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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 鸢 花（18）
BY:C.Lab.NaOH
（接上话）
……
如果问我当初我们为什么会结婚，恐怕是因为那时的一句话吧。我不想失去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而明明对我实在太重要，有她在身边，生活也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既然我期待改变，又何尝不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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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藤光合上手中的日记本，回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已经睡着的明明。连日旅行的疲惫让一向充满活力的脸庞笼罩在沉沉的睡眠中。进藤光不觉笑了一下，拨开妻子挡在脸上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肤色。在一片温暖的橙色灯光下，俯身轻吻。明明微哼一声，没有转醒。
“晚安，明明。”
充满了青草、泥土、波斯菊花香的空气填满了勃艮第乡间旅馆二楼的小房间。明明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睡衣的带子从一侧的肩膀滑落，顺手拉上来。拿起放在床边的衬衫披上，抵挡着清晨未尽的寒意。进藤光还没醒来，一幅很香的样子。明明下床伸伸腰，仿佛昨日长时的火车旅行的劳累一下子都不见踪影，身体里又充满了精力。“刷”的一声拉开麻布窗帘，任凭阳光洒进来，深呼吸。
回过身，走到床边，看到还闭着眼睛的丈夫便摇了摇他的身体。看着他哼哼唧唧地揉眼睛，便吻上他干涩的唇畔。“早安，光。”
“唔……早安。”妻子的“早安吻”让进藤光完全清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被阳光刺痛的眼睛里映出明明娇美的容颜。“好早呀，”清清喉咙，“什么时候了？”
“八点吧，天气好极了。快点起床，我们去吃早餐。”
“嗯。”进藤光应了一声，从明明说话的声调就能感到她的兴奋和期待。
“光。”
“嗯？”
“我做了一个梦……”一脸神秘的样子。
“是吗，”接过明明递来的衣服，“吃早饭之前说出来的话，梦会实现的。”
“真的？你听谁说的。”
“不知道。忘了。”
明明看了看仍然睡眼惺忪系扣子的进藤光，笑着扶住他的手替他系剩下的衬衫纽扣。“没关系，没关系。梦里的事已经实现了。”
进藤光满脸惊奇，这是第一次妻子帮自己穿衣服。
我的梦里是交织的光和影，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明明端起餐桌上的咖啡，轻啖一口，看着对面津津有味地嚼着火腿三明治的进藤光。眯起眼睛，冲着杯中的咖啡暗暗发笑。自己的确是嫁给他了，并不只是梦。
旅馆的小餐厅里除了进藤光和明明还有一对老夫妇坐在窗前用早餐。清静的乡下的早晨仿佛连这桌上的方格桌布也带着一股青草味，难怪弗朗西卡夫妇执意要自己来一趟不可。哪怕只有两天的停留，便也足以让神经和心智完全放松下来。泛着咖啡的苦涩和奶酪的酸味的产桌上的空气，让人满足。
此时，旅店老板正向自己这桌走来，手里抱着包着报纸的花束。“对不起，打搅两位。请问是进藤先生和夫人吗？”
“对，我是进藤。”进藤光拿起餐巾抹抹嘴角。几天的旅行下来已经能够听懂简单的法文日常用语，但是却也只能说出生硬的英语。“有什么事吗？”
老板愣了一下，便也笑着用英语说：“这是送给两位的花，是从巴黎预定的。”看着他把花交给妻子，进藤光觉得他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一块了。
“巴黎？”
“是弗朗西卡夫妇吧。”明明一边小心地拆开报纸，一边解答丈夫的疑问。“你不是打过电话给他们吗？我想一定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拨开胶带的沾粘，粉紫色如蝴蝶般的花朵在长剑状嫩叶的包裹下露出头来。明明低呼一声，扭过头对旅店老板说：“真漂亮！是鸢尾吧。”
“是呀。刚从花田摘下来的。看，还带着露水呐！”果然没错。花苞和叶片上的水滴正被阳光打得透亮，从报纸里飘散出淡淡的芬香味来。“冒昧地问一句：是新婚旅行吗？”
明明没有答话，有些脸红地看着进藤光。旅店老板却爽朗的笑起来，边向厨房走去边说：“果然还是年轻人好呀！这里可是最适合度蜜月的地方……哈……哈……”
“真是位健朗的人。”进藤光说，看着妻子搂着的大束花朵心想，弗朗西卡夫妇很费心地招待，要好好感谢。“明明，这是什么花？”
“鸢尾呀，光。你不是见过吗？”
“胡说。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
“我才没胡说，”撅起红润的嘴唇，“婚礼的时候不是有人送来这种花吗。当时你还说‘这花真漂亮’呢。”
“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不是这个颜色。好像……嗯……是蓝色的。”
“那是因为鸢尾有很多种颜色，有黄色、蓝色、白色、紫色……”明明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用几乎是透明的指甲拨开紧闭的花瓣，露出黄色的小花蕊。“每种颜色都有不同的意义……不过，紫色应该是最常见。”
是呀，每种颜色都不同。白色鸢尾代表纯真，黄色表示友谊永固、热情开朗，蓝色是赞赏对方素雅大方或暗中仰慕，紫色则寓意爱意呐。
“你知道得真不少。”进藤光看着妻子脸上的笑容，抿了一口咖啡。
“那当然，这可是法国的国花！你给我的导游手册上写得明明白白。”明明自信满满地答道。
这样美丽的花朵哪怕只见过一次也不会忘记。在婚礼时看到鸠川隆一郎送来的蓝色鸢尾花时，明明便感到“情意”两个字对鸠川先生太重了！然而就像他以前对自己说过的，选择权一直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则是选择了进藤光，而鸠川隆一郎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退缩一步。虽然并没有出现在进藤光和藤崎明的婚礼上，但是那份对藤崎明的爱意也会随着婚礼的钟声慢慢变成一种默默的祝福吧！
当然，明明也希望着鸠川先生能过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因为自己也只是在被进藤光所搂抱的怀里才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爱着光！虽然进藤光不够成熟、孩子气、让人不放心，但不也正是这样自己才会爱上他吗？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再是喜欢，而是爱。
明明拈了拈花茎轻轻闻了闻，这紫色的鸢尾也是一种爱情呢！想到这明明探过身子，贴着丈夫的脸。进藤光的深棕色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影子，嘴角挂上优美的弧度，眨眨眼。低缓而温柔地说：“光，今天……是你的生日……”
没有说完的话消失在两人的唇畔，带着浓浓的爱意在开满了紫鸢花的乡间旅馆……
和那个人一起创造生活吧！在遥远、不可预知、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未来，只要不是独自一人；只要那个人在身边，哪怕是困难和痛苦也会转变成一种不可言及的欢乐。就像她的笑容，他的轻吻。
所谓幸福，不正是两个人创造的一种奇迹吗？！
——完——
200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