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鼎茶闲烟尚绿 幽窗棋罢指犹凉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才觉得,SAI已经离开我们许久了。
重新翻阅那仍旧在各种动漫杂志上出现而被我遗弃已久的《棋魂》,发现小光已经张那么大了,小亮眉宇间甚至有了当年SAI的英锐。可是我的SAI,还没有回来。
京城。平安时代。亘古幽香的光阴中,粉蝶如花,飞花似梦。SAI,面如冠玉的SAI,峨冠广袖,绸衣高履,以指点江山,俊逸飞扬的王者风度,折扇轻摇间笑傲在没有硝烟的战场。我一直幻想着那样的SAI,在他自己的那个时代,他都会做些什么事。(应该不仅是下棋吧!)。一直幻想着,那样的时代里,曾有那样一个衣裙舒卷发际清香的好女子,痴痴的爱着他。
可是SAI没有说过那样的事情,他说的过去只有——他与冰冷的河水融为一体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这句诗让我想起SAI含恨而死的那一天。
可是我的SAI,他不是壮士。他只是个悲剧的普通人,他在没有达到自己生平唯一愿望的时候死去了。
他一直沉睡着。
SAI……
发这个音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发得深情而遥远,从唇齿间轻泄出来,仿佛穿越了几百年几千年时空的空旷和寒冷。
他一直忍耐着。
我们第一次看到SAI时,也许他的名字正好穿越到黑暗混沌的时空尽头,他的灵魂从棋盘升起,喷薄而出尘世的温暖。
千年的等待,只为了一个未了的心愿。
不错,千年的等待,没有经历过的,你是不会了解的。
(说你呢,小光!)
那么,如果早知道是那样的结局,还会不会这样做,自私的孩子?
还有SAI,为什么要放弃。你来到这个尘世的理由,难道只是为了引导和见证一个棋士的成长?
还是只是善良?
千年的等待,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便轻言放弃。
也许,做出这样决定的,是SAI自己也说不定。
沉睡在鲜血封印的棋盘中几千年,除了灰颓的寂寞,会不会有一种刺骨的心痛。
眉宇温柔的SAI,有的不仅是对没有生命的棋的感情吧。几千年的焦灼等待,寂寞悲怨之外,还有。
一百年前,那个被自己附身的虎次郎吐血而亡之后。
那种心痛,也许叫做怀念。
也许叫做负罪。
所以,在面对小光时,也许和当初遇见虎次郎时,心情不同了。
善良的SAI,即使背负着深刻的执念,背负着甚至无法以手触碰棋的痛楚,即使明显感觉到无可挽回的离逝,也不愿透漏一个字,不愿,伤害小光吧。
因为,只有从小光清亮的瞳孔中,他才可以看到充满期待与希望的自己。
善良的SAI啊,你一心帮助着小光。可是,崇拜着你的小光,和迷恋上棋艺的小光,是否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人再留意你的存在,那么你的愿望,该如何实现?
也许SAI早已意识到这问题,可能SAI已经不再想勉强任何人。自从虎次郎之后。
如果没有人会需要我。
如果死去的人已没有资格去实现愿望。
如果千年的等待,两次的机遇都与我错身而过。
那么,我的莅临是否是个错误……也许,是我太过任性了吧。SAI,也许他真的这样想过。
那么,他只有选择消失在空气中。
后来我常常想,我的SAI消失了,为什么《棋魂》会继续连载下去,为什么小亮的容貌会越长越令人心痛。
没有了SAI的棋魂,为什么还叫《棋魂》?
难道这个魂字,是指SAI的精神么?难道是SAI的如同春风的“精神”,催开了小光的“花”?
“精神永生”?“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可以理解,但仍旧无法释然。
SAI,大概一出场就已经被注定了绿叶的命运,还懵然不知地沉迷于他的玉树临风。
我的SAI,他究竟去了哪里?
不希望他回去那表面繁花簇锦,实则风刀霜剑的平安。如果那里没有一个苦苦等待他的好女子。
不希望他回去冰冷的河水。那也许是他无尽怨念集成的河流。
不希望他回去那染血的棋盘。被尘封的钟爱所幽囚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SAI啊,天下虽大,哪里是你容身的地方?
一直梦想着有那样的一天,那样一个瞬间,象TV版中出现过的那样,电脑屏幕上重现SAI的名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集中精神,世界为之凝立不动。
但见屏幕上你的神之一手星罗棋布,宛若浩瀚宇宙般神妙难言。
然后,就看见你清澈眼眸里柔和流转的,梦一般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