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啊--妈妈,不错哪!”聪夏四处打量着这间病房,一边自言道,“哎,还有厨房,很齐全那。真是很棒哪。弄得人家也想住进来。”
“胡说什么哪!”志津枝不禁拍了一下女儿额头,“这是随便能住的地方吗?笨蛋!”
“疼啊!”聪夏揉着头,吐吐舌头,“是,不乱说了。”
“啊--理好了吗?”会田笑着看着这对母女,“手续都办好了。”
“是,理好了。”志津枝怜爱地看着丈夫,“辛苦你了。今后就要麻烦你和聪夏了。”
“笨蛋,一家人说什么呢!”会田揽住女儿的肩,“我和聪夏会好好相处的,你就放心吧。对不?聪夏。”
“是,”聪夏不愿母亲入院后还要操心,努力迎合父亲的笑容,“所以,妈妈也要加油啊。”
“......是,我会的.”志津枝欣慰的看着他们,也许,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们也能过好。
“聪夏,你现在去哪儿?我载你吧。”会田焦急地看看手表。
“不用了,爸爸去工作吧,”聪夏抬起头望着暖暖的日光,“天气很好啊,想一个人走走。”
“是吗?那我去工作了。”
“好,路上小心。再见。”
呜--一个人了,以前聪夏很向往能一个人呆着,可现在,心头却不时袭来阵阵寂寞,[还是有人陪好啊。]聪夏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人总是这么矛盾的吗?算了.]
“嗨,聪夏。”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午安。” 她甩了甩头,不是还有朋友啊.
“聪夏,怎么去了医院?不舒服吗?”晴美对扔了一个漂亮的满垒对聪夏说。
“不舒服?”她歪着头打量自己,“我像吗?”
“但是,你不是从医院出来吗?”晴美有些不解。
“啊--是妈妈入院了。”聪夏边回答,边又扔了一个满垒。
“阿姨?她不是好好的,怎么了?”
“她......感冒了.”
“哎?感冒了?”晴美瞪大疑惑的眼睛。
“对,感冒了。”聪夏不理会朋友的惊讶,只顾自己扔球,“只是个感冒。感冒。”
{“我回来了!”
“哦,欢迎回家。聪夏,很晚哪。”
“哈哈,对不起,与朋友聚会来着。”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快洗手吃饭了。”
“是,妈妈,啊--好香哪。”}
“我回来了......妈妈。”落寞像一个旋涡,裹住了自己。空荡荡的屋子就像现在的心情。“笨蛋,都没有人......笨蛋。”聪夏拖着几乎是个空壳的身躯,将自己扔进沙发。“疼啊!”她揉着被硬物顶到的腰,抱怨,“什么?妈妈又乱放东西。真是的......哎?这个......”一只棕色的旧匣子。“啊--忘了给妈妈了。”聪夏把玩着匣子,[是什么呢?]她突然想起妈妈哼的曲子。[是什么曲子呢?......妈妈,果然是个音痴......人家根本辨不出......]忽然,聪夏有一种想打开它的冲动.于是她找来一个卡子,对着钥匙孔捣了半天.[哎,锁匠真不好当.]她由衷地感叹.“啪--”一记清脆的开锁声很是让聪夏兴奋。小心打开匣子,传来一声沉闷苍凉的声音,像是打开了一间古墓的门一般,叫人活泼不得。里面只有一面镜子,和一个夹层。并没有预期料想到的什么曲子。[时间久了,是坏了吧。]聪夏猜想着。她又很小心地抽出夹层的挡板--这玩艺儿必须小心对待才是,不然是很容易散架的。 一个抽屉露了出来,[里面是什么呢?]聪夏按耐不住好奇心,打开。里面是一封信笺。“大久保 志 收”背面右下脚写着“西村 志津枝”“妈妈的......但是,大久保 志是谁?”聪夏迫不及待的拆开信笺,两张泛着黄印着樱花的信纸掉了出来。
“大久保 志君 敬起 :
出次冒昧的写下这样的信,真是抱歉。但因为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情,所以,敬请谅解。
非常想再见大久保君一面,说来也可笑,其实,我对大久保君的一切并不了解。但是,大久保君的文章,却都有很仔细地看。那实在是太好的文章,太棒了。可以看出,大久保君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就好象,大久保君的手掌一样温暖。您牵着我的手过街时,我的心都快要蹦出了,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弥漫在心里。那是大久保君的味道。我,是永远也不会忘的。
我不知道大久保君为什么要说离开。要去哪儿?还会回来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
多想和大久保君在一起啊。原谅我的任性,可真......您离开了,还会记着我吗?还会记着曾在某个地方有一个我吗?我多希望能在您心中留下些什么呦......
