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物语》向来是以架构宏大,气势雄伟著称的。在设定上,《FSS》的时空是采取一条线似的观点,而不是束状观或者树状观。虽然是最简单的,却是最行之有效的,可资助于故事脉络的梳理,在描述时可以很容易地保持不发生混乱。
说到这里,还是先解释一下三种时空观吧,所谓的线状即是时间的流逝呈现某一个方向,事情一旦到达一个时刻就会发生,不会有任何的误差,也许我们可以称之为宿命似的。束状的时间流逝方向仍是既定的,不过可以有多条路径通向终点,譬如说有人要从成都前往北京,起点和终点都已经确定,但他旅行的方式却是多种多样的,乘坐火车、飞机还是汽车,他有选择的自由。处于束状时空观的支配下,一件事情就并不一定会在某个时刻发生,而有变动的自由。只是其结局仍是不可改变的。就这一点来说,束状时空观也还是宿命似的的时空观。最后,树状时空观与上面两种截然不同,它的起点确定,终点又是不确定的。也即是说,人的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为未来是有多种的。
永野护将《FSS》的时空设定为线状,大概并不止出于便于故事叙述的考虑,还有更深一层的考量。在线状时空中,一切是不能更改的,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有高歌、哭泣、漫步、奔跑的自由,而最后的结局则是为人所了解的,希望在这样的限制之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最能表现无奈、悲情、壮烈的故事,望前冲刺吧,尽管前方无所谓希望,但至少这一段路程是可以自己把握的。或者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终点,原就是极为悲壮的?在奔跑中释放绚烂的生命!
看《FSS》的人无不对永野护一早拟好的究加星团历记忆深刻。永野护也确实靠这样的设定成功地描摹出了究加发展的历史感。如此庞大的设定,是很难把握的,永野护也同样不能。即使前前后后他已画了十数年了,依旧不能很好的驾御。将《FSS》仔细看来,那些故事只是散落时空的碎片,如浮光掠影一般眨眼间闪过眼前,给人惊鸿一瞥的惊艳之感!缺点与优点总是结伴而行的,正如中国一句古话——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永野护才气不足,倒并不就真的成为了他的错误,反而变相地造就了他的成功。
要创造这么一个庞大复杂的虚构历史,主角的选取往往煞费作者的苦心。其实我认为,五星物语当中是没有主角的,雷帝欧斯·苏普说是主角,毋宁说是串联究加历史的一条线,是究加星团发展的见证人。这个见证人是不好做的,一个星团的发展衰亡,要经历多么长久的时间?岂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见证的么?为此永野护给了雷帝欧斯·苏普特殊的身份,不仅不拘男女,而且更直接地让他成为光之神,那么,以超脱于时空之外的神来见证究加的历史,应该是足够的了。但便是在这种地方,作者还是摆了读者一道,五星物语的主角平常表现出的力量并不称他神的身份。关于这个,我们从主角的名字窥知了一点信息,雷帝欧斯(Ladios,意为像女孩子似的)。永野护大概从一开始就计划弄个变态的主角。做了这样的设定,苏普的的感情戏会变得难以处理。不幸的是,我对此很敢兴趣。
记得像女孩子的苏普先生有过一个正室,似乎是叫做“拉蒂斯”,我记不确了,恕罪!我对这个蒂尔塔贝伦的皇后陛下委实没什么记忆了,略过不提吧!苏普和Fatima的关系匪浅,这是有深层内因的。苏普是处女生殖的产物,单单继承了母亲的染色体,他没有父亲,尽管苏普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可他在内心深处总是自卑的,连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怪物。Fatima与他很相似,Fatima也不存在父母亲,只是以创造者为名义上的父亲。苏普同情他们,并且还能在他们面前自傲一番。Fatima同样喜爱苏普,视他为超级主人,因为人类都有亲人,Fatima却没有,但他们是智慧生命,甚至是超越了人类的智慧生命!他们又怎能甘心?潜意识里,他们认了苏普做亲人,并承认他是Fatima的历史旁观者。苏普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
克罗姆·巴兰榭出现了,这个被究加科学界放逐的危险分子宛然彗星忽然来临,照亮了究加人思想中的黑暗空间,让他们感到恐慌。克罗姆·巴兰榭给了Fatima希望,解除了他们的精神禁制,还给予了他们未来,让Fatima有了摆脱人类自然发展的可能。当然,根据克罗姆·巴兰榭的为人处世原则,他不是那种所谓的Fatima的救世主。很可能他是因为自己恶趣味而赋予了Fatima未来,使他们看见一丝火焰,一丝希望。克罗姆·巴兰榭以这样的心态创造了命运三女神,拉克西斯、克罗索和阿特洛波斯。拉克西斯和光之神苏普的结合昭示了Fatima的未来!就这意义而言,拉克西斯应该是苏普的情人了。可惜的是,这同样是掩人耳目的伎俩。拉克西斯和苏普以前那个正室相仿佛,只能算做是苏普的妻子,而永远得不到情人的位置!这个一旦想起,便会令人伤感落泪,唏嘘感叹的人啊!
由始至终,雷帝欧斯·苏普真正的情人只有克罗姆·巴兰榭一人而已!两人第一次的相见,苏普是以女孩子的身份出现的。她从遥远的蒂尔塔贝伦专程赶到亚特拉,为的就是见克罗姆·巴兰榭这个科学怪杰,甚至还因此和位列“天位”的剑圣海亚拉奇打了一架。自此后,苏普老是隔三差五地往巴兰榭那里跑,并经常和他带着巴兰榭的小孩们(Fatima)出去玩耍。巴兰榭拜托他的事情,他也总是竭尽全力去办。可以说,苏普和Ftima之间的情缘很大一部分还是来自巴兰榭。我们知道,苏普对巴兰榭的Fatima一直是另眼相看的。巴氏的Fatima几乎已成为天照皇家的御用之物。
巴氏最终还是死了,他的死完全是因为他的恶趣味,以他的医术,他尽可以超脱生死。至不济也能像F·U罗格纳那样,用基因记忆复制的方式活下去。可他选择了死亡,为什么呢?是为了苏普和Fatima么?也许吧!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希望死掉?再或者他是想要知道某个人究竟是不是懂得伤心和眼泪?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苏普面临他的死亡时,终于还是哭出声了。经历了千年的岁月悠悠,雷帝欧斯·苏普终于学会了悲伤,真正流下了泪水!以前,他总是遵循母亲的教导,装出哀戚的表情的。
大概克罗姆·巴兰榭看见苏普为了自己而满面戚容时,肚子里一定笑翻了天了。当苏普要用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再次赐予他青春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急着劝止,而他的借口一如往常是冠冕堂皇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使用!至于巴氏最后留给苏普的礼物,威尔(will,取希望之意)号的模型舰,又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我揣测不出,也不想去揣测了。
这个在《五星物语》长远历史里的故事不过是一朵浪花罢了。永野护选择了把《FSS》置于线状时空下,到底有何种用心?我是不知道的,仅仅是猜一猜而已。《FSS》的架构是很宏大的,其间所涉及的人物事件实非一语而可道破!拣选一些我自己感兴趣的和大家分享吧!