然闪着明亮的光彩。两人一路走着,封无霆也不说话,让韩逸北闷得发慌,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封无霆,我可是大老远的来看你,你不懂待客之道吗?总该道声辛苦吧?”“辛苦你了,大老远的来看我。”封无霆回答。韩逸北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但是也没法说他,他不是问候自己了吗?虽然只是把自己的话翻了一遍而已。“封无霆,你的伤势怎么样?我听说,黑家堡一战,你中了别人的重手,我一时都不敢相信。可是今天一见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相信了。”
封无霆大为恼火,“你说谁半死不活?”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弱者,听到韩逸北这不中听的话,无名火冒起了三丈高。“你特意跑来,是为了看我笑话吗?要是这样,那你就请吧!我也不敢承你的高情!”“唉!”韩逸北叹了口气。“我并没有看笑话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只是…只是你有照过镜子吗?你现在看起来,真不怎么妙啊!”“我知道,不用你说。”封无霆想到,韩逸北既肯冒险来看自己,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上次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于是口气也和缓了下来。
“你带我去哪儿?”韩逸北问。“给你找住的地方。”“不用另找了。你住哪儿?我就住你那儿好了。”封无霆讶异地扬起了眉,也不再多说什么,“那好,你跟我来。”便领着韩逸北来到了自己住的净室。韩逸北一看到净室,里面只有一桌一椅一榻,别样陈设全无,真是“净室”!韩逸北目瞪口呆。“这…这是你的房间?”“是的。”“我说,不至于那么穷吧?你杀人收到的买命钱也不少了,添点陈设没什么大不了吧?”“我不喜欢而已。”封无霆答道。他回头喝道:“来人!”“是!”一个教众应声而入。“大护法有何吩咐?”“你去,给我房里再搬一张床榻来。我这个客人,就住在这里了。”“遵命。”那人退了出去,心里好生纳闷:居然还有人敢住在大护法的房里,当真是不怕死的人哩!
韩逸北也不管什么了,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让封无霆只好在床上坐着。“韩逸北,你不是专门来见我的吧?”“你说错了,我就是专门来见你的。”韩逸北认真地回答。“是这样?”封无霆甚是纳闷,“韩逸北,你是白道,我是黑道,我和你根本是正邪不两立的人物,和我扯上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要错了念头,后悔就晚了。”韩逸北笑道:“你怕你们教主责怪下来,说你和白道来往吗?”封无霆眉头一皱,“你说什么?我封无霆岂是那样的人?”“那就是了,我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我说过,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也就不在乎你是黑道白道了。虽然对于你是杀手这件事,我是不能坦然接受的,也希望你能及时回头。不过,人生在世,得一知己难,得一好对手也难,你算是我真正的对手吧。”
封无霆听了,想起自己和他的比武之约,心念一动,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不禁咳嗽了起来,忙伸手捂住了嘴。“封无霆,你怎么了?”韩逸北忙问。封无霆不答,越咳越厉害,等好容易平息下来,韩逸北见他松开了手,手上竟全是血,不禁惊骇地说:“你内伤极重,看来心脉已被震伤了。”“是的,那黑家堡主内力深厚,几乎震断了我的经脉。”封无霆喘息着回答。“你号称追风使者,想来你的身手一定非常敏捷,就算内力不如人,也不会那么实在地挨上这一掌吧?”封无霆不答。“你是为了救你们教主,才替她挨了这一掌是吗?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封无霆皱了皱眉。“这又怎样。就是为教主死了,也死而无憾。”韩逸北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刚才见到那玄女教主清艳绝伦,的确能令天下男儿气短,看来这追风使者封无霆,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你和我的比武之约呢?你想就这副德行,来和我比武?我是剑客,你也是剑客,你该明白,你这个样子,是不尊重你的对手。我想要的,是一个真正强悍的对手,是传说中玄女教的第一悍将,而不是现在这样,看起来风都吹得倒的病秧子!”
说实话,要不是听出韩逸北话中还有关切之意,封无霆早就大怒了。什么叫做“风都吹得倒”?自己在他眼里,现在是这样的弱不禁风吗?!“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咬牙问。“没什么,你不要又以为我在嘲笑你。你这个人,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啊,这次来,就是想帮你疗伤,要不然我干什么一定要住在你这里?当然是就近图个方便了。”
“疗伤?”封无霆着实愣了一下。这个韩逸北真是太古怪了,就算自己是和他有比武之约的对手,也用不着不辞辛苦地长途跋涉来到碧霞山,特意来为自己疗伤吧?疗伤是非常耗费内力的,就是他教中的同伴,也没有人肯消耗那么大的内力来帮自己打通经脉,韩逸北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看待?而且肯做到这个地步,那就不是一般的泛泛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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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贴出来嘛,哈哈,恶心一下男生也好嘛,哈哈哈哈哈,耽美情节又没什么,正常,正常,后后~~

呵呵,月影jj都很忙,没有空来,我贴,要是能算JJ的帖子就好了。对了,版主
我都不会编辑,你有空就帮忙吧,呵呵。



封无霆心中微微一动,一时无话可说。韩逸北见他出神,问道:“怎么,你不愿意,怕我害你啊?”“这里是我玄女教的总坛,我岂会怕你害我?”封无霆笑了一笑。韩逸北很少看见他露出笑容,而且即使他会笑,多半也是冷笑,可刚才的笑容颇有温柔之意,倒让他愣住了。自己感到失态,急忙转开了话题。“封无霆,你也算是主人,该讲究点待客之道吧?你这山上有什么好去处,可否带我去观光观光?”“你要观光?”封无霆站起身来。“那就随我来吧。”
两人来到了白云亭。
“白云亭,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名符其实呢。”韩逸北站在白云亭往山下看,只见云雾缭绕,苍松翠柏隐在云雾之中,更显得分外地幽深。“这里是观景的好地方,我想,夜晚坐在这儿,对着明月清风,一定更有一番情趣。”韩逸北随手拨动着摆在桌上的琴弦,“封无霆,你还挺有雅兴呢。”他坐了下来,争争琮琮地抚弄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对封无霆说:“我有个请求,不知你可否答应?”“什么事?”“你可不可以挑两樽好酒,叫人送到这里来?你看,今夜必定是月明风清,若能在此举杯邀明月,实乃人生一大乐趣也。”听到这个提议,封无霆很高兴。“此言正合我意。这样,你在此稍坐,我这就命人送好酒来。”说罢抽身离去。
韩逸北一边等封无霆,一边扶正了琴,弹奏起来。正弹得兴起,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封无霆回来了,就笑道:“封无霆,你去得好快,不愧是追风使者,行动如风啊。”说着回过头来。不觉大吃一惊。眼前此人,容貌秀丽,白衣临风,恍然有仙子临凡之意。韩逸北还从未见过这么秀美的人物,真有惊艳的感觉。“你就是十二哥的客人韩逸北了。”那人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上次十二哥明明就是拜你所赐,才失了手,害得他受到教主的责罚,他怎么还对你这么客气,居然还肯招待你?换了我,谁坏了我的事,我就要报仇,真不知道十二哥是怎么想的。”韩逸北听他的口气,想是玄女教中的有来历的人物。“阁下是谁?”“我是教中的第三护法,踏雪使者。”
来人就是苏映雪。他一听说来找封无霆的人是韩逸北,就知道是孟家庄那个坏了封无霆事的人。那次因行刺未成,不但把买杀手的钱退了回去,封无霆为此还受到了责罚,被关在寒潭冰洞中整整十天。苏映雪想起来就恨不得把韩逸北剁碎了。现在倒好,他竟然找上门来了,苏映雪决定来会他一会。刚才见他弹琴,似乎兴致很高,一点也没有身处在魔教的危险感,苏映雪真不知道,这人是傻呢,还是真的信任封无霆?