还记得那棵樱树吗,盛开的季节又到了,想一起去.可以吗?真的想一起去,请与我在那棵樱树下见一面吧.无论如何都想见上一面.不想让自己后悔,请见一面吧!......
西村志津枝 笔”
为什么心会如此悸动,聪夏知道自己是在感动.[这就是母亲的初恋哪,那是个什么样的对象呢?比爸爸好吧......那该是个怎样温柔的人呢?]看着这封没有寄出的信笺,聪夏有些难受,[妈妈的初恋怕也是没结果的......可怜哪!]聪夏不知道自己在同情谁:自己,抑或是母亲。她翻过信封, 却找不到一个地址。许是母亲始终没有勇气寄出这封信吧。[如果妈妈当初寄出了呢?会和那人见面吧。也许,不会嫁给爸爸吧,一切都会不一样呢......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那多好啊。]聪夏有些自责地想着,[妈妈就不会为了我和爸爸而累病了。也许这是妈妈唯一一次属于自己的恋情,就这样夭折了,多遗憾哪!]
聪夏收起了信笺,盖上音乐盒。她的动作有些小心而变得充满敬畏,也许她认为这是母亲圣洁的爱吧。聪夏走到移门前,移开落地门。阳光又再次直射她的眼底,有些晃眼,她却没用手遮一下。只觉得暖暖的,像是母亲再身边一样。于是忧伤轻轻的像清风一样将她裹绕。聪夏呆然得望着那些昔日由母亲打理的盆栽,低唤到;“妈妈哪!”
“妈妈,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啊--是聪夏来了。”志津枝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聪夏,看上去还行吧。”
“说什么呢!妈妈当然很漂亮。”聪夏搂着母亲的肩,“妈妈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哎?说什么呢?”志津枝的脸微微一红,“尽问些奇怪的问题。”
“啊--妈妈是怕羞了。”聪夏摇这母亲的手,撒娇似地笑着,“爸爸怕也是其中一个吧。”
“别尽说些叫人难为情的话。”志津枝拍着女儿的额头。
“讲嘛--妈妈的初恋是什么时候?是小学吧,是学校的男老师吗?”
“胡说,妈妈可没那么早。”志津枝拉着聪夏坐在床边,那脸上的红晕到是掩去了原有的病态的苍白。“初恋,是在高中的时候。17岁那年。”
“啊?妈妈原来这么保守。”聪夏嗤笑着。
“什么?”志津枝抗议道:“那是关于我一生的幸福。是妈妈最宝贵的记忆。”
“......妈妈是在哪里念的高中?”
“是在故乡,北海道的札晃。那里有个叫樱村的。对了,聪夏也去过。”
“我?”
“是啊,嫁给你爸爸的蜜月就是去故乡。后来聪夏竟在那里出生了。我们一家还去赏了那里最老的樱树开的花。聪夏还尿了爸爸一身呢。”
“哪有。妈妈尽讲些人家小时候的糗事。”聪夏轻怨。
“哈哈......聪夏臊了。唉--那棵樱树有好多妈妈最宝贵的记忆啊。”
“哦--是樱树啊。”
つづい
(有一点问题,为什么变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