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啤酒和过期的鱿鱼让我的胃痉挛。因为喝酒而呕吐,这应该是第二次。夜晚的街道,安静的出租车,眼前师妹的表情和声音都有点朦胧,我想我是有点晕。爸爸说,人真正难过的时候是不会喝醉的,只有开心时才容易眩晕。于是,我想起山田,想知道她醉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和师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哥哥的事情,忽然开心地笑起来。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着我,我想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脑子里忽然响起Honey&Clover的那段旋律。冬天的海,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有着钢琴缓缓的旋律。
“飞飞,可能是见到他了,我才这么开心。”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全部的全部,只有细长的手指和暧昧的笑容。只是想要看他,所以在西单等了朋友一个多小时。一个人坐在发廊外面,看他为每一客人认真地剪发,时不时会有自得其乐的微笑。而我,因为等待的焦急,抽掉半盒烟,每一次都用力地掐灭烟头。
“你喜欢他什么?”Masakyo这样问我的时候笑得贼贼的。如果真能那么清楚的知道理由,也许自己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该怎么说那种心情?没有不能抑制的强烈情感,也不会每天想念他。每三个月会去那修一次头发,不一定要指定他,只要看着就够了。
这样的两个人,看着好寂寞.
“真的,不希望再看到山田哭了。”和Masakyo等728谈到蜂蜜与四叶草,我就这么说了。Masakyo开始工作时间也不长,可是就觉得分开了好久,连动画也只让我一个人追。一直说觉得毕业没有什么特别,可在永安里和她分开才发现,还是有不一样的东西。很简单地说再见,然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在不一样的地方下车,原来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着你,就像在看着自己一样很心痛。”真山是这样对山田说的。
看着山田,绝对不像是看着自己,可为什么我那么难过?
地铁到四惠会走到路面,与四惠东那段间有一排我很喜欢的房子。记得大一的第一场雪我因为坐不到车而在雪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满天是细碎的雪花,路上银白色的积雪美丽柔软。房子那时候刚建好,我看到落地窗上有人的影子,来来回回。怎么说,那种安静又有些遥远的景象很让我喜欢。如果仅仅只是让我表白,是很简单的事吧。只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说,因为有些东西,就想去远远的感受而已。
这样想的话,可能,我珍惜的,是山田的那种心情。
酒吧活动时一些作品和自己摆拍的照片。
因为胃里难受一直睡不着,打了两次火却还是把烟给灭了,毕竟,是宿舍里。翻看电脑里以前的照片,想起和央美的学生一起准备活动的日子。工作室是个神奇的地方,你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注意一些静止的场景。
走廊里杂乱的留言版,随意放置的作品,教室里老旧的灯管,灰蒙蒙的玻璃,堆砌的白色方型板凳,窗外拥挤的教学楼空地和白茫茫的天空。空气里都是染料,装置材料和烟草的味道。在那里,时间仿佛就是一个一个拼接的精致画面,以及画面里记载的触感。心里想说的话,就像配着音乐的独白一样从画面里慢慢流泻出来。
打工的酒吧和学校附近的景色。
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静止的场景,拍照的时候,会拍很多角度,用很多种模式。构图,色彩,最注意的是角度。等着Masakyo,偶尔会回头看地上的东西,很惊奇的发现倒放的中南海靠在午后红茶的罐子上,颜色和谐得很漂亮。喜欢森田的装置作品,我一直觉得,能随时随地做出漂亮物品的人是温柔的。
我想,成为森田那样温柔的人。心里喜欢着,不一定要说出来,却可以很好地陪伴。有时候,轻松得让人生气,却可以很好地传达自己的心意。或许,他心里会难过的。即使如此,这样的温柔还是让人很想拥有。极道鲜师里小久美说,心里的温柔是可以变成很坚强的力量的。可森田的温柔,却不仅仅是坚强而已。
一场大雨过后,北京的晚上又凉爽起来。让MPC自动播放动画,一遍又一遍。不断地醒来,不断地入睡。窗外终于渐渐变亮,可以听到小区里家养鸟的叫声。公寓的小吃店开始准备早餐,院子里偶尔有几个女生穿着吊带和超短牛仔裤跑过。草坪的颜色变成了深绿,阳台的茉莉花似乎也想着要开了。
以前的梦里常有不停旋转的葵花风车,觉得它总会在某一刻,把我带到幸福着的一瞬间,不管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就像那个阿笨心目中为了带着相爱的人们穿越天际的摩天轮一样。也许,不是找到四叶草才会幸福,而是因为感觉到幸福了才能看见四叶草。而我的葵花风车,就和摩天轮一样带着某种意向而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