“原来是踏雪使者,久仰大名。”韩逸北一抱拳。“玄女神教四大护法,真是如雷贯耳。”苏映雪笑了起来。“是吗?只怕在你们这些自命正道的人心里,我们只是四大魔王而已。”“我不知道别人怎样,不过,在我心里,封无霆绝不是魔王。”韩逸北回答。苏映雪不以为然在讥笑了一声。“说得好听,我十二哥在四大护法之中排行第一,你们怎样看他,更是不用想。你这次来,要见十二哥,到底是什么动机?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是来看望朋友的?我十二哥这人,根本就没有朋友。”“我却认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韩逸北认真地回答。“是吗?”苏映雪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了封无霆的声音。
“苏映雪,你在干什么?”回头看时,封无霆已经回来了,身边还有个从人,端着酒樽和酒杯。苏映雪一看见封无霆,立刻堆起了最甜美最无邪的笑容。“十二哥,我是想看看,你这个朋友是何方神圣,能让我十二哥愿意以他为友。刚才和他谈了一会,果然是好样的,是个舍得结交的朋友。”韩逸北心中纳闷,心想这苏映雪的表情变得好快啊,刚才还满是敌意的,怎么一看到封无霆,就变了一张脸,好象小孩子撒娇似的。苏映雪看到酒,眼珠一转,“十二哥,请他喝酒啊?”他不由分说,开启了酒樽,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双手递到韩逸北面前。“韩公子,刚才言语多有冒犯,如不见怪,就请饮了此杯,也算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韩逸北不解其意,一边接过了酒杯,一边说:“岂敢。”正要喝,封无霆忽然伸过手来,夺走了酒杯。“你竟肯敬外人酒,真是少有。就是十二哥也无福消受你敬的酒,不要折了人家的寿!”“十二哥!”苏映雪脸色变了。封无霆冷笑了一声。“你何时敢在我面前弄鬼了?”“十二哥,我…这人害你被囚青龙潭,受尽了苦,你怎么还肯救他?!”封无霆喝道:“我的事,没有你插手的份,你还不走,等我送你吗?”苏映雪不敢违抗,“是,十二哥,我这就走。”“你最好不要再动歪念,否则你知道后果。”“是,十二哥,我再也不敢了。”苏映雪恨恨地瞪了韩逸北一眼,拂袖而去。
封无霆看看手中的酒,随手一抛,连酒杯一起掷入了万丈深渊。“去,再给我拿个杯子来。”封无霆命。“遵命,大护法。”韩逸北并不呆,已经明白,适才那杯酒,一定被苏映雪在倒酒的时候就暗下了毒。想那苏映雪,当真是貌若天仙,却心肠狠毒,才刚见面就想毒死自己。只是,他刚才说封无霆被囚青龙潭,是怎么回事?韩逸北想问,但是封无霆已看出他的意思,将手一摆,制止了他。“韩逸北,我教内之事,你不要多问。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就只论交情,不谈这些事。”韩逸北也只好不说什么了。
这夜月朗星稀,清风拂过,带来松柏的清香,别有一番情趣。韩逸北和封无霆对坐在白云亭中,一边饮酒,一边赏月。天空晴朗,月光如水般照在大地,天地万物都显得那样洁白宁静。韩逸北品尝着玉液琼浆,看着皎洁的月色,不禁情兴顿生。“如此月色,若无琴音相伴,岂不是可惜了天地造化?封公子,不知你可否指教一曲,赏在下聆听?”封无霆见邀,也不便拂了他的兴致,当下答道:“指教不敢,就权当助酒兴吧。”将杯中酒饮尽,来到琴台前,调了调音,拨动琴弦。韩逸北听着,站起身来。“阁下这琴音,另有一种情怀。男儿当志在四方,剑光闪处,风起云飞扬,好!封公子,你既能抚琴助兴,我也不能辜负了这美酒,献丑了!”说着,他伸手从背后拔出长剑,在这碧霞山巅舞起了剑。剑气如霜,映着月色更加冷洌,和着越发激越的琴声,真是动人心魄。
封无霆停止了琴音。“足下的剑术,果然非同凡响,在下佩服。”韩逸北回到座位上,看着封无霆笑道:“可惜封公子有伤在身,不然,你那追风剑法,今天就可以见识一下了。”封无霆轻叹了一声。他站起来,背负着手,看着月色下的景物,感慨良多。韩逸北心中也有诸多感叹,对方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可是现在居然在一起喝酒赏月,人生真是多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只是此次见面,却都了解了对方的身份,既然分属黑白两道,便不能再以兄弟相称,只能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就非常客气地称呼对方一声“公子”了。
封无霆酒喝得不多,韩逸北想起初识时,他喝酒如喝水的海量,再看看现在,竟然会斯文起来,倒也诧异。“封公子,今天这酒,不对你的喜好吗?”他问。封无霆淡然一笑,“怎么会?这是我神教的独门佳酿,在外面是买不到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我内伤在身,不敢多饮罢了。”韩逸北点了点头。时值深秋,夜色渐浓,寒气也渐转深,山顶上的风吹过,越觉得凉气袭人。封无霆正站在风口,被凉风一吹,不禁咳嗽起来。韩逸北赶紧放下了酒杯,走了过去。“罢了,你内伤甚重,也该知道保重一些。还站在这地方吹风,自己找罪受吗?”他往前一站,正好替封无霆挡住了风。封无霆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你忘了我的名号吗?我既称追风使者,哪有怕风吹的道理?”韩逸北没想到封无霆也会开玩笑,不禁也笑了起来。他点头笑道:“果然是好理由。封无霆,我看你这山上是越到夜里越冷,还是回房间去吧,我倒是不怕的,只是你现在恐怕就难以禁受了。而且,我说过,要替你疗伤的,绝不食言。今夜我就运功,助你打通经脉,让你早日痊愈。”



这次贴的不算长吧,因为有人抱怨长,我就少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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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贴,jj同意的呀
“多谢。”韩逸北对自己的关心远远超出了封无霆的想象。他在玄女教多年,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即使是封无霆不惜性命,也要维护的教主东方君,对他也是冷若冰霜。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深处不禁深感痛楚。他也是人,也有正常人的感情,之所以为玄女教出生入死,不惜成为江湖第一杀手,难道只是为了钱,或觉得杀人有趣吗?这种难言的苦衷,恐怕无人能够理解。
既然要疗伤,就必须回房间了。一进房,韩逸北率先在床上盘腿坐了下来。“你把门锁上,别让人打扰了。”“不会有人这时候到我这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万一真要有人闯进来,我和你可都是要走火入魔的,那可不是好玩的!”封无霆一想有理,便过去插上了房门,才走回来。韩逸北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打开瓶盖,倒出丸药来。“你先服一粒,这是我师门的疗伤灵药,对内伤很有效果的。等一下我以真气打通你经脉,再配合药力,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封无霆接过药丸,依言服了下去。他也就打坐下来,试着运一下气,胸口窒塞难当,不由叹了口气。“别叹气了。”韩逸北伸手拉拉他的衣襟。“你穿这么多衣服,我怎么给你疗伤?把上衣脱下来吧。”
封无霆依言脱去上上衣。韩逸北伸手抵到他的背上,触手肌肤冰冷,把他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人家在风口吹了半天了,不浑身冰冷才怪。当下收敛心神,对封无霆说:“配合我的真力,你也运气试试。”封无霆感到一股热流从韩逸北的掌心传来,流遍了全身,四肢百骸渐渐地感到说不出的温暖。他试着运气,在对方真力的帮助下,胸口阻塞的地方渐渐通畅,呼吸也均匀起来。他从未和人如此地肌肤接触过,只感到韩逸北的手掌贴在自己背上,非常温暖,而真气流转,身体也变得极为舒适。一个周天下来,心中一松,原本郁窒的感觉已消失,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韩逸北收回手,自己调息收功。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看着封无霆。“怎样?感觉是不是好一些?”
封无霆穿上了外衣。“是的,我觉得好多了,真是多谢你了。”韩逸北看着他。“你教中应该不乏高手,怎么没人帮你疗伤吗?”“谁肯耗费内力为了别人?”封无霆淡淡地说。“那可不见得。”“你认为世上的人有多少是象你这样奇怪的?”封无霆说。“我奇怪?我哪里奇怪了。我也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所以说,你其实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吧。”韩逸北也不想和他争了。“算了,不说了。我累了,先睡了,可以吧?”“你睡吧。”韩逸北一头倒下,呼呼大睡起来:他真的疲倦了。
封无霆站在床沿,端详了韩逸北一会儿,看他睡得那么香,心里对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他还当真跑到自己的总坛来了,这可是被江湖正道人士称为魔教的玄女神教,看他居然还定心地呼呼大睡,好一个没有神经的人!不过,心中总有些感动。这个人在想什么,封无霆不得而知,但他肯耗费内力来救治自己,只这点来说,就足见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朋友,是有诚意的。反而是自己教内的同伴,彼此之间的关系显得很复杂。
韩逸北在玄女神教住了有五天,每天都要为封无霆运功治伤。在他的帮助下,封无霆的伤势好了大半。这天早上,韩逸北还在睡觉,封无霆就已经起身了。他身体这一恢复过来,自然不肯闲着,在屋外空地上舞起剑来,追风剑气势凌厉,把韩逸北都惊醒了。他下床来到窗前,往外看去,正见到封无霆在练剑,韩逸北也不惊动他,悄悄地看着。封无霆的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身手自然也恢复了本来的矫捷。
“十二哥,你起来了。”随着这个声音,韩逸北看见上次那个叫红玉的少女来到了封无霆面前。“教主有要事,要你立刻去见她。”“出了什么事?”封无霆问。一大早就召唤他,想来是出了什么事。“四护法回来了。”红玉回答:“他的情形很不好。”封无霆吃了一惊。“好,我这就去。”奉月使者也是接了密杀令出去的,如此说来是遇到大麻烦了。他还剑入鞘,跟着红玉匆匆而去。
韩逸北原以为封无霆很快就会回来,没有料到他直到中午才回来。而且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封无霆,你教内出了什么事吗?”封无霆摇头不语。“我听到红玉那姑娘说,四护法回来了,是他出了事吗?”封无霆听他这么说,才答道:“奉月使者受了重伤。”他只说了这一句,韩逸北想他一定还有隐情,但是却不能追问。封无霆忽然转过身来,“韩公子,你在我教中住了几日,时间也不算短了。这里你也不宜久留,我看,你明日就回去吧。”说罢,便离开了。
韩逸北心中纳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令封无霆急于要打发自己走?这时有从人送来了午餐。“韩公子,请慢用。”韩逸北叫住了他。“你们大护法呢?”“小人不知道大护法去了哪里。韩公子,有什么事吗?”“哦,没事了。”韩逸北闷闷不乐地吃着午饭。吃到了一半,有人推门进来了。他抬头一看,来的是苏映雪。“韩公子一个人啊。怎么,十二哥丢下客人不管了?”韩逸北已知道了这人,外表美貌,心地阴险,看到他来,就提高了警惕。“哎,”苏映雪笑道:“我这次来,可不是想害你哦。”他坐在了韩逸北对面,说:“十二哥的伤势似乎好了很多,是你用真气助他打通经脉的?看来,你对十二哥,还蛮不错的嘛。怪不得十二哥不让我害你。你放心,既然十二哥拿你当朋友看,我自然不会再设计你。”
韩逸北问道:“你知道封无霆上哪儿了?”苏映雪笑了一下。“十二哥恐怕没有空招呼你了。你既然帮他疗好了伤,就该知道十二哥是干什么的,一旦伤好了,就没有闲着的理。”韩逸北听他话外有音,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自己去问他好了。我要是说了,还怕十二哥把我拆成两半哩!”“难道……封无霆又接了什么买卖不成?”韩逸北自语。“这个,就只有问十二哥自己了。”苏映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韩逸北只觉得心中如同火烧一样地难受。怪不得他要自己离开,原来又要干那杀人买命的勾当!自己为他疗伤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让他早日康复,好再去作恶吗?韩逸北越想越恼火,直想找封无霆问个究竟。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好容易等到封无霆回来。封无霆刚一进屋,就被韩逸北抓个正着。韩逸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封无霆推到了墙上。“你又要杀人了是不是?!”
韩逸北的嗓音变得嘶哑,那是上火所致。封无霆还没见过韩逸北这个样子,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来了,脸色铁青,一脸的怒火。“你怎么不说话?你难道不是又接了杀人的命令吗?”韩逸北恨声问道。
“是谁告诉你的?”封无霆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不用谁告诉我,我没有那么笨!”韩逸北失望已极。“我替你疗伤,只是不忍见你被伤痛折磨的样子,并不是想治好你,让你再去行凶杀人的。现在,你大概觉得,我是个大傻瓜是不是?居然特意跑来替你治伤,好让你有能力再去杀人!你难道一天不杀人就再也不能过日子了?!”韩逸北非常恼火。“你该想到的。”封无霆回答。“我早告诉过你,追风使者只是追风使者,我既然是杀手,就必须杀人。这是我生存的方式。”“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做这一行呢?天下可做的事多得很,没有听说不杀人就活不下去的!”韩逸北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次又要杀谁?被杀者与你有何仇何恨,你怎么下得了手?徒造杀孽,就不怕遭天谴?而且杀害无辜,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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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2-06-15
警告,对BL严重过敏者跳过!
本段少年最好别看,不然作者和代贴的我概不负责哟!自己看着办吧。
呵呵……




韩逸北和封无霆相处这几天,真实地见到了封无霆也有相当温柔的一面,这令他几乎忘了封无霆是干什么的了。今天旧事重提,韩逸北突然意识到封无霆还是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又是恼怒又是痛心。封无霆却不理会他的态度,只是说:“我不在意杀谁,只要是君姑娘的命令,我都会做。”“君姑娘…”韩逸北知道那是他的教主,也了解他对教主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对别人的生命,对自己的生命,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吗?君姑娘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你可以为了一个女子不惜滥杀无辜?!”“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封无霆说。“她叫你去死,你也去死?”韩逸北瞪着他问。“她若真让我死,我就会死。”“什么?你的命就是四两咸盐换来的吗?还是你以为你自己是猫,有九条命!”韩逸北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就算那么爱君姑娘,也要她爱你才对呵!你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杀人的工具,你根本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他几乎吼了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封无霆怒道。“不错,我就是为了君姑娘,才会在玄女神教做追风使者。我为她而生也可为她而死,就是自作多情,又与你何干!”
