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眼前出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甜言蜜语,柔情万种的时刻,我仿佛就能立即体会百练钢如何在转眼之间缠得脖子丝丝生痛,于是来不及喘气就觉得疲惫难当。
所以已有很长时间与TV连续剧场分道扬镳,并且如同躲避由于争执不断所以离婚的前妻,祈求今生此世永不再见。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厌倦铺天盖地的露天温柔,野外浪漫,这世间哪里来得那样多生死缠绵,梁山泊祝英台罗密欧朱丽叶,批发莎士比亚每天都在打折降价,我们已经不能一如往常醉于一片鸳鸯蝴蝶。
他与她对望为何一定就要坚持天长地久,擦身而过多于执子之手。
有一句话不说,不过是在骨髓中沉淀出暗岩深红的痛,逐渐凝结做一腔清冷,沧海桑田,一万年后天空忘了海洋曾经蓝得如何妩媚,我记得你曾经回头一望,眉宇纠结依然轻描淡写用道歉与我说了再见。
无关乎爱,这不过是一次告别。
纵然心有千千结。
之前开始一直觉得市丸这个男人很有味道。
不能十分明白的正邪,不能丝毫掌握的踪影都是一些饶有兴致思索闲聊的线头话题,当然面对多人逼问我咬死不肯承认那是由于他的眉眼与我那一场恒久的西索劫难有异曲同工之妙。
本来,绝对,确实,不是如此。
值得思考与阅读的男人总是宛若莎乐美的裸足一舞,七重面纱不需掀起就是恶毒妖娆的无言诱惑。所以无论以何种眼光看着他的举手投足,即使咬牙切齿恨不能碎尸万段,幕前幕后你却总不能忘。
无谓无为,随时随性,神出鬼没,却偏偏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余地给惊讶留下,他似乎本来就是一个无论出现于何处从业何种惊天动地的阴谋事业都无可非议的神奇人物。比如走个极端突然发现他反手抹了蓝染的脖子从此以后BOSS换人他占山为王君临天下,我也不会将一口开水立即喷到新买的电脑屏幕上。
枭雄或者豪杰统统站在了西关谷口,只等空中的猎鹰一声长嘶,便打马逐风,奔腾间金戈一扫,千里山川荡一番平原,横刀立槊,不用吟诵就是一首巍峨葬歌。
三千情绪,一腔儿女情长都是脑后清风,随凌空一箭消散无踪,只在恍惚中见得风尘猎猎里一抹嫣红幻影。
其实谁又能说清他那一句听着如同玩笑的想要再被多抓住片刻的无奈调侃,谁又能听尽他一声抱歉之外几多叹息几多萧索与几多的决绝。
身后的女子固然是盛放在他灵魄深处一朵艳菊,然而心魂塞上却已锁了八千里边疆,一方原野的幽花露草摇曳生姿,辗转反侧,无言劝慰,即使一石千浪的打出涟漪纷繁,依然是一个不能。
我喜欢心有坚韧而不为所动的男人,即使征马踏起的风尘都是伤口,那也是一路翻飞的苍茫与潇洒,清朗与执着。
然而心折的仍是那一句抱歉。
温柔本身并不需要太多故事与蜿蜒辗转的无数优柔,寡断的男子必然成不得千古气候,消愁何需举杯?只要抽刀。
于是天地浩瀚,再多风月也在一剑寒光之中褪尽了颜色。
生于沙场的汉子何需流丝的柔怀,立在弦上的疾羽本来也就无从挽留,他只要回首一顾,已经盛尽连绵相思,燃断七盏轻愁。
从相遇到此刻的道别,从当初到如今的抱歉,从曾经到现在的种种种种,即使在血管中沉积出几乎破裂的重量,也就是那么一句,对不起。
再无多话。
那么我还能如何?
默然里幽阶潮苔生出静谧流血般的妩媚红花,心口裂出一道不能见的纹路,却痛进了魂魄的核。
下不了泪,于是惶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