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童虎忧虑圣殿入不敷出,便献计出圣殿资产半余,分为多份,令诸黄金圣斗士各取一份,去世间买卖,赚得利润好来供养。其中三人所得最多:金牛座、处女座、双鱼座。如今这童虎之计,便是要迪斯马迪克告知三人,将今年之上缴税款扣住了,不令上送。纱织手中无钱又调度不动,便非得来求自己不可。迪斯马迪克听罢说道:“计是好计,奈何此三人与我皆相交不厚。阿鲁狄巴、阿布罗狄倒也罢了,沙加却是块万年冰,近他不得。却怎么处?”童虎笑道:“但出我名号,一概无碍。沙加乃是我道友,平日里最相得的。”迪斯马迪克听得“道友”二字,不由得往他头上瞄了瞄,心中“嘿”了一声,形容古怪。童虎却是不觉。吩咐已定,迪斯马迪克即赶往各处黄金圣斗士所在处。此话休提。
转眼便至初冬,纱织遣下的收账人尽皆狼狈回归,报得各处产业忽然变故,扣下钱粮,仅余得二人收得款项,尚且是残缺不全的。原来各处黄金圣斗士个个作难,好生无礼,其中金牛、双鱼、处女座尤甚。纱织讶道:“这个却怪,他们作反了?”遂下令召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进见。少顷艾欧里亚得入,纱织一见,不禁一怔。怪道为何?却是艾欧里亚面黄肌瘦,整个人恹恹倦倦,只余得三分尸气。原来艾欧里亚生性耿直,不善拍马奉迎,圣殿钱粮又归了帮小人掌管,一发的盘剥刻薄,连口食也不曾得饱;他又素来高傲惯了的,不肯低声下气求人。可怜昔日一头雄狮,变作今天一只病猫!堂堂一个镇殿将军,只落得个贩夫走卒步入的地步。艾欧里亚听得雅典娜叫他去收缴钱粮,心道我在圣殿不曾一日得饱,今日时来运到,去收缴钱粮,一干在外弟兄们尽皆发达,定会帮村则个,酒食席筵必不可少,尚有把好秋风可打。这番心思一想,不由得喜上眉梢。欢欢欣欣上前唱了个大诺,正待起行,忽旁边转出一人道:“在下亦愿往。”艾欧里亚定睛一看,原来是天蝎座米罗,也是个饿得狠的家主儿。心想多一人何妨,总是个助力。于是便与米罗一并下山,前赴那大千世界、花花故乡。
这一日二人风尘仆仆,赶到地址所说之地,x国x市xx街。因道:“地方是到了,人却在哪里?”定睛一看,却见正前方一家豪楼,霓虹彩绿,上悬一牌,曰“经典菜式,豪华全牛餐”。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既惊且疑:牛哥向来因所属星座故,最爱惜牛的,平日里牛肉一丝也不肯沾。如何今日却作了全牛餐酒家老板?莫非有误?正迟疑间,却见一辆豪华客车缓缓驶来,停于门前。车上下来一人,怎见得:西装革履,仪表昭昭;金表钻戒,气派耀耀。瞪一双铜铃大眼,四下直扫;挺一副虎豹之躯,扶扶摇摇。恰似那李逵再世,只少得三分墨;正如那许褚复生,更增出一寸高。昔日的把关大将,如今一酒店当朝。却不是阿鲁迪巴是谁?两人赶忙迎上去朝着阿鲁迪巴打了个招呼。阿鲁迪巴闻得声音,只略略偏过头来,朝着二人一瞥,微微点头,鼻子里“嗯”了一声,便朝着门内走去。二人忙跟在后。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扯着家常,问长问短,阿鲁迪巴只不作声。忽问一句:“你二人所来为何?”艾欧利亚正要答话,米罗已抢先答道:“我等奉雅典娜之命,前来收银。”阿鲁迪巴听得这一句,便将眉头一皱,面色已然沉了三分。再无言语直朝办公室走去。转眼间到得室内,当下里分宾主坐定。阿鲁迪巴埋头翻翻拣拣于纸张之间,却也不朝二人寒暄。艾欧利亚素来沉不住气,等得心急,忍不住出口道:“牛兄,你看……”阿鲁迪巴头一抬,两个铜铃般眼珠子朝着他一瞪:“怎么?”便不由得又把话吞了回去。米罗见不是处,忙道:“牛兄,小艾年轻气盛,鲁莽冲撞了,万勿见怪。”阿鲁迪巴冷笑一声,又朝米罗道:“你二人所来为何?”米罗心下里老大不是滋味,道你前已问过一番,怎又来问,却又不好不答,只得道:“是为圣殿钱粮一事而来。”阿鲁迪巴嘿然道:“钱粮?甚么钱粮?”米罗一听话头不对,急道:“便是例行上缴呀,怎地不是?”阿鲁迪巴听得此话,身子微微一挣,瞪着眼朝二人扫了扫:“我道今日怎么这么有兴,原来两位是讨债来了。”艾欧利亚早憋得久了,哪还忍得住,大声道:“正是。你欠了圣殿的银子,上头派我们来讨呢。”阿鲁迪巴腾一下站起身子,便似一尊门神,整整高出二人两个头:“帐?俺帐早就还清了!前番收租,昨日讨帐,本利早皆算在内。如今却又来索要,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声若雷霆,气势汹汹,二人不由得退了一步。艾欧利亚一见他全然不似以往那般老实忠厚,心下里先怯了三分。本来论本事阿鲁迪巴自然不在艾欧里亚眼里,可是他近来身子饿得虚了,没处发力,却不敢真和金牛无理。只得收拾起一番火,摆点出三分亲,强笑道:“牛哥怎地如此说话,前番交息时也不见您说本利偿清。况且那些末毫厘,也当不得这许多。凡事须是讲个道理。”阿鲁迪巴狞笑道:“道理?拳头大的便是道理,你跟我讲道理”扯起锡钵大的拳头往桌上一摆:“这便是道理!”艾、米二人一看,这一个拳头比他二人合起来大,心头顿时又怯了三分。米罗战战兢兢地道:“牛哥,你素日里最直的,今番恁地不直了?”阿鲁迪巴一听,脸皮紫涨,直红到脖子处,大吼一声:“老子今日权且不直一回!”就如半天里打了个霹雳一般。那艾欧里亚、米罗二人最后三分底气终于也被吓到爪哇国去了,哪敢再作声,只得狼狈退了出来。
二人心情稍定,不由得破口大骂:“这厮,侥幸财大气粗,便目中无人!”少不得一番气恼,却又无法可处。艾欧里亚便向米罗道:“如今怎地?”米罗道:“只好寻下一家,找阿布罗狄去。”艾欧里亚道:“你我身子弱,只恐又被人欺。”米罗笑道:“艾兄怎地忘了,那日童老师敛集资财,将他玫瑰园铲了,连带身上佩的、口中衔着的玫瑰一并搜了去。阿布罗狄没了武器,便有多大本事也只放得肚里,怕他怎地!”艾欧里亚大喜道:“对!对!对!我怎地忘了?”于是兴冲冲朝着阿布罗狄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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