他的这一句话,却大大地激怒了韩逸北。“你敢说与我无关!混账!”韩逸北气得几乎要发狂了!他用力将封无霆一拉,一把将其扯进了自己的怀中!
封无霆尚未回过神来,就觉得已透不过气来。他大惊失色地瞪着面前的人,自己被他牢牢地抱住了!“你干什么?!”韩逸北死死地扣住他,令封无霆几乎要窒息了。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韩逸北的唇压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嘴唇!封无霆惊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抵抗,但是身体落入对方的控制之中,完全使不出力道。韩逸北几乎气疯了,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先采取了行动,压制住了封无霆,死命地吻他。对方的嘴唇是冰冷的,完全不似妻子如倩那般地温暖,还带着口脂的芳香,可他依然发狠地吻着他,以至于封无霆的唇都被他咬破了,血流进他嘴里,只有一股血的咸味,根本谈不上什么暖玉温香。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放手,依然疯了一般掠夺对方的双唇?
身体被人控制的姿势让封无霆难以保持平衡,以致于整个人都落进了韩逸北的怀里。他这时什么也想不了,只是用尽全力地想推开对方。他也快被韩逸北气昏了,自己是封无霆,又不是苏映雪!要是象苏映雪那样,有一张美人似的脸庞,招惹是非倒还情有可原。可是他封无霆和“美人”哪里扯得上边了?韩逸北是瞎了眼吗?竟然这样轻薄自己!
对方的抵抗使韩逸北觉到了痛感,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回过神来时,不禁惊得魂飞魄散,猛地一把推开了封无霆!他惊愕地瞪着对方,而封无霆被他这狠命一推,猝不及防,差点没有摔倒,踉跄了几步,才站住了。韩逸北不能置信自己的行为,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向来不近女色男风的自己,竟然会抱着这个玄女教的头号杀手又亲又咬?! 可封无霆唇上渗出的血迹不容他抵赖,分明是他干的好事!他看着封无霆,封无霆也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我,我疯了吗?”韩逸北喃喃地说。“我怎么了?”“你…你竟然如此无礼!”封无霆几乎吼叫道。“给我滚!”韩逸北看着封无霆,只觉得他那张颇有个性的脸此刻仿佛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邪魅味道,吸引着自己,要掉进一个无底的陷阱之中。“不…不…,我一定是中邪了…你真的是魔头…天杀的,你真的是魔头!”韩逸北大叫一声,夺门而出,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他只想逃开,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再见到这个…追风使者…

但是为什么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他的脸?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快要被他逼疯了!也许,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自己就已经踏入了这个陷阱,一次又一次无意的相逢,难道是上天的恶作剧吗?封无霆!他恐惧地发现,原来封无霆在自己心中,早已占据了最深的位置。适才的怒火,从何而来?他颓然坐在了地上,抱住了头,可笑又可悲地明白,自己是在妒忌。妒忌东方君在封无霆心中是那样重要,他竟然愿为了她生也为了她死,才会让自己妒火中烧。自己竟然对一个男子动了真情!他抬起头,失声狂笑起来。“可笑,太可笑了!怪道人说,不可结交邪魔外道,否则祸患无穷,果然如此!”他大笑着起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封无霆伸手拭去唇上的血迹,面对着墙壁发愣。韩逸北刚才的行为,令他震惊,但怒气过后,却也感到隐隐的悲哀。是的,自己对君姑娘的感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他并不是不知道。他也并不奢望,东方君能够回报自己同样的爱情,东方君不爱他,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并不是她的错。但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情有独钟,而不断加以利用,未免太过冷酷。爱上一个人,并不等于说,就可以心甘情愿地承受对方对自己真心的践踏。也许,韩逸北说得没错,自己只是她手中的棋子,是她最得心应手的工具而已。他也不知道,教主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玄女教变成杀手组织,为什么不断地杀人?真的只是为了…钱财吗?从东方君那冷若冰霜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看到的,只有冷酷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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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月影JJ看吧,我贴好了。
隐逸山庄。
杨如倩不知道韩逸北这次出门是不是撞了什么邪,要不然这些日子怎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整天阴沉着脸,闷闷不乐的,活脱脱一副世人都欠我的酷样。不过,她可并不欣赏韩逸北的这副德行,还是本来那性情直率、整天开开心心的大师兄更对她的心。韩逸北也不再出门了,倒象和谁赌气似的,成天呆在书房里看书,也不是光看《剑经》,而是诸子百家,什么书都看,不象个武人,倒变成了书生。杨如倩好生纳闷,又问不出什么名堂。“师哥这是怎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姑爷这是怎么了?谁给他气受了?”小丫环端茶给韩逸北,见他也不象往常的光景,而是根本不理睬人。丫环们悄悄地议论着。“气成这样,真少有呢。不知道是谁惹了姑爷。”“谁敢惹姑爷生气,肯定是咱们小姐呗!除了她,还有谁敢欺负姑爷。”这些丫环们的议论传到杨如倩耳朵里,几乎把她气死。这可真是冤哉枉哉,自己还想知道是谁得罪了丈夫,让他这么不高兴呢!这要让爹娘知道,恐怕还会说自己刁蛮任性,欺负韩逸北,那不是冤枉死了吗?
这天下午,庄内来了一位姓苏的客人,声言是韩逸北的知交,专为拜访他而来。看到这位客人,庄内的丫环侍婢一个个两眼放光芒。她们何时见过这样风流绝顶的人物,不仅衣衫华美,容貌更如仙子一般,举止态度又优雅之极,看得这些小女儿们目瞪口呆。也不能说她们没见过世面,这隐逸山庄既是武林名家,来往的客人自然都是武林名流。只不过…既是武林名流,自然少有清雅秀美的,这些少女见惯的都是粗豪之人,恐怕也以为天下男子都是这样了,最俊美的人就是自己的姑爷韩逸北了,哪曾见过今天这样的一个美公子,怎不叫人眼前一亮?
韩逸北不知道来者是谁,反正自己的朋友中,姓苏的也有几位,对方没有报全名,只有出去看了才知道。当他来到客厅,一看见那个正在晃着折扇的苏公子,不禁吃了一惊。怎么会是那个家伙?他看到那人就没好气,自己何时成了他的知交了?!
来人正是苏映雪。“哎呀,韩兄,上次一别,小弟都来不及送行,真是惭愧。多日不见,小弟对兄长真是想念得很哪!”说着,苏映雪便是一揖。“你来这儿,想干什么?”韩逸北打发走了侍者,对苏映雪全无一点客气。“这里不是你的碧霞山,休想在此捣鬼!”“韩兄,此话未免太伤了兄弟的感情吧?小弟纯粹是想念兄长,才特意来看望的,怎么说是捣鬼呢?”苏映雪无辜地说。“我跟你有什么感情?你不要弄错了!”韩逸北气冲冲地坐了下来。“我不想揭穿你的身份,你快点走,不要污了我的隐逸山庄!”
苏映雪收起了手中的折扇,仍旧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韩逸北,你和十二哥颇有交情,就算是看在十二哥的面子,你也不该如此不讲情面。我来见你,也是为了十二哥,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交情?”韩逸北笑了一声。“苏映雪,我和封无霆再也没有什么交情了。家师常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前是我无知,现在我已经醒悟过来,和你们这种邪魔外道,是没有什么交情可论的。你还是请吧,以后我也不认得你们了。”
苏映雪嘻嘻笑了起来,他看着韩逸北,言外有音地说:“韩兄,你何必如此?十二哥是邪魔外道,不过他也早就是了,也不是认识你以后才改这一行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你说和十二哥没有交情,可你还不是不辞辛苦地到我教,专程为他疗伤?现在说这样的话,未免太翻脸无情了吧?”韩逸北瞅了他一眼。“他全无改悔之意,难道还要我双手赞成他继续做那种勾当!”
苏映雪叹息道:“你怎以为十二哥全无后悔之意?十二哥这次在教主面前接了这任务时,已对教主明言,这是他最后一次为本教杀人了。此次行动不论成败,他也不会再回本教了!”
韩逸北吃了一惊。“你说…封无霆他不想干了?可是,你们那位教主,竟会准他退教?”“哼!”苏映雪冷笑道:“因为教主知道,十二哥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所以就答应了十二哥,只要他能有命,就准他退教。说穿了,反正十二哥死定了,要个死人也没有用了。”韩逸北作声不得。苏映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许久才说:“十二哥在我们四个之中,是最清心寡欲的一个。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对他来说,钱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可是,他仍然做了这一行,而且,他的杀金是最高的。你知道是为了什么?”“知道,为了教主君姑娘。”韩逸北没有好气地回答。“就算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也太痴了,当真为了心爱的人,杀人放火都能干吗?我可绝对不敢苟同。”苏映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逸北,你很有趣,怪不得十二哥喜欢你。”苏映雪笑道。“你说对了,十二哥就是为情所误。教主的心思很怪,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断地接下杀人的买卖,要说教主是贪图钱财吧,也不象,无法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他叹道:“我到哪里,都会为自己尽量地找快乐,风花雪月,可谓享尽人间之福。就算明天就死,也值得了。可是十二哥却根本没有尝试过活着的美好滋味,就这样送了命,实在可惜啊。”
韩逸北阴沉着脸不说话。对于封无霆,他的感情很复杂。本来是想就此忘掉对方,一辈子也不再见他了,不料苏映雪竟会找上门来,令他不得不再次想起封无霆来。难道自己还要和那人有什么瓜葛吗?万一自己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怎么办?他感到害怕,心情也很矛盾,既想逃避,又放不下对方。半晌,他才说:“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封无霆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旁人岂能多事?”苏映雪看着他,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韩逸北,你说这样的话,太无情了吧?别人或可对十二哥的生死不闻不问,但你不能。”“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关心他的生死!”韩逸北恨恨地瞪着他。“因为……你爱上了他。”
苏映雪此言一出,韩逸北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你说什么疯话!”“我有说疯话吗?”苏映雪冷笑道:“你若不是爱上了他,怎么会吻他?”“闭嘴!”韩逸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被人戳中了心事,极其难堪。“你不必觉得丢脸。”苏映雪道:“我不会嘲笑你。因为我自己,就是对这方面的事,也并不陌生!”韩逸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苏映雪却不以为然地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十二哥说我是浪荡公子,当然是名副其实了。”韩逸北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你怎会知道?!封无霆不会告诉你这事的!”“是你告诉我的啊。”苏映雪笑道。“我…我何时告诉你的!”韩逸北更是恼火。“嗤!那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吧。”苏映雪讥笑道。“韩逸北,你是不是太笨了一点?连个接吻都不会,竟然能咬伤了十二哥。亏得你还是有妻室的人!我苏映雪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到?而且在这方面,我可是个行家。想让我相信那是十二哥自己摔伤的,只怕难了!”
