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是惭愧,其实我是很少注意OP和ED的人。忙碌着量产看动画的下场便是一集又一集的冲刺,完全不给自己留喘息的时间。用朋友的话说,就好象少一秒不看,这动画便会消失一样。
也因此,OP和ED常常消失在我的快速播放中。
听的最多的,大概是想不听也不可能的配乐了。
我是很喜欢配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其他的比较,我固执的享受着那些充斥着音阶的曲子,没有主唱,没有歌词,无关男女,我就是主角,就是乐曲的中心。并不觉得单调,反而是一听就笑,亦或是一听就哭,唇角总是偷偷泄露内心的世界,无法控制的,这是音乐的感染。因为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随着音乐的响起,轰的一声充斥着头脑,紧紧揪住我毫无防备的心。
今年,哦,不,应该说是去年。2004年让我最瞠目结舌的便是被人赞烂的《钢炼》中的一段插曲。不要说爱死《钢炼》的众们,哪怕只是淡淡的浏览过动画的人也一定会对这个配乐有着强烈的感应。因为,快乐会被人下一秒忘记,而悲哀却会像打渔的网子,愈是挣扎,愈是收紧,即使以为忘记了,却会在再听见的时候,反射性的轻颤。是不是这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人们,是不容易忘记伤痛的。
我不知道那乐曲的名字,跪拜,因为我听音乐从来只是感受旋律,而不愿意去记那些名字,我是懒人。但是,我这个五音已经丢了四个半音的跑调者却能张嘴便将它轻哼出来。它已经完全溶进了我的神经。
在《钢炼》中,它不止一次的出现,但却穿着不同的“外衣”,让你明知道本质并没有改变,却一再的震撼、叹息。
在它无数次的出现中,让我久久不能忘记的有三次。
无奈的悲哀
第一次,在Elric兄弟妄想唤回母亲失败,哥哥选择了安上机械铠后出现。那个貌似平常的早晨,清澈的湖边,水蓝的天空,一丝忧郁都没有的世界,仿佛年轻的天堂没有任何改变。死里逃生的兄弟们,即使弟弟失去了身体,哥哥失去了右臂和左腿,却也不能不说是庆幸的。年轻的人们,不知道危险的存在,只是一味的任性着前进,直到,巨大的疼痛拉扯了步伐,才知道,我们已经失去。
在兄弟两个对打的时候,音乐响起,起初只是单纯的音乐,配合着那怪异却依然敏捷的两个人的身影,透露着淡淡的昂然和无法吐露的无奈。哥哥和弟弟的对话穿插在其中,也让我们清晰的体会到这次巨大的变故带给两人的不仅仅是失去,也有获得——盲目不求甚解的追求只会给爱我们的人带来无尽的痛苦。
然而蹲在原地后悔却是懦夫的行为,继续前进才能抢回。
当弟弟明白哥哥要去当国家炼金术师是为了自己的时候,女生的吟唱慢慢的响起,我们随即体会到一种恍然大悟的感动,淡淡的,但是深深的。
当Edward说出,也许世界和能和妈妈的灵魂交换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的时候,音乐的声音变的最大。他们成长了。只是追寻着过去,只会跌进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中,珍惜,是最难学会的事情。
透过音乐,我们长吁一口气,眼角挂着放心的泪珠,他们的前途似乎清明起来。
沉重的悲哀
第二次,是在Elric兄弟把自己的家烧掉的时候。随着刺目的橘红色越来越张扬的显现,火光的热辣似乎可以烧痛我们的脸颊,那乐曲悠悠然然的流泻出,当察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完全的包裹住,同一种旋律,这时候却变成了一种浓浓的呼唤。一眼望去是充满石头的征途,身体定格着,眼光却再也无法踌躇。
一个低低的女声貌似不经心的哼唱,却把兄弟两人心中的沉重完全的猛掷在我们眼前,措手不及的,我忘记合上了嘴,也忘记他们的幼小。只是莫名的感受到身后的凄凉,不由自主的前倾身体,因为,背后已经再没有依靠。
这段配乐由吟唱者带领着,或高或低,忽轻忽重。我则是她手中的风筝,每每以为悲哀就要散去的时候,那风筝的线却突兀的一紧,让我重新跌落回来。别挣扎了,不如一起沉沦。
若说配乐是动画中的解密码,我想是一点也不为过的,人物们的内心世界被无言准确的剖析了,揭开所有的面纱,赤裸裸的疼痛着。因为语言可以诡辩,音乐却无法说谎。
兄弟两人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不见一丝哀愁,然后,这音乐,却悄悄的告诉我们,烧掉过去的疼痛。无声的嘶吼踩着乐符无情的爬上我们的心,一点点的啃噬着,然后流血。
未来,在那一瞬间,突然沉重。
撕裂的悲哀
第三次,是最特别的,因为音乐的表演器具陡然转换,仍然是不变的调子,却是撕心裂肺的沉默,一种无法舒缓的压抑,那是在马斯坦大佐的回忆中。
伊休巴鲁战争后,稍有良心的人便会被精神道德的枷锁囚禁着,明明身体是自由的,心却在禁锢。我们的大佐恐怕是最严重的一个了。那一场但方面的屠杀,死在他手下的,都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善良的人们。恐怕他们一直都不会明白,灾难为什么会突然降临。
什么?你说伊休巴鲁人也有反抗?是的,最初是的。但是,在巨大的红水增幅器前面,他们的反抗是多么悲哀的柔弱啊。就像我们,怎么会去在乎小猫的利爪呢?
音乐在休斯去探望战后的马斯坦的时候响起,嘹亮的声音中带着浓郁的回忆气息。大佐疲惫的面孔从门后闪现,凌乱的小房间似乎都要比他的内心整齐很多。
同样的配乐这时候用更为嘹亮的器具演奏(我本以为是笛子,现在又觉得不准确),并且音乐的拍子明显拉长,变得更为舒缓,使整个乐曲显得更加成熟,可能,大人们的心灵世界本来就更加复杂。
随着马斯坦对修斯吐露的心声,音乐的声音也在缓慢的变大。拖长的拍子让我们的心被拉紧纠结,似乎不能痛痛快快的释放,这也许就是当时马斯坦的心情吧。一股从心而生的绝望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那是一种撕裂着的疼痛,久久不散,以至于成为他一生的烙印。
写着写着,居然没办法停笔了。我已经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乐评还是什么了。思想像是着了魔,很多零散的片段一起涌上来。
其实,这文,也是酝酿许久了吧,从我第一次听到那个旋律开始,一直徘徊在心底,却一直没有勇气真正的去下笔,于是自己反复的品味,偷偷的思考,然后,在属于《钢炼》的一年离开的最初,我让它成型了。
希望,那久旋于心的乐曲声音仍旧会在梦中环绕吧。
我忘不了,他们无声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