韩逸北闻言,窘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苏映雪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韩逸北,你也算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象个女子一样害羞?十二哥也不似你这样,怎么倒好象是你吃了无限大亏?这于理也说不过去呵!”“行了!”韩逸北恼羞成怒地说:“你有什么正经事就快说!别再提这件事了!”“我的正经事,就是要救十二哥一命。”苏映雪认真地回答。“闲话休提了。直说吧,你肯不肯帮十二哥?”韩逸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帮他,我就帮好了。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才能帮他?”苏映雪看看四周无人,走近了韩逸北,对他悄悄地说了一席话。“什么?” 韩逸北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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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剧本]情人的剑(续)[请为原创评分]
情人的剑前部分

深秋的夜晚,寒气逼人。已是三更时分,夜露渐渐浓重,这样的天气,人们大多早早入睡了,然而,也有一些深夜不寐的人,在暮色里游荡。
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影,从空中掠过,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第前。门前匾额上“六王府”三个字赫然醒目。黑影在屋顶上四处查看了一遍。王府内的禁卫果然森严,来往的侍卫不断地巡逻,几乎找不到潜入的机会。而且,一个多月前,六王在外出狩猎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虽然未遂,但是现在王府的戒备就更加严密。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就是追风使者封无霆。此次受命暗杀的对象,竟然是朝廷的王家千岁,令他也感到相当地不安。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的,什么人要刺杀这位六王先不说,即使行刺得手,一旦走了风声,让人知道是玄女神教下的手,那朝廷岂会善罢甘休?得罪了朝廷,玄女教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是以封无霆感到此事非同一般,迟迟下不了决心。并非他因奉月使者铩羽而归,并且身受重伤而有所害怕,他担心的倒是自己神教的下场。教主素来我行我素,不听人劝,但是此次的事,确实太大,封无霆才会如此地踌躇。
封无霆正在盘算着此事,忽然听到身后有风声。他本能地回头,便看到了一位青衫客。封无霆心中一惊,怎么来者是他?不用说,来人正是韩逸北。他在王府四周也等了好久了,就是为了截下封无霆。封无霆这次接的任务实在太过复杂,绝非以往的江湖恩怨,报复杀人可比。他不想让纯粹是江湖人的封无霆卷入到权势斗争的勾心斗角中。封无霆并不敢出声,毕竟王府内都是卫兵,一旦被人发现就了不得了。韩逸北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跟来。封无霆想了一想,施展轻功,跟着韩逸北离开了王府。韩逸北一言不发地只是前行,将封无霆引至了郊外的柳林坡。
四周什么人也没有,韩逸北停下了脚步,封无霆也站住了。他伸手一掀,揭去了面具。“韩逸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心中疑云丛生,这种机密大事,韩逸北怎么会知道?如果说消息已泄漏出去,那自己就不能采取行动,否则非连累了整个神教不可。“因为有人非常关心你的生死,不希望你因此送命,所以,希望我劝阻你。”韩逸北回答。“有人?是谁?”封无霆疑惑不解。“我答应了他不能说,总之,这人对你的关心是超过你的想象的。”韩逸北说。“你想劝阻我?说出令我信服的理由来。”封无霆直视着他。“理由?我当然会让你心服口服。封无霆,你既也读过圣贤书,总该听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吧?”
封无霆被韩逸北这句摸不着边的话弄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韩逸北正经地说:“封无霆,你不要怪我说话不中听。我记得你行十二,但只存你一人。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封家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十二个儿女,竟然只活了你一个。你变成了封家惟一的骨血,这已经是悲惨之极的事了。偏偏你还不务正业,做什么杀手,杀手是好做的吗?你杀人,也随时可能被杀。你年已二十余岁,理该成亲,可是你一心迷恋君姑娘,是以不把天下好女子放在眼里,直到今天也没能成婚,万一哪天你被人所杀,你连个子嗣都没有,那么你封家就是绝后,你就是不孝至极,还怎么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看着封无霆目瞪口呆,韩逸北又接着说:“再者,你这次所接之事,实在非你所该插手之事。你若不成被杀,送了你自己的命,是为不孝;如若侥幸得手,朝廷平白折了一个王家千岁,就不闻不问了吗?定要普天之下捉拿凶手,一旦查到玄女教头上,呵呵!不是我危言耸听,只怕你神教一夜之间,就要被官兵夷为平地。就连你心爱的君姑娘,也难免一死。因爱而对其百依百顺,反而害了心爱的人,是你所愿吗?且又害死了教中的兄弟姐妹,不仁不义也是到家。你好好想一想,这件事,你能做吗?我看你那君姑娘教主,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你就不觉得吗?亏你聪明一世,一遇上儿女情长,竟然这么糊涂!“
韩逸北滔滔不绝的一席话,把封无霆说得是哑口无言。是的,他说得极为有理,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封无霆。”韩逸北见他不言语,知道他的心也活动了,便接着说:“你既然已经立下誓言,此次不论成败,都要金盆洗手,退出玄女教,你又何必多造杀孽,害人害己?不如就此收手,岂不是好?”“嗯?”封无霆双眸一闪,“你怎知道我要退教?不是我教中人,谁能告诉你此事?我明白了,是苏映雪!”韩逸北自知失言,当下笑道:“苏映雪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就算是他来找我,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他为何要找你?为何不当面找我?”封无霆冷笑道。“很简单,他怕你…而且,也担心背上叛教的罪名。”
封无霆并不能真的怪苏映雪。他心里明白,苏映雪是为自己好才这么做的。韩逸北见封无霆不说话了,忽然想起上次亲吻他的事,心中一跳,脸也红了。好在半夜三更的,封无霆看不清。封无霆抬起头,看见韩逸北直盯着自己,由不得他不想起韩逸北强吻自己的事。说实话,要他把那件事忘记,是不可能的,哪有那么没神经。韩逸北直盯着他,封无霆觉得有点难堪,只得说:“你看我作甚?还有话说吗?”“有。”韩逸北脸上又是一热,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上次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我绝对没有存心冒犯…只是…只是被你所惑,情不自禁。”
韩逸北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反而惹火了封无霆:被最后一句话惹火了。“你说什么叫被我所惑?!”他火冒三丈,恨声道:“你看我浑身上下哪根骨头象女人?!你竟然说出这等话来羞辱我!”“见鬼!”韩逸北恨得几乎要掌自己的嘴:说的是什么话!没事还惹出事来了!他急着辩解说:“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也不是因为你象女人才…你不是女人,虽然你长得很俊美,但是…那是男子之美,绝对不是象女人。可是…我…”他咬了咬牙,才说:“这话我本不想说,但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会那样冲动,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封无霆没有想到韩逸北会对自己表白,着实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好离韩逸北远一点。韩逸北发觉了,不禁苦笑道:“你怕我再发疯吗?你放心,我要是再对你怎么样,我就不是人!封无霆,其实…该怎么说呢?本来我还是怕见你的,喜欢上你,我真是觉得很害怕。我结过婚了,和妻子感情也不错。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着了魔一样,一天到晚地想着你。你真是坑死我了,就连我和妻子在一起,都会想到那天抱你的情形。真是完了,这么荒唐的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我真是做梦也不敢相信啊!”
封无霆听着他这颇有苦涩味道的自白,一时默不作声。扪心自问,韩逸北是不是真的中邪了,否则怎么会爱上自己?自己这张脸,若说能使男子动心,他觉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就他所知,似乎是苏映雪那样花容月貌的美少年,才会招惹上这种麻烦。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不过,不管韩逸北有多苦恼,封无霆也不能因此而动心。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你又何必如此?你对我有恩情,所以我不会追究什么。但那件事亦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你明白吗?”“明白了,我的话也说完了。”韩逸北手一摊。“告诉我你的决定,你该不会还想去做那件事吧!”看了对方一眼,封无霆不觉笑了一笑。“承蒙你这么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让我封家绝后,想来我爹娘也会感激你。你适才所说,倒也有理。既然这样,那件事我可以放弃,你满意了吗?”
“真的?” 韩逸北的心情终于感到了欢喜。“太好了!封无霆,你还不是不可救药的人!这回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封无霆觉得韩逸北真有些让人恼不得,也笑不得。“没事了,那我就走了。”封无霆转身欲走。“你要去哪?”韩逸北问。“天涯海角,随遇而安。”“不要忘了,天下的好姑娘多得是,好好找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寻求一个归属吧。”韩逸北说。“多谢。”封无霆回过头来,双手一抱拳。“韩兄,珍重,后会有期。”
看着那修长的黑色人影越走越远,终于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韩逸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封无霆临走的时候,不再直呼他“韩逸北”,而是恢复了彼此还不知道对方身份那时候的称谓,称他为“韩兄”,他在封无霆的心中,毕竟是可以依赖的朋友了。“后会有期…此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韩逸北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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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韩逸北在这五年之中,身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与封无霆分手后,他奉了师父杨静云之命,(也是岳父之命),投效从军,成为了一名武将。也是机缘巧合,那天在演武场上比试,打败了众多的对手,被来军营视察的六王爷看中(也就是封无霆本欲暗杀的那位王爷)召见之后,对他甚为器重。加之在战场上功劳显赫,平息了北方少数民族的叛乱,由六王爷保举,受封为安平将军。皇帝赐了一座府第给他,作为他的将军府。因此韩逸北就将妻子杨如倩从隐逸山庄接来,夫妻团圆。
人生际遇无常,韩逸北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平步青云。而且,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自己当年阻止封无霆对王爷下手,竟然是为自己日后能结下一位忘年之交的好友做准备。只是,为什么会有人要暗杀他?想来是朝廷之中的权势之争。韩逸北也无法臆测主使者是谁。虽然他知道,玄女教和主使者有联系,可其中又牵扯到封无霆,叫他又怎么能对人说。
但是,人生总有不如意事。虽然韩逸北实现了恩师的期望,功成名就,但是在家庭生活方面却不那么尽如人意了。结婚将近六年了,妻子杨如倩一直没能怀孕。请来名医诊治,可是一直没有起色。韩逸北今年已近三十,同龄的好友这时,有的已有两三个子女,但是夫人不能生育,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于是有些趋炎附势的人,就打起了主意,想给他找如夫人,反正三妻四妾在当时实属平常,何况正妻不能生育,娶妾更加无可非议。媒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不是夸此家女子绝色,就是夸彼家女子宜子,总之就是鼓动他纳妾。不过,当年曾振振有辞对封无霆大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番道理的韩逸北,在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时,反而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对上门说亲的人并不领情,说夫人和自己都还年轻,难道以后不会有孩子?况对于娶妾之事,一向是他所反感的,怎么可能自己也做这种事?话说到这份上,人们也无法勉强,只是盛赞他夫妻二人恩爱情深,所以这韩将军才不忍纳妾。
但夫人杨如倩却似乎并不感到高兴,相反的,整日眉头紧锁,闷闷不乐,似有无限心事。
温柔体贴的大师兄,外人眼中忠贞不二的好丈夫,一二年前起,在他身上就很难找到相爱的激情了。两人虽然同床共枕,韩逸北也多半是自己埋头睡觉,很少和她亲昵。虽说他一向不甚留恋闺阁风光,但这些年也实在是越来越冷淡了。一个三十的男人,风华正茂,身体健康,面对美貌的妻子竟然甚少动心,岂不怪哉?若是有外遇,倒也可以解释,可他在外面并无外遇,这就更说不过去了。杨如倩难免想到,若非丈夫练了什么佛家的清心寡欲之功,就是他心中另有所爱。可是,如果他另有所爱,他爱的又是谁呢?为什么不明说呢?只要他肯明说,她也愿意让丈夫再娶,毕竟自己一直不育,丈夫真要纳妾,自己也无话可说。
虽然丈夫不肯说,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有发觉隐秘的那一天:她发现韩逸北对于那块自称是朋友所赠的玉佩极为珍视,到了片刻不离身的地步。那块玉佩杨如倩是知道的,一面是龙形花纹,一面刻着个“风”字。什么朋友交情好到这种程度,会让他将此玉佩视得这般重要,更加常常注视着它出神?杨如倩隐隐地感觉到,那块玉佩的来历一定不简单,也许,这玉佩的原主,就是丈夫的心上人。只要弄清楚这玉佩是从何而来的,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杨如倩并无恶意,只想找出真相,找到丈夫牵挂的人,来满足丈夫的心愿。
那天中秋佳节,夫妻二人对月小酌。韩逸北本来饮酒很有节制,但杨如倩安心要套他的话,就找出种种理由灌他喝酒,而那夜明月当空,花香风影,韩逸北似乎也有所感触,酒便多喝了不少,终至不胜酒力而醉倒。她设法追问,终于问出了玉佩的来历:追风使者的信物,所以上面刻有“风”字。追风使者不就是那个和丈夫交过一次手的江湖杀手吗?怎么他的信物会在丈夫身上,杨如倩已经疑窦丛生了。而当夜,午夜梦回之际,韩逸北说出的呓语才真如晴天霹雳,把她给震呆了!“封…封无霆!”他叫了一个自己全然陌生的名字。那时他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难过地唤着那个名字。“封无霆…”
当她看见泪水从丈夫脸上滑下时,她的心也碎了。聪明如她,什么也不用问了。封无霆就是追风使者的名,追风使者就是丈夫心中记挂的人,而最可悲的是,那是一个男子,而且是身为江湖上头号杀手的男子,所以韩逸北才会如此痛苦,他爱上了一个根本不能爱的人!
杨如倩并没有怨恨丈夫,她相信丈夫是无辜的。以他的为人,即使对封无霆动情,他也不会和对方有什么实质的关系。因为他一向谨遵师门训诫,绝对不敢犯下女色男风之罪。她心中恨的,就只是封无霆而已。想来那人是魔教的护法,定然精通邪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丈夫,害得他内心备受痛苦折磨。那人用邪法害韩逸北,一定是为孟家庄失败之事报仇的。“好!”她咬牙发誓道:“追风使者,我杨如倩一定要找你算这笔账!飞扬被你害得好苦,我绝对饶不了你!”
可惜这追风使者封无霆,真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结下了这门冤仇?
这天,大街上有好多人都围成了一圈,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女在和几个武馆的小伙子比试功夫,定下了赌金,输家就得赔银十两。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就已经够少有了,居然还跟男子挑战,简直是不可思议。围观者在悄悄议论这是哪家的女儿,如此没有规矩的同时,也颇有兴致地看着这幕好戏:那个女孩子年虽甚小,长得可是俊俏之极,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这美女和人比武,岂不更有看头!
一开始人们轻视那女子,认为一个女儿家,能有多大本事。没料到这女孩子本领不错,拳脚上更是不含糊,三下五除二,竟然打得那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跌跌撞撞地摔了出去。“好家伙!”众人一阵哗然。“真丢人,叫人家一个姑娘打!还亏得是个大老爷们呢!”人们跟着起哄。那姑娘甚是得意,“怎样?不服就再来过!”看着几个人又不服又不敢轻举妄动的神情,少女失声笑道:“怕了么?有本事就一起上,姑娘我照样奉陪!”一对一地单挑不是对手就够丢人了,再要一起上,几个男子对一个女孩,岂是男子汉所为!“我们输了。愿赌服输,银子你拿去!”少年们倒也一诺千金,不肯食言。少女也不客气,总共有五个人,就收了五十两。这个钱赚得快,真是令人羡慕。“下次再比过,我就不信,我们会一直打不过你!”那为首的少年说。“行,只要你们有银子给,姑娘我就奉陪到底。呵呵,反正没有人是跟银子过不去的!”她收起银两,得意洋洋地走了。少年们互相看看,为首的少年瞪着同伴,说:“还看什么?被人家女孩子打败,我们够丢脸的,还不好好地练功吧!”
“这是哪来的姑娘?”人们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地说。谁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只知道是因为看那几个武馆的少年练武,她出言讥讽人家的拳法中看不中用,结果双方就比试起来。没有想到这姑娘是真厉害,竟然把五个少年全打败了,白白让她发了一笔财而去!
这是位于城外的一所农家庭院,虽然是竹篱茅舍,却十分整洁,院内不闻鸡鸭之声,只有数株花木,不象是一般的农户家。那位少女从外面回来,径直向这里走来,看来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师父!”少女洋洋得意地走进了院中,将手中的褡裢抛上抛下,“你看,徒儿我今天发财了,替你老人家赚到了一笔酒钱!”“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从屋内走出一个人来。这就是被她称为师父的人,不过,可不是她口中的什么“老人家”,而是一个俊逸的青年男子。少女自夸地说:“我今天在城里和人家比武,输家罚银十两,我连着打败了五个,嘿,就净赚了五十两!师父,我是你老人家的好徒弟吧,这么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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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2-06-23
不知道有喜欢的不……^^|||
青年不觉好笑。“想不到,你还真有出息了?”少女跑到他面前,半是表功半是撒娇似地说:“我当时就说了嘛,师父收我,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她一口一个“你老人家”,青年听着都不是味。“心平,我早就对你说了,不要叫我什么‘你老人家’,没老也都让你催老了!”“我不是说师父老,而是天地君亲师,师徒就如同父子,论辈分您就和我的亲爹平辈,所以我就叫您一声老人家也不算错。何况师父现在也没有娶个师娘回来,没给我添个小师弟,我就只好算是当您的女儿,孝敬您喽!”青年听她说得振振有辞,真让人哭笑不得。只好对她说:“既然你以我女儿自居,就做我的义女好了!明天开始你就改姓罢!”
“呃…”少女眼珠左右转动了一下。“师父,我要是改了姓,就得叫‘封心平’了,这名字…好像不如‘火心平’有特色啊!再说,徒弟我就是随了您姓,将来出阁了,还不是得随夫姓。您的尊姓照样得不到发扬光大的!所以…师父还是尽快找个师娘,生个小师弟,才保证是货真价实的封家血脉哩!”
少女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料定了师父拿自己是没有办法的。她可不知道师父当年,是根本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不用多说,她的师父就是追风使者封无霆。封无霆怎么会平白地多了一个女徒弟,说来也话长。简单地说,就是五年前,这个叫火翠儿的少女,年方十一岁,就被自己的哥嫂卖进了青楼,她设法逃出,遭到打手追赶时,被封无霆无意中撞上了。封无霆玄女教的教义中有一条是,如若本教中人遇到弱女受人欺凌,就一定要出手相助。这也算是玄女教惟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否则玄女教的名字不是白叫了吗?)是以击退了打手,救下了她。本来想让她回家的,可是她说就算回家,也照样是被恶兄恶嫂给卖了,已无路可去,定要拜封无霆为师。
封无霆见她实在无依无靠,心中一软,就收下了她。因觉得她的名字翠儿实在不象是武林中人的名字,倒像是哪家的小丫环,白白糟蹋了好姓,又看这女孩脾气各方面根本谈不上温柔娴淑,就替她改名为“火心平”,意即希望她凡事都能心平气和地考虑一下,不要瞎冲动。名字是叫了“心平”,但是也是对牛弹琴尔。火心平今年刚好十六,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秀丽佳人,但是那只是表象!她的行为举止还是根本没有淑女样,这不,刚刚还和人打架赌钱呢,真是浪费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好模样。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那这教不严,当属谁之过?
封无霆这几年来,带着火心平四处游历,令火心平也见识到了天下之大。火心平是京城人,数月前想念起家乡来,要回京看看。封无霆就和她一直回到了京城。火心平回到京城后发现,哥嫂已因卖妹入妓院的事,备受四邻唾弃,无法立足而不知搬到何处去了。而四邻对火心平回来,非常高兴,热情挽留,令火心平一时都不想走了。封无霆体谅她的心情,就暂时租了这农舍住下。另外,他也有另外一个想法,火心平已经成年,自己也不过二十七岁而已,再带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到处走,男女有别,终究不妥。是以,在京城住下的日子,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可以把火心平交付给他,也算是了结了这段师徒情分。
他已离开玄女教多年,不做杀手的行当也很久了,因而身上的杀气已经淡了许多。他虽收了火心平为徒,却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真正的出身。火心平只知师父是黑道上出来的,但却不知道他竟是名震一时的江湖杀手。而封无霆想起自己以前在江湖上结下太多仇怨,即使人们不认识自己,也会认出自己的追风剑。现在身边多了火心平,虽有师徒之名,在心中,对她却视如亲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自己倒罢了,但不能让她受到牵连。所以他收藏起了追风剑,不再用剑了。火心平在他身边呆了五年,对封无霆冷漠的性格起到了一定的改善作用。也是,这样一个热情似火的少女成天陪在身边,怎么可能不改变呢?
杨如倩自从知道自己难以生育以后,就常常到庙宇之中,烧香礼佛,虔诚求佛祖保佑,希望有朝一日佛祖显灵,让自己能够生育儿女。这天,她象往常一样,只坐一乘小轿,身边连个随身丫环也不带,独自一人去了大相国寺。杨如倩现在虽也是个将军夫人了,毕竟是江湖儿女,厌烦那套繁文缛节,出门必定要前呼后拥的,真是不胜其烦。所以她经常轻装简骑地出门,韩逸北对此也很赞同。这点他和杨如倩抱有同样的想法,依然喜欢着过去那种海阔天空的自由生活。现在,当了这个将军,实非他性之所爱。
大相国寺内,香客众多。杨如倩虔诚地礼佛,每一尊佛像都叩拜过去。她拜过了佛祖,暂时到一旁休息片刻。打量着庙内的香客,看见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也在拜佛。意外地是那个少女一团稚气,长得十分俊俏可爱,在人群中分外显眼,令杨如倩看了都觉得喜欢。少女在求签,“哗啦哗啦”地晃动着签筒,“啪”的一声,跳出一支签来。少女忙捡起来。一看那签,少女脸就拉得老长,嘟哝了一声,不高兴地将签掷回了筒内。不用说,定是没求到好签。杨如倩觉得很好笑,看到那少女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竟然生起了羡慕之情,好想也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远离现在的烦恼与忧愁。
不过,自打少女在拜佛时,杨如倩就看到旁边有个华衣青年,老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少女到哪,他的眼神就跟到哪,不过那少女全心于自己求了个坏签的懊恼中,没有注意到。不然,老早就发现了。以她的脾气,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火心平是一刻也闲不住的。她听说大相国寺的菩萨很灵验,早想到庙里来观光了。偏偏她那个不信佛的师父,是说什么也不答应来。火心平无奈,干脆也不告诉封无霆一声,自己打听着就直接来了。不知她所求何事,反正是求了个下下签,所以心情大为不爽,闷闷地到庙外闲逛,散散心吧!“什么嘛,早知道就不求签了。居然是下下签!唉!”这时有人在耳旁说:“小姐求的是什么签?可否告知呢?在下可以帮忙解签哦!”火心平抬头一看,见是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素不相识,便说:“我求什么签,跟你没关系吧?别烦我,本姑娘心情不好,小心惹我生气!”
男子并不死心,依然。“小姐,在下可是一片好心的。刚才小姐一进庙,我就注意到你了。象小姐这样闭月羞花之貌的女子,怎么竟敢独自出门呢?万一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小姐府上高堂未免太放心了吧?”火心平虽然自认为长得不错,不过还不到闭月羞花那般境界,所以对这个男子的吹捧,倒觉得有点肉麻。“行了,你烦不烦哪?我又不认识你,你管我是不是独自出门?起开,别打扰我!”男子正想和她继续套话,却被一只手拨了个趔趄,同时响起一个声音。“你这男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只管缠着人家姑娘,是何道理?”火心平吃惊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杏黄衣裙的年轻妇女,秀眉上挑,花容含威,正瞪着那个男子。男子刚才被她轻轻一拨,竟然身不由己地倒向一边,差点摔倒,情知这个青年妇女不是一般人,也不敢再歪缠火心平了。虽然火心平非常漂亮,但是若要自己吃亏,还是算了吧。
“哇,大姐,你也好厉害呢!”火心平看到刚才她那一下,就知道这个女子是个武林中人。她看这个青年妇女既英气又美貌,而且眉心中间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更加显得妩媚动人,不禁夸奖道:“大姐,你好漂亮!”杨如倩听她这样赞美自己,十分高兴。毕竟身为女人嘛,哪有不喜欢别人赞自己美的。“小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个人来上香呢?你年龄幼小,又长得这样标致,可要小心才是呀。”她对火心平油然生起了疼爱之心。
“没办法!我师父不肯陪我到庙里,我只好自己来了!”火心平耸耸肩。“师父?小妹妹,你是干什么的?”杨如倩好奇地问。“我啊,我也是走江湖的,跟着师父学武艺呗。只是师父说我学得不到家,只能打打小毛贼之类,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就吃不开了!大姐,我看你刚才那一下子,你是练家子吧?不知道大姐是哪个门派的?”杨如倩笑道:“既已嫁为人妇,哪还有什么门派?只是未出阁时跟着我父亲学过。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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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指教了,业余爱好
火心平一摇头,笑道:“我啊,我叫火心平。至于门派,不瞒大姐,我也不知道。我师父说,他是没有门派的!”杨如倩不禁笑道:“令师一定是位世外高人了。”两人一来二去的攀谈起来,甚是投机。杨如倩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当然没有说自己是将军夫人。多年没有交好的女性朋友了,杨如倩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率直爽朗的少女了,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此刻轻松了许多。
“心平姑娘,你住在哪儿?你和师父既然是外地来的,有地方住吗?”火心平笑道:“师父在郊外租了一家农舍,挺好的,多谢姐姐关心。”她抬头看了看天。“哎呀姐姐,我得快点回去了,我可是瞒着师父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又不说一声就跑出去,我可就交待不了啦!”“令师很严厉吗?”“严厉还好,只是他本来就少说话,要是生起气来,脸色就更加地阴沉可怕,我说什么他也不作理会,他明明知道我爱说话的啊!可是那次我惹恼了他老人家,他整整一个月都把我当成透明人哪!我都快要发疯了,好难过!”杨如倩忍俊不禁。
看着火心平要离开,杨如倩觉得很舍不得。她忽然叫住了对方。“心平姑娘,你可不可以把我当作朋友?”火心平高兴地说:“可以啊!我也很喜欢姐姐你呢!反正我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成天跟着师父也无甚趣味。今天认识姐姐也是缘分,姐姐当我是朋友,我当然求之不得了。只是姐姐,我怎么找你呢?”
杨如倩并不想让火心平知道自己是位贵夫人,那样难免会生分了许多。她想了想,笑道:“我家太大,人又太多,没有意思。这样吧,相国寺山下有座香茶坊,你知道吗?”“知道,不过就是茶馆,名字倒怪有趣的。”杨如倩笑道:“心平姑娘,三天后,你辰时到那儿去,我一准等你。你想去城里城外都可以,姐姐也好久没有自在地逛过了。不过,为免招眼,咱二人扮成男装,你说可好?”“妙!”火心平突然想起一事。“姐姐,我没有男装啊!咱家师父比我高那么一大截哩,他的衣服,叫咱怎穿?偷来了也没有用啊!”“放心,有我呢。”杨如倩笑道。
韩逸北难得见到杨如倩有如此愉快的时候。今天从大相国寺回来,她就一直高高兴兴的,不象从前,老是板着脸。自从自己求取了功名以后,妻子是越来越难得有开心的笑容了。她越发象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但是,少女时代的无邪与快乐也不见了踪影。韩逸北有时难免会后悔,也许自己不该当这个将军的。当了将军,就进入了宦海沉浮,不但自己不得自由,就是妻子,也碍于将军夫人的身份,须得庄重守礼,而且动不动就一大堆丫环仆妇跟着,很不自在。妻子也是出身武林,本不是大家闺秀,为了自己的面子,努力扮演着贵夫人的角色,实在辛苦。韩逸北有时会想,再过三五年,自己还是辞官不做的好,恢复自己和妻子江湖儿女的本色,那样也许会更幸福一些。
“倩儿,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看你这么高兴,好久都没见到你这样了。”韩逸北关心地问妻子。“是吗?”如倩回答:“飞扬,我觉得,自己这几年似乎老了很多。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那么年轻,还是有着深藏的热情。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韩逸北点了点头。“倩儿,我知道,也许我不当这个将军,你会更幸福。现在,反而让你觉得不快乐,如同被束缚住在笼中一般。”如倩不禁微微笑了。“飞扬,你啊,那么体贴人心,让人无法埋怨你。而且,这件事,也实在不能埋怨你。是爹他要求你这么做,爹一心想让你出人头地,你为了爹高兴,才这么拼命。说起来,还是我的错。他是我爹啊!他虽为武林盟主,却总觉得,江湖人难脱草莽,唉!”
韩逸北见她又叹气了,忙道:“倩儿,别说这样的话,你爹是我师父,又是我岳父,所以,就如我的亲生父亲是一样的。他老人家的心愿,我自当尽力完成。倒是你,倩儿,和我成亲,也许,并没有让你幸福。我…并不是个好丈夫。”他说这话是诚心诚意的,杨如倩听了,心中不禁一酸,勉强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象你这样善良又体贴人的丈夫,打着灯笼也难找。怎么说我不幸福,你不是好丈夫呢?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还不叫晚饭呢,想省粮食吗?”韩逸北点点头。“可不是,本来你还高兴,让我这一搅,都没有兴致了。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看看,晚上咱们吃什么?”
杨如倩知道,他刚才是想起了封无霆。他知道那不是他该想的人,但是人的心却不能由自己做主。韩逸北因此也觉得对妻子十分愧疚吧。他是善良的,所以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对她非常温柔,为了不伤害妻子,也尽量地想把封无霆忘记:但是忘记自己所爱的人谈何容易。因此他才会那么痛苦,还不敢让她发现。杨如倩在这世上没有恨过什么人,封无霆是她惟一恨的人。爱人的一切烦恼与忧愁都是因那个人而起。如果当初没有碰到那个人,韩逸北和她现在一定非常快乐,能够真心地展露出幸福的微笑。
火心平回到家里时,还怕被师父发现自己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偷溜出去的事,万幸封无霆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所以当然发现不了她溜出去的事。火心平定下了心,就开始盘算着三天以后的事。说实话,就是因为拜了这个师父,让她一直没有机会交上同性的朋友,女子的贤良淑德叫她从哪儿去耳濡目染?她没变得跟封无霆一样少言寡语,而还是这么热情如火,已经算是不错了。
“喝!姐姐,你穿男装好俊美啊!” 火心平看到杨如倩打扮成一个翩翩公子,那份秀美里透着英气的气度让她赞叹不止。“姐姐,你真好看。就连扮成男人,也这么有气派!”杨如倩笑道:“心平,你的小嘴可真甜,姐姐我都被你捧得要忘乎所以了。来,这是给你准备的,我替你借一下房间。你也换上。”火心平高高兴兴地去换了男装。自己对铜镜一照,总觉得没有杨如倩的风度,横看竖看,自己就象是个小书童!“姐姐,你看我,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就是女扮男装,怎么看都象是跟班的!”杨如倩不觉好笑。“那是因为你太小了,一脸的稚气,不过,如果有你这么标致的书童,那公子可怎么见人呢?”两人一切就绪,兴致勃勃地去游玩去了。
封无霆这天回来的早,一进屋就发现火心平又不在家。桌上压着张纸条,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师父,我约了朋友一块儿游玩去,可能会晚些回来,师父就不必准备徒儿的午饭了,徒儿会自己解决的!放心,勿念。徒儿心平留。”封无霆看了只是纳闷:她什么时候有朋友了?不过也好,总比一天到晚只跟着自己强。说实话,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子当徒弟,确实诸多不便。亏得他出身于玄女教,教中多是女弟子,对于女性还算了解,是以勉强还能照应得来。不过,现在火心平已成年,再这样跟着自己,实非长久之计。
火心平是很爱热闹,哪人多就往哪钻。不过这种喧闹的场景,并非杨如倩性之所爱。也可能是在这富贵繁华之地住久了吧,更向往的是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在她看来,繁华的京城又有什么好的呢?不过是多了几幢房子,多了一些人而已。象现在这样逛,不过就是看人头,哪有山水之景优美动人?当然了,看到火心平这么兴高采烈,她也不会扫人家的兴。相比火心平只把眼光放在吃的和玩的东西上面,她倒没这份小孩子的兴趣,只是陪着这少女走,光是听她不停地说话,也足够解闷了。
火心平正在和卖假金银首饰的小贩讨价还价,忽然觉得杨如倩拉了一下自己。“怎么了?姐…杨大哥?”杨如倩低声说:“心平,有趣的事来了。你看见对面走过来的那个女人没有?那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火心平放眼一瞧,“哎哟我的天,这人可真会打扮哪?!”说着,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被杨如倩狠狠地捏了一把,急忙收敛起来。
那个粉红衣裙的女人,长得实在是平庸,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姿色,这个倒没什么,反正天下相貌平庸的人多得是。但是,其貌不扬虽无妨,她这副打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也许是自觉容貌不佳,她的穿着就特别讲究饰品,可这一身的穿金戴银,那种珠光宝气,简直就是把家里的所有首饰都套到身上了,好像是个暴发户似的,极其地乍眼。“她家是开首饰铺的吗?”火心平忍笑说。“心平,你还年轻,行走江湖经验少。我告诉你,休要瞧不起这个女人,她的名号叫‘百花羞’,是江湖上有名的女贼。”“百花羞?!”火心平好容易才没让自己大叫出来。“她也叫百花羞?那这天底下岂不都是美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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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啊……
杨如倩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心平,你知道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吗?她为什么会这么有名?”“不知道,师父没跟我说过有这号人物。”“是啊,她也好久没有露面了。不过,看来她今天,是有了猎物了。”火心平好奇地问:“姐姐,别卖关子了,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杨如倩瞧着百花羞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说:“她是贼,而且,是一个倒采花的女贼。”“倒采花?这个我听师父说过,可是,我一直不相信。女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啊,不是太下流了吗?”
杨如倩示意火心平,两人暗暗跟在那女子后面。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她发现。“她就是因为相貌平庸,自己喜欢的男人从不对她正眼相看,后来娶了个美女为妻,因此一直恨意难消。她本来就是出身于江湖的黑道,行事乖张。经此一事后,就更加堕落了。既然男人喜欢美女,她也可以喜欢美男子。正当方法行不通,就来邪的。大抵她看上的,很难有逃脱其手的。也不是她武功绝顶,而是手段太多。大凡男人,尤其是江湖上的白道中人,多半是死要面子,就算是成了百花羞倒采花的对象,也不愿让人知道。我看她今天这样子,恐怕又看上哪个倒霉的家伙了。”“那姐姐你想干嘛?”“我很久没有管过江湖上的事了。今天既然让我碰上了这个女贼,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心平,你不想行侠仗义一次吗?”“哇,姐姐,你想叫我来个英雄救美啊?”杨如倩笑着看看她。“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当英雄呢?”“不管了,反正这么好玩的事,不凑个热闹,太亏了!”
她们两人就这样跟踪百花羞,也是江湖人的坏脾气,喜欢多管闲事。否则,百花羞看上谁,也不关她们的事。杨如倩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这次遇到火心平,这个少女的热情活力,把她内心潜藏的热情也激发出来,仿佛又回复了隐逸山庄时的少女时代。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武功自然相当高强,只是这些年为了当一个贤妻,成天呆在家里,磨灭了自己的锐气与锋芒。
封无霆直到黄昏,也不见火心平回来,心里隐隐地担忧起来。他虽然一直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依然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他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火心平会变成活靶子。再笨的仇家也会知道,对这个小姑娘下手,比直接找他算帐来得容易得多!自从收了这个徒弟,随着相处日入,感情越来越深,想到从前的所作所为,真正感到了后悔。火心平是那么单纯而无辜,万一因为自己而害了她,将令他追悔莫及,抱憾终身。眼看天色已晚,火心平仍未回来,封无霆怎么能放心?可是,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是想找,也无处去找。
他担心火心平,火心平可没有领情,此刻,她正与杨如倩在看好戏呢!
百花羞此番看上的,似乎是个青年书生。这个青年书生,一身的儒雅气质,清秀文弱,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样子。不过,身上的衣服穿得可不怎么样,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而且,他一直在埋头走路,不知道要往哪儿去。百花羞并没有兴趣长久地玩盯人游戏,只是开始是在闹市,无法下手,看看渐渐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百花羞就打算动手了。
杨如倩看到已经走进了狭窄的小巷子,不能再跟进去了,就示意火心平,上到屋顶去。她开始还担心火心平的轻功不济,上到屋顶后,发现这姑娘的轻功甚佳,踩在屋瓦上悄无声息,动作极其轻捷,倒在意料之外。殊不知她的师父是追风使者,既然号称追风,也是指他的轻功如风一般迅疾无声。火心平跟着师父学艺只得五年,根基浅薄,别的功夫虽没学到家,这轻功却学了个八成,万一遇到对头,打不过人家,逃命时倒能派得上用场。
她们两人看到百花羞跟在青年书生后面,忽然加快了脚步,赶到了青年的面前。那青年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百花羞已将手中的罗帕一扬,一阵香气扑鼻,青年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百花羞伸手一把搭住了他,如同搀着醉酒的人一样,就大模大样地把人拐走了。“她得手了。”杨如倩低声说。“此人惯会用各种迷药,需要当心。”她取出了两粒药丸,给了火心平一粒。“心平,这是解毒药,你先吃一粒,这样才不至于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火心平点点头,吞下了药丸。
百花羞正要走出巷口,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是谁?!”她厉声喝道。“百花羞,你往哪儿去?”被人喊出了名号,百花羞也吓了一跳。打量拦住自己的人,她一眼就认出了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二位姐妹,我和你们素不相识,为何拦住我?莫非…此人是你们亲戚?”杨如倩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看你光天化日之下拐人,当然要管一管闲事了。”百花羞冷笑了一声。“这人我是要他当我丈夫的,可不能交给你们。”“丈夫?找丈夫要你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吗?”火心平不屑地说。“象你们这样有姿色的女人,当然会说风凉话!”百花羞“哼”了一声。“今天这个男人,我是要定了!”说罢就要走。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杨如倩伸手一拦。“要走可以,把人留下!”“找死!”百花羞一掌挥出,杨如倩返手招架,两人动起手来。火心平也不愿闲着,出手帮助杨如倩。百花羞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杨如倩,哪禁得起再多一个火心平,眼看不是对手,就想施用迷药。不过那两人本来就已预先吃了解毒药,又早已防备她这一手,见她姿势不对,迅速就闭了气,以防万一,可谓双重保险了。百花羞此法不凑效,便被两人制服了。
“姐姐,你说怎么处置这人?”火心平问。杨如倩笑道:“百花羞虽然品行不好,不过,也没有其他恶行,顶多只算个风流罪过。只要救了这书生就好。”“她可是个女贼呀!姐姐就这样放了她?”火心平诧异地问。“我不想逼人到绝路,只要她以后能改就好。”百花羞听她这样说,不觉低了头。杨如倩问百花羞:“你的解药呢?”百花羞看了看她,才说:“不需要解药。用凉水一喷就醒了。”“那好。百花羞,我不想为难你,你可以走了。不过,就算你姿色平庸,难道天底下个个都是美女?一般的也都是相貌平平,难道她们都找不到丈夫不成?你这种行为,实在为人所不齿。”她看了看天,“天已经晚了,我们也要回去了。心平,我们去找凉水,解了这人的迷药再说。”她架起地上昏睡的青年,和火心平转身欲走。
百花羞忽然叫住了她:“这位姐妹芳名?”“我姓杨,名如倩。”杨如倩并不隐瞒。“原来是杨姑娘。杨姑娘,你今天放过我,又对我说了那么些好话,我很感激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是吗?”杨如倩含笑问。“是的。我百花羞虽是女人,但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好,我记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会找你。”她笑着看了看百花羞。“你肯为我效劳,想要什么吗?”百花羞说:“我不想要什么。当然,如果有可能,最好是给我找一个丈夫。”火心平几乎要笑出声来。杨如倩点点头。“好吧,我也记下了。百花羞,你走吧。”百花羞转身离去了。
等到救醒了那从外地来投亲,却遇到了女贼的青年,天色已黑了下来。“糟糕!”火心平看到天上已经出了星星,不禁大叫不好。“这么晚才回去,师父不知会怎么生气呢!”“是啊,今天天色已晚了,你这么迟回去…唉,都是为姐的多管闲事的不是了!这样吧,我送你回去,解释一下,也许你师父就不会责怪你了?”“那姐姐你呢?你家里不会着急吗?”“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家里那人知道我的本事,还不至于六神无主。”她看着火心平慌张的样子,笑道:“快走吧。别怕,师父都是疼爱徒弟的,你好好地说几句好话,再撒个娇儿,你师父也就舍不得怪你了!”“他才不吃我这一套!”火心平苦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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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2-06-23
呵呵……
杨如倩租了马车,好能够赶快送火心平回去。马车一路飞奔,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目的地。火心平掀开车帘,就看见路口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在来回踱步。“师父在等我呢…”火心平有点惭愧地说:“他一定是等急了,才会在路口守着!”“你说那人是你师父?”杨如倩虽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但能看出那人身形修长挺拔,不象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时火心平已跳下了马车。“师父,我是心平,我回来了!”
封无霆听到火心平的声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同时,怒气也升了起来。这小姑娘也太贪玩了,竟然玩到天黑,根本不考虑会不会让人担心!“心平!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你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对不起,师父,我…我错了,让师父担心,对不起。”火心平自觉有愧,灰溜溜地说。这时杨如倩也下了马车。“前辈,休要责怪心平姑娘,都是我的过错,爱管闲事,才会让心平耽搁了时间。请不要责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她还没看见封无霆的脸,只想着火心平的师父一定是个武林前辈,所以就以“前辈”相称了。等走到近前,看到封无霆的长相,不觉吓了一跳。这人是火心平的师父?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也就二十几岁!自己还喊了他一声前辈,真是亏大了!“你是…火姑娘的师父?”杨如倩难以置信地问。“是啊,他是我不折不扣的恩师哦!”火心平忙拉着封无霆向对方介绍。“如倩姐姐,这就是我师父!五年前,是他救了我,还收我为徒弟的!”
此刻天色已晚,但现在众人距离较近,也能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封无霆看到来者是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男装也掩不住她的秀丽。“姑娘是…”封无霆问。“哦,小女子杨如倩,与心平姑娘在大相国寺认识,一见如故,结为姐妹。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封无霆回答道:“不敢,在下封无霆。”
杨如倩猛一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封无霆?”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是的,我师父的名字有点怪吧?”火心平笑道:“刚开始我也觉得挺怪呢!师父说,他这名字的意思,就是永不停息的风,取的谐音啊!”“心平,你的名字也很有趣啊。”杨如倩迅速恢复了常态,笑道:“火心平,才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呢!只有我的名字最寻常不过了。”她拱了拱手。“封公子,令徒已经回来了,事情也是我引起的,请不要怪她。另外,天也太晚了,我也要赶回家了。就此告辞。”“心平姐姐,我家就住前面,你若有空,来找我玩,好吗?”火心平邀约道。“当然,改日再会,告辞。”
杨如倩已确信无疑,火心平的这位师父,就是追风使者!封无霆,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是追风使者的名字。若非套问丈夫的话,她也是不知道的。而这么怪异的名字,想来也不可能重名。“封无霆……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会让我碰到了你的徒弟?”杨如倩心中的恨意涌了上来。“好吧,既然这样,我不会辜负了上天的安排。”她本以为追风使者一定是容貌美丽如同女子,才会这样魅惑人心,让丈夫坠入了莫名其妙的情网里。可方才看到封无霆的真实相貌,根本是男子气十足,和想象中大相径庭,更加不能理解丈夫对封无霆的感情,也就更加认定,丈夫一定是中了邪术。
“师父,好了,咱们回去吧,今天啊,我和如倩姐姐玩得可开心了!而且,还遇到了一个女贼,叫什么百花羞哦!师父,你肯定知道这个人吧?我告诉你啊,我们今天救了一个人,所以…嗯,你就别骂我,我会把故事讲给你听的!”火心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抱着封无霆的胳膊一个劲地讨好,封无霆也无法对她生气了,只能警告她下次不准再犯而已。火心平没有料到,自己结交了这位如倩姐姐,就是师父的魔障到了。她对自己虽是真心关怀的,但是,却将把封无霆推入了不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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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2-06-23
好像很久没有贴了……
杨如倩天黑了都没回来,若说韩逸北不着急,才真是天地良心。妻子早上出门时,只说是和新结识的义妹去游玩,也不料会一去那么久。眼看暮色已深,但又不便声张,只能焦急地等待。直到掌灯时分,杨如倩才悄悄地逾墙回来了:这是身为将军夫人的苦啊!连回自己家都要如此偷偷摸摸的。“倩儿,你可回来了!”韩逸北见到她回来,才松了一口气。“飞扬,你等急了吧?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杨如倩道歉说。“倩儿,你饿吗?我去把留的晚饭端来。”杨如倩笑道:“我倒是还不饿,不过,你好意替我留的,我也不能不领情。”韩逸北笑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将晚饭取来,杨如倩在卧室里开吃。饭菜犹是热的,吃起来甚是可口。
杨如倩想到韩逸北作为丈夫,对自己的体贴真是无可挑剔的。自己想做什么,他从来没有反对过,只要她高兴就好。这样的他,就算心中有隐衷,依然是个难得的好丈夫。只是,这么好的丈夫,却受到非正常的感情的折磨,罪魁祸首便是那邪教的护法无疑。
今天遇到封无霆的事,她当然不会告诉韩逸北。她在盘算着如何对付封无霆,又不被丈夫发觉。如果,韩逸北知道自己要对封无霆下手,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应该是会极力阻止自己吧?但要对付封无霆,却不容易。那人武功之高,不在丈夫之下。硬碰硬地凭实力,恐怕不行。不过,目前封无霆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身为江湖杀手的他,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本来不应和任何人扯上亲密的关系,却不知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地收了火心平在身边。看他对火心平的态度,杨如倩就知道,这个少女已成了封无霆的薄弱点。要想对付封无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火心平处下手。
但是火心平是她刚结义的姐妹,如果利用她,来打击她的师父,一旦被她知道真相,火心平恐怕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杨如倩想到这里,就深觉苦恼。她真的很喜欢火心平,并不想伤害她。可是,她又无法压下自己对封无霆的恨。现在,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出现,且对自己并无戒心,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心平…”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愿伤害你,但是我…要想对付封无霆,只有利用你,因为你是他惟一关心的人啊…心平,你为什么是他的徒弟,你为什么会是那个魔头的徒弟呢?!”杨如倩的心情十分复杂,难以名状。
是的,利用一个深为信任自己的人,一个把自己当作姐妹的单纯少女,就算封无霆再怎么罪有应得,对火心平也依然会有罪恶感。杨如倩只有在心中不断地祈祷,希望火心平永远也不要发现,是自己在利用她,伤害了她最爱的师父。
火心平自从那天晚上回来迟了,令师父担心,也有几分抱歉。她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倒相当老实。出门必定要汇报行踪,也不敢过份贪玩,天黑才回家了。对于火心平如此的表现,封无霆也没话可说,只希望她能够保持,不要三分钟热度就好。
这师徒两人在京城逗留的时间已不短了,在京城的花销相当大,什么东西都比别处贵。要不是火心平上次混来的那些钱,这师徒俩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封无霆当年做杀手时,虽然收到的金帛财宝数以万计,但是都留在了玄女神教,他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少积蓄。这些年带着火心平行走江湖,生活一直很清苦。他又不再做杀手了,金钱方面自然来得不似以前容易。改行做起正经的事情,得到的钱财却少之有少。偏偏这师徒俩还没有一个是知道省钱的,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封无霆是天天少不了酒,而且,不是好酒不要;而火心平又特别爱打扮,成天翻花样买衣服首饰,钱财随来随去,经常是阮囊羞涩,才真叫做会过日子。
不想吃素就自己打猎,要想吃鱼就自己钓。这不,火心平正在恪守师门严训,扛着鱼杆住村头的河里钓鱼去了。要说这个少女全无女孩样,真论起来,师父封无霆也难辞其咎吧?火心平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河岸上钓鱼,一心一意地盼着能钓到大鱼。说起来,虽然爱美很重要,但吃的也很重要啊!这段时间天天吃素,她早就吃够了。师父那个人,只喜欢饮酒,只要有好酒,对吃什么倒不在意,但是…她可没这个毅力吃长斋,只好自力更生,想法改善一下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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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2-06-23
火心平无精打彩地盯着水面上的浮子,不住地念念有辞。“大鱼小鱼上钩啊,大鱼小鱼上钩啊…”如同念咒一样叨咕个没完,偏偏浮子动也不动一下。“好惨…早知道,就省点用钱了…”她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今天中午吃什么,不会又是那个青菜豆腐咸萝卜条吧?师父也真是的,也不看看我们两个,都够苗条的了!”浮子忽然动了起来,火心平大喜,急忙提杆,一条小鱼被提出水面,拼命地挣扎着。“啐!这么点大,连塞牙缝都不够!”火心平一下子耷拉下了脑袋,看来,鱼也不是那么好钓的!
火心平正在懊恼,忽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警觉地抬头,看见好几个陌生的男子正向自己走来。这附近村庄的人,火心平就是叫不上名,也起码混了个脸熟。可这几个人全是生面孔,又分明是朝自己走过来的,火心平心想,该不会碰到流氓了吧?“你们是什么人?”火心平问。“你是火心平?”为首的人问。
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火心平吃了一大惊。本来,她以为对方一般的混混。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只是一般的流氓,她自信凭自己的功夫可以对付得了,但对方既然连自己叫什么都知道,那就是有备而来,不是泛泛之辈。不管了,先下手为强!火心平将手中鱼杆一甩,当作兵器,照着几个人横扫过去。“小心!这丫头有两下子功夫!”
来人抽出藏在怀中的短剑,和火心平交上了手。火心平并没有应手的武器,那些来人武功又都不差,招架之余,已是险象环生。“主人有令,不得伤了这丫头,大家小心了!”正在混乱之中,当先一人突然将手一扬,一阵彩色烟雾扑面而来,火心平嗅到一股香气,暗叫不好!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
到中午也不见火心平回来,封无霆疑惑这小姑娘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一玩起来就忘了时辰。好在她说了,今天是去村头那条河钓鱼,还不是没处可找。没办法,只有去叫她回来了。
封无霆赶到了河边,却不见火心平的踪迹。“心平,心平!”封无霆在河边只看见了钓竿,人却不知去向。封无霆弯腰捡起那鱼竿,已被齐腰斩成两截,分明是利刃所断。“心平?”封无霆心中一紧,知道不妙了。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了?火心平天真无邪,不会有什么仇家,若是寻仇,不用多说,只能是自己结下的梁子。“可恨!”封无霆束手无策。若要寻仇,想来对方不敢直接对自己下手,就找上了火心平。她习武只有五年,根基浅薄,真遇上高手,是不可能敌过别人的。
火心平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小丫头,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火心平吃惊地抬起头来,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抓我?”火心平忙爬起来。“我抓你,并不是为了你。”那男子说。“我也是奉主人之命,为了对付你那难缠的师父,不得不出此下策,对你下手了。”“师父?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我师父?!”火心平惊问。“你不知道吗?我主人说,你师父是江湖黑道出身,杀人无数,主人也与他有仇,所以,这次就要好好地利用你,来对付那个魔头!”
火心平知道师父是黑道出身,但是封无霆自从收她为徒之后,却再也没有杀过人。火心平心目中的师父,除了较为冷漠外,却是一个非常好的师父。他很关心自己,视自己如同幼妹一样。不管怎么说,她再也看不出师父哪里像个杀人无数的魔头。“我师父才不是魔头!你们不能伤害他!”男子说:“小姑娘,也亏你胆子大,竟然跟着一个杀人魔王,小心哪一天他发起狂来,把你也杀了。你资质看来还不错,让我们先解决了他,你另找个名门正派的师父吧!”“胡说!胡说!”火心平大叫道:“我才不要什么名门正派的师父,我的师父只有一个!”
这时有人进来了。“大哥!”“怎么样,事情办完了吗?”“放心,信已经送到了。主人说,那封无霆既然把这丫头看得极重,应该不会不管她的死活。”“万一,他根本不管这丫头呢?”“主人说,应该不会。”火心平听他们一口一个主人,不禁问道:“你们主人是谁?要找我师父,干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找他,要用我来要挟师父?不太卑鄙了吗?”“小丫头,你师父太难对付,只有利用你,对能够少费力气。主人才不会那么傻,放着这容易的方法不用,自讨麻烦吗?”
封无霆四处寻找火心平没有下落,只有身心疲惫地返回家中。他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既然结仇无数,就不该收弟子,现在,担心的事终于变成了事实:火心平被绑架了。他心烦意乱地推门进屋,一眼就看见桌上放了一封信。封无霆立刻知道,绑架火心平的人送信来了。他急忙赶上几步,拿起了信。那信还是封着口的,封无霆撕开了封口,抽出了信笺。迅速地扫过信笺,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追风使者,令徒火心平在我们手中。若想保全爱徒性命,今晚三更在柳林坡见面。勿携兵器,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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